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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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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暗中传出去,到时候该如何收场,史鼐那么心机深厚的人,自会知道的。”
钱英道:“少爷是要插手史大姑娘的姻缘?”
林涧冷道:“我本不屑动她。可恶史鼐竟将爹之前的话不放在眼里,又这般算计于我。这史湘云也是个蠢钝之人,我不愿与她们纠缠,捡这金麒麟的时候我便想好了,总得断了他们的念想才行。”
“我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没那么好的心肠体谅她,她既做得出这种事,这后果也是她该受的。不过,将来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以不插手,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再者说了,穆郡王同史鼐史鼎他们这些时日动作频频,专给我和昭王爷找麻烦,如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也让他们多头痛几天吧!”
钱英领会林涧的意思,便让林涧放心,他自会将此事办妥。
林涧这病还不到好的时候,自然还得继续病下去。
可他也答应了乔氏和林黛玉,再不熬夜看公文了。这一点他倒是做到了,不过公务上他也不曾懈怠,每日公务依旧繁忙,况又是接近年底的时候了,再过不久便是除夕,又有十来天的封印日,这封印时是不办公的,衙门各自都放假了,林涧便想着,要在此之前将他这里积压的公务都处理掉。
这年底一忙,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林涧的病时断时续好不了,太医开的药方药照喝着,但这咳嗽却天天都有,压也压不住,反而似乎还咳得厉害了些,这上朝的时候,别说是承圣帝,便是文武百官都瞧他这单薄病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都瞧习惯了。
朝野上下对林涧自然有些议论,可他皆不理会,只管放任自流。承圣帝也不理会,只管照旧派太医诊治,这关心的人担心他,而那些看不惯他的人,自然巴不得他病得越厉害越好了。
腊月十七这天,都中迎来一场大雪,天地间雪白一片,到处银装素裹犹如仙境一般。
前些日虽有几场小雪,但多是雨夹雪,落在地上就化了,也没积起来。
林涧到了都察院,眼瞧着时辰还早,便没有看公文,只是站在窗前瞧着外头沉沉天色出神。
离他的冠礼还有五日,都中该请的人都请了,这些人自然确定是要来的。只是那些尚在外地的人,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也尚未到都中。
他其实也不担心,他早知道冠礼时会有事,即便没有事情那也不会一切顺利,因为他自己就要搞事情。他自不能让这个冠礼一切顺利的。
“侯爷,下官有事求见。”屋外,有人立在门前突然出声,打断了林涧窗前沉思。
林涧听出来人声音,便扬声让人进来:“贾都事进来吧。”
来人正是贾琏。
贾琏挑帘进了门,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的雪意寒气,他知道林涧还病着,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冲撞了林涧,便站在门边,想等身上暖和些了再进去。
林涧见贾琏冷得面色发白,不住喘气,他便起身将小几上的另一个备用手炉塞给了贾琏。
“这么冷的天气,你来了不在值房里暖一暖,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瞧你这个样子,像是跑过来的,怎么,这一路都没有坐轿吗?”
贾琏只待手脚稍稍暖和了些,气也稍稍喘匀了些,就开口道:“侯爷,下官家中/出事了。下官是坐轿来的,但因事情紧急,下官想求侯爷做主,所以在落轿后便着急了些,这才匆忙跑来侯爷这里的。”
贾琏说今日大雪,纵时辰差不多了,但众人都还没到,他来的时候,这都察院里就没几个人,也没人看见他跑过来,他是看见了林涧的马,确定林涧在这里,就匆匆跑来了。
林涧听了就笑道:“你家里出了事,找我做什么?你家中尚有长辈在,你寻他们拿主意便是,我一个外人,你寻我有何用?我又不能替你们府里做主。”
贾琏道:“侯爷,这件事只有侯爷可以做主!莫说家中长辈不能做主,便能做主,下官也不能将此事告知他们呀!下官与二叔商议过,这件事,只能求侯爷做主。若侯爷执意不肯,那便是看着我贾家覆灭了!下官恳求侯爷援手!”
林涧听贾琏言辞恳切,又听他提及贾政,又说什么贾家覆灭之类的话,似是事情到了十分紧急的地步,林涧不由心中一动,他一撩衣摆坐下,又对着贾琏招了招手,让贾琏过来坐下细说。
“你先莫急。有什么事同我细细讲清楚。若我能做主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但若涉及你们府里的家事,那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样的事情,我可是不管的。”
贾琏连连称是,又饮了一大口热茶,才从头说起:“这事儿还得从宝玉身上说起。侯爷可知,宝玉身上的那块玉,前几日忽然就不见了!”
