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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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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眼中,纤腰小脚、弱不经风才高贵,才是女人。梁红玉,不过是一个贼婆子而已,也不知怎么得做了营妓,老天没眼。

正在这个时候,突听得一片喧哗,杨华和李鹞子抬头看去,却见那梁红玉身着一件紧身软甲,腰挎一口长刀,手提一张大得出奇的麻背弓,看其斗力,也应该是九斗以上。他一头长发用一根发带缠在脑后,俏丽地站在那里,背上那口箭壶中,一大丛白色羽毛在风中轻轻飘扬,仿佛张开一对大翅膀,想将她托举着升上天去。真是英姿飒爽。

杨华在目驰神往之余,也觉得好笑:“红玉姑娘,不用打扮得这么隆重吧。对了,怎么比?”

话音刚落,梁红玉一伸手从背心扯下一支长箭,搭在弓脊上,猛一拉圆,“咻!”一声朝杨华胸口射来。

杨华大惊,猛地一蹿,跃到一边,这听得“夺!”一声,身边那辆大车上一支长箭微微颤动。

“干什么,你这贼婆子要杀人呀?”李鹞子大吼一声,也张开大弓。赵明堂等人也是大怒,都抽出兵器。

梁红玉轻笑一声,“怎么,一群男子汉要联手对付我一个女人。”

“住手!”杨华喝止众人,怒视梁红玉,“红玉姑娘,你这又是为何?”

梁红玉,“杨华,你的胆子比芥菜子还小。刚才说到比武,你竟然要同我比射箭,不就是怕流血吗?放心,你我都身着铠甲,就算被射中了,也最多受些轻伤,要不了命。怎么样,你敢不敢?”她对杨华刚才说过的话耿耿于怀,有心让他吃些苦头。至少也要射伤他一条腿。不如此,不能平她心头之恨。

“比,怎么不比。”杨华手下都是大怒,齐齐喧哗,“都头,用箭射翻这个婆娘,让她晓得好歹,知些事体。”杨华和李鹞子的射术都是一流,军中众人都是十分佩服,见梁红玉如此狂妄,自然大声鼓噪起来。

杨华心中大苦,说句实在话,他可不想这么比赛。且不说自己未必是梁红玉的对手,就算能赢,真射伤了她,自己也不定有胜利的快感。可是,面对着这么多手下,若就此服软罢斗,将来还如何统御部属?无论如何,自己都得硬着头皮上,且必须赢下来。

他只得怒喝一声:“好,就同你比上一场,先说好,受了伤可别怪我。”

梁红玉冷:“谁受伤还说不定呢,刚才若我有些射你,早将你钉在地上了,还不快快着甲。”

杨华朝赵明堂点点头,让他被自己批上铠甲。赵明堂担心杨华有危险,特意挑了一件厚甲,重约三十斤,一穿到身上,行动都有所不便。倒是那梁红玉一身软甲,二人对射,准头固然重要,可穿太重,躲闪不及却是个麻烦。因此,梁红玉一开始就占了上风。

等杨华刚穿好铠甲,还没说话,只听得一声娇叱,劲风骤起,一线黑光径直向他腹部射来。这一箭的速度比之刚才还要快上几分,射的又是下三路,躲闪起来也是不便。看得出来,先前梁红玉是手下留情的,这下杨华穿上护具,便不再留情。

“好厉害!”杨华抽了个冷气,他哪里还有时间拉弓射箭,忙朝旁边跃去,再次躲到大车之后。当他刚闪过这一箭,耳边又是几道劲风,忙将头一点,头盔上的红缨已经被她射下,眼前却是飘飞的红色牛毛,竟然有些眼花。

