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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包租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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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花,是一颗宝石’……唔,不知道有人会不会对这句话感到很熟悉?”诺拉笑眯眯,“我最开始可真的没听明白,后来回去慢慢一想……哦夏洛克,这不就是在承认我既有容貌也有内蕴吗?”
福尔摩斯,“……您的想象力令人惊叹的丰富。”
“噢,或许我应该找霍克先生去问问他的想法——”
福尔摩斯一顿,“霍克先生?我以为他只对那些迷人而永恒的尸体有兴趣。”
“我是例外。”诺拉仍然一脸笑眯眯。
福尔摩斯不自觉地动了动膝盖,面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原来如此,我以为他应该是一位更有原则的绅士才对……”
诺拉正欲开口,格莱森已经拉开了口,对他们招招手,“走吧,认罪开始了。”
他们来到了一间更宽阔的屋子,正上方坐着几位法官和警察局长以及几位律师,周围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和记录人,福尔摩斯和诺拉找了一个偏僻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吱呀一声侧门打开了,穿着旧衣服满脸憔悴却神情平静的杰德·森茨伯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随着两位高大的警官。
法官对于案件的陈述和医生对尸体的判断不用赘述,诺拉的注意力放到了当杰德开口的那一刹那。
“我杀害了布雷尔·格里芬……如果这个就是你们希望听到的话。”
对于犯人被捕还如此不羁的态度,法官们都皱了皱眉,“杰德·森茨伯里,请具体陈述你的犯罪过程。”
“犯罪过程?”杰德莫名地笑出声来,“好啊,是关于我如何在与他亲密接触之后,用药物迷昏他,把他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剁下他的脑袋,一刀一刀砍成肉片的过程,是吗?”
有人脸色发白,他看上去似乎更开心了,绿色眼珠里透出异样的明亮,那笑容阳光到几乎不属于一个变…态杀人犯,“这对于你们这些循规蹈矩的老古董们来说,有那么难理解么?啊是的,我爱他,我爱到恨不得占有他的每一寸身体,让我沾满了属于他的气味,每夜每夜都在我的床上狠狠地占据我……”
“注意言辞!”有人严厉提醒。
杰德耸了耸肩,“好吧,也许我说得露骨了些,可事实就是如此,你们到底想听什么呢?”
警长深深吸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威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两年前,我仍然在阿伯丁生活,他来那开会,二十天,足够改变我们的命运。”杰德的回答很坦然,他认为似乎没什么值得隐瞒的,眼里露出神往的表情,“……我知道我自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我对漂亮的女孩完全起不了冲动,我大概知道我是什么,可我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在我的家庭里,这是不能被忍受的,是恶魔附身。”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但当我看到他走进我的餐馆坐下来,招待我点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他很英俊,谈吐斯文,彬彬有礼。”
“我在他的桌子上留下了纸条,约他夜晚相见。”
“他果然来了……我没有看错。”
“后来我们就勾……哦抱歉,注意言辞。后来我们就好上了。”
“二十天……那可真是梦一样的日子……我不用向他隐瞒我的喜好,我给他坦诚了我的一切,包括身体……呼~你们一定想象不到那有多么轻松和快乐。”
“的确不能想象。”警长硬邦邦地回答,“请陈述关键。”
杰德摊开手,“那我就说得更简单一点好了……会议开完了,我的爱人却要离开我回到伦敦,我请求他带我一同离开,可不知道谁发现了我们的事儿,一个健壮的男人拿着刀说要杀了他……他是个坚定虔诚的教徒,很不幸,他也喜欢女人,所以他不能忍受我们的私情,他在布雷尔的背上划了一刀。”
“这并没有动摇我的爱意……可他,布雷尔,他退缩了。”
“他甚至没有向我道别,悄声无息地就离开了这里。”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我们的相遇是神的旨意啊。”
“我向他的同事打听了他的消息……然后一个人来到伦敦寻找他,很快就发现他的踪迹。”
“他对我的到来害怕极了……噢我可爱的布雷尔,你怎么可能摆脱我呢?我们是那么相爱,天生一对,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了,不是吗?”
