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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晴雯种田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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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姨娘愣住了,在她呆愣之中,贾环便被抢走了,很快消失不见踪影。赖大淡淡皱了下眉头:“赵姨娘还愣着做什么,快替环少爷收拾些行李,晚些时候,我让小厮送到北静王府。”
  “哦,好。北静王府,”赵姨娘呆呆回转身,神色茫然,“北静王府?!”待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内容后,她蓦地失声惊叫。
  不只是赵姨娘被吓到了,荣国府上的众人知道这事后皆是一脸难以置信,也有那心思阴暗的人猜测贾环落到锦衣卫手中必然讨不了好处,贾府舍了一个无用的庶子,却换来了和北静王府的交情,这笔买卖做得,实在划算。
  贾老夫人自然是招了两个儿子过去问话,只是这二人光顾着害怕,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贾老夫人一拍板子:“把那孽障送走了,北静王就没理由再上门问罪。至于赵姨娘的事情,政儿自去料理吧。”贾母垂下苍老的眼皮,露出几分迟暮之色,这会看着,倒很符合她本来的年纪了。
  晴雯自然也听到了这番动静,却没有意料到水溶的行动这么迅速,更没预料到贾府的反应竟如此匪夷所思。
  一脸懵逼说的就是此刻的晴雯。
  话说水溶前脚刚到家,后脚就见到水靖一脸诡异地进来回禀说,贾府把贾环送来了。
  水溶先是一愣,随即失笑:“看来,我们玩过头了。这群世家子弟真是烂到根里去了,哪还有先辈的雄风!”
  水靖服侍水溶换了身家常服,等水溶净完面才问道:“爷,这贾环,该如何安置?”
  他明面上问的是贾环安置在何处,实际也想探明水溶对贾环的定位,是客人,还是……待遇自然大不相同。
  水溶沉吟了一番,道:“先晾他一阵吧,等他受不住时再来回我。”
  “喏。”
  可怜的贾环像只被丢进狼群的小绵羊,三言两语之中,他的命运就被恶狼头子定了下来,从此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至于他未来的前途如何,只看他能在狼群里存活几天了。
  晴雯又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喳喳,这鸟儿也是奇怪,个头比平常的燕子大了一倍,也不知道它吃的什么,怎么长得,竟成了如今的模样,晴雯一个错眼差点没认出来。
  喳喳却丝毫不认生地落在她肩头,毛绒绒的头顶在晴雯脸颊边蹭了几下,表达再次见到晴雯的喜悦之情。
  晴雯嫣然一笑,轻点了几下它的小脑袋,啐道:“小东西,真是成精了。”
  S007:奇怪,这燕子脑部容量比普通的鸟大了一倍,你对它做了什么?这不符合科学!
  晴雯无奈摊手:我什么也没做啊,拜你所赐,我算得上史上最懵逼穿书者之一。
  S007顿时一噎,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它便像短路一般不停在晴雯脑海里念叨:这不符合科学,这不科学,它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里。
  晴雯很想翻白眼,她最近翻白眼的频率直线上升,再不科学,也不能让喳喳回炉重造吧。她知道系统作为银河智脑的一部分,“和平仁爱”是它们天生刻印在数据里的使命,所以S007是绝对做不出将喳喳人道毁灭的事情。
  因此晴雯便不再管抽风的系统,她挠了几下喳喳的下巴,和它玩了一会。喳喳飞到窗棂上,用嘴从翅膀里叼出一个小竹筒,朝晴雯叫了几声。
  晴雯顿时扶额,她就说喳喳这白眼鸟,怎么想起回家了,原来是替人送信。她刚拜托水溶做件事,他倒也挺会礼尚往来,转头就给她安排活了。
  手绣一幅观音送子图,这是什么鬼?!
  锦衣卫还管绣花?!

