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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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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不过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来,比武的前夜,杨志曾经偷偷去拜访孔明,向他传授了半招杨家枪法,这才奠定了孔明的胜利。杨志和孔明向来没交集,因此有人便推测,是宋大哥派他去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哥哥变成弟弟,伦常混乱,整个梁山的好汉登记名册都得重新改动,太费人力物力。
校场比武的第二个功用,则是解开多年的梁子。好汉们上山前都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各有各的恩怨,见面时不免不对付。梁山军令严明,禁止自己人之间滋事斗殴。所以在校场上披着合法的外衣,众目睽睽之下把仇家揍一顿,是唯一名正言顺的出气之道。
譬如,这次还是杨志。他是什么人,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不合押送生辰纲,经过黄泥岗,被晁盖等一群农民、混混、渔夫下了蒙汗药,十万贯金珠宝贝劫掠一空,大好前程从此付诸东流,害得他差点就想不开。
后来阴差阳错,大家聚首梁山,杨志必须和当年的仇家称兄道弟,心里那个憋屈,天天喝闷酒,谁也劝解不开。
还是宋江出的主意。杨志决定挑战当年所有的抢劫犯。寨主晁盖不敢动,放过去;公孙胜那个贼道,目前下山云游,不知在什么地方装神弄鬼,也只好放过;剩下的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乃至军师吴用,被他分六天包场,挨个揍了一遍。
刘唐伤得最重,至今卧床未起;阮家兄弟本来可以提出水战——被挑战者有权提议比武方式——但他们自诩敢作敢当的豪杰,也算是还当年的债,坚决不玩花活儿,因此十分悲壮地被依次揍成三条胖头鱼;这时候杨志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轮到白胜时,只是象征性地揍了一拳一脚,把他打晕完事。
等到吴用上场,长衫麻履,羽扇纶巾,手上根本没带家伙,一副束手就戮的超然神情。杨志跟他对视半晌,摸摸脸皮上那搭青记,叹了口气,说军师咱们算了罢,我怕你受不住。
当晚,杨志和生辰纲抢劫犯们在聚义厅一醉方休,从此冰释前嫌,成为了一辈子的好基友。
这几场比试,也给了杨志展示实力的机会。因为他落草前是军官,而梁山人众多有看不起官兵的,就连小喽啰提起他,也经常是会心一笑:“就是那个傻了吧唧丢了生辰纲,卖个刀还手欠杀了人的那位?”
之后就不同了,大家对他肃然起敬,提起他时,也改口说:“就是那个什么几代将门之后,谁谁谁的孙子,可厉害了。”
杨志先例一出,大伙纷纷效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断金亭校场史无前例地热闹起来。
不过报仇也得掂量自己的实力。比如众所周知,朱仝是被李逵坑上山的。朱仝不止一次想在校场上把李逵揍一顿,可惜每次都在最后一刻怂了回去。
因为被挑战者有权提议比武方式。李逵每次都提议:赤身、板斧、乱砍。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李大哥的大规模杀伤性机械。换成杨志也得怂。
当然,“被挑战者提议比武方式”这个规则,也被人利用到了最大限度。这规矩的本意,是避免有人用自己的长处仗势欺人,譬如倘若有一天张顺突发奇想,要跟别人比试水中憋气,那么定然是一比一个赢,水泊里顷刻间就会伏尸百万;再如若是花荣跟谁不对付,到校场上比弓箭,那就算是武松,也最好麻溜儿认输,比较省事。
而反过来就不同了。梁山上几乎人人都有些足以傍身救命的特长。就算是武力值几乎为零的萧让,有一次不知跟谁吵了起来,对方欺负他一介书生,提出要去校场比本事,言下之意,要把这臭秀才揍一顿。
读书人一肚子坏水啊。萧让不慌不忙地立下军令状,然后提议,咱俩比书法,如何?
