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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帅气小姐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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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贾珠之事,在林家府上无异于一点火星,点燃了贾敏与林如海之间的多年矛盾。
  之后虽说林如海另外遣人去代表自己慰问了,礼数也十分的周全,但是贾敏还是接到了母亲送过来的略有些责难意思的信。因此夫妻两个愈发的离了心。林琯玉和黛玉夹在中间,黛玉还好些,她毕竟年幼,又被林琯玉养得无忧无虑的,而林琯玉自己却有时候觉得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好在王家母子还在府上,有钱氏陪着贾敏,又稍微好些。只是麻烦在林琯玉总是不可避免地遇上王颀——
  这日方才从贾敏那儿请了安坐着喝茶,便听见贾敏身边的绿罗在外头笑着道了一声:“钱太太来了。”又有众多奴仆给钱氏与王颀请安的声音。
  她顿时觉得坐立不安起来,一溜烟地跳下自己的凳子,道:“我去找小四啦。”贾敏一时没有拉住她,顿时笑骂道:“猴儿一般,真不知道是像了谁!”
  林琯玉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就和钱氏王颀打了个照面。她含含糊糊地道:“夫人好。”却是不正眼看王颀。
  钱氏自那天见到了自家儿子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之后就觉得这小姑娘很是个人才,须知王颀自打五岁后,脸上就很少这么坦白地流露出窘迫和恼怒来。但是瞧着那天林如海和贾敏有些不愉快之后,最近几日林琯玉似乎都是郁郁,连和王颀吵架都不吵了。她笑着道:“琯姑娘是要去练字了么?”
  这话里头带着打趣的劲儿,林琯玉咬着下唇别扭地道:“是啊。”
  王颀安静地站在一边,瞧着她,忽地轻柔地开了口,道:“琯姑娘的两百张大字,可曾抄好了么?我昨天在林伯父那儿见到了您的墨宝呢。”
  林琯玉再傻也听得出他在嘲讽自己,便斜斜地瞧他一眼,兀自抿紧了唇不说话。她乃是个不怕君子怕小人的,眼前这人显然是小人里头的佼佼者,她打定主意不去理会。
  然而她却悲哀地发现,不管她给王颀在构陷此道上的评价有多么的高,大人们眼里只觉得有趣。这也恰如王颀觉得她没脑子到只有脸能换钱,大人们也只觉得她率性可爱。
  “大人们”的代表之一贾敏便在里头笑道:“我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迎你的王哥哥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呀?”
  于是林琯玉只好假笑着再一次被钱氏揽住了肩膀带进去,和王颀一左一右,倒是金童玉女一般的形容。贾敏一瞧就笑了,冲着钱氏道:“她淘气得很,和你家哥儿在一起,不像兄妹,像兄弟。”
  林琯玉极小声地道:“怎么不说像姐妹?”
  王颀看她一眼。
  他八辈子没见过这么粗暴、愚蠢、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孩子。她不说话的时候瞧着还顺眼点,一旦张嘴,就仿佛恨不得招全天下的人都来打她。
  林琯玉瞪回去,“看什么看?”
  王颀“哦”一声,阴阳怪气,克制而收敛地笑了笑,偏偏就是这样的笑容,叫林琯玉先头绷了几天的弦差点断了,恨不能跳起来打他。
  这头两人在互相暗中较劲,那头钱氏笑道:“我只当她是着急功课呢。”
  “老爷给她布置下的那些功课诚然多,”贾敏苦笑道,“只是你瞧着她,抄了这么多天的大字,可曾有文静半分不成?更何况你那一笔字,真是叫我看了都汗颜。你妹妹比你还要小几岁,字却比你好得多了。”
  林琯玉被钱氏揽在身边,很想挣开,听到这里的时候便很不乐意,“妹妹那是天赋,我这般的凡夫俗子不与她比较的。”
  “……”贾敏心道:这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她还在闺阁中的时候也算是一名才女,林如海更是前朝探花,偏偏生出的大女儿至今连三字经都背不全,一手字叫家里的狗看了也十分亲切。
  钱氏道:“也只有你这样的诗书之家才在意女孩子的学识了,京中多少勋贵之家,女孩儿只学过一本《女诫》,能看看账本也就罢了。他们王家的那嫁到你家去的侄女儿,小名叫凤哥儿的,瞧着多能干啊,也不曾学过这些劳什子——自然,我也觉着还是学一些的好。”
  王颀听见她说到自己的那位堂姐,脸上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来,再转头瞧瞧那苦着脸十分苦大仇深的小姑娘,意外地觉得她虽然没有王熙凤的那脑子,性子却风风火火的与她有些相似,勉强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林琯玉见他再度看向自己,背后的毛都炸起来了,“你看什么?”
