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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爷宠妻日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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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便是直接用水煮了白肉食用,不到山穷水尽,可没人愿意服食生肉的。”
  军中汉子们虽然糙些,但也不是生啖血肉的野人,叫史湘云那么一说,连他都觉得粗俗极了。
  “但她便是这般鬼扯也要在我面前提及这些话,便可知这其中非但有她自己的心思,还有史鼐史鼎两兄弟的意思在里面。方才林姑娘也说到了,因太子之位空悬,朝野上下颇为关注,他们谋局,我同圣上布局,这局面牵扯不小,各家内宅难以幸免,想必姑娘心里也是清楚的。”
  林涧知林黛玉生性聪慧见识不凡,在她跟前也并不讳言朝中之事,只是如今有许多布置不便明言,也就点到即止了,便不往深了言说。但他私心里,还是十分欣赏林黛玉于政治上的敏捷和她这份难得的慧眼的。
  林涧在这里相陪林黛玉盘桓了一个多时辰,想着晌午后林黛玉素有午休的习惯,他在这里只怕会扰了林黛玉的休息,便在送林黛玉回潇湘馆后准备告辞离开。
  却不想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外头小丫头来报说贾宝玉来了,在外头要见林黛玉。
  自从上回贾宝玉追来潇湘馆把林黛玉逼的闭门不出的事儿之后,紫鹃对贾宝玉便心有余悸,绝不肯轻易就让贾宝玉再来见林黛玉胡闹。
  紫鹃特意吩咐了香雾纤柔,还有在潇湘馆里服侍林黛玉的雪雁等小丫头,贾宝玉若再来,便不许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也不问便随意的放贾宝玉进来。现下贾宝玉再来,就一定要将人拦在门外,进来禀报林黛玉之后,再由林黛玉决定见不见贾宝玉。
  贾宝玉其实也不光是要见林黛玉,他是听说林涧来了,这才悄悄瞒着王夫人和贾母跑出来的。
  这一月有余,贾宝玉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只是贾母和王夫人心疼他,还希望他再养一养再搬出去,贾政见贾母王夫人一片爱儿爱孙之心,而贾政那日也是亲眼目睹了贾宝玉被打的全过程的,他至今仍能想起贾宝玉当日的惨状,贾政这心里也有些过不得,便默许了贾宝玉再在贾母那里多住些时日,想着等年节除夕过后,过了元宵再叫贾宝玉搬出去用心读书罢了。
  姐妹们都来瞧过他,唯独林黛玉一次也不曾来过,贾宝玉心里惦记林黛玉,又听说林涧送林黛玉回府,他记起自己要质问林涧的心思,索性就穿了衣裳,一个人也不带,冒着冬日寒凉就跑了过来。
  当贾宝玉到了潇湘馆门口,他原本像往常一样抬步就要进去,结果却被这院里的小丫头给拦住了,还有两个他从未见过的小丫头拦住他不许他进去,贾宝玉病后体虚,也没法子硬闯,只好憋着一口气在门口等着,可他这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他此来潇湘馆,见这里果然如贾母所言的那样,添了许多他不认识的人,而想必这些人,就都是林家的人了。贾宝玉这心里更是难受,他好好的林妹妹,怎么如今就被林家把持住了呢?
  林涧听闻这话,转眸瞧了林黛玉一眼,淡声道:“这么冷的天气,此刻虽未落雨,但眼瞧着也未放晴,过不了多久还会再下雨雪的,他这时候过来要见林姑娘,他是不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便也不管是否会扰了林姑娘的休息么?”
