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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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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琏二呆怔当场,一张脸越来越白,此前他对宝玉的“大令”很不解,只因该小子的生意脑瓜超灵,便来了个不理解也执行。但他出的银子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多,这才会对冷子兴玩空手套白狼——你按爷说的做了,挣到钱分点给爷。今天风闻修省亲别院的事,他才醒悟宝玉为何要那么做,又不解宝玉怎么会老早估到,于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结果问出令自己浑身冒冷汗的答案。
  憋屈过头,他破罐子破摔往椅上一歪:“怎么着都没好结果,爷早打算当流民!”
  宝玉摇头:“大好生机摆眼前,咱们不建省亲别院,这不就成了?”
  琏二两眼翻白:“你不会糊了心吧?就咱们家那些个,这等机缘会放手?娘娘在上,打着建省亲别院旗号,什么黑心烂肺的事都能干出来!”
  宝玉磨磨牙,冷声道:“那也得搏一搏,搏成了,你有命做三品将军,爷能科举入仕。搏输了,咱们原就打算当流民,没损失。”
  且不提这对难兄难弟如何商议,薛家此时沉浸在狂喜中。
  蟠大呆的智商虽说低于水准线,四年前出了那桩事,家里饱受打压,他这人又爱讲点义气,他的忠仆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他再混也受了些触动。再加薛王氏成天以泪洗面,他终是硬着头皮学了点东西。入京后跟着滑头的琏二厮混,脑子稍稍开了点窍,风闻上皇上谕后,不敢对外人吐密,窜回家对薛王氏和宝钗一通咕哝。
  薛王氏喜泪涟涟双手合什:“你琏内兄竟是你的亲兄呢!还有你凤表姐,可不敢忘了他们的大恩!以后你可要待迎春好些!”
  蟠大呆大嘴一张:“我自是会待媳妇好!只一样,我二舅哥早说了,经商的事不能让凤表姐知道,女人家就该呆在家里!”
  薛王氏心的话我若守妇道,阖家早屈死!嘴里言:“只要你们男人能干,哪个女人爱出去抛头露脸?好生跟你琏内兄学着点。”
  宝钗年已十四,一双慧眼早看出琏二与凤姐面和心不和,私心里她更愿和琏二打交道,至少没让薛家吃亏,凤姐却难说。于是带笑提醒母亲:“凤表姐小名叫凤哥,您还说她行事比男人更爽利。偏琏哥哥也是能干的,两人怕是有些子争强斗胜。”
  薛王氏笑起来:“我听周瑞家的说的,‘赌口齿十个会说的男人也说她不过’。凤姐儿是厉害,如若不然,你哥哪能给你娶来迎春当嫂子?”
  薛蟠不服气道:“是我琏舅哥的主意!”
  薛王氏笑点头:“好好,都是琏儿的主意!我心里有数,小夫妻总会有些争斗,咱们承他们夫妻大恩,可不敢说漏嘴弄得他们赤眉瞪眼,那罪过大了。我看迎春是实心眼,待她过了门,一些事莫对她说,她嫂子‘少说一万个心眼子’,三两句就套出话来了。”
  宝钗看薛蟠嘴翘老高,忙道:“哥,你先时还说女人就该呆在家里,何需拿外间的事烦嫂子?不怕你嗔我,咱们家和荣府门不当户不对,琏哥哥焉何想尽法子将他妹妹嫁咱们家?他图什么?他这等人才,会差那点银子?不过求妹妹过省心日子。凤表姐好强了些,琏哥哥自是更疼惜妹妹。”
  这话薛蟠能接受,嘿嘿笑:“那是我媳妇儿招人疼!”——那天贾琏只不痛不痒踹了他一脚,凤姐为求戏演的真,又要在陈刘氏面前维护荣府的脸面,将薛蟠好一通刮,连带薛王氏也大吃挂落。薛王氏心知非得如此,智商低于水准线的呆霸王却对凤表姐没好感了。
  薛王氏又说要备礼向王夫人道贺,宝钗拦道:“自是得向姨娘道贺,只这事跟琏哥哥商议一下再说,娘娘是荣府大姑娘。”
  薛蟠立即鼓圆眼:“正是这话,娘娘是荣府大姑娘!”
