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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当天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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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晴是一场急病死的,因为太突然了,死亡的降临变得让人难以接受。
  看见家人悲痛欲绝的模样,晚晴也难过极了,这种强烈的不甘心情让她开始吸收天地间的阴气,灵体也慢慢凝实。
  可惜人鬼殊途,家人再也无法看到她。
  她实在太寂寞了。
  好在还有黛玉能看见她。在黛玉身边的时候,她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感到了饥饿。那是一种抓心挠肺,难以忍受的感觉。
  因为她是早夭,被世人视为不孝,不能发丧,没有香火祭祀。所以她一直忍耐着这种几乎没有尽头的饥饿。
  直到她发现了黛玉的特殊之处。她看起来虚弱,身体里却仿佛蕴含着巨大的澎湃的能量。
  她开始吸食黛玉的精气充饥。
  开始,她还克制着自己,不要伤害黛玉。她的内心还会歉疚,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坏呢……
  可随着修为日益加深,她对精气的渴望越来越重了,她常常饿得发疯,饿的理智全无,她慢慢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时,一场法事,她被赶离了“食物”身边。
  在极度的饥饿下,她崩溃了,她的理智彻底湮灭,被**主宰。囫囵吞噬了几个新死的灵魂后,她突破了,也彻底迷失了自我。
  张真人布下的驱邪阵法再也挡不住她。
  只要能完全吞噬黛玉……
  这时,她才发现黛玉那精纯的能量,正是源自于她的灵魂力量。但那实在太美味了,她实在舍不得一口吃掉。
  于是,她剥离掉她的**,将她的灵魂圈养了起来。
  只要每天吃几口……
  晚晴看着黛玉可怜兮兮的无助模样,慢慢拉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
  细密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黛玉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子看见了谢嘉树。
  黛玉愣了愣神。
  这个小哥哥,好熟悉啊。
  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大大圆圆的眼睛,鼓鼓的脸颊,丰润的唇自然而然地微微翘起,分明是只比她大一点的小孩子,又怎么会是梦中那个一剑将怪物打的魂飞魄散的仙人?
  黛玉歪了歪头,看着这个长得很可爱,却表情沉稳,浑身气质宛如大人的小哥哥,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不解中。
  下一刻,她听到了父亲关切的嗓音:“玉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着这一声声询问,梦境中的遭遇慢慢清晰起来,恐惧重新袭上黛玉心头:“父亲……”
  林如海见她醒了,早就激动地凑上前来,听到她细细软软的呼唤,忙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拍抚安慰。
  黛玉靠在父亲宽大的怀里,不由安心下来。一阵疲乏无力涌上身体,她的眼皮又重新耷拉下来,刚刚见到谢嘉树产生的疑问更是早已丢开,和父亲絮语几句,就沉沉睡去。
  林如海帮她掖好被角,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他才直起身,看向谢嘉树,郑重又施了一礼。
  谢嘉树却侧身避开了。林如海见他不肯受礼,只将恩情牢记于心中,细细询问起黛玉的身体状况。
  “她先天不足,魂魄离体后又阴气过重,恐怕会有些后遗症。”
  林如海喉头微动:“什么后遗症……”
  谢嘉树知他必定心乱如麻,就详细解释起来:“只怕近日身体会更加虚弱,轻则畏寒怕冷,重则心慌气短、气力不继。但也不必过于担忧,只要多多卧床休养,辅以食补,过个两三月,就可大好了。”他顿了顿,“只是此番她精气受损,身体阴盛阳衰,阴气反噬之时恐怕会招惹些脏东西。”
  听说这些后遗症可以通过调理得到恢复,林如海刚要松了口气,就又听到后半句,心中立时一沉。只是沾惹了一次邪秽,就已经这般伤筋动骨了,若还有下次,那还了得!
