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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情满潇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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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见姐姐到这时候了还偏袒着郡主,心里虽然不平,但碍于姐姐的面子只好双手作揖向郡主赔礼。敦慧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回道:“这事过去了,就过去吧。”
王妃笑道:“两个小孩子家家,不许再闹别扭了,都是一家人,别让人笑话。”
从王妃房里出来,敦慧才走出怡园,韩琦追了上来:“我不是有意要和郡主闹生分来着。”
敦慧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问着他:“你这话我不明白?”
韩琦道:“我只是觉得阿姐偏心,只维护郡主。上次的事原本是我莽撞了些。这些天我去寻了好些地方,总算是寻到了一对,郡主要不要看看。”说着,已经从衣服里掏出一对通体雪白莹润的瓷兔来,模样和损坏的那对有很大的区别,不过也憨态可爱。
敦慧伸出后来,韩琦就将它放在了敦慧的掌心里,笑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会喜欢兔子呢?”
敦慧笑道:“这很简单呀,我是属兔的。”
韩琦点点头:“怪不得呢,你若喜欢养,我送你一对活的吧。”
敦慧连忙摆手:“不要养,我可不喜欢照顾它。小的时候哥哥送了我一对,没活多久就死了。比人还难伺候。”说着就走开了。
后来韩琦找到了他姐夫,水溶正为王妃的事焦虑呢。也没什么心情来招呼他。
韩琦看出了些端倪:“姐夫在为我姐的病担忧吗?对了,我姐到底是什么病呢?问丫鬟们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水溶道:“太医只是说心气不足,需要静养。过阵子就好了。”
韩琦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的话就好,才去瞧了我姐,看着情形不是很理想。我在想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些话,我当弟弟的也不好说,只是姐夫……”
水溶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琦挠了挠头:“您和我姐,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成见呀?”
“成见?”水溶想说,若是成见那么简单的话也不会闹得这样僵,她对自己满满的都是恨。
韩琦道:“我姐以前在家的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以前也是爱打扮,爱热闹的人。为何做了这个王妃以后,偏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年纪轻轻的却没一点的生气勃勃的样子。我姐她真的得了不育之症么?”
水溶茫然的看了韩琦一眼,有些话他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韩琦又接着说:“我见姐夫也是性情中人,要说这王府里也没别的什么女眷,王爷没有理由冷落我姐姐到如此。”
水溶苍然一声苦笑:“冷落么,她对我只有恨呢。”
韩琦很是诧异,一脸的不解。
水溶凄然笑道:“都是为了那个男人。我活着的人还不如一个死人。”
韩琦身子一颤,只觉得手心里正冒着冷汗,难不成这些年了,姐姐她还没有放下当年的往事,竟将一辈子的幸福也给赔上了,可真是不值得。思及往事,韩琦仿佛已经清楚缘由了。不过他不愿意将以前的事在姐夫面前抖落出来,于是三缄其口。
水溶如此聪慧的人,警觉到有些不对劲,忙查问道:“小舅子知道那个姓石的人吧?”
韩琦连连摇头否认:“不,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姐夫别问了。”
韩琦的举止更让水溶心生疑窦,他暗想莫非这背后有一个什么惊天的阴谋不成?还是牵扯什么人进去,不就是他姐姐么?水溶心想他这是在为他姐姐遮掩,水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想总会水落石出的,或许离那天已经不远了。
韩琦匆匆告辞,水溶也没去相送。他得将这事给彻底弄明白。
第119章:谁之过
下了整整一宿的雨,乍暖还寒的时候更增添了几分凉意。
绣帘高卷,鸟声呢喃。黛玉换好了衣衫,携了含烟出门,往怡园而去。半途中遇见了同去请安的南晴,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簇拥着。
南晴看见了黛玉,少不了要上前问两句话,假意关心一回:“哟,都这样的天气了,林姑娘还穿着大毛的衣裳,看来还真是禁不得半点风吹。这样的天气还出什么门呢,也不在家好好的呆着,林姑娘是千金玉体,要是再病下了,这府里还不知要折腾成什么样。”
黛玉听着侧妃这几句像是恭维又像是讽刺的话,觉得浑身不自在,尤为的刺耳,略一沉吟回说道:“侧妃的话黛玉受不起,也没那个福分。王妃病了,原本也该去请安问候的,哪里管天冷不冷,下不下雨呢。”
南晴嗤啦一声笑,便与黛玉同往。