林涧微微挑眉,他淡声道:“这事儿我知道。”
这件事情,林涧确实听说过的。
贾宝玉身上的那块玉是从他生下来就带来的,他是衔玉而生,也正是这份特别和矜贵,这贾府上下才会这般疼他纵着他。那块上头还刻着字的玉也不知道有什么神通,总之被荣国府上下当做宝贝,天天挂在贾宝玉身上不离身的。
可前几日贾宝玉悄悄出门一趟,不但人出了事,这玉也跟着出了事。
第74章
其实那天; 就是林黛玉同贾宝玉将话说开的那天。
贾宝玉失魂落魄的从潇湘馆离开,他并没有回贾母处; 直接从曲径通幽处的大门出了府。
他谁也没有告诉; 自己一个人待着又觉得特别伤心; 想着自己无处可去; 又无人可以倾诉,干脆让茗烟悄悄跑去约了水溶冯紫英蒋玉菡等人一起喝酒取乐。
茗烟倒是把人都给约来了,这回他交好的几个人来得十分齐全,就在他们素常取乐聚饮的地方,贾宝玉酒入愁肠心如刀绞,但不论冯紫英等人怎么问,贾宝玉都不曾把他这失魂落魄的原因说出来,只自己独个喝酒消愁,时间久了; 冯紫英等人看他苦闷; 也就不问了。
倒是水溶心细善于观察; 他猜测贾宝玉的苦闷八成是因为林黛玉,后来私底下一问果然如此,水溶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含笑讲了两句话。
“宝玉,你是争不过林涧的。既然争不过; 不如趁早丢开手。”
就这么两句话,倒惹得贾宝玉嚎啕大哭起来,冯紫英等人吓了一跳; 都要赶忙去劝,水溶却不许他们去劝,只说让贾宝玉哭一场,好好哭过这一场,过后自然就好了。
贾宝玉从贾母处偷跑出来,谁都没告诉,贾母王夫人等人知道贾宝玉不见了之后都急疯了,整个园子里到处派人去找。她们听说贾宝玉来过潇湘馆,便派人来林黛玉这里询问,看看林黛玉是否知道贾宝玉的去处。
林黛玉这里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她们来询问,还能问到林黛玉跟前去,如今来了人,紫鹃不想让林黛玉瞧见,便让香雾和纤柔出去应承,好好回了话,也不叫林黛玉知道。
如今荣国府上下对林涧在府里闹出的事儿都心有余悸,贾母王夫人派来的人也不敢对林黛玉如何,听说贾宝玉来了一会儿便走了,见问不出什么了,她们便往别处去查了。
最终查到茗烟那里,才晓得贾宝玉是出门去了。
等贾府的人找到贾宝玉时,贾宝玉已经是烂醉如泥了,来人连忙将贾宝玉带回府里。
贾宝玉醉的不省人事,府里自然又是一片兵荒马乱,贾母王夫人是心疼贾宝玉,贾政知道后却是十分生气,这前不久才狠狠的打过,这伤才好转眼又故态复萌,怎么能不叫人生气呢?
贾政琢磨着等贾宝玉清醒过后再去教训他。
结果贾宝玉喝了醒酒汤也未清醒过来,贾母王夫人守了他一夜,清晨的时候,贾宝玉这酒是醒了,但人却傻了,连贾母王夫人都不认得了,整个人痴痴傻傻的像是丢了魂似的。
这兵荒马乱一夜,到了清晨时分,服侍宝玉的丫头才发现贾宝玉身上的那块玉不见了。这件事一闹出来,自然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贾母王夫人把这块玉看得就如同是贾宝玉的命/根子,一听说不见了,又见贾宝玉这般模样,便一叠声的派人去找,贾政原本对这块玉没有那么看重,甚至因为贾宝玉出生时就带着这块玉,贾政心里便觉得不痛快。
可如今瞧见玉丢了人也傻了,贾政这不信怪力乱神的人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
林涧知道这件事,听过一耳朵也就罢了,这事与他无关,他不过当做新鲜事,听过也就罢了。
此时听贾琏将事情重又与他说了一遍,林涧似笑非笑的望着贾琏道:“你该不会是想请我替你们把那块玉找回来吧?”
这天地茫茫的,一点线索也没有,让他怎么找?
