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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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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大霉了。
“黑色牡丹花。”言不周稍一联系这则异植故事,瞬时就猜到了它究竟是什么,西山经里记载嶓冢山的奇异花卉,有一种名为蓇蓉植物,会开出妖异黑色的花,食之则使人无子。
蓇蓉开花的样子并未被具体记录下来,单从原本的记载来看,其有着似桔梗的根茎,蕙草般的叶子,开黑色花而不会结出果实。
墨冠京华那株黑牡丹传说也是长相别致,也许在移植栽培的过程中,蓇蓉稍稍变异外表更加趋向牡丹模样,但不变的是它使人无子的特性。
正史上刘娥无子,赵祯不是她的亲身孩子,而是刘娥带入宫的侍女李氏的孩子。在此并非正史的世界里,难道真的上演了狸猫换太子的一出?
言不周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太大,污蔑一个人生下的是狸猫,是当别人的智商都被狗吃了吗?不过,在对妖魔鬼怪的存在并不惊异的世界,又不能说全无可能。
眼下,言不周没有冒然开口猜测,只是静静地看向赵祯,一双眼睛只写着‘好奇心害死猫。信我,我真的一点都不执著真相,求放过。’
“哈哈——”赵祯本是一口接一口喝着酒,他对言不周的才智有信心,不必让他说透姓名,其必然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不曾想,他一转头就对上了言不周委屈到不要不要的眼神。那是一点就透猜中所有的惊讶,更是不想再接受任何宫闱辛秘却不敢言的苦闷。
这是一下就逗笑了赵祯。美人心里苦,但是美人不说,如此甚好。
“阿言,保持住这个表情,让我多笑一会。”
冷静,要冷静。
言不周不断默念不要冲动不能翻脸,就当是谢谢赵祯先前及时出手送来了那份身份文牒。
赵祯真的笑了好一会,笑到眼角都微微泛红才停下。
然后,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沉默半晌,终是低落地说到,“她承认了,我不是她的孩子。那盆黑牡丹让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真相往往伤人。
伤人却仍固执一问。
为了弄清陆浩到底为刘娥保守了何种秘密,赵祯带着一肚子疑问去庆安宫找上了刘娥。
如同过去十多年那样,刘娥冷冷淡淡地拒而不答,根本没有想要为赵祯解惑。
“是,陆浩是被许诚五人谋杀的。哪怕包拯查到了郭槐曾经救助许诚,却也无法将其定罪为唆使者。
当年放陆浩出宫是仁慈,没有一丝证据证明你们早在多年前就给陆家埋下杀手。但这些病患家属对医死他们亲人的大夫恨意难消,早就在你们考量之内不是吗?一旦陆浩有变,取其性命是手不刃血。”
赵祯终是忍无可忍地说出了他的猜测,“母后,这世上你我本该是最亲的人。为什么,你所有事情都瞒着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这一句话命中靶心,直刺刘娥心中最痛。
刘娥早已练成喜怒不形于色,但当赵祯在她面前一语道破这一疑问,那个苦苦隐瞒了二十余年的秘密,让她终是不忍重负地变了脸色。
陆浩是被杀了,但是被半道劫来的胡玮却带来了另一个秘密。
原来,那盆黑牡丹从不是误入皇宫,那背后是郭氏的致命一击。郭氏恨她,恨的理由再寻常不过,谁让先帝放在心上的是嫁过人的孤女。当郭氏痛失三子命不久矣,则要她此生无法圆满。
