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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老爷总是被夺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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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濬不信,自然看着薛蟠不太舒服。
    他倒不是非做不可,不过是闲得无聊,跟着荣国公做事,起码算个差事吧,何况他一直对贾赦感兴趣,尤其是贾赦的一身不容忽视的功夫。
    荣国公的武状元可不是白给的,他先前还知道了原来太子南下,荣国公还救了太子两回,都是一剑封喉,杀的对方落花流水……在宫内屠濬跟父皇听了太子的描述后,他恨不得也跟着去江南,亲自见识一番荣国公的一剑威慑众多刺客们的风采。
    贾赦眉毛微微扬起,招手让薛蟠过来,薛蟠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态度很是积极,至于他后面的掌柜的自然对荣国公恭敬不已,若不是薛家母子三人依靠着国公府,他们自然早就卷了钱财走了,也省得操薛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的闲心。
    贾赦免了那些掌柜的礼,打量了下薛蟠,“你这才是从艳春楼里出来的?”
    “大老爷您怎么知道?”薛蟠笑嘻嘻,也只是顺便问问,他是爱去青楼里耍,这人都知道。
    “……一身廉价的脂粉味,我记得这种茉莉花香,也只有艳春楼的鸨母身上熏着,难得你生冷不忌。”贾赦讽刺道。
    薛蟠本来还要问问旁边这位和大老爷子在一起的人是谁呢,这人一身衣着看着不显,但都是上好的料子,记得他家给宫里的贡品就有呢,其实这种料子,他们家里都难得得一匹,即便是得了,也只敢在屋内或者做了内衣,毕竟那是贡品,明着穿就是逾制了。
    可大老爷今日神了,居然知道自己今日里接近过鸨母,往常他向来离她们远远的,但今日艳春楼那个鸨母换了装扮,不知得了谁的指点,卸了满脸的农庄,虽说眼角的细纹掩饰不住,但整个人一下子模样都变了,变得更顺眼好看了。
    那鸨母听说年轻时还是江南某楼字里的花魁呢,长相自然是艳丽多姿,而薛蟠这人不像他人,他从前男女生冷不忌,混不吝的,只要相中了,这鸨母岁数大了他十几岁又能如何,他顺眼了,顺手上前沾了沾便宜,自然身上就带了鸨母的脂粉香味。
    “大老爷您眼睛真厉害,一下子就瞧出来了。”薛蟠赞叹道,他全然忘记了之前和那些掌柜的说,刚从家里出来的话头。
    那些掌柜们自然也不敢追究小主子是否对他们撒谎了,只是其中一个忠心耿耿的掌柜的很是伤心,他为薛家操心劳力,自然是为了回馈曾经薛家老爷的恩情,可是其他的掌柜的如今心思都变了,各个抱怨铺子亏损,算起来也就只有自己手里的铺子如实交给薛家利润……
    眼见薛蟠就要二十郎当岁了,可还是不立业,前途是个没指望的,薛家注定败落。
    贾赦眯起眼睛,瞧了眼薛蟠的耳朵根,忽然笑道:“你这便宜也未必好沾,竟然没亲到……”
    他无良地嘲笑着薛蟠,伸手指点了他,屠濬眼神也飘到薛蟠的耳根处,那里有一处红色痕迹,他眯眼睛仔细辨认,终于明白荣国公的意思了。
    竟然是唇脂的痕迹——
    薛蟠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耳根,手指头上沾了点红色,他回忆了下,方才想起这是那鸨母躲避自己亲香她时剐蹭到他耳旁的。
    ……
    “大老爷,您那时也去了艳春楼?”薛蟠瞪大了眼睛,大老爷说的历历在目,说不在那里他都不信。
    贾赦不屑的哼了一声,“这点东西我都看不出来吗?!你这是在鄙视我聪慧的头脑。”
    “……”薛蟠眨了眨眼。
    “没明白?”贾赦手指头的关节敲着桌子,不停的敲着,发出没有规律的噪音。
    实际上他在敲摩斯电码,可惜这里的人没人会听懂,反而被这种声音弄得心里烦躁,至少善于音韵的屠濬,觉得有些不可忍受了。
    薛蟠却不管那些,“大老爷,你没去艳春楼,刚刚那些都是你猜出来的?”
