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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偏向江湖寻剑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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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绝世剑客的紫禁之巅之战,在他们这样的商人眼中并不神圣。甚至,那可以算作是他们用来敛财的工具。这一点让君瑄出离愤怒了——若是旁人欺她轻她,她许或还不会如此愤怒。但是无论是作为一名剑客,还是作为未来的叶夫人,君瑄都不能原谅这些设赌之人的所作所为。
杜桐轩这次自以为是在拉近自己和君瑄的距离,却不知道,他这其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君瑄没有理会他,而是起身便走。
事情还没有解决,李燕北还好,杜桐轩却哪里肯让君瑄离开?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想要阻拦君瑄离开的脚步。这一次,挡住他的是陆小凤。
陆小凤挡住了杜桐轩想要去抓君瑄肩膀的手,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杜桐轩再往君瑄离开的方向张望一下,那道白色的身影却已经消失无踪。
“你……你……”杜桐轩用断了两根手指的手指着陆小凤,气得眼睛都迸出了红色的血丝。
陆小凤却是容色一整,认真对杜桐轩说道:“手指头疼么?”
杜桐轩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松开杜桐轩方才用来抓君瑄肩膀的手,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碰了她,我保证城主会让你再也不会疼了。”
杜桐轩面色一僵,终归不再说话。
却说君瑄施展了轻功,足下轻点,眨眼的功夫便倏忽飘远。她是打算回老管家备下的宅子的。今天她在李燕北面前现身本就是意外,若非看见了陆小凤,她是不会和李燕北有所交集的。
虽然生气,可是小道姑实在是太过懂事又十足聪慧的姑娘。她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就像是她师兄不想将她牵扯进平南王府的事情中来一样,君瑄也同样不想让叶孤城有后顾之忧。
老管家的宅子在城南郊外,距离这里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君瑄施展轻功,却用不了太多功夫。
微微皱起了眉头,君瑄察觉到了她背后的一缕陌生又如影随形的气息。足下没有丝毫的停顿,君瑄在一处树木环绕的密林之中站定。手搭上了腰间长剑,他倏忽转过身来。
一个一身白色宽大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君瑄身后,他周身都包裹在一团烟雾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个人只是展现了身形,却让君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出岛一来,大战小战不知凡几,特别是在这小半月来,她几乎挑了盛京之中全部的武林人士。可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会跳动得这样迅疾。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手中的长剑也发出阵阵轻吟。
君瑄知道自己不是害怕,绝对不是害怕。若真的要描述这种情感,那大抵只能用“亢奋”二字以概之了。
她当然会亢奋,因为透过那片半透明的雾,君瑄清楚的看到了那人手中的剑。仿佛是在和着她的剑鸣一般的,那人手中的剑也发出了阵阵嗡鸣。
对方手中有剑,而她的手中也有。如此,又何妨一战!
☆、第46章 战败的小道姑。
第四十六。战败的小道姑。
“阁下为何不出来一见?”
在寂静无声的树林之中,少女的声音清冷而清脆,带出一阵回声。
和她的声音不符的是她周身的战意,这分明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可是周身沸腾的战意却丝毫不亚于生平杀人如许的西门吹雪。
这样的君瑄仿佛再正常不过,却又分明的违和。她亦是不亚于西门吹雪的绝世剑客,甚至早有预言说她一人将剑耀寰宇,成为巅峰之上的剑客。这样的君瑄,怎么可能没有战意?然而违和之处在于,君瑄从来都是恍若沉雪一般的。她向来无争,可是数月来的连番变化,也并非没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来人轻笑一声,却将手中的剑弃在了地上。他本就不是用剑的,刻意持剑,只不过为了试探。而如今,这个小丫头让他有些失望了。
她入了邪道,且还不自知。
他的声音隐匿于一片虚茫之中,宛若鬼魅一般的响起:“你要战?”
君瑄绷紧了神经,却已经拔出了剑!