“对,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陪嫁侍女李氏所生,就是那位两三年前过世的李宸妃。是我在她死前,给了她宸妃的封号。
生下你,她也不过晋为才人,后来是我为提其为婉仪,在先帝过世后再提其为顺容,这些都是清清楚楚记载档上的。你该明白了,先帝并不看重她,她生下你,只是先帝与我商议好的借腹生子。”
刘娥淡淡地说出了本该带到棺材里的秘密,“赵祯,我的过去,你应该调查得一清二楚。我不会说自己是一个无辜的好人,自卖自身卖入太子府,在选择了还是太子的赵恒时,我就知道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被太宗皇帝下旨驱赶出府,在外做外室苦等十五年,等到先帝登基,我才得以有一个刘美人的名号。那时我已经不年轻了,我渴望一个孩子,但是郭氏断了我此生的圆满。”
恨吗?必然是恨的。
刘娥原以为误用不孕鬼药是意外,而今才知有人故意培育如此花卉,郭氏层层算计在死前给她放了一击无解狠招。
“我不甘心,先帝也不甘心。我们商议后决定选定了我的侍女李氏,让她的孩子成为我的孩子,我则能母凭子贵封为皇后。
李氏答应了这个要求,这件事是做的不够光明磊落。但除此之外,我没有亏待过她,锦衣玉食照顾周全。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错是有,可我自问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没有留子去母,也没有苛待于她半分。”
刘娥不管赵祯的脸色有多差,在李氏一事上,她没有动过毒杀的念头,也是全了曾经的主仆之情。
“这两三年,我是越来越不想与你多话,放下权力谈何容易。我垂垂老矣,除了权柄,能握住的还有什么?生在帝王家,赵祯,难道你还天真地想要求更多吗?父慈母爱、知心相伴、儿女绕膝,这些都是想想就好,执着也是无用。此生你的命从出生早就定了,先帝与我对你别无多求,只希望你做好一个皇帝。”
八月夜风吹。
赵祯看着天上越发圆的明月,还有四天就是中秋了,而他很难享受人月两圆的欢喜。索性半遮半掩吐出了心事,总算能心情舒畅了一些。
言不周被硬塞了一则黑牡丹辛秘,末了被告之其中看似不起眼的关键人物胡玮自杀了。如此一来,是谁还知道奇珍异草到底是何如来到人间,又是谁大胆开始培育的?
果然,一个人心情舒畅往往建立在另一个人的郁闷上。
第23章 汴京城:我没有爱得深沉
赵祯挥挥衣袖,连一只酒坛都没留下。既然他没打算说破身份,对于胡玮自杀一事的叙述就不会太过详细。
翌日,包拯接手此事去皇墙外的宅院收拾烂摊子,胡玮正是在郭槐关押他的地方自杀了。
郭槐的线人有特意关注许诚那五人的动向,那一夜陆浩喊出了杀人啦之类的呼叫,胡玮已经迈出陆家大门。两方相距不远,足以让胡玮听清陆浩的呼喊,但在陆家附近盯梢的人发现胡玮第一反应不是去救老丈人。
“当时胡玮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他敏锐地发现了在陆家边上盯梢的人。”
包拯已经审问过郭槐的线人,据其交代正因胡玮的心虚表现,这波盯梢的人才会将胡玮生擒秘密带走。
“胡玮被带到了这座宅子,他交代一句二十五年前的黑色牡丹花是一场局,除此之外则没有说更多。验尸报告出来了,那些拷打的皮外伤都不致命,准确的说是没打几下,他就服毒自尽了。”
“服毒?”言不周不奇怪郭槐的手下会对胡玮进行严刑拷打,胡玮爆出多年前刘娥被算计一事,郭槐必会不择手段弄清楚。“那种情况下服毒,难道他是口中藏毒?”