    他惊讶的不得了。
    这、这大老爷也太玄乎了吧?!
    薛蟠问的话,也正是此时七皇子屠濬心里的疑问,虽然这是小事,但屠濬就没抽出来薛蟠之前干嘛去了,虽然有贾赦先前和薛蟠熟悉的缘故在,但薛蟠耳旁有什么痕迹,屠濬一点都没注意到。
    荣国公的观察力惊人,屠濬在心里说。
    此时他更感兴趣了,贾赦原来不是闹着玩笑的,竟是真的做那劳什子的咨询侦探,屠濬心里发痒,他也想跟着见识一下,宫里的生活太无聊的,至少是他七皇子的院子中,太无趣了。
    至于咸宁帝后宫内的血雨腥风,却是跟屠濬没有关系,他亲娘都死了好多年了,不管是宫内的甄贵妃死了,还是贾贤妃受宠了,都跟他没关系,他反而极为厌恶这种斗争,只要一想到他将来的妻妾多了,私下里那些温温柔柔的姑娘们就会变成杀人不见血的算计模样,屠濬打心底里厌恶。
    屠濬更是坚定了要出宫的心思,出宫先跟荣国公混着,管他做什么,反正日子不无聊就是了,可贾赦根本不理会屠濬。
    他冷起心肠的时候,就是亲妈,他也不会软和下来的。
    贾赦摸了摸下巴,打量起薛蟠,忽然对他说道:“我缺一个助手,你来当怎么样?”
    薛蟠一怔,还没等他明白什么是大老爷口中的助手呢,就感觉对面扑面而来一股愤恨的目光。
    薛蟠侧眼看过去,正是先前那位他还想问大老爷这是哪位的人。
    贾赦看了眼屠濬,然后无意对说介绍七皇子的身份,只是说他是一个无聊的人。
    屠濬被戳中了心事,表情委屈,可贾赦和薛蟠都不理他,薛蟠追问:“大老爷,什么是助手啊?”
    他挠挠头,这话来的莫名其妙的。
    “所谓助手,顾名思义,帮我跑个腿、递个东西……一切事宜听我指挥,服从我的命令。”这也是他不容易七皇子做的原因,反而薛蟠这人只要对了心思,人还是很讲义气的,遇到危险他也能帮忙挡着或做做替罪羊,不过老爷他武功高强,轻易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的。
    挑眉一眼看穿薛蟠的性子,贾赦觉得这人凑活吧,挥手让薛蟠打发了他的那帮掌柜的,然后施舍了一下他的好心肠,忽然说道:“最后那个走的掌柜对你最忠心,其他人恐怕都是对不起的你人。或者说,他们做事做的很心虚。”新/鲜/中文/网
    薛蟠问:“何以见得?掌柜们都看在过世父亲的份儿上,多有劝诫我呐,倒是先前有几个辞了薛家的掌柜,忘恩负义得很。”
    “……”贾赦喝了口茶,屠濬在旁嗤笑出声,这人他没看错呢,就是有些呆呆的傻气。
    荣国公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其他的掌柜贪了他们薛家的银子么。
    问了两句,知道薛蟠的来历,屠濬此时终于想起薛家是干什么的了,原来是宫里对外采买的皇商,只是薛家的主事人竟然是年纪轻轻的薛蟠,看着比自己还不知事,看来这皇商的差事早晚得丢了。
    “七少爷也该回家去了。”贾赦开始撵人。
    屠濬不想走,可看了看天色,加上贾赦又说:“在下可要不得七少爷当我的助手……你死心吧!”
