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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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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别之日,贾政也在送行的官员队伍中,却只能远远看着女儿凤冠华服,由宫女扶上香车,放下帘子,自此暌违,连亲口道一声珍重的机会都没有,怎不满怀凄怆,老泪纵横。

    好在目睹了畲王年轻英武,相貌堂堂,又听北静王说起,他虽是夷酋,性情豪迈却颇懂礼节,对郡主也是千万个满意,将来必定也是倍加爱惜的,贾政这才在悲伤之中,稍觉宽慰。

    畲部归化一事尘埃落定,多年在悬在今上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是放下了,欢喜欣慰之下,自然是要论功行赏。

    此行功劳最大的,当数慎亲王,今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大大褒奖一番,并赏食亲王双俸,命为宗人府右宗人,兼掌通政司。

    次为北静郡王,他不仅举荐郡主,且身负多项典仪、护卫之责,堪称尽善尽美,他爵位尊显,又位极人臣,今上特从畲王进贡的奇珍异宝中,拣选数件,以为嘉赏。

    就连贾政,也因为女儿受封郡主,特官晋两级,一跃而成正三品的工部侍郎。

    一时间,群臣们纷纷向慎亲王、北静王和贾赦、贾政兄弟道喜,只有一人心怀忿怒,那便是忠顺郡王了。

    他先遭北静王横里插手,让宿怨深重的慎亲王得了宣抚使的差事,如今又漂亮的办结了差使,得了圣上的赏识和信任。

    不久前又被水溶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了陆曼兮的义母和义兄,待他回过神来,已再也寻不到三人的踪迹,真是奇耻大辱!

    如今,又因为北静王举荐他妻舅的女儿做了郡主,连带贾府也兴盛起来,他们两家本就是姻亲,往后岂有不互相帮扶,排挤自己的?

    忠顺王越往深里想,就越是惊怒和恐惧,他若不适时遏制和还击,今后朝堂之上,只怕再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慎亲王是皇室宗亲,又正得宠,而北静王位高权重,根基深厚,要想扳倒他们两个,恐难一蹴而就,而只有贾府!

    圣上给贾府的恩遇,无非是为了他们家出一个远嫁的郡主,在此之前,贾家子弟的种种恶行劣迹,圣上早有耳闻,密令锦衣卫彻查,已搜得不少实证,眼看就要拿人问罪了,又被畲王进京之事给阻了一阻,但绝不会就此轻轻放过。

    只消自己再给它加一把火,不愁贾家不倒,贾家倒了,纵然不能对北静王伤筋动骨,至少也是个打击,好让朝中首鼠两端之人,清醒的知道,自己和水溶的这一盘棋局,现在就断言胜负还远远太早!

    于是,忠顺王便指使党羽,左一折,右一本地参奏贾赦、王子腾、史鼐等人,桩桩件件,都有凭有据,果然把圣上厌恶京城四家的心,给再度挑了起来。

    偏偏在这要紧的关头,蛰伏了好一阵子的薛蟠,又惹出大事来,还把贾琏给一道裹了进去。

    原来,薛蟠自上一回人命官司了解之后,着实是安分了一些时日,又听了薛姨妈的话,跟着老管事到南方办货。

    他老婆夏金桂本就嫌薛蟠粗鄙无趣,几番意欲勾搭薛蝌不成,自薛蟠离家之后,更是百无聊赖,欺负妾室香菱也觉腻了,隔三差五带了宝蟾外出闲逛。

    薛姨妈见她抛头露面,不成体统,先头说过几句,奈何金桂不仅不听,每每还反唇相讥,薛姨妈气得不行,也懒得再理会她。

    谁知一来二去的,夏金桂竟和城中一命开香粉铺子的俊俏男人,勾搭成奸,薛蟠回来后,金桂略有所收敛,但终究熬不住,瞅着薛蟠到当铺里去,或是找人吃酒的空隙,又溜出门去,和情郎的私会。

    渐渐地,也有些风声传进薛蟠耳中,他先是不信,奈何身边的帮闲越说越真,不由得他不起疑。

    有一日金桂又出门去,薛蟠买通一个泼皮偷偷蹑着,果然见她进了一间香粉铺子,就再没出来。

    薛蟠得了消息,勃然大怒,立马纠集了三五个相好的,杀气腾腾的打上门去,果然在铺子的后宅,一间厢房内,赤条条的从被窝里揪出一对男女,那婆娘不是他老婆夏金桂又是谁?

