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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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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他陆浩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夫,陆家医馆少说诊断过上千位孕妇,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怎么可能轮到姚三娘就有问题了。
  “老夫就等着开封府出验尸结果。此事绝非陆家医馆的纰漏,鬼知道那家人吃了哪些乱七八糟与药性冲了。
  公孙策,你给我听好了,一旦验尸结果证明陆家无责任,老夫一定会追究你污蔑之罪。屡试不第之后想另辟蹊径出名是吧?老夫必然让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有多不择手段。”
  陆浩怒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招呼着一众随从拨开人群就想离开,却是发现面前多了一位挡路的。“你要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我还真不知道,太医署的医官眼神差到连人与狗都分辨不清了。也难怪你要早早退出太医署,否则误诊了宫中贵人,那岂不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言不周原本没想插话,此事是非曲直等尸检结果出来就清楚了,但陆浩最后一番话对读书人而言太过恶毒。
  尽管本朝科举已经实行考卷糊名誊录、考官回避等制度,较大程度上的杜绝了似唐朝行卷等不公平阅卷情况,让考官不能因对哪位考生颇为欣赏,则在考试中特别关照他。
  不过,每年还是有大量学子来到汴京,其中不乏科举落第想求名师指点,而考生的名声尤为重要。仁义二字是极高的评价,又岂能背上为求出名不择手段求出名这一条。
  公孙策双亲早亡并无强大的亲族,他孤身一人上京游学,行为处事从未趋炎附势。难道他不忍街坊邻里之悲而相助验尸有错了?难道他查出了其中不对劲,想要向陆家讨一个说法有错了?
  “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陆太医心里装的是什么,怎么看到的东西与正常人差那么多。”
  言不周了解过汴京城其实有专门写状纸的铺子。之所以会是公孙策执笔写出这一张状纸,恐怕还是那些铺子不想为一位外地来的货郎轻易得罪一位老太医,还是传闻里接生皇上,深得太后信赖的太医。
  “公孙先生发现死者死因有异,仗义出手求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到你嘴里就变成踩人上位。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所有人都能敬仰你太医的名头,被误诊也就是死了活该。凡是陆家医馆说没问题,死者家属就不得上诉问个清楚了?”
  陆浩被这一番话气得脸色乍青乍白,他早就说过药不是谁都能买的,卖给张博那等穷酸货郎,才会闹出了现在这幅光脚不怕穿鞋的局面。
  “你们这一伙人真是强词夺理!你们无端上告开封府,怎么就不算算这事对我陆家造成了多不好的影响。你们……”
  公孙策听到这里彻底沉下脸色,当即打断了陆浩,不想再与此人分辨下去。
  “如果是我医死了人,我首先想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影响,而是此药出了什么问题,再也不能让第二个人受害。如此看来,我与陆太医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都等开封府出结果吧,倘若是我错判断了,我必会去陆家医馆门口三跪认错。
  阿言,你别和陆浩再多话了,此人不值得你多费口舌,让他们走,免得他反过来告我将他气晕了。”
  四周的群嘲声此起彼伏不断,这会已经开始对陆浩指指点点了。有些人翻起旧账,开始议论起那些年陆家医馆的误诊事件。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陆浩的一张老脸没地方放,真是差点就气得背过去,他本想闹一场威慑公孙策,没想到结果适得其反了。不过,他对自家的药有信心,就等着公孙策下跪道歉的那一天。
  闹事的走了,公孙策也劝退了上前安慰他的百姓,今天他算偷个闲早点结束坐诊。
  “对对,今天就偷个闲,时间也差不多到晚饭点了。阿言说了要请客,庆祝马术初成,公孙先生想吃什么尽管点。”
  林远对待吃是一点都不见外,还特意缓解气氛开起玩笑,“那老头一眼就看出你们是一伙的,你猜是为什么?”