“呵。”来人嗤笑一声,不知怎的,身影便是一闪,竟然是凭空消失在原地。
他当然并非不战而退,这是君瑄和来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君瑄皱起了眉,却毅然闭上了眼睛。她舍弃了眼,只感受对方周身的气息。
电光火石之间,她翻身一跃,斜刺出剑。剑芒冷冷一闪,那处的白袍男子的身影便又闪现了出来。
男人后退一步,散了周身的烟雾。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君瑄,而后轻笑道:“天眷者么?有点意思。”
烟雾散尽,君瑄也看清了那个男人。他的面容被一张铁面具覆了大半,只留下光滑的下巴。虽然看不清他全部的脸,但是从那人下颌的弧度上来看,这当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子。与他的容貌相比,更吸引君瑄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上肌肤白皙,手指上套着不知何物织成的指套,一身白衣,一头墨发宛若流瀑。
天眷者是纯阳的不传之密,是比纯阳本身更加神秘的存在。这个男人身法本就诡异,又如此漫不经心的将这个秘密道破,登时就让君瑄心头一骇。
可是那个人却没有给君瑄细问的机会,他并指为剑,剑气激荡之间,他的另一只手则如同勾魂鬼差一样闪烁除了金属的光泽。那人身形一动,竟是直直向君瑄而来。
此刻君瑄又怎敢再轻敌?眼前的这个人和她之前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一样。君瑄并非是没有遇见过高手,即使抛开那些刺客、武林人士以及公孙兰不谈,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又哪一个不是绝顶的高手?
纵然如此,这些人却仍然无法与眼前这个人相提并论。
君瑄面色凝沉,在没有任何屏障的情况下一跃而起,生生跃高了十五尺。梯云一纵,却并没有如料想一般的甩开那个男人。那人就如同一道暗影一般,也随着君瑄一道跃起。同样没有任何一点借力,那个男人的轻功比之君瑄的梯云纵并不差毫厘。
见甩不开男人,君瑄倏忽落地,长剑一划,周身气场散开。长剑所及之处,她的内力外放,男人一落入这个范围,就只觉周身的气血微微凝滞。
“此谓之,一、剑、镇、山、河!”
少女一声轻喝,将紫霞功运转至极致。她很少有这样不留余地的时刻,可是对上这个神秘的男人,她不敢有任何保留。是真的不能保留,君瑄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因为只要输了半招,下场就只有一死而已。
“四尺镇山河,果然霸道。”
虽然这样说着,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男人竟破开君瑄的气场,站在了君瑄的身后。而他戴了指套的手指就这样搭在了君瑄的细白的脖颈之上,另一只手也钳住了君瑄持剑的那只手的手腕。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君瑄的脖颈便涌出一滴血珠。那血珠宛若相思红豆,倏忽滚落进君瑄的衣领。
此刻若有旁人,定会觉得君瑄和那人的姿态亲昵而暧|昧。只见高大的男子手臂环在少女的肩上,仿若将人扣在了怀里。君瑄的脊背贴着那人的胸膛,这样近的距离,让君瑄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的微微起伏。
能够破开君瑄的镇山河而只是气息微乱的,当世之中,恐怕只此一人。可是眼下的情况,一人能破开和全天下人都能破开,其实是一样的。
——君瑄会死,因为她已经败了。
来人却没有动手。他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被自己制住的少女,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呵了一口气。
君瑄手腕和耳畔都是脆弱,平素被叶孤城碰到就会瘫软,更勿论是在此情此景之下被人恶意戏弄。她的脸颊迅速飞上一抹薄红,可是她的脊背仍旧挺得很直。
深吸了一口气,君瑄平静开口:“此战是君瑄不能敌,非纯阳不及阁下。”来人知道天眷者,甚至对镇山河一招了解若斯,便定然知道纯阳。君瑄虽败,却是她一人之事,她并不愿有人因此看轻了她的师门。
“咦?”男人轻笑一声,扣住君瑄脖颈的手指上移,轻轻勾住君瑄的下巴,将她的脸扭向自己。看着少女那双依旧清澈的眸子,男人眼中的漫不经心稍作收敛,他轻声问道:“你承认自己败了?”