  王颀收了脸上的笑容,忽地道:“琯妹妹要不要同我练字?——横竖在贵府上,闲着也是闲着。”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林琯玉一句“不要”和一个“滚”字在喉咙里正要争先恐后地跳出来,贾敏就笑道:“咦,这听起来倒是个好主意。”
  钱氏想想这多少能给两个孩子打发时间,本不置可否,见贾敏乐意,只是道:“这般也好。阿颀好好儿地教妹妹。”
  王颀向着林琯玉微微一笑。
  当事人之一的林琯玉还没能张嘴表达意见,就被这三连杀给镇住了,眼前一黑,心道:我命休矣。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可能是气候变化的缘故,蠢喵病了。小天使们也要注意身体哦么么哒~
另:谢谢喵同学的地雷,给你一个mua~
晋江貌似抽了,我晚一点再把最新章节放上来

  ☆、第八章 后宅事端

  钱氏陪着贾敏说了许久的话,不可避免地说到早夭的贾珠。王颀身子也不好,心思又重,贾珠之死也给钱氏多了一层提醒在,忍不住顾不全礼数,再问了那大夫之事。贾敏道人已在路上,只劝她不要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是知道的,”钱氏道,“多多也不是没有出息的,我不懂这些,但是素日他姐姐也常夸他文采。只是做父母的,孩子的安危才是摆在最前头的。”
  贾敏听了这句话,点头称是,又道:“你说到这里,我便同你提一句。他家那个进宫当贵妃的,本是这方去了的珠哥儿的亲姊姊,他们家很是会教孩子。只是换成是我却终是不舍。”
  她是知道王婉,也就是如今的穆贵妃进宫的真相的。当今的皇上酷爱美人,王婉当年名满京都,到后来进宫,说是有八分被迫也不稀奇。
  只是贾家的贾元春却不是,她封妃乃是因为“贤德孝才”四字,可见容貌当真无过人之处,贾家为了荣华富贵将她送进宫搏一搏,而皇帝终究是可有可无,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下来才给封了个妃位。
  贾敏还在闺阁之中时就同王夫人不大对付,连带着对贾元春也始终淡淡,说起话来便没甚顾忌。贾元春乃是在亲弟弟去后每两天就封了妃的,贾府自然不能再设灵棚挂白布,连几个披麻戴孝的孩子,也只是刻意避开了那些鲜艳的颜色,却不再穿孝了。
  贾敏知道此事时,几乎是有些震惊的。她当初还为了丈夫轻慢贾家生气,这会儿看看贾家如今的模样,愈发觉得不堪且羞愧。
  长兄如父,贾元春真的就半点不知道礼数,贾府也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只是面对着钱氏,她说的话也还算是客气,也不刻意去提。
  钱氏却多少从她的面上看出些不满来。她微微一哂,道:“唉,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到底有什么好的?贾家也太……”
  贾敏看她,接道:“太心急了。”
