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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千古东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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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远岑稳稳站在了原地,以一把短剑顶住了犀牛的这股刚猛冲力。剑气在瞬间将它的大脑捣成了一团,没有再给它防抗与硬抗到底的机会,让它瞪大了另外一只眼睛轰然倒地了。

    乐远岑拔出了胜邪,奇异的是上面竟无一丝血迹。

    这把至恶之剑仿佛能将所杀对象的血都吸入剑身,或者吸入的不并是血,而是死者的不甘之灵,才能铸成了它的极恶。

    这会能看得清楚,在犀牛的腹部有着多道利爪之痕,很像是老虎的爪痕,也不知道幼崽是不是为老虎所杀,或是那时笙水镇的三个孩子正好闯入了山林。

    “不要再痛苦了,如果真的要怨恨,也可以怨恨我。只是你活着我都不怕,你死了也别想报仇了。”

    乐远岑蹲了下来合上了犀牛的双眼。“你也别怪我狠心,不帮你尘归尘土归土。那倒不如留下一些来,为我所用,也算让你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了。”

    李斯只见乐远岑取了一把小刀刚想要去剖开犀牛皮,她忽而又站了起来,拿着刀转身走向他们。

    李斯就怕某人想要杀人灭口,虽然他已经饱受冲击的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会被灭口,眼下只能深吸一口气镇定地问,“寻巫,你是想到开锁的办法了吗?”

    “锁链锁住手与脚,割掉不就好了。”乐远岑说着就笑了,她看到李斯与韩非的脸色一白再白,这才抽出了一根细针朝着锁孔扎去。“我是开玩笑的,你们怎么都不笑一下?听说爱笑的人运气好,你们信吗?” 

 104。第六章

    如果运气很不好地在生死边缘几度徘徊; 但却还能够酣畅淋漓又肆无忌惮地笑,那人也足以被引为当世豪杰了。

    李斯与韩非尚且没修炼到如此境界,两人看着乐远岑以一根金针轻松地撬开了束缚双手双脚的铜锁; 他们才终是勉勉强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乐远岑从随身的包袱里取了两套男装布衣递给两人,别管尺码是否合身,总比他们衣衫褴褛要好。还要尚在六月天里也不必穿太厚; 否则按着两人穿着单衣跑了一路,早就已经冻出病了。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寻及; 正打算前往郢城寿春,不知两位有什么安排?”

    李斯与韩非已经顾不得眼下的情景有些古怪,两人在小溪边上稍稍清洗打理了一番; 终于能缓口气找了两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就看着乐远岑开始手法极快地解剖起那只兕。

    李斯尽力无视了空气里散溢的血腥味; 他从头说起了两人的落难史。两人在辞别师父荀子之后; 都打算离开楚国往中原走。李斯听闻秦国有吕不韦广纳门客,欲往秦国碰碰运气,韩非则是打算回到韩国; 谁想到两人尚未离开楚国就遇到了一帮打劫的马贼。

    “我听我的书童与师弟的护卫都为了掩护我们逃离被害了,而我与师弟逃入了荒林才避过了追杀。祸不单行,本以为能在河岸边歇歇脚; 又是撞上了那三个孩子被杀了。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要抓我们活祀; 我们是想逃也跑不动了。”

    “运气差了; 喝凉水都会塞牙; 这事情人力所不能及; 你们应该庆幸在穿过这片山林时没有遇到猛兽。”

    乐远岑已然剖好了一张完整的犀牛皮,也将犀牛身上可以药用的角等物都割了下来。而接下来对着剩下的犀牛肉,在野生动物资源极为丰富,丰富到与人类抢地盘的战国年间,吃一顿犀牛肉也不必太过大惊小怪。“吃好这一顿,我们得往里面走一走确认是否有老虎的踪迹,看看能不能再弄一张虎皮。”

    韩非准备了一会才想说什么,一听乐远岑此言,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虎、虎、虎……皮?”

