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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偏向江湖寻剑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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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瑄心下纳罕,全然想不到西门吹雪这样的剑客居然会是一间糕饼店的东家,然而她面上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接过那一百两银票随意塞回腰间,君瑄对西门吹雪回以微微一笑。
    西门吹雪却是皱了皱眉,直接伸手扣住君瑄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内院。
    把君瑄按在座上,西门吹雪搭上了她的手腕。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的道:“你受伤了。”
    西门吹雪本就是医术高超,君瑄没法隐瞒,只得将与人对战之事如实以告。提及玉罗刹之时,西门吹雪的眉微微挑了挑,竟对他“父子”的言论未曾反驳。在君瑄又言及自己在玉檀越的点拨之下有了明悟,以及和师父所赠的赤霄红莲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
    见此,君瑄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赤霄红莲递给了西门吹雪。
    赤霄本就是戾气极重的剑,西门吹雪亦是煞气极重之人。当他手握赤霄之时,就只觉自己周身杀气激荡,周身剑气和剑本身的血腥之气相持不下。赤霄在西门吹雪的手中不断翁动了起来,西门吹雪的眼中也有了一闪而逝的血红。
    片刻之后,西门吹雪眼神重新恢复清明,他吐出一口浊气,将赤霄还给了君瑄。他复杂的看了一眼君瑄,只见持剑而立的小姑娘神色如常,一身气质恍若霜雪,丝毫不染赤霄红莲的血腥,反而隐隐对此剑有几分压制涤荡之意。
    “此剑配你。”
    西门吹雪又扫了一眼那柄方才险些激得他入了魔的长剑,对君瑄如是说道。
    ——天真与邪煞,无垢与血腥。君瑄与赤霄红莲看似全然对立,然而她以自己身之至清涤荡剑之至浊。道家有云:清者浊之源。可见清浊本就是相依相生,此消彼长。
    所以,西门吹雪说,赤霄红莲甚是配君瑄。
    君瑄无言,却听见一声尴尬的腹鸣骤然响起。西门吹雪抬眸看了一眼君瑄,转而将方才君瑄挑好的糕点推到她面前。
    吩咐下人给君瑄送上一碗热粥,西门吹雪转身回房。
    侍候西门吹雪的小厮极为机灵,手脚又是麻利。在西门吹雪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君瑄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舀着一碗牛乳熬成的白粥了。
    西门吹雪走到了君瑄的对面坐下,打偏了她去夹那碟茉莉饴糖的筷子,又将一屉灌汤包推到她面前,冷声说道:“吃饭,饭后用药。”
    君瑄微微憋了憋嘴,却很乖的将一个灌汤包并小半碗粥都吃干净了。
    稍歇片刻,西门吹雪递给了她一个小玉瓶道:“吃一粒。之后每天一粒,一共七天,可以痊愈。”
    君瑄接过,对西门吹雪道谢。
    “你若真有心感谢,倒不若让我试一试你的剑。”西门吹雪的视线始终落在赤霄红莲上,眼中亦有些跃跃欲试。他曾和君瑄约定,待到他突破,与君瑄在纯阳论剑峰一战。之后君瑄为他补全纯阳剑诀,他闭关一月,此刻已有突破。早在参加君瑄的及笄礼之时,他便是想要约战君瑄的。
    然而因太阴真人所托,这件事就终于耽搁了下来。
    得知君瑄与叶孤城订婚的消息的时候,西门吹雪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他担心情爱之事会成为君瑄剑道上的桎梏,那样一来,他该到何处再去寻这样的一个对手?一世纯阳的天眷者的风姿他又是否有缘一见?
    直到再见君瑄,仅凭她手中的赤霄红莲,就已经足够让西门吹雪放心了。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确在心境上发生了变化,可是却是更进一层。
    君瑄听见了西门吹雪的话,她的眼眸微闪,最后郑重点头道:“好。”
    西门吹雪眼眸一亮,问道:“何时?”
