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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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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石头瞬间做出决定:剽窃的文不能拿出来,不然贾政筒子一个开心,见天玩公开考试,神瑛侍者泣血而成的那点存货很快就空了!必须等自己能破题作文了才能剽他的。
但见众清客相公们纷纷起身,交口夸赞宝二爷天资聪慧、头角峥嵘,定能顶冠索带、光宗耀祖。又有两个白胡子趋前,试图趁乱将凤凰蛋弄出房,以免发生家暴惨案。
这都是政公太端方,从不自吹自擂,大家不知道宝小儿变了,根据以往经验,政公一考宝小儿,必无好事,大家还想在荣府混顿吃喝呢。
却见一人仗着年轻体壮,抢先一步将宝玉搀起,含笑道:“久闻世兄腹藏珠玑,弟雨村素慕世兄。世兄这一赴学,三二年必能显身成名,他日蟾宫折桂可期。”
哎哟,大名人!宝玉定睛一瞧,该“弟”年近三旬,国字脸粗眉厚唇,虎背熊腰,不似文人倒似武将。心的话贾雨村了不起,就这皮相也敢信誓旦旦说和老贾家同一祖先。老贾家是江南种,别看武勋出身,从祖到孙个个长身玉立面目清秀。
比说瞎话销售经理不输于人,满目惊慕之色,款款一揖:“原来是林姑父家的西宾!先生两榜进士,学生素仰先生高才!学生一介黄口小儿,只粗粗背熟四书五经,圣人之言学生连浅表都未能领悟,若能得先生指教一二,学生何其幸耳!”
贾雨村心生诧异。他老兄中进士前穷困潦倒,得功名后没当几天官便被罢免,继续钱短手紧。好在有了进士名头,可以到处骗吃骗喝,所交之辈三教九流皆有。其中一“兄”是做古董生意的商人、周瑞的女婿冷子兴。周瑞媳妇是王夫人的陪房,即红楼中著名的“周瑞家的”,成天跟在王夫人身边。从冷子兴口中,他得悉宁荣二府许多衰事,宝二爷的奇人异事更是令人耳目生辉,今天见了真人,依稀专言有误嘛。
宝玉开始滔滔求教,贾雨村越发认为传言有误。教黛玉前,他在金陵甄家坐过馆,那蒙童甄宝玉天下一绝,逼得他灰溜溜辞馆。甄家是贾家老亲,他以为两个宝玉一路货,贾政拜请他指点自家小儿一二时,他大为头痛,但复官得求着贾政周旋,不敢明拒,便伺机来了那么两句腐调,心的话此等乖僻子最烦“国贼禄鬼”,宝小儿自己不受教,怪不得我。未料这位竟中规中矩、言词谦谨。他想或许此子只是与美貌丫头子在一块时狂浪些,这却算不得什么,是真英雄自风流!
雨村筒子这么看,乃他自己也“是真英雄自风流”,昔日他破衣烂衫饭都吃不饱,还有心思贼眼骨碌盯上甄士隐家的丫环娇杏,刚当官便纳回家做妾。
他看宝玉顺眼,宝玉亦觉得此人不妨一交。贾雨村是红楼中著名的忘恩负义之辈,他觉得若换个角度,此人入小言文,那就是当仁不让的男主:外负恩人内负亲,绝不负红颜知已,纳了丫环倍加宠爱,妻亡后,无视身份差距扶妾为妻,何等情深似海。
你说小心别被贾雨村卖了?没事!呆霸王才危险,不按常理出牌,分分钟招灾惹祸。贾雨村只玩阴谋诡计,喜摆端方嘴脸,大把利用空间。况且雨村筒子是正经两榜进士,自己要考功名,有进士指点何乐而不为?