“是。”君瑄点头。
“不以死而证剑道?”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恶意,仿佛想要看见君瑄自刎当场。
君瑄眉目微动,清亮的眸子浮上了一抹浑浊血色。仿佛受到某种蛊惑一样缓缓抬起了手。男人见状讥讽一笑,而后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就在这一刻,君瑄手腕一转,原本伸向自己脖颈的剑横向那人而去。
那人猝不及防,却是腰肢猛然向后一折,足下荡开一尺,避过君瑄这一剑。他的衣襟本就大开,此刻更是被君瑄的剑气所割,露出的大片肌肤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男人稍稍站定,手指勾起自己胸前的一缕鲜血,舌尖轻吐,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痕。咸腥的味道让他眯起了眼睛。还不待君瑄出下一招,就见他身形一闪。
“碰”的一声,君瑄只觉自己背后一阵闷痛,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她狠狠压在树干之上,这一次,男人直接下了她的剑。
小姑娘的脸迅速浮现出一片红,不是羞红,而是内府受到震荡,气血上涌。一个抑制不住,她竟生生咳出了一口血来。只是显然男人手下留了余地,所以君瑄只是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男人本也没有想取君瑄性命,此番行事,半是存着一试天眷者的意思,另一半则是有心戏弄。已经让君瑄也见了血,男人便不再出手。脱下手上的指套,他说道:“不打了,你打不过我。”
小姑娘的脸色已经见了几分苍白,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受内伤。因为她天生紫霞功体,呼吸吐纳之间都是在修炼,不必打坐,周身的内力也会徐徐回环。此刻猛然被外力破坏了自身的内力运转,便让她筋脉受损尤为严重。
顾不上背后的疼痛,君瑄撑住一口气,靠在背后的树上。忍过一阵一阵的眩晕,她终是抬手推了推面前这个太过迫近的男人。
男人当真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在不远处席地坐下。他的手里还拿着君瑄的剑,与他方才丢弃的那把放在一处。伸手支着下巴,男人伸手在地上拍了拍,随意说道:“坐吧。”
君瑄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咬了咬唇,脱力一般的靠着身后粗壮的树干坐下。
眼见着小姑娘没有坐在自己旁边,那人也不强求,他抬手摘下自己的面具,对君瑄说道:“虽然你的表现差强人意,但是能在我手底下走过这么多招,还给我留下点儿小礼物,也算是不错了。”
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剑痕,男人方才继续说道:“就冲这个,你便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吾名,玉罗刹。”
“西门吹雪。”
君瑄低低的念出四个字,任何看见过玉罗刹真容的人,恐怕都会念出着四个字。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和西门吹雪宛若孪生一般,面容别无二致,唯有方才掩在面具下的一只碧绿眸子,方能显出和西门吹雪的细微差别。
玉罗刹的一只眼睛漆黑如墨,另一只眼中却是翠色的翡翠光泽,一双鸳鸯眼将他的面容衬出丝丝邪气。分明是一样的脸,西门吹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终年不化的寒冰,而玉罗刹,却宛若红莲业火。
听见君瑄提及西门吹雪,玉罗刹的眼中闪过了满意。他抬手又将自己的面具戴了回去,轻“哼”了一声才道:“没错,他是我的儿子。”
君瑄怔愣了一下,却没有多言。
西门吹雪的家事,她并没有资格评论探听,只是若是玉罗刹是西门吹雪的父亲,那么他做的一切事情便可以理解了——君瑄作为叶孤城的未婚妻,尚且能做出因泄愤而追击李燕北的事情,那么玉罗刹作为西门吹雪的父亲,折磨一下杜桐轩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玉罗刹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的一派波澜不惊,眼中暗自有些满意。难得的,他终于还是决定提点她一下。
玉罗刹武功已至臻镜,叶孤城在武功上虽然尚且算作能和玉罗刹一较长短,然而在君瑄的事情上,叶孤城却难免要当局者迷。在这一点上,玉罗刹比叶孤城要清醒,所以看得也更加深远。
“你如今走岔了路,这一小半个月一来,跟那些二流江湖人的逞强斗勇让你失了本心。你自己看看,如今你行事做派,哪有几分纯阳的样子?说是我西方魔教的妖女也有人信了!”稍微顿了顿,玉罗刹笑容讥讽:“还是你觉得,身为天眷者,一人遮掩一世之光,力压同代用剑之人,你便是天下无敌了?”