  薛王氏叹息一声没坚持,私心里她也对妹妹妹夫大有看法,那逼迫薛家的贾雨村只跟荣府二房往来,宝玉到了金陵不上薛家门,于是她顺理成章地认为侄女侄婿看不下去,才拉拨他们孤儿寡母,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未免太没情份。
  她也罢,宝钗也好,怎么都想不到会造成这种局面,是某小人精一手干的好事。
  原著中贾赦谋夺石呆子之扇,贾琏不肯下黑手,是贾雨村将石呆子整了个家破人亡!再有贾雨村跟宁府往来密切,许多同人文写是贾雨村将宁荣二府送上绝路。假石头自然要尽力避免,“有意无意”提点贾雨付“想跟荣府二房往来,就远了那两房”。
  贾雨村只长着寻常人的势利眼,心想娘娘是荣府二房的,贾家有出息的子孙是荣府二房的,恩公王子腾赏识的是荣府二房,傻了才远着荣府二房、跟那些不成器的亲近。
  闲言不述,展眼已是三月下旬,京都风传上皇上谕,但此上谕没登在祇报上,因为只有娘家在京里的才可能建省亲别院,没必要上祇报。
  这天凤姐召赵嬷嬷说话。赵嬷嬷的大儿媳现已是凤姐身边的得力人,一路领着赵嬷嬷至内间。凤姐正在吃饭,赶着欠身请赵嬷嬷上炕。赵嬷嬷哪里肯,平儿忙在炕沿下设一杌,又放了个小脚踏。赵嬷嬷在脚踏上坐了,天梁媳妇拣了些菜放杌上孝敬婆婆。
  凤姐笑骂:“可见是个木的,妈妈很嚼不动那个,没得磕着牙。平儿,早起我说的那碗火腿炖衬子呢?烂烂的正好给妈妈吃,赶紧热了拿来。”
  赵嬷嬷念着阿弥陀佛:“二奶奶这心细的,正经疼惜老奴。我们那爷啊,嘴里说的好听,却是掉个头就忘了我们,若不是二奶奶,只怕我们早饿死了。”
  凤姐哼了声:“放心,两个奶哥哥都交给我。你奶大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知的?成日东奔西跑的,不落家呢!现放着两位奶兄,哪个是不成事的?他倒好,整天用那起子外人!哟,我这话又错了,我们看着是外人,他却看着是内人!”——现今琏二的外仆大把,那些人自是不认凤姐。又有薛家的生意,琏二不许她沾手,薛王氏借口自己是妇人,竟是一问三不知,恨得凤姐认为自己大亏了。虽说薛王氏打点了她五千俩银,但能跟赦老爷的一口价十万俩比么?
  赵嬷嬷不敢顺着凤姐说,人家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当下笑道:“二奶奶屈着二爷了,‘内人’、‘外人’这起子事,我们爷哪有?不过是脸儿软,搁不住人求两句。”
  “内人外人”含有自家内眷和外室之意,琏二又向有风流名气,凤姐掌不住失笑,复叹了声:“我虽不贤,却也不是个会害自家男人的毒妇,他却生生将我当外人防!那胆子,竟是比针尖还小!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给他把天捅个窟窿?不过想知道些原该知道的事,果然忙乱起来,也有个备手。”
  前些天凤姐差天梁媳妇给赵嬷嬷带话,命之打听省亲别院的事。赵嬷嬷小时候服侍过国公夫人,后来拨到贾母院里服侍,之后又做了荣府承爵男贾琏的奶母,认识不少权贵家的下仆,如今荣养在家爱窜个门,消息倒比呆在后宅的凤姐灵通。
  赵嬷嬷将打听到消息细细讲了,末了笑叹:“满京城都传开了,谁不踊跃感戴老圣人之仁德?偏我们爷藏着捏着。现今周贵妃家已在家里动工修盖省亲别院,吴贵妃家也买妥地,正紧着买木石,连陈贵人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这还能假?咱们家娘娘贵列五妃,若是太过落后头,面子上怕是不大好看。”
  凤姐很是兴奋,修造省亲别院虽说是男人的事,可屋子里面的摆设必得管家奶奶经手,还有院子里打理花草饲养鱼鸟等等活计,都是管家奶奶分派人做。
  哼,有了由头,自是可从薛家掏出大把真金白银,没得全便宜琏二,那混账钱多了,说不得真养个外室!
