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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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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要在铁槛寺做三日安灵法事,该寺几近于宁荣二府的家庙,自是早安排好族中诸人下榻处。凤姐却嫌不方便,说已经和水月庵的净虚师太讲好了,去那边歇着。
至此宝玉方觉自己反应太迟钝:原著水月庵弄权是凤姐第一次与净虚勾结作案,“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但这里只怕凤姐和净虚师太早就勾在一块,现今凤姐坐稳了胎,前来继续交易!马拉个巴子,事涉两条人命,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不管……管!或许可趁此机会将贾琏逼出点男人气!
于是他飞快将正忙乎的琏二拉到一边,悄声道:“你那位要去水月庵。水月庵常干的勾当是在良家女来上香时,让一些衙内偷窥,看中了,便帮衙内将良家女弄到手,为此不知害死多少人命……”
贾琏自是知道水月庵干些什么勾当,惊道:“她们敢打凤姐儿主意?!”
宝玉冷笑:“现在不敢,以后难说。”
贾琏脸色惨变,现今不用宝玉吓唬,他也能预见宁荣二府的光鲜日子不长了。
宝玉继续道:“你别吓死啊,我怀疑你媳妇参与了水月庵的勾当,不然她为什么非要来送灵?她肚里正揣着孩子呢!咱不说为孩子积阴德,被害的人家能不心心念念复仇?现在拿我们无奈,一旦势弱,你还有个嫡女巧姐儿!”
贾琏拔腿便走,宝玉拽住他:“你现在发作没证据,有何理由不许她去水月庵?听我的,朝来旺下手。水月庵虽说也搞当场让衙内~奸~暴良家女的事,那总要良家女是了无根基的贫家女,这种她们只知水月庵,不会知道后面的人。怕的是有些根基的人家,那就要拿着你的名帖、仗荣府之势霸占。你媳妇只会叫来旺跑腿,盯住来旺即可。”
贾琏切齿道:“你买的那几个家丁带来了吗?”
宝玉摇头:“用他们不合适,终究是宁府的,到手还没多久,尚未对我们死心塌地。我另外有人,二哥,兄弟豁出来帮你,你要做的就是亲自审来旺。你不会连这都不敢吧?那我们趁早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
假石头手中居然“另外有人”,是什么人?当然是倪二的“仗义兄弟”,某只本是买凶备用,不料真用上了。一人许以一百俩银,人家没有不敢干的事,捉一只家仆算什么?
铁槛寺与水月庵没多远,宝玉为脱嫌疑没有去那边住,秦钟自也没机会与小尼智能儿暗度陈仓。原著中这两只是在贾母后院相识相亲的,现在他们还不认识,秦小爷对去尼姑庵住了无兴趣,欢欢喜喜与贾兰贾菌联榻夜谈。
你问贾环,自是与宝玉合住一间。宝玉要干阴谋勾当,吃不准会在晚上还是白天,睡前将倪二提供的“醒来不头痛特效酒”倒了一碗,声称是安神酒,喝了夜里能睡个安稳觉。贾环不认为二哥够胆毒死他,乖乖喝下,果然是夜无梦……
然而可是但是,某只花高价买的酒浪费了,直到次日近中午,茗烟才悄然来报。贾琏早和贾珍通了气,于是指一事携宝玉开路。
李贵张若锦等被假石头指派了“紧要活计”,五只长随因身处家庙,不觉得会出什么不妥的事,眼见宁府确实诸事繁杂,便各去帮忙,这会自是无人阻拦他们。
那头琏二宝玉等至某山坳,来旺已被三个蒙脸汉堵着嘴倒吊在树上,两眼直翻白。
宝玉不想露面,携茗烟扫红们隐于一侧,示意贾琏上前。
贾琏没亲自干过打打杀杀的勾当,为不在宝玉面前掉价,强自镇定取下来旺的堵嘴物,一派风轻云淡道:“山里狼多,爷不忍你被狼吃了。说,拿着爷的名帖去干什么勾当?”