    乐远岑指了指犀牛的肚子,将先前的一番猜测都说了出来,“依照那些线索,我的猜测是老虎弄死了犀牛的幼崽,犀牛发狂与老虎打了起来。那三个孩子运气不好在此时入林,犀牛发了狂,老虎也受不住,人更是受不住,就都被戳死了。

    现在还能看到尖利的犀牛角上留有血迹,可惜无法分辨是人血多一些,还是同样沾染了虎血。虎皮、虎鞭、虎爪等等,有些能入药,有些能卖个好价钱,既然都来了,没有空手离开的道理,希望老虎的尸体还在。何况也要给对岸一个说法。”

    “可,兕,死了。”韩非指的是已经找到了杀害三个孩子的真凶,这难道还不是一个交代?

    乐远岑笑着摇了摇头,“两位的学问一定比我好,只不过治国之术多是卖于帝王家,我却是走街串巷多与市井之人打交道。楚国之人都很信奉巫术,而且是根深蒂固地信奉。对于山野小民而言,很多事不是你给出真相就行,真相只有一个,但人可以选择信或不信。你们想不想尽快安全地离开?”

    “那要怎么做才好?”李斯不知这与去找老虎有何关联。

    乐远岑已经想好了一段故事。笙水镇的人认为是有什么冲入了山林,才会引得恶咒杀害了三个孩子,李斯与韩非才没那么大的本领,那就要揪出真凶。兕是原本的山神之后,谁想到新来的恶虎闯入山林引得兕发狂,那么除去恶虎才是真的解决了问题。

    “证明你们不是打破了笙水镇祖训,而是另有恶兽做了此事。其实这并不是编造谎言,如果没有老虎与犀牛相斗,说不定那三个孩子也不会死。”

    乐远岑为了让笙水镇的人深信不疑,让故事变得更加真实,最好在今夜弄出一些老虎惨叫的声音,隔着一条河让对岸的人隐隐约约听得毛骨悚然,就会让他们以后也会远避山林了。

    “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你们谁会模仿老虎叫?要叫得凄厉一些,最好带着哭腔,以而显得作法之人的本领高超。听闻荀子学识渊博,他教过这些外出旅行的救命之法吗?”

    李斯眼角抽了抽,乐远岑是对学识渊博一词有些误解,还是对于荀子有些误解,“我等愚钝,未能学成。”

    “那真是可惜了。”乐远岑也遗憾从前没学过狮吼功,否则定有一通百通的效果。“那就只能尽力叫一叫了,反正叫得越不像人声就越好。我看韩公子不太善长此道,这事情拜托李先生了。”

    李斯只能点头,而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结巴也不错,韩非不必被委以如此重任,可他却不敢说不叫,天知道要是他不叫,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乐远岑不再多言,笑着就将烤好的犀牛肉分了,吃不掉的那些就地掩埋,也不必往回带了,毕竟还要带一头老虎回去,那也是死沉死沉的。

    也许,近日来唯一能安慰到李斯与韩非的,只有一顿味道很不错的烤犀牛肉了。

    饱食之后,三人沿着犀牛的足迹朝着山林里而去。

    正如猜测一般,三位孩童在岸边被杀,那就表明被三人误闯的犀牛与老虎的打斗之地不会距离河岸太远。李斯与韩非在穿过山林能好运地没撞上食肉的猛兽,也证明了山林里的猛兽该是很少,也就有可能留下一具未被分食的老虎尸体。

    因此,三人在太阳落山之前还是找到了一只穿肠破肚的老虎。它饿得有些脱形了,极有可能是刚闯入了山林,为了一口吃的不惜与犀牛作对。

    在它的一侧有一只被咬得仅剩一半的犀牛幼崽,与成年犀牛近乎的凶猛与耐打不同,犀牛幼崽还很脆弱,脆弱到了会被老虎咬断了脖子。

    这可能就是大自然的本质,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当夜子时,笙水镇的人听到了河对岸传来的凄厉叫声,反正怎么听都不似人的叫声。这声音叫得谁也睡不好,这会也不敢去河边了,远远看向河对岸的山林,似有白烟、似有火光,却又看不真切。

