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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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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闻言,还以为薛姨妈和薛宝钗又要对送走香菱之事旧事重提,当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你们且说便是。”
心下却暗暗想着即便这会子把香菱送走,他还是会想个法子把人抢回来。
却不知薛姨妈开口,说的却是替封氏孺人安置房舍的话儿。
薛蟠乍听这话倒还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得知美人不走,自家也不过是多耗费几两银子帮忙安置岳母,薛大呆子登时喜得无可不可,连忙着人在外头满街串巷的寻房舍,最后终在离荣宁街后头不过二里远近的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舍,小小巧巧共十余间,却是前庭后院俱全。用来安置封氏孺人并几个丫鬟婆子,却是最恰当不过。
那薛蟠既买定了宅院,又置办了各色家具摆件儿,不过月余左右,便将一应事务筹办的妥妥当当,也将那封氏孺人从荣国府接到了小花枝巷,亲眼相看过了。
那封氏孺人且没想到自己历经女儿被拐,家宅被烧,相公疯走,家人嫌弃致使暮年失所,颠沛流离这么些年后,居然还能找到女儿安享晚年。登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待回至梨香院后,更是淌眼抹泪的向着薛家众人道谢,口口声声念佛不已。
其后又被薛家母女引着去给老太太请安。封氏也不忘谢过老太太。贾府众女眷闻听封氏口风儿,方知道封氏有乔迁之喜,少不得预备了贺礼送上。凤姐儿窥着贾母的心思,更是满口笑言道:“既是母女团聚,又是乔迁之喜,更有女婿这么孝顺,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儿。”
凤姐儿话音未落,薛姨妈便接口笑道:“这么大喜的事儿,自然是要庆贺一番的。我们也想趁着乔迁之日,摆酒唱戏的热闹一番。只不知道老太太太太奶奶和姑娘们肯不肯赏脸。”
凤姐儿闻言,没等旁人开口,径自抢白道:“别人我不管,我是必定去的。连贺礼都送完了,要是不去吃以回席,我岂不是亏了?”
一句话没说完,早哄得众人都笑了。贾母指着凤姐儿笑道:“你们瞧瞧她这一张嘴,真真是谁也说她不过。”
凤姐儿见状,更是凑趣的走到贾母身边坐下,搂着贾母的胳膊“悄声”说道:“老太太不要说我,您的礼原是最厚的,您也该去才是。如若不然,可就便宜了她们了……”
贾母没等凤姐儿把话说完,又是好一阵的笑。搂着凤姐儿便道:“你这个促狭鬼呦,跟你姨妈也是这么算计。也不怕你姨妈笑话咱们府里的太太奶奶们小气。”
薛姨妈立刻笑着接口道:“怎么会呢。倘若老太太能来,才是给我们颜面,倒是比送什么礼儿还叫人高兴的。”
贾母听了这一番话,便说道:“既这么着,我便赏一赏脸。多早晚乔迁摆宴,也告诉我们一声儿罢了。”
薛姨妈便笑道:“下个月初五便是良辰吉日,宜破土乔迁,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们若是有暇,还请赏光儿才是。”
众人闻言,自然笑应。
因着封氏上京寻女还是托了尤三姐儿的照顾,这回薛家办乔迁,自然少不得要给尤家下了请帖。