作者有话要说: 你别吓死啊,我怀疑凤姐参与了水月庵勾当……
☆、第50章、贾琏抄自家林如海身亡
来旺不是经过特训的死士,喘着气连锅倒:张姓财主家的女儿金哥到水月庵上香,“遇见”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李衙内看上金哥,向张家“提亲”,张家告之金哥与原任长安守备的公子订了亲。李衙内不信,执意要娶金哥。张家正无措,守备家得了信,“不分青红皂白”骂张家一女许几家。张家火了,偏要退亲,守备家一怒告官。张家便找净虚走门路,说只要能与守备家退亲,愿“倾家孝顺”。净虚找到凤姐,凤姐命来旺持贾琏的名帖去找长安节度使,判两家退亲。
贾琏听罢哧笑:“守备家告的是李衙内吧?还‘倾家孝顺’,除非金哥的娘老子黑了心烂了肺,才会将金哥卖给李衙内作残!”
宝玉暗道“黑了心烂了肺”的爹有,就是你老子,五千俩将迎春卖给中山狼奸~虐。
忽地他心一跳:可能真不是张家悔婚!原著对此案着墨不多,只写长安节度使判两家退亲后金哥“好女不二嫁”自杀、守备之子跳河。如果是张家悔婚,守备之子未免太对不起爹娘,且了无男儿血性,既然决定死,何不提把刀去跟李衙内拼命?守备家告的是李衙内才更合理……不对,是告因惧怕李衙内、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张家。两家想靠官府之力令李衙内不敢妄动,张家清楚李衙内何许货色,当守备家败诉,金哥自知无活路,干脆死个痛快。守备之子也不是自己跳河的,而是被恼羞成怒的李衙内干掉的。
那头来旺诅咒发誓,说二奶奶和净虚师太是这么说的,他绝无虚言。
贾琏呸了声:“那个恶妇!明跟你说,你个为虎作伥的刁奴今儿没个好。说,还拿着爷的名帖干过什么,若爷事后发现一句不实,你儿女你媳妇你娘老子一并喂狼!”
来旺是被反吊,先时说那番话便吃力,惊惧之下更是吭哧吭哧。
贾琏不耐烦,喝道:“把他的脚筋挑了,给爷放下来说话!”
干追债活的做这号事别提多麻溜,一个人就够了:捡起地上脏布往来旺嘴里一堵,挥刀挑了他左腿的脚筋。鲜血飞溅中,人家淡定望向贾琏,眼询要不要把右腿一并挑了。
贾琏脸发白,迟疑了会,咬牙道:“放下来!”
宝玉则被血腥一幕吓得两眼死闭,私心里却觉得贾琏不够狠。
来旺可不这么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包括他所知道的因催逼高利债、令多少人家卖儿卖女。很不幸,高利债也是用贾琏的名义放的。
贾琏虽早已估到,但亲耳听闻是另一回事,联想起宝玉说过的世家子,真个目齿欲裂,惨笑道:“这是要送爷上断头台呢!打断这刁奴两条腿,明晚定更时分丢进水月庵!”言罢抽出张千俩银票递给领头的。又用脚踩着来旺的脑袋道:“你的儿女娘老子,爷会好生照应。告之你那好二奶奶,爷回府抄家去了!”——来旺媳妇跟在凤姐身边,贾琏便有再大的怒火,不好搅了冢妇的安灵道场。
贾琏手上没有黑势力,自家庄子不保险,于是干了件断后勾当:抄自家抄出来旺一家的身契文书后,除了不在府上的来旺夫妻,其他让人牙子即刻卖往煤窑子。
当时荣府中除了陪着贾母说笑的三春和黛玉外,再没别的主子。荣府仆人虽众,但琏二自家院子因主子们不在家,只有几个留下看门的。他带的是外头添置的人手,把看门婆子们往侧房一关,事情办完都没惊动贾母,头回令他感到什么叫力量。
可惜已经发生的事抹不去,他能做的也就是将名帖收走,高利债卷一把火烧光。
凤姐没像宝玉以为的那样被血淋淋的来旺惊到流产,很坚强地挺过来了。
琏二虑及凤姐随身带着的名帖还没收回,直接搜凤姐的身他还干不出来,再加多少顾忌王子腾大人,转而威吓平儿和众仆,说但有一张他的官帖流出去被他发现,来旺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众仆被琏二的凶残唬的浑身发抖,掉头又被凤姐威吓一顿:但有谁敢将此事张扬出去,全家发卖黑窑子!