  公孙策微微摇头不解林远之意,“刚才多谢阿言为我说话,陆浩此人却是个不讲理的,怕是会记你一笔了。”
  林远却是摆了摆手,“这话不对也对。不对在哪怕阿言没有开口,老头也认定你们是一伙的,因为你们长得都很美,一看就与众不同。对就对在陆浩就是个不讲理的,一定会背后玩阴的。”
  言不周与公孙策听到这一句歪解,两人都是笑了起来,如此解释确还真算歪打正着。
  “两位不必为我忧心,此事我有近十成的把握,才会支持张博去开封府诉讼。”
  公孙策并不是宽慰两人,他神色认真地对言不周说到,“我本来还不敢确定陆家用错药,我也见过药渣中那味药与素心兰花相差无几,而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相像的草药。然而,对比了阿言你给我的那本临摹画册,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有些不该出现在人间的药材的的确确出现了。”
  *
  皇宫,庆安宫。
  整个宫殿内只有太后刘娥与大太监郭槐两人。
  刘娥听郭槐说起陆家医馆之事,她的神色倏然阴沉了下来,“你是说,当年那种致使人不孕无子的鬼药又出现了?”
  先帝真宗曾经有过五个儿子,三个儿子由郭皇后所生,但他们却没有一个活着长大。正因如此,刘娥所出的第六子赵祯才备受关注,他一出生则被内定为太子后来顺利继位。
  郭槐点了点头,不确定地看向脸色不佳的刘娥,“太后娘娘,这件事要让他们继续往下查吗?奴才怕牵一发动全身,陆浩将不该说都的抖出来了。”
  刘娥想到被贬官的丁谓,想到决意亲政的赵祯,想到开封新上任的包拯,想到她垂垂老矣的身体。有的事瞒了那么久,它只能被她全部带到棺材里。
  “郭槐,你还记得吗?只有死人不会碍事。安排安排,动手吧。”


第20章 赶一块去了
  什么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药材?
  公孙策反复琢磨着那本奇异药材临摹画册,言不周所画是几乎是一比一还原了白澒所藏,但是采摘后封存的药材与土地里活着的植物外表已有了七分不同。
  如非常年浸淫医药精深于此,不谈是不是会张冠李戴,大多情况下蒙也蒙不出正确答案。
  “阿言一共画了二十一幅图,其中有七幅是不知名的动物骨骼,还有十四幅为干花、干果、根茎。动物骨骼的来源无法确定,而后十四幅单独出现不奇怪,但一起出现就让人疑惑了。”
  公孙策说着就请言不周与林远来到他的书斋。书桌上放着一叠古籍,其侧则是他抄录下的一些条目:「其味如李而无核,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其实如桃,其叶如枣,食之不劳」,「其状如棠,实大如木瓜,食之多力」等等。
  这些植物的外表长得很日常,看看这描述是李子、桃子、大枣、海棠、木瓜等,但是它们的功效就很夸张了,吃了之后让人入水淹不死、忘却一切烦恼、变成超级大力士。
  林远见了这些抄录条目只觉眼熟,他猛一拍吃饱的肚皮,“这可不就是《山海经》里的异植,沙棠御水、嘉果忘忧、杯木大力。阿言,回过头再看你临摹的画,假设白澒藏的那些果实干花没有干瘪脱形,可不就是和公孙先生所记同出一源。”
  《山海经》是一部包罗甚广的奇书。言不周对书中奇珍异草部分涉及不深,可经由公孙策如此整理分析,她也将其一一与所知对上了,难怪从白澒房里搜出的东西会带有似妖非妖之气。
  “走,去开封府。”
  言不周需要确定姚三娘服用的催产药残渣是否也带着相近的古怪植物气息。公孙策驳斥陆浩时提到了一味素心兰花,市面上这种兰花售价昂贵,以此入药有温和的催产作用,陆家医馆的药开价高也就不奇怪。
  怪就怪在与素心兰花长得一模一样的药植被误用了,而它刚好有着截然相反的药效。《山海经?中山经》记录了一种苦山上的植物,黄棘会开出淡黄色的花朵,与兰花一模一样,一旦服用了它就会无子。
  可是古籍往往言简意赅,不曾说清无子的具体操作。是让会母体受损滑胎,或是专门针对胎儿的毒素。
  “公孙先生是在怀疑姚三娘曾经误用了黄棘吧?”