  第38章

  参照晴雯十年后的样貌,绣一幅观音送子图。这个要求中,绣观音送子图对晴雯来说不是件难事,她手头刚好就有一幅,石榴这会也用不上了,她可以拿来应付水溶。
  晴雯双眼盯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庞,这张脸难道长得和观音菩萨很像?鹅蛋脸、丹凤眼、杏口琼鼻,五官精致,她眨眨眼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明明看起来更像个狐狸精,而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晴雯又朝镜子做了个鬼脸,这下好了,连狐狸精都不像了。晴雯得意地叉腰怪笑了几声。
  麝月从窗外路过,听到晴雯的笑声,暗忖,晴雯又在作怪了。
  如今天越发热了,园子里的蔷薇花开得特别热闹,红的、白的、粉的、黄的,如层峦叠嶂般挂满了一整面墙,同一种红色里还分浅红、浅粉、深桃色……一大清早,趁着日头还未上来,麝月就进园子忙活了半天,这会提了满满一篮子蔷薇花回来。
  晴雯问她:“你摘这么多蔷薇做什么,要制蔷薇露吗?”
  麝月一愣,倒说:“我没有制花露的方子,我采这花只是看它颜色鲜红,想捣烂了涂在指甲上。”
  “只用来染指甲,这花便用不完,”晴雯摸着下巴,眨眨眼睛,“把花分我一半吧,我拿去找林姐儿,她懂的东西多,说不准就会做那蔷薇花露。”
  “我这点便宜你也占,说你懒吧,连自己摘花都不愿。”麝月横了她一眼,点了几下她的额头。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没停,捧了一把花放小箩里,剩下的连花带篮子都塞给了晴雯。
  晴雯笑眯眯地接过花篮:“姐姐别恼我,等我制了花露和你一起使。”
  “求着人的时候,你这嘴可甜了,姐姐姐姐的喊着,往日里怎么不见你叫我姐姐。你也是那惯会看人高低的,真是好的、坏的都是你一张嘴里说出来的。”麝月嘴上念叨着,嗔怪了晴雯几句。
  晴雯知道她的性子爱念叨,也不恼她,笑嘻嘻地捧着花篮去找林黛玉,心道,有一阵子没去看她了,这会刚好去她屋里耍一会。
  “好日子瞧不见你了,姑娘正在屋里看书呢,说是没了你这只鸟雀,屋里都静得让人待不住。可见你来了,我和雪雁都入不得姑娘的眼了。”紫鹃拉着晴雯笑道。
  晴雯只是笑嘻嘻地威胁了她一句:“你再取笑我,往后我就不来了。”
  “什么人来了?”屋里的人曼声问道。
  紫鹃嘴角噙了笑意,挽着晴雯的胳膊,亲热地走进去。
  “是晴雯来找姑娘,说是要制花露水呢?”紫鹃促狭一笑,“姑娘房里就有那西洋来的露水,她还巴巴送了鲜花过来,可不是个傻的!”
  “你们尽管笑吧,从前没有西洋的舶来品,难道那些唐代、宋朝的人都没用过花露水吗?我见识少,记性却不差,林姐儿分明就曾经说过,书上写着宋朝的人怎么制花露水的。”晴雯高声反驳道。
  “那个叫张世南的不就制过花露水,用那种什么东西来着?”晴雯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便拿眼睛看林黛玉。
  林黛玉斜斜倚靠在靠枕上,这会也直起身,对晴雯说道:“是用那锡甑蒸花,便可得花露。”
  晴雯得意地对紫鹃一笑:“看吧,我就说林姐儿肯定懂,也不枉我巴巴提了一篮子蔷薇花,平白被你取笑了。”
  锡甑是一种古代特制的蒸馏器,把香料和香花混在一起,密封在锡甑里,放热水中加热,便能做出那花露并香片。
  林黛玉轻蹙眉头,犹如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烟,态度温柔地解释道:“我在家时,偶尔制过花露水,也曾用过锡甑,只是那物件并没有带到府里来……”
  “难道没了那锡甑,便做不出蔷薇露吗?”晴雯顿时有几分失望。