原来,先前一箭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手是这一箭。梁红玉在射出第一箭之后,以肉眼无法跟上速度又抽出一支箭,连珠射来。这一箭直接射向杨华面门,若真射中,杨华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歹毒的贼婆子!”杨华现在是真的怒了,他也非常吃惊。梁红玉的射术实在太强了,同李鹞子这个铁鹞子已不相上下,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好在他早就知道梁红玉的大名,预先已经留神,换成其他人只怕已经被她射倒在地了。

当下也不敢大意,忙将身体缩在大车之后,再不敢露头。梁红玉也不停手,手中大弓连连拉月,将一支支长箭射来,射得大车一片乌烟瘴气。

杨华虽然躲藏在车后,耳朵却没闲着,一直凝神听着声响。女子的力气终究比男人要弱些,梁红玉用的有是九斗硬弓。这样的大弓,换成军中健儿,能一口气射五箭的也不多。梁红玉虽然力气不小,可这一阵急攻,估计手也要软了,至少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样的高速。只要等她一缓,就是自己出击的时机。

须臾,五箭过去,杨华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梁红玉两箭之间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

就是这个时候。

他猛地起身,拉圆大弓一箭朝梁红玉射去。

这一箭不在容情,目标,梁红玉右胸。

第一卷 江河水

第十七章 雨打芭蕉

其实,杨华就算想留情也没可能,梁红玉的箭术可比他高许多,与这样的高手对射,若不全力以赴,基本就是一个大败亏输的结局。

好个梁红玉身子如同风中残柳般一摆,飘到一边,这一箭自然落了空。

杨华得理不饶人,也学着梁红玉刚才的手法,以一个连珠箭的手法,一口气将三支箭射了出去。

梁红玉如穿花蝴蝶一样围着教场的旗杆左右旋转,脚步中蕴涵这一种奇特的韵律,非常好看。她一边躲开杨华射来的箭,一边笑道:“都头好大力气,可惜准头差了些。”但杨华的力气确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见场中劲矢横飞,如雨打芭蕉,竟没有一刻停歇。转眼,杨华已将半壶箭射了出去。

一人环抱的旗杆上已经钉满箭。

围观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发出震天价的喝彩声。

杨华心中也是恼火,梁红玉固然被自己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可那女人步伐手眼都是极快,眼看着箭壶里的箭支就快用光,偏偏伤不到她一根寒毛。这女子简直就是一条泥鳅,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最糟糕的是,经过刚才一轮急射,他的胳膊也有些发疼,呼吸也有些紊乱。

梁红玉:“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杨华淡淡地回答:“不要太得意。”脚下突然一个加速,,一边跑还一边将两支箭射了出去,转眼已经冲到梁红玉跟前。

梁红玉正自躲闪,一直来不及还手,现在被杨华冲到身边,哪里还有腾挪的空间。她大喝一声,不退反进,一弓朝杨华头上敲来。杨华也来不及做其他动作,只下意识地举弓招架。

“劈啪!”一声,两只大弓碰在一起,断开的弓弦绞成一团。

杨华“换弓再比……”

话刚说出口,伴随着女人的一声狮子吼,梁红玉突然丢掉手中大弓,一拳朝杨华面门击来。杨华手中的大弓正同她的缠成一团,加上他惯使弓箭,也没有丢掉武器的习惯。两只沉甸甸的弓握在手里简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反对他的行动造成限制。

只见眼前那只拳头越来越大,拳风已经刺到鼻尖了。

这一拳若被打实,起码要被人打掉两颗门牙。杨华暗叫一声糟糕,心下大骇。危急关头,他突然下意识地一低头。

原来,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也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长期训练之后,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也不用杨华下指令,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正确选择。

“碰!”一声,这一拳打在头盔顶门,震得耳朵里嗡一声,眼前隐约有金星闪烁。

“好个梁红玉!”杨华大叫:“不是比射箭吗,怎么用拳脚?”