  言不周看到公孙策肯定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的判断一致。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异植又不是大白菜,本该只存在于古书中,怎么又会频频出现?假设白澒是水银怪,它还有门路搞到一些怪草,那么此物又怎么流入陆家?
  姚三娘是三天前去世,公孙策在递出状纸时已经大致查到了陆家特效催产药的药材来源。
  “其他的药材情况尚不清楚,但是素心兰花的培育并非秘密。此种兰花的售价昂贵,更对培植环境要求很高,所以陆家的催产药核心药材是他家自己种的。我认为古怪之处就在于此,自家种的兰花怎么会收错?”
  林远不假思索地说到,“很有可能陆浩种的本就不只是兰花,也有苦山黄棘,这必须要搜查陆家药圃。”
  这种假设并非胡乱猜测,只是移植异界奇草难度等级非常高,一般情况下普通人类是做不到的。
  哪怕夜色渐深了,言不周与公孙策还是要先去开封府,确定姚三娘的药渣是否带有古怪气息。
  言不周第一次见到了面如黑炭的包拯。
  包拯也才三十四五岁,黝黑的肤色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相貌,而在汴京的多事之秋新官上任,他更是忙到多了几道抬头纹。
  包拯并未多加寒暄,听闻两人的来意,他更未遵循条条框框,就同意核查药渣一事。
  目前开封府人手紧缺,有一大半官吏都在接受调查中。早前,他就听交情匪浅的相国寺方丈提起公孙策之才,如非今夜匆匆相邀显得不够重视,正想这就请公孙策长留开封相助。
  “文大人与我说过了言先生参与到白澒案的侦破中。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陆家药铺的案子与白澒的来历很可能有交集之处。今夜你们不来,明日我也想请两位前来一观。先去看药渣。”
  一堆药渣,难辨原样。
  言不周也分不清残渣都包括了那些草药,但可以确定其中一撮有着古怪之气。
  很淡,却真的存在,而它也存在于姚三娘的尸体中。
  包拯说请两人一观的就是姚三娘的解剖结果。
  只见停尸房的大冰盒中放了一坨半石化的肉球,其浑身皮肤赤红,脸部口鼻竟是似一头猪的模样。
  “这几天事情太多了,一个时辰前刚刚做了尸检。这就是从姚三娘胎中取出的死婴,仵作们从未见过如此死状的婴儿。除此之外,姚三娘尸体上并无其它异常之处。”
  包拯也为如此死婴惊到了,好端端的婴儿皮肤赤红,更是长了一张猪脸。这是坐实了公孙策状告陆家的催产药有问题。
  言不周上前仔细端详了死婴,应该并非她的错觉,这张脸还不能完全算猪脸,该说是从人脸在变作猪脸的过程。
  “之前我们推测,代替素心兰花入药的是黄棘。记录中黄棘长在苦山,而那座山上有一种外表似猪的野兽,名叫山膏全身赤红。民间有种说法以形补形,也许服用了黄棘就会变得与山膏相似。”
  像猪的死胎具体怎么形成,这一道题对包拯来说也超纲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此类异草再祸害人。我已经派人去陆家把陆浩和他全权管事的女婿胡玮请来问案了。”
