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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情满潇湘-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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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此刻突然仰天大笑了两声。

管妈妈忙道:“怎么进来了一个疯子,王妃快快上车吧。”管妈妈体贴的放好了脚凳,揭起了帘子。

黛玉躬着身子便上了车。

紫苹也赶着上去了。

黛玉在紫苹放下帘子时,飞快的向那木栅栏内瞧了一眼,却已不见了宝玉的身影。刚才的擦肩而过,如今想来竟还有些恍惚,像是一场梦。

且说刘姥姥带着板儿终于找到了凤姐。凤姐见刘姥姥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看她,很是不信。刘姥姥又赶着给凤姐磕头,呼之“姑奶奶”又让板儿行礼。

凤姐这才认出她来,只是刘姥姥的一句二奶奶让凤姐心酸不已,那眼泪才干,又滚落了出来:“哪里还有什么姑奶奶。这么冷的天,姥姥也赶来了,这一路可不好走。”

刘姥姥让板儿将带来的东西,都给堆到了凤姐躺着的土炕上。刘姥姥坐在炕沿边,又打量着这间破败的屋子,连连摇头,又是叹气:“这里怎么住得人,我们乡下的房子也比这里暖和。”又见凤姐不成样子,甚是心酸:“姑奶奶是深闺里出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也受这样的委屈。我和板儿他娘正在场坝里帮着晒麦子,听见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顾不得了,就嚷着板儿他爹进城来打听。”说到后面又哭了起来:“太太好好的怎么突然没有呢?”

凤姐显得很是虚弱:“太太因为宝玉的事一直病着呢,哪知突然出了这样大的祸事,怎么扛得过去。”又接着道:“我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又看了看刘姥姥身边的男孩儿,喘息道:“这是板儿吧,都长这么高呢?”

刘姥姥将板儿拉到跟前说:“可不是,都这么大了。他小的时候家里太穷,他爹娘也没法子。我想着太太和姑奶奶心肠好,所以厚着老脸来求了姑奶奶。姑奶奶还赏了我们二十两银子,又送了衣裳,这才将难关过了去。不然只怕也活不出人来。”

凤姐见了板儿更加思念下落不明的巧姐来,见刘姥姥虽然只是个村妪,人也粗鄙,没什么见识,没想到自己沦落到如此,还能记着当年的好,来看自己一场。心中正感激着,又拉了刘姥姥的手,苦苦请求道:“姥姥,你知道我有一个巧儿,和板儿差不多的年纪。如今不知在哪处,我现在又出去不得,寻不了她。还请姥姥帮我找找。”

刘姥姥大惊忙问:“巧姑娘怎么呢?”

凤姐捶着炕头哭道:“都是她那狠命的舅舅,竟不是人,如今连外甥女的主意也打。”

刘姥姥闻所未闻,见凤姐如此恳求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姑奶奶放心,我回去就去找巧姑娘。姑奶奶也别太担心了,当初巧姑娘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一切不好的事都会冲着‘巧’字去,定会逢凶化吉,以后还有大造化呢。”

凤姐叹息道:“我不图什么,只要她平安便好,千万不要被什么人欺负。如今我护不了她,她爹也护不了。姥姥找到了她,就将她带去吧,住在你们乡下,我也就放心了。”

宝玉走了来,隔着窗户喊了两声:“凤姐姐!凤姐姐!”

凤姐半撑着身子瞧了一回,依稀见是宝玉,忙道:“宝玉怎么来呢?”

宝玉落下泪来:“凤姐姐可还好?”

凤姐忙要下地来,趿了鞋子,正往窗边走来,哪知整个人已经虚弱了,身子差点栽了下去,好在刘姥姥在后面扶了她一把。凤姐摸索着慢慢的走到窗户边,宝玉从外面伸出手来,两人紧紧的握住。

宝玉哭道:“凤姐姐,适才我看见林妹妹了,可是不是她,莫非我认错了人?”