玉罗刹从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这番话说的直白又尖锐,却如同一瓢凉水,兜头向君瑄泼来。
五脏六腑都宛若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心境动摇之下,君瑄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在她纯白的道袍上留下朵朵红痕。再也支撑不住,君瑄竟闭目向后倒去!
☆、第47章 谁能初心不负。
第四十八章。谁能初心不负。
君瑄没有倒在冰凉的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怀抱之中。那个怀抱对于君瑄来说近乎陌生,唯有熟悉的檀香味让君瑄感到了一丝安心。
一个一身白底蓝纹道袍的道人倏忽出现,将已经晕倒的小道姑稳稳托住。
玉罗刹眯眼,上下打量这那个忽然出现的中年男人。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已经花白,却是面容清癯。一身宽大的道袍披在身上,纵然他的臂弯之间还扶着一个妙龄少女,也不掩他的仙风道骨。
“这位道长……可是华山来人?”玉罗刹对于自己将君瑄打伤这件事并无愧怍,但是单冲着君瑄和他儿子的关系,他就不能将一个昏迷的小姑娘随便扔给旁人。
那人双手环住君瑄虚软的身子,没有办法对玉罗刹行道礼,便只是笑了笑,而后道:“贫道冲夷。多谢檀越方才为劣徒指点迷津。”
既然是纯阳宫的人,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玉罗刹点了点头,随即便凭空消失在空气之中——他此来的目的,一是为了见识一下所谓的天眷者,二却是为了对君瑄挑明他和西门吹雪的关系。他的势力大半都在西域,又跟人约定,他有生之年西方魔教势力不踏中原,在盛京之中行事自然没有君瑄方便。
出于某种原因,玉罗刹有心和君瑄结盟,不过眼下她昏厥过去,并不是详细商谈的好时机。索性有人照顾君瑄,玉罗刹自然不会在做停留。
冲夷道长将君瑄小心放下,仔细探查了一番她的筋脉。坐忘经已经本能的在她体内流转,这一会儿的功夫,君瑄体内的冲撞的真气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冲夷道长略作沉吟,从怀中掏出一瓶内伤药喂她服下,有运功为君瑄化开药力。
君瑄体内的紫霞内力是先天功法,和那些后天习得的到底不同。旁人受了这样的内伤,少说也需要昏迷三两天,而君瑄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清醒了过来。
咳出最后一口残血,小姑娘有些狼狈的抬起了头。看清了眼前的人,君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哑声唤道:“师父。”
冲夷道长正在她的不远处打坐,听见了声响,便起身走了过来。对于这个小徒弟,他有着太多的期望。然而冲夷修道多年,他的期望从来都是用来鞭策自己,而非苛求他人。他从未要求过君瑄做一个怎样的人,然而这不代表着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师父。