  却说京都妇孺尽知上皇上谕,贵人才人家都纷纷动弹,咱们的政老爷一派消停。
  政老爷已经亲自悄悄去察看过萱草院了,国公时代紧临国公府正门的院子差不了,他很满意,惟一欠的就是匾额对联。
  这令他略有些苦恼,他知道自家嫡子在这方面师承自己(?),颇有些迂腐古板,嫡长孙兰哥儿稍好点,也强不到哪去,倒是外甥女黛玉听闻别才上佳,可一个外姓女兼孝期女来做对联拟匾额不大合适,若请清客相公们拟又失了本意。
  这天贾老二正无事愁,贾老大的下人跑来请他去东院。
  政老爷到了东院,打眼一看,贾珍也在!他心里咯噔一下,没大事族长不可能在座,惟一的大事除了娘娘省亲还有什么?不过这事儿迟早要摊开说,他微一凝神,正襟坐下。
  

☆、第64章、大观园:两老爷顶上了

  
  贾赦将贾政唤来谈娘娘省亲的事,并不是故意搭架子。照他的性子,倒想直接杀去二房阻二弟。可不知怎么搞的,年后他身子骨老是厌厌的,不大爱动弹。
  如果某小人家知道此事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还没动手呢!再有,贾赦这症状像煞他头回穿时见识过的林妹妹“娇懒之症”。据此表象,再将贾赦常服的人参养生丸查查,结论跃然而出。可惜贾赦是不孝的东西,难得去向贾母请安,去了也是一会便走。乃至火眼金睛的贾母无法察觉异样,毕竟贾赦早就被美妾掏空了身子骨,若非天天见、不,是若非呆在一块的时间较长,一时半会的赦老爷还是威风如故,故此谁也想不到补药出问题了。
  虽是身子不大爽利,贾老大性子爽快如旧,开门见山道:“二弟,娘娘省亲之事,你应是已经知晓了。我也不指着你拿出个章程,只这往四王八公府上知会一声,却得咱们兄弟一块去。”——该死的贾老二,若不是你们二房闹腾还欠银,爷叫儿子跑一趟便成,现今却得卖了老脸面、劳神费事亲自登门!
  政老爷暗惊,先时王夫人跟他说“怕大老爷借此向诸公侯府伸手”,他觉得不可能,娘娘省亲是荣府之事、好吧,是阖族大事,犯得着知会别人家?硬要说该告之亲友家,也用不着两兄弟一块登门。
  于是他手捻胡须,沉吟道:“两位贵妃娘娘家尚未上奏本请旨,咱们不必这等着急。我知道别家都在修园子,咱们家却不必。贤德妃娘娘已有口谕,省亲宜俭省。娘娘看中了萱草院,我已去细察过,稍事修缮即可。萱草院的怡心堂紧临母亲后院,顶上有个阁子,娘娘登阁一望,便可看见旧时闺阁……”
  贾老大气的出不来声,一指前伸点着贾老二,那指头直发抖。
  贾珍赶紧打圆场:“二老爷向是实成,大老爷又不是今儿方知,可不敢气着身子。二老爷,不是侄儿说您老人家,娘娘言‘俭省’,那是娘娘体恤,可这等旷古未有之圣恩,岂能如此轻忽?不知道的还说咱们还了皇银就装穷,心怀怨怼。”
  贾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贾赦顺过气,冷笑:“正是这话!爷踹了一个不长眼挡道的丫头子,都有人说爷心怀怨怼。拿个闲置的破院子接娘娘,倒不怕人说了?”
  政老爷脑门嗡嗡,论口舌,他打小干不过蛮不讲理的大哥,再加口舌一等滑溜的贾珍,他哪是对手?
  但政老爷身边没哪个嘴笨,包括向以“嘴笨”著称的王夫人也比他能说,他早练就“任你说下大天,我自坚持底线”的神功,反来复去强调“娘娘有口谕”、“娘娘自己相中了萱草院”,又说老圣人和当今都是俭省的、绝不会怪罪贾家云云。反正他是绝计不去向四王八公讨钱的,侯伯子男管你多近的亲戚,一概不去!