包拯点了点头,胡玮这做法很死士,或者说他就准备好暴露了马脚则去死。
至于死前揭开刘娥无子的真相,按照郭槐的判断则更似挑衅,是胡玮故意抛出一颗震天雷,然后拍拍手死了,压根不在意别的。
如此一来,让姚三娘的一尸两命案陷入了僵局。
陆家药田是查出种植过异植,可那些药材都被用到了哪里?即便将已知胡玮常住的陆府、医馆、药圃等处掘地三尺,都没查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目前暂且还不能断定胡玮用的是何种毒药,公孙先生在府衙给胡玮做二次解剖,其用的毒药。现在看来,胡玮的医术比陆浩高明很多,而陆家父女精明不足,该是完全被他捏在手心。
还有一个疑点。如果胡玮一贯缜密,怎么会在姚三娘的用药上出错?这是意外纰漏或是故意为之,现在都说不清了。”
包拯说着不由揉了揉眉头,近几个月是别想消停了。赵祯今早提起胡玮之事时,顺带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刘娥不是他的生母,其他事情可以都再求,但身为人子好歹要为生母追封太后。这事情说着简单也合乎人伦道德,但事关皇家就绝没那么轻松。
言不周发现包拯的黑脸比以往要黑,想必他也经受了皇上放出的身世真相之雷,而她能说什么?
当然是转头憋着笑。有对比才有快乐,她只要做一回听众,安静地听赵祯吐苦水就好,包拯这些大臣则要面对就此引发的鸡飞狗闹,谁惨谁知道。
不过,言不周也就是偷着乐,她还记得来到自己的主要任务。看过胡玮的尸体后,将他常去的地方都走一遍,探查有无可疑气息的残留。
“确定了,陆家与药铺都没有问题,而胡玮本人是已经被古怪的气息所浸透。他服用的毒物沾着异植的气息,脏器、躯干亦是如此。
都说制毒者难免沾毒,胡玮的情况也相差无几。六年前,他在药田里造了问药轩,研究异植六年,他不正常也很正常。”
停尸房内,公孙策对胡玮进行了二次彻底解剖,如果说古怪气息看不见摸不着无法有利论证,那么开颅后的异象则更直观地说明问题。
“活人的脑子是粉色的,死后没有了活血流动,人脑变成了灰色。但是,胡玮的大脑是黑色的,我还从中取出了一根类似细针的物体。”
瓷盘里静静躺着一根长约中指的阵状物,它非银非金非铁非木。
从公孙策开颅的经过来看,胡玮脑袋外无伤痕,这根针状物不知怎么进入他的脑袋。胡玮脑中扎着一根针,居然还能照常吃喝拉撒睡,是真的很古怪。
“这东西不对。”言不周无法推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但非常确定上面有妖气残余,“它必是来自于妖怪。”
具体是哪一种妖怪尚无推论,必须要有更多的线索。
从胡玮过往的生活轨迹分析,他在汴京城内的活动范围很固定,这些被彻查的地方没有更多的蛛丝马迹。必须好扩大调查范围,去查一查胡玮所谓一年两次为期两个月的义诊,他到底都去了汴京周边的那些地方。
陆佩兰还算没彻底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努力回忆着胡玮义诊所去过的地方。
过往十年,夫妻两人之间一直都很和睦,尽管如今事实放在眼前,胡玮身上有许多弄不清的秘密,但陆佩兰坚持认为胡玮没有完全欺骗她,正似过去胡玮每次外出义诊都会给她带回当地特色小物。
言不周死马当活马医,依照这些礼物的出处,去走一遍胡玮可能进行过义诊之地,说不准某一处正是他的秘密试药地。
这一回,她驾着新到手没多久的定制马车,揣着两颗棋子妖,来一次开封周边行。
‘如果展昭在就好了,可惜,他去江南找孙长喜两位叔父追查旧事了。’
言不周遗憾于江湖经验丰富的展昭不在身边,这个年代可没只能智能导航,地图绘制更无详细的标准比例尺,行路难不是一句无病呻吟的瞎话。是将包拯与公孙策友情赞助的两份京畿路舆图收好,准备山林土路自己闯一番。
还没出安肃门,马车被拦下来,面前一道略微尖细的男声,“等一等。言合是吧?调头向东南走,跟我走一趟。”
言不周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身着着的绛红色绸缎衣服,并未太过收敛一丝傲气凌人。
别管来者傲不傲,为什么她每次要出城,总遇到有人拦堵的情况?难道是汴京城成精了,爱她爱得深沉,这是不舍得她离开的表现?
