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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野狗的逻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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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第99章 反对的因
“阿雪;如果你想要回去只是为了一个男生;妈妈是不会同意的。”七海阳子平静的道。
七海雪愣了一下:“妈妈?”
阳子坐直了身体;开口的时候却绕了一个圈子:“一直以来爸爸妈妈都很放心你。你能干;懂事;优秀,独立;勤奋又刻苦……从很小的时候你便开始帮忙家务,冬司几乎都是你在照顾,一手带大。那些年我还是医院的护士长;你爸爸也常常出差,家里的事情托阿雪的福;让我们省力了很多。”
“没有……我不是的……”
阳子垂目摇了摇头:“爸爸妈妈亏欠了你很多;尤其是这两年;一个人努力着的阿雪一定相当辛苦吧?”
“……妈妈。”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从不撒娇,从不诉苦。但是这样反而让我们更加担心你。”阳子微微一笑,“能够听阿雪讲出心里的话,妈妈非常开心。看到了阿雪小孩子的一面,忍不住有了【啊啊,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这样的感慨……”
七海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阳子抚平七海耳边的乱发:“阿雪还是个小孩子啊……是爸爸妈妈不好,太过习惯去依赖阿雪了。人类是不能只靠自己便活下去的存在,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开始长大了啊。”
“既然我已经开始长大了,那么……妈妈为什么会反对我回神奈川?”
“……”阳子转头看向窗外,黄昏中的芝加哥仿佛映上了一层金光,“你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排斥着外出,排斥着去接受这里的生活。这是为什么呢?”
“欸?”
“我反对的原因就在这里。阿雪,你的世界——太小了。”阳子目光淡淡的道,“小到只有神奈川,只有家和学校,小到没有自己,小到一个男生就足以占满你的世界。”
仿佛一记重击落在七海的心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母亲直言不讳的批评。
“我问你,想要回到神奈川的原因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别的目的吗?”阳子继续问道,“既然那家伙已经拒绝了你,那么回到神奈川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见到他,待在他的身边吗?非要回到神奈川不可,又有什么是你真正能做的和想做的事吗?”
七海睁大了眼睛,无言以对。
“其实,回去神奈川并不是不可以。”阳子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待在那个男生的身边而回去,妈妈我是不会同意的。”
“……”七海的手攥紧了拳头。
“不要那么早就把自己束缚住了。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在你的世界还未成形前,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的拒绝新的选项。难得有机会走出狭小的岛国,正该尽可能的去尝试新鲜事物,去吸收不同的知识和文化,去开拓眼界。”七海阳子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她慢慢站起来,“妈妈希望你的世界能够更宽广些。就算身为女孩子,就算没有什么惊人的才华,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阿雪,你所能够走的道路,并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七海仰起头看向母亲:“妈妈?”
“你爸爸已经向学校那边说明了情况,你可以在芝加哥一直呆到春假结束……再多考虑一下吧。”笑眯眯的在女儿的额头落下一吻,阳子抱起叠好的衣物走出了房间。
“……想要做的事情吗?”
七海雪望向窗外,暮色沉沉,住宅区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好似夜空中的繁星。
……
“姐姐在做什么呢?”两个多小时的小提琴练习结束了,七海冬司略带疲惫的走过来,“哇,这是什么?好多照片啊!”
“我在整理这次带过来的照片。”七海将铺满床铺的相片拢起来,“这个学期姐姐参加了学校的摄影社团,所以照片就有些多……”
“这些都是姐姐拍的吗?”冬司拿起一张湘南海的风光摄影,“好厉害啊!超级漂亮的!”
“是吗?”
“嗯!很美啊,像李斯特的钢琴曲。”冬司一脸认真的点头。
“呵……只是傻瓜相机拍的,我还是个初学者呢。”
“拍得很美啊,姐姐将来会成为了不起的摄影师呢!”冬司靠在七海身上笑道,“咦?这个男生是谁?”
七海看过去,照片上是清田信长搂着狗狗的笑脸:“啊,这个是我第一次拍摄的照片。这个男生叫清田信长,是奇妙丸的主人。还是个国中生呢,不过篮球打得很好的样子。”
“国中生么?”冬司放松了警惕——比姐姐小的话,一般没什么威胁性。再说了,看照片就能感觉到,这张相片里的狗狗都比主人显眼。
放下一张照片,冬司又拿起了另一张男生的独照,相片上刺猬头的男生笑得一脸漫不经心:“那么这个男生又是谁?”