    屠濬不得不告别,薛蟠等人走后,还不知道这人真是身份。
    “……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贾赦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那个不重要,现在谈谈你来当我助手的事情。”
    薛蟠嘴角动了动,双腿大支,坐在屠濬原来的座位上,小二重新上了茶,他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这才解渴了,问道:“大老爷有事就吩咐外甥呗,是要什么,若不是动用太多银子,我都不用告诉妈妈,直接去铺子里给大老爷寻来。”
    薛蟠只以为大老爷是看中了什么,想通过自己帮忙,他也不在乎这个。
    在荣国府里,他发现,自己还就和大老爷谈得来,至今薛蟠都记得自己第一次拜见大老爷时,两人相谈甚欢的情景,对比之下,和二老爷他的亲姨夫,薛蟠就觉得那次见面就不怎么愉快了。
    果然,他那姨爹没事遇到他,还会说上一些废话,让自己好好的进学,不要去跟狐朋狗友胡闹。
    薛蟠表面上应付,实际上每次都在心里鄙视,你儿子宝玉,不也和自己差不多么,不过宝玉和那些眉毛的丫鬟们亲亲热热,就叫做吃胭脂,爱美之心……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他亲热亲香些丫鬟,就情况不同了。
    家里连妈妈和妹妹也无事就说教自己一番,薛蟠心里就是这么想着的,挺不服气的,心气不平很多呢。
    贾赦目光鄙视又轻蔑,傲慢地说:“老爷我不缺银子,有的是银票。只不过我就是缺了一个助手,不知道你能否胜任……”
    接着,贾赦讲了讲,他的咨询侦探将来要开展的业务,他计划要做的事情,而薛蟠就跟着他处理一些琐事,要是能帮上忙,就谢天谢地了。
    言毕,贾赦怀疑地看着薛蟠,仿佛在说,你能做好这事吗?
    对于大老爷时而轻蔑时而猜疑的目光,薛蟠浑不在意,这要是别人,他心里至少会微生恼怒,但说也起了,贾赦这种光明正大的鄙视之意,他反而不着脑,可能大老爷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带着他做事吧。
    这是看重自己啊!
    连琏二哥都没有的待遇呢……
    吧唧吧唧嘴,薛蟠猛点头,就是看在大老爷重视自己的份上,大老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听着挺简单的,大老爷去“看新奇的事情或者案子”,自己就跟着去看热闹和帮忙……
    薛蟠觉得这活计好,恨不得贾赦出具文书,他好签字画押,也省得大老爷找别人,没看刚刚的那位身份不能说的少年还眼巴巴的求着做这事么。
    薛蟠临走前,到底还惦记的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贾赦觉得对方也算是自己人,决定告诉他真相:“七皇子。”
    ……薛蟠晕晕乎乎的回家后,神情多变,竟是难得的安静,等吃完饭,薛姨妈和宝钗纳闷。
    薛姨妈支走了宝钗,点了薛蟠一脑门:“你这孩子,近日里少去那等不干净的地方,东府那边的媳妇走了,难得的妙人,连个孩子都没留下,真苦命啊……”
    薛姨妈眼眶红了红,秦氏那等人物,不仅好看,性情也好,平时待人接物那是没得挑拣,薛姨妈见过她两回,每次都觉得如沐春风,对秦可卿很有好感。
    可惜红颜薄命。
    被薛姨妈这么一提,薛蟠才想起东府那边的丧事,他摇了摇头,跟薛姨妈一脸神秘。
    “妈妈,不是那事,儿子跟你说,今日里我在外面碰见了七皇子呢……”他贼兮兮的悄声说道。
    薛姨妈愣了愣,“什么?七皇子?”
    根本想不到的贵人啊!
    不过,马上她就担心又紧张地看着薛蟠:“你没跟贵人起争执吧?”她太了解薛蟠了,不是跟人打架,就是出去风流吃酒,没得个正事做。“你今日不是跟掌柜的出去了吗,怎么会碰见七皇子……”
    薛姨妈是真的担忧恐怖薛蟠。
    闻言,薛蟠的头摇得像拨弄鼓似的,忙安抚道:“哪里能呢?大老爷也在旁呢……”遂,他忙说了在茶楼遇到贾赦和七皇子的事情经过。
    “这么说,这府上的大老爷要你跟着他做事?”薛姨妈是没搞清什么叫“助手”,不过她挺薛蟠的形容,就是跟着大老爷做事跑腿的,这事对薛蟠好啊!