凤姐也跟着落泪:“是林妹妹,她才来看过我。”接着又问:“你怎么也到这里来呢?”

宝玉道:“具体的什么缘由,我也说不上来。凤姐姐可还好,这边都住着些什么人?”

凤姐拼命的点点头,又道:“你屋里的那些丫鬟都关在对面的那几间屋里。前日袭人已经被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宝玉只觉得天旋地转,慢慢的松了手,低下头去轻声的说了句:“凤姐姐好生的养着吧。”说着便走开了。

刘姥姥看着一愣一愣的,又去搀着凤姐,让她上炕躺好。接着又问:“姑奶奶,才那哥儿是以前府里挂着玉的宝哥儿?”

凤姐点点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气若游丝,已经没多少力气。

刘姥姥叹道:“哎,以前多么洁净的一个哥儿,怎么成这副模样了,真在作孽呀。”接着又向凤姐说:“姑奶奶好好的安歇着,巧姑娘的事我帮着想法子,只要知道地儿就好了,就是拼了这个家,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巧姑娘也带来,也让姑奶奶见见她。”

凤姐听说,连忙翻身起来,就在炕上与刘姥姥磕头:“姥姥大恩大德,是我巧儿的福气。这辈子我报不了了,来世做牛做马再来报答姥姥的恩德。”

刘姥姥忙拉住了她:“姑奶奶这是做什么。我这就打听去,安心养着吧。”说着便带了板儿出去了。

凤姐又下地来,慢慢的走到窗前,外面的雪花便直直的飘落到脸上。姥姥拉着板儿正向那些狱卒道谢,接着又步履蹒跚的往风雪中走去。

凤姐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

那呼啸着的北风,一阵紧似一阵。虽然躺在炕上,却和躺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多大的区别,阵阵的寒风从耳前呼啸而过。凤姐一时清醒,一时昏迷。朦胧间,她见一个艳妆女子走来,正盈盈的向她下拜:“姐姐,近来可好?姐姐当初可好狠的心,将妹妹算计得好惨。姐姐,如今你总算知道什么是阴鸷报应了吧。可姐姐为何要害我们爷,怨不得我们爷正怪姐姐。”

“你,你是谁?”凤姐慌忙的问道。

那女子温柔的一笑:“姐姐可真是健忘,连妹妹也不认得了么?”

凤姐细瞧之下,见是尤二姐,心里害怕便要跑。突然不知又跑了一个男子来,便要去拉她的手,口中喊道:“嫂子,好歹毒的人。嫂子,来了就别走呀。”

“你又是谁?”凤姐回头去看,却见跟前飘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听着声音倒有几分熟悉,却看不清他的脸。

“嫂子连瑞大爷也不记得了么?”

凤姐惊出一身的冷汗,没命的往前跑,光线却越来越昏暗,她已经辨不清方向。口中大喊:“老太太,救我!”

哪里有老太太的身影,她已到了一个万丈悬崖边,往那下面一看,却见像是有很多的厉鬼,伸着手要拉凤姐下去。

又见贾琏提着剑赶了来“我要斩了你这个败家的妒妇!”

凤姐正要跪地求饶,哪知脚一下一滑便掉进了深渊里。

凤姐从噩梦中惊醒,双手一阵乱抓,全身抖擞得厉害。额上冒着大颗的汗珠,竟没有半丝的力气,想要起身来讨点水喝,来不及穿好衣裳,才坐起了半个身子,哪知眼前一黑,身子狠狠的往身后栽去,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第181章:意难忘

水溶冒着漫天的风雪正从外面回来,马总管连忙迎了上去,躬着身子含笑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家里可有什么事?”

马总管回禀说:“王妃才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水溶听说忙问:“下这样大的雪,她往什么地方去呢?竟这样的急切,也没人劝着么?”

马总管不知个中究竟,便道:“王妃没有和奴才说,也没带几个人。”

“出去多久呢?”