    镇上的人都在猜测,山林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山神发怒了,那么惨叫的又是什么,寻巫还能不能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日。

    乐远岑没去管镇上的人如何惶恐,先对犀牛皮与虎皮作了一些基本处理。她又带着虽然杀不了猛兽但可以扛包袱的李斯与韩非,三人在山林里转悠了着采集一些有用的植物,确定了山林没有能威胁到村民的其余猛兽。

    时间掐得刚刚好,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折回了笙水镇。

    三人吃完了原先村民们准备祭祀山神的食物,却又装了一船的山货回到了对岸。

    这本就是一条小舟,先是站了三个人,再放了一只被分解的老虎,又是添了一堆的草药之物,被塞得满满地不再有下脚的地方。

    代理镇长看得再度傻眼,他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比如那两个恶徒怎么没死?比如那夜的惨叫是怎么一回事?比如虎皮什么的又做何解?“寻巫,这……”

    “事情都解决了。幸而我走了一趟山林,发现激怒触怒山神的真凶是此头恶虎,它已经伏诛。山神仁慈不欲多造杀孽,没有再追究那两人误入山林,只是下不为例。这些草药是山神所赐,你找几个记性好的人,我将草药的用法教于他们。”

    乐远岑也没多解释,她走得是高冷的大巫路线,能够开口说些就不错了。

    至于代理镇长尚有未解之惑,韩非有开口障碍,但李斯难道是摆着看的吗?他们总要在笙水镇调养生息几天,这就是一个忽悠代理镇长,彻底扭转恶徒形象的好机会。

    李斯并未拒绝这种机会,就当是拿代理镇长练手了。他将要去的秦国似是依照商鞅之法行事,但是想要出人头地,只怕将来少不了忽悠人才能左右逢源。口才不好是要吃亏的,这说的就是韩非了。

    韩非许是经历了生死一劫,他原本就有些严肃而沉默,这几日更是没有多言,也不知在思考一些什么。

    乐远岑顾不上那两人,那两人看着都快要三十了,无需她多去操心。眼下是要快些整理着将要继续带上路的物资,犀牛皮可以铠甲必须留下来,虎皮则是带到寿春去卖一个好价钱。钱总是有些不够用,这会还多了两个需要她暂且接济的人,身上的存款也就差不多没剩下多少。

    由于并不是同路去一起寿春,李斯与韩非都承诺将来定会尽力报答乐远岑的恩情。

    施恩不忘报,这种高尚的想法也要看是救了谁,反正乐远岑救了那两个人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什么。而如今推崇一诺千金,也不知将来那两人会真的能兑现诺言,那道将来就自有分晓。

    匆匆一遇,匆匆再别。

    乐远岑从李斯处听说了一些吕不韦与秦国现下的情况后,觉得要加快脚步去寿春敲定了身份文牒,然后就加快速度往赵国去探一探,不知如今尚在赵国的赵政母子如何了?

    楚国,郢城寿春,如今是一处繁华之地。

    这让乐远岑在来到此间后,头一回有了脱离乡野之感,总算是见到了那么多的人来人往。

    然而,人一多就难免会发生浑水摸鱼之事。

    乐远岑在寿春城住了几天,找上一家买卖虎皮的商铺以金块成交。

    没想到她离开客栈没一个时辰的功夫,尚且在白日里就被闯空门了。门窗皆是没有被损坏的痕迹,那贼也真是识货,是将最值钱的犀牛皮偷走了。

    这也真是有趣。

    不知是谁的胆子够肥,偷到了她的头上来。 

 105。第七章

    “你确定对方只是一个人在同悦客栈落脚?”