对面是个文盲,当场就认输了。
有些好汉自视清高,不愿意跟人频繁动手,有时候也喜欢利用规则来推脱。譬如武松刚加盟时,虽然他自己低调,但墙里开花墙外香,被张青孙二娘吹得神乎其神,很多人不服。
包括史进史大少爷。他因为烧画眉坊一事被关了一个月禁闭,刚放出来,发现人走茶凉,不少小弟都投靠了新的大哥。他觉得急需刷个威望。
林冲不敢挑,鲁智深他是认识的,抹不开面子,便趁醉向武松下战书,邀请他公开切磋一番。
武松哪有这份闲心,想了想,提议说,他武松平生第一好喝酒,第二才好打架。要不这么着,咱们斗个酒,校场摆几个酒坛子,谁先醉谁输。
史进有点傻眼,但他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点信心的。就算是喝酒把武松喝倒了呢,也算是达成一项成就吧!
武松见他跃跃欲试,又笑道,倘若喝酒比不出胜负,那不妨后山再捉两只大虫来,看谁活到最后,就算谁赢。兄弟,试试不?
一堆人高声起哄。史进趴在桌子上,假装烂醉如泥,此后再也没提过这事儿。
这些八卦,是从断金亭周围的看客那悠悠之口中听到的。潘小园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对武松的看法再一次刷新底线。没想到这人装逼装到这份上!
赶紧转头看看他,小声问:“真的假的?”
“假的。”武松答得比问的快,“别人编的。”
潘小园不知道该不该信他。都说相由心生,眼下他那副模样,倒是十分镇定可信,眼睛连眨都少眨,目光正直,一副根正苗红的江湖大侠形象。
可嘴角却若隐若现地勾了一勾,马上抿起来,抿成一个坚毅的“一”字。
她正鉴定的当口儿,听到身边一声长笑。
“真的真的,嘻嘻!老娘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哩!”
孙二娘。好久不见。潘小园赶紧过去跟她寒暄。
第80章 9。10
孙二娘属于有热闹必看。今天大约是个黄道吉日,断金亭校场格外热闹,连排了三场比试,引来无数围观人众。不少有家室的好汉甚至拖儿带女的来了——学武功要从娃娃抓起,博览百家则是快速提升自身水平的第一便捷方法。
当然拖儿带女的并不多。梁山人口膨胀太快,据说领导层已经在讨论实施限婚令。梁山好汉们要想娶媳妇,得先立功若干,并且经过审批,通过了,才能成家生娃娃。如无意外,下个月就开始实行。
消息传出,梁山上下一片哀鸿遍野。像张青这种自带浑家的,简直成了人生赢家。走到哪哪儿,都有人用眼神往他背后扎针。
孙二娘把潘小园拽过去,兴高采烈地一叙别来之情。校场周围看热闹的黄金地带,已经聚集了无数赤膊大老爷们,有的带了板凳,有的带了凉席,有的干脆席地而坐,哄哄闹闹的一大片。夏日还没出伏,那味道便不太宜人,于是两个姐们远远的躲开了。
来的人还真多。潘小园认识的不认识的,柴进远远站在一旁,两个小弟给他在身后扇扇子;李应和蒋敬朝着擂台上指指点点,目光扫过她和孙二娘,连停都没停顿一下,看来根本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子;萧让也出来了,还带着书箱纸笔,大约是想来采风找灵感,写一首《侠客行》一类的传世名篇,赞颂梁山好汉揍人时的风采。
就连那日喝退王矮虎,给她解围的不高兴大哥也现身了,和一个鬓边簪翠芙蓉的帅大叔勾肩搭背的走过来,见到潘小园,依旧是一副鄙夷的眼神:“哼!”擦身而过。
潘小园:“……”
一半人都是专门来看武松的。
潘小园听到议论纷纷:“武松平时从来不打擂啊,今儿是怎么了?
“这你就不知了吧,有时候怠慢不周也是结仇。谁让那人总是独来独往,不搭理咱呢?”
