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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山鬼谣-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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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距离对面的出口越来越近,刘慕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镇山河本就是紫霞功中消耗内力极多的一招,更不可长时间数次使用,能撑这么久,已是刘慕白平时刻苦修炼的结果。
淼被唐无绝拉着,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刘慕白的情况,见他额角已经沁出了薄汗,心知对方支撑不了多久,不由加快了脚步。
就在三人刚踏上一块新的石板时,笼罩在他们周围的淡蓝色气场突然消失不见,一瞬间四周的金色小虫尽数扑来,淼心中一惊,还不待有所动作,只见原本消失的气场,又重新包裹住了三人,将奔涌过来的小虫尽数格挡开。
淼皱眉看了刘慕白一眼,担忧道:“小白,你……”
“我没事……”
刘慕白扯了扯嘴角,刚想安慰一下淼,却撑不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顿时周围的气场又有消失的迹象,却终究被他咬牙撑住了。
唐无绝见状皱起了眉头,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拉着淼往前走,直至来到了靠近出口处的石板上,这才松开了手,并稍稍退了几步,落在了刘慕白的后面。
淼察觉到了唐无绝的动作,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听唐无绝叮嘱道:“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若是没有出路,便去找有狼牙兵存在的地方,凭你们两个人联手,杀出去应该不难!”
淼听他话里有话,心中来不及细想,刚要伸手把人拉住,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推进了前方的石廊中,有些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同她一起的,还有受到同样对待却明显摔得比她还惨的刘慕白。
只见刘慕白被推出去的那一刻,镇山河的气场完全消失不见,顷刻间四周金光大胜,却被一股幽绿色的气劲打出一个缺口。
唐无绝没有理会周围正往他身上扑的蛊虫,右手从怀中掏出两个黑色的小球,用力将其投掷到了淼和刘慕白所在石廊的上方。
小球在空中爆炸,震的石廊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无数碎石不停掉落下来,砸在淼和刘慕白的身边,让两人不得不四处闪躲。
在一片乱石纷飞中,淼被灰尘呛得难受不已,隐约间,她似乎看到唐无绝挥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更是刺激了周围的蛊虫,导致原本朝着石廊而来的金色小虫,尽皆改变了路线朝着他飞去。
模糊中,她似乎看见唐无绝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又带着一种解脱。哪怕他的周身已经沾满了耀目的金光,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淼心里突然很慌,嘴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无绝对她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跳下万丈深渊,带走了周围耀目的金光,也带走了令人绝望的危险。
刘慕白亦是震惊不已,但他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呆住的淼,在拉着她又一次躲过砸下来的碎石后,狠狠心道:“阿淼,这里洞口要塌了,我们必须快些离开,不能白白浪费唐公子用命给我们换来的机会!”
一块锋利的碎石从淼的手背上擦过,带出一道沁出血珠的红痕,细微的痛感也使她从呆愣中回神。
她看了刘慕白一眼,轻轻抚住了自己的左臂,感受着那里的烧灼之痛,喃喃道:“我感觉的到,他还没死……”
刘慕白见淼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严厉之色,他狠了狠心,制住淼的双手想要强行带她离开,却被淼一下子推出去好远。
淼闭了闭眼,道:“虽然我很想说,如果我回不来了,请你务必要帮我给小雨带句话。可是想了想,却又觉得这样的话未免太不负责任……”她唇角突然绽开一个笑,眸底却闪着点点水光,“所以,我还是决定回来后自己去跟他说!不过你记得告诉他,让他一定等我,哪怕变成鬼,我也一定会去找他!”
淼话音刚落,刘慕白便被平地生出的几株绿藤拦住去路,任他持剑挥砍,绿藤却不痛不痒的一遍遍长出。
等他再次抬头看去,只能看到淼跳下万丈深渊的一幕。
哐当一声,刘慕白昔日爱之如宝的古剑“腾空”应声落地,他却置若未闻,就连碎石划破眼角的疼痛,都没能让他眨一下眼睛。
直到几株绿藤慢慢枯萎,地上唯留几片树叶,刘慕白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树叶,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只见地上用树叶写着三个字——望君安。
作者有话要说:
讲好的二更!
