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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天敌关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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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四王天菖蒲平静地笑了笑,“这场赞助是我个人去谈的,所以我也有义务告诉你们。只是有一些暂属商业机密,还请前田警官谅解。当然如果能经过我丈夫的允许,也不是不可以……其实对修德私立高中提供赞助是我的提议,原因无他。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松阪花音,没错,就是松阪家那位。我们曾经去过修德的学园祭,在那里留下了非常美妙的回忆,甚至可以说,是最值得回忆的一段过去。”
  松阪氏……
  前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我想这件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花音她过世了……所以我想再重现一次曾经的学园祭,想为她送去最后的礼物,这大概也算是我的任性。所以我便和我的丈夫商量了这件事,说是商量确实是因为修德一直都没有与我们有过合作,也怕与别的财团引起冲突。但是他答应了,这才有了这次的商谈。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毕竟……”
  滴水不漏——前田是这样认为的。至少这一刻,他真的从眼前的女人眼中看到了心碎。这绝对不是假的,甚至于这股悲伤能够让他打消自己的疑虑。
  如果不是根本无罪,那么她就是最完美的演员。
  顾忌着眼前的人身份,前田是无法对她进行逼供的。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四王天菖蒲也正是凭着这一点才这样悠然自在。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冠了云雀之姓,而是因为她根本不怕人类口中所谓的“嫌疑人”身份。为什么要慌张?凭什么?
  你会因为面对一盘香喷喷的肉而紧张吗?恐怕早已望之垂涎。如果不是为了云雀着想,她说不定早就大开杀戒一走了之。就算她失去了食人魔能力,对付云雀恭弥之外的人类也是绰绰有余。
  “抱歉,失态了。”四王天菖蒲低头勾了勾唇,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精明又柔媚。就算对松阪家进行取证,那个当家的女人碍着势力也一定会为她圆谎的,更不用说,她此刻说的都是实话。
  没有人可以质疑她与花音的感情。
  “话说回来,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前田警官。”她想了想。
  “请说。”
  “难道不能调取学校的监控录像吗?只要看了那个,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这个,很遗憾。”前田警官的神情沉着,“机器损坏。是前段时间一场小地震的缘故,连接线路发生了一些问题,至今还没有修理完毕。”
  “原来是这样……”四王天菖蒲也露出了貌似惋惜的神色,“那也确实是有理说不清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会知无不言。”
  前田一时抿不清这番话究竟是体己还是虚情假意了。但他知道,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必定是有底气的,也确实如她所说,不仅仅是因为财团的支撑。前田这个名字意味着,他不会放过任何有罪责的人,哪怕是位高权重。
  “前田警官。”
  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位小警员在门边悄悄作出了手势。
  前田皱了皱眉,对着四王天菖蒲说了句“稍等”便往门边走去。
  两人叽叽咕咕了好一会儿,前田似乎是愣住了,“云雀小姐,能请你再等一会儿吗?我有些要事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
  四王天菖蒲扬了扬下颚。
  门又关上了。
  这个密室再度安静了下来。
  四王天菖蒲叹了口气,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了沙发上。她这边已经对答妥善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不过既然是他,也不需要过多的担心。放下心来以后,她忽然有些累了。这几天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连轴转了许久,也是时候需要休息了。正好这个地方无门无窗,安静到似乎连树叶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
  纷杂喧嚷的人声涌入了四王天菖蒲的耳中。
  “嗯……”四王天菖蒲有气无力地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前田。
  眼前的人如水墨画一样淡雅疏离,而那双眼睛却有如无月无星之夜,深幽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怎么是你?”她坐了起来,又被安全带按了回去。
  “我不是在——是怎么回事?”四王天菖蒲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竟然没有发觉自己早已经被抱回了车内,而如今也已经连警视厅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前田那家伙呢?”
  “回去了。”云雀恭弥声音沉了一下。
  “不是还要继续审问吗?前田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深知这个人类脾性的四王天菖蒲顿时迷糊了。她又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懒洋洋的。
  “只要他看到录像,就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有罪的。更何况,从录像里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录像?据他所言应该已经坏了……”
  “那只是学校的录像坏了而已。”云雀恭弥嘴边的笑稍纵即逝,“可是我的没有。”
  四王天菖蒲眨了眨眼,看到久违的云豆从云雀恭弥胸前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啾啾地叫了两声“菖蒲~菖蒲~”以后又乖乖钻了回去。
  “……”
  “……哈?”                        