“他帮我租了房,让我住在那儿,他有时候会过来,更多时候是我去找他……直到他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个叫莉兹的女人,而且他认为他爱上了她。”
“爱?”
“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可真是一个笑话,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看到他凝视她的眼神……哈,我终于相信了他的话。”
“我纠缠他让我成为他的助教,我想更近地观察那个女人……可布雷尔警惕着我,他从来不让我走进他的房子,也不让我单独见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起,我决定杀了他。”
杰德的神色非常平静,仿佛他说的不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而是一个睡前的安眠故事,眼神柔和极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得不到不如马上毁掉……这并没有多么难。我欺骗他说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只求他来见我最后一面,他答应了我……我勾…引他上了床,用药迷晕了他,然后把那具我曾经迷恋过的,英俊的,健壮的身体,剁成了碎块。”
“你瞧,即使他和她结婚了,可拥有他到最后的人,依旧是我,不是吗?”
警长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里的记录,“那么,森茨伯里先生,你承认引诱了看门人贝德先生,从而让他成为你的帮凶,正确吗?”
说起这位他的爱慕者,杰德看上去毫无情绪,半点没有愧疚,“是,我引诱了他……我喜欢这个说法。事实上,我也给了他很多快乐,这个交易很公平。”
“你未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过后悔?”
杰德笑了,“是的,我做了正确的事,我亲手摆脱了我和莉兹小姐的痛苦,不是吗?”
他眼神清亮,神情严肃,仿佛真的在执行一个正义的审判。
法官叹了口气,“谢谢你的陈述,森茨伯里先生,我不得不为你所犯下的罪行而下达判决。”
杰德甚至露出了微笑,“谢谢,法官。我不后悔。”
诺拉没有听到最后的审判,她内心对结果其实十分清楚——蓄意杀人,毫不悔改,甚至是同性恋……在这个时代,最后一个罪名甚至比杀人还要可怕。
它会受到来自全社会的愤怒唾弃。格里芬背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就是证据。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却让格里芬招惹上了一个心理扭曲的同性恋者,最后将他们两个都送上了不归路。
“这种爱的占…有太可怕了。”诺拉感慨道,“如果是我,我宁愿不要。”
“请不要将他和您的情感对号入座。”福尔摩斯不悦地皱眉,“这样我也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诺拉转过头,脸上露出微笑,“能够遇到一个聪明,敏锐,善良,内心宽广正直,并且他还是我爱的人,我很幸运,夏洛克。”
福尔摩斯抬了抬下颔,表情不动,可那眼神分明在说“那是自然”。
“既然您爱的人聪明敏锐,善良又正直……那么他想问您一句,什么时候您才愿意回到贝克街?”
“这个日后再议。”
“……”
第73章 七三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在我的心灵里也许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着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也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是那么真诚那么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你……”
她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中,缓声念出这首诗歌,诺拉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倒真有那么些悲伤缱绻的动人意味。
正在认真阅读杂志的福尔摩斯动了动眉毛,他没有从纸张中抬起头来,只听见低沉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不思进取,缺少勇气,无病□□……这是谁写的东西?”
诺拉翻了翻书皮,“……普希金的《我曾经爱过你》。”
“谁?”
她啪的一下合上书,“夏洛克,你真该补充一下关于文学方面的知识了。”
福尔摩斯头都不抬,“拿来应付那些成天像得了颈椎病一样只会歪着脖子冥思苦想如何青史留名的评论家和批评家吗?完全不必,想要堵住他们的嘴,我有更好的办法。”
诺拉扶额,“不、不是……难道不是应该每个人都具备文学方面的常识吗?”
“我并不记得有哪位伟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诺拉拿书啪地拍上自己的头,“我的错,我完全不应该和您争论这个问题,我太傻了。”
“如果您想打发无聊时间,我建议您放下手里这本毫无意义的诗集,我的书房里有更多值得仔细研究的著作。”
“比如?”