“战斗之场,止尸之地,真上了沙场,敌人会给你选择吗?”梁红玉这一拳打中杨华铁盔,疼得厉害。索性收拳跃上半空,双脚以绝不可能角度暴风骤雨般地朝杨华踢来。

杨华心中彻底服气了,老实说,他对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真正的武功还心存疑问。可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货真价实的“扫叶腿”。却见她那双比同时代人长上一分,修长笔直一分的美腿或扫或戳或点或斩,如两支灵活的长蕺,打得杨华找不着北。

若不是他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铠甲,只怕早被这蛮横的美人打翻在地了。心中苦笑,只得双肘一合,护住面门,微恭着身体,以一个拳击的防守姿势蜷缩成刺猬模样,任由她打。

起码中了三十来脚。

耳边全是“蓬蓬”的声音,当真是脚脚到肉,虽然不疼,可心中却一阵翻腾,差一点将胸中那团闷气吐了出来。

众人已看得痴了,张大嘴发不出声来。

“***,这样被一个女人压倒性地痛殴颜面何在?无论如何要赢!”杨华终于爆发了,他偷偷看了正打得意气风发的梁红玉,她已经发热了,额头全是汗。毕竟是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大,可也不耐久在。等到她力气耗费尽,就是自己出击的好时机。

再等了片刻,待得梁红玉手一缓,杨华突然下蹲,就地一滚。

“啊!”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杨华选择了这么一个狼狈的肢势,同时惊呼起出声。

就连梁红玉也没想到杨都头居然如此不顾脸面,心中微一失神,杨华已经滚到她身下。这个时候,梁红玉正跃到半空,身无凭依,一脚踩到杨华身上。惊叫一声,翻倒在地。

“哈哈,我赢了!”杨华猛地扑上去,双手抓住梁红玉的胳膊往后一拖,右膝一顶,正好顶在她腰上,“请你坐土飞机!”

这一下电光石火,转眼之间主客易势,梁红玉已经被杨华制住,大喝:“认输不?”

围观众人也早被梁红玉刚才不要脸的打发激怒了,皆大喊:“贼婆子快认输。”

“都头,卸了她的胳膊。”

“我没输!”梁红玉疼得厉害,可还咬牙坚持着,额头已经疼得青筋迸出。

杨华心一软:“红玉姑娘你还是认输吧,这么打下去没意思得紧。”

“我没输,放手。”

众人又开始鼓噪。

梁红玉大怒,“都统统住口,杨都头你快放手,出事了。”她满脸急噪。

杨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放手吧。”趁杨华失神,梁红玉的腰突然一发力,突然站了起来,一个背摔,将杨华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不要脸,来来来,我同你打。”李鹞子气得满脸通红,糅身上前,正要动手。

梁红玉连连摆手,指着旗杆,“找一个人上去看看,北面有动静。”

“贼婆子,少说废话,不管你要比什么,我都奉陪到底。”李鹞子大声尖叫。

杨华已从地上坐了起来,梁红玉面上的表情不对,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大声对李鹞子喊:“李鹞子,你给我安静,上旗杆看看。”

“是。”李鹞子忙应了一声,手脚并用,沿着大旗杆爬了上去,如猴子一样坐在顶上,手大凉棚向远方看了两眼,突然大声惊叫:“女真骑兵,女真骑兵。”

“多来了多少?”

“超过五百。”

不用他多说,杨华已经能够看到远方滚滚而来的雪浪,只一个瞬间,马蹄声已响彻云霄。

“进城,快走!”