    君瑄思量片刻,最终只能含糊说:“最近。”
    虽然未曾得到明确的约战时间,但是这样的结果也足够西门吹雪满意了。这世上只得一个君瑄,和她的一战西门吹雪必将全力以赴。因为足够重视,所以不急于一时。
    暂别了西门吹雪,君瑄回到了福瑞祥。此刻,她的道袍上的纹饰已经绣好了。君瑄吃过了药,又换了衣服。对着一人高的铜镜细细端详了片刻,这才走出了福瑞祥,往自家宅子走去。
    君瑄一进宅子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侍女们都用担心的目光望着自己,崔嬷嬷更是三步两步的跑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嗔怨的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哎。”说着,崔嬷嬷别过头去,偷偷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滴。
    君瑄心里一沉,连忙去拉崔嬷嬷的手。
    崔嬷嬷攥住君瑄的手,另一只手还在擦着泪,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叶嬷嬷到底老练了一些,她叹了一口气,拉过自家小姐的另一只手,带着人往宅子里走。边走边说道:“小姐甭管我们了,只是城主今儿好不容易回来的早些,暗卫给城主送了件小姐的衣服,上面还都是血!城主可要担心死了。”
    君瑄简直想要懊悔得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平素收拾那些江湖人士的时候是会刻意避开白云城的暗卫的,可是她在盛京城内逗留许久,难免暗卫会将她的情况报告给师兄。她费心折腾了两个时辰,却忘了这件事。
    被叶嬷嬷一路拉到了叶孤城的房间外,君瑄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内,一身白衣的男子手中攥着一间小小的白色道袍,他端坐在桌旁,整个人如同一柄剑一般挺直。若非他攥着道袍的指尖已经泛白,没有人会知道他如今的是如何的惊怒。
    “师兄。”
    君瑄走到了叶孤城面前,端端正正的垂头站好——至始至终,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家师兄那双翻涌着云海一般的琥珀色眼瞳。

  ☆、第49章 来,他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第四十九章。原来,他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叶孤城一直脊背挺直的坐着。听见君瑄的声音,他紧紧攥着那件血衣的手指才缓缓松开。
    那件君瑄换下的素白道袍缓缓飘落在桌上,上面的血痕刺得叶孤城的眼眶生疼。他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原本一直挺直的脊背也仿佛失去了支撑。
    叶孤城抬起手臂遮在眼上,半晌不曾说话。
    从未见过叶孤城如此颓丧的时刻,君瑄只觉心中大痛。快步走到了叶孤城身边,君瑄怯生生的拉住了叶孤城的衣角。
    叶孤城捉住了君瑄的手。这个时候君瑄才发现,她的师兄的掌心居然是一片冰凉。
    “师兄、我……”君瑄凑到了叶孤城身边,急切的想要解释。
    叶孤城冰凉的指尖却压在了君瑄的唇上,打断了她的话。
    “瑄儿,你一贯都是有分寸的。这次是不是因为师兄对你有所隐瞒,所以你才会以身犯险?”叶孤城的声音带着黯哑,神色却是一片认真。这不是质问,而是单纯的问询。叶孤城只求一个原因,一个他必须要知道的原因。
    君瑄拼命的摇头——在她的心里,她的师兄应当是在高处的,不应为任何人、任何事走下云端,哪怕那个人是她也不行。
    叶孤城定定的望着君瑄,缓缓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
    “好。”他的眸子之中只剩下了君瑄的倒影,低沉的男声也缓缓响起:“如今我们夫妇二人各有承担,日后难免有不可言说之密。”
    闻言,君瑄的眼中也划过了一抹黯然。如果可以,她想对自家师兄无话不说。然而有一些事情并非只关乎她一人。如今她已经是隐门之主,便不能任性妄为。
    叶孤城将君瑄的神情收于眼底,继续说道:“然,瑄儿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只需要时时记得。”
    他的覆在君瑄的手上的手指稍稍用力,让她能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他胸膛的跳动。叶孤城紧紧的盯住君瑄,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你身故,师、兄、绝、不、独、活。”
    君瑄大骇,她抬眸死死的盯住叶孤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玩笑的成分。然而面前的男子严肃的脸庞和坚定的目光无不是在告诉君瑄,他所言之事半点虚假也无——若有朝一日她遇不幸,他是真的,会随她而去。
    “君瑄只一人而已,幸得师兄珍之爱之。可是君瑄一人,又如何能与白云城一城之众相较?师兄身系一城安危兴亡,再莫说这样的傻话了!”
