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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谁家新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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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楼之谁家新妇
作者:闲敲灯花
文案:
一朝莫名其妙的穿越,一场迷雾重重的云雨,
让时空交错身份悬殊的两个人有了最深的羁绊和牵挂。
身在红楼前传里,
苏云岫只想离这个该死的林府远远的,
于是断然拒绝林老夫人的提议,
宁可吃住在庵堂,也不想与人为妾。
可惜,有些人,有些事,
不是你想逃就逃得开,想避就避得了的。
虽说如何开局,她做不得主,
可要怎样的结局,也不是你林如海一个人能说得算的。
她苏云岫从来就没有舍己为人的无私情操,
也不是一心专为拯救金陵十二钗而活,
管他木石前盟还是金玉良缘,
还不如抱着自家孩子喝茶看戏话家常。
内容标签:四大名著 穿越时空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云岫 ┃ 配角:林如海,林黛玉 ┃ 其它:红楼众人及一干原创人等
【编辑评价】
一场阴谋的云雨,让莫名穿越的苏云岫与林如海之间有了最深的血脉羁绊。身在红楼前传她宁可庵堂清贫,也不愿落籍成妾,毅然离开林府独自抚养儿子苏轩生活。十年后重逢,林如海发现自己竟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为了独子归属,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锋角逐,随着贾敏的知情与贾府的参与,事态发展更是扑朔迷离……本文矛盾冲突剧烈,人物性格鲜明,作者以细腻流畅的笔触,为我们娓娓道来一个不一样的红楼同人,让人不禁好奇,独立骄傲的都市女性,面对传统世故的封建家族,会如何努力耕耘出属于自己的美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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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红楼扬州府
灯未阑,夜已静。
偶有或深或浅的打更声悠悠地从黛瓦白墙外传来,却在蜿蜒的亭台楼阁间隐没,姣姣的月光,印在粼粼的水榭碧波间,更添几分清冷。
林府深处的一座小巧院落里,忽明忽暗地闪着光亮,灯芯在火油里瑟瑟轻响,桌旁,一名年轻侍女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支着下巴打瞌睡。在她身后的拔步架子床上,厚厚的幔帐背后,躺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紧抿着唇,眉死死拧在一起,额间沁着层层密密的汗珠,睡得并不十分安稳。
突兀的,一阵急急的咳嗽声,猛地将侍女从睡意朦胧中惊醒,快步地冲到床边:“苏姑娘?姑娘?”
苏云岫吃力地睁开眼,整个人像是被碾压过一般的泛着痛意,让她的大脑有些昏沉沉的,慢慢又阖上了眸,只喃喃地低语着:“水……”
半睡半醒地就着旁人的手啜饮了几口,嗓子便觉得舒服了许多,苏云岫刚想道声谢,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陡然睁开眼:雕花大床,刺绣床幔,还有穿着碧绿比甲梳着双丫髻的古装少女……
还未等深思,一阵如撕裂灵魂的痛楚排山倒海般涌来,只一瞬,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时,又或许已是一世,苏云岫慢慢地从黑暗中醒来,目光在屋里四处扫了一圈,怔忡地盯着床顶银红四合福云纹的帐幔,许久,才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若非亲临,她如何也不敢相信,父亲气急败坏的那一巴掌,竟然把自己打到了异世,成为这父母皆亡、托身庵堂的十六岁少女苏云岫。
当得知原主与自己同名同姓时,苏云岫也不得不暗自叹息,这或许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反正,前世的她,虽然父母健在、亲朋满座,但有不若没有,明里笑脸相迎,暗里动作不断,说来说去,不过都惦着祖父遗留下来的这份基业罢了。
她出身医药世家,幼时父母工作繁忙,便将她留在老宅与祖父相伴。起初不懂,只以为是叫她尽一尽孝心而已,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看清楚了,那也不过是想让她搏祖父欢心,为他们的继承权增添几分筹码罢了。
寒心之余,也曾感慨过,如此家人亲友,倒不如没有,还落得个清静。没想到,竟一语成谶,真的成了这无牵无挂无亲无故的孤女。