“啊啊,他叫仙道彰,是陵南高中的篮球队员,去拍湘南海的时候偶然遇到的。”
“嗯——?”冬司拉紧了心里的弦,“看起来笑得很奸诈啊……姐姐,男人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啊!”
“欸?刺猬头色狼虽然性格有些问题,不过是个好人呢。”七海雪无知无觉的评价着。
发了好人卡啊……那么这个家伙也可以排除了。七海冬司松了一口气,随手又抽了一张路人脸男生的照片:“那这个家伙呢?”
“啊,这是我们班的佐藤君,就是他邀请我加入了摄影社团,帮了很多忙呢……”
七海冬司的脸皱了起来:虽然说有嫌疑,不过不是打篮球的话,肯定也不是这个。
“那么,这一张呢?”
“啊,花菜脑袋的家伙是我的好朋友宫城良田,湘北篮球队的后卫哟~!旁边的是同班的安田君,也是篮球队的。”
篮球队?有威胁性!
“啧啧,笑得好蠢啊,这表情。”冬司不遗余力的贬低着。
七海笑呵呵的解释:“那是因为彩子当时站在我身边啊,宫城君一直在热烈的追求她呢!”
好吧,有对象的家伙可以死会了,又一个嫌疑犯被排除了。
冬司的目光在剩下的几张照片中逡巡。
啧,为什么姐姐的摄影作品里有那么多男人的照片啊,可恶!先把多人合影的和不像打篮球的家伙排除掉吧……
这个长发不良少年肯定不是姐姐的菜,背影看起来不男不女的,PASS;嗯……这个向天空投篮的家伙嘛……从画面中就能看出强烈的感情,又是打篮球的少年郎……虽然长得奇怪了些,但是搞不好姐姐的审美观就是这种的咧?
冬司郑重的拿起那张照片:“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七海雪笑着合掌道:“这个是福田吉兆同学啊,他灌篮时的样子可是超级震撼呢!”
哦?评价很高嘛!
“福田吉兆……么?”七海冬司小声的嘀咕着,“是了……一定就是这个家伙!”
【就是这个家伙伤了姐姐的心!不可饶恕……!】冬司攥着照片的手越捏越紧,青筋直暴。
看着弟弟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七海雪担心的问道:“冬司,你怎么了?”
“姐姐!”冬司一脸严肃的拍着姐姐的肩膀道,“就算是为了下一代的外貌着想——千万不要找章鱼唇八字眉吊稍眼的男人啊!”
“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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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义小剧场:
日历撕去了最后的一页,这一年即将过去。三井宅里却没有庆祝新年的喜庆气息。
三井明美小心地陪着笑脸提醒着:“阿寿,又到了该去医院复诊的日子了……”
“唔。”三井寿敷衍的点头,阴郁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每一次检查都是抱着痊愈的希望过去,却又带着失望的心情回来。这样令人绝望的循环又要开始了吗?够了,已经受够了!
“那个……也许这一会有好消息呢?呃,毕竟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母亲忐忑的勉强笑容更加令人难过。
三井寿沉默着没有说话。
“总要去看看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定就恢复了,痊愈了也许……”
“……”三井低着头,无奈的弯起嘴角,“……也许。”
【时间还不到呀,也许是时间还不到……会痊愈的!一定会痊愈的!】那家伙曾经哭着对自己这样说。
冰冷的胸口陡然升起一股微弱的暖意。
也许……这一次时间便到了呢?那家伙的话令人不由得这么想。
心中再一次升起希望,虽然是渺茫的希望……虽然是渺茫的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阿寿,我已经电话联系了野口医院……那个,藤野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我会去的。”三井笑了笑站起来,“别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阿寿……”明美的眼里泛上泪花,“我开车载你一起……”
“不必了,我走着去便好。”三井边说边走向玄关,径自穿上鞋踏出门去。
“阿寿……”明美望着儿子的背影流下了眼泪,她闭目合掌虔诚的祈祷着,“神呀,请保佑……神呀,请保佑他吧!”