(*  ̄3)(ε ̄ *)伪更预防:今晚以及明天都没有更新,如显示更新,应该是蠢作者在捉虫,后天不确定= A=!
第87章 君莫思兮怨别离
唐无绝这个人,对于淼来说是个挺复杂的存在。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假,可硬要说这两个人感情有多好,那肯定是骗人的,就连一直希望他们两人能好好相处的唐清灵都不会信。
所以当唐无绝为了能让淼和刘慕白顺利脱身而跳下万丈深渊时,淼心里才格外不是滋味。
她不由想起了,唐无绝谈起母亲时眼中洋溢着的光,明亮而柔软,与他过去略显阴冷的眼神不同,给人的感觉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对于这样一个人,她虽然生不出亲近之心,却也不想他去死,尤其左臂上突然传来的烧灼之痛,更是令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哀婉。
淼跳下去的那一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微微眯起眼,视线里的灯影一瞬间离她远去。顷刻间,整个人陷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像是被封存了五感,除了眼前的一片混沌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时,一道破空声传来,如蛇一般柔韧的锁链自黑暗中刺来,灵活地缠在了淼的腰间,试图将她往一旁拖拽。
淼心下一惊,却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已经重重地跌进了一个略带冷意的怀抱。
她感觉到缠在自己腰间的锁链被收回,只听一道细微的吹气声,黑暗中突然亮起一丝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正是唐无绝。
唐无绝举着火折子,小心地避开了淼的脸颊,面上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下来了?”
淼眨眨眼,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些反应不能。此时她和唐无绝正站在一处岩壁的凸起上,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愣了一下,右手掐起一道指决,数条火炼顷刻间席卷了周围的黑暗,尔后化为点点星火漂散在半空,像是一场淅淅沥沥的火雨,不断地燃起,又不断地熄灭。
唐无绝见状,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复又问道:“刘慕白呢?你怎么自己下来了,我不是让你们两个先走……”他突然顿了一下,看着淼略显古怪的神色,不由疑道:“难不成……你下来是为了救我?”
淼沉默的点点头,却令唐无绝失笑不已,“真是受宠若惊,我还以为你满心满眼就只有莫雨那小子,没想到……呵……”
淼四下看了看,疑道:“那群蛊虫呢?”
唐无绝道:“这里位于水银殿的最深处,下面就是一处水银池,加上周围寒气涌入,隔绝了外面的生气,那群蛊虫只要进到了这里,立刻就会僵死过去,此刻恐怕已经掉进最下方的池子里了。”
淼见他神色自若的样子,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道:“这是你一开始就算好的?”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的甩掉了虫群,又能避免自身掉下去。
唐无绝道:“若非十分清楚此地结构,我又怎么会带你们走这条路,何况……”他扯了扯唇角道:“我可没打算为了你们两个小鬼把命交代在这里。”
淼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按上了唐无绝的手臂,正好捏在他受伤的位置,顿时令他疼得呲牙咧嘴。
因地方狭小,唐无绝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是一把按住淼的手,道:“你再捏下去,我的伤口就要裂开了!”
淼面无表情道:“你的伤再不治,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淼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令唐无绝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扯开了裹住手臂的绷带,只见刚才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再度裂了开来,且有扩大的趋势,连带的血迹都有发黑的倾向。
唐无绝皱起眉头,点了手臂上的几处穴道,随后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掉了手臂上发黑的一片血肉,也不顾露出的森森白骨,便刀尖一转,将手臂上剩下的腐坏之处尽数挖去。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流下,有一些溅在淼的衣服上,她却毫无所觉,只是愣愣的看着唐无绝,似乎被他的动作吓到了。
唐无绝的脸色已是变得惨白,可他紧咬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额上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此时处理完伤口,整个人才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淼却没有放松下来,她借着周遭的火光细看,骇然发现唐无绝伤口处竟隐隐裹着一层黑气,哪怕之前的血肉已经尽数被割掉,却仍是没有祛除那层诡异的黑气,如同感染了瘟疫一般,紧紧地附着在唐无绝的血肉中,不停地向上扩散,眼见就要蔓延到心口处。
唐无绝一见之下,也是愣住了,不解道:“怎么会这样……”
淼抿紧了嘴唇,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被那些蛊虫咬到了?”