“《建筑计划》,《手指间的艺术——小提琴曲入门篇》,《百种元素大发现》,《人种分布地域图》……”
“……唔,我还是继续看这本毫无意义的诗集吧,它更适合我的口味。”
“您也可以考虑那本非常经典、几乎是作者毕生有关学识集合大成的《各种烟灰的辨认》。”
“那不是您的论文吗?”诺拉一下就笑了,“噢夏洛克……瞧瞧你,找不到称心合意的案子,您无聊得都快要长出蘑菇了。”
“这个说法很有趣。”福尔摩斯若有所思,目光倏然望了过来,“利物浦原来是个如此有趣的地方,出自那里的您帮我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诺拉含糊地应了一声。
福尔摩斯却放下了报纸,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富有威严,“您知道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我对您的一些小秘密一直都抱有极大的宽容。”
诺拉挑眉,“噢?”
“例如……您和家庭截然不同的见识,一些新奇的我从未听过的词汇,对于医理的小爱好,甚至来自各地的小见闻,某些超前的观点……请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从书中得来的。”
诺拉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您终于不藏着好奇心了吗?”
“这是人们心中最热烈,最难以满足的激情之一。”福尔摩斯丝毫不为此感到羞愧,一脸正直。
“哦?”诺拉愈发笑眯眯了,“这么说来,您的心中其实充满了这种对我热烈的激情,是吗?”
福尔摩斯十分严肃地和她对视。
“好吧。”诺拉摆摆手,“我知道您迟早会问的……我确实有一些秘密,不过那完全和您无关,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它只是秘密。”
福尔摩斯审视的目光,“从三天前开始,您的一切都将与我有关。”
诺拉一愣,脸陡然热了起来,她狼狈地转移了目光,有些咬牙切齿地意味,“……谁教您说这些的?”
“没有人。”福尔摩斯轻松惬意地靠回椅背,“您完全不必羡慕,无师自通只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具备的技能之一。”
“呵呵。”
“既然您不想说,我不会继续逼问您。”他眯起眼睛,午后的阳光从他的身后窗子洒了进来,他灰色的眸子在光线下显得又深邃又透明,他的眼睫毛其实非常长并且浓密,侧脸看就像把小刷子,每次他眯着眼睛就会让人联想到正在捕猎的鹰类,那种犀利卓然简直一模一样。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每次遇到某些难题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微微抿起嘴唇,那让他的脸部轮廓会更加深刻立体,看上去也愈发孤傲不可接近了。
诺拉慢慢放下诗集,一眨不眨地盯着福尔摩斯,沉默了很久,突然蹦出了一句,“我想吻你。”
“……”
福尔摩斯放下报纸,他侧过头,看着她,眼神非常迷惑,似乎认为自己听错了,微微提高了声音,“您说什么?”
诺拉又感觉到了脸上急剧升高的热度,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咬了咬牙,抬眼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说,我、我想吻您。”
福尔摩斯手一顿。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瞳孔下意识地一缩,紧绷的肩背却慢慢放松了,身体重新靠了回去,只是叠好了手中的报纸,然后转过头来,双腿交叠,手指交握,一副优雅沉着的模样,对她抬了抬下颔,慢条斯理地开口,“请。”
“……”
他这幅冷静的模样倒让诺拉胆怯了,她红着脸缩了缩身体,小声抱怨,“……明明应该不是这种反应的……您真的喜欢我吗……”
福尔摩斯耳尖地听到了这句咕哝,他思索片刻,然后微微前倾身体,凝视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果您对此抱有怀疑,那么我认为我可以作出解释。”
诺拉立刻结巴了,“什、什么解释?”
“眼见为实。”福尔摩斯简短地回答道,然后站起身来,低着头打量她几秒,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肩背,然后弯下了腰。
诺拉瞬间瞪大了眼,“你你你——”
福尔摩斯在离她只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灰色的眸子眨了眨,诺拉眼里只看到他那轮廓分明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声音里似乎带有一些懊恼的意味,“……这个时候女士不是应该会闭上眼睛吗……”
诺拉,“……”
她的脸红到几乎都可以感受到那股蒸人的热意,睁大眼睛瞪着他的脸,却完全失去了开口说话的勇气。
……这这这究竟是谁教他的?无师自通里难道也包括接吻这个选项吗??!
