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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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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内情公诸于众,从这方面来看,对于涤清关于圣上的那些流言,实则是一桩好事。”
  萧煜见林涧对于他所说的后果毫不动容,甚至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出现,可见他在做下那个决定时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也即是说,林涧其实什么都想到了,但是他仍旧这样做了。
  想到这里,萧煜不由苦笑,他方才在殿上还未反应过来,听了林涧的话一心一意为了他担心,生怕他说的那些话惹怒了承圣帝,所以把人带到东宫署来,想要亲自将那些利害关系都同林涧讲明白说透彻,如今回过神来,不由却想着,林涧这么个聪明敏捷做事周全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些呢?
  萧煜眸光沉了沉,他问林涧:“云溪,你打定了主意要这样做,你是早就想到了我说的这些,你就是要父皇对着天下人表露这样的心思,是吧?”
  林涧垂眸笑了笑,而后含笑望着萧煜:“殿下方才说,对于帝王而言,暴露心思是不能被容忍的。可是,圣上最终还是允了我的请求。圣上同意公示都察院的卷宗。”
  “这说明什么呢?”
  没让萧煜回答,林涧便笑道,“说明圣上权衡再三,还是决意将他的心思公诸于众。他不怕后面的麻烦,更不会这些事情会给我带来的麻烦。圣上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保护我为我洗清名声,这是圣上对我的信任和爱护。”
  “至于圣上的出身么?”林涧轻笑道,“我想,圣上打从一开始便是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的。即便没有我的事情,圣上也不会轻易对那样的家族低头。圣上首先是一国之君,是这天下之主,而后,才能再说旁的。”
  萧煜盯着林涧瞧了半日,最后终归一叹,低声道:“你要将都察院的卷宗公示,父皇准了。那背后散播流言针对你的人,只怕没想到你会这般出其不意的洗清名声。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大皇子出头,此番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要再想传你的流言,怕是也不好再利用这件事了。”
  “可背后之人难办,这回流言纷纷,你我又一概不曾插手,便是详查也不可能查到源头。想他们应当会再想必得法子对付你。如今父皇与你,都是风口浪尖上,你又是这样的性子,父皇也不是那等任人摆布的人,想好了的事情便有再大的阻力都是一定要去做的。想着日后之事,必定比之今日艰难万分,偏你似是一点都不担心,你还能笑出来,莫非,是又有什么主意不成?”
  林涧望着萧煜笑了一笑:“殿下慧眼。不瞒殿下,我请圣上将那完整卷宗公示天下,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洗清我的名声,那些流言我本不放在眼中,但它们的出现却提醒了我一件事。为了一证究竟,我就这样做了。”
  萧煜见林涧说的神秘,遂问他是何事。
  林涧含笑不答,说现在还不能告诉萧煜。
  “这件事还未发出来,但如今已有苗头了,我心中也有些想法,原本这件事便是我要做的,这会儿也不算是提前。只是我心中尚且不能确定。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能同殿下提及了。还请殿下稍待,过后不久,我想殿下大约就会知道的。况这件事,我也不大方便同殿下说,还请殿下见谅。”
  萧煜定定看了林涧一会儿,才问道:“云溪,莫非,你知道都中这些针对你的流言是谁所为?”