  包拯盖上了冰盒,目前能够管控的是陆家到底从哪弄来的怪药。尽管目前开封府的事情非常多,但他还是很有效率地去逮人了。
  谁料,有人的效率更高。
  刘勤身上带血,将陆浩的尸体带了回来。
  “包大人,大事不妙。我们快到陆家时途中发现了血流现场,行凶者已经遁逃,陆浩中刀不治身亡,现场还死了四位陆家护院。去陆家询问,胡玮正出门去接陆浩,他却迟迟未归,不知是否被掳走了。”
  言不周也愣了愣,两个时辰前,陆浩还中气十足地上门找茬,他居然就这样被杀了。“现场可有留下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刘勤也不知是否有用,“陆浩手掌下盖住了四个血字——墨冠京华。”
  “墨冠京华是黑牡丹。二十五年前,在汴京飙出高价的那盆罕见黑色牡丹花。”
  公孙策还就听过这种偏门消息,“不过它的买主是谁就不知道了,有消息是被先帝买下了,但也无人证实。”
  府衙书房,气氛一时安静了。
  太医被截杀不是小事,可能是陆家医馆被误诊的病患家属报复,但也可能牵扯到皇家秘密。
  包拯想了想说,“那个被水银怪附身的孙长喜,他祖父是二十五年前过世的。郭太后也是同一年去世,这时间都赶一块去了。”
  潜台词只一句,怎么可能那么巧。


第21章 扑朔迷离
  八月初一,朔月无光。
  尽管包拯心存对二十五年前几人的死亡心存怀疑,但是过去太久远,还是要先把眼前的证据都查实了。
  他亲自带队前往陆浩被截杀现场勘查。此处距离陆家不出一里多地,哪怕散步慢行也用不了一炷香,却在一处暗巷出口直通陆家偏门。
  十年前,陆浩的独女陆佩兰嫁给了上门女婿胡玮。两人大婚后,陆浩就渐渐放权给女婿胡玮,近年来几乎是隐居状态,平日也不去陆家医馆坐镇。
  可以说陆浩一直窝在家中,此次去大闹了公孙策一场,是他少有的高调行事,却在归程被害。
  从现场的勘查结果来看,在四棵大树后留有四对蹲守足迹,尺寸全部符合成年男子所留。蹲守、截杀、撤离,这一队人马是有备而来,而且选对了时间。行凶者逃离的速度很快,比赶来的陆家家丁要快,是半条人影都没瞧见。
  包拯观察着以泪洗面的陆佩兰,刚刚她简单交代了陆家的家庭成员。陆浩的妻子过世多年,陆浩未曾另娶,非常宠爱唯一的女儿。否则也不会让陆佩兰招婿,可惜她与胡玮十年来没能生下一个孩子。“请陆娘子详细说一下,今夜令尊与夫君的行程安排。”
  陆佩兰怎么也没想到才两个时辰而已,她就先死了父亲又丢了丈夫的踪迹。当下,她整个人看起来似是风一吹就会倒了,还强撑着回答包拯的疑问。
  “爹下午离开时交代了他会在医馆吃过晚饭再回来。夫君有每天饭后散步消食的习惯,一般是从家里走去医馆,今夜饭后他就去接爹回家。夫君不喜欢护卫跟随,这一路要走上两三刻钟,因为这一带从未听闻有强人出没,夫君一贯都是独来独往。没想到今晚……”
  陆浩不喜出门,出门则带护卫。
  胡玮负责医馆诸事,出门习惯独来独往。
  包拯从陆佩兰有些叙述不清的话语里提炼出这一点,而陆家三位主人的关系在陆佩兰口中自是非常融洽,但等会也要再仔细询问旁人。
  “陆娘子,你也该听家丁提起那些行凶者撤离的速度很快,有理由怀疑他们算准了在今夜行事。最近一段时日,你可有发现或听说陆宅、陆家医馆附近有可疑人物出现?”