  贾老二油盐不进,把贾老大气煞,恨不能给这书呆子两耳刮!偏他是娘娘的亲父,建省亲别院没有政书呆做招牌大不妥。
  没奈何,只好找老太太帮忙。原本这事也越不过老太太,赦老爷先时的打算是弄了一笔银子再跟老太太说。老太太精明,一开始就过了明路,他捞银子没那么便利。
  贾珍也深感不快,他先是找贾琏说的,琏二却不听招呼,那小子有了薛家,不在乎这点银子了,还拿许多大话唬人,害他只好跟赦老爷打商量,未料政老爷犯倔!
  传遍京都的盛事,贾母没可能不知情,先时不吱声是心里来气,自从她的乖孙女元春做了娘娘,王氏整天失魂落魄!你舍不得女儿,当年干什么去了?难不成是她老婆子强送元春入宫的?再说了,女孩儿总是要嫁人的,出了门子都是泼出门的水,以元春的身份定是嫁嫡长子,从重孙媳做起有那么好熬?若是遇着王氏自己那样的婆婆,日子苦着!现如今有什么不好?贵列妃位,国公爷那会贾家还没姑太太当上娘娘呢。
  待到贾老大跑来一说,贾母气结!荒唐,她就没见过这种糊涂爹妈,哪一家不为自家姑娘争个脸面?宫里捧高踩低的,竟敢拿一个破院子打发元春,以后元春怎么见人?真个不是自己身边养大的不亲?珠儿倒是他们身边长大的,逼死了!宝玉,十岁下科场!珠儿留下的惟一孤丁兰哥儿,更是八岁就赶进科场,这是生恐逼不死呢!庶子庶女倒不见恶待,好一对混账夫妻!
  不过贾母不同意向勋爵们伸手,忠靖侯所为伤透了她的心,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荣府怎么就建不起一个园子?迎春嫁商家子,薛家很该帮衬。再有宁府,为个妓~子之女的丧礼雪花银铺地,娘娘省亲不该出些银子?再有王氏,管家这些年,以为别人不知她私吞了许多银子?不想出银子非叫你出!宝玉不指着二房那些个私银,有黛玉的嫁妆,再加她老婆子帮衬,不说多富,这辈子丰衣足食绰绰有余。
  贾母将算盘道出,赦老爷有些失望,不过薛家痛快拿出十万俩聘银后,他越想越觉得要少了,改口又不好,可巧赶上娘娘省亲,自是要让薛家出银子,反正一应庶务贾琏打理,叫那小子孝敬一二。
  母子俩商议定,隔天便召二房说话,宝玉也叫上,什么院试,贾母反感透了,十二岁就去熬棚子间,别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宝玉毫不客气将贾兰捎上了,豪门无幼子,你特么是二房的承嗣孙,很该见识一番。
  三春是闺秀,没参加。不过她们知道今儿事大,悄悄聚在贾母上房边黛玉住的栖坪居。你说迎春下个月出阁怎么不忙自己的事?喳,凤姐包圆了,她可不希望迎春太能干。
  这会贾母上房中,赦老爷、腿伤未愈的邢夫人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君身边。宁府的族长夫妻也来了,贾珍、尤氏坐在在贾母左下首,再下首是宁府承嗣丁贾蓉。政老爷、王夫人坐在贾母右下首,往下是宝玉和贾兰。
  琏二夫妻没得坐,站着!贾母对他们很有看法,你们是大房的还是二房的?老跟亲爹拧着来,贾赦平日虽糊涂,遇大事不糊涂!
  当然啦,再生气贾母也是笑吟吟,鲜有地咬文嚼字:“现今满城争说娘娘省亲之事,咱们家起自草莽寒门,得天恩垂幸有了今朝富贵,一日不敢忘圣恩。娘娘凤鸾归省阖族生辉,滋体事大,老大,你是家主,可有个章程?”
  贾赦肚儿一凸,滔滔将他与贾母合计的法子道出。
  琏二眼角直抽,他虽估到自家老子爷会趁机向薛家伸手,可如此理直气壮的,未免太过了些,又不是薛家的娘娘!
  凤姐眼角余光瞄着他,满肚幸灾乐祸,心的话叫你独吞,迎春嫁进薛家还是奶奶我出的主意,你个黑心烂肺的,都给奶奶吐出来!