王妃才起床,丫鬟正服侍梳洗,抬头见她们两人同往,倒有些意外。
南晴笑嘻嘻的奉承道:“王妃今日气色好多了,看来病已经大好了。”
王妃道:“哪里能够,家里的事你多费心吧。我也管不上了。”
南晴答道:“这些都不算什么,王妃养好身子是正经事儿。”
王妃想了一回方说:“上回的事不许再出了,要被拿住我可管不了。”
南晴只好讪讪的回了个是,脸上有些不自在。
王妃撩下南晴不管,扭头和黛玉说话呢。南晴愣了一会儿只好走开了。
王妃与黛玉道:“昨儿菩提庵的一个姑子来过,我想着去庵里住几天,只是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又送了几卷经书来,林姑娘替我抄写几卷吧,我已经分了些给郡主。这最是功德的事。”
黛玉想到反正闲来也无事,写字她最是拿手了,欣然答应了下来。王妃便让翠珠给了她一个金黄的绢包,里面是两卷经书,还有抄写时点的藏香。
胡嬷嬷在旁边说:“王爷不让娘娘再弄这些了,怕娘娘移了性情,如今安心养着身子,这些都不打紧的。”
王妃冷漠道:“他还要管我做什么吗?碍着他哪点呢。”
胡嬷嬷忙道:“娘娘,王爷他这是关心你,怎么……”
王妃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也不用在跟前替他说什么好话,我这屋里不许再提那个人。”
黛玉满腹的疑惑,又不好多问。
等待用了早饭,仆妇进来传韩母来了,王妃一惊,心想韩琦回去说了什么,怎么就惊动了她老人家。忙忙的披了件衣裳,扶着翠珠出了里屋,直到外间。翠珠搀着她坐下,又在身后支了两个迎枕,身上盖了一副薄毯子。强打起精神来,不希望母亲看出些什么来。
翠珠进了一碗参茶,换做平时王妃是不愿意喝这些,今儿倒喝了几口,为的是脸上有些容光,她不想母亲一把年纪了还为女儿操心。
果然不多时,众仆妇引领着,丫鬟媳妇们簇拥着,韩母进了怡园。
廊上丫鬟通传着:“太太来了。”
王妃扶着翠珠想要起身来迎上去,韩母已经跨进了门槛。见着了王妃欲要下拜,却被王妃一把拉住,热切的喊了一句:“太太!”
韩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女儿,叹道:“我的娘娘呀,怎么瘦成这样呢?”
王妃勉强笑道:“也没什么,定是二弟又回去和你说什么呢。”又拉着母亲坐下。
韩母焦虑道:“听说你又病了,我急得饭也吃不下,夜里也睡不安稳。好在隔得又不是很远,怎么着也要来上门看看。王爷呢?”
王妃答道:“还在上朝。”
韩母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女儿,无不心疼,紧紧的拉着女儿的手:“哎,竟不成样了。年前我就听人说你病了,怎么拖到现在还不好。论理我也该好好的说说你,别想着年轻底子好,就不好好的珍重自个儿,看看现在成个什么样。以前你还在家的时候,哪里有这些病痛。我还指望着抱外孙呢。前几年说是因为身上有服,怎么这一两年还是没个音信呢。”
王妃害怕听见这样的话,只好说道:“太医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养些时日就好了。太太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韩母拉着老长的脸:“我知道你是嫌我这个老婆子话多,如今你贵为王妃了,我不该说你。好在你没有个婆婆,不然我看你怎么过日子。”
王妃脸色突然泛起红来,有些心悸,抚着胸口大大的喘了几下,渐渐的才平静下来。这些举止落在了母亲的眼里,自然满是疼惜。
翠珠见状只好对韩母道:“太太今天别说这些了吧,我们娘娘要好好的静养才行。哪里再能添这些烦心事。太太有话要教训,以后说也不迟。”
韩母斥责道:“无礼的丫头,是这样说话的么?”可见女儿如此当真不敢再说下去。
胡嬷嬷赶紧让人找了王妃平时吃的丸药来,服侍吃了药稍微好些了。韩母看着这样的女儿自然是痛心,让女儿回床上好好的躺着,不免又有些自责。等王妃平静下来,韩母道:“对了,上次老爷说遇着了什么神医,回去我让他将那神医给找来,给你好好的瞧瞧。可别再耽搁了。”
王妃身子虽然需要,可意识十分清楚,急忙阻止道:“不用了,我这病不需要什么神医。家里这几位来回的太医还没闹清呢,哪里再敢惊动什么神医。老爷和太太不用太费心思。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
“你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是这样的倔强,不要怕,有我们呢。再说正好他在京,来看看无妨。”
王妃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散着头发,哭喊道:“我都说过了,不要看什么神医。是短命还是长寿,都是我的命。”
韩母不曾想女儿的反应这么强烈,皱眉道:“傻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娘的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我不心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妃心里急,又不知如何和母亲解释,滚下热泪来:“娘呀,你就依了我这次吧。”
韩母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好了,你安心的养着吧。我心里有数。”
不知外面谁说了句:“王爷来了。”
韩母慌忙起身,很快的,水溶已经走进屋里。王妃坐在床上抹眼泪,韩母则是一脸的郁闷烦恼。水溶心想这母女俩为了什么事又闹翻了不成?