唐无绝脸色变得有些不好,道:“之前有几只妄图钻进我的伤处,被我用内力逼了出来。”
淼想了想,突然道:“我们都错了!刚才那些不是尸神咒蛊,而是这座陵墓建造之时,被封存进泥土里的僵尸虫,听说当初始皇帝建造陵墓时,阴阳家也参与其中,恐怕……”
淼的话没有说完,唐无绝却已经懂了她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再度拿出染血的匕首,狠狠心便要朝着手臂砍去,却被一旁注意着他动作的淼拦了下来。
淼叹道:“没用的,这不是中毒,而是死气缠身,若不祛除死气,即便你断掉一臂,也无法阻止它继续蔓延……”
说着,她把手轻轻覆在了唐无绝的伤处,看似什么也没做,却令唐无绝明显感觉到伤口处一阵发痒,骨头也被一股温暖包裹住,感觉有些疼,亦有些痒。
待淼收回了手,唐无绝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面上满是掩不住的震惊。
只见他手臂上的血肉已经重新长好,只留一道最初割破的伤口,而附着在他伤口处的死气,已经尽皆不见了。
“你……”唐无绝忍不住看了淼一眼,却发现她眼中平静得可怕。
淼淡淡的解释道:“阴阳守恒,祛除死气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活人的生气相抗。”随着她话音落下,最上方的黑暗中突然光芒大盛,一只周身泛着灵光的青鸟从天而降,缓缓地朝着下方飞来。
这只青鸟个头不大,蛇颈鱼尾,头顶长有翠羽,模样与普通鸟类颇有些不同。
唐无绝观它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若不是一身翠绿色的羽毛,看上去倒有些像传说中的凤鸟。
青鸟拍打着翅膀,穿过一片耀目的火雨,周身的羽毛却没有一丝被烧灼的痕迹。它缓缓地停在淼的身边,却并不上前,只是停在半空看着她,歪歪头,漆黑的小眼睛里似乎有些疑惑。
唐无绝心中警惕,见这只奇怪的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却一直停在眼前不肯离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淼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她轻轻伸出手,却没有触碰到那只青鸟,而是停在它身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它。
直到青鸟拍打着翅膀蹭了蹭淼的手指,淼才缓缓道:“它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不认识我了,才会变得这般拘谨。”
唐无绝有些意外道:“这是你养的?”
淼不置可否道:“我跟它分开很久了,这次想必是感觉到了我的气息,才会飞过来寻我,不过我现在的样子,恐怕它不太认得了。”
唐无绝心中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忍不住质问道:“你是谁?”
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姜淼……至少现在,我还是姜淼。”她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像是说给唐无绝听的,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唐无绝皱眉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当机立断道:“这个地方有些邪门,我们快些离开,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淼点点头,试着调动了下内息,却发现丹田处空空如也,一丝内力也运转不起来。
唐无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道:“这里的气流太奇怪,会封住人的奇经八脉,使人无法使用轻功,你莫要强求,我背你出去便是。”
淼心里有些犹豫,面上却点头答应了。虽然不太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讲究那么多的时候。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等淼真的趴在唐无绝背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硬,弄得唐无绝不得不出声提醒道:“抓紧一点,你现在无法调动内力,若是等会跌下水银池,小心尸骨无存!”
淼闻言双手不由一紧,却勒的唐无绝呼吸一滞。他黑着脸道:“不用抓这么紧,我快被你勒死了……”
唐无绝手臂上虽带着伤,行动间却颇为利落,在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攀爬岩壁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缓,看得淼惊奇不已。
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给唐无绝拖后腿,可现在见他动作利落的样子,倒是把之前的担忧给忘了,只是奇道:“唐门还教爬山的?你累不累?”对方明明跟她一样无法动用内力,可看上去竟丝毫不受影响,不是他体格过于强健,就是有什么窍门在其中。
唐无绝没想那么多,只是跟淼闲话家常道:“我去苗疆圣岭山底找冰蚕丝的时候,地形比这里陡峭的多,那时还被守卫的蛊兽咬了一口,整整三天没法动弹,只能凭着蛮力慢慢爬出去……”
说罢,他还自嘲的笑了笑,“一直听闻天策铁牢心法铜皮铁骨,经过这些年,我倒是想找他们聊聊天!”