    小姑娘言辞灼灼,却几乎要被叶孤城的话迫下泪来。君瑄本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从小到大都很少哭。然而最近的几个月而来,她却为叶孤城哭了好几次。
    这是否便是所谓的“有情皆孽,无人不苦”?
    叶孤城的眸色微沉。他自然知道的小姑娘心中自然有他,而且是重中之重。然而,叶孤城自己都不确定君瑄的那份感情是否是爱。因为在君瑄的成长过程之中,叶孤城亦兄亦父,他不知道是何时,他的小师妹已经在心中将他捧上了神坛。
    她想要让他众人仰望的活着,却也将自己放在“众人”的行列。
    “此间事了,白云城定将再无后顾之忧。师兄与瑄儿既定鸳盟,必定要同生共死的。”伸手将小姑娘拥入怀中,叶孤城冷声道:“瑄儿莫不是想让师兄成为背信弃义之人?”
    君瑄心头一跳,用力的摇了摇头。
    “所以瑄儿要护自己周全,今日之事,没有第二次。”叶孤城拂过小姑娘颤抖的脊背,低喃若情人絮语。可是君瑄和叶孤城都明白,这不是情话,甚至,这已经达到了威胁的程度。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君瑄心中忽然是难以明说的酸涩。她长于师兄身侧,一十五载有余,却从未见过师兄有这样的时刻——患得患失,辗转反侧。在此之前,君瑄从未吝啬过自身生命,或者说,从她继任隐门之日起,她就已经做好为此而殒身的准备了。
    而如今,叶孤城的一句话让她不得不反身自重。她自知她的师兄是一言九鼎的伟男子,所以,她根本不敢去赌。
    这一夜,君瑄并没有知道叶孤城的全部计划,也未曾告知叶孤城她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该是如何。然而两人静默相拥,纵然依旧有着无法与对方言说的秘密,却也只觉内心一片安定。明天一早,他们又将去完成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然而这一次,君瑄和叶孤城或许能够稍微将责任放一放。
    在长夜的掩映之下,他们的心中可以全然都是彼此。
    第二天一早,叶孤城难得的没有一早就出去。他与君瑄一道做了早课,因为君瑄有伤,叶孤城恐怕她日后落下什么病根,便态度坚决的免了她清早习剑。
    对此,君瑄难得的在叶孤城面前显露了一次她的不开心。饶是如此,叶孤城仍旧没有丝毫动摇。为恐君瑄觉得憋闷,叶孤城刻意遣退了前些日子刚刚提拔上来的那个侍从,决定带着君瑄在盛京逛一逛。
    白云城虽繁华不亚于盛京,然而海外景色到底与中原不同。就拿街边小吃来说,在白云城之中,街边小贩大多叫卖各类椰汁凉果,海物生鲜。而在这盛京之中,最吸引君瑄注意力的却是小贩肩上扛着的稻草敦子上插着的一串串鲜艳的山楂与秋海棠。
    如今天气渐凉,冰糖葫芦上的糖浆也并不会融化,那一串串海棠果和山楂上裹着晶莹剔透的糖浆,看着就勾人食欲。
    叶孤城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街上的熙攘之上,他始终注视着自己身侧的小小少女。注意到君瑄落在糖葫芦上的目光,叶孤城微微勾了勾嘴角,上前为君瑄买了一串来。
    小姑娘从师兄手里接过这串糖葫芦,先是伸出舌头飞快而迅速的舔了一口外面琥珀色的糖衣。感觉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小姑娘满足的弯了弯眼睛,“咔嚓”一声咬了小半个山楂在口中细嚼。