一声呐喊,一百多人慌忙跑进城去,将城门关好。

好在金人骑兵也知道仅靠骑兵也没办法攻下县城,便远远例队,时不时派出几人奔来在宋军弓弩射程之外耀武扬威。

第一卷 江河水

第十八章 梁方平

第十八章梁方平

“原来是兀术这个瘟生呀!”站在城墙,杨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穿黄金索子甲的敌人。

“果然是那个杂种。”都中剩余的五十来人都指指点点,实际上,敌人也不过五百,还都是轻骑兵。一想到城中可是七千宋军的重骑兵和三万多步兵,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就算何灌将军要出击,此战大概是骑兵之间的对攻,同他们也没任何关系。也乐得作壁上观。

“那个人是金国四太子兀术?”梁红玉好奇地看了看远处,手下意识地去摸弓,但因为距离太远,想了想又将手放了下去。

城中已经乱成一片,金人杀过来的消息像是在黑夜里的火灾,到处都是宋军乱糟糟的呐喊,不断有战马从马厩里跑出来,撞得街上的士兵东倒西歪。不少士兵都关着身体从屋子里冲出,大声咒骂着,将皮鞭狠狠抽到战马身上。

但金人却没有动,在远处的雪地上排列着整齐的队型,除偶尔有几声战马的长嘶,竟没发出一丝杂音。

雪又开始下起来,纷纷扬扬,悄无声息。

“糟了个大糕。”赵明堂吃惊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宋军,“这还是禁军精锐吗,怎么乱成这样?”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先前遇到的那只钢铁部队去哪里了?看城里乱成这样,估计没半个时辰也无法归建。

杨华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仗应该也是记载进历史的,可惜自己学的不是历史专业,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大势走向,这梁方平应该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否则也不会放金兵打到开封城下。

不过,敌人才这么点人,没可能败的呀!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梁公公到!”

回头一看,梁方平被两个人扶着,满面酒意地走了过来。

“见过梁公公。”杨华忙上前见礼。

“免了。”梁方平一摆手,笑嘻嘻地说,我听说女真人来了。”

“是,来了。看模样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全是轻骑兵,人不多。”

杨华忙小心地将他扶到一边,指着远方的敌人说:“金国的四太子兀术也到了。”

梁方平抬起醉眼只朝远处看了一眼,一张脸立即变得雪白,声音尖利起来:“什么人不多,你看你看……起码上千。”

“没那么多。”杨华说:“公公,我刚才着人数了数,一共五百。”

“五百、五百。”梁方平有些口吃,突然问杨华:“杨华,你同金兵交过手,你说,女真人凶不凶?”

杨华心中对这个胆小鬼有些鄙夷,可面上还是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安慰他说:“公公,要说真的,女真人战斗力很强,比起我们禁军强上许多。不过,他们这次来的不过是一支轻骑兵,人又不多。我军有四万人,装备极好,与战,必胜。公公,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呀!公公,我愿为敌之前驱,请你给我五十匹战马,我愿为您取那兀术的狗头回来。”一边说,心中一边盘算,如果能够从梁方平手中弄到五十匹战马,呵呵,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呀!稍加训练,以此为班底,建功立业当不在话下。以自己的手段和手头之几十精锐,打完这一仗,起码可以捞个高级将领当当。

说了半天,梁方平恍若未觉,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这个时候,金人阵中奔出一骑,瞬间冲到城墙前一百步,提气大喝:“里面的宋狗听着,我家四皇子说了,快快出镇投降,饶你们不杀。否则,一但城破,鸡犬不留!”

那边,杨华手下早就按耐不住,纷纷破口大骂。

梁红玉也是一声娇叱,拉圆了弓一箭朝那女真骑士胸口射去。这一箭疾若流星,眼看那人就要被射翻在地。

可意想不到的情形出现了,那个女真骑兵突然一个蹬里藏身跃下马去,站定了,一箭回射过来。又一个翻身上马,哈哈大笑:“汉狗,等死吧!”呼啸一声,转眼已本回阵中,将一片雨点般的羽箭抛在身后。

“笃!”一声,那一箭擦着梁方平的脸钉在他身边卫兵的脸上,血点子扑了他一脸。

原来,那女真骑兵见梁方平衣着华丽,知道是条大鱼,索性抛开梁红玉,一箭射向这个醒目的家伙。无奈他是仰射,射角受限,竟一箭射中梁公公身边的卫士。

梁方平满脸血点,呆呆地看着身边那具尸体,良久才哎哟一声,后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再看他,浑身就如筛糠一样乱颤,裤子底下一滩黄水真冒着热气。