    难得的好处,大老爷愿意带着薛蟠,有事做,她这个做妈妈的也高兴。
    其实,若是之前没荣升觉得大老爷,薛姨妈是不愿意儿子跟他亲近的,毕竟跟她那妹妹那里也不好说,他们毕竟是跟二房沾亲,凤丫头那边反而远了一层,何况凤丫头不也没事就巴结她那妹妹和宝玉么,二房有时用的东西,比大房都好上许多呢。
    ……
    秦氏死了出殡的排场自不必说,除去贾家、史家、王家,四王八公其他家族里,亦都派人路祭了去,赫赫扬扬的排场,贾赦觉得自己从前眼睛都瞎了,宁国府的嫡孙娶了一个小官的女儿,虽然秦氏娇美,也不能掩盖她配不上宁国府嫡孙也就是将来贾家将来的族长的事实,这门亲事结的古怪,贾赦感叹,若是他从前聪明些,一开始就能觉察出不对来。
    还有,宁国府那边实在不智,竟然给儿媳妇出殡的排场弄得如此之大,棺木也是薛蟠家出的那个犯事亲王的……贾赦在书房,摆弄着手中的乌鞘剑。
    薛蟠也在书房里,他自然是不知道大老爷剑术高明,不过不妨碍他知道大老爷手里的剑是把好剑。
    “大老爷,外面的房子,我都安排好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能开业?”薛蟠早就收拾了一间临街的一个铺子,用作大老爷咨询侦探所用。
    “不急……等老爷我去刑部的事情妥了,办些个案子,打响了名声再说。”贾赦表面上故作淡定,但他心里还是埋怨咸宁帝不厚道,那位太子殿下也是,是不是不想放了自己,从中阻碍他大老爷的职业发展啊。
    ……隔了一些日子,大老爷申请离开太子殿下身边,调入刑部的折子准了。
    贾赦听到了,“腾”的一下,跳跃起来,神情兴奋,“终于能看到死人了!”
    他身边的小厮铜钱和扇子,身上一寒,大惊失色,老爷连死人都不放过了呜呜……
    贾赦让小厮一个赶忙去叫薛蟠过来,他大老爷过去,尤其要去大理寺那里瞧瞧,有没有什么疑难杂案,他来接手,虽然他的官职不大,只是大理寺的副手,看着品级比老二那位高,但什么时候一个“副”字,道尽了一切。
    大理寺的副手可好几位呢。
    贾赦眯起眼睛,他不介意搞掉正手,或者,抢了大理寺破案的饭碗。
    一切都需要他出马,嗯,人生安全也得保障,低头,贾赦瞅着乌鞘剑,摸了摸,决定先带着吧。
    没有枪,剑也凑活,喔,自己的剑术好像也不错呢。
    瞅了瞅衣柜中的白衣,贾赦摇了摇头,终于让人侍候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走起路来,猎猎作响,气派得很,也很有一种气势。
    薛蟠来了,大老爷还在弄他的头发,略微伤感的用手指勾了勾微微卷着的发梢,老爷他最近头发都不够卷了……


  ☆、第三十八章

咸宁帝之所以同意贾赦调入刑部的请求,不过是他打算提拔一下宫里的那位贾妃,这样自然不好让贾赦继续跟在他身边做侍卫。
    御前侍卫到底身处宫内,亦能见到一些太监和宫女,加上四王八公虽然已经没落,但谁知道旧年间,宫里有没有人跟着他们沾着瓜葛。
    至于贾赦的忠心,咸宁帝知道他救过驾,也在大殿上在他和朝臣跟前,铿锵有力地表达过他要驰骋疆场的决心,但他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自然不能因个人好恶去是否大用一个人。
    大理寺主管全国刑狱,也算是一个重要衙门,但大理寺正顾庆志是咸宁帝的心腹,为人不说严谨,但至少比贾赦看着靠谱,毕竟是一级一级累迁上来的,为官多载,不会出什么大篓子。
    把贾赦安排在那里,咸宁帝觉得可以看清贾赦的才华和为人,等处置完宫内和一些事情之后,他自然会启用贾赦的,如果这个贾赦值得他一用。
    咸宁帝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有太子不好违背诺言,虽然他真的欣赏荣国公的武力和才华,尤其是他出手不凡手执长剑时的模样,太子屠澈看别人拿剑时,总要时不时的在心里和贾赦对比一番,然后摇摇头,眼神很是失望。
    宫里的这些个侍卫,包括暗卫,没一个功夫比得过荣国公的,他想着荣国公之前曾经说过要扬我国威的话,恐怕不是假的,这等功夫,荣国公在战场上,至少应该是一员猛将,不说能干掉对方,至少他唰唰唰的一剑,少说也能横扫一片,极能提振士气,说不得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赢得一场小生胜仗呢。