说到贾雨村的忘恩负义,假石头觉得是“人之常情”。甄士隐当年接济贾雨村,是家有恒财,顺手赏了他五十俩银子。后来贾雨村当了官,遇上穷困的甄娘子,马上送了两封银、四匹锦缎给她。随后纳娇杏,丫环是什么价?又不是扬州瘦马,几俩银子足矣,咱们的贾大人“封百金赠封肃(封氏之父),外谢甄家娘子许多物事,令其好生养赡,以待寻访女儿下落”,可以说五十俩银的恩情已算还了。
至于说贾雨村明知英莲是恩人之女也不救,怎么救?薛蟠已携英莲上京,他跑贾家救还是窜王家救?某门子说的实在:“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
“依老爷这一说”便是贾雨村犹豫不决,他还犹豫了呢,换咱们的销售经理连犹豫都不会。在他看来,人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帮别人一把还差不离,就这样都被众多网文指为滥好人呢。他自己只会在有利可图、或不帮会危及自身时帮一把,余皆为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千万别说为官者粉身碎骨也应为民做主,那叫圣父。
至于说贾雨村过河拆桥、事儿一过便将点醒他的门丁寻个错处流放了。他认为贾知府大有妇人之仁,一般来说这种事杀人灭口才保险。
《红楼梦》中“贾雨村”代表“假语村言”,也就是说这个人代表了普罗大众,大多数人都会像他这样做,此君没坏到极点,也没有做圣父的觉悟。假石头认为不能对当官的要求太高,小百姓自己达不到的高度万不能指望当官的,古往今来无数史实告诉我们,官们的道德底线往往比小百姓更低。
假石头与假语村言相谈甚欢,政老爷老怀大慰,传人治酒。席间吟诗作对,还醉醺醺当席挥毫,大书“学无止境”赏给小儿。
话说他摆这么大阵仗,无非希望别人知道自家儿开了窍,能再请到饱学之士教小儿。奈何众清客相公没一只接腔,政老爷也是傲骄的,恨恨想:爷自己就能教出来!
却说宝玉恭敬接过贾政赠言,誓言不负父望,暗叹今天是没法说薛蟠的事了,反正路远遥遥,那小子没这么快京城,不着急。
对贾雨村当金陵市长,他不打算插手,明摆着没这能耐,贾政都没能耐打绊:是王子腾王大人丢这家伙去解决薛大呆的人命案。
但有一件事可以做——揪贾雨村的小辫子、薛家的小辫子,以便不时之需,具体落在甄士隐一家身上。
于是他开始借题发挥,从勤学讲到知恩图报,讴歌饮水思源的贤臣良将。
贾雨村以为是政公借小儿之口点他,滔滔知恩必报,又言“举世尽嫌良马瘦,唯君不弃卧龙贫”。宝玉回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吹捧贾雨村必将鹏程大展。
两人越说越拢,一举达到“人生交契无老少,论心何必先同调”的境界。尔后贾雨村不小心喝多了,贾政喜留“卧龙”夜宿荣府,假石头热情掺和安排住宿……
足够了!不管有没有私谈机会,凭此便可说贾雨村自己坦白交代过甄家之恩。
嗯,还有一事!能今天办好不明天办。当晚假石头便用炭绘英莲玉容,头回穿时他见过此女,那会已改名“香菱”,跟在薛宝钗身边服侍。
你问假石头怎么会绘画?唉,现代街头兴趣班太多啊。遥想少时,他可敬的真妈怕他猫网吧变成网络成瘾综合症患者,亲送亲接押他上绘画班修身养性。虽未晋级成画工,但因地制宜用手炉中的炭代炭笔、画画素描还是能办到的。
不过十来分钟便画成了一张,想想炭画易变模糊,又用墨加工。尔后诌出歪诗一首,前后耗时不足一小时。
次日大早,假石头梳妆打扮上学堂,先给贾母请安、再给王夫人请安。
出的门来,看到贾政正站马车边训长随小厮。他今天休沐,本想送子上学,宝玉提醒他去年上家塾时已经送过。贾政一想是不妥,这不是提醒别人宝玉没正经读书?于是退而求其次,滔滔威胁长随小厮不得与宝玉胡闹玩耍、弄些“精致的淘气”,否则“先揭了你们的皮,再与不长进的东西算账”……
宝玉好气又好笑,两度入红楼,对贾政他倒是有些好感,不然不会遇难就想到假爸爸。他在21世纪的父亲是砖厂技术员,平日太忙没空管他,男孩顽皮免不了有成绩下降时,老妈发威,骂他不配当爹要跟他离婚。他为了不下岗拎儿去砖厂劳动改造,以示自己无比负责任。但这负责也就一个暑假,每天将儿带到地头,随手一扔放羊!再看贾政,顶着贾母的巨大压力,一次次试图将小儿拧过来,这才是尽责尽心的人父啊!