  暂时还轮不到琏二夫妻吱声,娘娘的亲爹妈上首坐着。贾政被贾母拿眼一望,亦是昂起脑袋,将他的老调调第N次道出。
  贾老大怒,咆哮:“好你个老二,我还就明跟你说,娘娘是荣府大姑娘,我绝不许你如此慢待!建别院不劳你操心,二弟妹,你拿出十万俩银,余事不用管了!”
  王夫人头顶冒火,心的话当我是薛王氏那蠢货?十万俩,梗不死你!当下带笑不笑道:“为迎娘娘,便是将我的嫁妆全拿出来也是应当的。只我们老爷说了,省亲宜俭省。娘娘的口谕是对着我说的,弟妇虽蠢,不敢有违娘娘懿旨。”——听明白,便是抗旨,老娘也只有嫁妆,压厢银明公正道三千俩,将首饰家具铺子统统变卖,也不到六千俩。
  贾母顿了下拐杖,悲天悯人地叹息:“老二家的,娘娘不这样说如何说?你也是从做闺女走过来的,难不成你回门时会递话说‘我难得回娘家,你们可不能俭省’。咱们家也不是要搞多奢华,大面上总要过得去。真拿个萱草院接娘娘……萱草是什么意思?宝玉,你是童生,你且说说萱草的意思。”
  宝玉恭身站起:“萱草又名忘忧草,诗经疏称:‘北堂幽暗,可以种萱’。北堂即母,凡游子远行时先在北堂种萱草,以求减母对子之思念,忘却烦忧。唐孟郊有《游子诗》:‘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王冕有《偶书》:‘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持杯为母寿,所喜无喧哗。’”
  其实萱草就是黄花菜,易种活、价廉,故此民间有“宜子草”之说,认为吃黄花菜易养子,于是经诗人引伸有了宝玉所说的那些意思。
  荣府有一个萱草院,是荣国公爱吃黄花菜,最早叫“黄花菜院”,因太过俗气且与“黄花姑娘”同了,被文人笑话,后改为“萱草院”。
  贾母熟悉的是萱草之本意“廉价”,不过后面的意思也听说过,暗骂小滑头,硬生生将娘娘瞎指萱草院变成思母慰母。但她老婆子不至被难住,举帕抹眼角,吁叹:“老二家的,你可听清楚了?娘娘指萱草院,那是别有所指!”
  贾珍郁闷,好好一起捞钱的机缘,竟弄到要他掏银。却不能不有所表示,当下接腔:“闻娘娘懿意,我等岂能不尽心尽力,让娘娘知晓阖家安宁。这么着,我一介晚辈不好越过二老爷二太太,且奉五万俩以资建别院。”
  贾赦恨不能踹他一脚,堂堂族长,五万俩?!
  贾琏目光一闪,抢话:“今上昔日出宫建府、迎娶现今的皇后娘娘,总共只得内府皇子例十万俩,娘娘别院不宜越过此数。”
  赦老爷恨不能生吞了逆子,十万俩,捞个毛啊?!
  贾母也觉得荒唐,皇子例是皇子例,但哪个皇子真的只靠十万俩建府宅成亲?且不说外臣有孝敬,外家当摆设的?当下笑横了贾琏一眼,问凤姐:“你个管家奶奶如何说?”
  凤姐吃吃笑,复掩口,俏声道:“老祖宗太过抬举我了!我年纪轻,见识又浅,哪里懂这些呢?只是老祖宗点着孙媳妇的将,我若是推三阻四的,老祖宗断不能饶了我!依孙媳之拙见,咱们且看看别人家怎么建的,照葫芦画瓢呗。再有周贵妃家是在自家建的,咱们娘娘那意思,自是想回来看看旧时闺阁。咱们荣府虽说小了些,这不和宁府就隔一道街,且是私街,就不知珍大爷舍不舍得把会芳园……”
  政老爷厉声喝断:“不要!”——会芳园是什么地头,辱没娘娘!再则荣府哪里小了,从南到北能跑马、从东到西得坐马车!
  气氛一时冷僵,贾母淡笑一声:“老二啊,只一个萱草院是绝计不成的,娘娘在我老婆子跟前长大,你们不疼,我疼!”