彼时尤三姐儿正在忙着打点年下的账,陈氏却在上房陪着老太太说闲话儿,顺道商议四姑娘的婚事。闻听薛家派人来请安送帖,陈氏便忖着和香菱之事有关。待见了薛家送信儿的婆子,得知此番请席为的却是给香菱之母安置房舍,不免庆贺一番乔迁之喜。尤老太太在旁倒也问了几句闲话,待得知香菱母女之际遇跌宕,少不得也跟着感叹一回。只等打发走薛家来人,倒是同陈氏嘲笑道:“果然是商贾粗鄙人家儿,并不懂得规矩。不过是替自家妾氏的母亲安置了房舍罢了,倒也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我听说他们家当初纳妾的时候,也是这么摆酒唱戏昭告天下的。我竟不知这天底下还有儿子没娶妻,先急着纳妾的道理?依我看来,那妾倒也是个有手段的。否则哪里能哄得那家人如此待她?真不知道将来谁家的闺女遭了殃嫁到他们家,如此宠妾灭妻之举,可有的气受了。”
陈氏闻言莞尔,只得笑向尤老太太道:“那个叫香菱的女孩子我也见过几面,倒还不错。配上那个薛大傻子,倒是可惜了了。”
尤老太太闻言冷哼,开口说道:“这人好不好的,也都看命罢了。倘若命不好,人便是夸出花来也不作数。我是不理论的,明儿请席我也不去。倒是丢不起这人。”
说罢,又向陈氏说道:“你也不许去。也不许叫三姐儿去。好端端地,败坏了咱们家的清白名声儿。”
谁家正经的女眷要和别家的妾氏往来?尤其那薛家还是个商贾之家,说出去凭白低了门楣。
陈氏见状,也不好同尤老太太对峙,只得笑道:“老太太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儿到底是三丫头牵线办成的,这会子她们母女团聚,三丫头去吃一杯谢恩酒,倒也是应当。老太太若是不喜欢,我只不叫三丫头去也就是了。不过贴子既送了来,咱们也不好不理会——好歹当中还牵扯着荣国府,到底也是大姑娘的妯娌。依我看,等到了那一日,咱们尤家照样送上贺礼,便叫三姐儿托病不去也还罢了。”
尤老太太闻听陈氏提到荣国府,不免追问道:“听你这意思,到了那日荣国府的老太太太太们也是去的?”
陈氏便道:“那是自然。不独是老太太太太们,便是奶奶姑娘们和大姑娘婆媳也都要去的。听说林姑娘史家姑娘也会去,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尤老太太心下一动,因着大姑娘嫁到了宁国府,女婿倒也帮衬了尤子玉的前程。尤老太太心中是很在意这一门亲事的。更不愿意得罪贾家众人。此刻闻听史老太君并邢王两位夫人以及府上的姑娘们也都去,尤老太太不免松动了主意。口内笑道:“既是这么着,也不过是自家人寻个机会热闹热闹罢了。倘若咱们认真不去,倒也显得生疏了。”
陈氏便是一笑,并没答言。
尤老太太思前想后,终是决定要去。
陈氏见状,更是莞尔。
第141章
展眼便到了初五日一早,封氏乔迁,各家预备贺礼前去道喜,也不过是自家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可记叙之处。
唯独饮宴之上,荣府的姑娘奶奶们打趣香菱,只说她既有几分宁府里小蓉大奶奶的品格儿,必定也如蓉哥儿媳妇一般,是个有后福的。
秦可卿的身世乃两府机密,除紧要主子外,余者并不知晓。因而香菱母女听了这一番话虽然欣喜,但也只是想着讨个口彩罢了,私下并不在意。
然而说者无心,却有人认真把这一番话放在心上。过后果然因此生了一番风波。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目今只说秋末冬初,展眼又是年下。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罗过年的事宜。采买年货,置办节礼,就算是陈园要给贤媛集的会员们预备年礼等事,也不过是照着以前的旧例依样画葫芦,桩桩件件皆是有条不紊,并没有什么特别事值得一提。
唯一让尤三姐儿比较惦念的,便是柳湘莲回京续职的事儿。
柳湘莲身负皇命到西海沿子操练水师,这一去就是二年。虽说二年里书信不断,各色礼物更是精挑细选,但两地相隔总比不过一地相守。更何况此去西海危机重重,只怕那南安郡王也不能容他。
然而长安与西海沿子远隔千里,尤三姐儿足不出户守在京中,即便心系湘莲,也只能从舅舅的口中哨探一些消息。并不能全解忧虑。如今得知柳湘莲安然回京,倒是放了一大半的心。
陈氏打量着尤三姐儿魂不守舍,心有所属的模样儿,忽的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账本子都拿倒了?”