“他挑的谁?”
先前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周围几个人开始催了,才笑嘻嘻地道:“说起来你们都猜不到——矮脚虎,王英!”
潘小园在旁边听着,吓了一大跳。武松要揍王英?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孙二娘在旁边一听,也扑哧一笑:“巧了!我当家的,今儿个也是来挑王英的。”
她这话说得声音响亮。四周当即响起一阵应景的幸灾乐祸的哄笑。
“哈哈哈,孙二娘,那你还不赶紧去伺候你老公!中午给他吃饭了么?”
孙二娘笑道:“嘻嘻,用我伺候!你瞧不起我当家的不是!”
潘小园目光往远处移。校场旁边,断金亭里,王矮虎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任由小弟们给他束发、穿皮甲。他窝着胸膛,双手摊开,喘着粗气,鼻孔内鼻毛飞舞,组成了一个人形的“衰”字。
王英这几天的确是走了衰运。倘若他出门之前看了黄历,一定会窝在被子里睡他三天三夜,半步也不踏出门去。
先是前两天,在路上看到一个面生的年轻小娘子,那个水灵那个嫩,该挺挺该翘翘,尤其是一双清泠泠杏子眼儿,看得他手脚酥麻,忍不住上去搭讪。
在梁山久住的那些屈指可数的姑娘媳妇,都熟悉他的尿性,出门前先派小弟望风,总是完美避开他的行进路线。那日好容易碰到一个没戒心的,居然敢单独带着小弟在外面走。王英觉得机会来了,先探探她的背景再说。
谁知还没说两句,就让那位梁山头一号爱管闲事不高兴大哥给打断了。王英不敢来强的,只得灰溜溜回去了,相思了两日,耐不住,打算到聚义厅喝口闷酒。
聚义厅里照例喧哗热闹。王英刚一进门,抽抽鼻子,就闻出来了:在座有女的!看也不看,就朝着正确的方向走过去,刚好坐在孙二娘身边。
孙二娘刚上山不久,王英便看她和其他扭捏的姑娘媳妇不一样:跟男人说话不带脸红的,时不时的还撩汉!估计是个荡'妇。
于是看着她老公张青坐在对桌,王英也不在乎,径直过去打招呼:“二娘好啊。”
孙二娘正大口喝酒,口沫横飞地吹她以前那十字坡酒店的盛况。见了王英,顺口问候了一句:“王兄弟好啊。”
然后顺势推了推旁边那位:“哎,武兄弟,让个座儿啊。”
那是武松,在扈三娘的小黑屋外做了些没脸见人之事,已经跑出来深刻反省了两天。既然无家可归,那么只好在聚义厅里听听别人喝酒吹牛,忘记一切糟心事。
他心不在焉,特别听话地就挪了座头,被孙二娘一通嘲笑,食指一戳脑门子。
那声音,在王英听来,亲中带腻。那手势,在王英看来,姿态万千。
张青在旁边打哈哈,一点也没有不快的意思。
王英快要喜极而泣了。难得碰上一个女流氓,她老公还是缩头乌龟!
武松既然不解风情,那肯定是他王英更能讨母夜叉的欢心。于是王英自信地凑到她身边,腆着脸笑道:“二娘芳龄啊?”
孙二娘的笑容有些僵,但她不拘小节,况且跟这王英也不太熟,还没有亲身体会过他的本性。
于是她笑着答了。王英又凑近一寸:“哎唷,愚兄痴长两岁,以后叫你妹子成不?”