  不等林涧答话,萧煜又道,“其实,你自入都中,所做事情皆与四王八公有关,对你不满的也多是四王八公中的人。这次事件,多半便是那几个未曾被动过的家族所做。只是他们身在高位,又都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系,不好详查。”
  窗扇开得久了,漏进来的阳光不够暖了,外头冷风一起,屋中纵使燃着炭盆也让人觉得脚心发凉,林涧见萧煜捞了一个手炉放在怀里,他便起身将那开着的窗扇给关上了。
  关上窗扇,林涧也并未回来就座,而是站在窗格外漏进来的暖色光影里负手望着萧煜微笑:“我打定了主意不同殿下讲,殿下也莫白费功夫从我这里打听了。”
  林涧望着萧煜的眸光很柔和,带着切切的期许与知心,他轻声道,“这回的事情,不需殿下插手。殿下千万莫管。也不需要殿下配合我做些什么。殿下只要好好的做这个太子就够了。”


第109章 
  萧煜与林涧的目光对上; 他神思一闪,忽而就想起去岁年底他从通州回来那一夜连府里都没回; 直接便去了荣国府潇湘馆见林涧时的情景。
  那会儿也是这样; 林涧自作主张闹出一桩事情来; 他知道后便担心林涧的安危; 直接去寻林涧,结果就同林涧一道设计参与了睿王谋逆之事,成了那次事件的知情人。
  如今,林涧又有谋划,却不要他参与其中了。
  这说明什么?
  要么,意味着林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如若他参与其中,很可能会危及到他的太子之位,为了撇清干系; 干脆不要他参与;要么; 就意味着林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涉及到他; 或与他有关,为了避嫌,才不要他插手。
  萧煜收回与林涧对视的目光; 他低眉伸手去试手边茶盅的温度,茶盏边沿入手已凉透; 杯中残茶也没了热气,萧煜便伸出食指,用指腹蘸了蘸杯中茶水; 在桌案上用茶迹写下了四个字。
  便是那天夜里林涧写给他的四个字——‘以身作饵’。
  萧煜写完,抬眸见林涧的目光落在他写的字上,他便轻声问道:“我不打听。云溪,我就问你一句,你这回还是要如此吗?”
  林涧盯着那四个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直到水迹快干透了,那四个字快失了踪迹时,林涧才笑道:“当日之计,压根尚未完全。”
  萧煜闻言,眸色却深深沉了沉。
  当日之计,所谓以身作饵,不单单只是林涧要装作中了冯紫英给他下的毒,还有萧煜自己也要做出牺牲,目的是为了让大皇子那边以为他已失势,便是承圣帝这个知情人,也要同林涧联手,他给了大皇子机会,可大皇子等人却不曾珍惜,到底还是走上了谋逆犯罪的道路。
  从前计谋,参与献身者有那么几个,可这一回,林涧不要他参与,难不成他是要自己孤身犯险,用他自己当做诱饵来诱出幕后之人么?
  萧煜想着想着,忽而心弦一动,紧接着竟想到了某种可能。
  而他想到的这种可能性,让他在温暖的室内抱着手炉都霎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萧煜没有把他想到的可能性说出来,而是含/着几分不可置信望向林涧,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林涧好像读懂了他的目光,望着他又笑了笑,却并不再多说什么了。
  萧煜见林涧收回视线,转而去瞧窗外景色,那扬起的唇角昭示着林涧现下心情似乎不错。
  萧煜安静坐了片刻,有些话终究还是不吐不快了。
  “云溪,你方才也说过,此番父皇肯应你,是信任你看重你,所以纵有诸多顾虑顾忌,他最终还是允准了你的请求。可我这里还有几句私话,趁着此时无人在你我跟前,我还是想要同你说一说,也盼着你心里能时刻记着这些话。咱们两个从小一处相伴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我是真不能眼见着你吃亏。”
  萧煜撇开太子的身份,轻声同林涧说起他的心里话,“不论是朝中还是后宫,父皇从不会专宠一人。且说后宫,我母妃这些年最得父皇宠爱,可是先皇后故去多年,我母妃为何迟迟不被立为皇后,甚至后宫中连一位皇贵妃都没有呢?”