韩母道了个万福,水溶忙扶住了,陪着笑:“岳母大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让人带句话,好派人去接。”
韩母笑道:“来回也不远,不用人接。”
王妃见着了水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面朝里躺下假寐。水溶看了看,便请韩母到别处说话,让王妃好好的静养。
水溶亲自给韩母捧了茶,韩母慌得起身双手接住了,笑道:“王爷这是折煞老身,不拒让哪个丫头都行,怎敢劳烦王爷。”
水溶带着几分笑意,谦恭的说道:“岳母大人是长辈,不能乱了礼数。”接着又问候了岳父韩栩。
韩母点点头,对这个女婿,她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地方,想到了女儿,心中突然生出好些歉疚来,顿了顿方道:“娉娉她性子太倔了,我当娘也劝不了。王爷多费心了。她得了这样的病,或许也是命里的劫数。想着我们家老爷遇见了个神医,十亭人有八亭人说那人的医术高明,正好还在京中,我说该请来给王妃瞧瞧。偏偏这丫头不肯。王爷劝劝她吧,若是一直下去,我们家哪里对得起王府呢。”
水溶微微蹙眉,心想王妃的病也还不止此,怎么说得这样严重,因为微笑道:“岳母大人放心吧,王妃她没有那么严重,家里的这几个太医都说静养就好。不过精神略差些,她吃这里太医的药挺有用,不用再劳烦什么神医了。”
韩母自责道:“这是一码事,嫁来这么久了,没个一男半女,老了也没个依靠。岂不是罪过,我为这个事日夜悬心。王爷为了这事也怪我们丫头吧,让神医给看看,或许还能治一治。”
水溶心想他和王妃的那些事不能拿出来说,王妃的心病只怕世上再好的药也无济于事,沉吟了半晌方开口道:“岳母大人,我们先不谈这事吧。等王妃的病养好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韩母道:“我是老了,你们王府的家事我也不该管。若是真治不好怎么办,我还想着抱外孙。才王妃为了这事还和我发火来着,也不知是怎么呢,这个丫头嫁了人活脱的换了一个人似地。王爷好好的劝劝她吧。”
水溶忙答应了,又留韩母用饭。韩母却推说家里忙,走不开,忙忙的回去了。
水溶一人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显得有些心烦意乱。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孟一来回话:“王爷,事情有眉目了。”
水溶一喜,心想这些日子总算没有白费,他急于期待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孟一忙得口干舌燥,坐下来,先大大了饮了半盏茶。水溶在跟前道:“别急,你慢慢的说。”
孟一忙道:“幸得王爷此回提醒,小的从二舅爷那边探得不少的消息。只是有些个中究竟,只怕得二舅爷亲自前来说明。”
水溶唯一关心的是不是自己失手杀了那个人,或是间接的杀了他:“姓石的真的死于非命么,为何我连这个名字听也没听过。”
孟一忙道:“这事有些复杂,不过想来王爷和他应该没有任何的牵连。听说那个石坚最早贩过马,后来据说有些才能,被锦乡伯韩老爷子相中了,做了门生。可惜好景不长,才不过刚刚二十出头,就死了。我也私下询问过好些人,都不知道这石坚如何死的。王爷也觉得蹊跷吧。”
水溶料定与自己无关系了,可王妃为何那么断定就是自己害死了他,水溶觉得不明不白。心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使得王妃和他结怨这么深,这是他后面急于解决的问题。
水溶负手在屋里来回兜了几个圈子,眉头紧锁,后来长叹一声:“看来我们必须得把整件事弄清楚。枉担了这个虚名,总得有个说法,她心中的结也才能打开。”
孟一却颇为苦恼:“王爷呀,小的能查到这些是真的费尽了所有心力。不过我听人说这姓石的和二舅爷有些交情,不如王爷去问二舅爷,应该不差的。”
水溶想起上次他与韩琦说起这事的时候,韩琦的反应。当初心中就充满了疑惑,思前想后,又关系到他姐姐的病,心想也只有去问他了。于是颔首道:“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辛苦你了。”
孟一觉得自己没有办好交代的事,有些歉然:“王爷,小的办事不利,又得让王爷费心了。”
水溶摇摇头,有些凄苦的一笑:“好了,没什么事你去忙自己的吧。”
