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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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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后打断她这种跃跃欲试的糟糕冲动(?)的,居然是站在她右边的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主殿,好像吓坏小少年了啊。”他用一种老人家的口吻宽容地说道。
这种巧妙的提醒(?)一瞬间就唤回了柳泉那脱缰而去的理智(!)。她轻咳一声,转过脸去,给三日月一个后脑勺、而突然冲着还在震惊状态之中的斋藤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
“……我猜,一君是理解不了我这种狂妄的奇怪想法的吧。”她若无其事地说着,顺手完成了【从称呼姓氏到称呼名字的自然过渡】成就、以及十分自然地替自己找了个台阶。
“不过,这就是一君呀。……正因为想法纯粹,才能在剑道上比任何人都能更有所成就吧。”她微笑着,又刷了一发【如何巧妙地称赞对方】的技能。
先是抛出惊世骇俗的想法、使得对方产生动摇,继而又利用这种一瞬间的心意动摇使出了自然过渡的【称谓杀】,现在再含笑赠送了正巧熨帖到对方心底的赞美——这三步层层递进,不动声色地构成了不容人提防或拒绝的【论如何使用语言杀来快速提高好感度】的绝妙技能。
旁观的三日月宗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一次的主殿,虽然骤看上去只是个有点倔强、喜欢装扮成男子的小姑娘,然而更接近一点就会发现她复杂而奇妙、让人生出探究之心的内在。
主殿,究竟以前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会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先前那种关于新审神者的“其实只不过是个像只小刺猬一样竖起防备的尖刺、只要好好地温柔对待她,就会轻易向自己敞开心扉的小姑娘吧”的错觉,已经完全在他心底消失了。
望着那位刚刚将他召唤至现世——不,确切地说,正如她所推测的那样,给了他一个理由来到现世——的女审神者,按着腰间的剑柄,和那个声线和自己意外地相似,像是不善言辞、却在提及刀剑这个话题的时候立刻变得滔滔不绝起来的、和她年龄相仿的无口系青年一路往二条城大门的方向走去,穿着华丽的蓝色狩衣、腰间就佩带着那柄刚才被新选组三番组组长大大称赞了的名刀“三日月宗近”的俊美青年,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笑容。
在这样的乱世里,作为一位少女,还能怎样地活跃于时代的最前端呢,主殿,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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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
嗯因为一写到爷爷和小一这个梗就停不下来所以今天超了一千字。。。啊哈哈大家原谅我吧【。
PS。 感谢小天使向佐走;向鼬走和文瑟对本章的赞助~~o(* ̄︶ ̄*)o
170
自从那次将军上洛; 新选组的局长和副长还获得了将军大人长达十分钟的接见之后; 新选组在京都的处境空前地好起来了。
不但巡逻的范围从不太重要的市郊和外围移到了市中,并且赏金和饷银也都按时足额地发放了。一时间新选组的大家差不多都陷入了乍然暴富的欢乐之中,不要说是一般队士,就连干部里平时就很喜欢出入岛原花街喝酒的永仓、原田——有的时候他们俩还会拽上喊叫着“喂我可只是去喝酒的啊绝对没有做其它事!!”的平助少年一起去——最近喝起酒来手头也明显宽绰了不少。
唯有还留在屯所; 有一搭没一搭地养病、但平时也会正常执行日常巡逻任务的冲田; 和一贯都是冷静寡言、除了【副长】和【刀剑】两项命题之外近乎于无欲无求的斋藤两个人,在这种【哦哦钱多得简直没地方花好开森!】的热烈气氛之中,看起来还保持着从前的正常态度。
哦,接到副长递给自己的、比从前很明显地要重一些的钱袋时,还能保持从前的正常态度的人; 还有一个。
新选组一番组队士清原雪叶思考了一下这笔小财要怎么去花; 然后决定暂时先存起来。
倒不是她未雨绸缪地想为未来打算些什么,而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要买的。
连刀剑和技能都可以直接跟系统菌兑换; 她其它的喜好虽多、却没有一个是适合在幕末这种时代显露出来的; 比如上网刷微博看八卦玩游戏追剧看电视——
在这个太阳一落山、为了保护眼睛就最好不要在房间里借着蜡烛或油灯那点光线看书写字的时代; 没有任务的晚上; 除了早早睡觉之外; 还能做些什么呢。
躺在温暖的被褥上; 生物钟还是有些紊乱——主要因为有的时候她也必须随着一番组夜间出门巡逻——导致现在睡不着的柳泉,把双手屈起来垫在脑后,在黑暗里瞪着压根看不清的天花板; 毫无睡意的大脑里开始胡思乱想着一些毫无联系的内容。
比如那天在二条城外遭遇风间搅局; 在大家全部回到屯所以后; 副长立即就召开了会议。
作为当时在场的当事人之一,柳泉也被勒令参加会议。但是在那个会议之前,柳泉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千鹤截住,拼命地拜托她不要说出实情。
是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吧。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心情。
但是……就这样隐瞒新选组的鬼之副长,真的是理智的选择吗?!