    太子屠澈心里如何重视贾赦,就有有么不舍贾赦离开他的东宫,可贾赦是自己的恩人,之前来东宫,贾赦又在咸宁帝面前挂过号,自然不好在横加阻拦
    贾赦调令虽然已下,但也不是马上就走马上任的,但贾赦本人很是积极,就这么呆着薛蟠,打着提前熟悉将来工作的衙门的借口,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正顾庆志虽然是正职,但架不住贾赦有公爵在身,实则有时候他尚需要给贾赦行礼,贾赦满不在乎这个,至少此时不怎么在意。
    他说:“最近大理寺可出了什么奇案吗?”
    小厮身份毕竟不同,带着薛蟠,薛蟠算起来是他家的姻亲,自然也能跟着进了顾庆志的在衙门的书房,这个助手毕竟比铜钱和扇子的功用还大些,奴仆在大夏朝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薛蟠还是挺有眼色的,知道此时不能随意插话,他今日出来前,已经被妈妈和妹妹耳提面命的提点过了,一定要少说呃……也少做,多看就行。
    所以,此时薛蟠就像锯嘴葫芦似的,任看大老爷谈话,他也不吭声,还不能乱动和失礼,这可失了他的本性,让他难受不已。
    顾庆志知道贾赦“文武全才”,但真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刑部,皇帝还真的给安排到了他这大理寺下了。
    论文,荣国公可以去翰林院;论武,荣国公可以去兵部,以待时机……
    ——可现在就怎么来了他刑部了,听说还是这贾恩侯亲自上的折子。
    顾庆志身为皇帝的心腹,自从皇帝发了调令,让贾赦到了他这大理寺,他早就琢磨这事皇帝是什么意思,而荣国公又是何目的。他在心里盘桓了下,觉得还是得慢慢来看,这位国公爷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天长日久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贾赦等着顾庆志回答这里有何案子,顾庆志面上思考,实则心思没在这里。
    贾赦只一眼就瞧出这顾庆志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这些朝廷办公的人员,不仅智慧不够,有些人还尸位素餐,不干正事。
    他探过头去,看向他的桌案,这才惊醒了顾庆志,可贾赦并没有收手,就要去动书案上的卷宗。
    顾庆志忙遮掩了去,贾赦这才坐直了身子,嗤笑了一声。
    “这是没破的案子?”
    “……”顾庆志没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荣国公,半晌,沉吟了一会儿,他把案宗递给了贾赦。
    然后,他说道:“最近没什么奇案,这不过是个通奸案子,但双方都是通县的大户人家,两家世代联络有亲,那妇人人人还都说是本分贞洁人物,可男方状告他这妻子通奸产子,非要休妻另娶……结果最后女方一头撞死,以示清白。”
    ……贾赦听了,无聊的摸了摸手指,薛蟠倒是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顾庆志并不认为这案子需要保密,实则在大理寺,这种案子只能算是小案,积压了一堆,底下的人随便审审,便判给一方些烧埋银子罢了,谁管你真假。
    不过,这通县离京城又近些,两户人家世代有人在朝中做官,娘家的人认为男方是故意作假,说谎为难女方,造成女方自杀,告状到大理寺来,还拖了朝中的官员来撑腰。
    男方的人家则认为媳妇不贞,通奸产子,没直接打杀这对母子,就算他们仁厚了,至于女方自己自杀撞死,更是证明了她心虚羞愤……
    贾赦听了,不屑地交叠起双腿,喝了一口大理寺衙门的茶水,慢悠悠地问道:“虽然‘不过是个通奸案’,但你们真的断不出真相么,是不是通奸,要有证据。捉奸拿双……不过就是凭着‘滴血认亲’,就能证明孩子不是男方的,而是女方通奸产子?”