  林黛玉眉目流转,宛若一汪春水,笑道:“姐姐,别着急,不能用锡甑蒸花,倒是可以试试用水浸泡的法子。”
  一群人正闲得打蚊子,正好有这一桩雅事可做,人人便都忙了起来。林黛玉反倒插不上手,只需在一旁指点一二,自然有丫鬟们都替她办好了。
  把那摘来的蔷薇花倒在一块干净的纱布上,挑出形状完好又香气浓郁的花朵,先用清水过一遍,仔细浆洗干净,稍微去除花瓣上的残水,修掉枝干和残叶,再放进一个木桶里拿水浸泡。
  紫鹃拿了块沾水的纱布盖在那木桶上,封住了敞口,这便暂时大功告成了。
  林黛玉嫣然一笑道:“先放着过一夜,明日我们再来煮这些花。”
  众人把屋子收拾干净,紫鹃让人送来了茶果摆上,招呼晴雯来吃。
  “紫鹃姐姐可不能害我,显得我故意来林姐儿这蹭吃蹭喝的,我可是个脸皮薄的人。”晴雯笑道。
  紫鹃拿了个玫瑰酥塞她嘴里,恨恨道:“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好香。”晴雯笑嘻嘻地啊呜两口,“咔擦”两声,玫瑰酥便进了她的肚子里。
  “哎哦,”紫鹃笑得不行,“我比不得你脸皮厚,这是刷了多少层漆啊。”
  林黛玉用绣帕捂住嘴角,轻声笑了几下。
  屋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春纤站在在窗户外的墙根处朝里面张望,撇嘴道:“她一来,姑娘就高兴。难道我们这些老人都是死的吗,雪雁,我们都是林府出来的,跟着姑娘从扬州来到京城,姑娘却只亲近那贾府的紫鹃和晴雯,这是哪来的道理!”
  雪雁眨着眼睛懵懂道:“晴雯姐姐爱开玩笑,每次都能让小姐开心,我也很喜欢和她一起玩。”
  春纤气得敲了几下她的额头:“没出息,你多大人了,还只顾玩,怪不得小姐只要紫鹃,不要你。”
  雪雁眼里顿时冒出两泡水珠来,捂着有点发红的额头道:“姐姐心里不高兴,也不能拿我撒气。”
  春纤恨铁不成钢,又觉得和这个糊涂虫没话可说,闷了一肚子气去找她母亲诉苦了。
  雪雁没人一起玩,便进了里屋,林黛玉看她走进来便说:“你昨个不是在学写字吗,紫鹃布置的功课你做了吗?”
  雪雁缩着脖子吐了两下舌头,不敢再闹着要玩,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一下子蔫了,垂头丧气地摸了纸和笔在矮几上描字。
  晴雯好奇地瞧了一眼问:“雪雁开始习字了?”
  紫鹃在一旁解释道:“以前看她年纪小,她又贪玩便不管她,如今大了,还大字不识,连姑娘想看本书,她都不懂得拿,这哪里行。虽不求她懂得什么大道理,但多认几个字,也好给姑娘做个研墨的小丫头。”
  林黛玉笑着点点头,显然对紫鹃的安排没有异议。紫鹃年长些,为人成熟稳重,是个很可靠的丫鬟,往日也很为林黛玉着想,日子久了,林黛玉便越发倚赖她了。
  因着前年林如海进京一趟,不仅解了他自己的心结,也让林黛玉彻底放开心怀,知道自己还有可以倚靠的亲人,少了几分愁绪,这屋子里的笑声便渐渐多了起来。
  三人闲聊,不免说起贾宝玉的事,又牵扯出袭人。
  晴雯便借机试探了林黛玉一回:“看太太的意思,以后是让袭人姐姐做宝二爷的房里人。”
  林黛玉不自觉皱了下眉头,不过她心底担心的却是贾宝玉的身体,暗忖:表哥年纪尚小,舅母为何如此性急。林府人丁单薄,她对妾侍、通房之类亦不大懂,只记得往日里在家中极少看到。只是这贾府行事大不一样,她又不便开口问,疑心自己家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就越发不理此事。
  她与袭人也有几分来往,只是那薛宝钗来了之后,袭人与薛姑娘倒走得近,与她便少有走动。贾宝玉是她表哥,林黛玉自然对他多了几分关心,蹙着眉头对晴雯说:“他伤好之后,我还未再去看他,不若下晌等他放学了,我便去看看他。”