    “属下非常确定。那人叫做寻及; 在四天前正午进入寿春城,三天前去了府门更新确认了身份文牒,其祖上为云梦泽一带的农民; 后因兵祸避居百越。如今,寻及作了四方游历的巫医,就需先重回寿春登记并换取各通关文牒。

    钜子; 那人不过是一介游巫。在这偌大的楚国都城里,每天都有几十个来来往往的游巫想要混出头; 但巫术那一套最多就是偏偏无知百姓,像是钜子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将它放在心上。

    何况正是钜子看得起寻及,她才有资格弄丢一张犀牛皮。这是给她脸面; 在寿春城里能被钜子看重的人; 是该做梦都偷着乐才对。”

    符毒听着属下的恭维勾起了嘴角; 他掂了掂手里的犀牛皮。

    犀牛很难猎杀; 需以一支高手队伍才能捕获,而因为捕猎会使用到刀剑箭矢,想要取到一张完整的犀牛皮是难上加难。除非捕猎者是当世难得一见的武道高手; 才有可能一剑刺入犀牛的眼睛,近乎是一剑毙命。

    如今,符毒手里的是一张十分完整的犀牛皮; 即便根据属下汇报; 寻及随身也佩戴了一把短剑; 但是符毒不信年仅十五多岁的女子能练得那种武功。

    最有可能如属下之前的推测; 它可能是寻及作为游巫途径某地后百姓手里收上来的。那里说不定老死了一头犀牛; 被当地的百姓剥了皮,而楚国百姓很多都信奉巫医,会将一张犀牛皮卖或送于寻及也就不奇怪了。

    “好!金三,这件事你做得很不错。楚王定会喜欢这份贺礼,也能让我们楚墨在宫宴上博一份面子。”

    符毒想到了三个月后的重阳节宫宴。楚考烈王喜欢稀奇之物,应该会极为喜欢这张犀牛皮。

    先代的楚国国君会行猎云梦泽,云梦泽之地多见犀牛,而出猎之人也都知道以其皮为铠甲,近乎刀枪不入。

    只是兕被视作凶兽,楚人也认为谁杀了兕,不出三个月就会死。这种会死的锅君王当然不会背,一般也不能让属下轻易地背,再说人想要不猎兕的难度很高,所以犀牛皮是难求的异宝。

    楚国已经迁都寿春,此地距离云梦泽有些远了,这一张皮质完好无损的犀牛皮,才能更表楚墨对楚国国君的效忠之心。

    楚人有将都城命名为郢的习惯,郢城所在却非一成不变,从最初的丹阳到由楚考烈王二度迁都的寿春,楚国的都城距离中原地带越来越远。

    都城位置的变化,也反应出了楚国王室对于争霸天下野心的变化。

    楚考烈王不是一个管事的君主,在楚国多闻春申君黄歇,而不知有考烈王。春申君执掌朝政二十多年,那么考烈王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有一件不是秘密的旧闻。考烈王多年无子,他自从登上了王位就在操心如何生出一个继承人。

    考烈王努力了十几年都没有消息,这事情也没法藏着掖着,倒不如就广告天下。谁家有宜生育的女子就献入宫里,只要她能生下孩子来,定能富贵荣华一辈子,更是惠及整个家族。

    春申君作为考烈王的重臣,他当然也很关心还没影的下一代君主,下一代君主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直接关系着他能不能富贵荣华一辈子。

    楚国除了春申君这位权臣,还有李姓一族。

    其中的具体内情不曾外传,只知道在春申君手下做门客的李园,将有着国色天香之貌的妹妹李嫣嫣赠予春申君做妾。

    须知在战国年间,并不讲究婚前女子必须是处子,也不讲究她是不是嫁过人。

    李嫣嫣转身就从春申君家的妾,变成了考烈王的妃子。在她入宫不久就查出有孕,生下了考烈王至今为止唯一的儿子。

    李嫣嫣有着倾国之貌,外加她有着考烈王唯一的儿子,在楚国王宫之中是受尽了荣宠。这份荣宠更是惠及李家,也让考烈王更加信任解决了他继承人问题的春申君。

    谁也不敢多问一句,李嫣嫣的儿子到底是考烈王的孩子,还是春申君黄歇的儿子?