作者有话要说: 贾雨村,当然不让的男猪!
☆、第13章、出损招:民谣现家塾
宝玉上学堂阵仗不小,跟班计有以李贵为首的五个长随(成年男仆)、以茗烟为首的四只小厮(男孩),捧书捧砚的、拎炉提炭的、携衣带茶的等等,人人手上不空,个个一身新衣,还安排了一乘马车。
如此阵仗,家塾在哪块呢?距荣府西角门一里余,即六七百米!
贾家私塾是两位老国公时代立的族中义学。“义学”嘛,不用花钱,凡族中请不起私家业师的子弟都可来此读书,免费提供书本纸墨茶及一餐饭。办学资金来源于“族中有官爵之人”,换句话即宁荣二府给钱。学生除贾家子弟,还有附学的亲戚子弟。演变到今天,已成为一个龙蛇混杂、龙屈蛇伸,龙~阳兴盛的奇妙场所。
政老爷对此半点不知情,他自己当年请的是专教他的业师,让宝贝儿读义学是神瑛牌宝玉不受业师所教,孙子贾兰则是因年纪太小还没请业师,搁义学开蒙。六岁的庶子贾环暂未混学堂,因为庶不压嫡,他至少要到明年(即宝玉的上学年龄)才能背书包。
马车之颠不下于轿子,宝玉磨牙霍霍,暗打主意一有办法就灭了马车,被现代交通工具养娇的穿越人士伤不起啊!
到了地头,他迫不及待窜出马车,展眼一望老相识入目:香怜、玉爱正在廊下四目勾连绻缱。这两位年约十一二,不知是哪房的亲戚,生得面目娇好,乃学堂风流小受,被同窗们恭送了粉脂味十足的绰号,大概没几个还记得他们的真名实姓。如果沿原著发展,薛蟠来混贾家私塾,他们将成为呆霸王的后宫,再被呆霸王喜新厌旧地扔了。
那边一付大爷派头、对同窗们吆三喝四的主儿叫金荣,他姑妈嫁给了宁府玉字辈的嫡派贾璜,贾璜夫妻家无恒产(败光了),时常往宁荣二府请安,奉承尤氏和凤姐,即打打秋风,如此方能勉强度日。金荣之父已亡,家境贫寒,其寡母就他这一枚孤子,金荣被宠成了另类二世祖,好吃懒做,为图吃穿他也跟薛蟠有过首尾。原著中香怜与秦可卿之弟秦钟勾~搭,被金荣捉住呱呱说嘴,爱煞秦钟的神瑛牌宝玉冲冠一怒为蓝颜,茗烟等小厮奋起,与金荣一伙大打出手……
假石头觉得金荣童鞋颇有勇气,敢想敢干,头回穿时巧解神瑛侍者留下的旧怨,与他套上点小交情,这次打算继续利用。不料一看之下金荣童鞋仅比香怜、玉爱高那么小半头。这会正是恰同学少年,一只都没长成,真叫人失落到哭鼻子!
这时宁府玄孙贾蔷迎上前给宝叔请安,假石头继续失望:才十三四岁,搁古代也是未成人一枚,能派什么用场?
当然啦,十三四放红楼世界,是正当谈爱爱的妙龄。贾蔷是宁国公之嫡长孙贾敷的嫡长孤孙,人称“正派玄孙”,和宁府承嗣丁贾蓉蜜里调油。贾蔷的父母早亡,承爵的贾珍将他养在膝下。若论风流俊俏,贾蔷远超香怜、玉爱,贾珍色中魔,与侄儿也有一腿,外间风言风语不少,总之蔷童鞋和贾珍父子都不大清白。后贾珍为早就没了的名声让贾蔷搬出去自立门户,但现在他应该还住在宁府。
贾蔷童鞋上承贾珍溺爱、下有贾蓉爱溺,小小年纪已成斗鸡走狗赏花玩柳之徒,上学不过是应个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会来,是凤姐差下仆传话,说王夫人请他关照宝玉,免令凤凰蛋在家塾受委屈。
十三四的少年谁耐烦围着七八岁的毛头转,贾蔷觉得他这堂堂嫡派玄孙才受了委屈,必得找补一二。故此半开玩笑道:“今儿个我天没光就起身,惟恐不及迎候宝叔。可怜我早饭都没吃,宝叔赏两个铜板?”