  钱英就在外头,听见这话跟着回道:“贾二公子说,他知道少爷在这里,他要先见少爷,同少爷说两句话。”
  林涧本想让人将贾宝玉直接轰走了事,听见钱英这话,低嗤一声后当即起身,他挑眉道:“他既要见我,那便不必进来了。我这就出去。”
  林涧的意思,是他正要告辞出去,既然贾宝玉要见他,那他正好一并出去相见,也不会再让贾宝玉进来扰了林黛玉的清静。
  “林姑娘好好歇着吧。告辞了。”
  林涧含笑同林黛玉道别,他刚抬步要走,却被林黛玉给唤住了。
  林黛玉走至林涧身前,静静望着他道:“三哥,宝玉这个人素有些偏执,若不叫他见一见我,难保将来纠缠不休。不如今日见了他,同他将话说清楚的好。三哥不用应付他,我来同他说。”
  林黛玉抿了抿唇,伸手对着琴房那边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才轻声道,“他要见三哥,无非是因我对三哥有些误会,三哥且去那里回避一下。三哥也不必见他,更不用三哥出面打发了他。”
  林涧深深望了林黛玉一眼,见她瞳色漆黑,满目沉静,他与她对视片刻,片刻后勾唇笑起来,道了一声好,转身抬步就去了琴房内,而林黛玉则跟上去亲自放下了琴房内的帐幔,将外间与琴房隔开,不叫外头的人能有机会窥探琴房中的一切。
  外头钱英也在林涧的示意下悄然去了客房回避,而林黛玉整理好帐幔后,又令紫鹃在屋中多点了两盏灯烛,光线稍稍有些暗的屋内顿时明亮起来,紫鹃这才让人去请了贾宝玉进来。
  贾宝玉出来时虽没再下雨,但他却怕路上再有落雨,他一个人都没带在身上,也不想拿着伞在手里,索性在衣衫外罩着蓑衣穿着木屐就过来了。
  他在家养伤只管穿着舒适,他也不出门,也不用穿那正规束身的衣裳,他听了消息忙忙的从贾母那边过来,也来不及换衣裳,直接穿着宽袍大袖就过来了,见外头冷,也只管在魏晋风制的衣衫外头罩了一件大红暗金纹的大袖。
  他走上门廊进了屋,屋里暖和,贾宝玉就要解开身上的蓑衣,他未曾束发,头上也只是编了几个辫子用发绳扎在一起,这蓑衣的帽子好摘,这蓑衣却不大好脱了。
  往常也轮不到他自己动手,刚抬手做个样子,自然会有人来帮他解开。
  还记得那年,贾宝玉也是穿得像个渔夫似的,身上的蓑衣有丫鬟们帮着穿戴解开,甚至丫鬟们戴不好帽子碰了他的头发,林黛玉还亲自上手替他轻柔戴好。
  如今看他一个人在那里跟蓑衣的带子较劲,半天也解不开的模样,潇湘馆上下无一人上前帮忙,俱都站在一旁袖手看着。紫鹃一挥手,香雾纤柔留下,小丫头们却都在雪雁的带领下四散走了。
  贾宝玉解个带子半天解不开,又没有人来帮他,他抬眸一瞧林黛玉和紫鹃都离他数步远站着,完全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意思,他心下气馁,这心里一泄气,干脆把手一撒,他不解了。
  贾宝玉还记着林黛玉身体不好吹不得风,他解不开蓑衣带子,也不能就这么在门廊上站着,干脆穿着蓑衣进了屋,脚上木屐一路走来也没沾上泥水,在门廊站了片刻就干了,他便直接进了屋子坐下。
  贾宝玉落了座,见紫鹃只管侍立在林黛玉身边也不搭理他,他便讪讪笑了笑:“紫鹃,你不给我上茶么?”
  紫鹃倒没什么好声气:“二爷要喝茶自己倒便是了。我是服侍姑娘的人,不是服侍二爷的。”
  贾宝玉无法,只能自己倒了。
  他饮了一口热茶,见林黛玉由始至终只管静静不发一言,他便忍不住问道:“林妹妹,你是当真要同我生分了么?怎么我受伤,你也不来看我呢?”