孟一起身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水溶思来想去便让人去找韩琦过来。后来顺儿回来说:“回王爷的话,二舅爷有事走不开,说得等到下午才得空。”
水溶摆摆手,一人在书屋里闷坐。没过多久,宫里又传出话来,让他入宫一趟,水溶自然不敢耽搁,忙忙的换了朝服,又对丫鬟们嘱咐了好些话,这才骑马而去。
王妃睡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醒来了,母亲已经回去了,水溶也不在跟前。屋里屋外很是寂静。翠珠和翠怜正坐在桌前打盹。王妃撑着略有些虚弱的身子,一脸茫然的打量着这间屋子,住了这些年了,屋里的每一样陈设都深深的映入到了她的脑海里。只是当他看见架子上原本放着绣屏的地方空荡荡的,心也跟着空落落。
她开口叫道:“翠珠,去将我的那幅马拿来。”
翠珠听见声音,慌忙从困意中醒来,擦了擦眼,急急忙忙的走到跟前:“娘娘有什么吩咐?”
王妃指着那官皮箱子说道:“将我的那幅马拿来。”
翠珠心想怎么突然要看这个了,忙去找。很快便取来了,王妃接过,展开一看,好在她们会料理,经过了上次的事,并没有出现什么破损,只是有些淡淡的血迹没怎么洗掉,颜色有些败了。
王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觉得这样白放着可惜了,便对翠珠道:“你拿去让人配个框子,给裱起来吧。”
翠珠答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弄。”
这事办来是极容易的,没想到还不到黄昏就已经配好了,样式和以前差不多,也装着玻璃,远远的看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王妃怔怔的看着那匹马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里,那时候她还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与他匆匆一瞥,缘分已经注定了。无奈只落得一句“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嫁来的这几年里,她百般的折磨水溶,因为是水溶扼杀了这一切,不过她自己何曾轻松快乐的过了一日?王妃不免心想当初她不该跨进这道门槛的,在听闻他的死讯时,就应该追随而去,到头来因为顾及家族的名声,她不得不忍辱至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做着他的妻子。王妃心想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在怨恨中渡过么?她到底想要什么。
飞雨送来了黛玉已经抄写好的两卷经书,王妃展开一看,字迹果然漂亮,又送了黛玉一盒点心。
快至黄昏时,敦慧从宫里回来了,照例过来看望她的嫂子:“今儿怎样呢?”
王妃含笑道:“好,劳郡主想着。你也累了一天了吧。”
郡主捶了捶膝盖说:“膝盖也跪麻了。差点站不起身来。哎,太后的事几时才能完呢?”
王妃道:“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完不完的?规矩礼仪如此,要不是我动不了身,也陪着你一道去呢。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你回去休息吧。”
敦慧觉得身子快要散架了,也不想多留:“那好,我再去看看林姐姐,整整一天没看见她了。”说着便出去了,才来到廊下,便看见韩琦来了。
敦慧立在那里,等韩琦走到跟前。韩琦先对敦慧行礼道:“请郡主安。”
“安,又来瞧我嫂子?”敦慧一脸的疲惫。
“是呢,也不知阿姐好些没有?”
敦慧抿嘴一笑:“去吧。我有事就不陪韩哥哥了。”说着带着丫鬟走开了,没走几步又回身来对韩琦一笑:“谢谢你送我的东西,很喜欢。”
韩琦点点头:“郡主喜欢就好,这是韩琦该赔的不是。”
敦慧掩面一笑,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无花出来道:“二爷,王妃请二爷进去。”
丫鬟已经高揭帘栊,韩琦弯身进去。只见他姐姐正坐在一张雕漆的四出头的官帽椅上,神情淡然。
韩琦陪着笑:“阿姐,我来了。”
王妃指了指对面的一张花梨交背圈椅,上面设着绣芙蓉花的坐褥说:“你坐吧。”
翠珠捧了茶来。
王妃沉下眸子说:“太太是让你来劝说我的吧,你什么也不用说。管好你自己就好。”
韩琦先是一愣,接着便道:“阿姐料错了,是姐夫让人传话叫我过来一趟,说是有事要问。阿姐不知道吗?”