宝玉震惊,踮起脚拍他的肩:“好侄儿!孟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据说饿着肚子读书脑子特别清醒!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之言,言之有理啊!从明儿起向你学习,我再也不吃早餐啦!《左传》士季言‘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一通之乎者也,令蔷侄儿嘴角直抽。小宝叔视而不见,手背手后摇头晃脑前行,心的话老子可不是神瑛牌宝玉那种猪脑子,能骗走老子钱的人还没生出来!
“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贾家子孙并非全都不用心读书,这会一些早来的学子正在课堂早读,朗朗书声传出。
带读的贾瑞心不在焉,不时朝外望,终于看到宝兄弟,忙不迭迎过来。
贾瑞是贾家义学司塾(即校长)贾代儒的孙子。贾代儒乃荣国公庶子,比贾代善小许多,出生时天下初定,他得以正经读书、科考。奋斗到年近不惑,终于吭哧吭哧考下秀才。这时两位国公爷早闭眼了,他再考无望,代化、代善对这位庶弟还不错,怜其除读了点书没别的能耐,让他执掌家塾。奈何他命不好,儿子儿媳相继过世,老夫妻守着孤孙一枚。他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指着贾瑞实现自己的梦想。
贾瑞从十六岁踩上考秀才的征程,考秀才分县试、府试、院试三场,年复一年他连县试都不曾考过。贾代儒自己也考了许久,并未失望,相反将学里一些事交孙子帮办,指望孙子将来能接自己的衣钵。谁知贾瑞得了便宜,“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手头散漫的宝兄弟驾到,最高兴的就是他了。
宝兄弟一瞅,嗯,瑞大爷已十八~九,可以办点事。你小子无耻瞅上凤姐,被凤姐毒设相思局,莫怪人家毒,是人家将你骗去冻一夜,指望你改过,奈何给你机会你不改,终于二十出头就死翘翘,那还不如替老子办点事实现人生价值。于是笑吟吟问安,顺问他吃过早饭没有,招呼小厮将带着垫肚甜嘴的点心拿一盒过来,且亲手打开。
贾瑞虽说衣食不愁,荣府精致点心却不易吃到,一张脸阳光灿烂。
宝玉眼角一瞄,见贾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立即慈爱地招手:“乖侄儿,饿肚虽有利读书,饿坏身却是对祖宗不孝,拿块垫饥?”
贾蔷快气傻,当他是叫化子啊?!奈何P大的长辈也是长辈,不好翻脸叫骂,当下挤出一抹笑容:“谢了,我要去出恭!”
贾瑞筒子才不会被他这句话恶心到,人家还怕他来分赃呢,迅速把盒中糕点全吃完,又接了茗烟递上的香茶,这方一摇三摆领着宝玉往课室走。
宝玉的座位安排在正中心,话说他只不过是荣府二房嫡次子,虽说这会没有两府承嗣子孙在家塾,这种安排也不妥。荣府二房的承嗣孙贾兰童鞋在呢!虽说贾兰比他晚一辈,论身份却比他高。
特么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如此蠢事必是贾瑞干的。宝二爷坚辞不受,兜兜转转找合自己身份的位置,末了坐到贾兰的左侧空桌。贾兰包子脸上一对大眼滴溜转,颇有那么点诚惶诚恐,冒出句:“哥哥,你哪位?我家二叔呢?”