贾琏忙道:“侯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家中遍地都已经寻过了,并没有那块玉的踪迹。二叔猜测,那块玉应该是在外头丢的。家中本来各处张贴告示,想将那块玉给找回来,可这些时日以来,要不然就一点线索也没有,要不然拿着玉来的人都是骗子,那些玉也全不是宝玉的那块玉。府里都没了头绪,老太太和二婶为了这事都着急上火,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就在前不久,二叔有了这块玉的下落,可是要想把玉找回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可以说,这玉恐怕是要不回来了。二叔也实在是没了办法,他进退两难,只好私下来寻我,将事情悄悄与我讲了,我这才来请侯爷援手的。”
林涧听到这里笑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连你二叔都给难住了?你说来听听看。”
贾琏低声道:“前不久,冯紫英派人悄悄找过二叔,说宝玉的那块玉在他手里,若二叔想要取回宝玉的那块玉,就必须帮他做一件事情。若二叔不肯,那块玉就会被毁掉,永不可能再回来。”
“冯紫英?”
林涧微微眯了眯眼,他凑近贾琏些,盯着贾琏的眼睛问他,“冯紫英是那天晚上趁着贾宝玉酒醉从他身上取走那块玉的吗?冯紫英想叫你二叔做何事?”
贾琏知道林涧想问什么,他抿唇道:“二叔也怀疑过冯紫英所说是真是假。可冯紫英拿了东西来证明。冯紫英的人给二叔看了那块玉上的穗子,那个穗子二叔认得,一看就是从玉上面直接剪下来的,还有镶玉的那个项圈,他们也给二叔看过了。若非那块玉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有这些东西的。”
“至于他们叫二叔做的事情——”
贾琏抿了抿唇,才将冯紫英要求贾政去做的事情低声对林涧讲了出来。
林涧在听见冯紫英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将面容上的笑意敛尽了,待听完贾琏的话,林涧面色沉静,眸色如霜。
贾琏见林涧沉吟不语,贾琏便又低声道:“二叔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随意应承。冯紫英的人有恃无恐,知道有那块玉在手里,二叔不敢将这件事情张扬出来。何况那边还有睿王殿下在背后,还牵扯到我父亲及宁国府在内,二叔不能上报,更不愿意遂了他们的心愿应承他们。”
“二叔思来想去,唯有悄悄来寻我,将事情同我讲明后,请我来找侯爷援手,期盼侯爷能将此事解决,并将宝玉的玉佩拿回来,再圆满解决此事。毕竟这其中关系国祚传承,二叔不敢有所隐瞒,如若不是干系重大,二叔也不敢拿家中私事来打扰侯爷的。”
林涧望了望贾琏,不动声色问他道:“照你二叔所言,事情还牵扯到冯家、睿王、令尊及宁国府,既然冯紫英要他去做这件事情,就没说过旁的什么话吗?比如说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又或者是他们有几成胜算呢?这样的事情,若无十成把握,他们怎敢说出来?又怎敢拉你二叔入伙,跟他们一块儿干呢?”
贾琏道:“冯紫英要拉二叔入伙,便是看中二叔稳重,纵二叔官阶不高,可要他做的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他这个位置才能做得到。冯紫英说二叔是个关键人物,不能什么都知道,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也同他说过一些。如今睿王在朝中支持者颇多,势力极大,近些时日更是压制着诸位亲王,这胜算在他们眼中自然是很大的。二叔说,最迟便在新年元宵之前,他们就一定会动手的。”
林涧瞧了贾琏半晌,忽而起身亲自给炭盆里加了两块银丝炭,才又回来坐下,袖手挑眉望着贾琏,似笑非笑道:“睿王势大,四王八公势力自然也大,你二叔是国公府的人,怎么反倒愿意将这些事告诉你呢?他明知你是我的人,难道就不怕因此走漏了风声,要么害了你,要么害了他自己,要么打草惊蛇吗?”
贾琏沉默片刻,才垂眸道:“侯爷是知道的,下官自从跟了侯爷,父亲就不待见下官了。自前番打过下官两次后,见下官不遂了他的心意辞官,反而兢兢业业在都察院里继续做都事,父亲早就放了话出来,是要与下官分道扬镳,他就只当没有生我这个儿子。从此,我的事情他不管,他的事情我也不许过问。如今府中上下,内宅由李氏做主,外头的事情皆是父亲在张罗,但我同二叔私下却并不喜欢他同那些人走得太近,奈何父亲是嫡系大房,我们劝也劝不住,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下官在都察院当差数月,跟着侯爷也看过不少卷宗,虽然有些事情不曾公示,但因侯爷看重,下官也看过不少涉密卷宗。父亲劣迹斑斑,但二叔也并非两袖清风,但比起父亲的所作所为来,还是要好一些的。二叔性情与父亲不同,他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滔天大罪,自然不能跟随。”
“但二叔说,冯紫英私下派人盯着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能同侯爷接触。二叔与我接触,也是十分小心避开了耳目的。二叔还嘱咐下官,让下官同侯爷说这些事情时也不要被人看见知道,否则事情就真的不成了。所以,请侯爷放心,下官和二叔皆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一直格外小心。”
林涧也没说信与不信,待贾琏言罢又问他:“你们可知道,你们将这件事说出来,如若他们当真事不能成,你们府上也会跟着受牵连吗?”