更加强烈的不安从杨华心底生起,他好象把握到一些什么。

“走,快扶我回去。”梁方平大叫,“杨华,你先在这里守着,我、我、我,我这就去调兵出战。”

说完话,就在几个从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离开。

“这个梁公公真是个人渣,真不知道朝廷的官家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居然选这么一个怂包做主将?”李鹞子一脸鄙夷。

“安静,容我想想。”杨华摸着额头想了半天,突然大叫一声,“梁方平要逃,他要丢下全军自己回东京!”

是的,黄河北岸可有七千禁军骑兵主力,和三万多步兵,若与金兵开打,无论输赢,绝对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也会在历史书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杨华以前在书上却从没读到过这场战役的记载,就他所看过的书上,也不过简单地记上这么一笔,“靖康一年一,金兵围开封。”

如此说来,黄河以北根本就没开打。

“不可能!”梁红玉道:“梁方平身为大军监军,怎么可能丢下部队一个人逃回开封,他不怕国法吗?再说了,敌人不过来了五百骑,怕什么!”

杨华冷笑:“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仗我们输定了,你看梁方平刚才的表现,你觉得他还有胆气出阵吗?要不我们打个赌博,若你赢了,我把金钗还你。如果你输了……”

梁红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真到那时由得你好了。我马上去见梁公公。”说完话,急忙朝梁方平那边追了过去。

杨华忙对身边的赵明堂说:“梁方平这个胆小鬼,我现在去打听下消息,也好早做准备。”

赵明堂还是一头雾水:“准备什么?”

杨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一仗打不起来。

第一卷 江河水

第十九章 分兵

事实正如杨华的预料一般发展。从城墙上下来之后,梁方平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躺在病床上不能视事。汲县城防的重任就落到了何灌头上,对于兀术那支骑兵,何灌不屑一顾,说不就是五百骑兵而已,怕他怎地?直接消灭他们就是了。

可事情并不如何灌所想象的那样,骑兵指挥使只听梁方平的,对于何灌提出的主动出击的计划嗤之以鼻,不予理睬。且说他的作战计划中没有这一项。

无奈之下,何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人的骑兵在城墙下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气得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一分。

而兀术在城下跑了半天,见城中的宋军被他吓得不敢出城交战,便缓缓退到城北十四里的一个小村子,大模大样地安营扎寨,大有不再离开的的驾驶。

“简直是……简直是!太嚣张了!”杨华无奈的摇头。说句实在话,若让他做统帅,一定不顾一切地将所有骑兵派出去,先吃掉敌人的这支前锋部队再说。如此,不但可以打击金人的猖狂气焰,也能激励宋军士气。可宋军作战有一个非常古怪的习惯,喜欢事先安排和行军路线、决战地点,大将在外统兵作战得严格按照朝廷大员们制定下的作战方案行事,否则就是抗命,颇有红军时李德同志用地图指挥作战的风格。

军情瞬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事都严格按照预案来,还要大将做什么?

想当初,北宋开国时猛将如云名臣如雨,可一对上契丹却不灵了,吃的就是这个大亏。

这次朝廷给何灌大军的命令是阻敌于黄河以北,保护汲县黄河大桥,并不是让他们打退敌人的进攻。禁军巴不得躲在城里享福,又有谁肯出去拼命呢?