  钱氏闻言便笑了,道:“也不是心不心急的。当初婉婉进宫,我不知哭了多少宿,恨不能将她生得普通些。咱们这样的人家,又用不着女孩儿去给自己搏富贵,何苦来?”她又说起同为金陵四大家的薛家,道:“他家的那个叫宝钗的女孩儿,我往常曾见过几面,是个极好的孩子,不料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今年大选已过,再下一回便是三年后了,皇上如今倒是淡下来,只是几个年长些的皇子也渐渐到了纳妃的年龄。”
  贾敏目光微动。
  只是家中的事情渐渐的叫她心冷,又因为和林如海几番矛盾下来才惊觉不该多管,因此并不接话。
  钱氏见贾敏只是事不关己,便再提点了一句,道:“你家琯琯,三年后也到了年纪了。按说是要候选的。只一件,京中许多人家皆舍不得女孩儿受苦,只是提前说定了人家,再到宫里头求一求,略略打点,也就过去了。”
  要不是和贾敏自幼相识,她方才又说了自己不舍,这样有些逾越的话,素来谨慎小心的钱氏却是不会说的。
  贾敏微怔,谢了她的提点。钱氏见她听得进去,便再说了一句话,道:“还有一事我不曾问你。这本也是我逾越了,只是我可怜琯琯和黛玉,不得不说。”
  贾敏忙道:“姐姐不妨直说是何事。”
  钱氏道:“你那府上的俞氏,到底是谁送过来的?”贾敏沉默不语。钱氏却道:“是不是贾太君?”
  她见贾敏始终不说话,叹了一句,道:“你是贾家的女儿,凡事总要向着贾家的,我也知道。老太太是你母亲,是京里头出了名的老祖宗,更是我说不得的人物。因此我这回只能说是你糊涂了。枕边人这么多年,你竟还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么?且不要再那样优柔了。琯琯和黛玉还小,你不怕,我却要替两个孩子怕的。自古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放到咱们官宦人家家里头自然也一样,后宅不宁,是大忌。”
  贾敏许久才道:“妹妹晓得了。”
  ……
  林琯玉骤然听闻多一个先生之事,凄凄切切地去黛玉处寻安慰。黛玉正因为窗前那被她撸秃了的紫藤感到头疼,闻言十分落井下石,“哦,娘是不是知道了那天你说没人揍你的事情,这才请了这么位西席来?”
  林琯玉颓然地翻身上她的床,“这哪是西席啊,是讨债鬼啦。我真不懂了,他生得分明这般女相,又怯弱又风流的,比你还好看些,我认错了怎么了?我还把他带回来了呢。”
  黛玉嗤笑:“如此说来,你那日一句王姐姐,又是无心之失了么?”
  林琯玉愈发觉得这笔糊涂账难以理清。恰好这会儿闻琴来报说是写去何先生那儿的信有了回声,林琯玉连忙接了回信,拆开了却又不急着看,反而若有所思地道:“他家分明来我们这儿有所求,他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得罪我?”
  黛玉十分警惕地道:“你又想如何了?”
  林琯玉笑眼弯弯地道:“再说罢。”她一目十行地瞧完了那封信,忽然高兴起来,认真地同黛玉道:“小何不日就能过来了,到时我让他来你这儿给你把脉。”
  黛玉照例是要午睡的,躺在她身侧用自己的帕子盖住了脸,含含糊糊地应了。林琯玉站起来,悄悄儿地给她盖好被子,拿着信出去了。却突然又听她在身后含含糊糊地问道:“小何先生何日到?”
  “只说是不日,约莫就在这两天了。”林琯玉说,“怎么突然上心了?”
  黛玉便道:“他说了要给我带东西的。”
  林琯玉若有所思,却是回身捏了一把她的脸,笑道:“他自然会带。叫我家小四这般上心的人,哪敢不带呢?”