以凤姐的刚性,原不可能缩头咽下这口气,只悠悠万事肚子的事最大。对外面,她说来旺被她派出去办事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密不透风,反正琏二抄自家、发卖琏二奶奶陪房一家的事府中竟无人嚼舌根。
琏二自得意满过后满心悲催,对宝玉说能明白林姑父了,怕是当年敏姑姑嫁到林家,那不把夫君放眼里的架式跟凤姐差不多,天晓得在后头捅了林姑父多少刀。
宝玉假悻悻劝琏二和凤姐谈一下,说夫妻无隔夜仇。
贾琏一句话顶南墙上:“你怎么不劝劝你表姐?‘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是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行就行’。”
宝玉苦笑,那句话是凤姐口头禅,可能除了同为王家女的王夫人,谁也劝不了这位红楼女强人,而王夫人不会认为放高利债、包揽诉讼、逼良为娼等等是大不了的事。不信?王夫人会真不知道水月庵素日干些什么?打眼看看俏美的小尼姑们也该明白。贾母同样不会不清楚,蒙着眼装不知情罢了。
虑及不远的将来种种祸事临头,贾琏把寻欢作乐的兴致淡去大半,向宝玉学习安排身家退路。自家院子鲜有回去,要么住薛家,要么呆宝玉在外头置的朴家小院,即便回荣府也是在宝玉的抱厦住。
因他向来不着调,加之凤姐有孕在身要安胎,贾母没过问。倒是宝玉看琏二全当凤姐不存在了,担心凤姐做出更可怕的事,借着探凤姐将彩明叫过来,将自己的丫环小厮们练笔抄的相关律法交与她,说是琏二哥的吩咐,要她看了讲给平儿听。
日子继续慢悠悠过着,宝玉重返家塾,两套塾师房他和贾瑞各占一套,俨然两人是半个塾师。金荣没有再读,他读来读去就那样,正好贾琏缺人手,于是顺寡母心愿跟在琏二爷后头跑腿。贾琮则成学子一枚,他比贾环大一岁,才开蒙!还是贾琏悲催之下想起这位高龄十岁的庶弟,觉得至少比送他上断头台的媳妇好,于是拜托宝玉关照一二。
另贾芸也来混学堂了,他已十七岁,没读过几天书,如今是宝玉需要他外引内联。
贾芸父早亡,母舅做生意的,大名“卜世仁”即不是人,对外甥了无关照。贾芸家境贫寒之极,吃饭都成问题,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人情练达,倍而精明圆滑。原著中贾芸在大观园建成后,走凤姐门路谋了园中种树种花的活,又因神瑛牌宝玉开玩笑说他“像我儿子”,厚着脸皮认比他小的宝叔为父。
穿越牌宝玉早想过找这位侄儿办事,只因年纪小没钱没权,人家不可能给他白跑腿。现在是时候了,透过贾芸可与倪二那帮最低层的流氓混混保持联系,以备不时之需。
九月八日,林老管家带着帮下仆风尘仆仆至京都,说林如海病重,接黛玉回扬州伺疾。琏二即刻“病倒”,宝玉自毁诺言不生病,主动向贾母表示愿送林表妹回扬州,令泪眼盈盈的林妹妹无限感动。
贾母没答应,在她老人家看来,金孙才十一岁能干什么?又最是懵懂不知银子紧要,果然林如海有个不测,不往外贴钱就是好的。
宝玉心情沉重,他是真的想去——祖孙同心,他也想到自己年方十一,便是去了扬州也没谁认为他有本事捞林家财。而他不去,贾母随便都能找到肯去的,贾家族人在京中八房,男丁大把,草字辈都有成年的,任谁拿着贾母的手书都能代表黛玉的外家!