  紫鹃听了他这无辜的话都要气死了,林黛玉的神色倒无甚波澜,她目光沉静的望着贾宝玉,漆黑瞳中无悲亦无喜。
  “宝玉,那年冬夜,咱们从老太太那里用了晚饭回来,你将你搁在书房里早已写好的红纸张挂在书房门口,说是要拿它当做匾额。那几个字是你亲手写的,我同你一路回来,你叫我去看,我便看了。你又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
  “后来你只顾着张罗你的匾额,欣赏你自己的杰作,也没瞧见我因为天冷早就走了。那天夜里雪下得大,我穿着厚厚的斗篷都觉得冷,我懒得再应承你,便走了。后来听袭人说,你半晌想起我来,还让我往你屋里喝茶,袭人她们听了笑话你,说林妹妹早就走了,你还让什么呢。”
  林黛玉定定瞧着贾宝玉,一字一句道,“宝玉,我早就走了,你明白吗?你不能只顾着你,却不顾及旁人感受。或许你心里觉得委屈,可汝之蜜糖吾之毒/药,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你若再要强求,咱们就连这亲戚也做不成了。”
  贾宝玉实在是想不通他和林黛玉怎么就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他受不了林黛玉的这个态度,便想要同林黛玉服个软道个歉,甚至将贾母买下林黛玉铺面庄子的事情也拿出来说,说是他的主意,可见林黛玉不为所动,贾宝玉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妹妹,没有那林家小侯爷的时候,咱们何等亲密?如今他来了,你便同我生分了。须知我这一颗心却没变,我这又是哪里比不上他呢?竟让你连亲戚都不想做了。”
  贾宝玉话至此处,忽就想起林涧来,忙又问林黛玉,“我听人说他在这里,怎么如今却不见他了?”
  林黛玉淡淡道:“林侯爷已经离开了。”
  “宝玉,咱们生分,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扬州舍命救我护我,老太太同你连番逼/迫我的时候,是他维护于我。不是你比不上他,是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必怨怪我,只看看你们对我做了些什么便知道了。你是待我好过,但这好,如今也不剩什么了。我不是一定非要嫁给你,才能报答你们容留我的恩情。我欠你们的,不能用我的一生和婚事来偿还。”
  “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不能强迫我去做。”
  话至此处,已经没有什么是没说明白的了。
  林黛玉望着贾宝玉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垂眸,悄悄用余光望了一眼琴房那边,她放在裙子上的手交握在一起,她轻轻摩挲两下自己的手背,才低声道:“我遇见他们虽晚些,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
  “尤其是林侯爷,他在我心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在贾宝玉的印象中,林黛玉何曾说过这样直白的话呢?她素来都是含蓄的,矜持的。
  可如今遇见了一个林涧,竟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贾宝玉亲眼所见,这是林黛玉自愿说的,没有人逼/迫,没有人强求,更没有人掌控。
  纵然林黛玉所用为他们二字,可贾宝玉心里很清楚,这个他们所指代的是那个林家。是那个一出现就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庇护林黛玉的林家。
  贾宝玉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老太太和他,终究逼走了林妹妹,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将林黛玉心里对他们的依恋和感情都磨光了。
  强求无用,贾宝玉知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他也不愿意真同林黛玉连亲戚都做不成,只能将这苦果自己咽下了。
  “林妹妹,他也未必是好人,云儿来你这里一趟,方才去老太太处用饭,硬是听见一道炙烤猪肉就被吓哭了。云儿纵顽劣些,林侯爷又怎能如此戏弄她呢?”
  林黛玉见贾宝玉为史湘云讨公道,不由肃容道:“方才之事,怡红院及园中婆子丫鬟们都是看见了的,我这里自有人听见了全程,云丫头是如何上赶着讨好林侯爷的,你当真不知情吗?只怕这会儿园子里都传遍了,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来质问,你又何必急着出头呢?”