不待自己话音落下,林涧有意味深长的道,“毕竟这里头有些事情,圣上未必肯提前阻止。”
“你跟着我,你是一直明白圣上与我的心意,可是,你二叔他明白吗?他知道往后等待他的,是个怎样的将来吗?圣上他不会在意他小小一个反水的人,圣上在意的是大局,在意的是他的最终目的。”
贾琏这回倒回答得很快:“下官跟随侯爷日久,下官知道圣上的心意。但未得侯爷许可,下官并没有将这些都告诉过二叔。不过,二叔也同下官说过了,他说无论结果怎样,但凭圣上裁决,他都领受就是了。”
林涧淡淡一笑:“你二叔倒是通透。”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事儿我这里记下了,他想要那块玉,事后我会给他拿回来。但从现在起,他不能透露半分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你了的迹象,你们往常如何相处,往后也还如何相处。冯紫英那里,他要继续与之周旋,拖延一段时日后再答应他。等真到了那一日,会有人告诉他如何做的。其余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林涧言罢,又特意深深看了贾琏一眼,“你也一样。好好办你的差,其余的不相干的事情,你都不必理会。只不过,这事过后,你大概得委屈一段时日,能保住都察院的差事就不错了,至于升迁之事,这三四年内就不要想了。等你熬过这段时日,往后也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贾琏道:“侯爷放心,下官会谨记侯爷的话。”
林涧起身瞧了瞧窗外,便淡声让贾琏趁着这时候离开:“现下外头没什么人,这会儿雪大,你出去旁人也瞧不见,你便去吧。若再有事,我会让钱英寻你的。”
贾琏该说的话已说完,当即起身对着林涧一礼,而后便悄悄冒着风雪回他自己的值房那边去了。
林涧又重回椅子上坐着,贾琏走了,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下意识坐成了从前在前锋营帐中那豪迈的坐法。
钱英将身上的雪花掸干净后,挑帘一进来,就看见林涧大马金刀的坐在炭盆前,盯着炭盆里烧得通红的银丝炭出神。
钱英到林涧身前立住,叫了林涧一声:“少爷。”
林涧低垂眼皮,眼珠子轻轻动了动,才淡声道:“你就站在门口,贾琏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钱英点头:“属下都听见了。”
纵外间风雪不断声音很大,但钱英习武之人,只站在门口,也能听见贾琏与林涧的谈话之声。但这也是钱英耳力过人,若换了旁人,是断断听不到的。
林涧便问钱英:“贾琏的话,你怎么看?”
钱英想了想,方道:“先时少爷身体不好,贾都事但凡遇见少爷时总会关切询问,后来少爷病势重了些,就这些日子以来,外头一应尚是如此,但私下里,贾都事却再也不问少爷的病情了。”
林涧闻言轻轻笑了笑:“这次的布局,我没有同贾琏透露分毫。他官阶太低身份尴尬,在这件事中,他纵然不参与也会受到牵累,不参与都不好,不论参与哪一头,将来都对他的前程有碍。如今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但他也是个聪明人,他深知圣上同我的心思,一开始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每每关切询问,但后来看见睿王势大,圣上与昭王这边不过表面应付,他只要稍稍一想便知道我们的打算,这心里既然知道是个计,又何必再去做糊涂人呢?不过,他心里就算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明白,但却一个字都不说出来,也着实是长进了。”
钱英道:“那少爷的意思,是真要护着贾家二房么?”
