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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前世守住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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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躲不闪,直直地跪着,受了几下子。

“还不快去看看你媳妇儿?小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打烂你的屁股!”老太太舍不得说要了你的命,只好还是说屁股。她想赶紧打发孙子去了江月昭那里,好躲了儿子的一顿打。

可是来不及了,容老爷听说儿子回来了,也不等他去前堂见他了,直接就冲到老太君屋里,先向老太君告了罪:“娘你可别怪儿子,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教教这个畜牲,我以后也没脸去见祖宗了。”

老太君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顿教训轻不了。可是老子教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

容老爷气得声音都是抖的:“你也不必去看小昭了,让她见了你,七分的病也变成十分了!你给我滚到前堂去!别在这里吓着老太太!”

这时候容夫人也跟来了,见儿子要挨打,又是恼他又是心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顾嘤嘤地哭。容老爷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撒气好了,冲着容夫人就吼:“你给我闭嘴!你教的好儿子,还有脸儿哭!”

容夫人被一吼,声音是住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容毓飞瞧着这团混乱,愧疚得无以复加。他倒是不怕挨打,他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让奶奶和爹娘这样伤心。他们从小就把他当珍宝一样爱,事事以他为先。可如今,为了一段婚姻,一个女人,他就这样伤害这些最爱他的人。他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糊涂了?

他默然起身,向前堂走去。纵然他有盖世武功,老爹要打他,他还是得受着的。

前头家法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回来呢。他很自觉得往案子上一趴,等着家法伺候。

家丁问后来的容尚天:“老爷,打几下?”

容尚天愤怒地瞪着儿子。大概现在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现在感觉不是儿子欺负了儿媳妇,而是女儿被女婿欺负了。他心想我多么美好的一个梦想,被你轻而易举地就毁了。所以他的愤怒里,是带着自私的成分的。可是现在哪里能分清这些?

他抄起家法,也不理那些家丁,也不分是腿还是屁股还是后背,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

家丁们大吃一惊,心想老爷这下可真是气疯了。大少爷虽然是习武之人,打几下没事,可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法,打了脑袋可怎么好?

就有机灵的家丁悄悄退了出去。跑去禀报老太君。

老太君一听也吃了一惊,心想你教儿子我不管你,可你不能打死呀。你这是什么教法?想要了我孙子的命吗?她抬腿就往前堂去。这时候的容夫人已经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把老太君甩在身后,跑着就奔前堂去了。她到了前堂,见容尚天还在没头没脑地打,尖叫着就扑到容毓飞身上去了:“老爷你打我吧,我没教好儿子,是我的罪过,你打死我,饶了飞儿吧,反正你把他打死了,我也不能活了!”

容尚天被她这么一闹,就停了手,他还有一丝理智在,不能真的打夫人。

老太君到的时候,就看到容尚天握着家法,手还在发抖。容夫人抱着儿子伤心地大哭。倒是容毓飞,虽然被打得衣衫零乱,腿上和屁股上有几处血痕,可是人看着还挺精神。

“你去祠堂给我跪着去!小昭不好你就别出来!”容尚天冲儿子吼道。又冲着容夫人:“每天只许给他送清水窝头,不许给他吃别的!我看他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子孙了!吃花酒吃得都忘了老子娘了!”

容夫人抽咽着赶紧答应了。只要不打,怎么都好办,她现在可不想惹恼这位雷公。

容毓飞听了,扶起他娘,理了理衣服,就自己奔祠堂去了。

此时江月昭正躺在床上,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她这次是真的病得不轻,自从那块玉丢了,旧愁新忧一起压下来,她就如山倒般地病了。从现代到古代,她还没病成这样过。玉啊玉啊,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回来保佑我吧,我太难受了!

小秋端着药进来了:“小姐,喝药了!”

又喝药!还是现代好,生了病,一小片药或一小丸药,再喝口水,出溜就下去了。不象她现在,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闻着就想吐,更别提喝了。唉!忍了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她现在完全是遵循一个相反的原则:“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不管谁欺负了我,我总得先把命保下来,才能继续战斗不是?

她苦着一张脸,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药。小秋赶紧端来蜂蜜水,她又一口气喝光,才出了一口气,感觉好受些。水倒是没少喝,汗都出来了,有利于美容了。

小秋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江月昭就发现小秋有点儿魂不守舍的,只见她坐在床边,拿起绣架,又放了下来,走过去端起茶盘,到了门口,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小秋,你怎么了?”江月昭问。

“没事,小姐,就是您这样病着我着急。”小秋敷衍道。

江月昭知道这不是正确答案,但也没追问,她还是保留了一点儿现代人的习惯,谁没有点儿隐私呢?