淼沉默地待在唐无绝背上,没有再开口说话,想着刚才为唐无绝祛除死气的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那时候,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冥冥之中却看到了一条由命运牵引出来的无形丝线,缠绕在人的周身,有生,亦有死。
所以她掐断了唐无绝身上的死线,死气便随之消散。可当她回过头看着自己,却发现自己身上既没有生线,也没有死线,只有一根根断线,让她看不到线的那一头是生,还是死……
还有那股体内突然涌出的力量,那股令唐无绝血肉再生的力量,让她心底止不住的害怕,因为这本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姜妘的。
她不敢去想,为何这股属于姜妘的力量会在此刻苏醒,为何她现在想起前世会越来越清晰,却开始渐渐淡忘关于姜淼的一切……
到最后,她会变成谁?
周遭的黑暗逐渐退去,就在唐无绝刚刚感到疲惫的时候,他已经攀上了最后一处岩壁。
可他没有立刻放松,而是等双脚完全踩在了地面上,这才小心的把淼放了下来。
那只青鸟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飞走的,淼对此并不在意,唐无绝就更不会在意了。
淼打量了周围一眼,发现对面有一处被碎石堵住的甬道,从位置来看,正是之前她和刘慕白待的那个地方,不由问唐无绝道:“那个地方通向哪里?小白不会有事吧?”
唐无绝道:“那条廊道应是通往上方水银殿,那个地方已经被狼牙军占领,但只要小心一点,以他的本事脱身应该不难。”
见淼仍是有些忧心的样子,唐无绝便道:“我们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不如先在此地调息一二,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他!”
淼闻言,心道只能如此,正待点头同意,却被远处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打断。
“有老夫在,你们哪里都别想去!”
一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老人突然出现在淼所在廊道的另一头,正是她和刘慕白先前见过的那个黑衣人。
他之前罩在头上的兜帽已经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再没了年轻时作为阴阳宫掌门的翩翩风采,只剩下浑浊的苍老之色和令人心惊的暗光。
唐无绝几乎是一见到他出现,便立刻挡在了淼的身前,隔绝了黑衣老人望向她的目光,冷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那个当了三姓家奴的外祖父。怎么,这么急着抓我们,是想向你的新主子投诚?”
黑衣老人怒道:“你这孽障,唐门便是这般教你与长辈说话的?竟是一丝教养也无!自己不告而别便罢,如今竟还敢拐着淼儿与你一起,简直岂有此理!”
这黑衣老人出身骊山子姓一族,单名一个戍字,正是几十年前那位在动乱中身亡的阴阳宫前任掌门。
大唐开元元年,李隆基初登帝位,朝野上下百废待兴,距离皇城不远的骊山阴阳宫中,却爆发了一场预谋已久的动乱。
时值阴阳宫掌门子戍在位的第十四年,因其倒行逆施,逼走结发妻子,又沉迷禁术,弄得骊山上下乌烟瘴气,门下弟子怨声载道,长老中亦有不满者,却顾忌到子戍的性子,不敢触其逆鳞。
第一个发难者是当时的左长老姬旬,他是子戍妻兄,早对子戍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但因顾忌到亲妹姬嫀,这才多番忍让。
嫀夫人的出走,仿佛点燃了导火索,终于令姬旬决定秘密联系五部长老,趁着忠于子戍的右长老离山之日,发动了阴阳宫史上最大的一场叛乱。
子戍在叛乱中身亡,右长老回山之日亦遭到五部长老联手捕杀,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子戍假死逃过一劫,又得旧年好友王毛仲的帮助隐匿行踪,多年来一直暗中谋划,企图寻找机会,一雪当年之耻。
唐无绝看着气急败坏的子戍,面上不由扯出一抹冷笑,道:“长辈?我姓唐,我的妹妹自然也姓唐,我们的长辈都在唐门,至于要去哪里,何须与你这个外人商议!”