张青和孙二娘的脸同时有点黑了。武松睁开眼,有些疑惑地看看王英,大约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积极作死。
王英不知道,孙二娘撩汉也是有原则的。
第一,只撩生得俊的。
第二,只撩比她小的。
第三,只撩对她没意思的,绝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念头。
这三条,他王英一样不占。
王英从没见过如此性格清奇的女子,不明真相之下,又不依不饶地凑了两凑,说了几句轻薄话儿。孙二娘彻底怒了。
正当她琢磨是给这人下点蒙汗药还是泻药的时候,张青也忍不了了,倏的站起身,在周围人的起哄喝倒彩声中,直接就给了王英一拳。王英身手倒还敏捷,一下子闪了过去,大叫冤枉:“是你老婆先勾引我的!”
张青珍惜人脉,不想在聚义厅闹起来,平白弄得自己没理;跟武松对望一眼,铁青着脸,跟王英定下了断金亭校场之约。
王英从那一拳也看出了张青的身手——平平无奇。当场拍着胸脯答应,还跟孙二娘夸口,让她看看,到底是她老公厉害,还是他王头领厉害。
张青当时正在气头上,过了一会儿,酒略微醒了,也觉得方才自己太过冲动。本事摆在这儿,真不一定能打过王英,到时候要是再出丑,估计回家要跪搓衣板。
于是找了个借口,带着孙二娘告辞,回去苦练武功,临时抱佛脚去了。
王英冷笑两声,已经觉得自己提前赢了,大声招呼着喝起酒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山上还真有不少人跟王英臭味相投,没事就粘在他身边催他开车。王英吹牛的内容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吹杀过多少敌人揍过多少高手,他呢,上过多少女人:时间、地点、年龄、身材、容貌、姿势。
有人凑过来了,一碗一碗给他敬酒,津津有味地听他第九十九次讲述那日被扈三娘俘虏的经过:他王英如何怜香惜玉手下留情,如何一个滚地翻、地堂腿,窥得了佳人的裙底风情;又是如何故意被她拿住,双手抱着柔软的香躯,脑袋埋在她腰间,用力一嗅……这女人已经被他碰了,回头管宋大哥要过来,只能是属于他……
武松听不下去了,拂袖起身。那座位本来是他占的,眼下也只好自觉让位。真是一刻清静都躲不得。上梁山之前,他还觉得自己能忍受这种货色呢。
眼看着鲁智深正在另一角开酒会,讲述当年他征战西夏的光荣历史,他打算换个场子,凑到那边去呆着。
王英巴不得他走,也不挽留。
武松刚走没两步,却隐隐约约的听到背后画风一变,王英讲完了扈三娘,声音带着醉意,断断续续钻到他耳朵里。
“……可知冷香玉儿比不上小桃花儿。哎,你们大哥前天在二关上面碰上一个极品妞儿,那一双眼儿,那叫一个勾魂摄魄……
“……又不是柴大官人房里的……别问我,我要知道是谁的,我能不告诉你们嘛?
“……看那身段儿明显是个雏儿,倒不害臊……怎么看出来的,哼,说了你们也不懂……
“……没听说这次有人带妹子来啊,喂你们几个,帮大哥我打听着点儿,有你们好处……”
王英还在借着酒劲儿肆无忌惮的畅想,忽然手中的酒碗被夺走了,当的一声镇在桌子上。
身后一声冷冷的:“王英兄弟积点口德,这女人,以后休要再提!”
王英完全醉了。“诶?”了一声,摇头晃脑,恍惚了一阵子,才道:“武松兄弟啊……”
本来这种众人皆醉的吹牛,大家通常是醒来就忘,可偏偏旁边还有个人压根就没醉。
“还有,你休想打她的主意,否则……”
王英睁开眼,眼中的人像都是双影儿的。他完全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打着哈哈笑道:“你知道那妞儿是谁啊,快告诉兄弟……”
这就不能怪他作死了。武松一柄刀轻轻递到他手里。
“……断金亭见。”
第81章 9。10
等王英被小弟搀扶着回房睡下,昏天黑地,过了一个时辰才酒醒。一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两样东西。
一是张青当场写的比武军令状。这个他记得。还打算在断金亭教训教训那个菜园子,在他老婆面前出出风头呢。为了调戏别人家老婆而打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轻车熟路。
另一样,是一柄陌生的刀。山东地方江湖规矩,接受了对方的出鞘利刃,就等于接受了对方的比武邀约。
叫来小喽啰,问出那刀是谁的,王英当场就腿肚子转筋,倒回床上,真想就此一睡不醒。
但他可是梁山好汉哪。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腿软,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赴约。
王英决定以后该戒酒了。
他战战兢兢地坐在断金亭里,披挂完毕,眼看着武松和张青并肩走过来,有说有笑的商量一阵,裁判宣布武松先上,张青随后。
众人一片喧哗。这简直是给张青送人头!