或许是受不了诺拉那见鬼眼神的瞪视,福尔摩斯停了几秒,思考后,然后轻轻用右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诺拉一怔,全身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了,她听见逐渐靠近的轻缓的呼吸声,一股极淡的烟草气息夹杂在衣领中,捂住眼皮的那双手的掌心温暖干燥,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可靠宽厚……她甚至闻到了他呼吸里那股清新的红茶味道,并且它愈来愈近,最终停在了只离她不过两厘米的距离。
她的心狂跳起来,根本无法制止这种不寻常的状态。她觉得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似乎世界都在瞬间定格了,不自觉地屏息,咬唇,手指紧紧握住裙摆,下颔收紧,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那小小的敏感的方寸之地。
她空白的脑子里只飘过几个大字:他,要,吻,我,了。
福尔摩斯似乎也有些犹豫,但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弯腰的原状态下,微微倾下了身体——
“嗨!下午好!伙计们,很久不——噢!”
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快地钻进耳朵,诺拉一愣,立马猴一样地向后窜了两步躲开,跌回沙发中,满脸通红尴尬,瞪向站在门口还保持着挥手动作的华生。
华生脸上的喜悦还没散尽,眼里已经是一片震惊,他眼珠僵硬地在二人之间晃动一圈,慢慢回过了神,终于意味到自己似乎是打断了什么,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望天花板,“……今天的阳光可真灿烂,灿烂到晃眼……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诺拉,“……”
福尔摩斯顿了顿,然后收回手,直起腰,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情绪,依旧是镇定如初,甚至还和华生打了个招呼,“许久不见,医生。”
“……哈哈,哈哈,许久不见。”华生尽力忽视来自角落的怨念,维持脸上的笑意,苦哈哈地开口,“这么多日子过去……你可变了不少啊,夏洛克。”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并未让福尔摩斯有半点变色,他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您却和以前一样,来得正是时候。”
华生,“……”这深深的阴冷感。
他再次摸了摸鼻子,“我进来之前可没看到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顿了顿,他的目光悄然落在诺拉身上,朝她努努嘴,小声道,“……这么说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福尔摩斯一脸镇定,“您指的哪方面?”
“还有哪方面?”华生疑惑地眨眨眼。
“如果是指房屋共享,那么很遗憾,我仍然需要努力。”福尔摩斯冷静地陈述,“如果您指的是情感分享……是的,我们在一起。”
华生止不住惊叹,甚至到最后感动地抹了抹眼睛,“太好了……夏洛克,我一直都在猜测你们多久才会发现对彼此的心意……但事实却让我十分惊喜,结果比我预测的早了不少。”
诺拉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究竟是早了多少天?”
华生老实地回答道,“三十年。”
福尔摩斯,“非常感激您的拜访,华生,如果没有其他要事的话,您知道出口在哪。”
华生,“……”
第74章 七四
诺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从沙发里钻了出来,站直,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长发,懒洋洋地开口,“好了,先生们,我要去工作了,如果来得及我大概会在这里吃晚餐。”
福尔摩斯极其平淡地瞥了华生一眼,后者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就看到他的好友拿着大衣接上一句,“我送您出去。”
华生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开始产生了极其严重的自我怀疑倾向,“……难道我刚刚是打断了他们的……初…吻?”