作者有话要说:  心虚的出现……
菖蒲迷之给自己敲章是云雀家的人了xd

  ☆、'104'夕颜

  尽管两人之前毫无阻碍的出了警视厅,但四王天菖蒲无意识的时候还是被取证了。为了保证案件的完整度,检验科取走了她的头发和血液。别的可以不管,只有这件事还是让她的处境很是尴尬。毕竟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对证,结果查出了别的不该有的成分就显得微妙了。
  这件事也正是云雀恭弥所顾忌的,别的都可以瞒天过海,只有检验不会欺骗人。无论如何,这道程度在程序上不可避免的。就算是被关进拘留所,体检也是避无可避。但还有余地,只要在这之前找到真正的凶手,他们自然不会多插手这奇特的检验结果。
  “你刚才指的不得了的东西,是什么?”四王天菖蒲想起了云雀恭弥刚才的话。
  “清水松子。”云雀恭弥的语气轻描淡写,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波澜,“她在那之后进入了校长室。”
  “……?!”四王天菖蒲在片刻的震惊后便眯起了眼睛,“她早就死了。但如果这是真的,江利一雄的失控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们前脚才询问过常光寺陆的事情,这个时候哪怕是假的清水松子出现,他也会草木皆兵。”
  “所以……我的直觉没错。”四王天菖蒲的笑容得意,“要么清水松子没死,要么……有两个清水松子。”
  也正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前田才推翻了之前的论证。四王天菖蒲已经不是最后见到江利一雄的人,而在死亡档案中蒙了灰的人突然诈尸,其中必有诡。所以他这才放了他们离去,与此同时也保留了继续调查的余地。
  “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找一趟常光寺陆了。”
  “哼,不必了。”云雀恭弥的眉头皱了皱,“清水松子算准了时间放出情报。那个人,怕是早就带着罪证逃之夭夭了。”
  这点,真是失算。
  “看来在盯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盯着我们。”四王天菖蒲莫下了摸下巴,“常光寺陆这个人类,虽然是以卵击石,不过还算勇气可嘉,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做假戏。到时候我会考虑让他死的爽快些。”
  “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寻找一个那个叫鹤子的人类?”她思索了一下,笑意很是恶劣,“我想那个人,大概就是清水松子吧……还是,她的名字其实是清水鹤子?”
  “我想,她应该很快会出现了。”云雀恭弥说道。
  四王天菖蒲看着车慢慢驶出了东京的城区,周围的人烟稀少了起来,暮色西沉。东京自驾回到幷盛需要一两个小时,但因为夜色将至,路面也通顺了不少,比起晨间要不了太久。毕竟是幷盛这种小城镇,一路上竟然也没见什么车并行。
  “要回幷盛了?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调查吗?”
  “不需要了。”
  “你说她很急,是什么意思。”四王天菖蒲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云雀恭弥并没有接话。
  清水松子的出现安实了为了清水制药复仇的罪证,这绝不是偶然。而她与常光寺陆的勾结也证明了他们确实有所纠缠,而迄今常光寺陆依然在无怨无悔地为她做事,这如果不是旧情未断,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那么清水松子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破了产的家族企业?还是为了给死去的家人正名?但现在做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四王天菖蒲的眼睛忽然笑得弯弯的,“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不告诉你。”她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神色/诱人又狡黠,“不过,等那个人出现,你就知道了。”
  嘀嘀。
  云雀恭弥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简讯。
  四王天菖蒲这次却是大大方方拿起了手机——毕竟在开车的人也不方便做这些。
  发件人是自新年前一直在外出任务的山本武。
  “……嗯?是山本武的简讯。他不是在慕尼黑吗,还有心思发这种跨国短信?”四王天菖蒲对这个人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脾气不错,非常好相处。表面大大咧咧的,内心却是一片清明,是个既有实力又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她饶有兴致的划开了简讯,上面只有两个字。
  ——小心。
  “什么?就这两个字?”这条短信太意识流了,就像是山本武从不过脑的话。
  谁小心,小心什么,怎么小心?