开个玩笑。
言不周揣测着来者身份,想到了一种可能,“阁下是郭司监?”
郭槐微微点了点头,给了一个算你好眼神的表情,“那你该知道是谁要见你。随我入宫,别让娘娘久等了。”
刘娥要见她做什么?兴师问罪?
言不周难免心虚,摸不准是赵祯连带来的麻烦,还是她曾经将宝珠变黄一事被发现了。
郭槐看着还没放下缰绳的言不周,他没好气地加了一句,“怎么,怕我将你带到宫里给弄死?就你,不值得我被包黑子盯死。快些,我还赶着回去吃饭。”
言不周不觉得郭槐正大光明地请人是要把她弄死,可是她没准备好这么快进行大宋皇城一日游。
怎么说呢?上辈子,言不周已经去过能去的所有宫殿,也顺带研究过一些建筑构造,她对皇宫没有过多的好奇。
何况,理想中的入宫方式绝非小心谨慎不得不跪,而是一剑西来站立紫禁之巅。这辈子哪怕自己与轻功相遇太迟已经无缘,但妖魔鬼怪本领各异,指不定将来就能学到某种飞来飞去的技能。
“还请郭司监引路。”言不周掩去了心底的一种隐秘失落,现实难免与幻想有落差,幻想的登场方式只能想想而已。
郭槐瞥了一眼给马车掉头的人,这厮还真不紧张,难道半点没察觉太后的威严?
第24章 哪头羊这么不懂规矩
庆安宫内。
言不周直面刘娥,直面其气势迫人,但仍未曾过度紧张。
感谢宋朝入宫进见一般不行跪地叩首之礼,即便在衙门受审也绝非后世影视常见的跪着诉讼,仅在祭天等大型祭祀与非常规求情时才会弯下膝盖。
当下,言不周行过拱手作揖之礼,则是不动如松地站着。这会比起紧张,在见到刘娥已生华发时,她更多的是一丝心虚。
毕竟宝珠诡异的一夜变黄,这种不吉之兆是她一手促成的,虽然从不后悔用过的手段,但是见了掉坑的对象难免还会暗道一声抱歉。
两人之间,半晌沉默。
“六郎喜欢外面的世界,闲来无事则会偷跑出去,一直都是如此。”
刘娥缓缓开口了,赵祯换上微服出宫是打小起的常态,如今她懒得分清赵祯究竟有几分喜欢市井生活,或有几分借此时机去接触他欣赏的臣子。
“老身招你来只是想看看他在外面的朋友。听说你在州北瓦子说书,那也会用到笔墨纸砚,他父亲留下的这套文房四交给你了。”
啊?把人送城门口带回来,专程为了给一套笔墨纸砚?