马总管道:“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水溶知道再问马荣也问不出更多的情况来,连忙向后院走去。

彤云和含烟在耳房里,只惜月在炕上做着针线。其他的小丫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正厅房一个人也没有,只虚掩着门。水溶咳嗽了一声,惜月才掀了帘子走了出来,见了他含笑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进了屋,取了披风。惜月赶紧接了过去。含烟和彤云听着动静也忙走了来。水溶见她们几个大丫鬟都在家,忙问:“王妃出门呢,谁在跟前?”

含烟倒:“是紫苹陪着的。”

水溶又问:“这么冷的天,可知道去什么地方,怎么不多跟几个人去。下着那么大的雪,要是什么地方摔着了,如何是好?”说到后面全是责备的语气了。

含烟道:“王妃让我拿了些不大穿的厚衣裳,又带了药,带了吃的,可能是要赶着去看望什么人吧。”

惜月接着道:“王妃并没和我们说要去什么地方。”

水溶心想定是去看贾家的什么人去了,只是天气这样不好,她竟一点也不顾自己么?是谁值得她冒这样大的风雪,心心念念想着要去。想到这里,水溶心情突然变得更遭,暗骂了一句:“真要命!”赌气的将手中的一碗茶狠狠的往炕桌上砸去,茶水便溅了出来,水溶也不觉得烫。

众人瞅着水溶脸上有怒意,也不敢说什么。

水溶道:“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人服侍。”

含烟等便退下了。

水溶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黛玉回来,实在再也无法安心的等下去,便让人传话出门去找找。自己则在庭院里散起步来。

天气虽然很是寒冷,不过却让水溶焦躁难安,更担忧的还是黛玉是否平安。

直到派了两拨人出去,黛玉总算平安回来,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水溶见了面,劈头便问:“天气这样不好,也赶着出门,你还真不知疼惜自己。”

黛玉心中抑郁不快,不大想和旁人说话。静静了回了碧纱橱,解了斗篷。彤云连忙接了去抖落了雪花。

黛玉的脸却冻得通红,耳朵也通红。水溶忙上前呵了呵气,替黛玉暖着耳朵。两人对望着,水溶从黛玉的眼里看见了一层淡淡的泪光,才知道她已哭过,原本心中还有几分怒意此刻竟消失的没了半点,也不忍心质问她。

黛玉唤了声:“王爷!”

水溶道:“你受了寒气,我已经让厨房里做点姜汤来,多少喝一点,小心别染了风寒,不然又得闹几天。”

黛玉却扑向了水溶的怀里,眼泪顺着就落了下来,哽咽道:“以前的琏二奶奶是个多么风光威风的人物,为何落到了今天这样的下场,那么冷的地方,如何住得了人。”

“你是去瞧琏二奶奶去呢?”虽然水溶一时不知这琏二奶奶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黛玉点点头,又歉然道:“我不知王爷会在家等我这么久,因为正下着雪,路不大好走。车子还差点滑下去。”

正说到了水溶的痛处,忙板正了她的身子:“你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

黛玉怕他忧心便说:“王爷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还好好的。因为好不容易打听到地儿了,天气又突变,心里放不下,所以才赶着过去看望,别的没有想那么多。”

含烟端了姜汤来,黛玉原本不喜欢那味儿,但看见水溶在跟前,只好一股脑的全部喝完。又说该让紫苹和管妈妈喝些。

黛玉心里装着事,也不大说话,只歪在软榻上,怀里抱着只枕头,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想要睡觉的关系。

水溶怕打扰她,便就出去了屋里只留了彤云。

彤云坐在旁边的杌子上,正埋头打着络子。屋里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别的声音。

黛玉拥着被子,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自然就浮现出狱神庙的那一幕,宝玉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但她却无法和他打声招呼再走,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显得不合适。