  陆佩兰茫然地摇着头,“我很少管外面的事情。不瞒包大人,这几个月我在努力调养身体吃药,希望能有一个孩子。这次闹出了姚三娘的死讯,才听父亲与夫君提起有人污蔑医馆的名声,其余的未曾听过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好吧,陆佩兰就是一个不管事的。
  包拯没能再从陆佩兰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几位捕快的初步调查来看,陆家下人、医馆伙计、街坊邻里都说他们的关系很好,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争吵。
  已经迅速下发了寻求截杀陆浩与劫走胡玮线索的告示,至于有没有消息,怕是要靠三分天意了。
  另一侧,言不周与公孙策连夜出城,前往安肃门五里地外的陆家药田,这里正是素心兰花的种植地。
  药田王掌事否认此地种植不寻常的异植,“我在药田里呆了十年,从来没见过奇怪的药植。不管是老爷还是姑爷管事,陆家对药材培植一向看中,那种误用药材的传言定是诬告。”
  “那里是什么地方?”言不周一路听着王掌事的碎碎念,走了一圈药田,忽而停住脚步,指向西北处被石墙隔起的角落。“我猜猜,是不是胡玮的试种地?”
  王掌事冷不丁地一愣,点了点头,“是,姑爷来药田时在问药轩落脚。里面有一小块地,姑爷有时会试着种一些新药植,改进药材种植方式。”
  公孙策再度环视了药田,都说坐北朝南,胡玮居然住在西北角。“问药轩是什么时候建的?这个位置冬冷夏热,住的一点都不舒服。”
  王掌事讷讷地交代是六年前建的,胡玮吩咐建在此处,说是找个僻静角落不妨碍原有的布局。
  僻静,是真僻静,静到都闹古怪了。
  言不周走入问药轩,院中的药地不大仅有两厘,地中半株植物都没有。
  然而,在几处泥坑里还残留了古怪之气,是与姚三娘尸身、死胎、药渣里的气息一致。
  “看这里的泥土松动情况,地上种的植物应该半个月前被连根拔出。”公孙策看向王掌事,“它们是不是与素心兰花长得一样?”
  王管事先点头又摇头,“姑爷不许旁人入院,我仅是在门口瞧了瞧。这次种的看着像是素心兰花,但那叶子有些不一样,比一般兰草更圆一些。确实是在半个月前,被姑爷挖了出来了。”
  叶子圆一些?
  言不周与公孙策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对于黄棘的那句描述「苦山其上有木焉,名曰黄棘,黄华而员叶,其实如兰,服之不字」,黄棘可不正是比正常兰花的叶子圆。
  “王掌事,这块地是试种田。在我的理解里,试种意味着用不一样的肥料,改变植物品种,也就说此地的药材药性并不稳定。所以,它们被用到了谁的身上?”
  言不周问出了非常关键的问题,“既有试种,该也有试药吧?而且,你说这次种的是素心兰花,从前种的是什么?但凡此地所出,总不会与外面的一起出售,必是有另一本名册记录吧?所以东西在哪里?”
  王掌事被一串问题砸到脑袋上,他还真一个都答不出来,“我……,这事我不清楚,可能被姑爷用到了义诊上吧。”
  “义诊?”公孙策并未听闻陆家医馆设有义诊,“胡玮去哪做义诊了?”
  “每半年,姑爷都会去汴京四周义诊,一走一个月,像是卫州、陈州等地都去过。”
  王掌事说胡玮本是穷大夫。作为陆家的老仆,他觉得陆浩选中胡玮做女婿,一方面看中其医术有潜力,另一方面是看中其心善,所以也支持胡玮每年有两个月在外义诊。
  心善与否,真不能草率判断,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言不周让人取来铲子,她将问药轩的两厘药田掘地三尺,未曾发现地下有异。而且此处泥土从外表看也是寻常普通,颜色土质都与外头一模一样。可是种植植物必要养料,异植存活靠得又是什么?
  之后,接连搜查了胡玮在药田与陆家的居所,对药田胡玮所做之事竟未有更多线索,只因胡玮不曾留下一张书面记录。
  目前,可以推定陆家有问题,但是缺乏最直接有利的证据。
  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那伙杀人行凶者为何只杀了陆浩与四位护卫,他们真的与遛弯的胡玮遇上了吗?如果遇上了为何不是当场也杀了胡玮,而是让胡玮失踪了?
