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弃女的奋斗史-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初,五月初五,息风迎的生辰,却不是南槿的,南槿的生辰是息风迎的死忌,六月十五。
这日一早南槿起得很早,这两年每到五、六月,她便不得安宁,夜里不能安枕,白日里便精神不济。 迎风知道她的习性,早早地伺候着吃了饭,二人无所事事地倚着窗子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这一天也是端午节,南离岛的过节方式与抚郡又有不同,少了花样繁复的灯笼,倒是多花了心思在吃的穿的上面。 各色各样的水果已然不少进入成熟期,正好拿来凑热闹; 而本地服饰虽然材质和款式单一,但是胜在色彩艳丽、种类繁多。 南槿本就对这些感兴趣,此刻看着越来越多的行人,越来越多的色彩撞入眼帘,她的心情也终于鲜活了些。
她心念一动,抬头想要叫迎风一起上街打发这一天,却在看到她的神色时停住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抑或是她最近心思敏感,她总觉得自从她发现卫瑜桓的存在之后,迎风在她眼里就变得沉默起来。 却也没有其他异常,只是沉默。 南槿为此询问过她多次,她都只道无事。
这副模样,怎会无事啊! 南槿心中叹气,猜测终究还是为那件事情伤了心神,女孩子第一次喜欢的人,却只能落得个不了了之的结果,任谁都不会轻易说过就过了。 现下看来,那日里迎风那么轻易地答应她,估计有一定程度上只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而已。
如果是别人,南槿想,她或许还能从中开导,可是那人是卫瑜桓,她连开口提他,都觉得有风险。 如果以后迎风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那现在她多说一个字,以后迎风对她的心结就可能会多一分,她和迎风是一辈子的姐妹,她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眼下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佯装一切如常,她轻声轻快地说道:“迎风,我们出去逛逛吧,过一会儿就是午饭时间,我们出去看看这里过端午有什么不错的东西可以吃的!”
迎风对她笑笑,只答:“好!”
出门的时候却遇见荀谦,南槿惊讶地见他手上提着酒壶,张口便忍不住揶揄:“你来找我的?你找我喝酒?啧啧啧,你不是一直跟我爹一样管着我不让这不让那的么?”
荀谦剑眉一挑,眼里少见有些温润笑意:“不是,只是有人从家中捎来一坛梅子酒,我有些印象以前你老爱偷着喝来着,本想拿来给你试试看味道合不合适,不过现下看来,你这么端庄的人,肯定是我记错了!” 说罢他遗憾地摇摇头,转身便要走。
南槿再不废话,上前一把拉过他,咧嘴笑道:“无妨,我家迎风就爱这个,你就将它留下吧!”
荀谦手上一轻,他将视线转去看迎风,只见着她一脸忍气吞声、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而南槿已然拎好了就,冲着迎风一挥手,就要走人。
荀谦一把拦住,皱眉不满道:“你拿了我的酒,这是要把我撂下?那我今天要怎么打发?”
南槿嫌弃地看他一眼道:“是谁那么小气,带个酒就带一坛子的?” 说完她看荀谦没有一点要解释或者相让的意思,心下也觉得过意不去,便退步道:“好吧,咱一起吧!”
却不想又被迎风叫住了,南槿见她一脸促狭地走过来跟自己耳语道:“你俩去吧,我虽成了是孤家寡人,但也指望着你能有个好归宿,你自己好好把握吧,别再为我瞎操心了!”
说罢她也不等迎风反驳,冲荀谦笑着一施礼,转身便进了屋里。
南槿抱着酒坛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闭上的房门,又无语地看了看同样无语地荀谦,摇摇头下楼去了。
二人一路晃到一家酒楼,南槿径直上楼找了间清雅点儿的,唤过小二上了些端午特色菜式,便将酒倒入自己杯中,独自喝了起来。
荀谦见她脸色并不太热情,也没再多说,只拿过酒壶自便。 二人沉默着,半壶酒眨眼便下去了,荀谦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阿迎,今日是你的生辰。”
南槿仰头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时无所谓地笑笑,道:“如果今日不是你,我可能连这酒都不愿喝的。”
“不该只是我!”荀谦再给她斟上一杯,缓缓道:“还有家主。”
“对! 除了你和父亲!”南槿端起的酒杯立马又见了底:“我想慢慢忘了过去,却不敢忘了你们! 我想要像南槿一样地活着,却也不能忽略属于息风迎的历史。 如果不是遇见卫瑜桓,我到现在还会以为,过去了、藏起来便是过去了。 但其实过去永远存在,在我们心底,它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
荀谦心中微疼,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息风迎,快乐的、忧郁的、蛮横的、无情的,却从未有哪一个像眼前这般无措。 他自饮一杯,凝视着她半合的眼睛,问道:“现在呢?你想要怎样做?”