那样的落魄,哪里还有当年的怡红公子半点的潇洒气度。思及以往,黛玉惟觉心酸,她能帮他做点什么呢?自己爱莫能助,甚至连擦肩而过时,都没勇气回头去看他一眼。这位曾在数年的光阴里,给过她安慰,给过她关切的公子,没想到竟然走向了这么一段境地。真所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自然而然又想起凤姐来,想起凤姐的悲凉,病得那样厉害,她能否闯过这个关头,对了还有巧姐呢,凤姐姐拜托了她,很应该帮着找找。她不仅想起那天大舅母带了巧姐来家的事了,要是那时她点头答应,从中拉条线,给巧姐寻门亲事,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了。

眼泪濡湿了大半个枕头,想起巧姐的事来,她再也无法安心入睡,连忙坐起身来。

彤云忙上前相问:“王妃有什么吩咐吗?”

黛玉说:“快请王爷过来,我有事和他商议。”

彤云答应一声便去了。

屋里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天气不好,黑得就更早了。惜月进来点亮了灯台上的蜡烛,屋里立马又变得温馨起来。黛玉无法再躺着,便披了件大袄起身来。随口问着惜月:“雪可停呢?”

惜月笑答着:“该停了吧,整整下了一天了。”

这碧纱橱内很是暖和,又没开窗户,所以也感觉不到那凛冽刺骨的寒风。黛玉心中一动,心想该准备几床棉被,让管妈妈送去。

彤云去了半日水溶才回来。

“玉儿找我有事?恰好孟一过来了,和他说了几件事。”

黛玉道:“自然是王爷的事要紧,我没什么。”

水溶略一笑:“你还和我客套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难道还要分个彼此来?”话音落下,瞅着黛玉脸上淡淡的,因此不再调侃她。自己在床沿上坐着,丫鬟们都出去了。

黛玉站在屏风前,沉默了半晌才和水溶道:“我去瞧了凤姐姐,只觉得太让人心酸,若是可能的话,王爷能不能救她出来?”

水溶道:“我也打听过,你说的这位凤姐姐,只怕事情一点不简单,身上有好几件事。忠顺王自然不会放过。听说她身上还有人命官司,你说能逃掉么?”

黛玉惊讶道:“这些事我从来不知道,只以为是单纯的被家中所牵连。”

水溶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留意贾家的事,不相干的人,或许能够放出来。以前那些仆妇们,已经在东街的市场上开始叫卖了。至于其他的太太、奶奶们,或许还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黛玉这才知道水溶一直在留心贾家的事,只是没有和自己说,也是怕自己操心的缘故,虽然自己没有开口向他求过任何事,但他都替自己想到了,没有一点的疏漏,心中觉得一暖。

黛玉道:“凤姐姐托了帮忙找巧姐,我只好请王爷帮着找找看。”

水溶道:“你将情况告诉我,我立马就吩咐人下去帮忙寻。我们府中闲人还是有几个,帮着打探打探没什么问题。”

黛玉便一五一十的和水溶说了。

水溶点点头,又立马出去了一阵,传了话下去。

黛玉便叫来了管妈妈:“明儿一早,你坐了车去,就是我们今天去过的那里,给稍几床棉被。”

管妈妈连忙答应。黛玉又让惜月拿了二两银子,外加一吊钱给她。

管妈妈笑着接过,又道:“王妃何必如此破费,这些事原本王妃吩咐一声,也是我们该做的。”

黛玉道:“大冷的天,你们跑一趟也不易。再有那些看押的人也需要打点。你买点酒菜去,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管妈妈连声应诺下。

水溶回房时,只见黛玉闷坐在桌前,愁眉不展,一脸的忧愁。水溶上前揽着她的肩膀说:“我都安排下去了,明日一早,他们就帮着寻人。你放心吧。”

黛玉微微一笑:“多谢王爷。”

“谢什么,以前两家那样的交好,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只能在旁边看着,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总该得帮一把吧。”

黛玉点点头,又不言语了。

水溶倒能料着黛玉的心思,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语气柔和的和她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放不下他,你且放心。我已经让孟一去忠顺王府那边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救他出来。”