随后王英眼睛一亮,人群里看到那个惹了祸的小娘子,杏子眼儿大睁,目光正黏在武松身上呢。
奶奶的,他早就该知道!
而潘小园还是当局者迷,浑然不解:武松为啥要揍王英?
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因为扈三娘?把王英揍残一阵子,给扈三娘清清障碍?倒也不失为一个帮她的法子。
再或者,是为了给张青帮忙?知道张青一个人挑王英,可能会吃亏?
此时武松空手上台,朝台下众人团团一揖,又朝王英一拱手,岿然挺立,如玉树,如青松,接过小弟送上来的一碗酒,扬脖一灌,姿态十分优美豪爽。
酒还没入口,旁边小弟连忙伸手把酒碗架住,小声提醒:“大哥你忘了,寨主严令,咱们要勤俭节约。喝酒……不能往脖子上洒。”
装逼被打断,武松没脾气,只好点点头,放低姿态,稳稳地将酒一饮而尽,果真一滴没浪费。然后手一扬,酒碗低空飞过围观人群头顶,旋转着落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晃两晃,立得稳稳的。
效果比喝酒更加出类拔萃。下面众人轰然叫好,口哨声响成一片,角落里几个不知谁的闺女妹子,直接抱成一团,在团扇的遮挡下尖叫起来。
人都有从众心理,潘小园此刻头一次觉得,他这副模样举动,虽说略微中二,但不得不承认,还是十分帅气四射的。
孙二娘可看得透了,搂着潘小园肩膀,忽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六妹子,姐姐我有句话……”
按照江湖套路,孙二娘下一句就该是“不知当讲不当讲”,然后潘小园好奇又大度地答:“不妨事,姐姐请讲。”孙二娘撇清一切责任,再卖卖关子,这才勉为其难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是孙二娘不按套路出牌,也没问她要不要听,直接继续:“……有句话,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你家小叔人不错,你别想那么多,让他娶了你得了,免得日后让王矮虎那种人再惦记。”
潘小园边听边笑边点头,点到第三下的时候,才听出有些不对。
“孙二娘,你……嘿嘿,真会开玩笑……”
孙二娘垂着一双媚眼,半闭着盯她,一副“老娘已经看透一切”的表情,直看她脸红到耳根子,才嘻嘻笑着,低声来一句:“实话告诉你姐姐,当初你嫁他家大哥的时候,难道就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潘小园完全被此人的开放程度惊呆了,磕磕绊绊的来了一句心虚的:“天地良心,没……从来没……”
孙二娘哈哈大笑:“你倒挺明白他心思,嘻嘻嘻!”朝那校场擂台一指,“他今儿打这场架,原来是闲的没事了。”
潘小园张口结舌。武松显然没告诉过孙二娘,她面前这位小潘是怎么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他手里的。
孙二娘眯着眼,又将她打量一番,小声道:“再或者,难道你是看上别……”
忽然周围一阵喧哗,人挤人的狂拍手,惊起了山崖上一群飞鸟。
潘小园突然好像解脱了,连忙说:“咱们不是来看比试的吗,别分心……”
孙二娘冷笑:“打完啦。你没听见声响儿?”