  谢嘉树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个驱邪符递给林如海,道:“此符贴身佩戴,可保鬼物不敢近身。”
  ……
  考虑到黛玉的身体不便移动,且茗香山上清幽雅静,灵气充足,正适宜调养,林如海不由央了张真人,得到许可在山上多盘桓几日。
  经此一事,林如海对谢嘉树的本事笃信无疑,便打算着暂留谢嘉树身边,待黛玉完全康复再回去。
  黛玉就此在宿燕观一个僻静小院里住下。因担忧她受了惊吓,夜里睡不安生,婢女雪雁、白鸥在房间里支了个小榻,为黛玉守夜。
  白鸥在掐丝珐琅香炉里点了支安息香,就熄了烛火安歇了。
  屋里弥漫起一股甜香气。
  梦里,黛玉闻到的,却是一种清冽干净的气息。
  梦中,她的身体又变得轻飘飘的,漂浮在空气中,身披金光的仙人就在她不远处。这一次,她不再因害怕闭紧了眼睛,而是睁大了眼去瞧他。
  他们越靠越近,终于,她穿过了那层光膜,飞到了仙人身畔,黛玉忙抬起头去看仙人长什么模样……
  然后她就醒了。
  黛玉醒来后,不由满心遗憾……又没有看见那厉害仙人的长相。
  稍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被冷醒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森森寒气顺着四肢百骸窜动着,让她不由自主地打起颤。
  黛玉不禁把整个身体都蜷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但这种寒冷并没有得到缓解,一阵阵的阴冷气息仿佛潮水般,从身体深处满溢上来。
  在这种难耐的冷意中,黛玉忽然看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她不由侧脸看去。
  月光照在层峦叠翠的茗香山上,树木蔓出的枝条掩映在她房间的纱窗上,随风轻轻摇曳,在纱窗上印上了重重黑影。
  就在黛玉怀疑是否自己疑神疑鬼,就见那纱窗旁,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的足底却是悬空的,离地面还有一尺距离。
  黛玉的呼吸一滞,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几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那影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忽然低下头,直勾勾地回望过来。
  那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灰黑的肤色,白生生的眼睛看不到瞳孔,鼻子已经扁塌下去,嘴巴像破开的口气,并不齐整的牙齿从豁口里露出来……
  黛玉的手指骤然抓紧被褥。
  正在小憩的白鸥、雪雁听到一声微弱的啜泣声,瞬间惊醒过来。两人连忙从小榻上起身,匆匆忙忙跑到黛玉身边。
  “姑娘,怎么了?”房间的烛火再次点亮了起来。
  “那边……”黛玉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慢慢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纱窗处,从嗓子里挤出一丝细弱声音。
  白鸥、雪雁向她指的方向看去,俱都愣了一下,茫然道:“那边什么也没有呀。”
  黛玉把眼睛掀开一条缝,不可置信地向着纱窗那处看去。
  “呜呜呜……”那个把她吓住的鬼还在那儿木木地杵着,见她看过来,不由伤心地哭了起来,“人家住在这个小院里好久了,你把地方占了就算了,居然还带了那么霸道的黄符,要不是我机警,就魂飞魄散了,呜呜呜。”
  黛玉:“……”
  接下来,虽然雪雁、白鸥一直陪在黛玉身边软语安慰,询问她是不是被梦魇着了,黛玉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已经明白,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
  直到天色慢慢发白,晨光落进屋里,黛玉已头重脚轻,冷得不停打寒颤。
  她发烧了。
  待林如海一大早过来探望,就见黛玉眼角挂着未干涸的泪,面色已烧的潮红。
  林如海一面让随行的老大夫诊脉,一面喝问两名婢女:“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休息了一晚上,反而病了!”
