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盗墓笔记]玉荆棘-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深呼吸几下,她睁开眼,慢慢站起来。
误食千华叶也有好处,她的嗅觉和视觉比以前灵敏了很多,在漆黑的夜色中也可以看到东西,完全不用再为了夜视考试浪费心神,轻轻松松就通过了。如今室内无灯,她也能绕过家具准确地走到门口,推开房门。
月色正好,北风瞬间灌了进来,低温让她打了个寒颤。
随手拽过雪狐裘罩上,朝蘅揉揉冻红的鼻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出门。
临近新年,四处都挂着红灯笼和春联,充满祥和安宁的气氛。
朝蘅坐在屋檐上,抬头看向远处黑黢黢的群山。
忽然,身边多了一抹青色。
猛地回头,她微微睁大眸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以及一抹温柔。
不知何时,那个瘦削苍白的孩子悄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依旧是一袭青衫,单薄的令人心疼。一年的时间他又长高了些,清俊的轮廓间依稀可以看出张承烨的影子。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幽深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朝蘅笑了。
竟然成长的如此迅速吗?她本身常年习武,对周围的感知也是足够细致,然而她却没有察觉这孩子的到来。她应该说他不愧是承烨师父的孩子吗?小小年纪就如此,将来的他,该是何等卓越!若是这孩子长大,族长之位,轮不到别人来坐。
“穿这么少,不怕冷吗?我都快冻僵了。”她伸手一把将他拉近自己,把白狐裘盖在他身上。
张敬端似乎吃了一惊,不自觉地绷紧身子。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带着她特有的香气……
他在紧张,心跳比平常快了些。
“紧张什么,我是你的亲人。”朝蘅轻笑,捏捏他的脸。
“你也睡不着吗?”她轻轻说,“好在除夕将至,我才能见你一面。族长那老狐狸下了禁令不让我见你,我可是非常想念你啊,小敬端。身体调养的如何?能不被我发现,你很强。”
她很少夸赞一个人,一旦说了,便分量十足。
“谢谢你的丹药。”张敬端低下头,声音依旧平淡。
若不是她时常暗暗送丹药,他或许根本撑不下来。
“不要这么生分嘛,小敬端。这世上,大概只有你我最亲了。”朝蘅眯起眼睛,语气罕见的柔和,没了平日的威严与漠然,“师父拜托我照顾你,这世上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面对我,敬端,不用道谢。”
她这人啊,心中温柔少得可怜,但还是有的。
朝蘅刚刚把张敬端抱在怀里时,他还是浑身冰凉跟粽子似的,坐了一会儿后才暖过来,她也就松开他,两人共同披着一件白狐裘在凛冽寒风中默默无言。奇怪的是,即使没有说话,他们也丝毫不尴尬,仿佛存在着默契。
“阿蘅。”张敬端忽然打破了沉静,率先开口。他扭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女孩的侧脸,微微皱眉。
“怎么了?”朝蘅挑眉,随意地问。
他先开口,还真是少见啊。
“我父亲,是什么样子。”
原来这小屁孩心中也是在意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的。
朝蘅想了想,认真说道:“你的父亲啊,冷静沉着,身手敏捷,是一代翘楚。只可惜英年早逝。”
张敬端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小敬端,你比你父亲还不爱说话。”朝蘅耸耸肩,“我本来话不多的,跟你在一块,都快成话唠了。”
明明是抱怨的话,却带了一份宠溺。
她望向远方,错过了小孩子脸上淡淡的稍纵即逝的笑意。
北风呼啸,极度的低温中,她清晰地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第一次感到安心。
☆、小敬端的新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张敬端的敌意,只是觉得阿蘅要被抢走,暂时无关爱情。
除夕终于到了。
鞭炮声震耳欲聋,欢笑声和嬉闹声交织在一起,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门上贴着春联,地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鞭炮皮,让人很难想象这种场景竟然还会出现在古老庄严的张家。分家的孩子们也被大人带到本家,小孩子一多就显得更加喜气洋洋。也只有新年,才会有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
琉璃阁也挂上了红色灯笼,但是因为朝蘅不太喜欢红色就只挂了两个。
“青,这次家宴都有谁出席?”端坐在梳妆镜前,朝蘅随手把玩着腕上戴着的冰裂纹紫玉镯子,漫不经心地问。
“除了族长大人、十位长老和您之外,海欣小姐、曜卿大人和承墨大人也会出席。”青青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条碧绿色丝带,巧妙地编织着手中柔顺乌黑的长发。
朝蘅垂眸,抿了抿被红纸染成绯色的唇。
作为唯一的火麒麟,她地位尊贵,但仍不能保证每次家宴都在场。只有那些为了家族做出卓越贡献的长辈们才能和族长一起享用家宴,可是如今年轻一代居然也可获得席位。张瑞桐那老狐狸究竟在想什么?增加年轻人的座位,预示着张家以后将会是年轻人的天下?她一点都猜不透他的用意。