    那副小模样,居然活脱脱的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这样的神态落在叶孤城的眼中,就只觉得他师妹无处不可爱。落在其他的男子眼中,只见一个面容如同远山青莲一般的少女骤然眉眼鲜活,就宛若寒冰乍破,又宛若白梅初绽放,当真是人间殊色,让这盛京的乱花再不入眼。
    “美矣。”
    在街上的酒楼之上,一个持酒望着窗外的男人低声喟叹。他的面容英俊,然而却只是普通的英俊。他的衣着精致,然而在这盛京之中,却也只是普通的精致。唯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紧贴着他的胯骨的豹皮袋子与他手上的鱼皮手套。
    坐在他对面与他对饮的人和他的打扮别无二致,眉眼之间也有隐约的相似,只是看起来比他稍稍年轻一些。这二人显然是兄弟,听见大哥的感叹,弟弟也稍稍探出了头去,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个拿着冰糖葫芦小口咬着的小少女。
    这兄弟二人,便是蜀中唐门的大公子唐天仪与其弟唐天纵。今日他们兄弟二人得了闲暇,正打算在春华楼中尝一尝盛京的风味。未曾想,这美味还没有尝到,倒是先让唐天仪发现了一个绝色美人。
    唐天仪是唐门大公子,早就有未婚的妻子。他的未婚妻子武功家世样样都好,更兼温柔娴淑。若说有让唐天仪不如意的,恐怕就是他的妻子的长相只算是清秀,莫说整个中原,就是在蜀中都排不上名号。
    唐天仪之前并不觉如何,只觉“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作为妻子只需要贤惠就够了,至于颜色如何倒是不必苛求。然而今日他偶然在街上看见那个角色少女,方才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竟是错的一塌糊涂。
    娶妻当如此!
    唐天仪看着街上并肩而过的男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痴了。他看见了那个漂亮得过分了的小姑娘背后的长剑,心中更是一片火热——她佩剑,应当是哪个门派出来历练的弟子。他们同是江湖人,他又是唐门大公子,未来……未来更是从龙之功,泼天富贵。如此一来,岂不是与那姑娘更为相配?
    唐天纵看着兄长的神色,有些促狭的笑了下,而后眯着眼细看了那个如今正在看人捏面人的姑娘。当唐天纵的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的道袍和身后的剑的时候,他的笑容凝固住了。
    一把将还在痴痴的望着的大哥拉了过来,唐天纵低声说道:“大哥,这个姑娘,你别想了。”
    唐天仪和这个弟弟的感情极好,听见他这样说,却难免觉得被自家弟弟落了面子。将手中的就被重重往桌上一磕,他冷笑道:“怎的?自古美人配英雄,阿纵莫不是觉得大哥不够英雄?”
    唐天纵看了一眼洒了大半杯的酒,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那小丫头是哪个?”
    唐天仪这时候发现了自家弟弟的古怪,他拧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怎么?那姑娘还有什么大来头不成?”