  雪雁、白鸥年纪小不经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遂不敢隐瞒,将昨晚所有细节都详细描述一遍。
  林如海听了丫鬟的话,又听老大夫说是受了惊吓,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不禁忧心忡忡,思忖再三,还是亲自去寻了谢嘉树。
  谢嘉树过来时,黛玉已经喝过药,烧慢慢退了,人却怏怏的,坐在床上由奶娘王嬷嬷哄着吃小点心。白鸥和雪雁在一旁陪她说话解闷。
  “父亲。”见林如海回来了,黛玉强打起精神,乖巧地问候了一声。
  林如海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见烧的确退了,面色稍缓。
  黛玉这时又看到一边的谢嘉树,不由攥住了林如海的袍袖,从他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起谢嘉树来。
  因两人年岁都不大,倒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林如海折服于谢嘉树的本事,已将他视为同辈论交之人,担忧这样会引起谢嘉树不愉,遂不着痕迹地将黛玉拢在怀中,微微侧身,挡住了黛玉的视线。
  黛玉皱了皱小鼻子,依偎在父亲怀里困扰道:“这个小哥哥,我好像见过的。”
  林如海听见她小大人一般煞有介事的话,不禁莞尔:“你又何曾见过了?”
  黛玉懵懵懂懂地眨眨眼,似乎被问住了。
  谢嘉树看着小团子一样稚嫩的林黛玉,心中有些唏嘘。日后孤标傲世的林妹妹,小时候竟是如此乖巧可爱的模样。
  那么,关于她的命运,就是做出一些改变又何妨?反正他阅读红楼时,就对此不满了。
  谁说黛玉的病要好,只能出家不见亲戚呢?只要踏入修行之路,就开始了逆天争命,那病一世也不会好的批命,自然也就作不得数了。
  这时,谢嘉树突然心中一动,冥冥中两人之间那种牵扯,好似愈发清晰了。
  修炼之人出现感应向来事出有因,不可忽视。这也是他几次三番如此在意的原因。他不由将目光转向林黛玉退烧后因惊悸而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以及缭绕在她周身的阴气,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
  绛珠仙子的转世,根骨、资质自然是极佳的……难道,这玄妙的牵扯是因为,他与黛玉有师徒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嘉树:难道是有师徒缘分?
  作者:不,是十二年后你们有夫妻缘分(*^__^*)


第12章 
  谢嘉树是很果断的人,一旦作出决定,就会立即付诸行动。且他与祖父祖母约定只在茗香山上小住半月,报答张真人救命之恩,时间有限,不应浪费。
  这段时间里,谢嘉树趁机陪同张真人见了几名贵客。不过两日,张真人收了首徒的消息不胫而走。
  林黛玉因阴气反噬,时常浑身冰凉,无法安寝,不得不又多穿了件小袄,才好了些。入秋时节,天气只是微凉,原本纤细瘦弱的小人,却穿上了厚厚的衣裳,乍见之下,像个圆圆的小团子。
  林如海并未迟疑太久。
  修炼于林黛玉是很好的选择。更何况,谢嘉树也不像那癞头僧人那样,要化了黛玉去出家。尤其当林如海知道谢嘉树的俗世身份,更是放下了心。
  林如海当即修书一封,将欲让黛玉修行之事告知贾敏。贾敏向来宠自家夫君胜过宠孩子,无有不应,自不会驳了他的意思。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
  林如海在该怎样告诉黛玉修炼的事上犯了难。尤其是,黛玉还这么小,她是否能理解这件事呢?