    众目睽睽之下,被扣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薛蟠怎咽得下这口气,先把金桂掼在一旁,跟着就对奸夫拳打脚踢,他盛怒之下,哪里还记得轻重,结果竟将那人给打死了!

    薛蟠清醒过来,惊得一头冷汗,发了半晌的愣,才伙同那些相好的,七手八脚地先把失身藏入床底,自己则挈了金桂回去,威胁她要是敢走漏一句半句,就活活打死。

    到了夜间,才又叫了人来,偷偷摸摸地把尸首弄出来,用车运到外郊外一处僻静地,草草掩埋了事。

    事后,薛蟠仍有些害怕,又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贾珍、贾琏,想跟他们讨个主意。

    两人一开始,也是吓了一大跳,但害人性命的事,也不是头一回做了,闭门商议之后,便决定买通保甲,对外只宣城那人离城回乡去了。

    好在那个屈死鬼本是光棍一条,平日里人缘也不好,忽然闭了铺子,也不见人,倒也没其他人关切,渐渐地以为这事就此掩盖过去了。

    薛蟠彻底冷落了金桂,只怕招惹闲话,才一时没休了她,但自此霸占了宝蟾,成日在屋里寻欢作乐,金桂若有一句两句难听的话,薛蟠立马恶狠狠地威胁,说大爷早晚连你也打死了,把香菱扶正,再让宝蟾做姨娘。

    夏金桂明白薛蟠一贯凶狠,自己亲眼见他杀人,如今又没了情意,有朝一日,真会遭他灭口也未可知!

    薛蟠屡出恶言,金桂越发害怕,终于有一日,在又吃了薛蟠一顿好打之后,偷偷收拾了些细软,逃出家去,本待返回原乡,没想到还未出城,就被薛蟠发觉,一路追赶上来。

    两人遇上之后,薛蟠硬要拉着金桂回去,金桂哪里肯走,就当着街上,你撕我扯,大吵大闹起来。

    金桂为了脱身,不管不顾地大叫薛蟠杀人,被巡街的差役听见,将两人一齐带到了顺天府。

    府尹贾雨村不得不升堂问话,金桂虽泼辣,却没什么见识,公堂之上,才被喝问几句,登时吓得六神无主,竟将薛蟠杀人一事,竹筒倒豆子地全给说了!

    贾雨村本就是得了贾政的推荐,才得以进入仕途,一路平步青云,只是他为薛蟠开脱,已不是第一次,每一回都险险过关,也恼他总是惹事,有心要给他个教训,并借此在贾府那里,再卖一个大大的人情。

    于是就将薛蟠和夏金桂一起收押,同时派人悄悄起了尸首,并到荣国府见贾政,道明事情的原委,假惺惺地问此事如何处置,还望政老教导下官。

    贾政听了,又是震惊,又是惶恐,他一向标榜正直端方,加之才升了侍郎,公然让雨村徇私枉法的话,如何说得出来?

    只得再三托请贾雨村,先将此案压一压,自己的那个外甥媳妇,素来就有些刁钻不贤,她说的话,怎可尽信的?还请府尹大人细细查明了案情巨细始末,再行计较。

    雨村本极玲珑知机,如何听不懂贾政的意思,明白他要时间商量布置,当下便说政老说得是,人命官司不可鲁莽,下官必当谨慎从事。

    早有撞见街上一幕的相识,到薛家报信,又说得混乱不详,只说薛大奶奶告薛大爷打死了人,已被一同押往顺天府,薛姨妈听了,险些给唬得惊厥过去,忙从当铺里叫回薛蝌,让他到顺天府打听究竟,自己则慌慌张张地往荣国府来了。

    贾政和贾雨村在前厅叙话时,薛姨妈和则在房中,抽抽搭搭地跟王夫人哭诉,知道姐夫正和顺天府尹说话,嘴上骂薛蟠几回作死还不怕,又央求王夫人务必要再保外甥这一回。

    送走了贾雨村,贾政黑着一张面孔进来了,王夫人和薛姨妈赶紧迎上前问事情怎样了?