“朝蘅小姐,您应该笑一笑,新年应该高高兴兴的。”青青后退一步,微微笑着鞠了一躬。她看着小姐成长,也看着小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慢慢绽放,这样美丽的小姐,若是不笑的话,该有多可惜。
朝蘅微微一怔,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笑?高兴?”她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叹息,“青,我的身份决定了我不能随意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大概把小敬端接到自己身边,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吧。可就算成功了,她也不能高兴,因为张瑞桐那老狐狸为了让她成为锋利的剑刃,会不择手段。她生怕自己在意的人因此而受到伤害。
“朝蘅小姐不笑也很美啊。”青青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畏惧。
朝蘅挑眉,紫灰色的眸子暗了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水潭,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美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没有实力,那就只能是被囚禁在华美牢笼中的金丝雀,而她,是鹰,要自由地翱翔在蓝天下,经历风雨。
“青,新年快乐。”微微勾起唇角,她却没有笑,“我该走了。”
“是,朝蘅小姐。”青青弯下腰,“祝您一切顺利,新年快乐。”
一年一度的家宴终于在戌时开始。
烟花醉随着酒液在杯中轻荡而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让人未饮先醉。
“阿蘅,你有心事?”张海欣看着身边的女生只是动了动筷子,不禁有些担心。
“啊,也不算是心事。只是最近睡得不好。”朝蘅抿了一口烟花醉,感受着舌尖上的辛辣与醇香,微微眯起眼睛。她当然有心事,但是不能在大厅说,从家宴开始,她就感觉到张瑞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很显然,老狐狸对她依旧不放心。
怎么才能借口溜出去呢?
她揉揉额角,心中一阵无奈。
这种时候,那个孩子最需要陪伴。她坐在华美殿堂中享用珍馐,而他,自己孤零零地坐在阴冷潮湿的小屋子里看着月亮。她想出去,即使没有华服美食,即使只有寒冷饥饿,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陪在小敬端身边。不只是因为师父的嘱托,或许她自己潜意识的把他当成同类了吧,她不会认错那样的发自内心的孤独。
“蘅丫头怎么了?”张瑞桐微微皱眉,不怒自威。
“族长大人,阿蘅只是有些头疼。”朝蘅吃了一惊,急忙低下头去。她可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想法,不然就惨了。
“族长大人,我带阿蘅出去吹吹风!”张海欣一下子站起来,直接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朝蘅几步走出大厅,剩下众人继续举杯谈笑。
被寒风一吹,朝蘅的微醉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想出来,说吧,想去找谁?”张海欣双手环胸倚在朱红色廊柱上,一副懒懒的模样。
“明知故问。”朝蘅不恼,微微一笑,“跟着我去逛逛,绝对比在那里僵着好得多。”
左拐右拐,纯粹闲逛的两个人慢慢走到了一处空地上。
“阿蘅,那孩子不是你挂念着的张敬端吗?”张海欣指着不远处的小黑影说。
“还有另一个孩子,是他的朋友?”朝蘅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真的没想到,敬端那种闷到死的性格居然也会有朋友。而且这朋友还是话多型的,隔着几米都能听见声音。冰山和向日葵,感觉是很贴切的比喻。
“去看看,感觉很有趣。”张海欣眨眨眼。
看到她们出现,张敬端倒是没多大反应,倒是那个陌生的小子吓了一跳,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崇拜和畏惧。嗯,应该是分家的孩子,毕竟本家的孩子基本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她,大概见着她就会跑。
“小敬端,我们打扰了你和朋友的聊天?”朝蘅半蹲下,温柔地看着他深黑的眸子。
“……没。”张敬端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气息明显不再那么冰冷。
他和那个一直缠着他说话的小孩根本不是朋友。
“哦,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朝蘅又看向一旁的清秀男孩,只是没有那么温柔。
“张海客。”男孩的脸有些红,声音也不大。
“朝蘅,原来你在这里。”清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张曜卿站在不远处,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看向张敬端的目光不怎么友好。偏偏张敬端还和他对视上了,两人目光交汇处,火花四射,有种决一死战的感觉。
朝蘅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张敬端。