  萧煜虽是问句,却没打算让林涧回答,他自己便先给作答了,“这原因显而易见。宫里人人都知道,母妃身份不如先皇后,更不得太后喜欢。父皇虽有心,但却不能违逆朝中大势,他即便有心整改,但这三十年来也仍旧有过妥协与退让,他不是一定会勇往直前的。一旦朝中有所动荡,为平息某些人的怒火,他很可能会暂停下来。”
  “云溪,我说这些不是要说父皇不好,也不是说他不值得信任,我只是想说,高处不胜寒,那最顶点的位置只有一个人,他会放进眼中的只有他的江山,你以身作饵,若要父皇相携,只怕这一记风险就太大了。”
  林涧闻言笑了笑,而后定定望着萧煜,缓缓道:“太后不喜贵妃娘娘,也不喜殿下。可是,圣上却很看重贵妃同殿下,圣上排除万难也要立殿下为太子,足见圣上之决心了。”
  “自古同功勋旧臣数代势力博弈,本就不是易事。殿下所说种种,我都明白。殿下不能说出来的种种,我心里也都知晓。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我已经做了选择,以殿下的立场是不需要做选择,而圣上,也到了必须要抉择的时候了。”
  “若如殿下所言,圣上不能割舍,那我自承担这风险的后果,若圣上能够割舍,殿下大约会看到殿下心中所期望的大周该有的模样的雏形了。我不愿殿下插手,是如今这些事殿下不必插手,毕竟,这是圣上的事情,殿下只需做好太子分内之事便好了。”
  林涧其实有点说的太多了。
  但既是私话,与萧煜推心置腹深谈一番,他也是愿意的。
  末了,他还意味深长的望着萧煜道:“其实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圣上英明神武,哪会真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呢?咱们这些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圣上岂会看不出?”
  林涧顿了顿,神色忽而高深莫测起来,“纵然有些事情圣上或许当真不知道,但是,总有一日/他会知道的。到了那时,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的。”
  前头的话萧煜还能听明白,后头的话却又让萧煜皱了眉头。
  但林涧却丝毫再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他含笑重又坐回萧煜对面:“殿下,咱们不说这个了。”
  “下月便是家父生辰,我想为家父在将军府办个寿宴,家父已经同意了。到时候请帖会送到殿下府上,还请殿下赏光。”
  萧煜闻言倒十分惊讶:“林老将军不是自回都中后从不办寿宴的么?便是生辰到了也是静悄悄的就过了。”
  萧煜此言倒是实话。
  林鸿自腿伤回都中后,隐居西园,就像往日那等容光焕发的大将军不是他似的,不但很少在人前出现,便是生辰时承圣帝因为挂记他,又感念他为大周所付出的辛劳,想要为他办寿宴,都被林鸿给拒绝了。
  萧煜不止一次听林涧提起过,从前数年间,除却承圣帝外,林家长子林沅也曾对林鸿提过,想要在家中为林鸿办个寿宴,不请外人,便是家里人在一起自己聚一聚热闹一下,林鸿都不曾同意。
  此番说来,也就不怪萧煜如此惊讶了。
  林沅都没劝动,林涧这回怎么就劝动了呢?
  “云溪,我记得你从前瞒着林老将军要为他办寿宴,结果被他发现,还被骂了一顿,怎么这回老将军倒答应了?”