言不周看着郭槐捧来一只木盒,盒子没有外包绢布,盒盖还敞开着像是专门让她看清里面装的绝非杀人暗器。
这确实是一套笔墨纸砚,笔墨砚都被人用过,从外观上看并非名品,而所谓纸则似奏折模样的小册子压在下方。刘娥说那是真宗留下的东西,是要转手交给她。
是交,而不是送。
“多谢太后赏赐。”
言不周没有拒收,尽管暂且看不出木盒里的东西有何特别,但她有一种感觉这些本该是她的。不过,面子上的谢恩之话总要说说的。
刘娥抬手稍稍一挥,并没有要多废话的意思,“老身没有赏赐你,物归原主罢了。既是得了东西,你就回吧。”
言不周心里嘀咕着果然久在深宫者话都只说三分,如果真是简单到只想给她东西,又何必要浪费一上午的行路时间。
不过,她也没想陪聊,太后显然与她无话可谈。听听刘娥的用词多到位,说她是六郎的朋友而非皇上,说此物是六郎的父亲所留而非先帝。
道了一句告辞,言不周就头也不回地随着郭槐出了庆安宫。如同来时的安静无语,一个走在前头,一个跟在后头,一直走出了宫门口。
郭槐忽而出声,从怀中一只锦袋,“我在富泽钱庄里存了些金银,你拿去做盘缠用。只一点,这辈子尽你所能一定要查出胡玮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我会查的。”言不周却没收郭槐的锦袋,这案子又是不为他查的。拿人手短,和收刘娥给的东西不同,她还是很有节操地拒绝了郭槐给的查案经费。
郭槐看着言不周干脆利落的转身,是嗤笑一声没有强塞,他想给银子还怕给不出吗?先没必要在宫门口推让了。
哪怕希望太后万万岁,但他知道恐怕是熬不了几个月了。太后如果去了,人间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与事,可惜的是此生恐怕来不及等到真相。
那只木盒是先帝所留。先帝没有详说此物有什么用,只说是陈抟用过的东西托给皇家保管,希望赵家皇室将来转交给他的弟子。
一套笔墨纸砚平平无奇到了极点,真宗本该直接交由赵祯保管,却是多了一层考量竟将其交给刘娥,或是希望借以此保她余生安宁。
哪怕之前没有留意,水银怪一事闹了出来,刘娥又岂会不关注其中具体情况。她认了言不周与陈抟的关系,该还的则也要还了。与其强留,不如交给追查异植一事的人,或是能有所用。
郭槐明白刘娥将真相告之赵祯后就再无多求。只因哪怕万人之上,哪怕曾经他们机关算尽,也总有办不到的事情。这可能就是人生。
马车上,言不周放出了知玄知白控制马车缓慢前行,她则取出了压在最下方的册子,粗略一翻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它还是无字天书不成?那就用读天书的方式读,这便将虚镜之力附着其上,只见一列列红字显形了,而标题是明确的四个字——《使用说明》。
这一套文房四宝是专为妖籍衙门府尹所用。比如说以此书写雇佣妖籍衙门官吏的契约则能得到荒府认可,真有如违此誓天道雷劈的后果;比如说将办过什么案子书写下来则能上告天道,天道判定所生功德多寡而给予荒府提升灵气等奖励。
原来如此,言不周轻扣着木盒,这东西别人拿了用不了,因为必须加以虚镜之力才能用。
这下她是真的信了先帝对刘娥不一般,怕是将此物作为护身符交给了刘娥。可正如话本里的桥段,仙家之物不是随便谁都能用,不是被选中的人根本无法正确打开法器。
先帝不给赵祯不奇怪,因为人心总是偏的。
言不周却是暗道古镜果然挖的一手好坑。
此前,她一直觉得她作为空降的妖籍衙门府尹,古镜留给她的装备也太少了。连身份文牒都磨磨唧唧地不知何时到位,如此重要一套文房四宝之前竟也不给半分提示。
“等回去能和皎瀛补签契约了。”言不周之前也和皎瀛签过文书,但显然补签的契约效果是完全不同的。“你们之前都没见过此物吗?”
“没有见过,老祖那会是把我们当做小孩子,也就是说些妖怪与人的故事,很少提起正事。”
陈知白这会也兴奋了,她也要补签契约了,以后就正式成为妖籍衙门在编一员。使用指南上写得清楚,荒府会保护在编员工不受生命威胁,在遭遇大难时会给留一口气隔空瞬移回府。这一口气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哪怕是看似沉稳驾车的陈知玄也面露喜色,谁不想多一层保障,特别是像他们这种没什么攻击力的妖怪。
“确实如此。我想老祖将此物送入宫里,也是希望将来由皇上再转交给大人,那也算是一种认可了。”
言不周闻言无奈摇头,陈抟是与太祖赵匡胤交好,后来发生了兄终弟及的传位,赵光义继任皇帝,这里面有没有猫腻还二说。
等太宗赵光义亡故传位给先帝真宗,真宗再将此物转给刘娥保管,此套器物今日能回重回妖籍衙门,还真是有够不容易的。
不是恶意揣度,按照古镜的坑性,或是早晚会给出提示,有重要物品在太后寝宫,必须拿回来。届时,是请赵祯设法去换,还是请展昭介绍江湖神偷帮忙去偷。
“好在避过一坑。”言不周合上了木盒将其锁在马车暗格里,略去对刘娥的复杂感官不提,而打趣着知白知玄妖怪也求正式编制,这种需要保障的想法还真是不分朝代不分人妖。
“林远说我这一路起码能路过十来家让人垂涎欲滴的食铺,庆祝你们正式入编,这就先去「三羊开泰」吧!”