  他微微抬眸,见黛玉的餐盘已经空了,不由将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温和地看向黛玉,一副我有事商谈的模样。
  黛玉的背脊微微僵硬了一下,带着点微不可查的紧张和慌乱。可惜林如海此时心事重重,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这时,一旁伺候的婢女为林如海递上巾帕,让他拭了面,又净了手。雪雁赶紧上前,借助衣袖遮掩,把一条手帕在黛玉下颔处摊开。黛玉快速启口,将含着的萝卜吐到手帕上。雪雁立即将手帕一包,动作利落地收了起来。
  黛玉从小味蕾就比较敏感,受不得萝卜呛人的味道。林如海虽对她疼爱有加,却教她要惜福养身,从不许挑食的。
  若是往日,她撒撒娇也就过去了,但今日父亲的目光仿佛胶着在她身上般,黛玉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将萝卜夹起,放入口中。
  真是可怕的味道啊。
  她与雪雁这一番私下动作不过一瞬,待林如海转过头来,林黛玉已认真地望向父亲,等待父亲开口,耳朵却悄悄泛了红。
  从小到大,她都极不擅长做坏事,不由心虚极了……
  林如海毫无察觉,他教育子女虽严格,方式却以理解、引导为主,故而打算将修行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黛玉。
  仆从撤了饭桌后,小厅里就只剩下了父女二人。林如海向黛玉招招手,见黛玉乖巧地走过来,爬上面前的小凳坐好,才拉了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指尖捂在大掌中,郑重地将晚晴之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解释。
  “父亲……”林黛玉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听了父亲的解释,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晚晴毕竟是她自记事起就最紧要的朋友,她不由难过极了,“那晚晴姐姐怎么样了?”
  竟是先关心起别人。
  林如海看着她无垢的清澈眼眸,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紧了,轻声问:“她伤害了你,你不怪她吗?”
  林黛玉听到父亲的询问,却摇了摇头:“晚晴姐姐跟着女儿好几月了,一直都没有伤害女儿。也不知道她怎么就……”
  怎么就会突然变成怪物呢?
  看着女儿茫然不解的模样,林如海不由叹了口气:“人的命,是有定数的。人鬼殊途,一旦寿数没了,除非有大机缘,否则就不能留在人间。不遵照秩序,强留下的,总会面目全非。”
  林黛玉听了,目中就有了几分伤感:“那晚晴姐姐怎么样了?”
  林如海见女儿经此一事,依然保持着纯善之心,微笑道:“她去投胎了。”
  黛玉一脸期待地问:“那她还会投到赵伯伯家吗?赵婶婶可伤心了,一直哭……”
  林如海听着她的童言稚语,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过了一会儿,见黛玉情绪缓和了,才和她解说起修行的事情,并再三叮嘱:“修者无涯,需有大毅力大决心,方能成就道果。虽我们只求强身健体,邪祟不侵,却也不可轻忽待之。”他见黛玉似懂非懂,说得便也更细了,“一旦修行,长路漫漫,所遇艰难险阻,父母、亲友却无法助你了。我听闻张真人修行了数十载,也才堪堪引气入体,可见这逆天争命,非是容易之事。”
  黛玉脑中又浮现出那梦中的小仙人,眼帘微颤,不好意思地问:“若是修炼了,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像仙人一样厉害呀?”
  林如海不知道谢嘉树救她的情形,不明就里,只觉她异想天开,顿时哭笑不得。
  ……
  道门传承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入门,两人就因果相连,命运也息息相关。谢嘉树还未参透玄机,并未草率地让林黛玉行拜师礼。
  但这终究是谢嘉树两世以来第一次教导徒弟,他的心态也不由发生变化。