    贾政也不回答,气呼呼地就坐在外间,喝令小厮即刻去把贾琏叫来。

    贾琏替薛蟠料理了这事,心里终究不大踏实,这几日也不曾外出,一听二老爷叫,又先知道他叔叔先见了顺天府贾大人,已猜到了几分,不敢有片刻怠慢,匆匆地往正房这边来领教训。

    见贾琏进来,贾政劈头命他跪下,问他薛蟠和夏金桂之事,左右隐瞒不住,贾琏倒也痛快地都招认了,还舔着脸说保甲那里,侄儿已打点停当,顺天府那里,也只用叔叔一句话,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此话一出,气得贾政痛心气恼到了极致,为了自己女儿远嫁东夷,贾家才稍稍有些起色,不曾想子弟竟然不肖到了如此地步!

正文 112

    贾政万分为难;虽痛心疾首地将贾琏痛责一通;但终究不能撒手不管;一旦此案开堂审理;薛蟠固然重罪难逃;只怕贾琏也难脱干系。

    长兄被锦衣卫传去问话,自己被圣上严辞申斥;距今不到百日,若家中子弟再犯下这天大的罪过,只怕又会牵出旧事;越发不可收拾!

    然而;要买嘱贾雨村;让他私下了结了此案么?

    为了庇护这些个不肖子侄;自己已屡屡违背圣人之训,徇私枉法,莫非宁荣二府的百年基业,连带自己的清白官声,都要毁在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手上!

    王夫人和薛姨妈见他面目阴沉,神情痛惜,不敢再三逼迫,先避到房内,一个流泪不止,一个苦苦相劝罢了。

    而贾雨村那边,人才出了贾府,坐在轿中略一盘算,已有了主意。

    贾王史薛四家,彼此同气连枝,此案还牵扯了贾珍、贾琏进去,贾政必不会坐视不理,迟早会开口来求自己。

    虽是认命官司,但这事要想了结,倒也不难,只须回头威胁了夏金桂,警告她女子与人通奸,重则流放三千,轻则杖责九十,不是死在蛮荒之地,就是毙于水火棍下,看她怕是不怕!

    只要夏氏不告,这案子也就没了,到时让薛家领了人走,回头想怎么整治夏氏,便和自己无干了。

    纵然那夏金桂是个悍货,不肯反口,也另有,就教薛蟠咬定,是他独自一人上门捉奸,反受奸夫□的殴打,他是被迫自卫,失手把人打死,一时害怕,才私自埋尸,只要撕掳掉了杀人大罪,剩下不过是杖责几下,罚几千两银子了事。

    可惜,贾雨村算盘是打得如意,还没着手布置,就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横加阻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任詹事府少詹事周溢之,他系忠顺王的心腹,因前回未能争得宣抚东南的差使,在忠顺王的多方运作下,又由詹事府调都察院,升任右副都御史一职。

    才回到府上,就有家人禀告说都察院周大人来了,雨村心下就是一惊,顺天府尹虽与左都御史官阶齐平,但周溢之到底是忠顺王的人,他可万万开罪不起。

    贾雨村不敢耽搁,连外出的衣服都来不及更换,便匆匆赶到厅上来,见周溢之正意态悠闲地,负手观看架子上的盆花。

    他进门就作揖,迎了上去,口中寒暄:“累周大人久候,真是失礼失礼。”

    周溢之拱了拱手,权当还礼,面上不冷不热,也不跟贾雨村绕弯子,径直就问:“府尹大人可是才从荣国府回来?”

    贾雨村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强笑着说:“恰好近日公门有些闲暇,就到同乡府上随意走动走动。”

    周溢之冷笑两声:“嘿嘿,贾大人若只是探访同乡,倒也罢了。”

    贾雨村故作不解:“周大人何出此言?不是探访同乡,下官还能做什么?”