一会儿小冬回来了,也是这样心事重重的,好象要说什么还不敢说。她就知道这不是小秋的隐私问题了。

她刚想问问两个丫头,答案就来了。

容可雪摆着她的小胖腿儿,急三火四地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哭:“大娘,不好了!爹爹被打了!还被关起来了!”

江月昭先是一惊,然后拿眼睛看着小秋和小冬,心想我现在说话费劲,别让我张口问。

小秋一看没办法了,已经露馅了,不说小姐反而会更担心。就把在前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江月昭说了。江月昭沉默地听完,躺在那里半晌无语。

容老爷气成这样,八成是看我病得不轻,觉得对不起我娘。但容夫人和老太君可没有这样的心思。自己这病虽然凶猛,但不是绝症,可以治的。容老爷这样打儿子,怎么看都过了点儿。容夫人和老太君又都是聪明人,一想就能明白缘由,别再因为这个以后跟自己起了隔阂。

听小秋说容毓飞乖乖地从万翠楼回来了,一句也不说,任打任罚,丝毫不反抗,心下感叹他到底是个孝子。他这样的表现,可能有对自己生病的愧疚,但大部分恐怕是因为气坏了老太君和容夫人,他心里过意不去。这样的人,还不能说是坏人吧?

自己听到他挨打,居然有点儿心痛,难道自己喜欢他吗?当初是带着对崔天民的一股怨气来到这一世的,一门心思地要嫁给容毓飞,想办法拆散他和赵灵儿,也没想太多。现在看来原来自己心里对爱情还是有渴望的。只不过这点儿心痛是来自马天娇,还是来自江月昭呢?自己也分不清,可是这好象不重要,因为这种心痛不管来自谁的灵魂,承担地都是现在这具身体,还分那么清干什么?

这一想,江月昭心里突然一片清明:是啊,自己以前就是过于纠缠江月昭的前生和马天娇的来世,每做一件事都想搞清,指使这具躯体做这件事的,到底马天娇还是江月昭。其实这两个灵魂早就合二为一了,现在是一个新的江月昭,一个完整的个体,没有必要再一分为二了。要做什么,听自己的心声指挥就可以,也不必再前世今生地分析个没完。

于是她对自己说,江月昭,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快点儿治病,快点儿好起来吧。要不然那个人怎么从祠堂出来?

晚上容夫人和老太君来探病,江月昭就见容夫人红肿着眼睛,老太君也是沉着脸。只有容老爷,依然是那样心疼地看着她,眼睛都能柔出水来,只是不能象她爹江承安那样冲上来拉她的手就是了。

江月昭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老爷子你爱我娘我不怪你,可是你表现地太过了,对我就不好了。等我好了,我得想办法改造改造你的思想。

第二天,江月昭照样乖乖躺在床上喝药养病,只是打发小秋和小冬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回来说容毓飞是真的一直跪在祠堂里,没有起来过。送去的伙食也真的是窝头清水,看来容夫人是认真地在执行容老爷的命令,怕出了差错,再加重责罚。

江月昭心想,好吧,那就我出面吧。

她让小秋去把容可雪找来了,在容可雪耳边嘀咕了半晌,小家伙听了,高兴地点着头,就跑出去了。

第十二章 祠堂陪跪

 外面天已经黑了。容毓飞跪在祠堂里,象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面前是列祖列宗的牌位,象一双双威严的眼睛在望着他。这两天,他耳边总是响着他老爹最后那句话:“我看他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忘了自己是谁家子孙了!喝花酒喝得连老子娘都忘了!”这两句话象鞭子一样抽着他的心,让他这两日都在愧悔的烈火中煎熬。

他自己反醒了一下,自从自己和灵儿好上后,银子就哗哗地往万翠楼里扔。一部分是打点老鸨,让她关照灵儿;另一部分就是为了让灵儿过得更好,给她添置衣服首饰了。可是这两年,他孝敬奶奶和爹娘什么了?仔细想了一下,好象没有。他心里一直都觉得他们要什么有什么,不需要他操心。但他忘了,这不是东西的问题,是孝心的问题。更糟糕的地,现在他们想见他,居然只能派人到青楼抓他了。

还有雪儿,不管嫡出还是庶出,那是自己的骨肉。但他在赵灵儿那里的时候,几乎就把这个女儿忘了。现在看起来,她跟江月昭都比跟自己好。

对了,再有就是江月昭。想到江月昭,容毓飞心里就起了一层雾气。虽然她厉害了点儿,活泼了点儿,但并不象外间传的那样骄纵任性,如果肯坦承地面对自己的心,他就得承认她长得真的很美。而且她孝顺长辈,疼爱晚辈,是个贤慧的好女子。即便自己如愿娶了灵儿,恐怕依灵儿的性子是做不到她这样的。如果她嫁给了别人,肯定是要被捧在手心里疼的。可是她偏偏嫁给自己……

他在那里认真地反醒着,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晚饭已经送来了,还会有谁来?