王妃心想他如何知道水溶的事,当然也不屑于知道,一脸的漠然,默默的数着一串念珠,微微的闭上了眼,不知她的内心是不是也一样的平静。
韩琦关切道:“阿姐,你好些没有?”
王妃点点头。
韩琦环视了一眼这间陈设雅致简约的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窗下放着一大张乌木的罗锅大枨桌,桌上设着茶筅,有一架小小的玉石插屏。
又见东墙下立着一个多宝格的十锦槅子,上面放了好些玲珑过梁的器物。韩琦的目光被一幅奔马的绣像吸引了去,只觉得这样东西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上面的马真是生动形象,他看了半晌,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名字来,尽管有些模模糊糊。
韩琦又看了看,总觉得这屋里少点别的东西。瞟了一眼床上的枕头竟然不是并列摆放,被褥也只有一副,他姐夫的用具,哪怕是一件衣裳似乎都看不见。韩琦觉得满心的疑惑,又见姐姐一心向佛,和在家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再也忍不住,低声询问道:“阿姐,有一事弟弟想请教,还请阿姐直说。”
王妃没有睁眼,语气十分的冷淡:“你说来。”
“姐夫对阿姐不好么?”
王妃继续数着她的念珠,没有一丝的停顿,也没有回答韩琦的话。
韩琦眉头微微的锁在了一起,他急忙追问道:“为什么,姐夫他不该如此待阿姐。阿姐哪里不好?他就这样对阿姐?”
王妃的语气依旧有些冷意:“你别说了,既然是王爷请你来的。你上前面去等他吧,别打扰我。”
韩琦缓缓起身来:“姐夫是个性情中人,待我甚厚,不可能毫无道理的冷落阿姐。阿姐,是不是因为那个?”韩琦手指向了那副才送来不久的绣屏,上面的奔马栩栩如生,形神兼备。
王妃脸上微微的露出了讶异:“琦兄弟,你说什么呢?”
韩琦冷笑一声:“阿姐现在还留着他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不在了么?”
王妃压根不知道韩琦会知晓此事,她收起了念珠,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韩琦微怒道:“怪不得姐夫他会不亲近阿姐,原来都是因为这个。阿姐,我曾见过这幅画像,就挂在他的屋里,一模一样,是他亲手画的。也只有那么爱马的人,才能画得如此神韵。阿姐,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都过去多年的事了,你为了他……”韩琦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涨红了脸,嗓子突然暗哑起来,他喊道:“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王妃的脸色陡然变了,扶着椅子起来,厉声道:“你出去。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不许再说,你走呀。”
韩琦痛心的呼喊了一句:“我苦命可怜的阿姐,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不值得,他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些。”
王妃缓缓的转过身子,她不愿意去看韩琦,身子显得虚弱无力,觉得满屋子都在摇晃,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再回首原来已是魂梦相隔了,这都是谁的错,都是水溶干的,王妃只觉得心口一疼,对那个男人充满了恨,但她又能奈他何,失声大笑了两声:“你出去,出去,滚呀!”
第120章:大白天下
韩琦从未见姐姐如此举止失态,一时无措,胡嬷嬷和丫鬟们听见声音进来了。胡嬷嬷连忙去劝着王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呢。二爷他又不是外人,何必……”
翠珠又拉着韩琦的衣裳道:“二爷,请先去去别处吧。让我们娘娘好好的静静。”
韩琦一撒手:“我也不管了。”急急的走了出去。
翠珠见状,忙让翠怜等劝着王妃,自己跟了出来。
“二爷,娘娘她身上不好,脾气难免有些古怪,二爷多担待些吧。”翠珠追上了韩琦,替王妃说着话。
韩琦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位一直跟在姐姐身边的丫头,翠珠是姐姐的心腹,应该什么都知道,他将翠珠拉到了一株大树下,细细盘问道:“王爷和王妃两人之间当真存着芥蒂么?”
翠珠点点头,心想瞒不过去。
韩琦又继续追问道:“和那幅马有关?”
翠珠又点点头:“二爷都知道么?”