南槿沉默稍瞬,忽然笑开,清澈眸子闪过潋滟流光,就这样直直地看向荀谦,说道:“所以啊,你不要再想着让我再躲回家了!”
荀谦彻底哑掉,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半疑问半质问地道:“所以你这装模作样的,只是为了说服我不要再劝你回南郡?”
南槿十分大方地赏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杯,率先仰头喝光。
荀谦又好气又好笑地举着杯子看她一脸得色,问道:“看来你是看出我的意图来了!”
“没事提着壶我从前最爱喝的酒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南槿斜他一眼,又抬手止住他眼见要出口的话,突然又变得认真起来:“我是想说,我眼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别人考量,我是为了我的父亲、我自己还有我的梓商,我不再是从前的傻姑娘,我会好好地保护好自己,我同样也想保护我的父亲和我的儿子,尽我最大的努力。 你帮我转告父亲,我会量力而为,让他不要担心,只管做他要做的事情,而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她一句一句认真郑重地说与荀谦听,企图让他相信,她会好好珍惜难得的新生。 最后她又补充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卫家的阴影下,父亲是,我也是。”
荀谦垂眸掩去眼中的动容,突然地笑了:“你如今可真是精怪了啊!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走了?”
南槿扬眉,得意难掩:“当然,我就怕你先开了口,所以先堵了你。 哦,还有昨日来给你送酒的那位兄弟,我正好一不小心碰见他,跟他聊了聊当今天下大势而已。”
荀谦听她说话时正往嘴里送酒,闻言被呛了下,他神色扭曲地问:“天下大势?” 不等南槿回答他自己又补充道:“你跟一个传令小兵探讨天下大势?”
“小兵怎么了?至少他能直接告诉我,南郡息家主将荀谦荀将军今日便要秘密从南离岛返回南郡,以备战事了!”南槿凑到他耳边,极低声神秘地说。
荀谦忍住耳边细微的麻痒,细细地听她将这一句说完,眸中竟微不可查地生出一片暖色。 他低垂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再转头看见南槿的脸时却又混上一抹苦涩,他低声问道:“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想与我说的?”
南槿在他灼热的视线下垂眸,微甜的梅子酒喝多了竟也上头,她满上彼此的杯子,双颊晕红,抬起透水般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端起杯来笑道:“有! 谢谢你,记得今日!”
“今日一别,我便要上战场了,这一走,非等闲怕是一时半刻难以见着,你没有别的要说了么?”
“有! 祝你得胜回家,得美满姻缘,早早为你荀家开枝散叶! 还有......喝完此杯,愿我们都放手吧!”
——————
之前为了掩人耳目,荀谦并未与南槿住同一间客栈。 而荀谦离开的时候,南槿也未去送他,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再见也是多余,南槿窝在自己屋内无聊地翻了会儿书,似是酒意未散,不一会儿她便有些昏昏欲睡,迎风也没在屋内,她稍一恍神竟倚在床柱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面上有微痒触感,像不经意停驻的飞蝶,轻轻扫过她的眉头眼角、面颊嘴唇,竟似流连忘返。 她忍不住要翻个身,一不小心竟往床下跌去。 她骤然惊醒,眼前景象飞速划过,最后却停在一角纯白衣襟。
南槿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却在抬眼看见上方人微垂着凝视她的脸面时,完全吓醒了。
竟是卫瑜桓!
“你怎么进来的?”南槿脸上一片怒色,心中却是羞怒参半,她挣扎着脱离他的桎梏,转瞬背上已濡湿一片。 这人,如今真是好生不要脸面!
卫瑜桓笑得得意,黑眸仿佛承载满天星光,看着她时却又故作无辜道:“就从门口走进来的!”
“迎风呢?”南槿心下一紧,她这儿这么大动静,迎风怎地这么久都没出现?
卫瑜桓见她满面惊骇地怒视自己,知道她所想,心中(“文。)却不无(“人。)叹息,如今(“书。)在她眼(“屋。)里,她一个丫头都比自己要金贵多了。 他拦着眼见着就要往外奔的南槿,无奈道:“她睡着了,我没动她!”
南槿警惕地看着他,初始的慌乱终于平静下来,心思一转,便问道:“公子这是来做什么的?”