    周溢之踱到贾雨村跟前,盯着他状若诚实的面孔:“贾大人,圣上是铁了心要澄清吏治,我都察院扼守言路,监察百官,故而有必要提醒贾大人一句,千万爱惜自己的官声和前程。”

    贾雨村胸口突突直跳,不敢再装傻,赶忙让周溢之坐:“周大人请坐,请坐,在下鲁钝,大人有什么话要提点在下的,不妨直言。”

    听了这话,周溢之面色稍霁,改称雨村的字:“时飞兄,我不瞒你,参奏贾王史薛四家种种不法行径的折子,已堆满了御案,圣上迟早是要查办的,时飞兄是聪明之人,且眼看便要升迁,在这要紧的关头,还要搅和进去么?再者,京城地面上的事,能有忠顺王爷不知道的?”

    贾雨村听得发根直渗冷汗,慌忙站起来,向着周溢之躬身下拜:“多谢周大人提点,还请大人上复忠顺王爷,他的抬爱,下官铭记在心,再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

    荣国府那边,当晚贾政就去往贾赦住处,将贾珍、贾琏并薛蟠犯的事,告知了兄长,二人详加商议后,深知贾薛两家荣损与共,薛蟠是不得不救。

    可惜,当次日贾政具了帖子,派人送往顺天府时,已被告知贾大人身体不适,这几日都不方便见客。

    得了这消息,贾政明白事情要坏,薛姨妈那边也是一样,任薛蝌怎样使钱央告,都再见不上薛蟠一面了。

    这一天黛玉感觉身子和精神都略好了些,便在厅上唤了几个大管事和管家媳妇来见,让他们把大半个月来,家里头的几桩要事,以及大笔的支出收纳,一一详细回话,有错漏的给予补正,不周全的加以提点,家人无不口服心服。

    忙了约莫近一个时辰,紫鹃不让黛玉再这么坐着,就给魏仁博家的使了个眼色,后者十分识趣,忙说王妃还是先歇一歇吧,若有要讨王妃示下的,老媳妇单独再来便是,余者自然纷纷附和。

    见大家都这么说,黛玉只好顺势应了,由紫鹃扶着,回到房中歇着,豆蔻忙捧上温得刚刚好的枣泥莲子羹上来,用过之后,黛玉就想在床上略略歪一会,到午间传饭了再起来。

    可是,她才脱了鞋子,还没有躺下,就听见外头说王爷回来了,忙又坐了起来。

    虽然自黛玉怀有身孕,水溶也偶尔会在午间忙里偷闲,自衙署回来看她,但今日未免也太早了些。

    黛玉微觉纳罕,水溶已掀帘进来了,见她要从榻上起身,忙劝她靠着说话就好。

    水溶神情凝重,又坚持要自己靠着,黛玉知他必定有要紧的话,要跟自己说,而且多半还有些麻烦。

    见黛玉在榻上稳稳地半躺着,水溶犹自不放心,横过胳膊,护着黛玉,方才对她说:“今早顺天府派人,到了夫人舅舅家,将你二表兄贾琏给拿了。”

    他已尽量将语气放柔缓,黛玉听了,还是吓了一跳,就要猛坐起来,幸而被水溶轻轻拦下。

    “琏二哥哥他,他犯了什么事?”

    “夫人莫急,主犯不是他,贾琏只是牵扯其中而已。”

    于是,水溶将薛蟠杀人,贾珍、贾琏等人协同埋尸一案,说给黛玉知道,末了又沉沉叹了口气:“这事被忠顺王指使都察院盯上了,原本只是一桩杀人案,如今怕是要牵扯更广。”

    “忠顺王?”黛玉听得越发心惊,颤声问:“王爷这话,又,又是怎么说?”