怕什么来什么,最有资格代表黛玉外家的赦老爷挺身而出。
宝玉两眼发黑,原著中一再写这家伙昏庸荒~淫、只会抱小妾,可能吗?贾赦再不济也接受过做家主的全套教育。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赦老爷拉肚拉到站都站不直——某只弄不到古代这药那药,未来家主贾琏能弄到,生死存亡关头琏二爆发了,命庶弟贾琮对现任家主下药。贾琮生母早亡,向来无人过问,得了嫡兄提携惟贾琏之命是从。别看人家没读多少书,混在后宅,一些阴损手段学的倍而溜,圆满完成任务。
这下荣府本家无人了,黛玉的二舅政老爷官职在身不可能去。
宁府本家正戴重孝不便上亲戚家,其旁枝贾效闻讯前来请命。
贾效何许人?就是那位痴迷林妹妹的贾璘的父亲,这家人患有贾家特色的不知天高地厚综合症,自认也是国公爷之后,配得上林家门第。
贾母气得眼乌,一口谢绝。因这事,其他人家没急着请命。大家族的谁没几根弯肠,荣府大房父子莫明其妙病倒,效老爷说去,讨了个没趣,这里头有什么名堂?
正此时,扬州六百里加急入朝:扬州盐政林如海九月初三病逝任上!
消息抵荣府,贾母一口老牙几近咬碎,立命心腹赴史家。
恰巧两侯闲在家、好吧,他们除了有战事都闲在家,因贾母难得向娘家求助,两位侯爷一商议,由忠靖侯史鼎亲自出马送表外甥女往扬州。
这下琏二做不了手脚,史鼎不过到贾母跟前请了个安,一帮雄赳赳的亲卫兵便拥着黛玉主仆出门去也。
宝玉遥望兵爷们自我安慰:若是史侯家捞要命财,跟荣府没太大关系。
不提史侯赴扬州会发生什么事,荣府这头日子按部就班,贾母将湘云接过来以解寂寞。湘云性子活跃,一会拖着三春宝玉一块搞桂花宴,一会拉大旗结金菊诗社。宝玉陪了几次顶不顺,借口学业繁重躲家塾,反正抱厦诸事有探春代为照料。
在学堂也不能全躲闲,秦可卿六月初身亡的,三个月热丧一出,作为隔府长辈宝玉没有不能去别家做客的话,他又是童生,少不得有人请。纨绔之请他能推则推,北静郡王府的请帖却是他之所盼,但去了两次都没得到合适机会打听户部尚书。主要是他不敢着痕迹,京都大官小官都知道他的书呆爹想还债,别横刺里杀来拦路虎坏了他的事。
金秋一过冬临,这天他坐在塾师房审看小学子们写的大字(至于课室那边,有两只考过县试、一只考过府试的,还用他亲力亲为吗?),忽地茗烟来报,说周瑞带了个乡下婆子和小幺儿找来。
宝玉心一跳,算时间应是刘姥姥和她的外孙板儿吧?当下连声说有请。原本他还想迎出去的,又觉得太过了,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分寸可得拿捏好!
过了会,“乡下婆子和小幺儿”没出现,只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弓身入门。自打王夫人接过荣府管事权后,周瑞一直是管荣府春秋两季地租子的管事,古代收入最大一块是地租,由此可看出王夫人“将管家权交给凤姐”交了多少。
宝玉估计周瑞不立即带人来是要显体面,不然一个小厮回句话便见着宝二爷了,那还要他这个周大管事干嘛?当下抬头笑了笑:“你个忙人这会子怎么有闲?”——初冬时节周瑞应到处跑着收租。
周瑞打了个千,满面堆笑道:“回二爷的话,奴才刚从顺天府回来,正要往南边去,赶巧儿撞上件事,奴才媳妇说二爷交待过。”
宝玉故作不知,笑道:“我交待过的事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你且说说是哪件。”
周瑞便叨叨起宝玉去年提过的两王连宗之事,且细说当年王二世祖如何对待认的干侄,兼述王老太爷平素待人接物。在他的讲述中,王老太爷那就是一个大善人,偏有一些人得寸进尺。宝玉认为这话翻译一下便是:王二世祖乃散财老童,没比薛大呆好多少,终将家财散了个精光,害儿女着实过了段苦日子。
某只暗赞周筒子算忠仆,先跑来是为进言呢,可惜家人不给力,老婆儿女全是混的。
思衬片刻,他从善如流地纳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过太太了?”