  林涧笑起来:“我爹转性了呗。从来冷清惯了,这回想热闹一下。”
  “我同他说,他下月便五十有四了,这六/九之数虽不是整数,但却也吉利,便提出想为他办个寿宴。我还说,既然要办,便要办个大的,每年的年节都到梦空山上去过了,这都中好些人我爹怕是这十来年都没见过了,正好趁此机会一起请过来叙叙旧。我爹想了两日,后来就同意了。说是不出门就能见见故人,也挺好的。”
  “他从前在军中,后来退隐西园,都没正经过过生辰,这回他说了,既然我要承办,那就全权交由我承办这次寿宴,他和我娘便不管了,什么都交给我便是了。不过,我爹拟了个宾客名单,好些人都是要请的。”
  林涧笑道,“我琢磨着,既请了殿下,那圣上那里自然不能忽视。这请帖届时送到了,还请殿下在圣上面前为我爹多说几句,若圣上能来我爹寿宴,必蓬荜生辉,我爹必定会高兴的。”
  萧煜点头应允:“你放心,到时不但我会去,父皇也会去的。其实,老将军的帖子到了,便是我什么都不说,凭借父皇对老将军的情意,父皇定会去的。”
  萧煜言罢,想起林涧冠礼时出现的事情,便又提醒他道,“云溪,老将军要办寿宴,这是大事,必会在都中掀起波澜。有人乐见,可有些人,大约是怀了旁的心思。你冠礼时便有人破坏,睿王失势,那些人都会处置了,可这都中还是暗流涌动,暗中使绊子的人不少,你要小心,不能再有冠礼那样的事情了。”
  “老将军这样高兴,可不能扫了他的兴致。”
  林涧洒然笑道:“殿下放心罢。”
  “冠礼之事,殿下清楚,那是有意为之。大哥和二哥未能及时赶回,我爹娘困在梦空山崇莲寺中回不来,都是故意留了空隙与他们做手脚,那皆是设计好的。但这回不一样,我既应承了我爹,自然要让他高高兴兴的过这个生辰。这个寿宴上一切意外都不会有。我大哥二哥也会顺利返回都中参加寿宴的。这次的寿宴不是请君入瓮的局,莫说殿下,便是我也容不得他们放肆。”


第110章 
  扬州书坊按照林涧的吩咐; 数十匠人日夜赶工,终是在七八日后将麟台集刻印出来了。
  数十册麟台集留在了扬州书坊中; 剩下的麟台集则全部送往都中; 送到了林涧的手中。留在扬州书坊的麟台集是要等到送往都中的麟台集散出去之后才会跟着散出去。
  这麟台集乃承圣帝赐名; 为的是要扬林如海和林黛玉的名声; 林涧同林黛玉商议过,为扩大影响,也为不改变初衷,麟台集不定价售卖,而是放在林家相熟的书坊中选个吉日散出去。
  但林涧事先也做足了准备,这麟台集是承圣帝所取,其中又有诸位朝中臣子的女眷乃至后宫女眷的文章,这是个稀罕的文集,他琢磨林黛玉的用心; 一早就叫人往外散播消息; 说大周才女众多; 是以有了这本圣上都看重的麟台集。
  加之这麟台集还搜集齐全了林如海生平所有的文章,实在是个稀罕文集,消息才刚刚散出去; 这文集便吸引了都中许多人的主意。
  林涧深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只将麟台集定下不足百册的数量; 也不多加,但装帧设计却费了极大的心思,他将新做出的文集拿在手里反复欣赏; 闻着那油墨及熟悉的书卷香气,林涧微微一笑,觉得扬州书坊真的是很尽心了。
  消息一早散播出去,都中对麟台集多有热议,议论麟台集的多是文人士子,林涧让人暗中盯着,因有承圣帝赐名在先,再加上不用银钱只需提前往书坊预定的获取途径,令众人对麟台集颇有好感,又有林如海生平所写的齐全文章,对这麟台集的评价便都是正面的,没有人说这文集不好。
  往书坊预定获取麟台集资格的法子是林涧想出来的。
  原则上是先预定者先得,但这预定也是颇有讲究的。不是说报上名字定下便可得到,预定者还得按要求写上几句话,毕竟,这麟台集是个稀罕物,不能给了什么都不懂的人,连正经文章都写不出的人得了这麟台集,也是暴殄天物了。
  而这些预定者写出来的几句话,则有书坊的掌柜的挑出像样的来送至西园,最后由林黛玉挑出来的人,才能获赠这麟台集。
  如此一来,也就可以杜绝那些大字不识几个却又跑来凑热闹的人,又可以将麟台集送至真正需要它又懂得它的人手中去。
  “行了,这些书册都无问题。你派人送去书坊,告诉掌柜的,到了正日子等人来取,便可以散出去的。”
  文集刚刻印出来时,扬州书坊的匠人们便仔细检查过,后来装箱送来都中,途中运送皆是林家的人,也都是仔细清点过的,送至西园,钱英又带着人清查过一遍。
  可林涧不放心,他不想出任何差错,便在文集送至西园时,又亲自清点过一遍,见文集皆没有任何问题,才吩咐钱英送出去。
  数十个预定获赠文集的皆是文人士子,取书的日子也是一早就定好了的,便在三日之后拿着凭证到指定的书坊去取便可以了。
  钱英让人将书册搬出去送往书坊,他盯着人装箱送走后,便回房来寻林涧。
  “少爷,自都察院按圣上谕旨将大皇子谋逆前后的完整卷宗公示后,市井关于少爷的流言便没有人相信了,如今都赞少爷有勇有谋,属下使人暗中打探,也没有人再说少爷那些不好的话了。”
  钱英道,“如今城中,对麟台集的议论居多,便是在市井百姓们,也多有议论,说林姑娘是才女,都想要一睹林姑娘的出众才情。想必,等这麟台集问世之后,没有拿到文集的必定会想办法搜集林公文章与林姑娘的诗作。届时城中必有传抄之风,少爷要禁这个么?”