她看了看表情莫测的青年,犹豫几秒后转身摸摸小孩子的头,露出歉疚的微笑,低声道:“对不起呢,小敬端,我先走了。”
她可以看出来,小敬端对张曜卿的印象不怎么好,仿佛他们两个天生就是敌人,一点都不对盘。只不过,这么尖锐还是不太好啊……
“他,很讨厌。”张敬端皱起眉,悄悄说。
他讨厌那个人,即使从未见过。
朝蘅一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不愧是师父的儿子,想的跟她如此相似!不过她必须得走了,她必须好好处理一下和张曜卿的事情,尽量减少影响。不然,传到张瑞桐那里,可就不是小事了。她毫不怀疑那老家伙的狠劲。
“阿欣,你先回去吧。”她看看一脸凝重的好友,轻轻说。
张海欣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跃上屋檐,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角落中。
只听一声闷响,朝蘅被强行压在墙壁上。她恼怒地抬头,正好对上青年阴沉的双眼。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张曜卿看着她,声音压低,隐隐有一丝怒气。
一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那般温柔的神情,可竟是对着一个杂种流露?!把他当什么啊!这该死的女人,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
“那是我师父的遗孤。我师父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他,可惜我未能履行诺言。”朝蘅的声音中冷意加重,“若是吃醋就太可笑了,我们都明白,血统才是缔结婚约的唯一标准。”
张曜卿没有说话,但是松开了她。
她说的没错,他和她,都是血统纯正的张家人,所以才会先确定婚约。他竟然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冲动了……是因为饮酒吧?平日的他绝对不会被这些小事扰乱心神,更不会因为这个女孩子而吃醋。
“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他再次注视那双妖异而美丽的紫灰色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朝蘅一把推开他,敏捷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该死的,她敏锐地感觉到,她和张曜卿之间有什么东西似乎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更加棘手,也更加陌生。她暂时没有对策,只能仓皇逃离。
☆、□□
4月初,天渐暖,琉璃阁的华夜盏陆续开花,硕大的雪紫色花朵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朝蘅懒懒地倚在软垫子上,叠着修长的腿,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
“主人,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冲动。”团子卧在她身边,讨好的蹭蹭她的手。
“说。”朝蘅把玩着手中的红鲤戏水瓷杯。她倒是想知道能让她冲动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自从师父死后,她已经很少会有冲动的时候。她的心几乎就是一方古潭,波纹极少。除了遇到和小敬端有关的事情外,她一直都是冷淡理性的。
“张敬端不知怎么回事惹恼了训练官,今天下午就要被扔到化龙池去了。”团子压低声音,“我只知道这些,而且,这好像是张瑞桐示意的。”
噼啪几声,精致的瓷杯碎成五瓣梅花,洁白的瓷片上沾着点点猩红。
朝蘅扔掉碎片,面无表情地抹去手指上的血珠。她微微勾唇,紫灰色的眼睛里巨浪滔天,阴沉得吓人。
很好,化龙池,那池子里镇压的不就是一条黑蛟么?每隔三十年就要往池子里投入一名幼童来当祭品,她看不惯,但也就忍了,如今三十年还没过完就要把她的小敬端扔下去,这不明摆着是在向她示威吗?干脆杀掉那条黑蛟吧,杀掉之后既可以给家族解决一个大麻烦,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救出那孩子。
孤月刃也该出来舔舔血了,把它封这么久也不太好。
“那个,主人您别,别冲动啊……”团子被她的低气压吓得发抖,心里快要后悔死了。早知道会这样它就不告诉她了,这样恐怖的主人它从来都没见过啊啊啊!它跟着他也有七八年了,面对死亡都面不改色的主人,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小冰山而失态……难道那个叫张敬端的死小孩真的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啊,是我的命。”朝蘅跳下软榻,几步迈至乌木金丝柜前,取出一个漆黑的长方形木盒。打开盒子,森森冷意瞬间散发出来,甚至还有几分极淡的腥气。
她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盒子里的漆黑长刀上。孤月刃吸收了她的血,发出兴奋的嗡鸣。
“所以,任何想取他性命的人,都是我必须杀掉的敌人。”她抚摸着漆黑冰凉的刀身,语气却阴冷,仿佛是从地狱前来锁魂的死神。
团子抖成了筛子,很识趣地不去反驳黑化的主人。
嗯,主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它还是乖乖的在琉璃阁等主人成功归来吧!