    “夫人你还记得么,前番我就说过,圣上已密令锦衣卫彻查夫人的大舅父,二舅父政老,也为了纵容子弟不法,遭了圣上申斥。大舅父所犯之事,部分我略作掩盖,但以穆大人的行事作风,必定是要抽丝剥茧,追查到底。二舅父为人为官,都还算正派,奈何被子弟连累,这一回,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莫非也会牵连到王爷么?”黛玉情不自禁地抓住水溶双手,焦急关切地望着他。

    “夫人放心,圣上英明,另有穆大人经手,还不至于牵连到我,但我要再想援之以手,已是难上加难了。”水溶拍了拍黛玉的手背,歉意地劝慰,“不过夫人也莫要太急,穆大人答允了,他虽不肯徇私,但一有消息,就会头一个告知我。再者圣上恩威难测,或许念着宁荣二公的功绩,对贾家网开一面,也未可知。只水溶可做的,唯有暗中叮嘱朝中大臣,一旦事发,多为贾家说些好话,希求圣上从轻发落,少作株连,仅此而已,还望夫人体谅我的苦衷。”

    水溶话未说完,黛玉的泪水已流了下来,哽咽连连:“王爷,莫要说了,我虽是个女子,也懂得是非好歹,我舅舅和哥哥们做的事,怎能再连累王爷?怕只怕,真有那一天,外祖母她老人家……”

    提到贾母,黛玉伤心焦虑,更是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水溶一早就担心黛玉知道这事,会情绪激动,伤了身子,可要是瞒她,到时事发突然,那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恐她更加承受不住。

    如今见她通情达理,并不强迫自己去为贾家奔走说清,心里愈发感佩,只能搂着黛玉的肩头,柔声宽慰不已,承诺她万一贾府有事,必定照顾她舅家亲人。

    有忠顺王在背后催逼,又清楚了圣上已疏厌贾家、王家等,迟早必定要清算的,贾雨村便决意明哲保身。

    尽管他为人奸猾,毕竟也有些真实才干,拿了贾琏之后,先是以礼相待,将他和薛蟠分开盘问,且暗示他此案已无转圜余地,唯有尽量把自己摘干净,少担罪责,才是明智之举。

    贾琏见自己被禁在顺天府,一连几天都无人探望,知道事情要糟,加上贾雨村把受他贿赂的保甲,也提到跟前来对质,不容得贾琏不认,只好一咬牙,不顾薛蟠死活,招供说杀人一事,自己一概不知,就是埋尸、行贿,也全是薛蟠苦苦哀求,自己才从旁协助而已。

    贾雨村让知事录了口供,让贾琏具签画押,还不十分放心,悄悄派了心腹,到了荣国府,面见贾政,说自己如何遭忠顺王和都察院监视,万般不能自主,只能依律审案、断案,还望老大人体谅难处,令侄、令甥在顺天府,不曾受到半分苦楚,老大人和夫人无须牵挂云云。

    贾母曾有话在前,任是什么人,什么事,一概不准去搅扰黛玉,因而这几日,贾政也另托了人,去打探消息或是说情,不是婉拒,就是直推,他在官场多年,早有了眼色,只怕眼前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正文 113

    薛蟠杀人一案;历经几次开堂讯问之后;终于审结定谳。

    按照雨村暗中教的;薛蟠硬说自己是自卫伤人;判了流二千里;军中效力终生,又亏了北静王暗中使力;发往不甚苦寒的四川边戍。

    夏金桂犯了通奸大罪,本该杖九十,流二千里;但雨村为了示好贾家;留个后路;故意命差役往死里狠打;结果才打了五六十下,就一命呜呼。

    保甲受贿,隐瞒实情,也判了杖责五十,罚银一千两。

    而贾珍、贾琏乃朝廷命官,顺天府不敢自专,一道奏折递上去,圣上着即朱笔亲批,革去威烈将军和同知官职,先囚在顺天府大牢中,改日再行发落。

    这“改日再行发落”,反而让贾赦、贾政更加忧虑,说明在圣上眼里,此案还不该就此了结,莫非还有更加严厉的惩治不成?