  穿越前,他是孤儿,因天赋出众被师父看中,一手养大。他感念师父恩情,一直以来都觉得,若他有一天收了徒,定要像师父一样,竭尽所能教导。
  故而再见到林黛玉,心中已不再将她当作书中的林妹妹,而是划入自己领地的亲近之人。
  林黛玉被林如海一路牵着,到了谢嘉树面前。她实在好奇极了,不由睁大了眼眸,盯着他瞧。
  “谢小哥哥。”她软软糯糯地问着好。
  林如海眉峰微蹙,觉得这样的称呼不大妥。但两人师徒名分未定,谢嘉树又如此稚龄,让他也犯了难。
  谢嘉树却不在意如何称呼,见她小小一个人裹成了圆团子,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不由莞尔。
  林如海怕他留下旁观会有忌讳,也不打扰他们,约定好傍晚时分来接林黛玉,就独自出去了。
  林黛玉得了父亲叮嘱,又见小哥哥年岁相仿,眼含笑意,长相讨喜无害,倒也没有产生什么不安。
  谢嘉树已提前摆好聚灵阵,并在阵心处铺好了厚厚的软垫。吩咐林黛玉坐到软垫上,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势,教学正式开始了。
  然而,过程比谢嘉树预料的要不顺利的多。
  要引气入体,首先需宁心静气,达到入定状态。在周身灵气满溢,一吐一纳皆身心舒畅的极致平和安静中,不过一刻钟,受了惊一夜未休息好的小黛玉就睡着了。
  当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舒适,谢嘉树几乎要感叹她是天才,轻松就入定了,但他再仔细一分辨,才发现她的呼吸并未进入微细状态,反而透着酣睡的绵长。
  接下来,她的小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睡的极不矜持。
  谢嘉树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秀气的小脸上,眼下因疲倦透着轻微的青黑,长而密的睫毛在光晕中打下一排扇影,轻轻扑闪着。
  谢嘉树欲唤醒她的动作顿住了。
  心生不忍,谢嘉树索性在旁边打坐修炼起来。
  当林如海走进道场时,就见林黛玉侧卧着躺在软垫上,正睡的香甜,原本几乎没有血色的小脸此时竟透出几分红润来。
  听见动静,黛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眨眨眼,再眨眨眼,目光在父亲和小哥哥之间来回转换,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垂头丧气、可怜兮兮地看向父亲。
  脸上那一丝红润又晕染加深了几分。
  林如海:“……”
  场面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无论如何,第一天的修炼就这样结束了。
  好在,因为心神得到放松,这一晚林黛玉并未再惊醒,酣睡了一夜,第二天过来时,精神不错。
  谢嘉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放下了心。
  第二天重新学习入定。
  或许是年龄所限,林黛玉很难理解入定的真意。于是,谢嘉树开始为她讲起课,帮助她理解。
  林黛玉也确实聪慧,靠着强行记忆,很快将修炼功法背下,甚至熟记各处穴位及灵气运行轨迹。但她不是一个学习不求甚解的人,自然疑问不断,谢嘉树只好耐心解释。
  因而,第二天成了纯理论课。
  道之一学,本就奥秘无穷,即使是谢嘉树,也有许多未解之处。一天下来,谢嘉树竟是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这一天,林黛玉随林如海回去时,看向谢嘉树的目光不由透出几分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攥住林如海的袖裾就往外走。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黛玉走到门口不由又回了头,看向谢嘉树,微微抿住嘴笑。
  第三天,他们又重新学习入定。
  引气入体,最大的奥秘就是捕捉到空中的灵气,方能打破身体屏障,吸收天地灵气滋养自身。
  而呼吸吐纳,进而入定,就是感应灵气的过程。