……
慢慢走出野口综合医院的大门,冬日的阳光照得对面病房的玻璃一晃一晃的刺眼,三井寿伸手挡住了眼睛。
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会如此的……已经……习惯了。
冷风呼啸,钻心的冷着,三井一步一步麻木的走在街上,步履迟缓而又沉重。
“快跑呀~~!”
“站住~!看我抓到你!”
几个小孩儿你追我赶的从身边跑过去,嬉笑着,叫着跳着。
突然间愤怒不可抑制的涌上来,三井狠狠地捶向墙壁:“可恶……!”
血从拳头的伤口流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墙壁,三井仿佛不知痛楚般的一拳又一拳的打着。
“可恶……!可恶——!可恶啊!混蛋!!”他颤抖着深深的鞠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远处的商业街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整个世界都洋溢着新年即将来临的喜悦。
“可恶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各位,大姨妈来袭,渣作者躺尸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才醒_(:з)∠)_
感谢废铁君,透明的芥末君,还有Me。腐女亲的地雷,爱你们,么么哒!
放上渣作者的手绘野狗君一张,下一章七海就可以回归了。
诸君早安。╭(╯3╰)╮
☆、第100章 星星坠落之夜
红十字会组织的新年慈善音乐会在芝加哥艺术大楼中心举行;气势恢宏的演出厅灯火辉煌;阶梯式的环形座椅从观众席依次延伸下去,音乐会的场地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七海冬司的小提琴独奏被安排在整场演出的后半部分;前半场的演出七海雪本想和爸爸妈妈坐在家属区的位置上等待,不过冬司央了她到后台陪着自己;七海雪便应了下来。结果坐在后台的休息椅上;七海雪坐立不安,不断的问冬司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上厕所,比要表演的弟弟还要紧张。
“姐姐,到我化妆的时间了,你可以不用坐在这里,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冬司实在看不下去姐姐僵硬的坐姿,好心的劝慰道。
“喔!”七海雪没头没脑的站起来走出了休息室。红色的幕布从高高的天花板直垂下来,石壁般厚重,橡木地板蜡打得闪亮,灯光下仿佛金子一样。坐在看台上望着还不觉得怎样,走到近前才发现舞台竟是这样的空旷阔大。
七海站在幕布的后面感叹着:冬司,就要在这么大的舞台上演出啊……
此刻站在台上表演的是一队童声合唱团,不熟悉的曲调欢快而悠扬,小孩子天籁一样的声音在歌唱着春天——枝头冒出的小小嫩芽,冰雪融化了,解冻的河流水声潺潺,原野上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小鸟啼叫,羽色艳丽……
钢琴伴奏的少女端坐一旁,鹅黄色的露背晚礼服衬着她雪白的肌肤,长长的卷发如同淡金色的波浪,一束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优雅的好像公主一样。
好美啊……虽然是那么近的距离,但是舞台上的人和舞台下面的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吧?
七海偷偷从幕布的缝隙中探头向外看,恰逢童声合唱团的孩子们表演完谢幕,掌声像惊雷一样响起,那种巨大的震撼令人心动神摇。
“好厉害啊……”七海瞪大了眼睛。
突然间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有一个小孩子下台的时候踩到了过长的裤腿,不小心摔在了当场。哭声响起,伴着观众善意的笑。
七海的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糟糕,万一冬司上台的时候也摔倒了怎么办?!不行,我要去看看礼服的裤子是不是合身……七海拎着裙摆小跑了出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跑得真么急?”化妆间的门口,冬司一把拉住了七海。
“冬司……?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完成着装,就出来找你。”收拾好的冬司穿着黑色的燕尾服,雪白的衬衫衬得他格外精神,“快来看我这样子穿好看吗?”
“非常的……帅气啊……”虽然一脸病容,但是冬司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耀眼,“简直像王子一样啊!”
七海想要摸摸弟弟的脑袋,又怕把他刚做好的发型弄乱了,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冬司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主动抱住七海的腰:“姐姐今天也很漂亮,礼服裙子是我和爸爸一起挑的喔~!”