    忠顺王只当是在北静王那里,扳回了一城,得意之余,又继续活动,意欲将贾家置于绝地。

    案子判了之后,黛玉百般不放心贾母,又知道水溶断不肯她亲自回去,便派了紫鹃,前往荣国府探望外祖母,叮咛她务必要劝慰外祖母保重身子。

    紫鹃去了足有半日,归来之后,向黛玉回话,说是老太太虽为为了孙儿犯事,痛心疾首,气得吃不下饭,精神也委顿,但总算还没病倒;大太太每日里在自己院子哭闹,大骂琏二爷不成器,连累家人,此外也没有别的了。

    就是琏二奶奶特别不好,整个人瘦得一把骨头,那么伶俐麻利的一个人,见了自己竟有些糊涂了,错认成了王妃,跪在床上一个劲地磕头,哀求说万望王妃救一救琏二爷。

    现在二奶奶倒了,三姑娘嫁了,大奶奶又是那么个人,一大家子的事,全问宝二奶奶拿主意,难为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里里外外的忙,偏自家哥哥也出事。

    只有宝二爷,照旧上学下学,读书作文,真真就是个“富贵闲人”。

    并非紫鹃不识趣,要在黛玉面前提宝玉和宝钗,她这样做,是别有用意的。

    如今黛玉和宝钗各自嫁人,各有身孕,就不该彼此再有心结,只有将对方看作寻常亲戚,无须特别避忌,才算是从那段过往中彻底脱了出来。

    果然,说到宝钗辛苦,黛玉也是黯然多叹了口气,再没甚特别的了,紫鹃这才放了心。

    时光就这样在惶恐和担忧中,又过了近一个月,为了薛蟠的连番官司,薛家上下使钱,入不敷出,早将底子掏空,为了让薛蟠路上便利,到了发配地也不辛苦,狠心把京中最后一家当铺转了,得了两万两银子,匀出一万让薛蟠带着,剩下一万两,则留给薛姨妈和香菱度日。

    为了保住祖宗最后一点基业,薛姨妈又请了中人、证人,将金陵的老宅子赠与侄儿薛蝌。

    薛蝌见家道零落,婶母又如此深明大义,内心很是感动,当下对天指誓,奉养婶母天年,有朝一日待哥哥回来,定当助他东山再起。

    薛姨妈也是强自支撑,她如何不知道,儿子判的是终生,哪里还有归来的一天?所幸侄儿孝顺,总算是老天爷给她最后一丝的怜悯。

    只待女儿宝钗生产之后,就让薛蝌和邢岫烟成亲,一同回转南方老家,渡此残年罢了。

    这一日,黛玉又要紫鹃到荣国府看望贾母,紫鹃人还没走,北静王已命她义父柳清一,匆匆从衙署赶回来传话。

    原来穆然暗中告知了北静王,皇上已下了谕旨,晚间就要查抄宁荣二府,虽是由锦衣卫主持,却另派了忠顺王监督,水溶要黛玉速速安排一个可靠之人,前往荣国府报讯,好让他们早有准备,只拖宕安排好家中女眷,千万别想着转移财物,省得罪上加罪。

    听了这话,黛玉登时吓得手足冰冷,被紫鹃连唤了好几声,又灌了半碗热水下去,才缓了过来,勉强定神,按照北静王的嘱托,处置应对。

    柳清一自告奋勇,要带话去贾府,被黛玉摇头阻止,说柳大人是王府长史,在这个节骨眼,若是上我舅舅家去,只怕为王爷招来嫌疑,于大人自身也多有不便。

    见黛玉不肯为了舅家盲目行事,柳清一也十分感佩,又提议让魏管事或是蔡管事前往?

    黛玉还是不允,略思忖了一会,决定仍让紫鹃去,她本是自己从舅家带出来的丫鬟,平素就在两府间常来常往的,若是她去,则不会招人耳目,将来纵有非议,也容易辩解开脱。

    王妃的处置最为合理,柳清一也无异议,又仔细交待了紫鹃几句要紧话,才让她速速去了。

    紫鹃到了荣国府,正是午饭时分,贾赦、贾政都在家中,她先见了贾政,将北静王的话悄悄告诉了他。

    贾政虽不是毫无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祸事来得这样快,当场就惊呆了,半晌都没有主意,王夫人也只是掩面哀哭。

    紫鹃赶忙提醒他俩,柳长史方才说了,安顿好家中女眷勿受惊吓是第一要务,其次切莫转移、窝藏大宗财物,倒是轻巧细软,可随身携带一些,锦衣卫抄家由穆大人主持,断不会搜身的。