    刚刚翻了案宗,男方威逼女方休妻的证据,不过是一份滴血验亲的证明——“滴血验亲”?!贾赦脸上的表情很是嘲讽,这大夏朝还真拿这种证据断案了?
    顾庆志皱眉,回答道:“大理寺已经审问过此案,经过滴血验亲,孩子确实和男方血滴不相容,当不是亲生父子……”
    贾赦哼了一声:“果然是蠢材。”
    顾庆志忍着怒,“本官也不好判决这案子,女方家比男方家势大,我这个大理寺正卿亦不好做……不过,本官任可得罪朝中的那位官员,也不会枉法的。”滴血验证,说明了,女方剩下的那个儿子,的确不是男方的子嗣啊。
    顾庆志摸了下袖口,眼睛垂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贾赦一直瞅着他,让顾庆志破不自在:“荣国公?”
    摇了摇头,贾赦道:“你收了男方家的好处——也许是银票,就在你的袖筒内。”
    顾庆志眼神往右飘忽了一下,摸了下鼻子然后握拳遮掩,咳嗽了一声:“荣国公可真爱开玩笑。”
    “……你在撒谎!”贾赦断言,信誓旦旦。
    他站起身,声音快而清晰的说:“你是不是以为收了银子也没什么,还觉得自己挺公正的,毕竟滴血验亲,这女方确实是不贞之人,对吧?”
    顾庆志表情非常恼怒,“国公爷可别信口开河!本官向来清廉,以身作则……”
    “你还在撒谎。”贾赦摇头,“不过我对你是否贪钱现在不感兴趣,只是想说,这滴血验亲不准确,不足以以此断定女方通奸产子……这案子要重审,滴血验亲不能作为证据。”
    闻言,顾庆志神情滞了下,他收钱也是看着收的,就像此案中,明显是女方通奸产子,虽然羞愧自杀了,但男方无罪啊,大理寺本应该按照证据,驳回女方家的诉状,不过是女方家有些势力,男方觉得不安全,遂给自己送了一些银子,他收了就收了,因为本来也是打算这么判的。
    可如今贾赦这么说,顾庆志略微心虚,但他问过仵作,《洗冤录》上早就记载这种滴血验亲之法啊,期间男方和那个女方的儿子,他亲自盯着,中间无一丝作假可能,两滴血的的确确是不相容的。
    片刻后,仵作来了,见惯死尸的人,他胆子大得很,除却一开始的不自然,他不怯场,在两位官老爷面前侃侃而谈,看起来十分精通《洗冤录》这本书,亦十分精通各种验尸手法。
    ……
    仵作的种种话,让贾赦大皱其眉,更是问了几个问题,仵作也一一解答,但贾赦说了两点不同见解后,便不再争执……
    这本《洗冤录》一些是宝贵的验尸经验,一些简直太荒谬了,古往今来按照此来操作验尸断案,这得冤枉多少人啊。
    贾赦此时不是同情多少人冤死,他只是心里不能忍受那些蠢人连简单的案子,也能弄错!
    这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贾赦有种种理由反驳他们,可面对顾庆志和这仵作的眼神,他只能让顾庆志命人拿碗拿水来,看了看四周的人,让薛蟠先来,弄一滴血进去,他也没让顾庆志和那仵作动手,自己也扎了一针。
    至于,薛蟠和其他二人奇怪,为何贾赦随身带着绣花针包,各自在心里产生的疑问就不提了。
    几人都看着水碗,水滴到水里,不能太久不去看,否则都会散开,两滴血不能滴得太远,否则没等到一起,一片血红的水,谁能看清。
    贾赦的血滴和薛蟠的血滴几乎挨着,没一眨眼的功夫,两滴血逐渐融合,最后成了一团,变成了一大滴,再然后慢慢晕开……
    不过,此时大家已经惊呆了!