言不周的这一遭周边行一点也不急切,既然了城就不急着回去。林远提供了开封周边行指南,她这就圈定了其上距离最近的一家以羊肉出名的食铺。
‘羊,祥也,故吉礼用之。’
大宋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非常喜欢吃羊。可能是因为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羊多养殖于辽国,京师一带或在向南羊数量少则价格高,比如一只中等的羊批发价要五六两银子相当于五六千文。普通百姓人均收入一天一两百文,是要攒上一个月才能吃得起羊肉。
相对而言,开在郊野之地的「三羊开泰」价格稍稍便宜了几分,因为它背靠京师周边的一处羊群养殖地,而每天限量向食客供应美味羊肉菜肴。
出城后,言不周揽回了驾车的活,将马车赶得快了一些。虽然「三羊开泰」远在郊野,但林远说了慕名而去的食客不少,基本不是大风大雨的天气,食铺都是客似云来。
陈知玄与陈知白在车内对视着无奈摊手,说什么庆祝他们入编,但他们的口腹之欲非常淡,比起肉类更喜欢天地之间的灵气。感受不了言不周赞叹的肉质鲜嫩而入口即化,其香气四溢使人回味无穷。
究竟是谁想吃,还不明显吗?
*
「三羊开泰」食铺却是有些出人意料的冷清。
言不周按图索骥在天色将暗时找到地方,一眼望去却不曾见传闻里门口排长队的的热闹场景。进入食铺只见仅有三四桌客人,这些人或虎背熊腰,或面带凶气,他们散落而坐,桌边都放置着刀剑等兵器。
店内众人看向抬脚进入的言不周三人,所有人都是眼露异色。
走在中间的那个长得真好看,但再好看也没用,画风与他们是完全不一样,如此危险时刻还敢瞎转悠?
店小二慢半拍地迎了上来,开口便说,“本店歇业中,恕不迎客,三位趁着天没完全黑,快进镇里去吧。”
一位彪形大汉善意地解释到,“对啊,这里暂且不卖羊肉了。你们没听说这里羊吃人了吗?快走吧——”
言不周听着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她辛辛苦苦慕名而来,没吃上一顿好的就要被拒之门外。
羊吃人了?
哪头羊这么不懂规矩!
第25章 农夫与羊
“诸位是来杀羊的。”
言不周听闻了羊吃人之事,很容易推测这些江湖人聚集于此的目的。再一扫视这他们的饭桌上都放着三两道羊肉做的菜,则彻底熄了掉头换地方的打算。“那就算我一份。不求别的,小二,让你家掌柜给我上几道羊肉大菜做报酬就好。”
言不周说得轻松自在,已经选了一张桌子,与知玄知白一起落座了。
食铺内诸位却都怀疑他们的耳朵不好使了,其中有人刚想嘲讽,但是那句不是所有小白脸都是白玉堂尚未出口,则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住。
只见,言不周从筷筒中随手取了一双筷子,则是轻巧地深深插//进了木桌中。
她颇为无辜地露出抱歉的表情,“一路风尘,忘了该先净手再取用餐具。小二,可有温水可以洗手,木桌的钱记载我头上。”
一时间,大堂内鸦雀无声。
言不周环视了一圈,对着愣住的诸位报以微笑,“手滑了,没把筷子放回筷筒,有问题吗?”