可是千鹤跪在榻榻米上,前额紧贴着地面,一直不肯抬起头来,用泫然欲泣的声音和紧绷的语调一直在拼命地恳求柳泉为她保守秘密。
最后,柳泉屈服了,无奈地答应只告诉大家风间自称是西之鬼首领的事情、以及他实际上是为萨摩和长州效力之事。
“至于你的身世如何,你自己到底是谁……”她沉吟了片刻,终于对千鹤这位原作女主角说道:“……虽然身世是不能够更改的,但是你自己是谁,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事情。你想要成为谁,经过努力的话,就会成为谁。”
千鹤异常震惊地猛然抬起头。
“是不是鬼,根本无所谓吧……即使那个风间是人,他就能变得不那么讨厌了吗?我看不可能吧。”柳泉用一种类似玩笑的口吻说道,“你会介意他的话也是应该的。但是不要被他的话主宰,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的秘密,我会替你保守。……不管怎么说,这种关于自己的事情,还是由本人来说才对吧……”
千鹤张了张嘴,突然又猛地低下了头,前额重新触及了地面。
“非常……非常感谢!”
现在重新想起那一幕,却只觉得有点荒谬可笑。
千鹤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爱女主角,并不需要她这个迄今为止仍然只能从副长那里得到“清原”这种称呼的炮灰女配来同情。
而且,要烦恼的事情远非只有【关于如何让副长吐便当的主线任务】这么一件事。
兼桑还在屯所里安定(?)地生活着,她也不能完全丢下不管。还有那天在二条城外突然出现的三日月宗近……虽然是名不虚传、令人见之难忘的俊美人物,并且已经随着家茂公回到大阪——想必此去也一同带走了他的本体刀吧——而再未出现,但也不是能够从此放置不理的人呢。
她曾经私下与和泉守兼定提到过那天在二条城外遇见三日月宗近的情形。不过兼桑在这个时代还是一把非常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新生”的刀,和三日月宗近这种诞生于七百年前的平安时代的老前辈,可真的没有什么交情。
更何况兼桑在上一个世界里遇上的三日月,也并不是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三日月。谁知道像这种同人世界里出现的人物,哪一个会被写得崩了人设、难以用常理推测。
就是她现在捡到的这个兼桑,好像也跟自己印象里的兼桑并不太一样。
也许是因为处身于旧主人还安好活着的年代,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必再出阵或背负一些沉重的压力或任务,还是因为旧主人就在屯所内、所以起到了极好的威慑作用,这个兼桑比起那个大家印象中的本丸爱抖露来要乖一些,虽然傲娇了点、但也很能体会别人的心意,有时会稍微自恋得有点自以为是、但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讨厌,好哄又容易顺毛,柳泉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感度都要被这个有点崩人设的兼桑给刷高了很多。
但这个三日月宗近就不一样了。
依然腹黑指数很高、依然深谙如何操纵人心之法,并不让人觉得厌恶、却不得不提起十万分小心去防备。
站在柳泉的角度上来说,假如她不是背着这么复杂的自身人设和主线任务的话,也会觉得有这么一个三日月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她并不是完全不懂得如何应对这种黑得出汁的家伙;但是现在内忧外患,任务进展缓慢,副长除了整天冲着自己炸毛之外,好像也没多少“好感度似乎被刷高了一点呢”的表现,柳泉觉得烦都要烦死了,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一位腹黑老爷爷。
……德川家茂,印象里享寿可并不长啊。在他之后就是那位最终让幕府统治终结在自己手里的德川庆喜了吧。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世里,德川家应该不会有心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宗近随身携带着到处乱跑了吧?