  这就是非建不可了?贾琏一肚苦水,和宝玉对了个眼色,笑言:“未知老祖宗怎么个章程?也好叫孩儿们心里有个数。”
  贾母抬了抬眼皮:“凤丫头方才那话没大错,且看别人家怎么建的,咱们不越过两位贵妃娘娘家。再有,先出张建别院的图,看看要多少银子。”
  贾珍哈哈一笑:“这可巧了,侄儿恰识得为周贵妃家筹画起造省亲别院的老明公,他有一位好友,号山子野,也是筹造园子之高手……”
  宝玉心中冷笑,就知道这只坑死人不偿命的山子野会冒出来!眼见贾母听得微微点头,抢在她老人家拍板前起身,从袖笼中抽出一卷画:“老祖宗,孙儿亦识得一位世外高手,号怡藕客,其手笔别俱一格,请老祖宗过目!”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不及大观园爷跟他急!多俭省,房子不用建,这不有现成的黄花菜院。
  

☆、第65章、大观园:灭了山子野

  
  宝玉呈上的画卷每张尺余见方,色彩缤纷夺人眼球。
  贾母最爱喜庆色,看得喋喋称奇。贾赦也被吸引,别以为他暴烈荒~淫就一定粗俗,人家是暴发户第三代,若非少时受过良好教育,他会痴迷古董?这些园子画非传统笔墨,细腻真实如见实景,竟猜不出是如何配出这等妙~色。
  赦老爷咳嗽一声,拿腔拿调道:“真个建出来,巧夺天工!这位怡藕客奇人也,且请他过府一叙。”——照爷的吩咐画,不画个几百万踹死他。
  宝玉笑道:“大老爷发话岂敢不遵?只怡藕客乃隐世高人,来去无踪。建出来却不难,有琏二哥监工便成。”
  贾赦面现不悦,那头贾珍一脸愉悦:“恭喜大老爷!琏兄弟必定能造出!依侄儿看,咱们犯不着照搬别人家的,娘娘省亲,图个喜庆,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说着话站起身,将自己手中那张塞到木然不动的贾政手里。
  政老爷一瞧,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太合眼缘了!瞧这一弯矮墙田舍家风,两溜青篱红屋桑榆,佳蔬菜花漫然无际……真个引动归农之意!
  王夫人欠缺文化修养,没看出有什么好,只看出肯定要花银子,当下责怪地瞥了一眼宝玉:“什么怡藕客,骗谁呢?不就是你和四丫头!”
  政老爷骇然抬头,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考院试,耗这许多功夫画园子?
  那头贾母品过味:怡红院、藕香榭,可不就是“怡藕客”?当下怒瞪贾老二:“宝玉画几张画怎么了?现如今除娘娘省亲,还有什么算大事?院试院试,十二岁考下来又能如何?不过是个虚名!过两年再考!他亲姐姐省亲,做胞弟的不该尽心?”
  宝玉面现惭色:“孙儿自是当为娘娘省亲尽心尽力,只孙儿埋首书堆,别才向拙。我母亲火眼金睛,是我说的,四妹妹画的。”
  其实惜春只画了一张,她没这么快的手笔。宝玉私下细教过她如何用炭画、怎样以竹签棉签沾色彩勾画,故此看不出是两人画的。至于色彩,穿越混混没这能耐也没这功夫。这不媚人绣品坊的员工出自“怡红院”,当年神瑛侍者善淘各色胭脂,丫环婆子受了醺陶,做绣品之余兼卖各色纸花样,一番琢磨弄出各种喜庆色彩,假石头拣个现成。
  贾母笑叹:“总以为四丫头只能画个扇面,竟是有这等能耐了!”