等到福尔摩斯回到了屋子,华生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他的猜测,“嘿,夏洛克,刚刚……”
“您干得非常好,医生。”福尔摩斯坐下,姿态沉着冷静,“您方才做了一件完全可以载入史册的事。”
“……”华生郁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气氛。”
福尔摩斯举手示意停止,“您来这儿有什么要紧事儿吗?最好称得上‘要紧’。”
华生低咳几声,“那个……其实这件事情和玛丽有关。”
“噢。”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说到玛丽,也许下一次我应该挑个好时间去您家拜访一趟。”
“……”华生一脸欲哭无泪,“我道歉,真的,我向您非常诚恳地致以极大的歉意……我不该这么鲁莽地前来,打扰了您和诺拉的初…吻——哦不,是史无前例的情感与身体上的浅尝辄止……”
福尔摩斯轻轻吸了口气,“还是来说说玛丽吧。”
“您知道的,玛丽以前是家庭教师,和诺拉现在的职业一样。”华生老老实实地回答,“可前几天玛丽的老雇主罗彻斯特夫人找上门来,她知道玛丽认识一个名侦探,她想要请您帮忙。”
福尔摩斯不感兴趣地拿起报纸。
“罗彻斯特夫人的儿子失踪了,那个小孩之前也是玛丽的学生。”华生忧心地皱眉,语气沉重,“她和那个孩子的感情很好,您也知道的,玛丽怀孕了……我不想让她天天这么担心着,更何况——”
“我查了最近这几周的报纸,发现一件蹊跷的事儿——已经连续有好几个这个年纪的孩子失踪了,这一定不是巧合。”
福尔摩斯似乎思索了片刻,“你说……家庭教师?”
华生愣了愣,“是。”
“诺拉似乎也很喜欢她的学生……她一定会对这个案子有兴趣……”福尔摩斯沉吟,然后点了点头,“告诉那位罗彻斯特夫人,我愿意接下这个案子。”
“……”华生,“您别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恰巧诺拉也是家庭教师,您根本就对这种失踪人口案毫无兴趣。”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可真是稀罕,”华生眼睛亮晶晶的,“如果在半年前有人和我说,夏洛克·福尔摩斯会因为一位女士而破例接下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的案子,会为因为试图亲吻那位女士失败而迁怒他最好的朋友……我是绝对会将散播谣言的人打得满地找牙!”
“可瞧瞧现在!”华生完全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心情,哈哈大笑起来,“您就像是拥有了弱点的圣者,被您所爱的人从神坛上拉了下来,变成了凡人,有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可我却为您高兴,真的,我为您高兴。”
“您说得太夸张了。”福尔摩斯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从不认为我是圣者,长在神坛上,我依旧拥有七情六欲。”
“是的,只不过那是在遇到她之前而已。”华生微笑,“而相反的,她将您心中看似最软弱最惶恐的,却变成了最强悍和最坚决的……您看上去更活泼了,夏洛克。”
“我以为‘活泼’是形容女人的词。”
“真实?明亮?亲切?——随您怎么说。”华生耸了耸肩,“说实在的,我十分赞同那位佩斯小姐的观点——你们在一起是众望所归。”
“与其说这些,不如来谈谈究竟如何说服那位女士回到贝克街,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福尔摩斯脸上终于出现了苦恼的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大概是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女性的想法……明明我们之前在同一简屋子里相处得如此默契融洽……为什么在她一搬出去以后,这种状况就得到了改变?”
华生微微一思索,然后睁大眼,“……噢夏洛克,请您诚实地告诉我……你们究竟走到哪一步啦?”
福尔摩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噢!”华生笑了起来,“您别告诉我,原来刚刚我进来打断的那个……真的是你们的……唔,第一次亲吻?”
福尔摩斯再次若无其事地拿起了报纸,神情专注。
华生简直要鼓掌了,“你们简直可以称作是年代情人模范了,夏洛克。我想我明白诺拉迟迟不肯回来的原因了。”
福尔摩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体紧绷,耳朵都要竖了起来。
“我想……作为一个大胆有主见的优秀女士,如果她的情人却古板守礼,精力都放在了为伦敦人民找出真相上……真奇怪她居然还会接受您的爱慕。”
“破案不仅仅是我的兴趣,华生。”福尔摩斯语气平静,顿了一会儿,眼神迷惑地望过来,“可那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华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噢我亲爱的朋友,没有一个恋人会不想亲近她爱的人,如果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没有举行婚誓,我认为仅仅是每天见到他,都是一件甜蜜而又痛苦的事儿。”
福尔摩斯似乎是抓到了关键,“您认为我应该更加……主动?”
“不,”华生一副过来人循循善诱的模样,“我想这四年来你们对彼此的习性和品格都已经足够清楚,已不需要更多的了解……”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
“我的意思是,”华生微笑,“……如果您想要她回到贝克街,也许有一个办法最有效。”
“哦?”