在城里呆了一天,杨华几乎快被郁闷死了。他知道,再在这座危城呆下去,迎接他和都中弟兄的将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好在,第二天,终于有好消息传来:命何灌将军领两万步卒退守黄河以南的酸枣。

作为步兵司以下作战序列,杨华也接到了后撤命令。

一声令下,两万步兵全体出动慌乱地出了南门,往黄河浮桥跑去。

“他娘的,总算活着退下来了。”杨华难得地露出笑容。

队伍无头无尾,乱糟糟地通过浮桥。不时有大车和士兵被挤下水去了。北宋时黄河水量充沛,加上正值洪水期间,河水汹涌翻滚,咆哮的黄水如果沸腾的热油,看得人两眼发花。士兵们都穿着沉重的铠甲,此时若落进水中,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刚开始的时候,队伍还走得顺利,可一个时辰之后事情起了变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金人杀过来了!是那支骑兵!”两万人都炸了,哭爹喊娘地向南拥去。顿作泰山崩,黄河溃。混乱的队伍绵延五里,摊成一张大饼。

杨华在队伍中大声呐喊,不住用鞭子抽着前面拥堵的乱兵,累得混身是汗,可即便如此,队伍还是被冲散了。等到了南岸,身边只剩二十来人。

现在,不但桥上全是人,南岸黄河大堤和滩涂上也是汹涌的人头。到处都是军官们的呼喝和皮鞭声。

“赵明堂,清点人数,看看还落下了多少。”

赵明堂:“都头,古虞侯和李鹞子他们都掉队了,都中弟兄现在只剩二十二人。”

“把旗帜竖起来,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别被人冲散了,我去找找。”杨华烦恼地抓起头盔,骑着马转身回去。

眼前实在太混乱了,大军旗帜已被冲得东倒西歪,汹涌的人浪时不时发出一声呐喊,然后“轰!”一声朝一个方向涌起,随即便是一片哭喊声和惨叫声。想来定有不少人被践踏在地,这种非战斗减员本可以避免的,只要有严格的纪律。这还没遇到敌人,真遇到金人,还不定变成什么模样。

杨化看着满地密密麻麻的人头,头发都竖了起来,禁军装备不可谓不精良,可秩序混乱到这等地步就很成问题了。大凡一只军队变成这种模样,就只能说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低劣到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步兵是不堪使用了,看来,要想抵挡住女真人的进攻只能靠留在汲县城中的七千重骑兵了。一想到那天半路上遇到的那支钢铁军队,杨化安心了许多。

在人群里挤了半天,总算找到李鹞子和古松,失散的弟兄收拢了十来个。古松还好,至少还骑着马,李鹞子就惨了,他身材本小,被一群大汉挤得面色发青,不住尖声叫骂:“***,你们挤什么,不怕把卵子挤爆了吗?”

正骂着,突然听到前面一声暴喝:“大胆,敢挡何将军车架。”

杨华等人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却见前方是五个骑马的人,为首那人正是杨华都中的直接领导,军都指挥使雷彦兴。在他身后正是两日不见的何灌将军。

雷彦兴是军中有名的猛士,力大无穷,善使一支铁枪,据说曾经一枪将一头水牛挑得翻了个身。此刻,这支杀敌无数的铁枪正指在杨华的胸口上。

杨华忙恭敬地说:“见过雷军主。杨华万死。”

“你见我做甚,快让开!”雷彦兴大喝,因为实在太吵,他不得不扯起喉咙一阵大吼。

“行了!”何灌的脸上全是汗水,所有的皱纹都水淋淋在日头下闪着光。虽然满面潮红,可看起来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神色也异常的麻木:“杨华,你手头的人还都在吗?”

杨华见主帅出言询问,忙从马上跳下来,几脚将一个试图挤来的士兵踢到一边,恭身道:“将军,这里太乱,末将不敢全礼否则就再爬不起来了。我都人都还在,没被冲散,现在有大约五十人。”

“很好。”何灌叹息一声,突然转头对雷彦兴一笑,“这乱得,兵找不将,将找不到兵。请问雷将军,你现在还能指挥几人?连一个小小的都头也比不上,你这军主也当得轻松啊!”