林涧望着他笑:“你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言。”
钱英抿唇道:“少爷会用将计就计,难道他们就不会用么?若此事是冯家的一个计策,靠着贾政的口说出一个假日子引少爷上钩,那到时岂不是被他们反将一军么?属下觉得,贾琏的话,不可全信。”
林涧笑道:“你这话没错。其实,坦白说,贾琏的话,不管信与不信都对大局没有妨碍。你想想,咱们的人,昭王殿下的人,还有圣上的人,不是早都暗中探清楚他们的日子了吗?那时间与贾政所说相差无几,应不会有错的。这在他们看来是大事,纵然走漏风声,也不可能轻易更改。要知道筹备不易,他们自认占了上风,胜算极大,纵然我们知道了,他们也是铁了心要搏一搏的。”
“至于那块玉,若有可能,到时你记得全须全影的从冯紫英那里拿回来便是了。若玉回来贾宝玉就能好,那贾家也算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若他们逃得此劫,劫后余生,也能得一个控制他们的办法。这对咱们来说,还是有利的。”
林涧在炭盆前坐久了觉得热,便起身来在屋中走一走,他从窗格往外头望出去,见外头人多了起来,知道众同僚都来办公了,他便走到桌案前,将昨日未完成的公文拿出来继续阅看批复。
钱英见林涧开始办公,便不再打扰他,敛声悄然退了出去。
钱英出去的时候,几缕寒风夹杂着雪花从挑起的门帘中透了进来,林涧竟觉得这几缕寒风吹得人格外顺畅,但过后,他却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
钱英没再进来,林涧起身将方才的半盏残茶倒入屋中一处炭盆中,炭盆瞬间熄灭,屋内也跟着凉下来一些。
林涧又自己斟了热茶,饮下后方觉得身上又舒坦了几分,他瞧着眼前公文不由轻轻眯了眯眼睛,这做病人着实不易,不过也罢了,新年元宵眼瞧着也不远了,他倒还有几分盼头在的。
钱英过了半个时辰后再进来时,就格外注意了,他伸手压着门帘,没让一丝一毫的风雪从门缝里透进来,林涧听见声响,放下手中公文抬眸去看他,不由失笑。
“什么事?”林涧问道。
钱英面色凝重:“少爷,刚刚收到的消息。”
“大少爷和二少爷因公事耽搁未能出行,启程后还未岭南,就在汇合的前一天,各自在路上遇到风雪,大雪封路,大少爷和二少爷没法子再往下走了,只能退回去。少爷的冠礼,大少爷和二少爷赶不回来参加不了了。”
“老爷和夫人那边,因山路崩塌,被困在崇莲寺内出不来,那边大雪封山也是一样的困境。少爷的冠礼,老爷和夫人也出席不了。”
“除了这两件,都中少爷所请之人都确定会来,只不过,他们或多或少都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些他们自己就解决了,有些,是按照少爷吩咐,属下派人暗中替他们解决的。”
闻听钱英带来的坏消息,林涧面上并无意外之色,他神色镇定,眸底却有几分冷色:“老爷夫人,大哥二哥,他们人怎么样?”
钱英答:“少爷放心。大少爷二少爷,老爷夫人都无事。随行人等也一概无事。大雪封路,也只是封住了路,麻烦事牵绊,也只是将人牵绊住了,他们只为阻隔大少爷二少爷及老爷夫人的行程,护卫们尽忠尽责,人都是无事的。”
林涧眯了眯眼,将手里的笔也搁下了:“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林家护卫可不是他们轻易能够破的。他们要动林家的人,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只是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他们有心坏我的冠礼,纵然伤不到我林家的人,给我捣乱还是可以做到的。大哥二哥那边回不来,老爷夫人那边回不来,这都无事,只要他们好好的,夫人陪在老爷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们不回来,瞧不见冠礼上的事,倒也挺好的。不然事后,大哥又要担心,二哥又要责我胡闹了。”
钱英道:“大少爷二少爷,老爷夫人见没法出行,已经返回安全地方了。少爷放心。”
林涧点头,低眸轻笑道:“我自然是放心的。想必听见这个消息,他们也放心了吧?”
林涧要在冠礼上搞事,他亦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这个给他捣乱的机会。他是特意让乔氏去崇莲寺陪伴在林鸿身边的,否则若乔氏不走,他们肯定会单独对乔氏下手,那并不是林涧想要看见的。
可若早知道他们会动手阻碍他的至亲来参加他的冠礼,他发信让林鸿等人不启程不回都中,这便不符合布局的初衷了。因此,林涧放任事态发展,只暗中让人警戒,如此一来,林鸿等人赶路却因大雪封路无法回都中,会让那些人以为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自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便林涧暗中谋局。
钱英轻叹道:“他们自然能放心。只是对少爷太狠了。”
“少爷的至亲都无法亲证少爷冠礼,他们就是要让少爷终生遗憾。”
第75章
林涧淡淡一笑:“终生遗憾?”