……结果刀男子的问题还没想清楚,柳泉就突然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惊呼声!
“来人啊——请救救我!!!”
柳泉立即一骨碌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顺手就抄起放在枕边的长剑。
那声呼救是千鹤发出的。
为了保护她起见,柳泉的房间被谨慎地安排在千鹤房间的隔壁。身为一个平队士却有住单间这么好的待遇,对外也不得不说是托了千鹤的福。毕竟千鹤身为新选组受命要寻找的目标医生纲道之女,算是半个客人——平队士中还颇有那么几个人为身手出色却不得不接受这种保护客人的乏味任务的“雪也君”而抱不平呢。
因此柳泉一听到千鹤的惨叫声,立刻抄起剑冲了出去。
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袜子,现在更没时间穿鞋,赤足就踏上了木质的走廊,两分钟之内就已经冲到了千鹤的房间门口,却赫然发现隔扇已经倒了下去,一名白发罗刹模样的队士正在千鹤的房间里!
此刻千鹤正按着受伤的右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榻榻米上血流成河,那个罗刹模样的队士正趴在地上如饥似渴地舔舐着榻榻米上的鲜血。
千鹤面无人色,脸上是恐惧至极的神情,整个人瑟瑟发抖。当她一眼看到柳泉冲进门来的时候,立刻尖声叫道:“雪叶!救——”
她的话还没说完,柳泉就呛啷一声拔出了剑,毫不犹豫地从后面向着那个还趴在地上、舔着千鹤流出的鲜血的罗刹队士砍了下去。
扑的一声,剑尖刺入他的后背。那个罗刹队士大叫一声,顿时放弃了对鲜血的渴求,猛地站起身来,转头冲着身后那个竟然敢偷袭自己的人,血红的眼眸中放出凶光。
“呀啊啊啊啊——我要血……更多的血……”他喃喃说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似的。鲜红的血液从他唇角一滴滴流下,落到他的衣服上。他说话时露出的牙齿每一颗都被染红了,看起来分外可怖。
柳泉虽然知道罗刹的存在、也亲眼见过山南变为罗刹时的可怖场面,但是从前也从未目睹过罗刹吸血时的骇人模样;此刻骤然一见,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血……”那个罗刹队士还在喃喃说着,仿佛又被榻榻米上和自己身后角落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所吸引一样,他很快就对身上没有这种腥甜味道的柳泉失去了兴趣,又一个转身,好像要扑到千鹤身上去继续吸血一样。
柳泉马上又奋力劈出一剑,唰的一声,直中他的肩头。
以前由于新选组的干部们对罗刹一事讳莫如深的关系,即使她从山南那里知道了变若水和罗刹的存在,并且也知道了罗刹的命门是心脏,但是他们也没有告诉过她,如果遇到罗刹化了的队士,应当如何应对——是否应该立刻杀掉以绝后患,还是将其重伤以让此人无法继续伤害别人?……这一切,她统统都不知道。而即使这个队士变成了罗刹,他也仍然是新选组的一员,她是不能随意将其宰掉的。
于是她只能自作主张地先把对方砍伤再说。
这一击柳泉竭尽了全力,因为那个罗刹队士已经距离缩在墙角的千鹤非常接近了——假如让他真的抓住千鹤吸血的话,那么她大概就只能在副长面前切腹谢罪了。
柳泉拼尽全力的一击非常准确地劈中了那个罗刹的肩头,只听扑的一声,剑刃直接割破血肉,去势未歇,仍然随着惯性继续向下,下一秒钟就在那人的肩胛骨上豁开了一道裂口,并且卡死在那道裂缝里,这才停了下来。
柳泉一抖手,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剑大概是意外地被那个罗刹队士的骨头卡住了,一时间有可能拔不出来。她立即叫道:“千鹤!趁现在,快到这边来!”
千鹤看起来几乎已经吓破了胆子,但好在反应还没有被恐惧磨钝,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柳泉这一边,躲到了她的身后。
柳泉再用力试了一次,自己的剑还是卡在对方的骨头缝里,拔不出来。
柳泉立即意识到自己将面临极为危险的处境——罗刹化的队士嗜血而力气奇大,受了伤也会很快愈合;而自己现在失去了武器,在不能使用超能力以免露出马脚的情况下,几乎已经无力再保护千鹤的安全。
她立刻握紧剑柄,不让那个罗刹队士有机会将之拔/出/来反制她;同时头也不回地喊道:“千鹤,出去!逃到走廊上去!”