韩琦苦笑道:“我知道什么,我若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如此。看样子事态似乎很严重,是因为那幅马的关系,王爷才和王妃闹的别扭吗?阿姐也真是的,过去了这么久,为何还放不下。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阿姐都听不进去了,你替我好好的劝劝吧。若她心上的病不好,身上的病也不会好。”
翠珠绞着手绢,点着头,心里突然狂跳着,终于那些话还是脱口而出了:“二爷知道吗?石公子的死和王爷有关,王妃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她如何放得下,你说她能放下么?二爷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要去责怪王妃,她心里也苦。”
“什么?”韩琦一脸的惊奇,他第一次听见了这样的话,石坚是他姐夫杀死的?这到底是谁放出来的话?韩琦摇晃着翠珠的肩膀:“阿姐她信了,她信了这些话,所以才?”
翠珠含泪的点头不迭。
韩琦跺脚喊道:“老天,这是什么跟什么,阿姐她恨错了人。这些话要我如何说出口呢。”韩琦只觉得乱绪纷纷,往事斑斑,一幕幕的浮现出来,他想着要找姐姐将所有事都说个明白。可才走了两步又突然煞住了,心中转念一想,姐姐还在病中,她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听得进去这些,只怕更是受不了。
他转过身对翠珠道:“你好好的劝解着,叫她不要多想。等她好些,我会将整件事和她说明。”于是头也不回的向园外走去。
翠珠望着韩琦匆匆远去的身影,心想二爷知道此事的经过,为何他不早说,让王妃蒙在鼓里这些年?心中又一想,对了以前二爷不清楚王妃为了此事和王爷别扭,若是他早些看见那幅绣屏的话,或许早就明白了。心里对王妃突生了许多感慨,莫非这些年都恨错了人么?那么真正的冤枉了王爷,翠珠一方面想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一方面又想果真如此,那么王爷这些年受的那些闲气,王妃又如何补偿得了。
韩琦过了罩楼,快要前殿时,心想还要不要去和姐夫说这些,不如扭头回去吧,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再说。他姐姐还在病中,要是受了刺激怎么办。韩琦暗忖道,转身要从侧门回去了,还没走出门口,六儿回来了,见着了韩琦忙着打千儿行礼:“二舅爷可算来了。王爷正好回来,让二舅爷久等了,二舅爷这边请吧。”
韩琦打算回去了,六儿上前搂着韩琦的腰赔笑道:“二舅爷,王爷那里正等二舅爷的话,别急着走呀。不然遭殃的又是奴才,二舅爷就当是可怜可怜奴才吧。要是二舅爷走了,王爷还得吩咐奴才去寻二舅爷呢。”
韩琦便问:“王爷有什么事找我?”
六儿道:“王爷说为了当年的一件事要问二舅爷,说事关重大。”
韩琦已经料到是什么了,他有些犹豫不决,后来只好转身向里面走去。
水溶才到家,刚刚换了衣裳,又云在下面说怡园的事来着,水溶才知道韩琦已经来了。他也做好了准备,便让人去请,话音才落,就听得小丫鬟通报:“二舅爷来了。”
水溶忙起身来,让丫鬟们都下去了。韩琦已经进屋来,神情凝然,沉着脸,这些表情以前在他脸上是看不见的,仿佛瞬间成长了不少。
韩琦恭恭敬敬的打恭道:“王爷!”
“来,坐下吧,我有话要问你。”水溶亲自挪了一张自己常坐的椅子。
韩琦大大方方的落了座,他心想这事该怎么说出口呢。
水溶开口便问:“最近衙门里的事还习惯吧?”
韩琦回说:“没什么大事,都还好。王爷操心了。”
水溶双手放在双膝上,微微垂了头,左手不住的摩挲着袍子下摆的衣料,像是在思虑什么事,又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屋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和尴尬。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溶终于抬起头来,他望了韩琦一眼,缓缓说道:“我今天找小舅子来有事要问你。”水溶觉得下面的话有些艰涩,不知如何说下去。
韩琦微微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些话姐夫也不好开口,索性开口直说:“姐夫,这事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姐不好。这些年了,姐她不该这么对姐夫,我替姐向姐夫赔个不是吧。”说着已经起身来,欲要向水溶作揖,水溶忙起身扶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韩琦显得有些苦恼:“王爷,你和我姐重修旧好吧。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两口子还得继续过日子,我姐心里也难受。”
水溶沉吟道:“她心里住着魔障,我解不开它,又如何能过日子,所以才请你来说明事情真相。要是我真的欠她的,我会努力偿还。”
韩琦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这算什么事呢。要是我早知道你们因为那个人而不和睦,早就将事情挑明了,何故让姐一身的病,姐夫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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