宝玉摸了一把亲亲侄儿的圆脑袋,暗叹手感不错,尔后无语入座。
他真有点搞不懂王夫人,老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尖子”,这么可爱的长孙,她竟不闻不问!小儿子上学,她安排五个长随四个小厮跟着,丁点路派辆马车;更小的年仅五岁的承嗣孙上学,仅两个长随,无小厮,当然更不可能有车轿,步行。
这时贾菌来了,贾菌是荣府近派玄孙,即荣国公他老人家的嫡次子的嫡长孙,比贾兰大两岁,两人因都失父且无兄弟姐妹,与寡母相依为命,日常玩在一块。你说贾家私塾怎么这许多孤子?喳,不孤不穷能来家塾?当然,贾蔷不穷,人家上家塾是玩儿。贾菌也不穷,其母娄氏颇能持家,怜子孤单,加上年小,且容子在家塾玩玩。
贾菌不像贾兰连自家人都不认,麻溜向宝二叔行了一个礼,尔后依着贾兰坐下,悄咬耳朵说闲话。宝玉看看共一桌的两只小不点,瞧瞧只有自己一人坐的课桌,忽生悲伤:老子是孤家寡人啊!
话长时短,眼见快到开课时辰,贾瑞回了自己的位子。拉开抽屉,不期看到一封没粘上口的信,以为是学中龙~阳分子给他写的情书。
虽说他不好这一口,心中仍有点窃喜。望望外面,爷爷的身影尚不见,于是悄然打开信。
哇!好一个俏佳人,且附民谣一首——
根并莲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本是姑苏良家女,夫郎冯渊亦善良。
金陵一霸名薛蟠,见色起意逞凶狂。使奴强抢待嫁女,当街打杀冯家郎。
一纸身契强按下,英莲成婢离故乡。奸商薛家上京都,天子脚下再逞狂。
薛家有女谋入宫,祸乱宫纬坏朝纲。无耻凶犯如得逞,天道人心在何方?
这东东是假石头趁着逛课室时塞他抽屉的,他不认为自己歪曲了事实,差不离嘛。牵连到宝钗的并不是他,分明是她哥呆霸王!
按原著,宝钗确实是想入京待选,做公主郡主的入学陪侍。从常理分析,一旦当上公主或郡主的陪侍,熬上几年便能谋个好亲事,对商人之女来说此乃最佳镀金方法。谁让薛蟠临行前打死人?争陪侍之位的小姑娘太多,家家有背景,为免对手拿此做文章,宝钗争都不敢去争了。这应该是红楼中对此事做了烂尾处理、提都没再提的原因。
假石头认为自己善良极了,所谋也就是把水搅浑,令贾家不将薛家接到荣府住。否则不是在自家私塾搁封信,直接撒大街上,自有人做免费宣传员,古代娱乐生活少,这是多好的八卦话题,主犯又只是商人,谁在乎,没准满京城传唱民谣。
却说贾瑞读罢,一颗心怦怦乱跳。贾代儒对孤孙管得严,心知贾家满是纨绔,除在家塾不许他与族中子弟交往,从不许他随意出外,但凡晚归家必暴打。贾瑞也就对贾家的事所知不多,只隐隐觉得“薛”这个姓有些熟,大概是哪门亲戚。
正琢磨,忽听宝玉说:“兰儿,菌儿,别说闲话了,司塾来了。”他不由一个激灵,呼噜将抽屉关上,哇啦啦装成在早读。
学堂里满是没事还要找事的小子们,早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也当他是收到情书,相互挤眉弄眼。
贾代儒六十多岁,拄着根拐仗,讲课精神头不足。再则一屋学生从五六岁到十八~九,程度不同,课不好讲,无非点几个学生背背书,抽查一下大字、所作之文。
如此略一磨蹭,竟是已过午时。儒司塾饮口茶,给小的学生留一句七言对联,由他们抓破脑袋去对。然后强调一番八股文的做法,从四书中抽出一句话当题目,命大些的学生破题作文,说明天要查,复命贾瑞暂且打理学中之事。
儒太爷一走,课堂顿成菜市场,闹闹嚷嚷吵着要这个请吃那个请喝——学里虽免费提供一餐饭,总不可能是大鱼大肉,手里有钱的便去外间吃喝。
正吵嚷,后院有小学生打闹起来,香怜急请瑞大爷去管。
瑞大爷满心不想睬,人家等着宝二爷请吃。却见宝玉起身拍桌,义正词严道:“枉读圣贤书!岂不闻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贾瑞不敢不在乎了,巴巴跟他后头跑,心的话宝玉不是最烦圣贤之言吗?