黛玉听说了,簌簌的掉着眼泪。此刻她心中没有想太多,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便好。

水溶将她搂得更紧了:“别哭,事情还不至于那么遭,总有回转的余地。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们尽自己的心力便是,至于结果怎样,先不要想。”


第182章:转头忽成空

听了一夜的北风,天未亮时水溶便已起身,黛玉也跟着起来。才披了衣裳,来不及叫丫鬟进来服侍,顺儿便跑到窗下说道:“王爷,奴才有事禀报。”

水溶走至窗前,怕黛玉受凉,并不开窗户,说了声:“什么事,你只管说。”

顺儿略停顿了一下,这才答道:“狱神庙那边传出消息来,说昨下午死了一个女人。”

水溶一愣,回头看了黛玉一眼。黛玉耳朵向来好使,明显的已经听见了。

水溶压低了声音问道:“打听清楚没,是谁?”

顺儿道:“听说是什么王氏,染病死的。”

水溶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回头看着黛玉,却见她紧紧的拉着衣裳,也不说话,坐在床上拭泪。水溶的心情也跟着低沉下来,只好上前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我们去把你说的那个巧姐给找着,才是最要紧的事。”

黛玉哭道:“怪不得我去瞧她,她口口声声和我说,想要回南边去。这下是真能回去了。”

彤云、含烟、紫苹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又不好多言。水溶忙着要去早朝,匆匆的梳洗了一回,又换好了朝服,对黛玉说:“今天外面还冷,你不要出门。我会有安排,倘或你又病了,不是更糟么?”

黛玉点点头,她还能去哪呢。水溶匆匆的用了两个枣泥桂花糕,喝了一盏茶,戴了王帽便出去了。

还未到花厅上,便让人叫来了马总管,吩咐了几句:“抓紧寻人的事,另外你再亲自跑一趟去下孟长史家,和他说下宝玉的事,无比要去问个明白。忠顺王今天休息不早朝,我事多走不开,你让孟长史去打听个清楚。”

马荣一一的答应了。水溶这才放心早朝去。

又说孟一奉了自家王爷的命令前往忠顺王府,只说去给忠顺王请安。

虽然没有下雪,但天气似乎更冷了些,路上薄薄的一层雪早已经化了,只有那瓦沟、树枝上还隐隐的带着些洁白。

他骑着马,进了西直门,又绕了两条大街,穿过了几条胡同,这才到了忠顺王府。门上的护卫倒也认得他,有人上前主动和他招呼:“哟,这不是北王府里的孟长史么?”

孟一翻身下马,笑着走了上去,拱手道:“奉了我们家王爷的命令,来和忠王请安。”

护卫们大量了他一眼,有人笑说了句:“孟长史请略等等,待通传一声。”说着便有人立刻跑去传话。

孟一和这边的人不大熟识,言语自然也不多。不过这些人际关系处理起来也很是得心应手,又因为常替水溶办事,倒也学得圆滑世故。

不多时才进去传话的那个护卫出来笑说道:“我们王爷有请。”又有内侍替孟一引路,又有人将他的马牵往了马厩。

孟一跟随着,步伐矫健,也来不及留意府中房舍。过了影壁又进了仪门,过了两间抱厦,到了一花厅,内侍回头对孟一笑道:“孟长史请略等等。”

说着便揭帘进去回了话,孟一放进了屋,又到了南面的屋子。却见忠顺王永泽穿着一裹圆的皮袍子,盘腿坐在炕上,下面立着一个小内侍,微微的低着头。屋里倒也明亮。

孟一赶着行礼请安。

永泽笑道:“免礼,孟长史怎么有空往我这里来?”