“你……”
子戍已是气得发抖,原本心中对这个孙儿的期待,已然尽数化为了愤怒。
昔年他在骊山那场叛乱中逃生,一身修为所剩无几,潦倒落魄之下,只得暂时寄于王毛仲麾下,后又得安禄山相助,趁着姜槐序为治疗卓婉清而元气大伤之际,将其控制在手中,这才结束了一直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过去依附于隐元会和安禄山之时,一直觉得自己忍辱负重,是卧薪尝胆之举,心中对安禄山这个胡人其实颇为看不上眼。
如今唐无绝竟以“三姓家奴”的词汇嘲笑他,不由令子戍大恨。
子戍看着略带讥讽笑意的唐无绝,强压着怒气,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孙儿,我劝你还是莫要反抗,淼儿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以不怪她,但你若一意孤行,可莫怪阿翁下手不知轻重!”
唐无绝神色淡淡道:“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是这么喜欢威胁人,我若是怕了,自一开始便不会逃出来!”
子戍气极反笑,道:“虚张声势!内力都没剩下多少,也敢与老夫叫板!就让老夫看看,你在唐门的这些年,到底学到了些什么!”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于原地消失,唐无绝反应很快,立刻带着淼避开了崖边,一发孔雀翎已准确无误的砸向了子戍重新出现的地方,趁着子戍抵挡暗器的功夫,拉着淼快速通过甬道朝着外面跑去。
甬道不长,淼和唐无绝很快便看见了一抹亮光,却在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被一个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
面具,傀儡,还有乌黑的刀刃,来人正是隐元会上任主人王毛仲。
淼和唐无绝的速度很快,眼见就要与王毛仲撞上,淼的指尖瞬间化出点点绿意,一片片绿叶化为锋利的刀刃,伴着唐无绝掷出的暴雨梨花针,铺天盖地的朝着王毛仲袭去,令他惊疑之下只得闪身避开了通道。
刚一跑出甬道的瞬间,唐无绝突然抱着淼跃上了半空,在避过王毛仲的一记刀影后,将袖中的机关尽数撒了出去。
荆棘机关和毒刹机关刚一落地,便自动变换了形状,毒雾喷洒而出,瞬间扩散至周围方圆十尺的地方,令还想上前的王毛仲不得不暂避出去。
唐无绝和淼在距离毒雾的数尺外停下,紧紧地注视着王毛仲和随后赶到的子戍,面上皆是警惕之色。
不是他们不想趁机离开,而是这条甬道的尽头,竟是一处死路。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圆形的空旷之地,如同塔楼的内部,只能往上,不能往前。
可偏偏周围除了数座高大的石俑外,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角落处的石俑上方倒是有一处洞口,可如今大敌当前,他们也不可能背对着敌人跑去查探。
晚到一步的子戍挥袖扫开毒雾,小心地绕开地上的机关,待看到被困住的淼和唐无绝后,不由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倒是会挑地方,如何,还跑不跑?”
唐无绝看着并肩而立的王毛仲和子戍,心中暗道糟糕,面上却不动声色,以传音入密之法对淼道:“等会若是动手,我牵制王毛仲,你去对付那个老头,他年事已高,后力不足,你耗他内力,只要逮到机会,切记勿要手下留情!”
见唐无绝半天不说话,子戍便知这个孙儿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心中虽然有些忌惮,却因此处地形之故,认定对方再掀不起风浪,便不再过分关注他,而是把注意力移到了一旁的淼身上。
子戍观淼虽然看上去有些娇弱,面上却不见害怕之色,已是喜欢了两分,又见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周身气息内敛,一看便知阴阳术已修至大成,心下更是满意。
子戍此前从未真正观察过淼,此番一打量,对她印象颇好,连带的语气也软和了几分,“淼儿,你许是没见过我,我是你的外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无绝他对我有些误会,你可莫要听他一派之言,你的母亲是我亲女,外祖父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乖乖与我回去,外祖父回头便带你离开秦陵,这里不太干净,你一个女儿家,不能在这里久留!”
淼还不待有所反应,唐无绝便冷声道:“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你莫不是忘了,母亲她出生后是因何故流落红衣教?若不是你这畜生残害亲女,外祖母她当年又因何出逃!”
唐无绝这话,一方面是因心中愤懑,一方面却是故意说给淼听的。他虽懂一些阴阳术,却是不擅长应对阴阳术,加之王毛仲刀法凌厉,他心知淼并不擅长近身战,便想把子戍留给淼来对付。
可他又怕淼顾忌到子戍的身份而手下留情,所以才说了那番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不是好人,请狠揍!