眼下的这个苏云岫,也算书香仕宦之后,只可惜家道中落,到祖辈已经凋零得与一般门第无异。父亲当年连考三届中举不成,索性回乡耕读诗书,虽不富贵,但日子也算自在。可谁知多年前一场大病竟让他抛下妻女离去,母亲杜氏伤情至极转年也随着去了,只留下八岁的幼女。临终前将家中薄产尽数捐到庵堂,便这样养在了佛祖跟前。
可若只是庵堂孤女倒也罢了,只要她细心筹划,倒也能给自己谋一个逍遥自在。偏偏在一月前,苏云岫在山下救了惊马翻车滚落受伤的林老夫人,老夫人念及她的救命之恩,又怜惜她的身世,便热情地接她过府做客,甚至还动了将她说给自己几近而立却无后的独子的念头。
若只是有心有意倒也罢了,只要她婉言谢绝,倒也还是太平清静的。可偏偏昨日,又惹出了一桩要命的风波。昨儿下午,苏云岫在静室抄经忽感身子不适,又不想惊动旁人给大家添麻烦,便悄悄出了后门,想回屋歇息,浑浑噩噩进了个屋子,就这么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生这一日林大人应酬完回府,醉意醺然的,就这样成就了好事。
一想到这,再想到浑身的酸疼,苏云岫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了,恨不得再死一回才好。身处古代,甭管是哪朝哪代,对于女子的约束总是极苛刻的,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更是前路坎坷。似乎,除了嫁给那个男人,就是孤老一生了。
可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连鼻子嘴巴长哪儿都不清楚的男人,还是个有妻室的,苏云岫就觉得腻味,满心的不愿意。在这男权为上讲究三妻四妾的古代,她虽然不会天真地去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就算再不济,也没想过与人为妾。
只是眼下……生米煮成熟饭,还叫她怎么办?一想到这个,苏云岫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个什么林大人掐死,要不是这男人酒后乱性,她何至于落得个进退维艰的田地!
正胡思乱想满心纠结的苏云岫,自然也不曾听到屋外隐隐的那一句:“老夫人安。”
林老夫人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苍白憔悴、茫然无助的苏云岫,心里越发得怜爱疼惜了,很是关切地轻声道:“身子觉得好些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孩子,你放心,一切有我给你做主,我们林家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回过神来,便看到一个鬓发华生却不失威严的老夫人满脸关心担忧地跟自己说话,苏云岫心思一转,便知晓就是自己早些救下的林老夫人,听她这般表态,又不知该如何措辞,只得垂睑不语。
见她如此情态,林老夫人心里叹了口气,拉了她的手絮絮地又劝慰了起来:“你这孩子,我打头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极好的孩子,只管安心养好身子,其他的都交给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又是如海的不是,至少也是个贵妾,断然不会叫你委屈了去。”
如海?
林如海?!
苏云岫顿时瞠圆了眼,老天爷,该不会就是那个娶了贾敏生了黛玉然后早死身消的林如海吧?
林老夫人看到她吃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连带着心里也松了口气。起初,她只是打算许个良妾的,等以后生了儿子再抬一抬,可昨儿的事,委实让她生气。她虽然不怎么管事,可真要查清楚一桩事,也是不难的。更何况,捉贼拿贼弄得满城风雨的,要不是阴差阳错,这孩子的一生可就真毁了。
又关切问候了几句,林老夫人看她仍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没再多留,警告敲打了一下伺候的丫头,便起身离开了。
待苏云岫从林如海的震惊中恍过神来时,丫鬟如意正端着热腾腾的粥食恭谨地站在跟前。接过来一看,几颗大大的饱满的红枣明晃晃地搁在碗里,让她想装作没看到都不成,如意在旁见她皱眉,连忙道:“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用的是今季的新贡米,熬了好些时辰,一直温着,姑娘好歹用些。”
苏云岫认命地舀了一勺,粥熬得十分软糯,入口即化,配着淡淡的枣香,就着两三碟清淡小菜下饭,倒是不错,便微微舒展了眉:“麻烦你了。”
如意连忙摇头道:“姑娘说得哪儿话,能伺候姑娘,也是如意的福气。”
“不愧是老夫人跟前出来的,果然不一样。”苏云岫心思微动,又垂下了睑,轻轻叹息着:“哪像我,自幼长在清静之地,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如意,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贾……林太太?”