    顾庆志和那仵作看贾赦和薛蟠的眼神不对劲儿了——薛蟠也磕磕巴巴,惊呼道:“大、大大老爷,我们是亲生父子?!”
    他噔噔噔地后退了两步,直到撞了桌腿上,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想到自己死去的亲生父亲,在盯着看那水碗里的血,他眼神里先是露出哀伤之色,但想到大老爷的身份,之后却略带兴奋,眼巴巴地望着贾赦。
    ——这人蠢得不可救药了!
    贾赦决定还得找找,如果有合适的人,再把这家伙踢走,这么呆蠢的助手他不需要。
    “哼,想什么呢?”贾赦手指头微微有些同感,看着闭合的伤口上的那点儿遗留下的血迹,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危险和兴奋,但忍耐了下去,随意用嘴裹了裹,伤口很快的抚平。他手里抽出薛蟠帮着他挂着的那柄乌鞘剑,随意拍打了下他的身子,“收起你那副愚蠢的神情,老爷我跟你三代之内无甚血缘关系。”
    “那——那我们的血怎么相溶了?”这话薛蟠说的倒是利索了。
    这也是顾庆志和那仵作心里的疑问。
    贾赦慢腾腾地吐言:“相溶而已,又不代表你是我生的……”
    “啊?!”薛蟠的声音里带着失望,但转而心里对自己妈妈挺愧疚,如果他真是大老爷的种,岂不是说他妈妈……咳咳……不能再想下去了。
    薛蟠脸色羞愧地发红,无地自容了一瞬,转而好奇为何他们不是亲生父子,血滴也向相溶了……
    从时间看,从出生地点看,从他妈妈品格上看,薛蟠知道他和大老爷不是亲生父子,刚刚只是他的一时想岔了,可顾庆志和仵作不知道,对于贾赦说的话的真实性,他们目光露出怀疑。
    是不是亲生父子……唔,顾庆志想到,为何连到大理寺这里,这贾恩侯还带着这跟他没啥特殊亲近关系的薛蟠呢,要知道贾赦可是连他亲儿子贾琏都没带着呢。
    贾赦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本来他是不屑费神在这等地方上的,可大夏朝稍微有些文化的人都如此对“滴血验亲”的故事深信不疑,他还是破了他们的迷障,最好推翻《洗冤录》等古书上的种种谬误,否则将来也不利于他展开证据,侦破案情。
    “再拿来水和碗来。”贾赦吩咐。“取五六个,不,取十碗水!”他看了看薛蟠的“纤纤十指”,忽然笑道。
    ……
    薛蟠又被扎了十次,贾赦让顾庆志随意找来十个人,各自滴血在碗里,而薛蟠挨个试验,十个指头都痛得连心。
    扎完看着十碗水,其中有三碗中的血滴,它们相互融合……
    这个结果令顾庆志三人震惊了下,很明显,这个薛蟠不可能和这些小厮衙役们是亲人。
    顾庆志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冲着贾赦鞠了一躬:“若不是国公爷实验,我等愚昧之人还将继续犯错下去……国公爷请受我一拜!”
    贾赦傲慢地接受了。顾庆志这人能屈能伸,否则也不会轻易地成为皇帝的心腹之一,他也不介意怀,看来之前荣国公那样说话,也着实是有自傲的本事。
    他从前对贾赦的文武双全一说,对贾赦救了皇帝和太子殿下的说法,一向持保留态度。
    救驾他们朝臣可没一个人看到过,太子那里也是太子随身的侍卫回来宣扬的,听听就罢了,什么一剑封喉了十几个刺客……那也太夸张了罢!
    可,此时,顾庆志收敛了心中的轻视,反而细想,觉得那些夸赞荣国公厉害的话,可能都不是假的,反而实打实的实话。
    ……薛蟠和贾赦被顾庆志恭送出大理寺的时候,薛蟠展开着自己的双手,才反应过来。
    他哀怨地道:“大老爷,何必非要扎我的手呢?”第一下不说,之后的十下,完全可以命令一个其他人来啊。
    贾赦看了他一眼,黑色披风配着他微微卷的发梢抖动了一下,淡淡地吐出了一句:“因为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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