  林涧笑道:“传抄就不必禁了。不过,不允许有人盗印。这麟台集是扬州书坊所出,别的书坊都没有。你们便暗中派人盯着,不要让某些私人书坊盗印。一经发现,你们就报官处置吧。盗印这个是一定要禁的。”
  林涧今日休沐,可他还有些公务尚未处理完,便带回家中处理。
  前几日降温,林黛玉身子倒还好,但乔氏和林涧担心她出门会受凉生病,便不曾让林黛玉出来露面过,过后这几日天气晴朗,加之正逢立春,天气和暖,余贵妃邀乔氏与林黛玉往宫中闲坐饮茶叙话,乔氏便带着林黛玉入宫去了,这日正巧不在府中。
  钱英说,先前林涧的流言出来,关于那花灯猜谜的议论就被压下去了,如今通过数日对麟台集的造势,城中对这本集子的讨论度很高,便是都察院将完整卷宗公示出来,洗清了林涧的名声,证明了林涧的清白,这段时日,都中朝野上下对林涧的讨论也很多,但因为麟台集造势太足,又有圣上皇家的加持,所以林涧同林黛玉便一道成了如今都中的风云人物,论讨论度,两个人是不相上下的。
  林涧闻言便笑道:“上回流言无意抢了林姑娘诗作的风头,纯属无心,却也没什么不好。如今要说这风云际会,我同林姑娘倒都有了些名声。我这名声要来无用,不过是为自证清白罢了,何况,最要紧的是那些卷宗。公示卷宗不为给百姓瞧,而是为了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
  “但林姑娘的事情却不同,麟台集雅俗共赏,便是大字不识的人,若有机会听见人家讲麟台集的内容,也能赞一声林姑娘的才情,要说风雅有趣,还是林姑娘的势头更有意思,也更积极正面些。”
  林涧同钱英议论一回,转眸瞧了瞧时辰,便吩咐钱英几句话,打发钱英去做事,他则往林鸿那边去了:“下月寿宴之事还有许多要安排,你的差事也不少,你便去忙吧。我去老爷那边瞧瞧。”
  乔氏今日同林黛玉一道出门去宫中,一早就打发人来告诉林涧,她不能陪着林鸿一道练习了,让林涧忙完事情后准时去林鸿那里,协助他做些准备工作,毕竟,这用机括重新站起来走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方能成功。
  林涧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穿过花园往林鸿的院子那边去。
  正逢立春,天气还冷着,但园中花草仿佛提前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草色青绿,有些早春的花儿都出了好些花骨朵了。这院中花草都是乔氏亲自精心照料的,如今花棚还搭着为那些花草遮挡冬夜露水寒冷,但春日花草特有的清新香气还是会丝丝缕缕的从花棚中钻出来,被林涧敏锐的捕捉到。
  林涧到了林鸿院中,刚入门廊正要开口叫他爹一声,这声还没出来,那屋檐上竟滚落一滴露水,恰好砸在他的前额上,他额上一凉,紧接着便感觉到那露水顺着鼻梁滚落到了唇上,旋即穿过下巴,顺着下颌滚下去了。
  林涧抬手一抹,终是在那滴被温热肌肤润过也跟着有了几分温度的露水滚进衣襟之前给抹掉了。
  就这么一耽搁,林涧没来得及叫出口,却听得屋内忽而轰隆一声响,似乎有什么重物到底的声音,随即还传来男人压抑至极的抽气声。
  林涧一听这声音便神色一凛,当即推门入内,一瞧见屋内情景,连忙抢步上前去扶林鸿起身:“爹,不是说好了我来帮您的么?您怎么不等一等我呢?”