“老夫人特意吩咐了,姑娘安心养身子就好。”看她神情中仍有几分忐忑,如意心里叹了口气,看老夫人的意思,自己以后大概也会跟着苏姑娘,便忍不住又提点了几句未来的新主子,“姑娘不必担心,太太再如何,也越不过老夫人去的。更何况,林家也不比荣国府逊色。”
荣国府。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云岫便失了说话的兴致,连食欲也没了。随便地再用了几口,便推开了。如意也不疑其他,以为她身子倦胃口差些,便收拾好碗筷,悄悄地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看了许多红楼同人,许多人都对林家特别关注。而黛玉,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争议人物,写她哀戚戚清高刀子嘴的,觉得连黛玉都不肯救简直是白同人了一把;写她懂得人情世故学会管家理事主持中馈,又嫌把美好出尘的绛珠仙子打落到了俗世;写一心为拯救黛玉而来的,圣母;写视黛玉为路人甲过自己小日子的,冷血。无论是褒黛贬钗,还是褒钗贬黛,通通不合意挨骂。而其中有几篇写和林如海谈感情的,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认为林如海和贾敏夫妻情深不该有其他女人出现,出现了就是小三上位,贾敏也是千好万好,如果黑了一把,就是三观不正推崇小三。这样的观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每篇文,除了如曹大这样百年一遇的,大多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硬伤瑕疵,只要大致能圆得过来,情理上可以解释,我就觉得算是可以的了。
而且,所谓同人,原本就是对原著的一种发挥和想象,书里一笔带过的含糊其辞的,你都可以加以改编填充。比如贾敏,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古代贵妇,不可能纯洁无瑕,也不可能是没有手段的,古代内宅妻妾争斗是一直存在的,不争不用心机,那基本就是个死字。贾敏能得林如海的敬重,自然是很有本事的。而林如海,在我看来,也是一个很典型的古代士大夫形象,三妻四妾,却也尊重嫡妻,对贾敏有情,但也不至于会为她罔顾子嗣甘愿绝后,更多的应该还是敬重,因为有贾敏为他操持内宅,可以让他安心工作当官。这样的夫妻状态,也应该是古代最典型的大户人家所有的。
大概是这种很纷乱的书评区,让我也忍不住想动笔开一篇文,写一写我心里的林家。也许笔下的人物并不很讨喜,林如海和贾敏都不是什么情深意切真爱至上的,女主也没有多么伟大的无私的情操,不是拯救这个就是帮助那个,恨不得把十二钗的命运挨个改一遍,她只会先守住自己的幸福,在意自己的家人,然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偶然出手帮一把自己欣赏的,能帮得上当然是好事,帮不上也不会觉得多难受。这样的性子也许并不讨喜,但确实是,在我眼里,最适合古代生活,也最能活得自在的。当然,也不排除会开点金手指,有几个猪脚光环,但是,会尽量控制,毕竟也是YY文。
☆、不知何往却明因果
确认了自己身处红楼的事实后,苏云岫整个人就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来。
当初读红楼,虽然她也很是感慨林妹妹的凄凉,但对于什么木石前盟还是金玉良缘,却往往是嗤之以鼻,就那么个整天在脂粉堆里厮混的贾宝玉,有什么可争的?不过,随着年岁渐长,倒也慢慢觉得,若非贾府败落,其实,如贾宝玉这般的男儿,确实是最适合黛玉的。无俗务缠身,无衣食之忧,可以诗书传情,可以共读西厢,朝夕相处,日夜相伴,如黛玉这般纤细敏感的女子,一生所求,大抵也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了。
可她苏云岫并没有那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伟大情操,哪怕她身处红楼,也不对,应该是红楼前传,可也没有什么留守林府静待林妹妹出世然后努力拯救林妹妹于水火的心思。如果穿成贾敏,大概她还会未雨绸缪一番,为自家的绛珠仙子谋一个幸福未来。可面对这么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她满心盘算的,自然是自己该何去何从、如何生存的问题。
留在林府,听起来十分美妙,可仔细一琢磨,那是一条不算后路的后路。妾,甭管是贱妾、良妾,还是贵妾,除非是层层宫闱之中,否则地位都不会太高,天天到正室跟前立规矩,男主人和女主人用饭,你没得吃没得坐不说还得在跟前站着伺候;女主人病了,你得在榻前伺候她吃饭喝药,回到屋里还得替她抄经文诵佛经祈福;好不容易生个孩子,不能叫你母亲不说,正室还能名正言顺地抱到自己跟前养,骨肉分离还是给你的大恩典;若是贱妾,那就更倒霉了,主子看不顺眼了,还能随意买卖,不拘是送给别人家当妾当奴婢还是直接丢进勾栏院,怎么看怎么悲催。
可若是离开,一介孤女,又无家财,还是个失贞的,今后想要说人家嫁人可就难了。若是不嫁,一个人孤独地飘在异世,无牵无挂的,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寂寥能坚持多久,会不会突然疯狂得想要自杀。难得重活一世,就这么抹脖子死了,也委实忒不争气了些。难道真的在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一想到自己天天敲木鱼吃斋饭,苏云岫不禁打了个寒颤,还不如死了自在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苏云岫不禁苦笑,贼老天为何要送自己过来,就算她跟父母亲戚都很冷淡,可至少还有几个朋友在,还是个熟悉的环境,也还有公司和事业,哪像现在,举步维艰,跟没头苍蝇似的,根本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思来想去,只觉得脑筋打结,跟缠住的丝线一般,越理越乱,便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可刚走了两步,还未走出围廊,就觉得身上酸软一片,脚下更是软绵绵的,险些没一头栽倒。如此情形,别说是去散步,就是出房门都困难。咬牙切齿地把林如海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苏云岫只得黑着脸重新爬到床上,然后仰望床顶,发呆。
大概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守门的丫鬟挑了帘子进来,苏云岫心中一动,连忙闭上眼,便听到略急的脚步声停到了近前,有个疑惑的声音轻轻响起:“姑娘?”