    这种问题只能烂在肚子里。如果想要借此发挥查出真相,那么势必要受到楚国几方大势力的灭杀。

    一座寿春郢城,如今称得上南边最繁华的城池。

    然而,在车水马龙的浮华之下,不知藏着多少的明争暗斗。

    考烈王已经老了,估计再有几年就要迎来新王了。

    继位的新王十有八。九就是李嫣嫣十来岁的儿子,只不过新君上位后又能不能大权在握?春申君还能否一直稳坐权相的位子?李园又会不会兄凭妹贵?

    这些问题让符毒不可能全力听命于其中的任何一方,他作为楚墨的钜子希望地是更加壮大楚墨的势力,而不是让楚国的墨子行会为什么人冲锋陷阵。

    符毒思及此看向另一位属下,“庚五,有元宗的消息了吗?”

    “回钜子,元宗之前了赵国邯郸,后来赵墨严平已经下令要全力追杀元宗。属下尚未获得元宗藏身之地的消息。”

    “哼!天真,他手下无一兵一卒,还敢做一统行会的美梦。”符毒的嗤笑是对着元宗而去,“ 就算我脑子坏了答应他,严平与曹秋道也绝不会同意。”

    一百五六十年前,墨子亡故之际留下了一块矩子令,借以此就能够号令天下墨家行会众人,但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墨家行会也不出例外。

    在百余年前,行会一分为三,楚墨、赵墨、齐墨各自为政。而三家都想夺得矩子令,因为传闻矩子令里有着一统行会的秘密。偏偏在行会一分为三之时,矩子令被当时的钜子带走了,希望他的徒子徒孙能够再度重现墨家行会兼爱非攻的宗旨。

    而今,这块矩子令传到了元宗手上。

    符毒非常渴望能够将矩子令占为己有,更加希望借助它一统三分的行会。

    如果墨家行会的势力从楚、赵、齐三处向外辐射,一有楚国为中心的南方势力,再有以赵国为中心的三晋势力,更有东边的齐国势力。如此一来,必然能有一争天下的力量。

    届时,就不必就不必再遵从老套的行会,谁一统了行会就该听谁的。

    至于从前的那一套墨家行规,早在行会三分时就被证明已经过时了,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势力是能千秋万代永远不变的。

    如何才能一统行会?

    符毒不可能像元宗那般天真,认为拿着一块矩子令就能号令众人。他会以楚墨为根基,等夺得了矩子令破了其中的秘密,再一步步将赵墨与齐墨也归入麾下。

    因此,一张犀牛皮,绝不是简单的犀牛皮。

    完整的犀牛皮很是罕见,这就是楚墨对楚王的示好,更是表明了楚墨在寿春城里的处事态度。楚墨是为了楚国效命,不会得罪任何春申君或是任何其他的势力。那些势力就各凭本事一争长,去夺得能够真的操控楚国大势的权力。

    寿春城的另一头。

    乐远岑尚且不知仅仅是一块犀牛皮,就能牵扯出了一段楚国权力斗争,甚至是涉及到七国争雄的斗争。

    她仔细地侦查了同悦客栈的客房与四周,作案的显然是个高手近乎来无影去无踪,客栈老板与伙计也全然不知有人敢大白天潜入客房,查问了半天似乎只能以一桩悬案。

    客栈邱老板将乐远岑请到了别间,他有些愧疚地说,“寻巫,你的东西是在我店里丢的,我有看管不利的责任,但我真赔不起这笔金子。尽我所能,我会赔偿你的损失,但我劝你也别报官了。寿春城的水太。深。了,你即便是报案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战国年代还没有衙门这一称呼,但千百年以来人们的行事规则都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一张犀牛皮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虎皮,不是用多少黄金就能算清的。在楚国境内不仅要有钱,更要有权势才行,否则还真的是申诉无门。