但唐无绝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不说,淼心里也没什么顾虑——她跟子戍实在不熟。
接受唐傲风和唐清灵,是因为多年相处的感情,爱屋及乌的,她对唐门的感观也很好,在江湖行走时遇上有困难的唐门弟子,还会暗地里帮上一把。
可子戍对她来说,却实打实的是个陌生人,加之这个陌生人给她的印象又不好,若真的动起手来,她一点压力也没有。
故此,在感觉到唐无绝的焦虑后,淼难得安慰他道:“我不认识他。”
淼的话,像是表明了立场,也令子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旁沉默许久的王毛仲见状,不由出声道:“戍兄莫恼,小女儿家不懂事,回头与她好好说便是了……”他话锋一转,道:“只是令孙对我们如此防备,令孙女恐怕也不会轻易跟咱们走,咱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跟小辈动手,这可如何是好!”
子戍冷笑道:“长辈教训不听话的晚辈,岂非天经地义?过去是我太惯着这小子,才让他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老夫的颜面恐怕就要被他踩在脚下了!”
王毛仲唇角微微勾起,面上却摆出迟疑的样子,“那令孙女若是插手,戍兄你……”
子戍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毛仲一眼,一点即透,顺着他的话道:“那便劳烦天君为我抵挡一阵,只是她年纪尚小,女儿家又娇养着长大,天君等会可要手下留情!”
王毛仲藏在面具后的脸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应道:“戍兄放心,老弟下手有分寸!”
如同唐无绝想到让淼对付子戍一样,王毛仲也深知阴阳宫大多数人不擅长近身战,而子戍又最是了解孙儿不擅阴阳术这一点,两人达成一致,却又不像唐无绝心中有所顾虑,是以决定后,便直接动了手。
子戍化出一只巨掌,一击分开了站在一起的唐无绝和淼,而淼见唐无绝被子戍围攻,本想上前相帮,却被周围突然出现的三具傀儡挡住了去路。
王毛仲自傀儡身后现身,一派和煦道:“我与你外祖乃是多年的老朋友,他对你可谓是一片慈爱之心,我亦不想伤你,可无奈我那老兄教训孙子,最是不喜旁人打扰,我们俩无关人士,还是待在这边不要轻举妄动——”
王毛仲话音未落,两条火蛇便瞬间拔地而起,露出令人心惊的獠牙,气势汹汹的朝着他和三具傀儡而来。
王毛仲不愧是老江湖,虽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出手,但他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顷刻间,挡在他身前的三俱傀儡便改变了形态,叠在一起为他挡下了火蛇的攻击。
但令王毛仲没想到的是,两条火蛇缠在傀儡身上的那一刻,火势大盛,并且伴着一道龙吟之声,被烧红的傀儡突然在一股巨大的冲力作用下朝着他砸来!
王毛仲一掌抵住泛着火光的傀儡,即便有内力护持,却仍是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加上傀儡背后的那股强横力量,弄得他心惊不已,不得不用八成的力量来抵挡。
就在他专注于面前的傀儡时,一棵绿苗悄无声息的从他脚下冒出,却没有立刻缠上他的双脚,而是潜伏在他脚边,静静地等待主人的命令。
在绿苗长出的那一刻,王毛仲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全神贯注之下,却也不敢有片刻分神,直到傀儡在火蛇烧灼下变得越来越烫,眼见就要爆裂开来,他心中暗道不好,顿时用上十成内力将傀儡狠狠地打向了淼的方向,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后退。
不料王毛仲刚一抬脚,原本瘫在地上的绿苗便开始疯长起来,死死地抓住了王毛仲的双脚,将他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王毛仲当机立断,抽出双刀砍断了束缚住自己的绿藤,却没想到这绿藤颇为邪门,在被砍掉后又重新长了出来,任他怎么破坏,都能一瞬间恢复如初,并死死地抓住他的脚不放。
一股热浪袭来,令王毛仲心中一惊,但他几乎来不及反抗,便被烧红的傀儡狠狠砸中,自身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淼静静地看着地上正在燃烧的傀儡残骸,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分出一丝注意力在唐无绝那边,见唐无绝虽然在不停地闪躲,却并不像落下风的样子,便稍稍放下了心。
她转过身,看似要朝着唐无绝的方向而去,却在迈出第一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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