朝蘅提着刀消失在门口。
化龙池畔。
看着泛着淡淡血色的湖水,张敬端微微抿唇,静静地站着。
他或许会很淡然地进入化龙池,甚至是毫不畏惧地面对那条凶残的蛟龙。他对这个偌大虚伪的家族没有太多感情。张家其实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他,早早地到达最底端,见识过那掩藏在黑暗下的肮脏与血腥。那繁荣,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上的。
冰琉璃般清透寒冷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诧异。
他……怎么会想起那个人……
那双紫灰色的漂亮眼睛……那个和他一样孤独的女孩子……她最好不要来……
他皱了皱眉,想要把某个人的影子从心中抹去,可惜无济于事。他居然对那个狂妄却温柔的女孩子记得那般清楚,那般深刻,像是把她牢牢刻在心里。
向来对周围的事情漠然的张敬端,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她不要出现。
湖水沸腾起来,一抹黑色慢慢浮出水面。巨大的蛟龙立在水面上,猩红的眼一一看过水边的众人,最后把目光集中到最前方的小孩子身上。它裂开嘴,一口雪白尖牙闪着寒光,如同长了一嘴的利剑。
张敬端慢慢走进水中。
幼小的孩子和黑色狰狞的凶兽慢慢靠近。
“我说,这种怪物还留着做什么?”冰冷的女声打破了沉寂。
扛着漆黑长刀的女生出现在湖的另一边,素白的面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身影纤细,却一点都不柔弱。她冷冷的盯着黑蛟,紫灰色的眼睛里霜雪暗凝,凌厉的目光威严自成。那把长刀散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煞气,妖异的光芒流泻。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充满杀气的火麒麟。
黑蛟似乎被她吸引,庞大的身子转向她走来的方向。
张敬端第一次露出恼怒的神色。
明明应该是他被吃掉才对!这女人来干什么,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就是她!
“其余人一律退出这个地方;并且不准带人进来!”朝蘅嫌恶地看看呆掉的众人;同样一步一步迈进带着淡淡腥气的血色湖水中。她活动着手腕,右手紧紧攥着孤月刃的刀柄,同时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巨兽。
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你为何要来!”张敬端怒喝,稚嫩的面容上因为怒气而有了几分生气。
“杀了它。”朝蘅笑眯眯地揉揉他的头发,“反正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今天正好逮着机会。退后一点哦,我自己也可能受伤,没把握保护你。”
“你!”张敬端被她说的一句都无法反驳,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真是可爱。”朝蘅手腕一翻,把他用力抛向岸边,“不要让我分心!”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小敬端会……嘿嘿,尽情想象吧!
☆、敬端的爆发
血色的湖水四溅,伴随着阵阵怒吼。
朝蘅暗暗咬牙,从水中猛地一跃而起。她原本速度很快,可在水中却变慢了,湿透的衣物无疑增加了她的重量。而那蛟龙千百年来一直潜伏在这湖中,在水中自由自在,结果速度成了她的劣势。于是,意料之中的,她根本躲不过快速抽来的龙尾,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口中喷出一大口血,重重的落入水中。
果然还是太弱了啊。朝蘅冒出水面,拼命咳出不小心吸入的湖水。
血色的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滴入湖中。
黑蛟逼近她,像是在打量着猎物,眼中凶光暴涨。
“哈,你还真是皮糙肉厚。”朝蘅急促的喘息着,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微微颤抖,“不过,想吃我,还早了些。”
虽然她被抽得吐血,但是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相比她,那黑蛟就有点惨了。虽然蛟龙的皮刀枪不入,但是她手上的孤月刃可不是普通兵器,硬是把它一身黑皮划得惨不忍睹,切下来的鳞片和血混在一起不断下落,把湖水又染红了不少。
可惜啊,她不知道蛟龙的要害在哪。要不然早就一击必中,也不用受伤。
蛟龙仰头怒吼,细长有力的尾再一次狠狠抽向她的脸!