他扭头一看,容可雪的小脑袋从门后探了进来,怯怯地往里望着。

“雪儿?”他有点儿不相信。

容可雪听到叫她,循声望去,看到她跪在地上的爹,开心地笑了。只见她转过身来,先把屁股探了进来,支住了门防止关上,然后她象是弯腰提起什么东西,挤呀挤,好不容易挤进了门来,容毓飞才看到她手上拎着一个绸布包裹。她一颠一颠地来到她爹面前,蹲下来在地上打开包裹。

“爹爹你看,雪儿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她得意地仰着脸。

容毓飞看着地上,两条用油纸包着的鸡腿,几个洗好的梨子,还有一件絮棉的披风。怪道雪儿拿起来费劲,那披风叠起来也是一大团呢。

容毓飞看着女儿,眼睛湿润了,“雪儿不怕被爷爷打屁股吗?”

“不怕,大娘说,要是爷爷知道了,她去跟爷爷说,肯定不会打雪儿屁股。”

“是大娘让你来的?”容毓飞心里象打翻了调味罐子,五味杂陈。

“是啊,大娘说,光吃窝头不吃肉和水果,对身体不好。大娘还说,晚上凉,本来吃得就不好,再冻着了,会生病的。

容毓飞心想,我该想到是她的,福珠可没这么大胆子。“你大娘身体好点儿了吗?”

“这个啊……唉!大娘怎么病了呢?好可怜,天天都喝大碗的药,又黑又苦。大娘还瘦了呢,还有,以前大娘说话可好听了,现在说话象破锣。大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带雪儿玩了。”她搞不清楚好了没有,只能说些她所看到的表象。

就是这些表象,深深地刺激了容毓飞的心。她自己还病着呢,却还在担心他。先不说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就是这份胸怀,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爹爹快吃,大娘说让我看着你吃完,要不你不会吃。你快吃,你不吃雪儿就不走。”

容毓飞顺从地拿起鸡腿,啃了起来。他不想辜负了这份心意,即便被父亲发现了,再挨顿打,今天这些食物他也要吃完。

从那天以后,雪儿每天晚上送吃的来,乖乖地等他吃完,把食物残渣带走。她说这也是大娘教的。

到了第五天,容毓飞感觉到膝盖处有剧痛传来。他是武功很好,可是也架不住连跪四天。但是容老爷没发话,他也只能跪着。

容夫人和老太君可就有点儿坐不住了。她们频繁探望江月昭,频繁地让大夫给她诊脉。

江月昭知道她俩儿着急,她也着急。再这样跪下去,还不得跪残了?她也想病快点儿好,可是越着急越不好。她也想装着病好了,可是一张嘴就露底了-----一副破锣嗓子。

那天容老爷来看她,她试探着说情,结果容老爷说:“不让他疼,他就永远也记不住。你不用管了,养好你的病是真格的。”

就这样到了第六天,容夫人已经要崩溃了,早晨也没用饭,只是坐着发呆。老太君也在佛堂里,一遍一遍地念着经。

江月昭听到小秋回来的叙述,心只往下沉。她想,老爷子你这哪是疼我呀?你这是怕别人不恨我呢,你就这样逼我,我的病还能好吗?干脆,我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吧。

她先吩咐小冬,让她找个擅长按摩针灸的大夫,在离祠堂最近的秋水亭等着,诊金要多少给多少,但一定要等,没她的吩咐就别让大夫走。然后她让小秋给她穿上了衣服,扶着她去祠堂。小秋开始不同意,江月昭就跟她说:“我不走这一趟,祠堂里那位就出不来,我的病也好不了。”小秋就同意了。

此时的容毓飞,已经感觉不到膝盖是自己的了,他只是麻木地跪在那里,耳边嗡嗡直响,大脑停止了思考,人也变得木木的。

他感觉后面有人来,可是他已经懒得转头了。那个人已经站在了他身边了,他也懒得抬头了。直到那人在他旁边跪下了,他才转一下眼球,扫了那人一眼。只这一眼,他立马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瞪着来人。

“你还有力气瞪我,说明情况还不太糟糕。”果然是一副破锣嗓子。

“你这是干什么?”容毓飞想提一口气说话,显得力气足一些,可是他现在根本提不起气来,有气无力地说。

“陪跪,没看到吗?”