这头金荣勇士第一时间扑向瑞大爷的书桌,以其敏捷的身手排除众小抢到信。
众小哄闹不依,金荣顺从民意蹦上桌子,展信披读。个中有几个字不识,又有比他强些的学生接过来念。民谣浅显易懂,大家面面相觑。
贾蔷因受宝玉侮辱,气不过走人了。家塾里大多是旁系的、亲戚家的,贾兰贾菌年纪又太小,不大清楚金陵那边的亲戚。
金荣做出大胆推测:“英莲姑娘是瑞大爷的外家亲戚吧?”
众小认为言之有理,若非与贾瑞相关,这信怎么会在他的抽屉里?儒太爷虽说是国公爷之子,不过一庶子,他那儿媳的娘家应该身份不高,故被金陵商家子欺负。
可恼,这依稀恍惚是欺到贾家头上啊!贾家还有族人在原籍呢,这就有不长眼的欺到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小吵吵嚷嚷跑去找瑞大爷。
贾瑞不在后院,人家正在家塾门口送别宝玉——宝二爷才不是跑去后院解决小毛头的争端,他嫌学堂太吵了,要找一个清静地方用功去,为此送了三四盘糕点给“瑞大哥哥”,请他帮遮掩一二。
眼见一帮小家伙喊着“瑞大爷”往这边跑,宝二爷不等马车了,麻溜奔出家塾……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了吧?“出损招”的目标对象是薛蟠薛大呆!奈何假石头的人脉太有限,得顺路收一些人手,故有旁枝末节。
☆、第14章、出损招:诈钱收小弟
宝玉奔出家塾,跑了两百多米、拐了弯才停下。
李贵松口气,好歹小祖宗没摔跤。先时他没拦着宝玉,是怕小爷们打起来波及宝玉。阿弥陀佛,老太太派他这差事,以为多好呢,竟是比后街还乱!
其他跟班见惯不惊,茗烟还欢欣蹦跶,说去后街逛逛买果子吃。
李贵吓一跳,喝道:“作死!仔细回去我好不好先捶了你,再回老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就说学里的事全是你调~唆的!”
茗烟扮个鬼脸缩宝二爷后面求庇护,假石头摆手道:“莫吓他了。学里的事不好从咱们口中说出,族长是珍大哥哥,他自家侄儿在学里,倒没回去说,咱们多嘴岂不显得多事?儒司塾年高有德,最是端方,他今儿讲的课我受益良多,岂有承师恩说师不是,那我还读什么圣贤书?他老人家也就是年纪大了,有些事顾不到。”
众皆点头——说主子的不是可落不到好,又不是多大个事不报不行,无非一帮小爷下学后略为闹腾了些。
宝玉又道:“这么早回府不好,第一天就这么早回府,老爷那里不好交待。你们可知道有没有安静的地方,像小茶楼包间,好歹将司塾布置的题做了。”
李贵犹豫,老太太给了他二俩银,以备宝玉不时之需,他还想贪下些呢。宝玉早早回府老太太不会怪罪,只是二老爷那儿有点麻烦,再则今天二老爷休沐,不一定出去了。
这时张若锦开腔:“过去小半里有个僻静茶馆,这时辰应没客。”——贾代儒拖堂,早过了用午饭茶点的时间。
假石头点点头,一行人往茶馆去。
某人一点不担心自己干的勾~当会穿梆:神瑛牌宝玉的专业技能是淘制胭脂、吟些风花雪月歪诗,不是绘画,其擅长的字体是女儿家的簪花小楷,是为其“爱红毛病”之一。贾政一看就来火,逼他练科举字体馆阁体,神瑛侍者痛苦不堪,后挨不过手心板才练。假石头拣了个现成,那首民谣用的便是正宗馆阁体,笔迹非八龄童所能为。
即干下此事,他决定再藏一阵拙,先将簪花小楷带上点男子气概,改变总要有一个过程嘛。至于泡制民谣所用的信纸信封,不好意思,信封是他自己用纸折叠的,纸是用家塾提供的大路货,神瑛牌宝玉嫌粗燥不爱用,丫环又不敢扔纸,一大堆放那儿。
快走到茶馆时,替宝玉收捡书砚笔墨的小厮墨雨、锄药、扫红追上来,隔着段路都能看到三只小厮脸上满是兴奋。
假石头眉头一皱,似自言自语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张若锦乃贾政专门拨给宝玉的仆人,立即转身拦住那三只,沉脸喝斥:“放庄重些!甭管学里闹出何事,不得嚼舌根,二爷不要听那些事!”