七海雪这是头一次穿这样郑重的礼服裙,纯白色的绣花设计,露肩收腰,胸口装饰着细碎的珍珠,层层叠叠的纱幔组成蓬松的裙摆,露出膝盖的短裙款式让她有些不自在:“其实完全不必要的,这身衣服……今天明明是你来演出……”
“在说什么傻话啊,今天的姐姐可是特别的公主喔~!”冬司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欸?”公主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嘛,下一个就是我的节目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七海紧张的一下子忘了追问:“冬冬冬冬司!你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想不想上厕所啊?”
“啊哈哈,我现在只想着上台,快走吧,姐姐!”
被弟弟牵着手跌跌撞撞的快步穿过走廊,七海忍不住期期艾艾的问出来:“冬司……你会紧张吗?”那么大的舞台,那么多的观众,万众瞩目的一刻……难道不会害怕吗?
“紧张?”冬司拿起等待间的小提琴,抬目微笑道,“开什么玩笑啊,我可是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兴奋的浑身发抖啊!”
主持人已经开始了下一个节目的报幕,冬司松开了握住七海的手:“我要去享受了——舞台!一会儿见了,姐姐!”
“啊……请加油!”七海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冬司已经昂首挺胸的快步登上了舞台。
两束追光灯将他包围在舞台的中央,冬司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微笑着将小提琴抵在了肩上。
琴弓缓缓拉扯,寂静的落针可闻的大厅里陡然流淌出一缕乐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忽儿又贴近到你的心尖。
“喔……非常不错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来一句英文,七海惊讶的转头,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先生,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把小提琴。
“这位先生……?”英语的单词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七海尴尬的顿住了。
“嘘……”好在那位先生只是笑着比了个手势便闭目专注的倾听起来。
七海松了口气,视线也转回舞台的中央。
结束了一段有些悲伤的散板,冬司手中的琴弓忽然开始不断的跳跃,短促轻灵的音阶一个接一个的升起,升起……仿佛冬夜那看不见尽头的星空……繁星在闪烁,上升,无数的巨大的星宿组成浩瀚的星河,神秘,深邃而又温柔……
又是一段舒缓的旋律,像是迷路的孩子在月光下的河堤畔徘徊,像呼唤母亲的雏鸟,像信徒在祈求上帝的垂怜。
拉长的摇摆的音符让人的心也跟着揪起,仿佛乌云遮蔽了月光,世界渐渐昏暗起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几个急促的连音后,一缕星芒瞬间穿透了云层,星星跳了出来,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亿万颗星星从天空中坠落,那光辉倾泻在舞台上,笼罩着冬司的身影,让他熠熠生辉。
像被繁星拥抱着一般,黑暗再不能近身,温暖的琴声围绕着众人,光芒洗涤着灵魂……
【太好了,被拯救了……】
琴声消失的时候,七海仍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身边突然响起了掌声,坐在轮椅上的先生微笑着鼓掌:“不可思议!完美!”
七海骄傲的笑起来:“他是我的弟弟。”
仿佛才醒过神来,无数的掌声从观众席间响起,欢呼声浪涛般涌过来。主持人拿着话筒询问冬司,这首没有听过的曲子的名字。
冬司不太会说英语,听了翻译的问题后用日语回答道:“这首曲子叫《星星的银币》,是我自己写得曲子。”
主持人惊讶的继续询问作曲的原因。
冬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这两年多来一直在生病,因为身体一直很痛,晚上也无法好好入睡,每当这时我便去看窗外的星星。有一天晚上,身体格外的痛并且沉重,就像要被魔鬼吞噬掉一样。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星空在坠落,落到我的身边,星光包围了我,闪闪发光,就好像在保佑我,祝福我,黑暗都消失不见……从那以后我就一天一天的好转起来,我一直觉得是星星在守护着我,带给我新生。如果是新年的话,我想把这种感觉传递给大家,谢谢。”
掌声再次响起,冬司有礼貌的鞠躬致意。
“其实这首曲子是我送给姐姐的新年礼物。”冬司微笑着继续说道,“小的时候姐姐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好心的女孩儿,她把面包送给了乞丐,把帽子送给了流浪儿,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送给了别人。就在她一无所有又冻又饿的时候,天上的星星突然落了下来,化作了美丽的衣服和无数的银币。”
冬司突然转头看向幕布后的七海:“这两年我生病期间,爸爸努力赚钱养家,妈妈细心的照顾着我,唯有姐姐一个人留在日本。我知道她一直在为了我,为了这个家默默的忍耐着,牺牲着。这次她来到芝加哥,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在一起,但是这也意味着姐姐可能要放弃在家乡的生活和朋友,虽然姐姐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我知道这是很难过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推了七海一把,她懵懵懂懂的走上了舞台,追光灯打在她的身上,炙热耀眼。
“我想把这首曲子送给这样的姐姐,因为她是这么的好,这么的好……”冬司向着七海伸出了手,“我想让星光也降落在姐姐的身上。”
两束追光灯再次汇成了一束,姐弟俩的手在半空中相会,握紧。
眼泪模糊了视线,顾不得去听也顾不得看,七海迷迷糊糊地被弟弟拉着坐到了舞台边的那架钢琴前。
“弹吧,姐姐!”