“你还病着呢…”容毓飞才说了几字,就被江月昭打断了:“你闭嘴吧,说那么多话有什么用?省点儿力气是真格的。”

“我有功夫底子,跪一跪不要紧,你可经不起这样跪着…”容毓飞还企图说服她。可是江月昭只是白了他一眼,就不搭理他了。

容尚天正在商号里跟几家店的掌柜商议事情,就见他家的管家容鸿大汗淋漓地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您快回府吧!”

“什么事?”

“大少奶奶自己跑到祠堂去跪着了,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谁也劝不动,现下脸儿都白了。”

容尚天连跟掌柜们交待一声都忘了,冲出门去拽过来一匹马,骑上就往家冲去。一路上他心里想:小昭啊小昭,你跑去跪什么呀?我自己的儿子我能没数吗?我还能真让他跪残了吗?你大病未愈,再跪出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你娘交待呀------想得还是江月昭她娘!

当容尚天急步冲进祠堂的时候,就见儿子和儿媳妇并排跪着,儿子表情木然,显然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但气色还好。再看儿媳妇,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岑岑,身体也在发抖。

容夫人和老太君刚才还在劝江月昭起来,看容尚天进来了,都一起敛了声不说话了。她们知道,这次不用她们说话,她们的飞儿也能出去了。

“快扶大少奶奶起来!”容尚天急声吩咐小秋。

却见江月昭手一推,拒绝了小秋扶她:“爹,自古夫妻一体,没有相公在这里受罪,做妻子的却躺在床上的道理。相公有错,我陪他受罚,是应该的。”她也不说你饶了他吧,也不说你罚得太过了,只说你愿意罚就罚吧,我陪着就是。

容尚天叹了一口气,吩咐两边仆从:“把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扶起来吧。”

众人一听,简直如得了纶音佛旨一般,欢天喜地的上前就要扶。

江月昭赶紧制止:“先别扶大少爷!小秋,去秋水亭把大夫带来。”然后她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太君身边的宝荷和容夫人身边的宝梅,赶紧上来,给她揉着膝盖,又吩咐赶紧请大夫去,药也赶紧熬上。

小秋和小冬那边也带着大夫进来了。一看那大夫就等了很长时间了,脸色不大好看。他上前来先把了容毓飞的脉,又问:“跪了几天了?”“六天了。”容夫人半蹲半跪地守着儿子,答道。

大夫就对两边的仆从说:“抬个春凳来,过来两个力气大的,别动他的腿,就让他保持这种姿势躺在春凳上,抬他回屋,我再行诊治。”

“抬两个春凳来,把大少奶奶抬回去。”老太君发话。

众人一阵忙碌,按大夫吩咐去做了。

容毓飞在被抬出祠堂那一刻,回过头来望了江月昭一眼。

第十三章 贩卖故事

 容府这一天都处在一片忙碌之中。

容毓飞那边大夫给施了针灸,按摩后上了药,说不要紧了,养几日就好。其实他是练武之人,自会运功舒活筋骨血脉,大家倒不太担心。

江月昭这边可就不好了,本来这几日忧心,好的就慢,再加上这两三个时辰跪下来,人整个要虚脱了。常太医又来了,看了江月昭只叹气,心说容府还真能糟践人,病居然越养越重,象是吃不起药似的。

于是整个容府关注焦点从祠堂转到了江月昭的锦蕙院。

晚上,容老爷和容夫人给老太君请了安,坐着陪老太君说话。自从江月昭病了,每晚一个故事就停讲了。到了晚上,只这两口子陪着老太太坐坐,大家都觉得无聊得紧。刚开始江月昭让下人拎着小马扎来听故事,老太君还觉得有点儿没规矩。现在下人们不来了,她才觉得怪冷清的。看来人老了,是爱图个热闹的。

今天晚上,在坐的婆媳二人同仇敌忾,都不大爱理容尚天。老太君只是在仔细地吩咐儿媳妇,要给孙子好好补补,弄这个吃弄那个吃,恨不能把天上的龙肉割下来炖给她孙子吃。

“娘,玉澜,你们也不用这么铺费,他这几天吃得好着呢,你们还真当他只吃窝头喝清水吗?”