  “不必等下午,宝二爷今天又告假了,说胳膊疼。老夫人心疼他,便不让他去上学了,”晴雯说道,“我这会也得回去了,免得被院子里的姐姐责骂,林姐儿不如跟我一块过去。”
  “那敢情好。”紫鹃笑了两声,一会儿便替林黛玉换好外出鞋和衣裳。
  晴雯自提了空篮子在前头引路。
  进了院子,发现大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在。晴雯心底纳罕,怎么连守门的小丫鬟都不见一个,估计又躲起来偷懒了。现在日头确实有点晒人了,晴雯面上一笑,也不去追究她们躲懒,自己推门进去,林黛玉和紫鹃二人便轻手轻脚地跟过来。
  晴雯带着她俩往正房走,刚要掀开纱帘子通报一声,却听得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娇喘。
  晴雯脸色一白,和紫鹃连忙拉住了不明所以的林黛玉往后退。
  下一刻,三人却都清晰听得屋里又传出一个急不可耐的讨好声:“姐姐,掀了裙子让我摸摸吧?”
  三人面上皆是青白交错,紫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了晴雯和林黛玉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吱呀——”一声,麝月推开院子的大门走进来,怒骂了一声:“小蹄子们又躲哪里偷懒了,快给我出来,真是一天不看着就要上房揭瓦了!”
  她骂了一通,这才看到呆愣站在院子中央的三人,狐疑道:“林姑娘,你站在这做什么,怎么不进屋?”

  第39章

  晴雯急中生智朝麝月笑道:“你我就前后脚进来的,你眼神忒不好了,连三个大活人都没看见。我这刚找不到人,正要骂那些小丫头,你倒好都替我说出口了。”
  “这群小蹄子们,非得好好修理她们一顿。”晴雯佯作气愤,高声大骂了几句。
  此时屋里的动静早已停了下来,没一会,袭人便走出来,似笑非笑道:“林姑娘来了,晴雯你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她神色自若,只两颊一抹微红,丝毫看不出两人刚还在屋里做妖精打架的事情。晴雯不禁暗暗佩服地望了她一眼,笑道:“刚要禀报呢。”
  麝月还摸不到头脑,便沉默着不做声。
  紫鹃掩饰地轻笑:“可不是,路上碰到了麝月,便一起进来了,还来不及通报呢。”
  林黛玉小脸原本就生得白,这会受了惊吓,脸色发白了些,不过却瞧着更为羸弱了,倒看不出其他异样。
  林黛玉扶着紫鹃的手问:“多日没来看宝哥哥了,听晴雯说他今日告假,便来瞧瞧他。”
  贾宝玉听见林黛玉的声音,急不可耐地从屋里跑出来,满脸惊喜道:“林妹妹来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快进屋来,何苦都站在院子里说话。”
  林黛玉不得不跟他进了屋,不一会便如坐针毡。
  贾宝玉讨好道:“天气热,我请你吃冰碗,”他转头命令袭人,“把柜子里的冰碗拿出来给林妹妹。”
  紫鹃刚想说林姑娘肠胃弱不能吃冰,袭人早已笑着接过了话头对贾宝玉说:“二爷你忘了,林姑娘的身子弱,吃不得冰碗。”
  “也是,”贾宝玉有点失落,突然有兴奋道,“那你去切了那刚得的西瓜来。”
  袭人昨晚便用竹篮子装了西瓜放井水里湃凉,准备等晌午切了给贾宝玉吃。如今这时节还不到产瓜的日子,这几个西瓜还是贾老夫人特意留给宝贝孙子的。
  袭人心里一番思量,面上就有几分迟疑。紫鹃见机哪还有不明白,连忙拦住了说:“这会快吃午饭了,吃了西瓜便不能再吃饭了,反而搞坏了身体。”
  林黛玉顺着紫鹃的意思轻轻点头。
  贾宝玉见自己的提议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地驳了回来,心里便不痛快,低垂了一会头才说:“那就都不吃罢了,我们只说说话。”
  林黛玉没一会便站起来要走,贾宝玉恋恋不舍送她到门口,又想跟着她回去,还好被袭人劝住了。