  四王天菖蒲的脑袋里飞出几个问号。
  ——什么意思?
  她顺手回了短信,想问个究竟。
  忽然间,四王天菖蒲的身体往前猛烈倾去,如果不是因为安全带的保护,此刻的她怕是早就撞破车窗翻滚了出去。紧急刹车让安全带紧紧勒着身体,一时痛苦地让四王天菖蒲发不出声音,如同窒息一般。突然的急刹车让她来不及去思考,手掌心传来了振动,她只感觉到似乎有简讯回传,但还没看手机便飞了出去。
  强行制动让轮胎彻底抱死,在路面上僵硬地拖行了数十米之后车便往侧面的森林撞去。
  “怎么回事!”四王天菖蒲下意识往驾驶位看去,只是车子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失去了平衡感。如果是平时,她恐怕早就已经甩出尾巴固定住自己然后安全撞破车门着陆。只是现在的她却是血肉之躯,失去了能力的她甚至比普通人类更加脆弱。
  轮胎刺耳的摩擦声让四王天菖蒲的耳朵如同被针扎一般,连带视觉也被蒙蔽。她下意识单手捂住了耳朵,另一只手想去解开安全带往外撞出去。
  这一秒四王天菖蒲望向身边的人,晃动使她看不清云雀恭弥此刻的神情,只是听到“咔哒”一声似乎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然后有人按住了她想要解开安全带的手,将自己紧紧地、紧紧地的护进了怀里,温暖而又宽厚。
  然后他在确认无误之后,解开了副座的安全带,带着怀里的人一起打开了车门跳了出去。
  砰——
  振聋发聩的碰撞声终止在森林入口数十米处。
  车擦碰了好几柱树木,最后狠狠撞在了一颗极其粗壮的古木上停了下来,已是一堆破铜烂铁。
  手机在水泥路面上翻滚了几下,也弯折了过来。几滴血液顺着屏幕裂痕一路蜿蜒往下,显示发信人的地方已经花屏,但能努力辨析出山本武三个字。
  ——试验品已被带走。
  可是没人看得到了。
  疼……
  四王天菖蒲睁开了眼,觉得自己浑身就如同散架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夜色早已笼罩整片森林,月色如纱。在片刻的麻木之后,她便感觉到了比以前感受过的更加剧烈的痛感——是属于人类才能感知的痛感。
  四王天菖蒲动了动,左手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应该是骨折了,而云雀恭弥压在她的身上,双手仍然紧紧抱着自己,“人类你给我起来……还要抱到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情况——”
  甜香的食物香气争先恐后钻入了她的鼻腔。
  ……血?
  四王天菖蒲的眼前一花,似乎要被这诱人的食物气息吸引了去。
  这不是她自己的血,是……
  “云雀?”
  “喂!”
  “云雀恭弥,给我起来,立刻!”
  四王天菖蒲从轻轻拍了拍后背到用力摇晃,一直没有人回答她。她能感觉到黏腻的液体慢慢渗透了自己的衣服,温热的血液慢慢滴到自己的脸颊……这股香气越来越浓烈,几乎快要淹没理智。
  森林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血腥味所吸引。
  “……”四王天菖蒲伸出右手摸了摸云雀恭弥的后脑勺,不出所料,是血。
  大片大片的,像是深入骨髓的印记。
  此刻的她食欲全无,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只是机械的、颤抖着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恭弥……?”