老太君和容夫人一听这话,都不解地看着容尚天。

容尚天看向旁边正在啃蜜瓜的容可雪。这几天容毓飞和江月昭都不能来请安,只好劳烦她这个女儿替代了。

“雪儿,你来告诉祖奶奶,你爹最近吃得可好?”

容可雪听这话就有点儿害怕了,这一家人里,她最怕的就是爷爷。她眼睛骨碌骨碌转,心想大娘虽说她替我顶着,可她现在也不在啊。

她权衡了一下,还是屁股重要,于是她赶紧跑到容夫人身边,扒在她身上,才敢说:“爷爷饶了雪儿吧,不是雪儿要去的,是大娘让我去的。”

还没打就招了!

在坐的婆媳二人听了,就明白了,两人心里也因此宽松了不少。老太君笑指着雪儿:“这个小叛徒,你爷爷还没打呢,就把你大娘供出来了,枉费你大娘对你那么好。”

雪儿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把脸埋在容夫人怀里。

容尚天叹了口气:“你们当我心里没数吗?我自己的儿子我不疼吗?可是这个浑小子也太不争气了,自从认识了那个清倌,不要说妻儿,连老子娘都不要了,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天天吃花酒。你们去听听京城里是怎么说他的!我们容家历代也没出过这种不肖子。我要不给他点儿教训,他岂能清醒?我又怎么能放心把祖宗基业交给他?”

这下婆媳二人彻底无语了。这些她们当然明白。男人和女人对孩子的要求是不同的,女人只希望自家孩子平安健康,男人却希望自己的孩子顶天立地,做一番事业。容府不是一般人家,子孙光是平安健康是不够的。

又想到江月昭跪祠堂救飞儿的事情,没想到她做事居然如此有条理,连大夫都请好了在外面等着。

婆媳二人对江月昭心里就有点儿喜欢了。

可江月昭这边,当完了英雄逞完了能,又重新卧床不起了,每天大碗喝药,却吃不下一小盅的燕窝。

她身体病着,可脑袋没病。在她养病期间,她看清楚两个人------周福珠和杜小翠。

这两个女人,前头说了,是老太君指给容毓飞的妾。可自从容毓飞认识了赵灵儿,就当她俩儿不存了。周福珠还好说,有个女儿,总算有个靠头儿。杜小翠一无所出,心里是着急的。

这次容毓飞和江月昭同时卧床,就看出两个人的不同来了。杜小翠几乎十二个时辰地守在苍芜院,来给江月昭请安也只是点个卯就走。周福珠正好相反,大部分时间在锦蕙院端药喂水,去苍芜院呆一会儿就回来了。

周福珠想得明白,如果连大少奶奶这种仙女般的人物都不得大少爷的宠,自己还凭什么去争?而且江月昭对雪儿,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倒不象待女儿,象待小妹妹一般。再看这次事情,明显看得出大少奶奶在老爷心里地位不一般,她娘是容家的老人儿,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内院终归是女人说了算,大少奶奶当家是早晚的事,与其靠那个心里没自己的男人,不如早早地靠了大少奶奶。

杜小翠那点儿心思江月昭是明白的,也是个可怜人,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里寻个依靠,本无可厚非。可是她在苍芜院伺候了几天,见容毓飞也没撵她,心里有点儿得意,见江月昭倒没敢露出什么不同,可见了周福珠就有点儿趾高气扬了。

生在容家这样的人家,想指望容毓飞只有一个妻子是不可能的,这件事不是她能不能容得下的问题,而是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对于这两个女人,江月昭心里是有数的。周福珠对她好,她当然是投桃报李,对杜小翠那一点儿小心眼儿,她也容得下。如果她与赵灵儿没有那段几百年后的恩怨,恐怕今天容毓飞提出要纳她为妾,只要老太君和容夫人同意,她也得接受的。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她们要各守本分。

这几天周福珠去苍芜院请了安,回来都会跟她说容毓飞的伤势,很显然他好得很快。

这日午后,江月昭喝了药就歇午觉了。也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了多长时间,等她醒了,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是容毓飞。

她也没起来,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容毓飞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好笑:“我当然是走进来的喽。”

“不是翻墙进来的?”

容毓飞面色一紧,有点儿尴尬。

江月昭接着说:“你能走进来真好,要是那几天把你跪残了,以后我还得伺候你,想想就可怕。”

容毓飞笑了:“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要喝水吗?”