  入定并不难,难的是打破身体屏障,达到引气入体,沟通自然的目的。这也是阻碍大部分修道之人的一个门槛。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跨过这道坎。
  就比如张真人,他能感应到气的存在,却修炼不缀二十多年,才打破这道屏障,引气入体。
  谢嘉树之所以穿越第一天就能引气入体,就是因为前世摸索数载的经验。
  林黛玉乃绛珠仙子转世,她对于灵气的亲和力和感应力都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
  所以第三天,林黛玉就入定了。
  但引气入体只有资质和天赋是不够的,还需要领悟。她的问题仅仅出现在年纪太小,心智不成熟,并不能领会其中真意。
  所以,谢嘉树细细观察,确定她能够轻松入定,充分感应灵气,却始终无法打通那道屏障时,决定助她一臂之力。
  他握住了黛玉冰凉的小手,探出一丝灵力,温和缓慢地进入黛玉的经脉中,开始引导她体内的内息运转。
  黛玉明白他的用意,却因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身体微颤。她不由垂下眼帘,宁心静气,专心感应那一丝灵气。渐渐的,一股热气自她身体中缓缓上升,向着四肢百骸蔓延,流过各处经脉穴位,最后汇聚到丹田之中。
  她的心神似乎进入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达到了一种空灵平静的状态。
  这时,那股熟悉的清冽干净气息又缓缓清晰起来,仿佛就萦绕在她的鼻尖。
  是那仙人!林黛玉心神一晃,醒了过来。


第13章 
  林黛玉这一分心,修炼突兀中断,体内看似乖顺运转的内息霎时失控,她只觉经脉剧痛,再也无暇细想。
  这时,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连拍她身体几处大穴,体内横冲直撞的内息慢慢重新汇入丹田,蛰伏起来。林黛玉大松口气,无意识地伸手攀住身边的人,大汗淋漓地喘着气。
  “修炼切记心神守一。”
  耳畔响起轻轻的提醒声,黛玉抬眸看他,就见谢嘉树抓住她的脉门,查看她体内情况。他的眉宇间带着些许凝重和担忧,却唯独没有责备之意。
  隐约的念头终于变得清晰,她也明白了为何觉得谢小哥哥这么熟悉。
  他与自己一样,体内灵气属木,带着令人身心舒适的生机。而谢嘉树的内息含有若有似无的莲花清气,与梦中仙人毫无二致。
  原来救了自己的仙人真的存在!
  他真的太好了。
  林黛玉的心中连续下定了两个结论。
  谢嘉树见她不发一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睁的大大的,仿佛凝结了一层水雾,水汪汪、湿漉漉地望着他。
  谢嘉树自然认为她又疼又怕,把即将脱口的教训之语又咽了回去,开始仔细检查起她的经脉情况。
  “她激起了我的父爱。”单身二十多年的谢嘉树默默想着。
  灵力谨慎地在林黛玉体内走了一遭,谢嘉树意外地发现,林黛玉体内的经脉虽有损伤,却也更加宽广通透了,之前阻滞的穴位也隐隐松动。
  只要好好休养几日,离真正引气入体,仅一线之隔了。
  这就是仙子转世和**凡胎的区别吗?
  因为这个小插曲,这一天的教学提前结束了。
  告别时,谢嘉树看着黛玉眸子里的孺慕、不舍之意,有些茫然。
  或者说,受宠若惊?
  但林黛玉的眼神十分具有感染力,谢嘉树不自觉伸出自己的短胳膊,拍了拍黛玉的发顶,叮嘱她好好休息。
  ……
  走到张真人居处时,谢嘉树还在回忆林黛玉那仿佛晕着漫天星光的眼眸,其中的信赖之意,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这就是师门传承的喜悦吗?
  张真人正满心欢喜地摩挲着靖安侯府送来的玉器、摆件,见谢嘉树心神恍惚地走进来,不由轻咳一声,正了正面色。
  “这些厚礼,我真是受之有愧。”张真人这话绝对发自肺腑。他与谢嘉树都清楚,到底是谁救了谁。尽管心中不舍,张真人还是打定主意将这些礼品还予谢嘉树。
  “你暂且收着吧。”还了他,他也无处存放。
  张真人知他意思,默契地不再多言。