三只小厮顿时歇了劲,垮下张脸。李贵十九岁,正是好强年纪,自认是老太太赏下的,不能让二老爷的人夺了威风,却也不好太压着张若锦,便带笑加码:“正是这话,老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向不许宝二爷听那些聒噪事,一个二个放醒目些,休自寻不是。”
说话间到了地头,头回穿时假石头常来这儿。贵人地盘,收费自然贵,却也有几样便宜的茶和点心,因为清贵文人手头往往不大方便,茶馆要撑门面,便弄几样便宜货引他们来。假石头皮厚,向来只点一两样便宜的,一坐老半天。
重穿一回,跑堂们不认识某位皮厚客了,只见到小公子穿的光鲜闪亮,以为肥羊到,忙不迭上前献殷勤。
宝玉抢在众仆前开腔,要了最小的包间。
跑堂纳闷,那小包间容不了几个客,向来点那间的客人都不是来吃喝的,随便糊弄一下便有重赏,只是眼前的公子哥太小了吧?
茗烟童鞋恼火,肚儿一凸:“招子放亮些,这是荣府宝二爷!”
哎哟喂,如雷贯耳啊,可算见着真人!这位干荒唐事不出奇。
跑堂点头哈腰头前领路,宝二爷目不斜视一脸端庄。到了包间,该爷闲闲吩咐先来一壶陈年苦丁茶。
跑堂越发认为小爷儿装样儿,那种陈年劣茶是上了年纪的老酸丁喝的,小爷哪会喜欢苦叽叽的玩意,准是听谁说起过。
跑堂自不会干揭客人脸皮的事,扬声传唤。片刻便有小二提着茶壶、拎着炭炉奔来。
四只小厮不许他们入房,拿腔拿调接过,快手快脚布置包间,竟连人家的桌布都换了。假石头暗暗咂舌,心道莫非是丫环怕私塾桌椅不干净、特地备的?上回穿倒没这经历,怕是神瑛牌宝玉也受不了她们精心过头的讲究。
忙乱一通布置好,茗烟抱来菜牌,涎着脸问点什么。
宝玉眼皮子不抬,命茗烟留下,另三只小厮出去,唤李贵进来。
李贵一入,宝玉示意他将门关上,尔后冷冷冲茗烟道:“跪下!细想想为何要你跪。”又朝李贵笑盈盈道:“哥哥哎,我人小不省事,多亏李嬷嬷将我骂醒。从今往后,还要哥哥多提点着我些。”
李贵一介奶兄,奴才来着,可不敢应这声“哥哥”,打着千道:“小祖宗,我等下仆跟着爷何等体面,岂敢不上心?这小狗攮性好整事,整日价蛆嚼,二爷可莫为他气着身子,日头已过午,且点些吃食,用罢好写字作文。”
宝玉笑道:“偏是要他跪会子,想明白错在何处。我如今洗心革面,但求做个明白人。向来大家公子理庶务嫌掉身份,我自是走读书求功名的正途。惟一样,若是庄稼如何长出来的、入口之菜价几文我都不知,将来便是当官了,如何为民做主?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竟是要从身边事做起了。一阵你出去看看,咱们带的点心还余多少,不够果腹要添多少。九个人,一餐午膳,在后街便宜行事要用几文。末了看着点一样店里的点心,就一件,面食。”
李贵脆声应了,宝玉继续吩咐:“用老太太赏的银子办。老太太的赏银你管着,只需给我报个账,让爷心里明白。去吧。”
李贵心中微凛,暗道自家老娘老说宝玉糊涂,定是她老人家自己糊涂,犯了宝二爷的忌讳,这才被解事回家歇着了。可得醒目些,莫欺宝二爷小,小祖宗心里有数!
假石头何许人,一对招子如扫描仪,对钱财的感应超灵光:李贵手里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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