  林鸿摔得狼狈,顺着林涧的力道起来被扶到轮椅上,他才望着替他掸衣衫尘土的林涧道:“我就是想自己试一试。”
  “可没想到,还是不行。”林鸿苦笑,闪动的目光却透着几分坚毅和不服输的劲头。
  林涧先前在崇莲寺中同林鸿提过的那个工匠已经到了林家,因为能辅助林鸿站起来的机括制作过程十分的精细并且周期很长,需要工匠静下心来慢慢完成。
  但为了能让林鸿提前练习和感受一下,那工匠便做了一个简易的机括供林鸿练习大/腿力量,并且还制作了诸多器具让林鸿重新找到站起来的感觉。
  除了乔氏,林鸿其实并不肯让人细瞧他的腿部,林涧这些年来见到林鸿腿部的机会其实也并不是很多。
  也就是最近,有些事情乔氏忙不过来,林涧便会过来搭把手,替乔氏分担一把。
  为了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大/腿,林鸿练习的时候都是穿着特制的柔软短裤在屋内活动,屋里燃着炭盆,并不会冷,但因为林鸿穿得少,摔倒的时候总会剐蹭到大/腿外侧的皮肤,方才那一摔,又将大/腿外侧刚愈合不久的擦伤给撑开了,结痂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流出来,将伤口周围的短裤都浸/湿/了。
  林涧瞧着心疼,忙转身去拿了药箱来给林鸿清理伤口并抹药。
  林涧替林鸿清理伤口抹药,又替林鸿换了短裤,他瞧见林鸿那被齐根断去的双/腿,膝盖以下都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酸涩,心里头难受,眼眶忍不住发热,连眼睛都红了。


第111章 
  林鸿的腿伤意外是在战场上陡然发生的。
  林鸿没有身家背景; 在战场上都是靠着自己的武艺拼杀出来的,即便是到了后来被封为大将军; 林鸿也会身先士卒; 领着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力搏杀。
  那是一个暴雨滂沱的夏夜; 与敌人的战争进入胶着状态; 林鸿这边伤亡惨重,敌方也是损失惨重。
  双方到了最后已是近身肉搏的程度了。
  林鸿与敌方领兵大将战在一起,他身边的四个亲卫也被敌方大将身边的护卫缠住,在场所有人不分敌我都是带着满身的血污在脏兮兮泥泞满地的死人堆里拼杀。
  敌方大将比林鸿年轻,一把长刀使得出神入化,是个棘手的人物。
  林鸿全神贯注对付这员大将,可纵是他们交战数百回合也不曾分出胜负来,而偏偏就在一声炸雷后,林鸿终于发现这员大将体力不支露出破绽来; 他挥枪上前; 几个回合后就制住这员大将;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刺入了他的胸膛。
  可是,林鸿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刺死敌方大将; 他的亲卫也将敌方大将身边的护卫全都制服并绞杀的同时,在混乱的搏杀中; 不知从何处杀出一个人来,在滂沱的暴雨中,林鸿满面泥水; 又被敌方大将胸膛中喷溅出来的血水糊了满面,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装束,只在一道极强的闪电光中看见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他双/腿膝盖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旋即,他就因为这剧痛和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这个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人一击得手后迅速消失在暴雨之中。
  林鸿身边的亲卫倒是反应很快,有三人留下照看林鸿,一人迅速去寻找伤了林鸿的人,可是这战场上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是满身泥泞血污,想要找寻一个连模样装束都看不清的人,又谈何容易呢?