  房间里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置着一个漆黑的匣子。张真人将匣子递给谢嘉树,“喏,你托我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
  谢嘉树接过匣子,取出里面的信笺,一页一页细看过去,眉头慢慢拧紧。
  这是他当初回侯府之前就让张真人查的,关于靖安侯府的信息。原主毕竟仅六岁,很多事都糊里糊涂的,谢嘉树却是要一一弄清楚的。
  太上皇在位时,专宠贵妃安氏,几次流露出废后之意。皇后谨言慎行,从未出过大错,加上百官死谏,方没有成。
  当今圣上亲见自己母后受尽太上皇冷落,安贵妃侮辱,一直隐忍不发。他毕竟贵为太上皇嫡长子,多年经营,深受朝中重臣及宗亲支持。太上皇病重之时,圣元帝联络亲信,趁机逼宫,太上皇无奈之下,禅位于他,却为安贵妃安排了后路。他封了安贵妃所出四皇子为西北王,安贵妃随子就藩。
  镇守西北的李家是太上皇死忠,安贵妃和四皇子渐渐在西北站稳了脚跟,逍遥自在,一直是圣元帝的心腹大患。
  谢嘉树的祖父靖安侯是当今圣上的伴读,于他有拥立之功,深受重用。谢嘉树的父亲,自然也被圣元帝放在心中,特许入上书房读书,俨然当作子侄一般。
  也是因为这样,谢清书从小学习的是忠君爱国,君子六艺。而谢清朗、谢清平却是在军中混迹长大,学的一身武艺本领。
  三年前,洛汤江水患,谢清书奉命监管河道。谢清书到任一月,连上三道密折,禀明已查出当地官府贪赃枉法、偷工减料,致使河道决堤的证据。
  圣元帝大怒,给予了他先斩后奏、辖制当地之权。
  这件事到此本应落幕了,谁知三日后,谢清书却突然失踪,了无音讯。
  按理说,贪官已伏法,反扑也为时已晚,谢清书身边更是守卫森严,不应如此离奇失踪。但事实就是如此,谢清书失踪一月,再寻到时,尸体都已腐烂。
  圣上下令彻查,却也只能查出是贪官亲族复仇所为。
  谢嘉树看到此处,心中已了然。此事,恐怕非人力可及。
  再往下翻,看到谢清朗的信息时,就更有趣了。
  靖安侯有一亲妹,嫁了书香门第的何家。何家世代诗书传家,这何家表小姐从小聪慧机敏、知书达理,性格又柔顺可人。更难得的是,她的长相集了父母优点,分外美丽动人。
  靖安侯之妹早逝,何小姐不过六七岁就没了母亲,靖安侯夫人于是做主,将她接到家中长住,一应待遇,皆比照自家嫡小姐。
  何小姐正好与谢清书同龄,也就是说,她比谢清朗大两岁,比谢清平大九岁。
  谢清书因入上书房读书,常年不在家中,这何家表小姐几乎是与谢清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女方虽稍长两岁,这亲事却也不是不能做的。
  尤其,谢清朗非常执着。生机勃勃的年轻人,无惧无畏,跪在父亲面前,将头都磕破了,双目赤诚火热。
  靖安侯重情,终究慈父心肠,为他谋了这门亲事。
  定亲后,谢清朗如同所有得偿所愿的年轻人,愈发奋发努力,像一株抽枝发芽的树木,挺拔、郁郁葱葱。
  也是在这时,他在军中表现抢眼,深受上峰赏识。
  谢清朗十六岁那年,即将迎娶十八岁的何姑娘,何姑娘却一病死了。
  四年后,谢清朗路上偶遇惊马的丁氏,出手相救。他极有分寸,纵身飞跃上马,及时勒住了马,手都被绷裂了,血流不止,也未冲撞到马车中的丁氏。
  丁氏对谢清朗一见倾心,最终成就姻缘。
  至于三叔谢清平,相较两位出色的兄长就乏善可陈了。他年仅十七,才刚刚娶亲,文不如谢清书,武不如谢清朗,胜在还算踏实努力。
  谢嘉树细细看过,就将信笺置于掌中,双手一合,信笺一点一点化为灰烬,落入匣中。
  他这才重新看向张真人,思忖道:“你继续帮我留意谢清朗。”
  张真人见他竟是连二叔都未叫,不禁惊讶道:“你怀疑是他要杀你?”
  对一个稚童屡下杀手,如果真是自家二叔所为,未免太过丧心病狂了。不过张真人也多少知晓,俗世中的豪门争斗,向来血腥。
  谢嘉树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怀疑我父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毕竟幕后之人两次出手,都展现出了非人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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