  “你只说侯爷不对,却不知是云丫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林黛玉如今的话,真是没有一句是贾宝玉爱听的。贾宝玉来了这一趟,一点收获都没有,不但没修复好他和林黛玉之间的关系,反而又让他那颗尚还支离破碎的心给伤了一回。
  贾宝玉竟觉得这潇湘馆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这眼前本是他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可如今竟觉得陌生的恍如初见,这个妹妹,他觉得他从未见过。
  贾宝玉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他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挑帘就走了,林黛玉也只是静静的望着,并不曾拦着。
  紫鹃在旁道:“姑娘今日这些话,说的真是痛快。今日说的这般决绝,想来日后,二爷是不会再来纠缠姑娘了。”
  林黛玉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抬眸示意紫鹃将琴房帐幔挑起,再请林涧从里头出来。
  林涧从琴房出来后,便一直含笑望着林黛玉,那温柔专注的目光倒看得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林黛玉微微抿唇垂眼稍稍避开林涧目光的时候,林涧才含笑温柔道:“林姑娘,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
  “外头冷,姑娘就别送了,留步吧。”
  紫鹃去送了林涧回来,见了林黛玉倚窗而立,便笑道:“我瞧着,侯爷走的时候是真高兴。一直都在笑。”
  林黛玉不语。
  紫鹃探头瞧了瞧林黛玉,她瞧见林黛玉轻勾的唇角,便又轻笑道:“姑娘今日也是真高兴,是么?”
  林黛玉离了窗子,转身往琴房走去:“紫鹃,你去把香点上吧。我要抚琴。”
  紫鹃笑着应了,拿了香来替林黛玉点上,又服侍林黛玉净手,她轻笑道:“姑娘不歇一歇么?”
  林黛玉微微垂眼,眸底隐有温柔流光淌过:“先抚琴。过一会儿再歇着。”
  紫鹃笑起来,瞧着林黛玉去了琴房,她收拾了这边,才跟过去笑道:“姑娘今日那话,其实是说给林侯爷听的,是么?侯爷待姑娘用心,侯爷想要什么,姑娘这么聪明又岂会不知呢?难怪侯爷那么高兴。”
  “我看,姑娘的这几句话,比姑娘/亲手做的药包还让侯爷欢喜呢。”
  林黛玉坐于琴桌前,起势拨/弄了两下琴弦,又伸手按了按胸口处,她的脸颊微微发红,抬眸嗔道:“抚琴需静心。你不许再说话了。”
  紫鹃笑:“好好好,我听姑娘的,我出去候着。”
  林涧脚步轻快,他可比来时高兴多了,钱英刚才没在屋里,就没听见林黛玉的那几句话,他眼瞧着林涧笑容满面的模样,忍不住就问了一声。
  林涧睨了他一眼,却没搭理他,只稍稍敛了几分笑意,反问他道:“贾宝玉出来后去了何处,是回贾氏住处了吗?”
  钱英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属下瞧见他往曲径通幽处去了,看样子,像是出门去了。”
  钱英瞧了瞧林涧神色,又问道,“少爷,要派人去查他的行踪吗?”
  林涧摇了摇头:“不必了。不用管他,随他去吧。”
  林涧领着钱英一路出了荣国府,到了外头来,两个人刚翻身上马,林涧忽而就捂着心口咳嗽了好几声,钱英望着林涧皱眉难受的模样,不由担忧道:“少爷?您没事吧?这方才在园子里,还好好的。”
  林涧轻轻摆了摆手:“无事。只是药效过了,就有些压不住罢了。待回去,再照着太医的方子用些药就好了。这是在外头,盯着咱们的人多,我若病弱些,也不至于惹他们怀疑。”
  “走吧,回西园去。”


第73章 
  林涧回了西园; 本以为乔氏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却不想他人才进门; 乔氏竟打发了小陈在门廊下候着; 正一直等着他。
  “少爷; 夫人说; 请少爷回来后去她那里一趟。夫人有话要同少爷讲。”
  林涧点点头,一旁钱英道:“少爷刚回来,先容少爷更衣吧。待少爷换了衣裳,就去夫人那里。”
  他们回来的路上又下了点小雨,纵林涧和钱英都穿着蓑衣,但雨水还是有些浸入衣摆中了,林涧本来就穿得单薄些,乔氏的披风也沾了些雪水泥污,他这个样子去见乔氏也颇有些不妥当。
  乔氏吩咐了让林涧回来就去寻她; 倒也没有说不让林涧更衣; 小陈便也没说什么。
  林涧吩咐了小陈几句话; 便让钱英也回去更衣,他则回了他自己的住处,待稍稍洗漱过后换了衣服; 林涧这才往乔氏那里去了。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今日又落雪落雨; 乔氏惦记着她的那些花儿,正让人搭了花棚护着那些怕冷怕雨的花枝免遭风雨,眼见着林涧来了; 乔氏这才领着林涧进了屋中。
  林涧多是深色系的劲装,这会儿他却穿了一身潇洒飘逸的宽袍大袖过来,还是浅浅的月白色,便连束发所用的头绳都是一套的浅色系。
  乔氏只觉眼前一亮,她少见林涧这样打扮,但这般一打扮,她却觉得她这个小儿子比从前更加亮眼了。只可惜她这个小儿子素来最爱干脆利索的装扮,在家时偶然这样穿着,到了外头,就难见这身打扮了。
  乔氏望着林涧笑了笑,问他:“你送林姑娘回去,还陪着她用了午膳才回来的?”