  黛玉扭开脸要躲她的手,啐道:“快些去拜访你的新先生,仔细他头日就打你的手板子。”
  林琯玉笑道:“谁打谁还不见得呢。”说罢突然想到那天比试之事,颇有些觉得乏味,自己出门去了。黛玉还在后头笑她:“姐姐怎么走了?又要找王先生比试去?这回仔细着别被人构陷。”
  林琯玉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她想着宁可再去林如海处挨一顿骂,也不想天天对着王颀那个冰块精。她提着灯笼还没有走到林如海的书房处,突然听见有人道:“表哥,我听闻你最近有些咳嗽,便叫厨房炖了这冰糖雪梨来——”
  林如海道:“劳烦表妹费心。只是大夫说了,我这咳嗽并非是燥症,吃这些也无甚用。表妹不妨带回去给渺姐儿。”
  这是非常客气的推拒。
  但是还在窗外的林琯玉听不出来,而还在书房内的俞氏也只装作不曾听懂,笑道:“哪里就缺了她这么一口吃食的。太太那边我都有吩咐了人送去,只是这碗是单单的给表哥的罢了。”
  林琯玉睁大眼看着书房里头的人影。她不过是天真些,却不是蠢。俞氏的算盘,要说以前她还被蒙在鼓里,现在却多少看出来了。她想要丢下灯笼进门去质问,却突然被人拉了一把。
  她一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王颀就站在身边。
  王颀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林琯玉刚要抽出手,就被他捂住了嘴。她挣扎一下,就听见对方冷冷的声音,道:“你这样只叫你父亲收不了场。”
  她冷笑道:“收不了场才好。”最近贾敏和林如海闹别扭,林如海连着在书房里头歇了几天了。谁知道俞氏到底是第几天来送东西?
  女孩子的嘴唇划过掌心的触觉……非常的奇妙。
  王颀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

  ☆、第九章 京中来信

  见王颀忽地收手,林琯玉眯了眯眼,“你脸怎么红了?”
  他神色镇定地转开话题,“你不能进去。”
  林家五代单传,但是因为是书香世家,对于纳妾向来把控得极严,乃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可林如海今年已经三十五六了,贾敏却自打生下黛玉后再无动静,这本来就给人了很多遐想空间。
  说句不夸张的话,整个扬州城的姑娘,都在等着他到四十岁呢。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是列侯之后,再兼生得俊秀,林如海向来是十分抢手的。
  这件事情闹出来,面上无光的不会是林如海,只会是贾敏。便宜了的,也只能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不过林琯玉以前从来不愿意去想,那个看起来对自己还有几分好的表姑母,竟然也会有这分心思。
  王颀似乎是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那你进去?最好当着你父亲的面,大骂一通,闹到你母亲那里去?我听说你家族人也有进京的,最好也闹到族人那里去,叫他们明白,族中惟一一个二品大员无后,那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老定律且改了罢。”
  林琯玉僵住了,扭头,似乎是第一回认识他一般,道:“你什么意思?”
  王颀没说话,表情就是“懒得说”。林琯玉心乱如麻,又想进门去拆穿这个心思叵测的表姑母的算盘,另一方面又疑惑起那些族人是否真的就借势发挥,逼林如海纳妾。
  庶子也是子,将来林家的家财,肯定要大部分分给他的,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啊。
  林琯玉隐隐约约想起,俞氏进京便是在族中无人照拂,所以林家这一辈的族长,林如海的堂叔,就做主让她到扬州来投靠林如海了。
  她一时只觉得手脚发凉,又愤怒又难过,偏偏手腕被人紧紧攥着。王颀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其实却很有道理的。
  林琯玉忍不住回过头看向他,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她生得十分像林如海,面部轮廓比起寻常的女孩子英气一些,但是骨相又极为含蓄,因此但凡眼睛斜睥或者自下往上看人的时候,就显得美艳又灵秀。
  王颀指指里面,道:“你先听听你父亲如何说?”