“啊?不不不,没有问题。”小二被这一出入木三分惊到了,后知后觉地朝里面跑去一边叫到,“掌柜,快来啊,又一位高手报名杀羊啦!”
随着小二的这一嗓子,大堂里的那些人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眼见为实,在场的都知道刚才言不周那一手有多厉害,别管技巧如何,力大两个字是跑不了了。
既然不是不自量力来添乱的人,如此危险时刻,多一个有本事的人一起杀羊,那必是欢迎至极。
“在下艾虎,不知兄台三人怎么称呼?”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娃娃脸艾虎,可能是年纪尚未过十七是少年。“看你们的样子,还不知此地的凶案吧?”
言不周简单地介绍了她与知白知玄,直接切入正题问起羊吃人,“我们刚从京城来,并未听说「三羊开泰」附近闹出了凶案。还请诸位不吝说明。”
“没听说也不奇怪,此事暂且还瞒着食客们,要是阳来羊场的事情一下子爆出去,京城的羊价怕要飙升了。”
艾虎三言两语说起羊吃人的始末,目前为止,具体的情况尚且不明朗,仅知道那头吃人的羊是被牧场管事给救起,后来却是上演了农夫与羊的恩将仇报。
“一个月,有一只骨折的野羊倒在了阳来牧场边上,刘铭做主将其留在羊圈里养伤。没想到十天前,那野羊杀死了看守羊圈的牧人,重伤了十几只牧场的羊,打死了前来围捕的护卫冲出了阳来牧场,将其救回了刘铭是被羊角一下子顶穿了肚子。”
如果事情仅是如此简单,那还能说野羊天性//爱自由,可是野羊将杀死牧羊人后将其都吃掉了。
反观那几只被重伤的羊,只是野羊逃亡过程里的误伤而已,如果说野羊是食肉主义者,它却完全没有吃那些肥羊一口。
言不周听明白了野羊可怕在于它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单纯的肉食主义者,而是一个食人主义者。
众人说话间,「三羊开泰」的掌柜何叔也来了,他瞄了一眼插在木桌中的筷子,半点没有客栈固有财产受损的肉疼,反而非常高兴多了一位高手。
何叔接过了艾虎的话头更加详细地说明情况。「三羊开泰」与阳来羊场都是何家的产业,何叔排名第三管着食铺,而两位兄长管着牧场。
“野羊逃入了羊场边上的风来林,牧场派出了两队人马进行搜查,不仅是没杀死野羊,先后有八个人失踪了。”
失踪?
这个词一般和死了仅有一线之隔。
从地图上也能看出来,汴京周边并没有大面积易守难攻未曾勘探的荒林。这种树林容易被盗匪选中做山寨,所以朝廷在过去几十年间陆续勘察了深林,将已知的危险处标示出来。
野羊逃入的风来林不算大,其地势更不算险峻,几乎可以确定野羊藏身于树林中的唯一处高坡处。
牧场护卫队了解风来林的情况就冲了进去,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野羊的战斗力之高很可怕。
“说是失踪,八人全部是随队行走,却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
何叔脸色凝重,那头杀人羊犹如伸出规模,何家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发起杀羊令请来武林中人帮忙。今夜这一桌实为誓师宴,吃了这一顿众人先去牧场案发处勘探情况,而明早就要深入风来林。
“言壮…,是言大侠愿助我们一臂之力,何某真是求之不得。”
何叔半点没说客套话,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言壮士表明了诚意欢迎,偏偏言不周长得与壮士完全不沾边。正如那头野羊长得瘦小却力大如虎,它是用头顶两只尖羊角杀人。倘若人羊相遇,确实需要臂力过人者打头阵。
这次仅缺一人就能取名十八伏羊队,带队的人则是艾虎。
言不周在吃饭时打听十六位同行者的情况,才知艾虎的义父是北侠欧阳春,且他师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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