潘小园再次惊呆了。扭头往台上一看,已经没人了。武松坐在断金亭内,接过一块湿手巾擦手。而王英已经趴在擂台下面的土沟里,屁股朝上,挣扎着起不来。
说好的比武呢?
就是这两句话的工夫,她错过了什么?
孙二娘掩口笑道:“武兄弟够意思,我当家的可省不少事儿。”说完,双手合十,星星眼远眺,目送张青上场捡漏。
不多时,王矮虎的惨叫声远远传来,孙二娘哈哈大笑。
潘小园只想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可是四面八方都是人,躲也躲不到哪儿去,只好拽过一个小板凳,坐下来降低高度。右手放胸口,摸摸心跳,居然出奇的快。
脑子里居然还盘旋着孙二娘方才那句话。其实她的逻辑十分朴素,也非常容易理解:在梁山上,像她潘小园这样既没武力,又有点姿色的年轻小娘子,最好是赶紧寻一个拳头硬的男人抱大腿,才能活得相对自由舒坦。孙雪娥眼下已经成了人生赢家,她自己呢,还挣扎在温饱线上,连个属于自己的房舍都没有。连想在柴进手底下找份幕僚的活计,都只落得人家的白眼。
在这点上武松比她明智——明知自己怀里那份东西引人觊觎,因此一旦得到机缘,就果断挂靠梁山,以求最大限度的保护那个物件,顺便自保,以图后路。
虽然梁山上很多人和他三观不合,但他眼下不也混得挺好吗?并没有失了自己的原则,算不上丢脸。
可这跟谈婚论嫁不是一码事儿啊!再说,自己就算理论上跟武松无亲无故,在他心里只怕已经是一辈子的嫂嫂,每当他觉得快把这事儿忘了的时候,就拿出来叫两声,膈应人。
最后的最后,她潘小园不能允许自己这么轻易的出卖节操。要是她不介意靠抱大腿来改善生活,现如今早就在西门庆府上吃香喝辣,哪有他武松什么事儿!
如今呢,在这个靠拳头说话的梁山,就算武松脑子抽风,主动把大腿伸给她抱,她觉得自己也得坚贞不屈的踢走这份嗟来之食。
况且武松的脑子怎么会抽风。潘小园坚信,就算是几十年后,全梁山的男人都患了老年痴呆症,他也绝对是坚持到最后一个发病的。
正胡思乱想,只听头上孙二娘一声轻笑:“哟嗬,兄弟受累了,快这边儿来。”
她倒是面不改色,似乎已经忘了方才的那句撺掇,赶走了围在武松身边拍马屁的几个小弟,拍拍他肩膀,转而去迎她当家的去了——张青对阵残血的王英,虽然稳赢,但依旧被踹了一脚,而且王英身矮,本来是一记窝心脚,结果似乎踹得低了点儿,导致张青走路一直弓着腰。孙二娘那个心疼,赶紧管小喽啰要伤药去了。
武松从离开到回来,其实只过了大约一盏茶工夫,见到潘小园,依旧如往常般打声招呼。潘小园赶紧站起来,朝他勉强一笑,自觉跟他拉开一臂距离,保护自己的节操。
武松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眼弯起来,笑着问:“看到我方才了么?”
潘小园一怔,“什么方才?”
想一想才明白。武功上的事儿她不好撒谎,只好说实话:“没有。和孙二娘说了两句话,就错过去了,你也真快。”
这最后一句,她觉得勉强算个高帽吧。
武松“哦”了一声,心里有些懊悔,“是有点快。”
扔酒碗的那一下,她不会也没瞧见吧?不过也没好意思再问。
王英也让人扶了起来,被两个小弟搀着,穿过人群,慢慢的挪回去养伤。经过潘小园的时候,全身一哆嗦,连余光都不敢往她身上瞅了。
简直是大快人心。潘小园突然觉得,要是这世上所有烦心事,都能像今天这样,干脆利落的用拳头解决,该多好!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武松的能耐。什么李应蒋敬,要是敢看轻她,直接丢去一纸军令状,校场上见。要是他们还敢践踏她的心血,剽窃她的点子,那就揍到认错为止!