    如今放眼诸多的诸侯国,真的只有秦国以法为基。

    虽然,秦国也不可能完全以法律遏制住有权有势之人,但是相较而言,在秦国做百姓能活得更明白一些。

    因此,只怕暴秦二字不是来源于百姓,而是各国贵族与官吏的称呼。

    其实,乐远岑还真没有把一张犀牛皮放在心上,若是真的看中就不会放在客栈里,而像是胜邪剑、金针与药物等随身携带着。但是那人不问自取,更加过分的是极其不给她面子的没有留下名号来,这就让她不得不追究了。

    乐远岑没有太过苛责邱老板,只要他事前不知情,也没做同谋做案者,那么主要责任就该算在那个盗走了犀牛皮的人身上。

    “我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邱老板也不用太过愁眉苦脸,只要你不是同谋,我不会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邱老板哪能认下这种罪名,这样一来可不就成了他是开黑店的人。

    “哎呦,您可千万不能冤枉我!自从寿春成为郢城那一天,同悦客栈就在这里生根了,口碑一直都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好。走在街上随便一打听,大伙都知道我邱丰收从来不做黑心生意。”

    “既然邱老板在寿春城里待了这么些年,还能让同悦客栈一直深受往来游人的青睐,那么你对于城里各大势力的情况总该有所耳闻。”

    乐远岑就是在顺杆子爬,她混了那么多的江湖,很明白虾有虾路蟹有蟹道,看起来太平昌盛的一座城池,如果深入了下去就会发现它的深不可测。邱老板能把同悦客栈在一座王城里做大,不管是官道还是匪道,他一定有自己的门路。

    邱老板面上透出了一些犹豫,“寻巫,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好。一个晚上,我等得起。”

    乐远岑也没有再多加追问,她可以确定盗走犀牛皮的人不简单,不仅是一位高手,其背后很可能有一个组织,否则怎么能恰好盯上了她。只是尚不知那个组织有多庞大,如果不是邱老板这头泄露了消息,那么对方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了她?

    这样一个组织,外来人摸不清东南西北,但是邱老板不可能一无所知。他说的去帮忙打听,只怕是要向人请示一番,有的话能不能说出来,毕竟祸从口出。

    夜深人静之后,乐远岑安然入睡了,她一点都没有因为丢了价值千金的犀牛皮而发愁。

    同样的夜晚,夜太深,总有人睡不着。

    此刻的邱老板已经没有了半分敦厚生意人的模样,他能在寿春城里让同悦客栈可摘一直稳当地开着,自然有所依靠。与很多生意人仅仅是借势依靠不同,同悦客栈借以来往游人,本就是一个情报交换之地。

    “闵堂主,属下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东西是符毒的人偷的,楚墨在楚国的势力分布很广,寿春更是他们的本部。如果能借此机会让楚墨狠狠栽一个跟头,那么对于我们而言,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楚国的王都参透着各方势力,楚国的官方势力、各处氏族的势力、自春秋传承至今的各流派势力、被楚国兼并后其他各国的势力,诸如此类的势力构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目前以符毒带领的楚墨,是许多势力之中实力较为强大的一支。

    所谓浑水摸鱼,很多事都是此消彼长,符毒栽了一个跟头,那么其他人就有可能咬上一口。

    闵堂主沉吟了片刻,“如今阁主不在郢城,而我们在寿春城里也该以稳为主。老邱,你确定寻及可以用吗?这消息从你这里透了出去,要是没能让符毒跌一个大跟头,那么楚墨之人反应了过来,说不定会查到我们头上。”

    “堂主,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觉得寻及可以用,别看她年纪尚轻,在如此乱世,没有一些本事怎么能走南闯北?