  “他能如何说,”林琯玉冷冷道,“我父亲和母亲都有个毛病,就是太看重族群。说来这样的家族又有何用?偏偏她们二人,为了这个,连自己的家都忘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些难过。
  她站在窗子外,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的林如海和俞氏。林如海果然也没有过多地为难俞氏。随后门吱呀一声,俞氏端着托盘出来了,虽说手上的冰糖雪梨并没有少去,但是她脸上却也没有什么失落的神情,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微笑。
  那里头的志在必得,王颀和林琯玉这两个局外人都看得清楚。
  她轻声地道:“你看。我父亲虽说在官场上杀伐果断,但是对着这些亲戚们,反倒是一向纵容。我祖父祖母去得早,所以族中供他读书,养他成才,这是恩情。我母亲对此不以为然的。反过来,贾家也是一样。要我看来,一边是居心叵测,另一边又腐败不堪,都不是什么值得相与之辈。”
  王颀似乎有些惊讶地看着林琯玉,林琯玉却不看他,只是执拗地望着窗子里面,嘴唇微微抿起来,显得恼火又忧愁。
  他敛眉想了想,仿佛很奇怪这么个小姑娘,生了一张绣花枕头的脸,长着颗糙汉子的心,偏偏在内宅上头的事情,又能敏锐清楚至此。她明明对着贾家还是有些感情的,对着俞氏也颇为亲近,但是在品论这二者之时,却半点不留情。
  要不是……
  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心想,要不是那件事,她倒是个极好的。
  ……
  虽说王颀自己便还只是个小少年,但是林家这样的人家,哪怕是随口一说的拜师也要正儿八经地奉上束修的,林琯玉便得了母亲的令往王颀那里送了点儿东西。她素来看对方穿得活似披麻戴孝,很不能理解,却还是乖觉地送上了素淡颜色的两匹料子并一些小玩意儿去。
  与此同时,王颀还收到了一封京里头来的信。
  他捏着那封信在书房里头坐了一会儿,良久才淡淡地问了门口的小厮一句:“林姑娘可曾说过他家的那位神医何时能到?”
  小厮笑道:“据说是那先生性子阴晴不定,常是怠慢了也有的,故林姑娘也不曾说过他到的具体日子,只说是这两天。”
  说罢他指指王颀桌上放的东西,又道:“少爷不看看殿下还送了什么来?”
  王颀看他一眼。小厮自知多嘴,忙低着头退下了。自家少爷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一身一身杀伐之气竟然隐隐有些老爷的模样,叫人不能直视。
  王颀这才回身,打开那紫檀盒子。里头躺了把湘妃竹骨泥金扇面的折扇,展开来,写了一首兰亭集序。
  他一顿。这正是他当初在街上买的那把极粗劣的赝品的正版。标准的北静王出品。
  这是水溶在调侃他当日街上的事情?
  他素知王颀最痛恨当初被当作女孩儿教养的那段日子,所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笑他当日的事情,只敢隐晦地打个擦边过去。
  扇子下头,还有几方被另外妥帖装好的手帕,瞧着就是御绣出品。这显然是给林琯玉的。
  王颀微微眯眼,还没有说什么,下人就传话来,原来是钱氏唤人喊他过去。
  他一进门,钱氏笑道:“这琯姑娘只是瞧着调皮,办事却很有分寸的。既然你自己开口了,就该好好儿地教她。”
  王颀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被她拉着在榻上躺下,蚕丝被一直拉到了下巴处,愈发显得整个人纤弱细瘦,眨了眨漆黑的眼,应了她的话,忽地问:“什么时候回京?”
  “我带着你过来便是长住的,先头我见你也情愿,”钱氏道,“更何况江南水土养人得多,你这两日脸上可算有点儿血色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王颀“哦”了一声。其实他一开始想要来江南,本着就是过来找麻烦的心思,但是后来和林琯玉小打小闹了几次,又忽然再懒得计较。她虽然看着没心没肺的,但是连对着一个有志向当自己姨娘的俞氏都还留着几分情面,要说能做出那种事情,偏也不像。
  他说:“我接到北静王的信,说是宫外的府邸建得差不多了,我本想回去看看热闹。”
  也只有这么个混不吝的东西,敢胆大包天地把看皇子的热闹挂在嘴边。钱氏斥责道:“王爷虽然与你一起长大,说话岂有这样的法儿?再者皇子建府,你便要远着他些了,这像什么话?”