“您三十岁了,而诺拉已经二十三岁。”
“我认为,应该是时候像她求婚了,夏洛克。”
……
“……夏普小姐,世人都对奥斯汀小姐抱有如此多争议,那您呢,您喜欢她吗?”
稚嫩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沉思,诺拉回过神,面对小威廉那双澄澈蓝色大眼睛里的疑惑,她笑了笑,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低声开口,“威廉,你觉得,每次看到那些来家里参加茶会晚宴的贵妇人们,是什么感觉呢?”
小威廉想了想,他只有九岁的年纪,说出来的却是最直观的感受,“……她们太香了,就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
小孩子的表达通常不够顺畅,但诺拉轻易领会了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她们不仅很香,她们通常会嫁给一个有钱的丈夫,过着既富裕又悠闲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摇铃唤来女仆,等待她为她们穿衣洗漱,吃一顿完全无法吃完的早餐,约上那些好友们骑马,看风景,下午茶又是讨论其他人的生活八卦,时下最流行的化妆品,以及名贵的珠宝。”
小威廉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诺拉放低了声音,“可是我告诉你,小威廉,这些美丽的妇人们,朝命运的镜子里瞧了一瞧,猜猜她们看到了什么?……不是她们光洁惨白的脸蛋,而是涂了胭脂的骷髅头。”
他听得懵懵懂懂,“为什么?”
“因为她们的生活轨道一眼看得见底呀,小威廉。”诺拉微微一笑,“你问我如何看待简·奥斯汀小姐?噢,也许她不像那些夫人们,富裕,嫁了一个好丈夫,每天都可以戴着名贵首饰,比谁的马血统更高贵……可她却是一位真正的lady,她很有勇气,她靠自己改变了她的生活,她的名气所得都是自己挣来的……我佩服她,欣赏她就像欣赏她笔下的那些勇敢聪慧的小姐们。”
“可我的妈妈不喜欢她。”小威廉撑着脸颊,大眼睛湿漉漉,头发卷卷软软的,看起来可爱极了,“她认为她是个嫁不出去的穷酸鬼。”
“也许我说的你现在听不懂,可以后你会明白的。”诺拉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萌萌的就像个小松鼠,“她的确有段不幸的过往,可这并不是耻辱,只是段记忆罢了——对于奥斯汀小姐来说,她崇尚美好的爱情,可那并不是她的全部。她坚韧的内心和高尚灵魂比她出版的书更值得令人赞颂。”
小威廉咂了咂嘴,眨眨眼,“那么您呢,老师,您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吗?”
诺拉笑了,“鬼机灵!”她点了点他的鼻子,对方发出小猪一样哼唧哼唧的笑声,“痒……老师,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克莱尔先生一直向母亲打听您呢。”
“那位教授你钢琴的克莱尔先生?”
小威廉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可什么都没说,夏普小姐,这是您自己猜到的。”
他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手,哼哼撒娇,“您就告诉我嘛……哪位先生会受到您的喜爱呢?”
诺拉也眨了眨眼,“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一定记得要无意中透露我有未婚夫这个消息……我可对那位多愁善感的克莱尔先生没有兴趣。”
小威廉信誓旦旦地点头,“没问题!”
诺拉又摸了摸他的头,“我爱着一个人……也许我爱慕了他很久,只是最近才发现罢了。说真的,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绅士,他爱他的职业甚至胜过喜爱我,不过那没有关系,当你真正在乎一个人,关心一个人,那么他的爱好就会变成你的……”
“他帅气吗?”小威廉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克莱尔先生那样秃顶吗?”
“不,他有着浓密的头发。”诺拉笑了,“帅气?恩……在我眼中他的确是非常英俊的,至少他从未因为相貌问题而被人提起过。”
“他也爱你吗,老师?”
“我想是的。”她的声音非常温柔,“这是世界上最让人幸福的事了,小威廉……当你以后遇到那样一个让你眼睛都无法移开的女士,她就是你世界的发光点,就像彩虹一样绚丽的人……你就会明白我现在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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