  林黛玉嗔怪地哼了一声:“都是一个府里,何必弄得宛如生离死别,实在不像话,你快回去吧。等会被日头晒坏了,我怕太太要骂我。”
  “怎么会,太太疼你得很,她只是嘴上不说。她知道,你欢喜了我也就高兴了。”贾宝玉一脸坦率道。
  林黛玉与贾宝玉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因着这表哥待她一向赤诚,她对他便也多了几分感激,到底说了他一句:“宝哥哥读书用功些,把心思放学业上,别走了歪门邪道,舅舅也不会骂你了。”
  “怎么连你也劝我读书,你明知道我最烦有人同我说那仕途经济之事。”贾宝玉皱着眉头不满道。
  “罢了,”林黛玉叹气道,“我走了,你不必送我。”说完,紫鹃便扶着她回去。
  贾宝玉倚靠在院门口,痴痴看着她俩的背影,好一阵没动弹,不知在想些什么。
  晴雯绣好观音送子图便和水溶约了时间,在熙熙楼见面。
  水溶接过绣图,当着晴雯的面便打开来看,顿时吃了一惊,他知道晴雯绣工不错,却没预料到已经达到如此的境界。他微微轻叹,虽然早已打算好这幅绣品的去处,此刻心中依稀却有一丝不舍。
  只见那脚踩莲花宝座的观音菩萨,身上五彩绫罗随风飘荡,仿佛置身天地云彩之间,不时有一两朵棉花糖似的白云从她身边掠过。她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团如梦似幻的青烟,额上朱砂痣,面上一点点绛唇,一双眼眸里似悲悯似欢喜地凝视着怀抱里的婴儿。旁观者看着这幅绣品,情不自禁便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似乎陷入其中,体味着菩萨心中的大慈大悲,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水溶暗叹,这已经不是栩栩如生可以形容得了。
  晴雯见水溶盯着绣品沉吟半天不做声,怕他怪自己擅作主张,改了观音的面目,连忙解释道:“你说照着我的模样绣,我始终觉得不大妥当,如今虽然只有三四分相似,但你不觉得她的眼神悲天悯人,更像是真正的菩萨。她送子到人间,自然是替人间的父母欢喜,但又怜悯这天真的孩童将经历世间无法预知的苦痛折磨,心中悲欢难辨,最终化为无悲无喜。”
  水溶收起了绣品卷好放回木匣子,对晴雯温和道:“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只是想不到你还懂得佛理。”
  晴雯解释道:“家里的太太喜欢礼佛,经常念一些金刚咒,我就偶尔听一耳朵。”
  “听一耳朵便有如此悟性,以后你应该多听听。”水溶笑道。
  晴雯面上一囧,这误会可大了,她可是有作弊器的人啊,开挂的人生不用解释。
  水溶也不再取笑她,只是关心地问道:“你认识字吗,可有念过书?”
  “我跟着主子们胡乱学了一点,只想着不做个睁眼瞎就行了。”晴雯回答道。
  水溶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若是连大字都不识,往后的事情就难办了。
  “听说你盘了个铺子,是打算开门做生意吗?”水溶问。
  晴雯心底一惊,打了个哈哈:“我瞎折腾玩的,我哥年纪大了,那铺子是给他的,让他存点老婆本。”
  晴雯说完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该胡乱在他面前说什么老婆本的事情,显得她有点轻佻。
  其实那天在林黛玉的帮助下,终于做出了花露水,她便有点心动,想为未来的成衣铺增加一些产品,不仅卖成衣和小样绣品,还可以卖花露、胭脂、粉膏之类,把铺子做成专营女人家生意的店。只是她人如今还在贾府出不去,所以一切都不过是空想罢了,不过只是在脑海里想想,都让晴雯觉得十分开心。
  这是劳动人民的喜悦啊!