静悄悄的,连呼吸声也十分得平稳。
还未等她离去,又有个人进了屋子,抱怨道:“翠儿,我就说是你听岔了,你非说是屋里传来的,这下你看,人家还睡着呢,哪有什么声响。”
被叫做翠儿的丫鬟疑惑地四下看了看,没瞧出什么不妥的,大概是自己真的听错了吧,便准备再往门外候着去,可一听萍儿的话,又忍不住低声斥道:“你小声点,要是惊醒了姑娘可怎么办。”
“什么姑娘,咱们该叫一声姨娘才是。”萍儿啐了一口,撇嘴道,“还是养在庵堂里的呢,竟然敢摸进书房,缠着老爷做下那事,实在是……”
“你胡说什么?”翠儿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又是惊又是怕,板下脸斥道,“这事也是咱们可以编排的?要是叫老夫人知道的,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萍儿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可看她这般着急的样子,又忍不住忿忿不平起来,做都做得还说不得了,还想再争辩几句,又怕真的惹气了翠儿,只得不甘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错。”虽然这苏姑娘是救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有这意思,可毕竟还没成事不是,哪能这么猴急地上杆子爬?也不怕叫人笑话了去。
“我的姑奶奶,叫你别混说你偏不听。”翠儿压低了声音,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云岫,叹了口气,“这位苏姑娘,也是个命苦的。要不是运气好,昨儿出事的,怕就不是吉祥了。”
“什么?”萍儿立马瞠圆了眼,不敢置信地道,“难道不是……”
后面的话离得远了些,苏云岫有些听不真切,只是隐隐听到了“撞破”、“配了人”之类的,可前后一琢磨,便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缓缓睁开眼,苏云岫冷冷地勾起了唇。还能如何,不就是最俗套的妻妾宅斗么。老夫人想要领进个新人,当家太太先下手为强,想找个小厮泼皮之类的,然后光天化日之下毁了清白,自然釜底抽薪,没法再肖想自个儿丈夫。只可惜,错有错招,谁能想到这个原主会迷迷糊糊地悄悄离开,还好死不死地摸进了书房,然后自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谁也没想到,好运的原主躲开了阴谋,却没躲开命运,就这么被自己附了身。这么说来,原主不就是……苏云岫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该死的林如海!