  王颀并不说话,只是歪了歪头转向一边,忽地想起什么一般,再度开口道:“先头琯妹妹说了写信叫那大夫来,不如咱们带着他回京去?正好叫他看看阿澜的腿。”
  钱氏一怔,柔和了表情,道:“九殿下也给你来信了么?”
  王颀摇摇头,道:“是水溶说的。阿澜自打那会儿从墙上摔下来,就一直阴沉沉的不说话。”
  钱氏微微地叹一口气。她向来知道自己这孩子虽然瞧着性子古怪,却最是重情重义。她长女入宫多年,受封贵妃,九皇子本来被养在穆贵妃膝下,差不多是与王颀一块儿长大的,先头瞧着调皮伶俐的一个孩子,却因为贪玩摔断了腿,性子也变了许多。
  钱氏自然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她想的更多的是这到底对自己的女儿有无影响,却不似王颀这般真正关心那可怜的孩子。
  她摇摇头,道:“名医都是性子古怪的,且术业有专攻,也未必能治。且过几日见着了人再说罢。”说到这里,又道:“说到这个,贾家给你姐姐去了信,说是府上来了个厉害的道婆,阿澜不是变了性子么?他家只是道这道婆在鬼神一道上颇通,没准能治好阿澜的病。”
  王颀眉眼一垂,手指反而一抬,拨开了茶杯盖,由着热气熏着自己苍白到发青的手指。他极冷淡地道:“那怎么不叫他去治治贾宝玉爱吃胭脂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本文虽然文思不及原作者万一,但是时间线混乱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哈哈哈
按照原文,在红楼的十二年元春封妃,当时贾宝玉应该是十二岁,黛玉十一岁。
但是在这里的话很多时间线都被打乱了,元春被封妃提前,省亲反而却延后了,所以有注意到的小天使不要疑惑哦~

  ☆、第十章 后宅事端

  钱氏本也觉得这件事不靠谱,听王颀暗讽贾家,便点头道:“你倒是不必生气,你姐姐自然是推了的。不过那贾元春向来在她跟前殷情,所以总有几分薄面。我便叫她推了,说是已经找了大夫。唉,皇上本也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唯独他们家,依仗着上一辈的面子,也没个忌讳。老太太早些年的时候还清楚,现在却是愈发的糊涂了。”
  京中世家大族多是姻亲,钱家就和史家沾亲带故的,所以钱氏对于史太君可谓是非常熟悉了。她还是少女时,只把她当成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来看,但是嫁人后,脱开了原本拘泥的格局,反而更能看明白一些事情。
  但是贾敏却与她不同。贾敏毕竟是史太君唯一的女儿,所以看不透也不能说是如何了。
  其实这些后宅之事,她本不该在儿子面前多提的,不然太不成样,但是往日王子腾在时她还有个说话的人,现在夫妻相隔,身边可靠的就只有一个儿子,他又素来早熟,便忍不住多和他说了几句。
  王颀听出画外音,问:“还有何事?”
  钱氏皱眉道:“他家府上住着个俞氏,你可见过了?”