孟一如实答道:“奉了我们家王爷的命令来向忠王问安。”

永泽忙说:“这如何敢当。来人奉茶。”接着又让座。

孟一方在下面的一张雕漆太师上坐了。

永泽先与孟一客套了一阵,孟一见时机差不多,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知荣国府的事如今办得如何呢,我们王爷差了小的来请教。”

永泽手中数着一串念珠,早已料到了孟一的来意,微微一笑:“北王倒是闲心好,这事皇上交给了我办理,如今正审着呢。”

孟一又笑说:“审也是审犯人,这身上没有罪名的人,只怕也要放出来了吧?”

永泽立刻猜到了孟一所指何人,他看不起宝玉,心想不过一纨袴膏粱而已,竟没一点的本事,前些年竟还敢私藏他看上的戏子。这不是存心和自己过意不去么,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手上,怎么着也得让他吃点苦头,有没有罪名,不就是几句话的事。

孟一的话永泽装作不知,便笑道:“这是自然,只要没有触犯到本朝律法,总会有个公正的交代。还请孟长史回去转告你们家王爷,请他不用多操心。还是多多操心下江南的赋税吧。这又到年下了,税收不上来,皇上可是不乐意的。”

永泽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另孟一有些恼怒,但毕竟是当着亲王的面,他又不敢如何。不论自己怎么打探,永泽的嘴很紧,半点也不肯吐露。

孟一心想看来只好想其他的法子,只要没有坐实宝玉的罪名,一定有其他的路子能将他给捞出来。

这里的话不投机,没说几句,永泽便一脸的不自在,孟一自然也不好再打扰下去,告了辞。永泽随口说了句让人送送。

孟一才走出花厅还没到院门,却见贾雨村和赖尚荣来求见忠顺王。

孟一略看了两人一眼,有些眼生,他不好当面打听,但却有其他法子知道这俩人是什么来历,便匆匆出去了。

贾雨村和赖尚荣来到廊下等候通传,直到屋里说了句:“进来吧。”

两人这才进屋,赶着磕头请安。

永泽的心情被孟一的一席话弄得有些乱糟糟的,大口的喝了几口茶,眉毛微挑,问了句:“交给你们的事,可有消息呢?”

贾雨村赶着说:“这次还多亏了赖老弟帮忙,如今人已经拿下了。王爷要不要立马见一见。”又笑着说:“还真费了些事,从南到北的,好不容易才捉了来,不过当真有好多值钱的宝贝。好些东西我们都从未开过眼。”

永泽这才扫了赖尚荣一眼,微微颔首:“这次的功劳就记到赖知府身上吧。”

赖尚荣赶紧磕头谢恩。

永泽冷笑道:“我们这里只有你十分熟悉贾家的情况,要不是亏了你,这些事也没那么顺利。事情完毕之后,我给皇上呈个折子,让皇上好好的嘉奖嘉奖你们。”

赖尚荣又忙磕头道:“全是王爷的恩典。只是我们东府里的小蓉大爷不知能不能出来?”

永泽道:“你放心,我既然应了的,一定能办成。还多亏了他抖出好些你我都不知的内幕来。只怕后面还有恩典。我写个手谕,雨村拿去刑部就能领人了。”

贾雨村和赖尚荣又回了两件别的事,这才下去各自忙去了。永泽却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两人,和跟前的近侍讥讽道:“贾家这养的是一帮什么奴才,到了这时候一个个屁颠屁颠的,只会卖主求荣。家贼也出来了。越到这样的时刻,越是各种真实的面孔都露出来了,怪不得会倒得这样快。真是活该。”

永泽整了一回衣裳,对跟前人道:“传话去,将那姑子带到禅房去,本王过会儿就去见她。”

妙玉被人蒙着眼,一路强拽着,感觉到了一间佛堂。因为她闻见了十分熟悉的檀香味儿,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此刻就突然平静了下来。

有女子在耳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吧,可别想着跑,我们王爷过会儿就来。”说着已给她摘掉了蒙着眼睛的布条。

妙玉神色没有什么异样,见有一蒲团,立马就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念经文。丫鬟见她不吵不闹,十分的安静,又见她并不抵抗,心想倒也好,省得麻烦便出去了,并带上了门。