  敌方大将身死,敌军溃败,剩下的敌军将士如潮水般退走,走不了的老弱病残通通倒在战场上被俘虏,而战场上随处可见死人尸首,林鸿这方虽然赢了,却是惨胜。
  林鸿的状况十分危急,将士们根本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就开始惶恐不安的等到军医给林鸿的诊治结果。
  林鸿当时已是承圣帝钦封的当朝大将军,在军中地位崇高,他治军法度森严条理清晰,纵主帅危在旦夕,但战场狼藉仍然有专人清理,战况捷报也早有副将写好送往都中,敌寇败军也自有人前去追击清扫,而追击伤了大将军的凶手也有一拨人带着自家手下的将士出外寻找——即便没有将令出外是不合规矩的,但这时候也没人顾得上这些了。
  林鸿失血过多昏迷数日不曾醒来,膝盖的伤处经过随军几个军医一同会诊,这伤处是处理好了,血也给止住了。
  但是最终得出的结论却并不太好。
  伤林鸿膝盖之人力道极大,所用长刀十分锋利,似乎还是精准计算过角度和力道的,膝盖骨原本是很坚硬的骨头,一般长刀不会将膝盖骨整个从中切断搅碎,可是这个人似乎对膝盖骨颇有研究。
  他所用角度极其刁钻,长刀触及林鸿的膝盖骨之后,完全是贴合膝盖骨之中的缝隙在用劲,当场就切进了林鸿的膝盖骨之中,然后握着刀柄用长刀在林鸿的膝盖骨里面用力一搅,将骨头和筋膜都弄成了一团乱。
  林鸿的双/腿就此废了,可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问题是,林鸿的骨头和筋膜都不能再恢复,甚至如果不将膝盖及以下部分截掉的话,会影响膝盖以上没有受到损伤的部位,最后会影响林鸿的坐卧,毕竟,骨头和筋膜的坏死,对整个身体的影响都是非常大的。
  要将林鸿的膝盖及以下部分截掉,这个即便有了结论,几个军医也是做不得主的。
  林鸿尚在昏迷之中也无法做主,岭南军中用最快的速度将乔氏接来军中,然后将情况同乔氏作了说明,再请乔氏定夺。
  这决定还不能拖延,因为林鸿的膝盖及以下部分已经失去了知觉,正在坏死,并且会持续向上影响,乔氏必须尽快决定,否则的话再拖延往上蔓延,可能要截掉的部分就更多了。
  随军的几个军医是一直跟着林鸿的,他们在军中数年,林鸿这样的情况见过不少,但林鸿这样的状况可以说是最快的一种状况了,完全没有挽救的余地,伤处不能治愈,只能尽力保住剩余的部分。
  乔氏虽来得匆忙,惊闻噩耗痛彻心扉,但她在心痛如绞的情况下还是保持了绝对的冷静,她在得知消息准备行装时,将都中民间最有名的骨科大夫,还有承圣帝从太医院遣来的精通骨科的太医都带来了岭南军中。
  随同乔氏一起来的民间大夫和承圣帝遣来的太医院太医都看过了林鸿的腿,证实随军的几个军医所言不虚,林鸿的腿确实需要尽早截掉,不但保不住,便是强行保住,也会伤及自身,甚至危及林鸿的性命。
  因着事发突然,也为了不动摇军心,林鸿受伤的消息并不曾传扬出去,除了林鸿的亲卫和几个随军副将知情外,便只有乔氏并随同乔氏一同来岭南的长子林沅知情。
  那年林涼和林涧都还是少年,林沅已经及冠,乔氏不肯带林涼和林涧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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