  水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暗忖,看来以后要找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好好教导她一阵,晴雯在礼仪方面实在是不够讲究。
  水溶一边喝着茶,闻到晴雯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他的鼻子一向敏感,闻到脂粉就不适应,一整天都会打喷嚏,但这会却没有一丝异样,他忍不住开口问:“你有闻到一股花香味吗?”
  晴雯和林黛玉等人糟蹋了不少蔷薇花,才得了一点蔷薇露,用长颈的刻花琉璃瓶装好,瓶口用软木塞塞紧了,只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晴雯分得了一小瓶回来,和麝月两人分着用。晴雯让麝月洗脸洗澡时倒几滴在水里,果然用掺花露的水洗过后,全身便隐隐约约有股淡淡的幽香。
  晴雯见麝月十分喜欢,便把一整瓶都给了她,麝月推辞了几下,到底收了,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把那花露心肝宝贝地藏起来,谁都不让碰。
  晴雯也是见她如此欢喜,才萌生了作女人生意的想法,看来不管哪个朝代哪个时空,女人对美的追求永远是狂热而没有理智的。
  听得水溶的问话,晴雯愣了一下,抬手用鼻子嗅了几下袖口,没有任何味道,她一脸狐疑回答:“什么味道,我没闻到。”
  “从你身上传来的。”水溶一脸笃定。
  “我没擦香水啊,”晴雯突然恍然大悟,“可能是我这阵子在做蔷薇露,身上便沾到一两分。你鼻子怎么这么灵,我都没感觉。”
  “我就说你身上有香味。”水溶一脸他果然没猜错的模样,慢条斯理地继续喝茶,好似放下了一桩心事。
  只有晴雯一脸懵逼,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讨论她身上的香味,他不觉得这个话题蜜汁尴尬吗?!黑人问号脸。
  晴雯回去后还抓着麝月问了半天:“你闻闻看我身上有味道吗?”
  “没有味道。”麝月耐心回答说。
  “你确定?你再闻闻看。”晴雯睁着大眼睛不太相信地要求麝月再凑近一点。
  麝月不客气地一把拍开她的手:“你这什么毛病,说没味道就没味道,别挡着我的光线,没见我在做荷包吗?”
  晴雯委委屈屈地走到一边,终于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这厢,北静王府里也有一个男人被个小胖墩烦得不行。
  “小胖子,我警告你,别再围着我转了,你转得我头都晕了。”水靖额头上冒出三条粗大的抬头纹,抡起健壮的胳膊,一脸不耐烦地把贾环提溜到一旁。
  贾环自然不肯放弃,又跑了回来,跟在他身后恳求:“你教我功夫吧,你肯做我师父,我就不缠着你了。”
  “你爱跟就跟,我要去上茅厕,你不嫌臭尽管跟过来。”水靖黑着脸道。
  贾环脚下一顿,又想起之前晴雯交待他的话:他是来这个地方学本事的,只有学成了才能离开。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生出一股勇气来,锲而不舍地缀在水靖屁股后头。
  水靖脚步一僵,情不自禁又加快了几分,暗暗想把那小胖墩甩在身后。不想刚觉得自己成功摆脱这个阴影,下一秒钟,那小胖墩又神出鬼没,一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面前。
  水靖扶额,心中一阵哀嚎。他这是造什么孽了,早知道就按郡王说的晾着他,不该好心去看他,这下被他缠上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40章

  其实贾环心里也苦。他莫名其妙被人从贾府扔出来,又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都不搭理他,把他扔在一个大院子里,哭爹喊娘也没人应,但又每顿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像供菩萨一样供着他,贾环很担心,他们是不是准备把自己养肥了,然后某一天就把他宰了祭五脏庙。
  为了摆脱这种命运,他牢牢在心中反复念叨晴雯的话,提醒自己是来这里学本领的,不学成就不能离开,那他学成了应该就可以离开了吧。