隔扇本就已经被那个罗刹队士拆掉了,千鹤又痛又恐慌,已经吓得自己无法理智思考了,听见柳泉的命令就下意识地按照她的吩咐行动,转身又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外。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柳泉一人与这个罗刹化的队士对峙了。
柳泉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地跳得飞快,全身的血液都往自己的头上冲去。她双手用力握住自己那柄被对方的骨头缝卡住的长剑的剑柄,以此作为牵制对方行动的尝试。但是她原本不擅长的就是力气的比拼——这是生为女子天生的劣势。她逐渐感到自己的力气快要被对方疯狂的挣扎飞快地消耗殆尽,也许下一刻她的剑柄就会从她手中脱手而去,然后那个罗刹队士就会疯狂地肩上插着一柄剑就扑上来,野蛮地将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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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
谢谢向佐走;向鼬走和文瑟两位亲爱的今天的地雷赞助!(づ ̄3 ̄)づ╭?~
171
大概这就是她使用超能力的时刻?然后被人当作怪物; 也许还会被投进监狱什么的; 副长的好感度目测会直线下降至负无穷;果然今后她想要继续完成主线任务的唯一希望就是越狱、然后跑到箱馆埋伏在一旁,到时候再在副长打算去新选组负责防守的弁天台场送死之前把他打昏了藏匿起来、直到整场战争结束吧?!
……一瞬间无数互不相关的想法如同刷屏一般疯狂地涌入了她的脑海。在她终于下定决心丢弃不可能重新夺回的剑、竖起双手默诵【面前的怪物马上给我定住啊魂淡!】前的一秒钟,有个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喂!还活着吗?!”
有人冲了进来!几乎与此同时,她的眼前刀光一闪; 只听见唰的一声——是刀刃劈开空气的声音。随即; 那柄太刀直接砍入了对面那个罗刹队士的身体。
柳泉的精神猛地一振。也许是身体里的什么潜力被这种绝处逢生的狂喜激发了出来,她双手用力往外一拔——嗖的一声,自己的长剑终于脱离了对方的身体,被拔了出来!
柳泉自己也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次尝试居然这么顺利,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 身体重心不稳; 上半身狠狠往后一仰,脚下不由自主蹬蹬蹬连续退了好几步; 裸足踩到了榻榻米上的血; 脚下一滑; 栽倒在地。
好在地上铺着榻榻米; 她并没有摔痛; 于是几乎立即就单手一撑地跳了起来; 右手握剑重新摆出了迎敌的姿态。
与此同时,她听见自己身旁传来一个微微愠怒的声音,和那个方才及时救了她一命的声音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喂喂; 你这是怎么回事?弄得这么狼狈?”
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双手握着那柄“和泉守兼定”; 横挡在她的身前。在这种站位之下; 她只能看到他紧绷着的侧颜上那严厉的线条。
柳泉下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副长,对不起……”
“喂,谁又对不起副长了?”门外传来语气轻松的询问声,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和藤堂平助三人随即出现在门口。
意外地,那个调侃似的问题居然是永仓问的。但当他一眼看到柳泉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似的脱口而出:“喂喂,你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应该足以对付一个罗刹队士了,柳泉这才放下心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空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看则已,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她冲出房间的时候只穿着白色的睡衣,并且还赤足没穿袜子。刚才跟这个罗刹队士过了几招,又在地上摔了一跤、还以手撑地才站起来,所以现在无论是白色的睡衣上还是手脚上都血迹斑斑,看起来确实有点骇人。
这么一看,她自己都有点讪讪的,低声解释道:“那个……我听见千鹤的呼叫声就直接跑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发狂的罗刹在这里……我知道这副样子看起来不太可靠……那个、千鹤没事吧?”
原田微笑着,用一种试图安慰她的语气说道:“没事,没事,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也出去和她一起到隔壁去治疗一下伤口如何?”