“我以为你会首先质问我作为一个陌生人,缘何深夜潜入陌生女子房中。”卫瑜桓不无揶揄道。
南槿讽刺地笑:“公子品行我已有所知,不问也罢,如今就只指望公子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走了吧!”
卫瑜桓不理会她的评价,只转身坐到桌边,桌上一个食盒突兀地摆着。 南槿皱眉,心中已明了,却不动声色。
卫瑜桓将食盒打开,里面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细心地将碗筷取出,就坐在桌前直直地望着南槿道:“今日你的生辰,想必也没怎么好好过,过来吃些寿面,虽然有些晚,好歹今日还没过完。”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南槿勾唇带笑,却是极为生硬地答道:“公子玩笑了,我的生辰可不在今日!”
☆、34第三十三章 最后一夜
三年前,南越景帝三年的端午,息风迎十六岁。
母亲逝去不到一年,父亲并未为她的生辰而宴请亲朋,只是简单地与她二人吃了顿饭,送了她些惯常喜爱的物事,这一天便眼见着要过去了。
母亲走后,父亲的那些侍妾们闹腾过一段时间,但渐渐地也没了声息。 父亲似乎什么也没做,就让那些女人永远断了当上当家主母的念想。 息风迎不懂,父母之间的纠葛,她始终没有看得透彻。 爱过、怨过,最终消散的只是这个人的本身,还是也和着曾经的爱怨的一起。
而对于父亲,曾经挚爱过的人一个一个湮灭尘埃之中,然后要以何种心绪面对独自一人的漫长岁月?是让后来人居上,还是一颗心也随着老去?
人们说当他们老了,原本年轻时愿意为之舍弃性命的东西,也都不想要了。 那么爱呢?
息风迎无法从父母身上找到答案,她只能自己一步一步摸黑前进,而那时候的她,甚至还不知道黑暗中的深渊就在眼前的几个时辰的地方,等着她。
和卫瑜桓是早早就约好了的,她的生辰,自打他们相识后,他就从不曾错过。 前一年的及笄礼,他送了她一根自己雕刻的簪子,此时也被她端端插在头上,心中兴奋期待的不知是今晚的礼物,还是今晚的人。
卫瑜桓住的小院子也不知是谁的,反正他一年到头居无定所,这月这里,下月那里的,总是都只有他一个人。 息风迎也乐得没有旁人,这样她便不用跟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后来想着便觉得可笑,不想解释身份的哪是她啊,明明就是卫瑜桓。
到了地方却没有人来迎她,院子里黑漆漆一片,她忍下心中疑惑与隐隐不快轻轻推开院门,想着要是他忘了,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院子里没有人,里面房门也是关着的,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心里狠狠一沉,暗道糟了,这下只怕真的要生他的气了。
再推开里面的房门,黑漆漆一片,虽是她熟知的地方,却也觉得心里发毛,这个时间卫瑜桓不可能睡了,可是这样没一点人息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轻轻唤了一声:“瑜桓?”
没人应答。
“瑜桓,你在不在?”
还是没有人吱声,就在她满心忐忑之际,阴暗中亮出一点火光,淡淡的暖黄色,摇曳轻摆。 火光后一张年轻的脸庞被映照出来,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眼前的烛光,小心翼翼地不让它有任何闪失。 息风迎心中一阵强烈的不满,她冒险偷偷跑出来,他不迎接也就罢了,这会儿看着一根蜡烛都好似比自己亲热。 那他以后都跟蜡烛好算了,要她作甚?
她心内生气,却也不可能离去,只皱着眉头看着卫瑜桓动作。
卫瑜桓慢慢将整个屋子绕了一遍,手中的烛光竟化作无数,将整个屋子环绕。 烛火渲染出满屋温柔气息,息风迎不觉就手心冒汗了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走近屋中的桌子,然后又点燃一圈烛火,烛火中央是一个模样奇怪的糕点,还着实有些大。
做完这一些,卫瑜桓才终于将目光投向本该是主角的息风迎,笑得温暖甜腻,清澈嗓音轻声说道:“祝我的阿迎生辰快乐!”
十八岁的少年,风神秀逸,端端立于万千烛火之中,只为了对她温柔地说上一句“生辰快乐”,息风迎那一刻的感动铺天盖地。 她笑得沁出一滴眼泪来,问他:“中间那个东西是什么?”
卫瑜桓原本温柔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他极快地瞟了桌上一眼,犹豫道:“呃......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蛋糕!”