  那天水靖来看他,贾环年纪小却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觉得这人不会害自己,自此除了睡觉时间,他每天天一亮睁开眼睛就开始到处寻找水靖,找到他后便缠着他不放。偶然又见他在演武场耍大刀,贾环这下彻底被他降服了,一心一意求着水靖收他为徒,也不管水靖心里愿不愿意。
  水靖哪里敢自作主张,郡王还未发话,他能收这小胖墩为徒?开玩笑,他可是很珍爱自己的小命。
  不过这么被纠缠下去也不是好事,水靖便想了个法子,把小胖墩引到老王妃跟前,安排他俩来了个偶遇。小胖墩倒会顺杆爬,老王妃见了他果然大喜,过后便找了孙子过来问:“你什么时候交了个可人疼的小朋友,怎么不好好招待人家,把他扔在院子里不搭理,你这么做,我可不依。你爹娘在世时,也不是这么教导你的。”
  老王妃对着水溶的耳朵念叨个不停。水溶刚下朝,接过湿巾擦了擦手,这才坐下。他看了眼一脸心虚的水靖,想起府里唯一的小朋友莫不是贾环,便温声道:“祖母,您不要吓到他。他以后都长住府里,来日方长,您有的是时间和他多多香亲香亲。”
  老王妃也不糊涂,反问道:“长住?人家父母也肯吗?你可别做了什么坏事,拆散人伦。”
  “您孙儿是这样的人吗?”水溶一脸无奈,解释道,“是他父母亲自把他交到我手上的,只差说从此后和这孩子断绝关系了。”
  “这可怜的孩子,难怪吃得这么胖,可见是伤心过度了。他像你一样,是个没父母缘的孩子,你明天就带了他来,我来安慰安慰他。”老王妃说着便红了眼圈。
  水溶瞪了一眼恨不得贴着墙根消失不见的水靖,安抚老王妃道:“祖母,您要是再这样,我保管您再也见不着那小胖墩了。”
  “你这孩子,心眼这么小,你倒是也给我生个曾孙玩,我就不稀罕别人家的孩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都二十岁的人了,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连孙媳妇都没找着。我可听那冯小子说,他房里也有侍妾。你看你,人家比你还小了四五岁,我看,他比你有出息。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能耐,有多大本事,我只要你给我生一个曾孙。”老王妃一言不合就闹了起来。
  一言不合就逼人凭空弄一个曾孙出来,这技能比瞪谁谁怀孕,还让人受不了。水溶犹如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筹莫展,他就知道不能提起这个话题,祖母接下来会一直念叨曾孙直到她入睡前。
  水溶请安后回到自己书房,叫住刚准备脚底抹油偷偷溜走的水靖,沉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贾环,明天就让他开始上演武场,什么时候他能在场上坚持两个时辰,你再把他带到我面前。”
  “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哪敢背着您喜欢那臭小子呢,您是知道我的,我连要讨厌一个人都会向您提前请示的。您要相信小的,小的万不敢自作主张。”水靖也不等水溶说完,一脸狗腿,扑在他脚边就开始掏心掏肺地表白自己。
  水溶笑着踢了他一脚:“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就开始哭天喊地了,快起来,让老王妃看见了,非得又骂我心眼小。”
  水靖笑嘻嘻地爬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谄媚地笑道:“哪能呢,老王妃爱护您尚且来不及了,知道我惹您生气,她一准扒了我的皮。”
  “贫嘴,快下去吧,吵得我耳朵疼。”水溶骂了他一句。
  水靖一脸不在意地退了出去。
  水溶在书房里看了一会锦衣卫各处送来的密报,疲惫地揉了揉眉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拿着那幅绣品去拜访大长公主的事情。
  当年的案子,大长公主是最重要的当事人,若是她能提供线索,事情就好办了,不会像如今这般大海捞针。圣上几次召唤他,私下也问过此事的进展,水溶如今压力实在颇大。也是因此,他才冒着让晴雯暴露身份的风险,替他绣了这幅观音送子图。
  紧闭了十年的公主府大门,因为这幅图被敲开了。大长公主发话,让水溶入府一叙。
  “小郡王,请跟老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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