周瑞忙点头:“自是回过,太太事儿繁杂,言他们来府上瞧瞧是好意,不可简慢,命奴才斟酌着办。原奴才想不必带他们来扰二爷,又想二爷吩咐过,故请二爷示下。”
宝玉一笑:“皇家也有几门穷亲戚,我自当见一见。茗烟,你去厨下传个话,给他们祖孙下两碗量儿足的肉面,肉要实在些,待他们吃罢领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忠靖侯:喳!太君放心,小侄去把林家财劫来!
本文原著向,林妹妹走不了多久,会在年底归来。
届时将有一份“大惊喜”献给贾家,静请期待——下章~
☆、第51章、封元妃:刘姥姥驾到
原著中“刘姥姥一进荣国府”,透过她老人家的眼极尽描述贾家奢华。其实红楼只有荣府没有“荣国府”,原著是后人乱删改搞出“荣国府”。五彩石童鞋说了,那会同样是荣府。你想吧,真实的封建王朝,国公爷早没了还叫“荣国府”,御史全睡着了?
王夫人现今正装穷,宝玉更不打算在刘姥姥面前显奢华,你手缝里漏的二十俩银和你尽自己所能帮的二十俩银能是一回事么?
宝玉在家塾向是穿戴简约,倒也没必要换装,只命小厮搬来一张凳子。
很快周瑞引着刘姥姥祖孙过来了,头回穿时某只见过刘姥姥,心中颇感亲切,按捺住起身相迎的冲动,端坐高椅等候。
刘姥姥满头白发,身板却健旺,穿一身半旧的见客大衣裳。板儿只有五六岁模样,戴着厚棉帽,两眼珠骨碌碌转。
刘姥姥迈入门坎,望见一位身穿银灰色箭袖袍,目似点漆、面赛美玉,恍若仙人般的小公子,赶不急下拜,茗烟忙搀住不让。
宝玉笑吟吟道:“姥姥哎,你这是折我的寿了!我虽年纪小,已是向周叔问明白,我得叫您一声姥姥。快请坐,茗烟斟茶。”
刘姥姥一叠声谢了,又要板儿行礼。这回宝玉没制止,奈何板儿童鞋一味怕生,直朝刘姥姥后头躲。宝玉自有法子,掏出个木制的关公华容道朝板儿摇。幼子抗不住玩具,板儿腾地窜上前举手就抓。
宝玉得意,命扫红教板儿玩,一边朝刘姥姥道:“现今我们家是琏二奶奶管家,她是我表姐,说起来你或许听过,小名‘凤哥’,王家大舅的女儿。”
不知刘姥姥是否真听过,满脸喜色微带讶:“原来是她!我当日就说她不错,这么说我今儿得见见她了。”
宝玉摇头:“见不着,她正闭门养胎,一应家事都交与我母亲。我母亲上年纪了,阖府事忙下来竟是撑不住,这方我个小人家出来见姥姥。”
刘姥姥连念“阿弥陀佛”,又道喜,神色里闪过怆惶失落。
宝玉故作不察,问起刘姥姥家近况,田地收成。刘姥姥本是来打秋风的,自是叹息收成差生计艰难,说过冬口粮都没着落。
宝玉陪着叹息:“种庄稼都是望天吃饭,您老也勿太过忧愁,明年或许就好了。我现今在学里算个小先生,有月钱拿。我一应吃穿皆有家里照应,竟是用不着。您老且看够不够过冬,若不够我再想法子。茗烟,把匣子拿来。”
茗烟面现犹豫,翘着嘴从书架取下匣子,呈报:“二爷,这两年的月钱、太太年节的赏钱我都紧实收着,除必得花用的,存了二十二俩。”
大木匣打开,里头有银锞子,有银碇,有碎银,还有铜板。
刘姥姥面现惭色,向荣府当家主母打秋风,和向一个小孩打秋风不同,匣子里的钱一看就是巴巴存了许久。奈何家里那等情形,若是空手而回,这个冬天只怕熬不过去。当下呐呐说不用这么多,有五俩银便可过冬。
宝玉暗赞尚算实诚,嘴里道:“竟有多?那我留下二俩。您且用五俩过冬,另十五俩能不能做点小生意?照我说更紧要让板儿读点书,他可识字了?”