在府衙办公的林如海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大概是昨夜着了凉吧。可一想到昨夜,就忍不住头疼。他同贾敏少年夫妻,感情极好,成婚七八年,虽然膝下空虚,也难免遗憾,可看到她日日汤药不断又忧心自责的模样,再多的失望也化作了心疼。母亲的焦急,他不是没看到,可他答应过贾敏,不会让庶子生在嫡子之前。这一回,母亲请苏姑娘过府小住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懂,可看到爱妻伤心落泪、黯然神伤,心中亦是不忍。贾敏也并非是妒,家里也有三位姬妾在,她平日也会常常劝自己去别处坐坐的,这一回,大抵也是在伤感母亲打算越过她直接拍板的做法。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林如海也觉得为难,都是自己极重要的女人,自然也不希望两人起了间隙。所以,他便想着先拖段时日,然后替苏姑娘找个合适的良人,也算报答了她当日的救母之情。
可没想到……
一想到酒醒时,怀里昏睡的姑娘,和眼圈红肿的妻子,林如海只觉头大如牛,眼见天色渐暗,不得不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案牍公文,硬着头皮准备回府。
☆、心怜爱妻泪终决意
匆匆跳下马车,刚进了内院,林如海正打算往北院去给林老夫人请安,却看到不远处的仪门口半隐着个人影,来回走动着,似是焦急,也似犹疑。
感觉到他的脚步放缓,管家林平也循着视线往那边看去,当即喝道:“谁在那里?好好的差事不做,整天净想着些……红锦,怎么是你?”原以为是那个想攀高枝的丫鬟,却没想到,竟然是太太跟前的大丫鬟。
红锦连忙过来行礼,一脸的担忧:“红锦给老爷请安。老爷,太太她……太太一向待红锦亲厚,像太太这么好的人,红锦实在是不忍心,这才……不是太太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张过来找您的,您要罚就罚红锦,别迁怒太太,太太一心念着老爷,可再经不住旁的了。”
“太太怎么了?”听她说得含含糊糊的,林如海心里更是不安,调转方向往贾敏的院子走去。
看到林如海急冲冲离开的身影,红锦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曾有过的灰尘,看了眼林老夫人北院的方向,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赶紧又换了焦急忧心之色,小跑地追了上去。
到了门外,挥手打断了丫鬟婆子的通报,林如海一撩门帘,便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低着头,手中的绢帕时不时地拭着眼角,姿态娇柔得宛若水中的莲花,心中更是一软:“敏妹。”
身子颤了颤,贾敏猛地转过头,犹带泪珠的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老爷怎么来了?”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又转过身去,帕子飞快地在眼角按了按,嘴角含了笑,只是,那弧度却是牵强的,“老爷可去看过婆婆了?婆婆可好?我原也想在婆婆跟前伺候着,可婆婆喜欢清静,只说了两句话,便叫我回来了。”
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连忙低头拼命地抹去。那样无奈又无助的模样,叫林如海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揽过贾敏的肩膀,轻叹了口气,劝道:“你就是心思重,母亲不舍得叫你在跟前立规矩,让你早些回来歇息,你却这般胡思乱想,要是再伤着了自个儿身子可如何是好。”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妻子,原本明艳的脸庞有些苍白,眼圈红红的,也不知一个人在屋里默默流泪了多久,虚弱的模样更让林如海心疼,“你若喜欢在母亲跟前,等会我陪你一起去坐坐。”
“什么?老爷还没去给婆婆请安?这怎么行!”贾敏连忙伸手推他,又急又怒地道,“是哪个丫环不懂事,竟然做出这档子事来。要是让婆婆误会了,以为是妾身故意拦着老爷不放,想要伤了母子的情意,如果真的那样,那妾身,妾身可就真的是无颜再见人了。”
林如海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身子,一手握住她推搡的手,柔声道:“胡说什么?你身子不好,我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的。这些年,你一心待我,为我操持家务,让我无后顾之忧,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会记着你的好,哪会怪你什么。”
贾敏柔柔地靠在他的怀里,哽咽着轻泣:“老爷不用再宽慰我了,我心里是清楚的。这么多年也没能给老爷留个一儿半女,本就是我的错,婆婆不愿见我,不中意我,想要……也是应该的。也怪我不懂事,以为有宋妹妹她们伺候老爷也是好的,却忘了再挑几个年轻漂亮的丫环给老爷。苏姑娘年轻,模样又好,婆婆也喜欢她,想来老爷也是十分中意的,不然也不会……”
“敏妹,你瞎说什么!”林如海脸色一变,认真地看着贾敏,道,“这些年,我待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不过是个普通丫头罢了,哪值得你如何费心伤身?”成婚七载,他和贾敏感情极好,恩爱如初,贾敏姿容明艳、贤惠能干,有妻如此,他又怎会在意其他的庸俗女子?虽然两人不曾有个孩子,一直是他最大的遗憾,可他还年轻,贾敏也是,缘分还没到罢了。