卧槽,抽脸?!朝蘅觉得自己的淡定即将崩溃,眼中狠光一闪而过。毕竟女孩子都是非常爱护自己的脸的,没有女孩不喜欢美貌。
咬住孤月刃的刀柄,她的身体以常人无法做到的柔韧向后倒去,躲开的同时拽着龙尾借力而上。她单手紧紧抓着龙尾,右手重新握住刀柄,锋利的刀刃划开蛟龙尾巴上的皮肉,黑血立刻下雨般落入蛟龙身下的湖中,绽开一朵又一朵黑红的莲花。
蛟龙吃痛,狂躁地甩动尾巴想把她摔下去。朝蘅被高高抛至上空。
孤月刃却在巨大的冲击力中脱离了她的手。
直直坠向蛟龙的血盆大口,朝蘅紧紧皱眉,极致的紧张中她的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细线。她无法改变自己的轨迹,那么只能落进黑蛟的嘴里,成为一顿美餐。可是,她不能死掉,她还有沉重的任务没有完成,师傅的嘱托也没有完成……
忽然,小小的身影窜入她的视线。
那张稚嫩的面孔带着坚毅和决然,接住了那把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长刀。奇怪的是,煞气似乎并不能影响到他的行动,他提着刀直接快速奔跑起来,以诡异的速度登上蛟龙的脊背,刀刃向下,一路划开龙肉,割断龙筋。
那一瞬间,朝蘅在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张承烨的影子。
蛟龙疯狂地扭动身体,而她也得以避开龙嘴坠入湖泊。
张敬端把孤月刃深深插在黑蛟的后脑上,在黑蛟剧烈的摆动中依旧稳稳地攥着刀柄,沾了黑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冷静理智得让人害怕。
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响彻天际,黑蛟精疲力竭,巨大的身体重重地倒在湖水中,溅起三米高的水浪。黑血从蛟龙身体中不断冒出,将湖水彻底染成黑红色。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重,它微微抽搐着,猩红的巨眼慢慢失去了光泽,最后僵死在湖水中。
朝蘅从水中站起来,跳上龙身,不顾满身血污狠狠抱住了那个孩子。
她现在才感到恐惧,若不是张敬端最后的爆发,她不仅会死在那条黑蛟嘴里,连带着他,也会被一口吞下。唯有这拥抱,还能让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们还活着,还在一起。她不能再隐忍退让了,她必须把小敬端带回自己身边!
“给你。”张敬端拔出孤月刃,垂下眸子。
“你……”朝蘅的肩膀微颤,带了哭腔,“不准再冒险听到了没有!”
张敬端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轻轻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动作笨拙但带着安慰的意味。
黑红色的妖异湖面上,浑身是血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仿佛是在拥抱着整个世界。
带着长老赶来的张瑞桐静静地站在湖边,半晌无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龙尸上的人,沉默着转身离开,像是无言的妥协,又像是无奈的默许。
☆、到我身边来
朝蘅洗去满身血污,简单地上了药。张敬端再一次被带到琉璃阁休息,这一次,她不打算再把他送回暗庐。
小孩子蜷缩在软榻上安睡,稚气未脱的小脸在灯光下变得柔和,少了几分冷漠。他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手无意识地拽着朝蘅的袖子,怎么也不放手。
“小姐,您真的打算留他?”青青一边给她的胳膊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一边问道。
朝蘅点点头。
“青青,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她面无表情,声音却柔和,“所以,等一会儿请你去请族长大人来,我有事情要单独汇报。”
她决定了,用一样秘宝来换取敬端的自由。
她有把握张瑞桐会同意,因为那件秘宝关系到整个张家守护千年的秘辛,而且,只能由她打开。他是多么聪明,不会放弃这么丰厚的收益。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小孩换一件重要的秘密,怎么看怎么划算。
青青点头,转身又从桌上取来一瓶白沙润肤膏。
“这是曜卿大人特地托人送来的。他知道您受伤后可是亲自前往药阁求来活血化瘀的良药。”她把药瓶塞进朝蘅手中,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小姐的背部被那蛟龙尾巴抽了一记,伤处淤血很严重,正好可以擦一些缓解疼痛,也有助于伤口愈合。”
朝蘅低头看着手中的白沙润肤膏,抿了抿唇。