弹琴吗?可是要弹什么呢?七海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光洁的键盘上。
“哆哆嗦嗦啦啦嗦——发发咪咪唻唻哆……”耳畔传来熟悉的旋律,是冬司的小提琴。
啊啊,《小星星变奏曲》……
冬司的琴声引领着,七海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旋律弹奏起来。
依然是笨拙的执法,依然是执拗的音符,就像一颗一颗细小的星子从虚空中闪现着微弱的光芒。然而在小提琴的带领下,七海的琴音也带出了几分轻灵,熟极而流的曲谱在指尖飞旋……
慢慢地,湘南海的沙滩如同画卷一般无边无际的铺展开去,一匹小马在浪花里奔跑着,钢琴的声音仿佛蹄声的的,辽阔的穹庐中,一只鹰在月色中翱翔……小提琴的旋律上下盘旋,七海的手指在键盘上奔跑,始终追逐着冬司琴弦的节奏。
忽然间似乎有风轻盈的吹起马鬃,幼小的马驹扬头长嘶,向着星空的尽头奋蹄直追过去。大地无边无际的辽阔,雄鹰和骏马一个高飞一个疾驰,无休无止的追逐着。星星点亮了夜空,又大又明亮,钻石一般铺满黑丝绒的天,月光破碎在海面,萤光点点……
这就是冬司的世界,在音乐里,这就是他的世界。
这一刻七海忘记了一切,她被引领着沉浸在了音乐里,毫无畏惧,一往无前。第十一变奏柔缓而又温和,小星星的主题旋律时隐时现,轻松的氛围环绕着他们。
虽然不能飞翔,虽然不能像苍鹰一样飞翔,可是这样愉快的奔跑着是多么的开心啊……
七海睁开眼睛回头望去,冬司也恰在此时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充满默契的,姐弟两人的节奏一起陡然加快,变奏曲进入了第十二章。
拍子一转变成了三拍,从左手的快速段落开始,急速舞动的指尖仿佛风一般划过琴键,律动的音符似乎要将人吸漩涡里。大跨度的渐强音一节一节攀升,直扣人心,在令人难以置信的快速跳跃中,钢琴和小提琴同时落下了最后一个强音,绷紧的心弦戛然而止——灯光轰然亮起,七海大口喘息着,脸上布满红晕。
“姐姐,太棒了!”冬司微笑着走过来,额头鼻尖儿都是汗水,“太棒了!”