    事到如今,贾政哪里还有主张,只能唯唯诺诺,加上贾琏又在牢中,身边连个可靠的协理之人都没有,只能亲自张皇地各处安排。

    黛玉交待紫鹃最要紧的事,就是照料好贾母,故而她一路紧跟着贾政,先往贾母这边来了。

    乍听说要抄家,贾母也是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但她到底年长,经历的事多,这几年也眼看着贾府一年不如一年,心中未始没有猜测,抹了一会眼泪,反而劝贾赦、贾政,说该来的终归要来,躲是躲不过的,就照王爷的吩咐,恭顺安静地等候抄家,或许还能得圣上怜悯,给祖宗留些颜面。

    贾赦兄弟跪地涕泣,恭领老母的教训,又听她的话,到各方去安顿家人不提。

    紫鹃牢牢记得黛玉的嘱托,反复劝说贾母跟随自己,到北静王府去暂避,只说是探望外孙女。

    无奈她好话说了一箩筐,贾母就是不去,说一来不该这时候连累王爷和王妃,二来自己在府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绝没有临老了再出去的,让她代自己谢过王妃,只莫要再劝,她无论如何是不走的。

    贾母不走,紫鹃也不敢就离开,只得叫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偷偷到北静王府,给黛玉捎个口信,就说自己要在这里陪伴老太太,不让她给抄家的锦衣卫吓到。

    黛玉知道此次抄家,由穆苒主持,他看在北静王的面上,固然不会十分无礼,但毕竟有忠顺王在旁掣肘,多了紫鹃在贾母身边,加上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应当也会更周到一些,便让来人再带话回去,就让紫鹃暂且留下,务必照料好老太太,且自己多加小心。

    实则紫鹃要留下,除了不放心贾母之外,还有另一层用意,是连黛玉也没有事先告诉的。

    总算各房、各处都安排停当,家人纵悲伤害怕,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静待祸事降临了。

    一家子也没敢用晚饭,果然傍晚时分,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就直扑宁荣街,分拨前往宁国府和荣国府传旨抄家。

    到了门上,锦衣卫先驱散阍者,拔刀持剑,牢牢把守住大门,忠顺郡王趾高气扬的踏进荣国府,身后跟随着穆苒和两位锦衣卫堂官。

    贾赦、贾政等人事先得到消息,早就率领家中男丁,按位排辈跪在庭院之中,以犯官的姿态,等候发落。

    忠顺王就在贾赦、贾政面前,展读圣旨,一一历数了这些年贾氏子弟在位渎职,中饱私囊,行贿索贿,包揽诉讼,放贷图利,国丧纳妾等种种劣行恶迹,然末了只宣布革去贾赦官职,查抄他与贾琏的家产,且收回先皇敕造的府第,命贾政约束家人,勿搅扰在其中。

    这一来,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兄弟俩悲喜交集,叩首谢恩,由贾政护着贾母,以及李纨母子、宝玉夫妇和惜春等,到锦衣卫指定的几间厢房暂避,贾赦则由两名锦衣卫押着,站在院内等候发落。

    穆苒吩咐属下,搬来两张椅子,就放在庭中,和忠顺王分坐了,后者厉声吩咐开始查抄,却被他暂阻了。

    不待忠顺王发问,穆苒就命总管赖大,递上荣国府的房屋图纸、家人名册,又把几名卫士头目叫到跟前,态度严厉地吩咐他们各自负责哪处,且不得毁坏器物,不得私自窝藏,不得惊扰家人,否则从严治罪等等,末了才问忠顺王,可有其他吩咐?

    忠顺王只得悻悻地说,穆大人都安排妥了,本王还有什么话说?

    于是穆苒一声令下,几十名锦衣健儿分作几路,直扑荣国府各房、各院而去。

    而穆苒则手按佩剑,面目严肃地踞坐在太师椅中,冷冷望着面前垂首束手的贾赦等人,忠顺王却在院子里头,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此行查抄宁荣两府,是他在圣上面前自告奋勇要来,为的就是能抄个彻底,最好还能有一些贾家和其他朝官勾连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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