  王颀道:“见过她和琯妹妹说话。”
  “这便是了,”钱氏道,“那俞氏呢,本是他们林家的亲戚,后来嫁了个没福气的丈夫,母女俩也是走投无路,便到他家来投奔。这倒也还无可厚非,只是现在这做派,又太小家子气了,一股姨娘的味道,偏偏还打了这个注意。”
  王颀其实先头知道俞氏的身份的时候就猜到这些了,不过他看看眼睛亮亮的母亲,便保持了缄默。
  钱氏吩咐了人再给他换一盏热茶,又回头吩咐了身边侍女去给林琯玉林黛玉送京中捎过来的一盒绢花。当今崇尚节俭,因此后宫便先作出了表率,赏赐东西也少了许些名贵罕见之物,反倒是这些精致又不值多少钱的小物件多了很多。这盒子绢花本是穆贵妃特地吩咐了和信一起送来的,为的就是林家这两个女孩子。
  王颀看着那绢花,微微皱皱眉,觉得这东西不大衬林琯玉——她那样的人,哪怕是要戴花,也要戴最鲜活的那一类,不然反而显得庸俗。
  不过他自然不会开口说,钱氏也没有看到他的面上表情。
  她吩咐完了,仍然是回头同着王颀说话,道:“我觉得奇怪,就问了你伯母,她到底是主母,要是不喜,寻个由头打发了就是。偏偏她素日在闺阁中那样爽利的人,现在在这件事情上却优柔得很。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贾家的老太太的主意,说是迟早要有的,不妨收一个好拿捏的。这俞氏有个女儿,本就有命门,又比起寻常女子更能讨你伯父欢心,正是个合适的好人选。”
  王颀手一抖,呛了一口。一旁的丫鬟殷勤地递上帕子来。他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十分犀利而含蓄地道:“祖母倒是比贾家老太太有福,年后就是百寿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祖母之所以能活得久,就是没有这么会来事儿。
  这倒是皆是了为什么贾敏迟迟不对俞氏下手的原因。到底是她母亲看好的人选,直接劝林如海收了吧自己憋气,不收吧又像是同老母亲打擂台,这才不上不下地卡着。
  只是不知道林琯玉是否知晓。 
  他不紧不慢地掂量了一下,到底心中还是有些疙瘩,便只是点点头,也不做何品论。
  俞氏见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稍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林琯玉多少能够叫王颀改了这冷情的性子。她道:“我瞧着你琯妹妹呢,一团孩子气,聪明是聪明的,这种事情到底看不透。我想这既然是有了师生之名,你也不拘教她读那些四书五经,这些道理总要教一些的。”
  王颀拢眉。他倒是不喜欢对林家之事过多地品头论足,他先头来江南,其实不过是为了有些怀疑林如海为人,也是替自己父亲探明他虚实。但是这两日看下来,林如海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要说真的能够为了贾家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信。
  可是偏偏是林家,和水澜摔断腿一件事情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现在既然已经查明了,王颀自然也不想要再过多地牵扯进林家的家务事里头。
  他见到墙上挂了一幅字画,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问钱氏:“您瞧我教琯琯三字经如何?”
  钱氏哭笑不得,王颀难得话这么多,却全是对林琯玉的促狭之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无奈地道:“你不许欺负琯姑娘,三字经难道她还不认得么?”
  她却没想到,林琯玉至今白白地长到这么大,辜负了林如海和贾敏两人数年教诲,这三字经,她还真没读完。
  ……
  林琯玉先头那几位被她气走的先生全都是老学究,头一回遇上这么个年轻的先生,虽然心里嫌弃,却也有些好奇。闻琴为她收拾了第二天要用的文房四宝,她正打量着钱氏给自己送来的据说是京中时兴的绢花,嘴上却问:“那王姐姐可说了要教我什么不曾?”
  来送东西的是钱氏带来的婢女,听她这么说,忍着笑意,道:“少爷说了,您也不是未曾开蒙的幼童,他自然只是择些四书五经的来说。”说罢福了一福,便退出去了。
  林琯玉把玩着绢花,忽地皱起眉,冷笑道:“送甚么劳什子的花?横竖我也不爱这些。既然是贵妃赏的,你们拿去分了罢。”说罢把盒子掷到了一旁,只是道:“我出去练剑”
  解佩见她这样,忙劝道:“我瞧着那王家少爷也是好心的,小姐您先头不是嫌那几个先生迂腐古板么?这位先生好得多啦。何况这是夫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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