  十日后,正在案情陷入僵局时,开封府接到线报,截杀陆浩的四个人找到了。
  包拯看向被绑到开封府的四人,他们并非杀手流寇,从其身上搜出的身份文牒证明全都是良民。
  “陆浩该死!”带头的中年男人丝毫没有杀人反悔之心,“他医死了我爹,既然官府不肯给一个公道,我们就自己讨。”
  一番审问,四人交代他们都是陆家医馆的医疗事故受害者。
  早前胡玮尚未入赘陆家,陆浩还不时去医馆坐镇,这四个人的家人是陆浩接手的病患。他们信了太医的名号,不惜花费重金来京城求医,可是却都没能保住亲人的命。
  四人也曾闹过,想要陆浩给个说法,但是人单力薄被不了了之了。
  这些年来他们都存有报复的念头,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终是决定联手截杀陆浩。
  包拯听着四人的叙述,这条复仇之路走得真长,而在姚三娘之死闹出后,他们更觉得不能再放任庸医活着。此前,四人就反复侦查过陆家附近地形,终是等到了陆浩出门的这一天。
  “你们说还带着另一个人的份,许诚原来也要参与其中,但他的身体情况一直不好,当夜就只有你们四人行动。陆浩身死,大仇得报,许诚是死而瞑目地去世了。”
  “不错!许兄弟早走一步。而如今大仇已报,杀人偿命又如何,我们五家人在地下相聚也快活。”
  开封府之所以接到线报,是有人在棺材铺子听到身份可疑的四人说为兄弟报仇杀了陆浩之类的话。这四位医患家属的相识,可以说是许诚牵起的线。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死了最后的家人,上无老下无小了。
  包拯手指轻扣着许诚的那份身份文牒,没想到陆浩之死与猜测的专业杀手截杀有些出入,是一批患者家属的复仇。更没想到的陆浩的医术还真是败了太医署的名声,也不知他当年怎么混成太后信任的太医。
  如果许诚真是病患家属,从而谋划了一场潜伏十年方成的联手复仇,那么该说一句他心机颇深。
  如果许诚不是病患家属,而是有意将这些复仇者积聚在一起的人,那么其心机至深所求为何?
  *
  案子要破,银子要赚。这两者并不冲突。
  言不周回到汴京后依旧去趣书轩说书,尽管鬼月已经过去,但在与百昇商议后,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志怪专场说书时间。
  最近既是遇到了异植现世,则说起了一些相关故事,而且还向前来听书者表示她也收故事,比如说这些年在汴京由花草引发的八卦,希望能借此挖出更多当年黑牡丹或是相关异植的线索。
  今夜收工,言不周没想到来了一位稀客。来者是一幅粗布衣衫打扮的赵祯,或者该称他为赵柳。
  赵祯没有掩饰心情不佳,他提着一坛酒,“听说阿言在收故事,我听过一则黑牡丹之死,你有没有兴趣收?”