可惜这俩人眼下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纳凉,还喝着茶呢。
她忽然一阵冲动,叫道:“二哥!”
武松立刻问:“怎么了?”
“要是我现在开始练武……还、还来得及吗?”
她觉得自己的问话一定很幼稚。武松猛一听,完全没有理解,迷茫了一刻,然后忍俊不禁,笑起来,笑得弯了虎目,眼角多了一道纹。
“你想揍谁?”
潘小园几乎是立刻就红透了脸,半是被他的态度气的。假装不经意,眼神指着对角那边的富态土豪,“嗯,比如那位,要想和他平手,你说我得练多久?”
土豪虽然中年发福,武功却不见得搁下了。李应的绝技便是背上插的五口飞刀,刀身上刻着“李”字标记,只要出手,例不虚发,没人能看清他出手的模样。
潘小园每每看到李应和他的飞刀,总禁不住想,后世那个叫李寻欢的江湖怪侠,不知跟他有没有一点儿血脉相连。
武松盯着李应的飞刀,目光又落在他的啤酒肚上,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看,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下结论:“不多,二十年,大约够了。”
潘小园一愣,竟不知该喜该忧。她害怕武松说出什么“你怎么练也是打不过的”,但他虽然很给面子地肯定了她的战力并不为零,但给的时限也有些太长了吧!他自己从开蒙练武到现在,有二十年么?
武松接着笑道:“二十年后,他就老了,可能还会胖得不成样子。你正当盛年,就算是乱踢乱打,也应该能胜他一拳一脚。”
潘小园一口老血差点冲出来,狠狠给他丢了个白眼。武松大笑起来,十分舒畅。
他忽然又停了笑,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精益求精地纠正了一句:“不过我忘啦,你是女子,力气上弱,也许要等二十五年。”
潘小园不知该哭还是该跟着他笑了。这是不是说,女人的拳头永远硬不过他们男人?
忽然又想到在钱粮三巨头那里受到的委屈。
——“妇道人家又算什么英雄?能管家理财?传出去,平白惹人笑咧!”
一想这事,眼泪又有涌上来的趋势,看着旁边的武松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突然觉得看他也不那么顺眼了。
“好,这校场本来就是你们男人玩的地方,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回去了!”说毕,扭头就走。
胳膊一紧,让武松轻轻拉住了,他声音有点不解,有点着急:“你……”
潘小园不依不饶地瞪他一眼,明知道扭不过他,还是很有气节地挣了两挣。
武松这回有点明白她气在哪儿了,把她拉到身边,朝校场上一努嘴,问她:“谁说只有男人能玩了?你看上面那个是谁?”
第82章 9。10
潘小园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场上已经打扫干净,准备好今天的第三场比试了。下面围观的看客大声催促起哄,声浪一拨接着一拨,有的还站到了旁边的树上。无怪方才她跟武松拉拉扯扯,也没什么人注意。
呼的一声风响,有人直接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在场子上,朝四面八方一拱手。
欢呼声四下而起,简直比方才武松上场时还热闹个一两分。
潘小园手搭凉棚,眯起眼,辨别了好一阵,才认清一个事实,顿时瞠目结舌。
台上的是个姐们!
还是个有点粗壮的姐们。只见她水桶身材,三维似乎相等,方面大耳,铜铃般桃核眼里全是质朴,一张嘴,声音比武松的粗三分。
“各位兄弟们好!”
和她一比,孙二娘简直成了含羞带怯的小家碧玉。底下人大笑着回应:“顾大嫂好啊!”“大嫂连日少见,别来无恙!”
梁山上女人稀缺,久旷的汉子们看谁都像貂蝉;像顾大嫂这样能打的女人更是屈指可数,她又是第一位正式获得编制的梁山女将,当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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