  无人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大纲的计划,很快要结局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到结局越摸鱼………………不要打我xdddd
(有关山本的出差我倒是之前有提过一句,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xd)

  ☆、'105'葶苈

  荒无人烟的森林。
  明明再往前行数十米就能重新到达公路边,但这距离却像海空相隔。原本就是寒冬,夜间的温度更比白天低上不少,更何况是在这种林木繁茂的潮湿地方。薄雾慢慢笼罩这片林海,就连月光都变得朦胧。
  四王天菖蒲将云雀恭弥轻轻放在地上,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将他的伤口简单包扎了起来。说是包扎,其实也就是胡乱围了几圈,毕竟她的左手臂已经断了,单靠一只手实在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借用牙齿的力量。而左手除了疼痛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痛得久了竟然也开始麻木起来。
  四王天菖蒲小心翼翼地擦掉了云雀恭弥脸上的血污,黏糊糊的触感非常糟糕。她低声喘息着,再度闻到血液的香气莫名觉得一阵反胃,转头“哇”地一声便吐了出来。可她到底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发苦的胆汁,被挤压的胸腔阵阵发痛。
  “该死……”她暗暗咒骂了一声。
  刚才已经探索过四周了,不知为何这条路上竟没有任何车辆经过。温度骤降,林中迷雾环绕,在回到云雀恭弥身边后,慢慢连森林的出口都不太分辨得清了。
  车报废了,通讯器也碎了,负责跟踪的基地人员会接到最后的报警,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救援的。可是还要等多久?云雀恭弥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四王天菖蒲清楚明白着一个道理——云雀恭弥再强大,也只是个人类,在任何天灾前面,都处于弱势。能够占据领地数十数万年的人类,仅仅是靠着他们的聪慧,并不是因为拥有刀枪不入的身躯。
  她打了寒颤,伸出右手搓了搓臂膀,“你倒是睡得挺香的。”
  无人回应。
  “我肚子有点饿了。”四王天菖蒲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丈夫,兀自低头说道,“把你吃了然后我一个人走出这片森林怎么样?你肯定不会怪我的,因为你最信奉弱肉强食嘛。”
  四王天菖蒲也想过把云雀恭弥带出森林,只是这么做的话会让他的身体经受二次伤害。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不谨遵医嘱妄动的话,就算之前没有性命之危这之后也说不定了。
  “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不出声的话我就当作你同意了。”四王天菖蒲的笑容有点僵硬。
  “……”
  “真的同意了?”她伸手拨了一下云雀恭弥额头被血黏住的发丝,垂下眼。
  “……”
  “刚才我去找过了,这附近没有人。如果不是因为道路临时修整,那么就是有人将这里当成了围场……对了,你冷不冷?”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自言自语似乎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四王天菖蒲并没有那么觉得,她又解开了内里的毛衣盖在云雀恭弥身上,“哼。算我施舍你的,就等着百倍偿还吧。”
  这一次,四王天菖蒲也只剩下贴身的裙子了。单薄的衣物与这季节格格不入,而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伤势——大多都是外伤,密密麻麻的擦伤遍布全身,渗着血珠。相比之下,仍是左手的骨折与脚上的扭伤较为严重。
  她紧紧依偎着云雀恭弥,想把温度借给他。
  唰——
  树丛忽然发出了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四王天菖蒲皱起眉头,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市郊的森林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大型野兽的,这种地方在开垦之初就被重重排查过了。
  “喵嗷——”
  果不其然,树丛里只是跳出了一只野猫。
  四王天菖蒲刚松了口气,又立刻警觉起来。
  这只猫全身的毛都炸了开来,它弓起背,尾巴蓬得像是松鼠。它正对着树丛露出獠牙,发出威胁的低吼。而这种状态没持续几秒,它便惨叫了一声,夹着尾巴消失在视野中。
  有东西!
  四王天菖蒲下意识将云雀恭弥护在怀里,弓起身子戒备着四周。
  “嘶……”
  忽然间从四王天菖蒲背后的树丛中窜出了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不受保护的背脊扑去。她连忙抓起身边的树枝转过身防御。
  树枝“咔嚓”一声发出脆响,断裂开去。她只觉得手臂一痛,低头一看右手臂竟然被硬生生撕去了一块肉!
  好尖利的牙齿!
  四王天菖蒲迅速扔掉了手里的残木,往四处张望。
  消失了……?
  “不对。”此刻四王天菖蒲的紧张感已经到达了顶点,全身的毛孔都不受控制的舒张开去,甚至连刺骨寒意都被背后渗出的冷汗驱逐。
  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抵御敌人的武器,更何况,老练的战斗经验告诉她,这东西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武器可以对付的。
  ——不止一个。
  周围阴暗的树丛里都开始传出了不寻常的嘶吼声。
  “没什么好藏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团队行动,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吧!”四王天菖蒲轻笑了一声,将云雀恭弥搂得更紧,“还是说即使这样,你们还是害怕?”