妙玉默念了一段(金刚经)里的句子,心又乱了。想着她到底是违背了当年师父交给她的话,她又回了一趟苏杭,没想到就遭到了如此的祸事。妙玉又想,这些总归不过是身外之物,钱财再多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只要肯自己舍弃这些阿堵物,或许就能换回宝玉一条性命,自然也就值当了。

妙玉抬眼看了看这间屋子,收拾得甚是洁净。正对着放着一张高高的供桌,陈放着一只铜罄,中间设着香炉。旁边整齐的放着几部经书。正对面的壁上挂着的那副佛祖像,深深的拜了几拜,默念道:“我动了这些俗念,到底还是自己修行不够。还请佛祖恕罪,兴许是前世结下的一段孽缘,这一世要偿还,弟子一次性的还给他,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牵绊。”又暗想,只要能平安的将宝玉救出来,她就当真绞了这一头的青丝,找个庵院,正经的做个世外人。清清静静的修行,再也不与谁有半点牵连。

妙玉闭目默念了一会儿(心经),直到屋外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直到听见身后的门吱呀的一声响,她闻见了背后站着那人衣服上的熏香。妙玉并未睁眼回头去看身后的人,继续保持着她目前的姿势,心无旁骛的继续默念着经文。

永泽推开了房门,只见蒲团上跪坐着个带发修行的姑子,却见她一头青丝,高高的挽了个圆髻,扎着碧色飘带,并无其他的珠簪首饰。削肩细腰身上一袭细布缁衣,由于是微微的低着头,露出了一截细腻洁白的颈子。

永泽目光落在那截白皙的颈子上就再没移动过视线,他站了一会儿,妙玉却没半点的反应。心想真个好大胆的女子,竟然敢无视他的存在,想要发怒,但又念及跟前不过一带发修行的尼姑,自己堂堂一亲王,有何计较之处,便心平气和了不少。

永泽一撩袍襟便在旁边的一个蒲团上也跪了下来,眼望着跟前的佛像说道:“师父修行几年呢?”

妙玉并不答话,依旧一脸的冰霜。

永泽余光扫去,暗暗纳罕道,好一个绝色的姑子,但见她肤若凝脂,鹅蛋脸,挺直的鼻梁,薄唇微闭犯着自然的红润。眼睛却一直闭着不肯看永泽一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自己主动开口问话,她竟然敢不回答,永泽被这样的态度弄得有些恼怒。进而嘲讽道:“如今你都成了俘虏了,还一股子的傲气,真不知道傲的是什么。”

妙玉听到此处,才说了句:“我带来的那些东西王爷可都看了呢?”

永泽见她不是个哑巴,总算是开口说话,甚是满意,这说话的嗓音也如此的动听,竟有些让人有一股酥酥的感觉,想到自己分心了,又敛了敛神,心情明显要好了些,点头道:“是些好东西。好几件成窑的,还有少见的邢窑出的白瓷,那光泽和玉石没两样。”

妙玉依旧闭着眼,双手依旧是做合十状。

永泽语气肃然了几分又问:“你只是一个借住在贾家的姑子,如何得的这些稀世珍宝?”

妙玉似乎并不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她面色如水,不见半丝的情绪变化。

永泽跪了一会儿,霍拉一声,从墙角处挪来了一张椅子,大势的坐了下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跟前这个小尼姑竟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倒要好好的灭灭这个人的的傲气,目光直直的向妙玉脸上扫去,翘着腿,双手抱胸,问道:“我问什么你都不打算说是吧,想和我磨性子,本王有的是功夫奉陪。你不说也没关系,迟早也能查出来。”

一段(心经)已经默念完毕,妙玉却依旧保持着她的姿势,开口说道:“这些东西王爷喜欢的话,全送与王爷。”

永泽笑道:“如今你人都是我的了,这点东西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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