息风迎上前戳了戳那块巨型糕点,真是没忍住,“噗——”的一声,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确认自己没有喷出口水来,狠狠笑完后,看着卫瑜桓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脸色,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告诉我是谁做的?哪家糕点铺做的?我明日里一定要上门酬谢!”
卫瑜桓扭头不自然地“哼”了一声,心道送她的东西可从来没有假过他人之手,却又实在不敢再次承受被她嘲笑的风险,只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视线从桌上挪开,恶狠狠地说道:“我准备这么多,你就只看见了那个东西?”
息风迎憋住笑,被他扣着的脸挤压成奇怪的形状,可爱得紧,卫瑜桓很想就这样咬一口,却又被她喷了一口笑:“还有别的,还有别的!”
息风迎急着笑着指着满屋子的大红火烛问:“这些蜡烛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过生日要蛋糕、蜡烛吗?怎么?不够?”卫瑜桓提心吊胆,就担心她又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 果然他料中了,息风迎直接扑倒在他的肩上,全身一耸一耸地眼见着就笑得撑不住了,卫瑜桓恼羞成怒,双手托住她的头,对着嫣红的唇就覆了上去。
本是打算分她的心,但息风迎此刻哪里专心得了,一边被吻得密不透风,一边用小巧的鼻子一下一下地喘着气,眼睛虽闭着,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大大地上扬着。
卫瑜桓怒了,撑开她的头,喝道:“你到底在笑什么?没看到我的好意吗!”
息风迎合嘴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但眼里脸上仍是怎么装都藏不住地笑意,她又喘了两口气,才勉强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我都看到了!”
卫瑜桓的气这才顺了些,搂过她,实在憋不住,还是自贱地开口问:“这蜡烛不行吗?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息风迎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又被他戳破了口子,又不敢大声,只咧嘴喘着气道:“我说的是小蜡烛,比我的小拇指还要细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的,可不是这种——结婚用的喜烛!”
卫瑜桓顿时满头黑线,气不过,便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邪笑道:“喜烛不好么?正好今天晚上就绑了你跟我拜堂,洞房花烛!”
息风迎原本急促的呼吸一滞,脸瞬间就胀得通红,刚刚的恣意模样也瞬间敛了去,将脸埋在卫瑜桓胸口不敢抬起来。 卫瑜桓心中失笑,温软得一塌糊涂,手上却强势地抬起她的下颌,嘴唇贴着她的,轻柔吐气低语:“你说好不好?”
息风迎眸子里一汪潋滟秋水,痴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没有说话,却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心跳就在此时停了一瞬,卫瑜桓没有给自己迟疑的机会,合眸吻上了她的唇。
年轻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刺激,原本卫瑜桓或许存了半途终止的心思,但奈何她的味道太过甜美,这夜的气氛又太过诱人,这一下竟然没能停得下来。
息风迎未经人事,卫瑜桓也同样是,以他那些少得可怜的纸上谈兵的经验,根本不足以取悦眼前的少女,但年轻纯净的气息本身就让彼此迷醉,两颗急剧想要靠近的心也根本顾不上任何意外的阻挡。
这一夜的息风迎是无措的,无措到闭上眼睛之后几乎没有太多具体的记忆,只有肌肤相亲时熨帖到心脏骨髓的温暖,以及某一时刻撕裂般的剧痛。 当然还有卫瑜桓偶尔紧紧纠缠胶着的视线,那样热切、强烈、脆弱、彷徨,让她害怕,也让她心疼,让她只想将自己所有的都给他,只要他要,只要他想,她都愿意。
而卫瑜桓所经历的却不只这些。 在意识偶尔清醒的一些瞬间,他会想起自己的母亲,然后便会想起那些刻骨的恨意。 可这些在此时此刻,在这个自己貌似深爱的女子面前,仿佛都变得不值一提。 这一场情|事,他所经历的不仅仅是身心与欲望的交织,更是爱与恨的纠缠不清。 自己身下的女子这样美、这样好,仿佛就是人世间唯一与他相契合的女子,可惜,她却是息闵的女儿。
她息风迎是息闵最最珍爱的女儿,也是让自己的母亲死亡的那件事的参与者,所以她才成为自己一开始便找上的最佳途径。
两年的时间,他等她长大等了足足两年,然后便是今夜。 像是一切都是预先计划好的,又像是自己某一个瞬间不经意真心想要做的,总之眼前这一刻如意料中的发生了,可是他为什么会感到无穷尽的空虚,以及那一丝丝的绝望?