“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不懂?可……老爷,是我对不住你啊。”贾敏呐呐地开口,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坠落,看着林如海又是心疼又是情重的眼神,心里又痛又苦,连忙移开视线,说不出究竟是愧疚还是别的。
不过是个普通丫头,这样的表态,又让她仍不住心里欢喜,虽然事情并不十分圆满,折了吉祥不说,还让苏云岫得了便宜,要不是她留了一手,说不准还会惹祸上身。不过也好,虽然林老夫人一力坚持,但林如海一定是厌恶极了她,就算收了房,也讨不了什么好。不过,这名分也还得好好斟酌斟酌,断不能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苏姑娘救了婆婆的性命,我心里也是极感激她的,莫说只是个贵妾,便是许个二房,妾身也……无碍的。苏姑娘年纪小,一时想岔了,行事上有些差池也没什么要紧的,老爷也别太放在心上,就当为了妾身,便依了婆婆的意思,给苏姑娘多几分体面也就是了。毕竟,苏姑娘与宋妹妹她们不同,虽然也是婆婆的心意,但总归养在庵堂里的,和府里的丫环不一样。”
贾敏说得极慢,似是极为吃力,眼角蓄满了盈盈的泪,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样脆弱的坚强,更让林如海心中一痛,这样大度的贤淑的妻子,他林如海怎舍得叫她心痛委屈?忍不住用力地拥住她,将脸紧紧贴向她含泪的微凉的脸上,自然也看不到那双柔情万千的眸底极深极清晰的笑意。
等林如海离开的时候,亦是掌灯时分,檐角的八角宫灯微微轻摆,烛影摇曳,拖长了一道又一道的阴影。贾敏斜倚在榻上,用沁了凉水的帕子洗了把脸,嘴角带着笑,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修剪得极好的指甲,指甲上涂了精致又鲜艳的豆蔻,更衬得白净的手指更加美好。
“这次的事办得不错,那对碧玉耳饰便赏了你吧。”
陪嫁嬷嬷李氏闻言,连忙从妆奁盒里取出耳饰搁到红锦手里,也不管她又惊又喜的样子,目光锐利地在屋里其他几个丫环身上扫过:“只要好好做事,安心替太太做事,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可若是……”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语气里满满的威胁警告,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红锦几个连忙跪下道:“奴婢明白。”
待众人都退下后,才听到贾敏悠悠地一声轻叹:“若只是寻常的丫环倒也罢了,开了脸收在房里也不打紧,可偏偏这般得老夫人的欢心,要是将来……”那个苏云岫,她也旁敲侧击让人细细打听过,是个书香人家的落魄小姐,读过书也识得文,可不如家生奴婢这般粗鄙不通文墨。还是早做打算,防患于未然得好。
李嬷嬷点头道:“太太顾虑得是。”
“等事儿过去了,嬷嬷便在府里挑两个颜色好的,送去老爷那里伺候吧。要是入了老爷的眼,便帮着好生调理调理身子,别又出了什么差池。”
☆、冷眼笑看林母训子
春三月,正是莺飞草长、万物生发的时节。满园娇莺彩蝶飞舞盘旋,在春意盎然的花间枝头流连,青青垂柳拂地,如风杨絮漫天,称着曲曲折折的游廊,和飞檐琉璃的亭阁,如同一卷至美的水墨山水,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完的缠绵。
在床上静卧两日,苏云岫也觉身子松散了许多,便带着如意出了屋子。
不愧是林府,一路行来,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处处精雕细琢,布置得十分雅致。如意小心地扶着她,在蜿蜒的曲径小道间慢慢行着,却不时地留心着她的神色,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苏云岫不免好笑:“我又不是纸糊的娃娃,风一吹就倒的。”
“姑娘身子刚好些,可不能再累着了。”如意一脸的谨慎,嘴里劝说着,“今儿有风,姑娘略走会便回吧,若是受了风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今儿日头这般好,怎会受寒?”苏云岫摇摇头,兴致极好地四处欣赏着,看到不远处有几株垂丝海棠开得极好,便示意如意往那边走去。立在如胭脂点点的海棠树下,苏云岫忽然记得曾有个说法叫人生三大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未完。再一想自己正身处红楼,一时间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这般胡乱想着,游园赏景的兴致便散了大半,有心想回去,忽然又停了脚步:“如意,此时若去看老夫人可方便?”甭管林老夫人的初衷如何,可也总归是自己来到这异世,唯一感受到的关切和亲近,自然也愿意更守礼些,陪陪老人家闲话几句家常。
如意略微想了想,笑道:“算着时辰,老夫人应该已经出了佛堂在屋里歇息,姑娘过去自然是极好的。”
苏云岫的住处本就临近林老夫人的北院,此时走过去并不十分远,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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