相反,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些冲夷做的一贯很好。
冲夷一年会去白云城探望自己的两个徒弟一次。他一生沉湎于剑道之中,虽然未必有君瑄和叶孤城那样精彩绝艳的资质,但能以凡人之资登临剑道高峰,非纯粹而不可为。若论对剑的纯粹,便是叶孤城也不能及冲夷道长十分之一。
非关心性,而是情势注定会如此。叶孤城的剑有太多的牵挂和承担,而冲夷道长的剑便只是剑。他自幼长在纯阳,满心满眼也只有剑而已。
方才君瑄和玉罗刹相对交谈,冲夷已将他们的谈话听了完全。玉罗刹的所言自然落在了冲夷道长的耳中,再加上他进京之路上听见的各式传闻,冲夷道长已经对君瑄的情况有所了解。
冲夷道长解下背后背着的长匣,在君瑄身旁坐定。他轻叹了一声,而后对君瑄说道:“觉慧,来,为师和你论一论道。”
君瑄自然不可能拒绝。她垂眸,苍白的唇被她生生咬出三分血色,沉吟许久,她才开口:“师父,玉罗刹说我入了邪道。”
冲夷望了望头顶树木投下的斑驳树影,悠悠道:“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虽说我们纯阳参的是以正为无上大道,然而正乃邪所伏,邪是正所倚,正邪的划分又岂是那么清楚的。”
君瑄默然无语。
冲夷道长继续说道:“你初入尘世,又初涉情爱,与为师通信中多次提及自己道心不稳,但是在为师看来,这样的不稳却是幸事。”
随手拂开落在自己膝上落叶,冲夷接着道:“所谓破而后立,道祖当年想必也是在尘世之中涤荡道心,最终得常清静的。”
“觉慧怎敢和道祖相比?”君瑄垂下了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冲夷道长摆了摆手,神情中却带上了一丝严肃。他横剑胸前,缓缓道:“觉慧,你的错不在于道心不稳,玉檀越所说的你入了邪道,非指你本身,而是说的是你的剑道。”
“因为觉非的事情,你这半月来连挑数位武林豪强,是也不是?”冲夷道长的目光落在君瑄身上,虽然没有责备之意,却也有着隐隐的不赞同。
冲夷道长当然是不赞同的,他的徒弟还这样小,才刚刚十五岁的年纪。就是以杀止杀的西门吹雪,都未曾说在十五岁之龄连挑如此多的江湖好手。
君瑄在自家师父这样的目光之中,头垂得更低。她低声回道:“是。七十四位。”
闻言,冲夷的神情更凝重了三分,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责备:“仗剑之威,可庇佑自身,可匡扶百姓,可仗义行侠。然,行事无忌,以剑而泄私愤,觉慧,你如此行事,与那些仗势欺人之辈有何不同?”
“徒儿知错。”
君瑄的面色更加苍白,她勉力起身,在冲夷道长面前跪下。她本不是冥顽不灵之徒,又早生悔过之心,在师父的略有些严厉的目光中,君瑄只觉愧对多年以来师父师兄的教导。
那到底是自己的徒儿,虽然行将踏错,可是这孩子已经受了大苦,如今又已经有心改过。清秋露重,冲夷又怎么忍心让她跪在冰凉的地上。
长叹一声,冲夷道长亲自将君瑄扶了起来。
语气稍微温和一些,冲夷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轻声说道:“还有,你又并非像是玄清那孩子那样一路与人对战过来,又何时变得如此毛躁,不知对方底细就贸然挑战,岂不是让为师和你师兄都要担心?”