  宝玉颔首:“可不正是,我就那么一说,四妹妹便画了出来。原该叫‘藕怡客’才对,只孙儿觉着藕字猛一听似‘偶然’之偶,‘偶怡’兆头不好,故此……”
  “故此尽是你们瞎想的!”赦老爷兴致索然,对贾珍道:“莫乱夸了,哪来的红屋子?且请那位山子野老先生过府一叙。”
  贾珍大力摇头:“自古英雄出少年,红屋子有,就在咱们庄子上,琏兄弟造出来的。娘娘省亲,自家弟妹筹画,自家兄弟筹造,多好!请什么外人?”——绝计不要!红砖售卖爷分利,不光不用掏出真金白银,大赚一笔。
  政老爷颇意外,忙询问红屋子在哪个庄子。在他眼里琏二就一个只能跑跑腿的纨绔子,不意竟能筹造出屋子,虽非正途,总好过一无所长。
  红砖样版屋建在贾菌家的庄上,只放些农具种子没住人,建成仅年余,看着如新屋,四周景色也好,贾琏自是隆重推介一通。
  政老爷每日下午基本无事,当即说定明天便去瞧瞧。
  王夫人愁闷,掉头便将宝玉捉了问话。
  宝玉扮苦脸:“琏二哥老早搞了红屋子,玩玩罢了,四妹妹便画了那些画给我品玩。今天老太太差人去家塾传我,我想除省亲别院再无别事,就带身上。琏二哥说造价不高,方才观他神色也无不悦,应不会超出十万俩。”
  王夫人松了口气,又叹息:“你哪里明白个中玄妙,屋子不贵,里头摆设呢?珍大爷定在动脑筋,大老爷又好古董,准会借口娘娘省亲四处搜刮奇珍。”——老娘没法一剂药下去整死他们,露了马脚,咱们二房完蛋。
  宝玉心中恨恨,暗衬不下黑手是不行了,嘴里道:“太太勿忧,您没细看,那是田园家舍之风,搁古董不对味,放些草编稻茎才合适。只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借口,再不合适也会生出事端。且拖一拖,二姐姐五月十九成亲,他们即谋薛家的银子,总得拿出些诚意先将亲事郑重办好。我请琏二哥想个法子,令他们死盯薛家,待儿考完院试,帮琏二哥一块煽火,反正薛家姨妈出多少银子他们都嫌不足的。一路煽到娘娘省亲前,再请二舅弹压!”
  王夫人失笑:“是个法子,没法子的法子。唉,老太太真个年纪大了,搁以前她定会思及个中不妥,哪会让大老爷拿主意。”
  宝玉心道她才没老糊涂,只不觉得没什么不妥罢了。要不是爷一路对你暗示明示大施催眠法,这会你也和他们混一堆借机狂捞。
  这一刻他颇遗憾自己不是专业催眠高手,不然将贾赦贾珍贾母全催眠了,什么麻烦都没了!不过,就算是催眠大师,催眠有一个先决条件,被施术者必须高度信任施术者。别人且不提,贾母太精明,看着疼大小金孙,不过宠而已。“宠”是什么?对小猫小狗皆宠,同人文中有一点说的再正确不过:贾母养孩子如养宠物!
  次日山庄之行宝玉没去,有贾珍帮腔比他管用,再有贾菌的母亲娄氏,那也是嘴巴子超利落的。
  或许因帮腔的够力,琏二也放了宝难弟一马,他很清楚宝玉必须在政老爷面前摆出专注于书堆的架式,若他硬逮宝玉,政老爷会非常不快滴。
  琏二老认为宝玉的所谓读书是摆虚架子,假石头自己却知道这会真要专心致志了,以为开了金手指就一定能考上?贾兰府试落第!所以在考前这段时间必得调整好心态,保持身心健康,免得忧思过度也发场高烧,别烧死了。
  故此不光考察红屋子他没掺和,随后的事也没管,搞庶务琏二比他强,又有建过红屋的庄丁们,个顶个比他强。
  如此这般,他只在元春婚礼时从家塾返回荣府露了个面。
  就这回府一转,他惊见惜春、探春瘦了好些,小脸只剩一对眼骨碌转!一问,惜春这段日子天天玩命画园子画,探春帮上色,连守孝的黛玉也被逮来帮忙。
  假石头气愤跺脚,要去找琏难兄算账,被惜春、探春双双拖住,说已画的差不多了,要算账也不能今天算。某只想想是这理,惟有忍了这口气。
  他画比惜春快许多,有算账的功夫不如帮手,于是抽了两天时间,将余下的活画了个差不多,只余少少细节处留给姑娘们细染色。
  转眼院试到,宝玉没惊动贾母,反正他大半时间住家塾,又因建省亲别院太忙乱,例行晨昏定省免了。
  院试在京城,无非换个靠考场近的屋子。李贵要管整个家塾的杂务,没带。需知这阵因建省亲别院,小学子们颇浮燥,他索性将张若锦们、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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