  林涧聊了聊衣摆,将那衣摆/弄正些后,才含笑点头道:“是。”
  乔氏又问他:“那林姑娘好不好?有没有吹风受凉咳嗽?”
  林涧含笑答道:“娘请放心,林姑娘很好,她没有咳嗽,就是天气冷,旧疾没大好,还在用些药。”
  乔氏安了心,又问林涧他们午膳用的是什么,林涧一一答了,但林涧没同乔氏说史湘云贾宝玉来的那些糟心事,只同乔氏讲他们很好,说林黛玉也很好。
  母子两个正说着话,小陈便给林涧送药来了。
  林涧回来时,将药方给了小陈,让小陈照着药方去给他抓药煎药送过来。
  乔氏见林涧端着药碗将那碗里的药一饮而尽,微微勾了勾唇:“不烫吗?”
  林涧笑着没开口,小陈忙道:“夫人,属下特意搁凉了些才送来的。”
  乔氏笑了笑,示意小陈将空了的药丸端下去,待小陈走后,乔氏才望着林涧道:“小涧啊,你怎么就真的喝上药了呢?”
  “如今这里没有旁人在,你同娘说实话,你这是真病还是装病啊?”
  “方才在医馆,我去给你煎药,拿着药方问过那里的坐堂大夫,你这药方是实打实治疗体虚气弱的方子,你该不会是真的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吧?”
  林涧笑起来,伸手把宽大衣袖撸起来,给乔氏看他的手腕子:“娘瞧我,都瘦了这么多了,我这能是装病么?自然是真病的。”
  乔氏瞧他的手腕子,倒确实是比数月前刚回都中时瘦了不少。其实不用瞧手腕子,乔氏只用瞧一瞧林涧的身形便能看出来,他着实比前些时候单薄了一些。这身架子还在,但人确实是消瘦了。
  即使得了这话,乔氏却仍是有些不相信:“小涧,你可别想着骗我,你从小到大是什么身体素质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两三岁的时候大雪天里光着身子追着你二哥跑了两三个时辰,你二哥发热两天,你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些年里,你又何曾病过?”
  “要说殚精竭虑宵衣旰食的忙碌公务,你在皖南军中那几年,也不比如今在都察院里清闲多少,甚至如今环境倒还好些,军中多出战,你又是前锋营的将军,成日水里来雨里去的,你那会儿好好的,怎么回了都中反倒还生病了呢?”
  林涧听了乔氏这些话,便只是笑,也不说什么。
  乔氏望着林涧气定神闲的模样,这心里的不相信就越发多了,她又问林涧:“自知晓你的心意,我便没少在林姑娘跟前夸你,可你为了让她挂记你,但凡有机会便同她说你失眠头疼睡不着,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把这话从林姑娘口中套了出来,只怕在我这里就穿帮了。”
  “可就算我知道你的心思,也肯配合你,但你这小子总不能为了惹得林姑娘为你牵肠挂肚你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吧?难不成为了一个装病,你就要骗整个都中的人,甚至还让圣上替你作配同你一块儿做戏么?”