君瑄依旧垂下头去,许久之后,她的眸中恢复了旧日的澄澈。在师长温和又慈爱的目光之中,她忽然觉得,误入歧途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所走的道路本就并非是笔直的,中间不仅会有险阻,更会有岔路。她难免有踏入岔路的时刻,但是幸好,她的身边总有人为她指点迷津。
如同师父所言,道心并没有正邪的区分,只有清净与污秽的差别。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似琉璃。唯有适时拂去心上尘埃,方能得大自在。
“觉慧,你可有所悟?”冲夷道长看着君瑄的眼眸,终于心下大安。他的弟子,是纯阳三百年才现的天眷者,心性更是难得的澄澈。虽然是澄澈无暇,却也不怕沾染世俗尘埃。入世出世,只在他们纯阳弟子的心念之间。
君瑄点了点头,郑重道:“觉慧五岁开悟,为不负天工所赋习剑十载,至今略有小成。初入江湖,仗剑几曾肆意,历经生死。仗剑之威,亦有沾沾自喜,以此欺人之事。今日得玉檀越警醒,经师父点拨,觉慧已有所得。”
仰望这乾坤朗朗,君瑄言道:“今后觉慧所行之路不改,仍会是旧日之路。却将谨慎言行,务必不堕师门之名,不污手中长剑之义,不离无上大道。”
眼前的小小少女眉眼坚定,冲夷注视着她的眼眸,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他的徒儿已经明白了。
伸手点了点君瑄的额头,冲夷道长慈爱的笑道:“还说呢,觉慧,你手中的长剑何在?”
君瑄难得的呆了呆。
她方才心境不稳,全心都沉浸在师父的教诲之中,羞愧与明悟反复在她心头变换,便没有注意到外物的变化。此刻经过师父的提醒,她方才发现,她手中的剑……不!在!了!
方才与玉罗刹一战,玉罗刹卸掉了君瑄手中的剑。而冲夷道长一现身,玉罗刹便匆匆离开,顺手就将君瑄的剑带走了。玉罗刹不仅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更非爱剑之士。
就连他自己手中用来诱君瑄一战的宝剑,他都可以随意丢弃,更不提君瑄的那柄半两银子打造,只是剑鞘稍微名贵一些的剑了。于是那柄跟随君瑄十年的长剑,就这样被玉罗刹随意扔在了盛京的护城河里,永远的沉在泥沙之中。
眼见着小姑娘面上的为难之色,冲夷道长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抚掌而笑,朗声道:“好极好极,觉慧你今天因战败而失剑,也算有个教训。玉檀越此举实在甚和为师心意。”
君瑄微微抿了抿唇,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竟有了片刻的怔忪。
眼见着小姑娘的神色实在可怜,简直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冲夷道长笑罢,便将一直背着的长匣递给君瑄。
“这是为师送你的生辰礼物,恩,还算是祝贺你与觉非的订婚之喜,如今这礼物正是合宜。”说着,冲夷道长打开了那个长长的匣子。
只见长匣之中陈着一柄长约三尺,重达四十两的长剑。此剑刃如霜雪,上饰七彩珠与九华玉,稍稍靠近便觉煞气扑面。
冲夷道长将剑拿起,递与君瑄道:“此剑名为赤霄红莲,为昔日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所用之剑。为纯阳历代天眷者所持。天眷者没,此剑将重回纯阳宫中,消其戾气。”
轻拍了拍君瑄的肩膀,冲夷道长叹道:“如今你心境重立,必将清明原甚于前。为师今日将此剑赠你,愿你时刻谨记今日所言,不污此剑之义!”
君瑄伸手将这柄重剑稳稳接过,一身道袍的少女持剑而立,眉眼宛若霜雪雕成。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一寸剑身,从剑身透出的血气清晰的告诉她,这是一柄染过无数鲜血的剑。
没有人要求君瑄无私,也没有人要求她不可任性妄为。可是既然君瑄选择了承担,选择了走上这条负山而行的道路,那么她便将一直走下去。不觉辛苦,也不会后悔。
将手中的长剑负于身后,君瑄对冲夷道长再拜:“觉慧接剑,谢过师父。”
☆、第48章 西门家的糕饼店。
第四十九章。西门家的糕饼店。
冲夷道长此来便是为了给君瑄送剑,所以他没有去见见他的另一个徒儿,而是宛若来时一般,忽然的出现,忽然的离开。
君瑄也没有强留,她知道自家师父一贯如此。
此刻还未过正午,君瑄在原地调息了一阵才缓缓走出了这片繁茂的树林。这些天来,她家师兄时常不在宅子,然而无论如何,叶孤城却还是会赶回来和君瑄一道用晚膳的。这是这段时间他们二人为数不多的共处时间,无论是叶孤城还是君瑄都不愿意错过。
如果可以,君瑄并不想让自家师兄知道自己受伤了。因为他最近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君瑄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然而终归不能。
叶孤城亲手将君瑄从小看顾到大,她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落入他眼中。君瑄就是再如何伪装,也不可能逃过叶孤城的眼睛。她能够做的,只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罢了。君瑄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她总想着,自己看起来不那样狼狈,或许她家师兄就会稍稍放心一些吧?