    唐天纵飞快的瞥了一眼窗外的那抹近乎隐没在人群之中的倩影,压低声音对唐天仪说:“大哥莫不是还没听说过,最近盛京之中出现了一位连挑七十余位豪强的小道姑?”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位绝世剑客的约战之期越发的近了,君瑄平素又是行事隐秘,故而知道她在盛京的所作所为的人当真不多。不多,却并不代表着没有。
    至少,这位唐家的小少爷是已经知道“君瑄”之名背后代表着什么了。它代表着,君瑄不仅仅是叶孤城的师妹,是花家的小姐,更是剑法卓绝、武功高强的剑客。唐天纵敢肯定,假以时日,君瑄之名必将响彻江湖。
    听了唐天纵的话,唐天仪的脸上盛满了震惊。为等他回过神来,方才还热闹喧嚣的春华楼忽然就安静了。

  ☆、第50章 此唐门,非彼唐门。

第五十章。此唐门,非彼唐门。
    春华楼是盛京之中有名的酒楼,如今正是饭口,本应是喧闹的。所以那样刹那的沉静便显得尤为突兀。
    在众人的屏息凝视之间,一个白袍持剑的男人拉着一个同样持剑的小姑娘一同走上了二楼。
    店小二呆愣愣的看了二人半晌,被掌柜的一巴掌拍在后脑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白巾一甩,店小二连忙登登登的也随着二人跑到了楼上。
    “客官,客官,咱们今天还有空的包厢,您看您带着小姐移步?”盛京不比别处,虽然大安民风开放,男女大妨也不严重,但是在盛京之中的小姐们大多出身名门,少不得要矜贵一些。这些小姐们平素就是出门,也是要在父兄陪伴之下。且她们就是不用带面纱,用膳的时候也难免要去包厢里的。
    叶孤城还没有说话,君瑄却摇了摇头:“不必,这里热闹些。”
    她和师兄难得能出来闲逛,自然要多领悟一些盛京风貌。
    店小二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再劝一下。然而看见君瑄身侧的剑,他果断的闭了嘴——方才他只见二人周身贵气,还以为是哪家权贵的老爷小姐。然而能够佩剑的,显然不是什么闺秀弱质了。
    叶孤城喜欢清静,然而他更喜欢纵容眼前这个小姑娘。所以,叶孤城随着君瑄一道走到了春华楼二楼的大厅之中。小姑娘喜欢的临窗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君瑄便拉着叶孤城坐得稍远了一些。那里虽然位置稍偏,可是视角也还是很好,可以望见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两人的位置正在唐家兄弟的旁边。
    唐天仪呆愣愣的看着他方才看上的小姑娘如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将弟弟方才说的话抛在脑后了。
    他豁然站了起来,直奔君瑄而来。唐门的武功一贯以快著称,唐天仪作为唐门大公子,动作自然是迅速,唐天纵伸手想要拉住他,却拉了一个空。
    “在下唐门唐天仪,不知姑娘芳名?”
    若是有人告诉你,当叶孤城坐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却会忽略他,那么你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疯了。
    可是当君瑄的身影映入唐天仪的眼中的时候,天地万物都仿佛沦为了背景。他看不见也听不见,因为他的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绝色的女子。
    君瑄正在听店小二介绍京城的美食,冷不防听见了唐天仪的这句话,她微微侧了一下头。唐天仪本身并不能让她的心中泛起任何波澜,让君瑄真正在意的是唐门。
    那是君瑄曾经夜夜入梦的大唐,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这些已经失落的光影和着盛唐的月光,已经在多年的清梦之中刻入君瑄的骨髓。
    天策折戟,万花绝响,藏剑不复。纯阳雪深,七秀水止珠沉,唐门仅剩妇孺。五毒蝴蝶泉漫血,少林空留残寺向斜阳。【1】
    君瑄或许感觉不到国仇家恨的疼痛,然而她却难免要唏嘘。旧事不可追,纯阳能够幸存至今已属不易,很多时候,君瑄并不敢去想其他的门派会如何。
    今日之纯阳已非昨日之纯阳,今日之唐门亦非昨日之唐门。这一点,在君瑄看见唐天仪的那一刻便已经确定了。
    君瑄有的时候识人全靠直觉,而她的直觉又一向准的惊人。唐天仪的身上有一种让她不舒服的侵略之意,所以对于唐天仪的问话,君瑄只是偏过头去。
    君瑄的动作让唐天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他唐门大公子,何时这样对一个小姑娘屈尊降贵过?更可气的是,他明明已经如此屈尊降贵了,对方居然如此不给他面子。
    血液似乎全部涌向了大脑,唐天仪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他的手指往自己腰间的豹皮袋子上一抹,随即便有一把粉尘也似的东西直往君瑄面门而去。
    叶孤城没有动,因为,君瑄已经动了。
    唐门的功夫的确以“快”著称,唐天仪的动作甚至比他的话音还要快上许多。然而君瑄比他的速度更快,小姑娘身形未变,宽大的袖袍却划出了一道弧线,卸去了那些粉尘的力道,将它们挡下。
    唐天仪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一击不中,正欲再一次出手。可是当他的手碰触到自己腰间的袋子的时候却摸了个空。他一惊,低头一看,那个装满了唐门暗器的袋子居然落在了地上。
    豹皮袋子上有一刃整齐的切口,只听一声长剑入鞘的脆响,对面的少女已经拂落了袖上的唐门毒砂。
    在春华楼用膳的人之中并不乏高手!纵然如此,却没有一个人看清那个小道姑到底是何时拔剑的。
    “君瑄!她是君瑄!”