  “你要是这么折腾下去,要有一天林姑娘知道了真/相,她可是要恼你的。”
  乔氏劝林涧见好就收,“她要是恼了你,那就是你自找的,娘可不会再帮你。弄不好到时候,林姑娘连娘也一并恼了。”
  林涧笑了笑,才望着乔氏道:“娘,我纵顽劣,可娘是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原本事情也不是这样的,这两件事儿只是凑巧到了一处。我原是有心,但后一件确实有心,可这有心,给的是旁人。将来林姑娘纵知道了,我想,她不会恼我的。”
  林涧抿了抿唇,倒同乔氏说了一句实话,“我这病确实是真的。但这病是给都察院里的人看的,也是为了给那些盯着我的人看的。等我办完了事儿,这病自然就痊愈了。娘只管放心便是。”
  林涧这几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不知原委的人听了也不甚明白,可乔氏是日日同林涧在一处的人,深切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听了他这么几句话,眉头稍稍一皱,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乔氏肃容道:“小涧,你是说,他们在都察院里,在你身边安排了人?”
  林涧轻轻点了点头:“各道御史里头都清理过了,没有他们的人。但在都察院里伺候的人,还有那些书吏们并不好查。加之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深查。一旦深查便是打草惊蛇了,不如留着他们。毕竟清完这一拨,再来一拨新的,他们照旧能收买了去。”
  乔氏追问道:“那他们对你下手了?”
  林涧抿唇不答,半晌才望着乔氏笑了笑。
  乔氏轻叹:“好,事涉机密我不过问。朝中如今这个局面,你爹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他知道你同圣上同昭王爷都有布局,他留在都中反而会坏了你们的布局,这事儿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参与,所以他早早的就躲到崇莲寺去了。你们要怎么折腾也随你们,但这西园,便得如众人所愿岿然不动远离尘世才行。”
  “可是,小涧,他们既对你动手,想必昭王爷同圣上那边也不会丝毫没有动作,你们早有防备必然能应付,可不论何种方式,他们既然动手了就必要有个结果的。这结果是个什么时候,你们心里也有数吗?”
  “你说你是真病,可娘了解你,看你这个样子,也有几分将计就计诱敌深入的意思,便是再有几分装病,你也骗不过他们太久,长此以往必对你有所损伤,你告诉娘,这瓮中捉鳖究竟是什么时候?”
  林涧又是一笑,他没有回答乔氏的话,反而静静笑道:“娘,如今也快至月底了,往年这个时候,再有数天您便会往崇莲寺去,今岁爹提前去了崇莲寺,您为着林姑娘的事情多留了几日,如今林姑娘那边药堂医馆事情办妥,娘也知道如今朝中不太平,盯着咱们家的人太多了,爹在崇莲寺也需要娘的陪伴与照顾,不如过两日,娘便启程去崇莲寺吧?”
  即便林涧不曾正面回答乔氏的问题,但乔氏听了这话,也已心领神会了。
  “这么快就要走吗?”
  乔氏道,“你是腊月二十二的生辰,今年不比往年。今年过生辰,你便整二十了。到了这一日,是要行冠礼的。先前我曾同你爹谈过,听他的意思,你今年的冠礼是一定要办的。这会儿至二十二也没有多少天了,你这会儿让我走了,到了那一天父母皆不在,这冠礼怎么行呢?”