刘姥姥苦笑:“庄户人家哪敢想读书识字。”
宝玉大刺刺道:“想想怕什么?并不指着科考做官,只求不做睁眼瞎,以后做点小生意不吃亏。板儿眉眼活跃不是笨的,我有心留下他在我们家塾读书,只他年纪小,学里又尽是男人,心粗手笨,但有照应不周受寒生个病,倒是我的不是。故此我有一想,姥姥且看成不成。茗烟,取书篮来。”
茗烟从里屋取了老大一只篮子出来,宝玉就着他的展示旁白:“这是司塾为启蒙童子备的书篮,无非笔墨纸张并两本书,一本《千字文》、一本《三字经》,能认下也就算大致认些字了。”
茗烟接腔:“纸张文墨甚贵,我等识字都是用毛笔沾着清水写,看着像个样了,这才使墨写一张给先生看。”
宝玉笑点头:“此乃我想出的便宜法子。姥姥,我的意思,乡里也有私塾吧?真有?这就好,束资不必愁,扫红,取三块我用的墨来,墨雨去取一捆纸。姥姥,读书人没有不惜纸墨的,将这几块墨和那捆纸当贽见礼,想先生会乐意收下板儿。”
刘姥姥老泪纵横,按着板儿给宝玉行礼。板儿吓得咧嘴哭,宝玉摸摸他的小脑袋,对刘姥姥道:“待我板儿侄子识了字就不会是现下情形,我等着他背书给我听。”
刘姥姥千恩万谢,宝玉又借口“篮重纸重板儿小”,命茗烟和钱启用家塾的骡车送他们回家。其实是想搞清刘姥姥住哪儿,原著没写,头回穿时他又不觉得有必要,导致这一回想找不知去哪儿找,惟有傻等。
家塾骡车是今年置的,外观不扎眼,方便某只窜出去办不可告人之事,给乡下人坐也不会逾制。刘姥姥婉拒几句,抹着泪受了,一个劲念叨“活菩萨”。
周瑞把刘姥姥祖孙带来的,这时依礼也该由他送上车,宝玉却将他留下。
周瑞不知宝二爷有什么紧要话说,眼巴巴等着。宝玉慢条斯理呷完一盅茶,打发随侍的扫红出去守门,这方笑问:“我这么着可妥?”
周瑞不知该说什么好,照他看来宝二爷言谈举止未免有失身份,穷亲戚上门打秋风,愿赏几个钱赏就是了,犯得着做这么一大篇文章?只这话不好出口,小主子正得意,可不敢扫兴。于是滔滔夸赞宝二爷怜贫恤老,准备到最后轻轻点拨两句。
宝玉没那么大耐心听完恭维,留他下来是另有话说,于是一笑打断:“即无大错,你就这般回太太话罢。有阵没见着来旺了,你可去见过他?”
周瑞纳闷,琏二奶奶说来旺办坏了她交办的差事,打发他一家回金陵看她的陪嫁庄子,阖府都说琏二奶奶待下人未免太严了些,宝二爷不可能没听说这事吧?
这么想着,他哈腰道:“八月那会收租还留着些尾事,奴才东奔西跑,未能送送来旺一家。琏二奶奶的陪嫁庄子是她的陪房打理,奴才竟是连地头在哪块都不知,便是去南边亦不知往哪找。”
宝玉哧笑一声,又肃正脸:“去年我对你媳妇说过一回,今儿再对你说一次。你女婿做生意悠着些,虽争执免不了,到底和气生财。有个什么事莫找我琏二嫂了,想来她应不会再拿着琏二哥的帖子出去办这办那。这要再有个事,你们找谁去?找太太么?若太太持老爷的帖办些不好让人知的事,我是不依的。老爷何等方正,知道了能有个好?”
周瑞额角冒汗,虽心里少不得不服气,却立即打千道:“二爷教训的是!定是奴才媳妇不识轻重,奴才回去便重重教训他们。”
宝玉叹气:“你们一家子是谁?我能不乐意你们诸事都顺?况且你那女婿还是雨村先生的好友,只这锋芒太甚了些,惟有你们做长辈的劝诫一二。总之太太已上了年纪,老爷偶给太太一个脸色,我这心里便跟刀扎似的,你可明白?”