他轻笑道; “这原没什么好遗憾的。世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更何况; 他们纵不这样; 我也没打算放过自己的冠礼。”
林涧一派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做派; 他摁着胸口轻咳了两声; 才道,“行了,不说这个了。再有两日便是冠礼了。府里也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咱们的计划归计划,但冠礼还是要按照章程走的,就算老爷夫人不在,该办的也得办好。”
钱英点头,说冠礼已经一切准备妥当了,请少爷放心。
林涧转眸,悠悠望着窗外落雪; 轻慨道:“那年我出生时; 天色未明; 正是卯时辰时相交,原本天气阴阴的,待我一落地; 刚啼哭一声,这天上就落了雪。不过片刻功夫; 便成了鹅毛大雪。那天雪下得极大,据夫人所说,那漫天大雪可比今日要大多了。那日老爷没能陪在夫人身边; 没能亲见我的出生。”
“但也正是那一日,他在山中苦战数天不能得胜,结果正是我出生后,他恰觅得良机扭转僵局,那一战才得了胜。他带着残兵回营见山河一片大好,又见山中流水潺/潺竟未被他们在另一面的战事所影响,一时心有所感,遂给我取名为涧。”
“常人都盼着冠礼时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偏我想着那天若能有一场大雪方好。最好是同我出生时一样的漫天大雪,那才应景。”
钱英抿了抿唇,忍不住道:“若依少爷所愿,那日真有大雪,林姑娘就该冻着了。”
林涧挑眉瞥了钱英一眼,转头拿了笔在手里继续办公:“没事儿你就出去罢。”
钱英一笑,退下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要说起来老天还是眷顾林涧的。
腊月二十二,林涧二十岁生辰这一日,从辰时开始,天上便开始落雪了。雪色纯亮映照一切,才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前两日的残雪覆盖,转瞬又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天的雪下得极大,雪幕重重,不过数步之遥,竟连对面的人影都影影绰绰看得不甚清晰了。
林黛玉辰时五刻起身,才撩起床帐便看见窗格外一片雪亮,她瞧着像是雪色照亮了窗纸,便忙问紫鹃:“外头是不是又下雪了?”
紫鹃过来服侍林黛玉起身,又端来热水给林黛玉净面:“是下雪了。这雪一个时辰前就下了,这会儿外头都有一指厚的积雪了。”
“我瞧着外头这天阴阴的,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会停。侯爷先前来邀姑娘时就说过了,请姑娘晚些出门,待歇了晌午,申时末刻出门也就是了。想来这雪大,到了下午姑娘出门时也就停了,也不会影响什么的。”
林黛玉净面洗漱后,便由着紫鹃拿了衣裳来给她穿着,她现下还不出门,便先穿了家常衣裳,等用了早膳后再去挑今日出门的衣裳。
林黛玉走到窗前,轻轻/撩/开窗帘往外头看,但见入眼一片雪白,窗前芭蕉廊外风竹皆被白雪覆盖,偶有青翠枝叶显露出来,倒是给这一片银白之中添了一点鲜艳的色彩。
林黛玉坐到梳妆台前,紫鹃正让香雾纤柔去拿了早饭过来摆在桌案上,林黛玉则拿起梳子给自己梳头发。
她缓缓道:“今日是三哥二十岁的加冠礼。伯父伯母皆没回来,还有三哥的两个兄弟也没有回来,这里里外外的事情皆是三哥一人筹办的。钱英那日来不是说过了么?三哥这次的冠礼,请的正宾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应天逸应先生。赞者有司皆是几位皇子殿下,请来的诸位亲朋好友也是非富即贵,这排场还是很大的。”
“三哥特意请我前去,可他有心,说那日人多,怕我去早了人多会冲撞了我,又怕我不惯如此,因此才叫我晚些过去。可那天是三哥的大日子,我去晚些,不就瞧不见三哥加冠了么?三哥冠礼是巳时交午时开始,咱们早些去,我也正好在一旁观礼,也算是给三哥一个惊喜吧。”
林黛玉的头发又黑又亮,而且十分顺滑浓密,她将自己的头发梳好了,再拿下梳子来瞧时,梳子上一根落发都没有,她便将梳子递给过来的紫鹃,让紫鹃替她扎头发。
林黛玉想着今日要穿那套浅碧色金线暗纹夹纱的立领衫裙,那一套衣裙端庄典雅十分好看,便让紫鹃替她梳个端庄些的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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