张曜卿,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个人骨子里高傲,可是自从新年之后,他似乎变了个人,越来越奇怪了。药阁长老是个怪老头,他竟能放下身段去求取药膏来为她治伤,具体深意她也不能参透。不管怎样,她总是感觉他似乎对自己有着别样的情绪,这种感觉很别扭。
不过,这种好药她既然有了就不能浪费。
“等明日再帮我上药吧。”她轻轻说,温柔地摸摸张敬端的头。
“那要不要去请族长大人来?”青青站起来,收拾着桌子上的绷带和药膏。
“去吧。”朝蘅闭上眼,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必须尽快与那只老狐狸谈谈。
琉璃阁雅室。
张瑞桐端坐在上座上,微微眯起眸子。
他真是越发看不懂这个孩子了。其实当他听到她击杀蛟龙的消息时,心中的喜大于惊。至于她的目的,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能杀掉那条蛟龙,也是他多年的愿望。单凭击杀黑蛟,她就有资格获得奖励。他当然也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之间的羁绊了,朝蘅无法舍弃那个叫张敬端的孩子。或许,他应该妥协。
“族长大人,我想把张敬端带在身边。”朝蘅跪在地上,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然而她的声音仍然平稳,神色自然。
“几年前我曾经在后山获得麒麟卷轴,作为交换张敬端的筹码,请您笑纳。”她双手捧上一个系着龙筋的古朴卷轴,“这个卷轴只能由阿蘅亲自打开,所以,阿蘅决定将它献给您。”
麒麟卷轴?!
张瑞桐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从未想过,她竟然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麒麟卷轴。看来这次来是来对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竟然就在他身边……如今这无价之宝竟然被用来交换一个孩子!他这次可是收获颇丰啊!
接过卷轴,他低头看了看,双手发颤。
“很好,很好!阿蘅,你的请求我准了!”他哈哈大笑,狂喜的情绪迅速席卷了整个人。
但张瑞桐是什么人?他虽然很高兴,但是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短暂的狂喜之后,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威严。
“不过,阿蘅,我还有一个要求。”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族长请讲。”朝蘅诧异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压下心中的不解。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
“让张敬端提前三年,十岁时参加放野。”张瑞桐起身,快步从她身边走过,丝毫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十岁参加放野,活着回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不会容忍一个血统不纯的小子待在张家最尊贵的火麒麟身边。无法人为地拆开他们,那就只能借助别的方法了。张朝蘅的身边,只能有血统最纯正的人。
朝蘅皱眉,半晌没有动弹。
她……知道张瑞桐的意思。一个十岁的孩子,血统还不高,孤零零地参加放野这种危险的活动,活着回来的几率……太低了。
难道……真的要用那种方法么?
若是不提升小敬端的血统纯度,那么他可能无法顺利地活到成年。可是,那种方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冒险 血统净化
密室中,灯火幽幽。
小孩子蜷缩在少女怀中,紧紧咬着唇,大粒的汗珠从他的脸颊上滑下。他不停地抽搐着,身上洁白的里衣慢慢染成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敬端……”朝蘅紧紧地抱着他,泪水滴在他脸上,晕开了血迹。
“一定要忍着……”她抽泣着,眸中的伤痛一览无余。
千华叶确实有提纯血统的功效,但是,若是血统纯度过低,那么必然会导致服用者全身杂质随着血液渗出,过程苦不堪言,承受不住甚至会死掉。她不想冒险,可是没有办法。张瑞桐逼得太紧了,她只有四年的时间,要想在短时间内提高小敬端的能力,只能铤而走险,用最残酷的方法。
看着他痛苦,她的心也像是被攥紧,疼痛得无法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泪水大滴大滴地涌出眼眶。
张敬端并没有出声,硬生生地把痛呼声压了下去。他闭着眼睛,脸色越发苍白。
他失血过多,体温慢慢变得冰凉。
“不准放弃!”朝蘅抽刀划破自己的手腕,将麒麟血灌进他的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