看了一眼自己道袍上的点点血痕,君瑄深吸了一口气,往京城的福瑞祥走去。福瑞祥是青衣楼的产业,自然是在君瑄名下。霍天青玲珑心思,知道君瑄身上的道袍别处并无成衣可买,便特地吩咐名下布庄备下君瑄的衣物。
福瑞祥的掌柜一见进来的小姑娘一身道袍又手持长剑,瞬间就明白了君瑄的身份。亲自将人引到后堂,老板捧出若干套道袍任由君瑄挑选。
君瑄本对外物不甚在意,从来都只是衣能蔽体便好。然而这一次,她还是仔细甄选了一下,从中找到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的那套极为相近的。
“掌柜,不知店中如今可有绣娘?”君瑄拿起那件素白道袍,对老板问道。
掌柜连忙应道:“有的有的,女冠要绣什么?”
君瑄将自己的袖口一卷,指着露出袖子内侧的一圈精致的缠枝莲纹道:“劳烦掌柜帮我问一下,绣上这样的花纹,需要多久?”
掌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晌,有些为难的道:“女冠这件衣服的袖口用的是海外描真针法,店中的绣娘虽然能够勉力仿制,却到底不像。”
君瑄点了点头,言道:“大概形似即可。”
掌柜应下,不多时候就带来了两位绣娘,让那两人瞧了瞧君瑄的袖口,不多时候绣娘们便穿好了针线,细细绣了起来。
绣两支袖口把并不需要多大的功夫,掌柜便邀君瑄在前堂小坐片刻。君瑄清早便去追击李燕北,又与玉罗刹对战一场,兼之在冲夷道长的教诲之下顿悟,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就有些饿了。
谢绝了掌柜的邀请,君瑄起身离开了福瑞祥。在福瑞祥的对面,正是京城的一间百年老店,名曰“合芳斋”。那是一间生意很好的店铺,四开间的门面,门上也有极精致的花纹。从中传来阵阵甜蜜的香气,让君瑄更觉饥饿。
她记得这样的一家店,在她少数感到饥饿的时候——譬如几个月前在山西的那次,又譬如如今这次,她遇见的都是这家店。
摸了摸自己腰间被侍女们塞进来的银票,君瑄走进了合芳斋。
视线在各式的点心糕饼上扫了一圈,君瑄挑了一块绿豆糕和二两茉莉饴糖。付账的时候,她递给了合芳斋小伙计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合芳斋的伙计面露一点难色,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看了一眼君瑄选的东西,对她摆摆手道:“算小老儿送予女冠尝尝罢,这一百两我们店中找不开的。”
君瑄一愣,看了看周遭,她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用碎银和铜板结账的。正在为难间,忽然听见一道冰冷的男声:“送你。”
君瑄扭头一看,白衣长剑,眉眼霜雪,这样的剑客除了西门吹雪,还能是谁?
掌柜一见西门吹雪,连忙迎了出来。唤了声“东家”,而后又亲手将君瑄方才掏出的一百两银票还给她。
君瑄心下纳罕,全然想不到西门吹雪这样的剑客居然会是一间糕饼店的东家,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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