  林涧道:“这个娘不用担心。我同爹商量过了,这还有十来日才至我的生辰。娘可先去崇莲寺陪伴爹,待到了生辰前两日,我再派人去接了爹娘回来。这冠礼一应所需之物,宴请宾客家中布置我自会料理妥当,不需爹娘费一点心思。到时候接了爹娘回来,再看我好好的行冠礼就是了。”
  乔氏想说哪需要这么麻烦呢?她也同林鸿日日有信往来,林鸿在崇莲寺挺好的,这回跟着去的人比往年多一点,照顾林鸿绰绰有余了,乔氏觉得她其实可以留到林涧冠礼之后再走不迟。
  可她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林涧一直含笑望着她,那眸光闪烁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心里酝酿了一肚子的坏水。
  乔氏顿了顿,心里的疑惑也没问出来,要说的话也咽了过去,当即改了口,同意了林涧的提议。
  “你既如此安排,那娘依你便是。只不过,你冠礼是个大日子,总该请些观礼的人来。这别人你自有主张,娘只问你,林姑娘你今日请了吗?”
  林涧含笑点头:“儿子自然是请了的。不过,我也同林姑娘说过了,那日人多,怕林姑娘不喜欢,我便请林姑娘晚些来。到时候,咱们府里也会派人去接她的。”
  乔氏听到这里便笑道:“你已有安排,那娘便不替你费心了。过两日天晴了,娘便启程去崇莲寺。”
  林涧又与乔氏闲话半晌,外头人来报说花棚已经搭好了,乔氏出去看过后放了心,便打算歇息了。
  林涧从乔氏处出来,回了自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兵书与公文,正觉得眼睛酸闭眼歇着轻揉额角的时候,钱英倒来了。
  “少爷,岭南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回信了。”
  林涧睁开眼睛:“信上怎么说的?”
  钱英说传回来的没有书信只有口信:“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请少爷放心,少爷行冠礼那一日,他们能赶回来的。”
  林涧问道:“大哥二哥是一起回来吗?”
  “这倒不是,”钱英道,“大少爷在军中,假期好协调,路上启程只怕回来的也早些。二少爷便不能肯定了,只说这是少爷您的大日子,他是一定会回来的,让少爷安心静候便是了。”
  林涧淡淡一笑:“大哥和二哥不在一处供职,原也是不可能一道走的。虽都是岭南,但相隔也有千里。大哥回来确实容易些,只二哥还是老样子,不过也罢了,二哥叫我静等我便等着就是了。横竖这场冠礼的重点也不在这里,只要我请的那些人到了,他们能看见就好。冠礼成与不成的,我也就顾不得了。”
  钱英闻言,心里只觉得可惜:“若非为了少爷的布局,少爷的冠礼原不至于这般委屈。只是少爷的布局成了,却可惜少爷的冠礼,少爷是遂了他们的心愿,可将来,众人想起少爷冠礼这一日,只怕这印象便大不相同了。”
  林涧笑起来:“这有何妨?将来事成,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否则,前头那些不都白费了么?这事事关重大,比我的冠礼不知紧迫多少倍,往后这些话你就别说了。这事儿原是我自己同意的,我都不觉得委屈,你也不必替我可惜。我倒觉得这般出风头,倒也挺别致的。只是这些事,具体章程都是瞒着老爷夫人的,大哥二哥也不知情,你还是要注意别走漏了风声。如今在外人眼里,我也该是病势加重了。”
  钱英表示他自会谨慎处事,片刻后他又低声道:“少爷请林姑娘到时来观礼,却又请她晚些来,是怕林姑娘看见那一幕担心么?”
  林涧已拿了兵书在手里,他看了两行字,听见钱英这话,捏着兵书的手紧了紧,半晌后才道:“我是不想叫她看见那一幕。就像今日在怡红院里吓唬史湘云一样,那原不是给她看的。也不必给她看见。”
  说起史湘云,林涧倒想起他在小径上捡的那块金麒麟来。
  林涧之前更衣,就将那金麒麟拿出来搁在桌子上来,这会儿见钱英正好在,便让钱英将那金麒麟收好。
  “你明日得空,便悄悄把这金麒麟送去都中最有名的首饰店中。你也不必表明身份,只托他们寄卖。多给些银子也无妨。告诉他们,这金麒麟是雌的,便只卖给有身份的王孙公子。过后不论谁买了,你就将这金麒麟的来历暗中传出去,到时候该如何收场,史鼐那么心机深厚的人,自会知道的。”
  钱英道:“少爷是要插手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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