  树丛中的声响在停顿了几秒后,又响了起来。很快,四王天菖蒲便看到十几道黑影慢慢从远至近,在月光倾洒下露出原形。
  它们的姿态有些怪异,明明是人类的样子,但行走时弓着背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比四肢贴地的兽类更自由,却又比用双脚行走的人类颠簸——最重要的是,它们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你们……”四王天菖蒲的脸阴沉下来,“这些妄图伪造成食人魔的半成品早就应该赶尽杀绝了才对。”
  它们不会说话,不会思考,没有具备人类该有的思维与情感,只会机械地感知周围的生命体并将其抹杀吞噬——这是是纯粹的杀人机器而已。
  四王天菖蒲一向瞧不起这种笨蛋,没有脑子的怪物是最弱的,因为它们不会思考,更不懂得在战斗中变通。但眼下,即使是这种最劣等的战斗物种,也成为了她最大的威胁!更别说在这里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只手能掰过来的程度。
  她迟疑了一下,望向怀里的云雀恭弥。
  他无疑是最危险的,因为没有谁能抵挡这种引人发狂的香甜气息。
  四王天菖蒲抬起头,妩丽的眼睛布满血丝,凌厉得可怕。她扫了这些疯兽一眼,慢条斯理地讥讽道,“像你们这些废品……就不应该存在在世界上。毕竟卑微的鸭子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成天鹅。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你们与我是天壤之别……你说,是也不是?”
  尽管这些半成品并不能听懂人言,但它们似乎怪异地颤抖了一下,尚为人形的脸上呈现出了某种恼羞成怒的情绪。
  其中一只低吼了一声,便往四王天菖蒲的方向冲了过来,抬起尾巴向她的胸口刺去。
  四王天菖蒲立刻放开云雀恭弥往侧边翻滚了一圈,她连忙腾出右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鲜血淋漓的右手上已经缺了半块肉,隐隐能见白骨。她晃了晃手臂,连眉头没皱一下。
  还没等爬起来,四王天菖蒲又觉得腰部一紧,低头一看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另一只实验品的尾巴缠住了身体。
  于是她又抓起地面的泥石往对方的眼睛里抛去,它痛苦地吼叫了一声,尾部的力气稍稍松开了几分。四王天菖蒲趁此从束缚中溜了出去,身形狼狈。她看了一眼云雀恭弥,立刻往反方向跑去。果然,那些没有大脑的怪物也跟着她追了过来。
  熟练的战斗者最需要拥有自知之明,而四王天菖蒲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努力让这些东西远离云雀恭弥,拖延到救援到来的那一刻。
  赤/裸的双脚踏在土地上被碎石割伤而不自知,脚踝因为扭伤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且因为大幅度的活动伤势正在逐渐加重。她还没能拉开合适的戒备距离便觉得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失去理智的怪物并没有放过这一时机,它立刻扑了过来攥住了四王天菖蒲的脖子,利爪刺入皮肤流下了大片深红。
  还没反应过来,它又像戏弄猎物般把她狠狠丢了出去——
  失去了重心的女人如同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叶,一时找不到落地的方向。
  四王天菖蒲只听见了“噗嗤”一声,锐利的疼痛有如触电蹿向四肢百骸,她终于忍不住痛哼了一声。喉口刚打开,腥甜的血就顺着咽喉回流喷涌而出,如同血雾。
  借着月色,她看到了自己被贯穿的左肩。
  此刻的自己正如一块破布挂在另一只实验体的尾巴上,它得意的晃动着尾巴,像是在对“抛球”的队友邀功。每动一分,肩部被贯穿黏连的血肉就会被拧动一分,这种痛苦是四王天菖蒲从未感受过的地狱。如今的痛觉比以前敏感千万倍,她下意识惨叫出声,又即刻噤了声。
  毕竟这对她来说是屈服,是耻辱。
  如不出她所料,这些家伙会把她当作玩具折磨致死。对它们来说,一击毙命似乎无聊了些——或者,对它们背后的那个人来说。
  “真是低等。”四王天菖蒲低头笑了起来,肩部的发丝被血红浸染凝结成块,“也对,毕竟是下等人创造出来的劣质作品,对品味的要求不能太高。”
  话音刚落,她又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右胸口便传来了令人窒息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是利刃在皮肤上划开一道小口子,然后徒手撕开血肉,慢慢的、一缕一缕的,粗暴残忍。
  她明白自己又被“接球”了。
  四王天菖蒲感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冷意渐渐浮上心头,唯一的欣慰的便是她身上伤势的严重程度已经比云雀恭弥重上了几倍。这种侥幸虽奇怪,但对她来说无疑是种赎罪。