他成功地毁了息闵的掌上明珠,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接下来何去何从他并不甚清楚,所以感觉迷茫。 但那越来越强烈的绝望却像游丝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渗入肌理、再到五脏六腑,最后侵透心脉,他感到一阵强似一阵的寒凉,从心底发出,随着不断湮灭的理智,以及不断攀升的欲望,渐渐将他淹没。
他爱着的女子,也爱着他,这世间再没有如此美好的事。
他爱着的女子,他却不能爱,这世间再没有如此绝望的事。
他爱那女子,却终究狠心弃了她,这世间再没有如此残酷的事。
最后的一夜,之后天崩地裂。 于息闵,于息风迎,或者再于卫瑜桓,都是一样,谁也没能逃过。
但就像无力的人们常常说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息闵为他的多情、息风迎为她的天真都得到了惩罚,那么卫瑜桓呢?此时此刻,面对着三年后连自己生辰都已舍弃掉的息风迎,卫瑜桓想,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的时候终于来了。 而他等这一天又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桌上的面已经不见一点热气,看模样甚至都干结在一起,南槿仍旧紧盯着端坐桌前沉默良久的卫瑜桓,脸上除了初始的怒气,再无其他情绪。
卫瑜桓从回忆中回神,看着明明一模一样、却如此陌生地面对自己的脸,低声说道:“阿迎,我从来没有记错过你的生辰!”
南槿原本就不甚稳定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此生唯一能瞬间激疯她的莫过于与卫瑜桓谈论息风迎的生辰,她可以不因他的背叛而恨他,却不敢相信他还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在息风迎的生辰来面对她。 可恨的是她否认身份,反而限制了手脚,不能当面甩他几巴掌,而且如果再这样与他耗下去,她怕自己真的要失控了。
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出口的话却仍似猝了毒,于卫瑜桓而言,字字诛心。
“公子不厌其烦地逼我承认那人的身份,究竟是那人已死,还是将你抛弃?如果已死,公子真不用再纠缠往事,人死灰飞烟灭,爱恨痴缠,都已渣都不剩,你想再多也不值一分钱;如果是那人将你抛弃,那公子更不用想了,负心之人注定要为人所负,老天会替你惩罚她,而你所要做的就是早早忘个干净,早早寻找下一个,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而我肯定不会是公子的下一个,公子请立刻马上离开吧!”
“这就是你想要跟我说的话么?”卫瑜桓脸色有些苍白,站起身在几步之外细细地看着她:“你说的都没错,老天正在替你惩罚我,如果你希望,他还会一直惩罚下去。” 他又渐渐逼近她,直到近在眼前,他才捻起她散落的一缕发丝,轻轻揉搓着,看着她道:“可是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你怎么能看到?”
“阿迎,我今日便要走了,就像荀谦一样,为了战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貌似询问,但其实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南槿只是撇开头不看他,他再苦笑一声,眸色暗沉:“那你就好好的,等我回来找你,不要再躲开我,我不会再让你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35第三十四章 难回姜家
景帝六年五月初,东阳王终于没有扛住漫长的空虚寂寞,挥师十万西出东阳郡,直逼京城江阳。
皇室虽微,但尊严犹在,景帝一怒之下御驾亲征。 同时各方势力纷纷在第一时间做出响应,元帅府卫家的军队理所当然地作为亲征主力,而其它各方,尤其是南方独大的息氏,却只是加强了戒备,并未有任何支持的举动。
了解息家的人都觉得此举再正常不过,息家与皇家的恩怨已不是一天两天,如果不是因着息家一贯的传统以及现任家主息闵的过分低调,只怕率先起事的就不是东阳王,而是“南郡王”了。 “南郡王”是民间私下对息闵的称呼,以他息家的势力,家主称一方之王并不为过。
战事一触即发,但在相关的人相继离开南离岛之后,南槿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她知道这绝大部分得益于卫瑜桓在她眼前的消失。
而离开南离岛的机会也几乎就在眼前,荀谦临走前早已料定卫瑜桓会在同一时间离开,因为他已被景帝亲封为大将军,领兵随皇帝亲征,而他等到荀谦离开之后才离开,已是延迟了。
南槿可不想管他这么做的原因,她已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回去的事情上。 如今的海路已多开辟了数条来运送矿石,都是自家的船,她倒不用担心,她担心的是卫瑜桓留下的暗卫。 荀谦曾慎重地警告过她,如果不想将姜家太快牵扯在内,就不要轻举妄动,尤其不能回姜家。