雷彦兴额上有冷汗滴下:“将军责怪得是,末将无能。”

北宋军队平时带队训练的军官是一套人马,作战时的指挥系统又是另外一套班子,杨华的都也是战前才归与雷彦兴指挥序列。这个指挥系统虽然可以防止武将专权,但一遇到战事,却有指挥不灵之虞。

也因此,大军过河时一挤,大家都乱了起来,军官们再没法掌握部队,加上出兵多日,士兵们的神经都绷得很紧。一过河,就演变成一场大溃退。

正说话间,又是一个浪头涌来,几乎将这群人冲散。杨华大叫:“何将军,快随我来,再等上片刻就要被挤死了。”

何灌已被挤得快要从马上掉下来了,他大声对杨华道:“杨华接令,命你守住黄河大桥,不得放一个女真人过河。”他沉默了半天,突然提起精神,策马冲到杨华身边,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杨华你听着,立即着人收集燃料放在浮桥上,必要的时候烧桥。放一个金人过桥,我砍你你的头。”

“啊……末将军遵命。”杨华点点头,突然说:“金人我倒不怕,唯死战而已。我担心梁公公先退。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何灌面色大变,怒喝一声:“杨华,这话也是你该说的吗?何公公乃最得官家信任的内侍,又是一军之主将,自会英勇作战。你什么身份,仔细闪了舌头。”

“是,末将糊涂。”

黄河以北可还有两万禁军精锐,其中包括七千骑兵,这可是北宋禁军精锐中的精锐。现在连何灌都不认为他们能够挡住女真人,事情真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步吗?

第一卷 江河水

第二十章 守桥

第二十章守桥

临阵分兵自来是兵家之大忌,没有人会想到何灌会在这个时候领着两万步兵撤回黄河以南。

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一边保护着何灌向前,一边小心地同他攀谈。杨华本就是一个有着平等观念的现代人,倒不甚怕他,说话也随便。而何灌大概是满肚子的心事,禁不住同他说起话来。半天,这一行人总算从乱军中挤了出去。杨华知道了其中始末,根子还在北宋朝操蛋的指挥体系上。

事情是这样,何灌这次来汲县的目的是率京畿禁军主力守住汲县黄河大桥,力图将金兵遏制在黄河以北地区。这次出兵,京畿禁军主力为之一空,总数有四万人之巨。

说起来,京城禁军总数有二十万之众人。可惜北宋的禁军因为是终身服役,军中老人孩子不勘战者竟占绝大多数,选了半天,这才挑选出四万人。这是也北宋京城最后的家底了。

当时,何灌将军认为,金兵倾巢而出,锐不可挡,如果将禁军主力全带过河,若有闪失,还拿什么来守卫东京?不如留几千人,防守京城根本。

对何灌将军的意见,梁方平很不以为然,怒叱道,圣上让我二人率主力将金人拦截在黄河以北,必须将所有精锐都派上前线,岂能容忍敌军逼到大门口来?

二人为这事还吵了几次,最后何灌索性写信找宰相白时中说理。何灌圣眷正隆,而梁公公也很得宠,白宰相也不想为这事情开罪二人,干脆来个折中。大军一分两半,梁方平的骑兵驻扎在黄河以北,何灌的步兵驻扎黄河以南。

这倒正中何灌的下怀,可文书往来,路上一耽搁。等兵部的命令下来时,兀术已经带着他的前锋冲到汲县城下,梁方平魄为之夺,当天就病倒了。

若梁方平还保持清醒,以他懦弱的性格,断不肯放何灌分兵回黄河以南。问题是他现在还昏沉沉睡在帐中,而兵部的调令却直接下发到何灌手头。

何灌也知道情况不妙,无奈命令已下,不能不遵命行事。对梁方平能否在北岸抵挡住女真人的进攻他不抱任何信心。可命令又不能不执行,只得带了两万人马再次过河,临行的时候他还给梁方平留了一封信,叮嘱他死守汲县,等他写封信回开封,讨了朝廷军令,再带兵过来与他汇合。

可他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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