    忽然有人一声惊呼,这样的剑法,这样的一身道袍,又是这样的稚龄。在这江湖之中,君瑄实在是好辨认得很。
    这声惊呼过后,只是刹那的功夫,原本坐在君瑄他们这一桌子附近的人一下子变散了开去。众人望着君瑄的表情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望向她一旁坐着的白衣男子的时候却都低下了头。
    在君瑄在盛京之中掀起轩然大波之前,她在江湖之中的名气全仰仗叶孤城与花家。在这座春华楼之中既然有人能够认出君瑄,那么她身边的男子的身份也并不难猜。
    “好快的身手。真是可惜了。”
    唐天仪被人卸了豹皮袋子,面上却未再有慌乱。他冷笑着看着君瑄沾染了他的毒砂的衣袖,带着恶意的继续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为什么总是想不开?我们唐门的追魂砂的滋味,可还好受?”
    君瑄拂了拂衣袖,有些奇怪的看了唐天仪一眼,口中平静说道:“一点尘埃而已。”不提她还带着花满楼送予她的避毒丸,也不提纯阳的坐忘经,就是她空手都能将对方洒下的粉尘拂开。
    唐天仪却是忽然不恼了,他盯着君瑄极盛的容色,轻浮笑道:“所以说小娘子到底年幼了些,凡是中了我唐门的追魂砂,若无解药,七日之内必将皮肤溃烂而死。”上前一步,唐天仪望向君瑄的目光异常热切:“怎么样?随我回唐门,做我的娘子,我便给你解药。”
    君瑄这次望向唐天仪的目光真的带上了不可思议,她坐回了座位,冲唐天仪问道:“你不知道我是君瑄?”
    唐天仪被君瑄忽然生动了几分的表情晃花了眼,对于君瑄的问话,他只是一笑,道:“方才还不知道,如今便知道了。”
    “你不知道,君瑄便是叶夫人?”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飞快的扫了自家师兄一眼,蓦然就撞入了叶孤城盛着笑意的眼眸之中——叶孤城很开心,因为君瑄说,她是叶夫人。
    唐天仪却仿若未闻。他自然知道是哪个“叶”,然而那人也说过,叶孤城只是他们的棋子,根本不足为惧。
    想到越来越近的十五之期,唐天仪的笑容更加放肆了一些,他“啧”了一声,将话题又一次引到了唐门毒砂上:“怎么,你不怕皮肤溃烂而死?”
    方才唐天仪洒下的粉末已经被君瑄抖落,如今她的袖上一点浮灰也无。她不太明白为何眼前这个唐门弟子信誓旦旦的以为她一定会中毒,可是如今这人言语放肆,君瑄实在不喜。
    君瑄的沉默让唐天仪更加嚣张了一些,这一次,他直接在君瑄身旁坐下,伸手欲勾住君瑄的肩膀。
    一边动作,他一边说道:“你若是将我伺候……”
    唐天仪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也并未触碰到君瑄一点半点,然而他已经再没有机会了继续了。
    叶孤城已经出剑!
    那一剑只是迅疾,还剑入鞘的声音也宛若精铁入水,并没有丝毫声响。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笼罩在那一剑之威之中。倒下的只有唐天仪,然而还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只觉得自己脖颈冰凉。
    “咚”的一声,唐天仪重重的倒在了桌子上。
    “大哥!”