周瑞立即跪倒表忠心:“若因奴才一家令太太没脸,奴才万死不足赎罪!二爷放心,奴才绝不许他们烦太太!”——若非事太大不用烦,有荣府招牌足矣。
宝玉伸手虚搀:“快起来,地下寒着。我若不信你,何需说这些?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下去吧。”
周瑞出了塾师房,寒风一吹脑瓜清醒,先时的惊没了,满心都是别扭,他恭敬是守着做奴才的本份,可按府上规矩宝玉该叫他“周叔”,宝玉却是除了当着刘姥姥的面喊过一句再没喊过,那架式竟比老爷还足!或许是得给自家女婿唠叨唠叨,凭自己干的差事,随便摞摞便是钱,用不着他孝敬,很不必为点碎银琐事伤了老脸面。
塾师房的宝玉心情也不大好,他会对周瑞说教一通,乃因同病相怜,在红楼不是洁身自好就行,多的是至爱亲朋把你往下扯。
却说冬意渐深腊月悄至,这天李贵来报,说湘云的大丫环翠缕找来家塾。某只吓一跳,两眼圆鼓:家塾向不许女的进!
李贵忙解释:“没让她进来。史家打发人来接史姑娘……”
宝玉跳起便跑,湘云向来呆到快过大年才回家,这会还没到小年,一多半是忠靖侯从扬州回来了,有些不得不说的事!
一气奔回府,不见忠靖侯的马车,只有保龄侯家的,湘云穿的齐齐整整立在二门处,两只眼泪汪汪。假石头心一拧,若某女成天泪汪汪,也就那么回事,湘云向不作无病呻~吟,着实令他难受。
湘云原以为等不着宝玉,看他竟连马车都没坐,就这么火烧火燎跑来,不由心中烫贴,悄语:“你可得记住,便是老太太想不起,你时常提着,让老太太打发人接我来玩。”
宝玉一叠声应了,说起来,红楼一众女中湘云顶安全,从不搞高危系数的谈情说爱,无非小姑娘好玩乐。
湘云走后复两日,忠靖侯方携黛玉归京,向贾母禀告林如海已葬入姑苏祖坟、诸事停妥云云。没等史鼎禀告完,贾赦胡指一事,将琏二拽去将军府。
贾母没空管琏二,政老爷不在,邢夫人、王夫人不会管,凤姐在安胎。
宝玉见势不对秘令茗烟往将军府放火,茗烟不负使命,往赦老爷心爱的马棚放了把火,令贾赦揍子半途而废。
但贾赦老当益壮动作比茗烟快,琏二仍被打的惨兮兮。
下仆将他抬回时,他死活要窝去宝玉的抱厦养伤:凭什么只有爷挨打?绝不能让宝玉得清闲!
宝玉可不这么看,他认为琏二幸运极了——史鼎不只带回黛玉,还带回林兴。
林兴是庶子一枚做不了“嗣子”压根没提,依然含糊着。忠靖侯只说他收了林兴为义子(“义父”如外室,两相情愿没限额),又说他某阵亡部下有一个孤女,因先守父孝再守母孝误了花期,待两小出了孝期便成亲(就是这件事激的赦老爷大怒,明摆着林兴没有未婚妻嘛,混账儿竟敢骗老父,忤逆!)。
林兴是侯爷的义子又是童生,忠靖侯要林兴教自己的武夫儿子,自是住去史家。另史鼎补了黛玉五万俩银票做嫁妆,说其它的被林兴捐作军饷了,此事已呈报皇上。
宝玉思及原著通过贾琏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暗示林家有“三二百万”落入荣府,未知是否也给林兴留了这么多。反正不管多少,忠靖侯又私留了多少,人家至少不像贾家吃相难看一口吞光。这家伙是在林如海死后跑去扬州的,替皇上抢了笔银子回来,哪怕只有几十万,皇上也会认为他忠心耿耿。
却说贾政得知林如海的“嗣子”也如此忠君,大哭大醉一场。
贾母则气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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