第22章 论如何心情舒畅
  这还用问,只能找一处舒服的地,准备听故事。
  言不周随着带着那本大内官员的文牒,当再见赵祯时,有些感谢的话在没有挑破身份前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她知道最好离皇家秘密远一些,但赵祯都主动找上门来了,拒绝不听的后果怕是将赵柳这位朋友推远了。
  这会没法在瓦肆中找到完全僻静无人打扰之处,哪怕趣书轩亥时打烊,但四周有很多时过子时才休息。“不介意的话,我们去趣书轩后门。”
  赵祯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去哪里喝酒不重要,他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有些苦恼疑惑了近十年不得解,而在终于得知了真相的那一刻,他真的想说一句来生不入帝王家。
  “牡丹被誉为花中之王,黑牡丹极为罕见是千金难求。多年前,在一盆墨冠京华受到无数爱花之人的追捧争抢,一位衙内为博佳人欢心,费了老大力气将其弄到了手。
  这花被送给了他最爱的女人。似在表明人比花娇,不论衙内有过几位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女人才是捧在手心的人。”
  十多天来,赵祯一直都关注着陆浩被杀之事。这与他一直密切注视的庆安宫的动向有关,当郭槐避人耳目悄悄出宫,他就察觉到了必有大事发生。
  刘娥身边的这位大太监看似安静了好些年,颇有在宫里养老的趋势,又会是什么要务需要郭槐亲自出马?盯梢郭槐的人发现他是去探望一位病患,不是达官显贵,只是一个体质虚弱的年轻人。
  许诚,年近三十,在京城靠打零工为生,没有家眷亲戚,安静起来和隐形人没两样。他只提过一两句,能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全靠好心人的及时援手,但是一身病痛难以根治,也就是在与阎王讨价还价谈活着而已。
  未免打草惊蛇,暗卫没有再冒然接近许诚探个究竟,谁想隔天许诚就死了。
  不久则爆出了许诚与四位病患家属组成了复仇小队,正是他们拦路截杀了陆浩。
  在这一串消息迎面砸来时,赵祯是一时间懵住了。要不傻就看得出,复仇小队是许诚有意而为,此事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郭槐的影子?
  郭槐身为太后的大太监,他会无缘无故出钱帮扶一位穷困的病人?会不知道许诚曾耗费家财请陆浩为其母治病,但陆浩接手没多久还是让许母撒手人寰了?
  不,郭槐必然什么都知道,有意地接近许诚,把复仇的想法灌输给了他。
  然而,陆浩与郭槐同为刘娥的手下,郭槐绝对不敢不经过刘娥同意就对陆浩下死招。或者该问,为什么要下杀招?
  有时,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则是真相。
  赵祯在得知了陆浩的医术并不顶尖时也曾疑惑,当年刘娥为何从太医署里选中了陆浩,而非其他太医负责她的孕期问诊。
  他隐隐有过猜测,踏入深宫,非凡的本事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守口如瓶。陆浩能成为刘娥的心腹,不是因为医术非凡,而是因为足够听话。
  陆浩为刘娥保守的又是什么秘密?这个秘密竟是让他在离开太医署的十几年后招来灭口之灾?
  赵祯继续对言不周说着旧事,“衙内把一盆珍贵的黑牡丹送给了养在外头连小妾都称不上的外室,这一点又岂能瞒过他的妻子郭氏。
  郭氏并非衙内第一位妻子,她是续弦,本以为自己的命比前头那位一个孩子都没怀上早早就死去的女人要好,但嫁到衙内家十几年后,她才觉命运有多讽刺。
  衙内有过五个儿子,其中三个是她生的。可不管是不是她生的,五个儿子都没长大就都夭折了。
  当时,郭氏经历了第三次丧子之痛,身心重创缠绵病榻。她自知时日无多,却在听闻衙内在外养着一个比她入府时间还长的外室,更买下黑牡丹博佳人一乐时,心情变得非常愉悦。
  阿言,你猜郭氏的心情为什么一下子晴朗了?”
  轰隆!
  这个问题似是惊雷,直接劈到了言不周头上,当下她真的希望急速降智。
  赵祯的这段故事,说的就是先帝真宗、太后刘娥与早逝郭太后之间的陈年往事。墨冠京华此花被先帝买来送给刘娥,那时郭太后惨遭第三次丧子之痛而再难康复。
  当年,只要是正常人就会意难平。
  作为妻子得不到丈夫的宠爱,更是连面子也没给她留几分,而且当时郭太后已经时日无多。她能忽而心情明朗,只有一种可能——刘娥要倒大霉了。
  “黑色牡丹花。”言不周稍一联系这则异植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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