    唐天纵迅速的扑了上来,他的手刚碰到唐天仪的那一刻,唐天仪便头一偏,无力张着的口中有一块血肉流出。
    唐天仪的致命伤是脖颈正中的一点血痕。但凡剑术高超一些的剑客都可以做到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然而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割舌杀人的这一系列动作,如此迅疾而准确的出手,全天下又能有几人?
    “叶孤城,你杀了我大哥!”唐天纵语带悲愤,高声控诉着叶孤城的所作所为。然而他并没有出手——叶孤城的师妹尚且能够毫不费力的卸掉唐门弟子重若生命的暗器袋子,那叶孤城本人又该何如?他根本不能出手,一出手,就是死。
    叶孤城冷冷瞥了倒在地上的唐天仪一眼,道:“辱我妻子,当诛。”
    “好!好!好!”唐天纵用力锤了一下地面,音调更高:“今日之仇,我唐门将与白云城不共戴天!”
    叶孤城的神情丝毫改变也无,他的眼眸扫过唐天纵的脸,眼中的了然让唐天纵蓦然心惊。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兄长的尸首,努力让自己的周身的肌肉不颤抖起来。
    只是瞬息的时间,唐天纵却在脑海中演练了多种应对方法。然而最终叶孤城并未和他多言,随意的点了点头,叶孤城带着身边的小姑娘走了出去。
    ——他显然不能让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在刚死了人的地方用膳,如今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还是不要让小姑娘饿肚子的好。
    叶孤城和君瑄都不曾注意,在他们走后,春华楼一瞬家炸开了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叶孤城现身京城的事情便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开去。随着这个消息的散播,各个赌场关于紫禁一战的赌率便又有了变化。
    无论是叶孤城有意或者无意,盛京的一切都仿佛遵照着他前生的轨迹,义无反顾的前进下去。

  ☆、第51章 阴谋逼近。

第五十一章。阴谋逼近。
    唐天纵是唐门最小的公子,却是唐门之中武功与心智最高的一位。唐家的事情一贯是唐老夫人说的算,对于这个小孙子,唐老夫人最是喜欢的——可是喜欢也没有什么用,唐家的嫡庶一向分明,唐天纵什么都好,只是可惜是庶出。
    好在唐天纵本人对此不甚在意,依旧是整日嘻嘻哈哈的性子,在唐门颇有人缘,和嫡出的大公子唐天仪也一贯交好。
    此次唐天仪公然调戏叶孤城未过门的妻子,被叶孤城毙于剑下。唐天仪本就是德行有亏,唐门本也无话可说。然而既然唐天纵因为兄长身故而当场与叶孤城交恶,那么唐门上下自然也就顺势而为,与白云城对上了。
    在盛京郊外的一座小宅子之中,因为“兄长横死而卧病在床”的唐天纵,正站在一张檀木书桌之前,对人低声汇报着什么。
    “那日唐天仪在春华楼看见叶孤城的未婚妻,我便在他的酒中下了惑情。惑情本是我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并非□□,只是会让被美色迷惑的男子更加失去理性。唐天仪那个蠢货果然上当,却不知道他的毒砂已经被我换过,自然是对君姑娘没什么作用的。”
    书桌后的男子听后,似笑非笑的道:“看不出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居然会冒险换了唐天仪的毒砂。”
    注意到男子的表情,唐天纵神色一凛,却道:“属下本以为唐天仪会和叶孤城对上,叶孤城是主上大计的关键,不能有失。”
    被唐天纵称作“主上”的男子便是潜入盛京多日的平南王世子,君见深。唐天纵作为唐门公子,竟不知是何时投入了平南王父子麾下。显然,那日在春华楼的一场闹剧,便应当是君见深的手笔了。
    平南王父子虽然重金训练了五百死士,也将这些死士顺利安插入宫中。然而偌大的一座紫禁城,光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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