柳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我没受伤,这应该是千鹤流的血……”她叹了口气,果然还剑入鞘,后退一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原田,看着他们三人和土方一起,把那个发了狂的罗刹队士滴水不漏地团团包围了起来,几乎同时出刀挥下——
三柄太刀和一杆长/枪的刃尖同时刺入那个罗刹队士的身体里,那个罗刹队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看到这一幕,柳泉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来,终于放松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戒备与紧张。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一阵疲惫感顿时袭来。
“我还是去看看千鹤怎么样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高八度的尖叫声。
“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伊东甲子太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就连土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异和厌恶的表情,眉头紧皱了起来,发出混合了懊恼与不耐似的“嘁”的一声。
伊东却没理会大家脸上明显的厌恶表情,他站在门口,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满身血迹的柳泉,又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形,声音又尖了一点。
“那边的队士怎么了?!啊,房间竟然被血弄脏了!还有你!”他指向柳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啊,多么令人作呕啊!!”
他的声音愈说愈是颤抖,面容扭曲了。
“喂!你在说谁!?”出人意料地,率先替柳泉打抱不平的居然是新选组的鬼之副长。
土方的眉头紧皱,表情十分严峻,又混合了一种对于伊东本人根深蒂固的厌恶和防备之意,他注视着伊东的眼神凌厉得像是出鞘的太刀一般锋锐森寒。
“请把你指着清原的手收回去,伊东君!”他以一种居高临下般的气魄严厉地喝道,目光锁定伊东指着柳泉的那只手,神情里写满了不满与谴责的意味。
伊东因而颤抖了一下,好像不情不愿、又不敢违抗土方似的慢慢缩回了手,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似的,重新用兴师问罪一般的表情武装起自己,厉声喊道:“干部们竟然聚在一起杀害队士……请给出解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都沉默着,只有伊东尖锐的叫嚷声在房间里回响。
突然,门外的走廊上又传来一阵急速奔跑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对不起,各位,是我监督不周。”
乍然一听到这个声音,柳泉仿佛被雷劈了一记似的,猛地转过头去,不敢置信地低叫道:“山南先生?!”
……为什么来这里?!不是明明在外面听见了伊东的声音吗?!为什么不把自己藏起来?!如果是平常的山南的话,应该会这样做才对……
柳泉和山南的视线瞬间就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她确信自己的眼中一定是把这一大堆疑问都传达出去了,因为山南虽然皱着眉,表情很严峻的样子,但他眼中有某种难解的光芒一闪而过。
伊东的声音更大了。
“山、山、山山、山南君?!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伊东因为山南的出现显得极其惊愕,嘴巴一张一合,不能自已,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因为之前一直听说山南已经死了,现在却赫然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山南,伊东有这种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吧。
山南敛下了眼眉,虽然还是一脸困扰的样子,但是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平静温和。
“那件事以后再说,总之,得先处理掉这里的事情。”
他注视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因为发狂而嗜血失控伤人,最后被/干部们斩杀了的罗刹队士的尸体,神色十分沉痛,满脸都写满了自责。
永仓几乎立刻就出来安慰他了。
“这不是山南君的错。”
大嘴巴的平助跟进,“是药的副作用,对吧?这也没办法啊。”
伊东看起来更惊恐了。
“等、等等,什么?!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山南君?!”
山南抬起眼来注视着伊东,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漠然的表情,语调柔和却不容置疑。
“关于此事,无可奉告。”
……确实,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伊东的。
总不能告诉他新选组受到了幕府的命令而私下制造叫做罗刹的怪物吧……再说伊东可是尊王派的,本来就不是可信任的同道中人。
但是身为新选组参谋的伊东也不是平常人。他迅速恢复了冷静,眯起眼睛盯着山南。
“我明明一直都听闻山南已经过世了啊……也就是说,大家合伙在欺骗我伊东吗?”
他脸上露出做作的懊恼和气愤的表情。
“我伊东可是新选组的参谋啊。你们竟然瞒着我……请作出能让我接受的解释!”
他这句话显然矛头指向的是在场的人中目前头衔最高的副长土方。
土方果然发火了。
“啊,你这家伙一句又一句的烦死了,给我安静会儿吧!”
伊东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似的表情,气得手都在发抖。
“什……什么?!土方君你这个牙尖嘴利的……”
正在场面要演变为一场野蛮争吵的时候,近藤及时赶到了。他脸上带着那个惯常的老好人的温厚表情,上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伊东君。”
他和稀泥一样地笑着,“阿岁也没有什么恶意,在这种特殊状况下,你就原谅他吧。”
伊东余怒未消。
“啊,多么野蛮的一群人啊!我伊东,是不可能和这种人一起久居的!”