  “咳咳——”
  贯穿右胸的尾巴动了动,又将四王天菖蒲甩了出去。耳边只有冷冽的风呼啸,没过多久,她就重重摔在了粗壮的树干上,顺着粗糙的表皮咕噜咕噜滚到了地面。周围的实验体发出了嘘声,大概是这一球没有被接稳的缘故。
  背后火辣辣的,像是火烧。
  “呜哇——”四王天菖蒲来不及用手捂嘴,浓稠的血液便从嘴里喷了出来。她微微抬起眼,红色已经淹没了视野,一片模糊。
  而在这片模糊中,她隐约看见几只实验品似乎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正往云雀恭弥的方向走回去。躺在地上的青年神色安宁,仿佛坠入了松竹梦境。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被知道。苍白的脸几近透明,月色柔和勾勒出了清冷的眉眼,如同易碎的琉璃盏。
  “……”
  四王天菖蒲的瞳孔顷刻紧缩,倒影中这些被鲜血吸引的怪物们离云雀恭弥越来越近,似乎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吃人的欲望了。
  她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左摇右晃就像是被扯去了手脚的布娃娃。只是那向来慵懒的脸上流露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意,如同神鬼临世。
  那些失败的半成品愣住了,即使是没有思考能力,它们也能准确的感知到危险。此时伫立在它们身后的女人,正散发出这样一种鸷狠狼戾的可怕气息。
  “你们想去做什么呢?”
  四王天菖蒲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异常平静的笑意。
  这笑容中夹杂着狂风骤然般的暴戾,凛冽的气场似乎能把雾气凝结成冰陡然震碎。如果不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收手甚久,似乎有些人都已经忘记了她霸凌万物的过去。
  而这,已经是最后的警告了。
  如果再踏近一步的话,即使是无间地狱,她也会无惧赴约。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心疼女儿了。。

  ☆、'106'大毛蕊

  四王天菖蒲静静望着前方,往前走了几步,身体却好像已经不予许她作出这样的动作。于是她脚下一软,狠狠跌倒在了地上。停顿了一会儿,她又站起来,一瘸一拐往云雀恭弥的方向慢慢挪去。
  被那些疯子围在中间的人类,是她的丈夫。所以她必须去到他身边。
  一刻都不能停留。
  四王天菖蒲又摔倒在地上,重重地咳了几声,血从嘴边涌出。她只觉得两眼冒金星,所见之处一片花白。明明脚踝已经使了力,可身体却没有半点反应。
  于是她咬了咬嘴唇,用右手支撑着身体一点点爬了过去。
  这是四王天菖蒲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刻。比没能保护人类朋友还要狼狈,比被区区人类打败还要狼狈,比爱上人类……狼狈一万倍。但如果云雀恭弥死了,那么这将是她过去现在未来的岁月中,再也无法跨过的深渊。
  也许是这种缓慢爬行的样子看起来异常可笑,在打量了一会儿后,实验品好奇地抬起脚踩了下去——就像是踩死一只瘸了腿的猫。
  四王天菖蒲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背脊已经断裂。
  听到猎物喊叫出声,另一只实验品也抬起了脚狠狠地踩了下去——谁不喜欢会叫的玩具呢?
  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云雀恭弥的脸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四王天菖蒲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血肉模糊的下唇看起来十分狰狞,但已别无他法。捧在手心的清水,不论如何挽留都会慢慢顺着缝隙流落,这是本就注定的无能为力。
  她闭上眼睛,感觉世界开始慢慢崩塌,就像是孑孓在枝头的最后一片树叶。
  四王天菖蒲以前好像体会过这种感觉。
  那是……死。
  「你只有两个选择。跟我回去,或者被我咬杀。」
  「结婚吧。」
  「现在的我,早已对死亡无所畏惧。」
  「菖蒲,你为了那个人类……」
  ……塞西尔?
  「不是’那个人类’。是云雀恭弥,只是云雀恭弥。」
  死?
  她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四王天菖蒲闭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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