    阁主曾经说过,江湖之中最怕三种人——老人、女人与孩子,要是轻视他们是要倒大霉的。我觉得寻及的本事不仅仅是忽悠人的巫术,就说她佩戴的那把短剑,短的看似装饰,可是总有些古怪之处。虽说要求稳,可是我觉着这就是一个稳中求胜的机会。”

    闵堂主听着邱老板的话,与楚墨摆在明面上行事,他所在这个组织隐于暗中。对于楚国王都的楚墨钜子符毒已经十分了解,符毒此人心高气傲,他肯定不信能够十五来岁的女子能一力抵犀牛,他的手下也多半与符毒相似。

    寿春城里密布着楚墨的眼线,对于能偷谁的东西是摸得一清二楚。

    这些年符毒手下不只做了一件偷窃案,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一位失主要回了失物。东西被盗还算轻的,如果那些失主离开了郢城也就保住了一条命,而敢去讨回失物的人更多是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这次会是一个例外吗?

    闵堂主还是没有松口,他本就行事谨慎,虽然也想要搏一搏,但总要有七八分把握才能去做。“老邱,你有没有打听清楚寻及的具体来历?”

    “据闻其父亲祖辈是楚国人,听她的口音也带着楚音,可这些是真是假很不好说。”邱老板知道身份文牒对于大多百姓很难作假,但是对于一小部分人而言,能够以假乱真到造出一段从春秋开始祖辈历史的地步。“堂主要不要与寻及去见一面,亲自去探一探她的底?”

    闵堂主却是问到,“寻及有没有说过是要在寿春久留,还是不久要前往其他国家?”

    “听她闲聊的意思是要往北走。”邱老板不觉得这是问题,“不过,我们也可以请她加入组织。”

    闵堂主想了想摇头了,“你将符毒与楚墨的事情透露给寻及,至于请她入阁一事暂且还是算了。寻及的来历不明,她如果真有能扳倒符毒的本领,只怕也不是你我能轻易请动入阁,不如就保持一份友好的关系。其它的事情,等到阁主来了寿春,再看着日后的发展。”

    翌日清晨,天际刚刚泛白。

    除了一些要早起赶路的游人,这个点也少有吃早餐的客人。

    乐远岑雷打不动地早起锻炼,之后就去了有些空荡荡的大堂里吃起了早餐。

    邱老板不知是一晚没睡还是也起了一个大早,他就坐在大堂的柜台后面,等乐远岑一吃完就迎了过去。“寻巫,我忙了一晚有些头绪了,我们去里面说。”

    乐远岑看着邱老板的神情,觉得他是在憋着一股激动劲,那是一种想要看到对家倒霉的激动。“愿闻其详,邱老板慢慢说。”

    “如今的墨家行会早就不是墨子的所建立的那个组织了,墨家钜子三分之后,一直都想夺得矩子令相互吞并对方。三地的钜子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在楚国、赵国、齐国的势力分布很广,也都与各国的王室往来密切,王室也算是他们的后台。”

    邱老板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将楚墨符毒一事缓缓道来。

    “那件犀牛皮极有可能会被符毒用来孝敬考烈王,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偷盗案,但是都不了了之了。寻巫,这张皮怕是要不回来了。如果你现在抢了回来,符毒转身对考烈王一提,恐怕你还是得将它献给楚王。”

    民不与官斗,臣难逆君意。

    古往今来,并非没有讲道理的君王,考烈王却恐怕不在其列。

    “如果我想要将犀牛皮留在手里,那就只剩一条路了。”

    乐远岑说着对邱老板笑了起来,这条路就是杀人灭口,那才能从根源上断了符毒在背后使乱的可能。这做法显然甚合邱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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