而南槿最怕的也确实是这一点。 姜家有她的梓商,还有姜怀岳,以及那么多姜怀中托付给她的人,姜家是她最软的一根软肋,在抚郡能确保阻隔卫瑜桓的势力之前,她不能让姜家暴露在他的眼线之下。
回家已是不可能,但卫瑜桓知道她来自抚郡,她自是可以回去抚郡的,至少离梓商近一些,也让姜怀岳不要那么担心。
这一路过去,虽然南槿早就预料到不能轻易完全摆脱那些烦人的尾巴,但这些暗处的跟随者如此的强大,也实在是脱出她的意料。 她们一路各种方法用尽,改装、易容、更换线路、制造意外、突袭,甚至真刀真枪的打斗都用过了。 南槿自己不会武,只能依靠自己的四名侍卫来判定周围跟着的到底是卫瑜桓的人,还是荀谦留下的人。 但越往抚郡走,南槿就越不用再询问,光从侍卫越来越暗沉的脸色来看,就知道卫瑜桓派来的这些实在顽固的紧。
对于自己坚持的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哪怕中途遇到再多困难,几年前息风迎所认识的少年的卫瑜桓就已是那副模样,如今他已成了雄踞北方的卫家之主,只怕那些个性中的强势与不服输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南槿在一路往抚南城奔驰的马车上皱眉沉思,眼见着离家越来越近,尾巴却仍是跟得紧紧的,看来她真的料中了,她如今是有家不能回了。 卫瑜桓虽然正忙着领兵作战,看如今模样,却还没有忙到忽略她的事的地步,她仍是需要等。
到达抚南城中的那一晚,南槿只让迎风找了家偏僻些的客栈住下了。 城中认识她姜家大奶奶的大商家不在少数,她又不能保证人人都为她保守秘密,所以干脆就混个脸生的。 住下的当天晚上,南槿因偶感风寒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却又越发病得厉害,只能让迎风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进门的时候,南槿从坐着的床上一跃而起,直直扑向来人,姜怀岳愣是被这样的热情吓了一跳,看着眨眼便移至眼前的人,他脸上的惊愕又瞬间转化为浓浓的喜悦,竟一时没忍住,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
南槿只错愕了一瞬便恢复如常,她用力地拍拍姜怀岳的肩膀问:“怀岳,你可好?我家梓商可好?”
姜怀岳略显拘谨地放开她,垂眸笑着答:“我们都好,倒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家也不能回了?”
南槿尴尬地顿了顿,跟小叔子说起曾经的纠葛,好像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好在姜怀岳原本便知道那些故事,她便只随意将遇见卫瑜桓的事情轻描淡写了番,得到的反应是意料中的沉默。
南槿忐忑地抬眼看了看姜怀岳,突然撞上他也正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意外的是,姜怀岳难得的没有躲闪。 从前的姜怀岳有多腼腆她是知道的,这才一个月过去,竟有些不一样了。 南槿细细一寻思,好像还不止,他甚至连走路都稳妥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样爱脸红羞涩。
南槿心中欢喜,他们姜家的四公子,竟然在短短的半年内,摇身一变,从一个柔弱残障病态小受,便成了丰润如玉翩翩佳公子。 要是让姜怀中知道了,估计也舍不得那么早走了,这往后一年半载的,抚南城的姑娘们怕是要碎了不少玻璃心的。
南槿细细盘算着,不小心溢出笑来,一丝不落地全数落进一直看着她的姜怀岳眼中。 他收回神思问她:“你笑什么?”
“我在想这抚南城内哪家的姑娘比较好,或许咱家快要办喜事了!”南槿笑着觑了他一眼。
姜怀岳一愣之后脸色立马黑了,认真道:“阿槿,此事你不要操心!”
这模样倒把南槿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姜怀岳,当下心思一转,便犹豫着问道:“怎么,你有中意的姑娘了?”
姜怀岳清凉墨黑的瞳仁中独独倒映着南槿的脸,望着她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光彩,却在张了张嘴之后湮于无形,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么怀岳,除了你本身的身体状况之外,我所能为你操心的便只有婚姻大事,如今你已大好,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成家,长嫂如母,我不操心,谁为你操心?如果你有中意的姑娘当然最好,不管什么女子,什么身份,你看上的总不会错。 但如果没有,我为何不能为你安排?又不是逼你成婚,只是让你自己选一选,这抚南城满城的未婚女子,难道还没有个合适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