他又把矛头无来由地指向了山南。
“山南君,就让你来好好地解释这件事吧!”
那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语气令人心生不快。
即使在从前,伊东入队以后就任参谋,地位隐然也高过当时已经左腕重伤,失去握刀的能力的总长山南;更不要说在这种山南已经诈死多时,只负责“新撰组”那个不能见光的罗刹队的现在。
虽然令人厌恶且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伊东是有这种在山南面前以势压人的地位的。
而面对伊东的以势压人,山南脸上一瞬间露出隐忍和气恼的表情。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脸色倏然苍白了许多。
伊东盛气凌人地把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你在听我说话吗,山南君?!”
在一旁彻底被透明化的柳泉,感觉自己身体里那股自从伊东出现之后就被强行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冲破了胸腔。
“请尊重一下别人,伊东君!”她同样也提高了一些声音,厉声喊道。
伊东因为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声而吓了一跳似的转向她,眯起眼睛看了她片刻,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冷笑。
“你是……清原雪也?”他迟疑地从嘴里吐出她假扮成男人时所用的名字,仿佛突然认出了她只不过是一番组的一名平队士,立刻就摆脱了刚才被她吼叫的一瞬间浮现出来的失措,重新傲慢起来。
“那个……为什么你突然看到山南君的时候也不觉得惊讶?难道这件事在新选组里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吗?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吧?”他摸着下巴,露出一个令人厌恶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泉气得脸都涨红了,一瞬间忘记了思考,脱口而出:“我当然和你一样惊讶,伊东君!只是我们惊讶的原因不一样——我是因为能够重新看到山南先生而高兴——这一点用不着我提醒你吧?”
被一个平队士先是喝斥,继而反唇相讥,伊东气得浑身发抖。
“难道……难道新选组里只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吗?!我伊东可是新选组的参谋——”
永仓在一旁向天翻了个白眼,低声对身旁的原田说道:“嘁,烦死了,省省那一套吧。”
大概是碍于很看重伊东这个家伙的局长近藤在场,原田没有回答,只是报以苦笑。
但是下一秒钟,异变突生!
山南嘴里突然发出难忍的苦闷的嘶叫声。
“唔……呃啊——!!”
从前似乎在什么时候也听到过这种痛呼声。那种回忆立即一瞬间又闪电般侵袭了柳泉的脑海。她立即转过头去,惊异地望着表情痛苦的山南。
“山南先生?!”
山南的样子变得有些奇怪,他的面孔因为痛苦而扭曲了,似乎听不到其他人呼唤他的声音。
柳泉心中浮现不祥的预感。她立即转向一旁的土方,试图提醒他伊东还在这里,关于罗刹的秘密决不可能泄露给那种人,否则后患无穷!
“土方先生!请立刻命令无关人员退——”
然而她的声音被自己身后的一个充满担心的温柔细弱声音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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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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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千鹤的身影从柳泉身旁闪出; 好像试图上前去搀扶已经摇摇欲坠的山南似的。
“山南先生!那个……”
……千鹤?!她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里的?!
“闪开; 千鹤!”土方一瞬间也反应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暴喝几乎立即就从旁传来。柳泉立刻伸手想要抓住千鹤,但为时已晚。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山南的头发变成了白色。
千鹤发出一声惊呼。
“啊——!”
山南喝下变若水那一夜的恐怖情景完全在柳泉脑海中复苏了。柳泉脸色一变,立刻想要冲上前去把千鹤拖回来。
但是和那一夜几乎完全一样; 变成罗刹的山南的速度永远不可思议地比她的反应速度还要快十倍!他早已闪电般抓住了千鹤的手腕!
千鹤脸上一瞬间就浮现了痛苦的表情; 就好像她的腕骨都快要被山南捏碎了一样。
柳泉知道那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力量。那一夜他留在她颈间和手腕上的扼痕,也是过了好些天才完全消失的。
千鹤疼得哭了出来。
“好、好痛……呜呜——山南先生?!”
山南握住的偏偏是千鹤刚才被那个罗刹队士砍伤的右臂。他血红的眼眸睁大了,仿佛被千鹤流满整只手臂的鲜血所吸引着,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伸出手指在千鹤的伤口上沾了沾,沾起血来; 举到自己眼前。
“血……是血!”他的眼中一瞬间闪过异样明亮的光彩; 声音也变得沉重严厉起来。
“请给我血,请把你的血; 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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