“冬司!”七海雪紧紧的拥抱了弟弟。
掌声响起来,全场的观众微笑着起立,热烈的鼓励着他们。七海不敢置信的看过去——我,被接纳了吗?她有些呆呆地鞠躬行礼。原来,那些看起来可怕的西方人的五官,其实和东方人一样笑容灿烂。
……
音乐会后续的部分七海已经记不清了,最后的压轴节目是那位坐着轮椅的先生出来献艺,冬司兴奋的不得了的叫着:“是伊扎克帕尔曼!竟然是伊扎克帕尔曼!”不过七海因为之前的紧张和兴奋消耗了全部的体力,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她已经抱着冬司沉沉地甜甜地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七海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中央,分不清方向,四面全是隆隆的地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土地寸寸崩裂,塌陷,渐渐变成悬崖深壑,然而七海却奇怪的并不感到害怕。
【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我会向前走。】
梦中的自己这样想着,忽然迈步向前走去,心中充满了勇气。起初抬步极艰难,后来便越来越轻松,最终简直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梦中的她化作了一匹小马,追逐着风的轨迹,向着明亮的远方不断的跑去,崩塌的大地,悬崖和深渊都被远远地、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七海洋一的调任通知终于发了下来,与此同时收到的,还有一份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函。
吃过晚饭,七海一家围坐在餐桌前。
七海洋一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咳嗽了一下才开口:“今天有大事要宣布。”
七海和冬司默默的调整了坐姿,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七海洋一的脸,目光灼灼。
七海洋一把两份通知一起放在了桌子上:“一件是爸爸的调职通知终于发下来了,以后就可以常驻芝加哥了,虽然工作的内容还是满世界飞来飞去,不过一年大约能有一半的时间待在这里。”
全家人一起欢呼鼓掌。
七海洋一笑容满面的拿起了另一份通知函:“还有一件,是冬司收到了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函,据说是伊扎克帕尔曼*担任的推荐人。”
“真的吗!?”冬司忍不住惊喜的跳起来,一把抓过通知书看了起来。
“但是——!”七海洋一提高了声调,他难得一见的板起脸道,“这样就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冬司疑惑的抬起头,在七海的示意下乖乖的坐回原位。
“冬司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并且语言方面也有很大差距,校方提出要有一个成年人作为监护陪同入学。”
“这个的话,妈妈完全可以做到。”冬司兴奋的说。
阳子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如果我陪着冬司去纽约入学,那么,阿雪要到哪里去呢?一起到纽约吗?在纽约我们毫无根基,吃住学校什么的都成问题。而且冬司你的语言和身体状况根本就离不了人,妈妈实在□乏术,没精力照顾两个孩子。爸爸虽然调到芝加哥,却常常需要出差,阿雪留在芝加哥也一样是一个人。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无论是芝加哥还是纽约,独自上下学实在太不安全了。而且一家人分散各地,爸爸的调职就没有了意义。”
“可是……”冬司还想反驳,却被父亲的目光止住了。
“还有一个原因。”七海洋一淡淡的接口,“其实冬司可以出院修养后,咱们家的经济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我本来一直计划着接阿雪过来可以送入条件优越的私立学校学习,一家人也可以相聚在一起。如果冬司要就读茱莉亚音乐学院,这笔私立中学的学费便不够用了。”
阳子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七海雪:“如果让阿雪进入普通的社区学校,老实说还不如留在日本。”
“我可以申请奖学金!我会努力的!我会非常非常努力的!”冬司不愿放弃的争取着。
阳子无奈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我们已经咨询过了,在小提琴一项上,发给外国留学生的奖学金十分有限而且条件苛刻,没有两年的时间,你不可能获得资助。”
“但是阿雪是不能等的,她就要升入高二了,两年之内就要参加大学联考……”七海洋一看着女儿补充道。
冬司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低着头,脸色惨白:“所以……就是说……如果我一定要进入茱莉亚音乐学院,爸爸的调职就没有了意义,全家都不能团聚,姐姐也要跟着受委屈?”
“冬司……”七海雪伸手去握冬司的手,却被弟弟避开了。
“姐姐……请先不要说……”冬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请……让我先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一章是可以准时更新的……但是我打开后台时被母上大人看到了。她兴致勃勃的想要看看读者留言,然后31章那孩子的留言瞬间落入了母上大人的法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解释我没有偷偷在小说里说她的坏话这件事已经让渣作者心力交瘁了……_(:з)∠)_
小注释:
①茱莉亚音乐学院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音乐学院,创于1905年,位于美国纽约市林肯中心。
②伊扎克?帕尔曼,出身以色列的世界顶级小提琴演奏家,小儿麻痹症使他双腿残疾,毕业于茱莉亚音乐学院。
本章的梦境,灵感来自于这张无名的图片。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张图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不害怕没后路,因为我会向前走。】
冬季卷结束,下一章开启春季篇,小七海可以回神奈川了。
诸君晚安。
☆、第101章 重逢的寒春
冬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两天了。
七海雪十分担忧:“我可以回神奈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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