江月昭对他这样的温柔还不太熟悉,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也不用跟他客气,她是自己老公嘛,就说:“要啊。”

容毓飞就过去倒了一杯水,回来见她还躺着,只用胳膊肘儿支起上半身,他只好把水递到她嘴边。

江月昭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皱起鼻子说:“太凉了。”

“真难伺候。”容毓飞闷闷地说。不过他还是唤了小冬进来,让她烧一壶热水来。

“我的玉珮…你帮我找了吗?”江月昭突然想起这件事,要不是因为玉丢了,怎么也不会遭这份罪呀。

“没找到。那是个什么宝贝?看你紧张得很。要不等你好了,带你去咱家的店里,让李师傅给你雕块儿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任是什么样的巧手能匠,也雕不出一块儿一样的了。那天我跟你说了样子了,你多上上心吧,那块珮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们家什么玉没有?还挑不出你想要的东西吗?”容毓飞觉得她大概不了解容家的实力。

“那不是个世间该有物件,自然在世间找不到一样的,你给我上心找便是。”

容毓飞听她说的神神叨叨的,表情却很严肃,心里虽疑惑,口中也答应了。

从那日起,容毓飞每日都来锦蕙院探望。周福珠跟她聊天的时候,也透露说大少爷最近一直在府中,练功习字,陪老太君和容夫人。

可江月昭心里总是有疑问,虽然每日他来看自己,可有几分是出于夫妻之情?是不是感念于她在祠堂的陪跪,或者不愿意惹容老爷和老太君生气。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了进步,她心里舒爽了不少。

这人心里一高兴,病就好得快。不出十日,江月昭就病愈了。

病好了,该有的规矩就都回来了,首先要早起请安。

那日早晨,江月昭穿戴停当从卧房出来,就见周福珠和杜小翠已经在厅里等她,三人用了早饭,便向老太君屋里去了。

进得屋里,看到容老爷、容夫人和两位姨太太都在,容毓飞和容毓阳也在,人还挺齐全。她上前给老太君和容夫人请了安,坐下来,一家人说些闲话,说江月昭瘦了,又夸她瘦了反而更好看了之类。

这时,就听门口的丫头来报:“老太君,管家容鸿带着容顺儿来求见,说有事请老太君和太太做主。”

“噢?让他进来吧。”

一会儿功夫,容鸿身后跟着容顺儿,一起进了内堂,给各位主子跪了礼。

容老爷发话了:“容鸿,一大清早儿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容鸿听老爷问他,气愤地指着容顺儿答道:“老爷、太太,容顺儿这奴才越发出息了,老奴我也管不了了,请老爷太太做主吧。”

容太太看容鸿气得不轻,也不知是什么事:“老管家你慢慢说,把事情原委道来。”

“前段日子少奶奶讲故事,府里下人都听了的,偏他自以为是个机灵的,把这些故事记下来,拿到茶馆酒肆卖给说书的先生,偷偷赚了银子。这也罢了,有了银子,他也不知检点,得了空就往窑子里钻。前几日,他居然跟人家抢窑姐,把人打伤了。那人的娘子天天来找老奴闹,说她男人让我们府里的下人打伤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没了依靠,也没法活了,要老奴给她个说法。老奴本想她无非想要点儿银两,给她便是。谁知容顺儿这奴才硬是梗着脖子不肯出,说是他先出钱点的窑姐,这事不怪他。老奴也说不了他了,还请老爷太太的示下。”

江月昭一听这事,就乐了:谁说容家的家风严,先就有个大少爷天天往青楼跑,现在又出个奴才跟人争窑姐儿打破了头,真是让人唏嘘。

容毓飞早前儿就听容祥说江月昭故事讲得精彩,也不知是怎么个精彩法儿,这一听更好奇了,便问:“怎么大少奶奶的故事还能卖钱吗?”

容顺儿那边赶紧答:“回大少爷,奴才本没有这个心思的。有一日不当值,奴才跟几个朋友去吃酒,那酒馆儿有个先生在说书,讲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书,奴才那日多喝了几杯,就说‘你那也叫说书,就这两下子也敢出来骗银子,赶紧回家给老婆端洗脚水罢,别出来丢人’,那说书先生叫奴才一激,跟奴才叫板,说‘你倒能耐,讲出个精彩故事我听听,我就服了你’。奴才仗着酒劲,上去就把少奶奶讲的故事说了。等小人讲完,那馆子里的人听得都忘了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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