尤三姐儿回过神来,随口笑道:“并没想什么。不过是想着今年吃年酒时请哪一班小戏儿来家罢了。”
陈氏笑着打趣道:“哎呦呦,我竟不知我这个听着戏曲儿就能睡着的闺女,什么时候也盘算着听戏的事儿了。让我猜猜看,你是真的想听戏,还是想着那个会唱戏的人。”
陈氏说的,自然就是那个相貌英俊,举止风流,又偏爱串戏喜欢风月戏文的柳湘莲了。
尤三姐儿闻听母亲打趣,倒也并不曾如寻常闺阁女儿一般红了脸,只是大大方方的应道:“便是有些想念,也不过是寻常事罢了。妈不是常说女大不中留嘛,又担心我在家里呆着恣意惯了,不想嫁人。这会子我遂了您的愿,您合该高兴才是。做什么打趣我呢?”
陈氏看着尤三姐儿这么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模样儿,登时好气又好笑,纤纤玉指戳了戳尤三姐儿光滑饱满的额头,口内咬牙切齿的道:“真真你个小蹄子,就知道跟我磨牙。”
尤三姐儿嘻嘻的一笑,搂着陈氏笑眯眯说道:“这才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咱们娘儿两个都一样,最不爱那些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模样儿。”
陈氏闻言又是一笑,搂着尤三姐儿感叹道:“真真是光阴易逝。这才多早晚工夫,你们姊妹两个竟是一个嫁人生子,一个展眼也要嫁了……”
陈氏一壁说着,一壁仔细端详三姐儿,还不忘笑着打趣道:“你姐姐性子还好,温柔腼腆,耳根子软,虽自己立不起来,好歹有个女婿肯把她放在手心儿里疼,可见也是个有后福的。倒是你这爆炭性子,真真随了我。连不擅长针黹女红这些细碎事儿也都随了我……”
尤三姐儿闻言赧然一笑,略有些心虚的看着架在窗下尚未绣完的嫁衣。
虽说富贵人家多有针线上的人,但历来女儿出嫁大多是自己动手缝制嫁衣,唯有针线特别不好的才会请老裁缝或者针线上的人出手。
尤三姐儿乃后世穿越而来,虽然并不十分迷信,但也愿意遵从古礼,为自己缝制嫁衣。况且她的针线女红虽然不如二姐儿细致鲜亮,但也并非是拿不出手。况且她又偏爱新意,鼓捣出来的花样子也都是令人耳目一新。
这回替自己裁制嫁衣,虽说出活儿慢了些。但嫁衣之彩绣辉煌,精致鲜亮,却远在众人之上。
只可惜做工太慢,将将过了年余时节,也不过裁制了大半,恐怕还得有半年才能裁制成功。
也不知那柳湘莲等不等得了这许久。
此刻被岳母念叨着的柳湘莲正在宫中面圣。
柳湘莲得陈珪提点,在西海沿子经营两年,一直秉持着面儿上和光同尘,私下挑拨离间的营生。
如今两年过去,便是冰冻三尺水滴石穿,南安郡王一脉早已不复当年的团结一心。便是面儿上还能保持和睦,私底下也是芥蒂横生,暗潮涌动。只待圣上各个击破,必定能使其土崩瓦解。
最重要的是柳湘莲还借此良机掌控了南安郡王麾下不少兵马——只因众人眼见南安郡王逐渐式微,遂心生贰志,或有明里暗里向圣人效忠的,或有盘算着另立山头儿的,或有打着忠贞之名另行苟且之事的,甚至还有打着官军名号同匪类勾结的,人心反复,世事无常,倒是越发显出柳湘莲的胸无大志,不争不抢。
因而柳湘莲便也成了众人交好争抢的对象。又有暗地里向圣人效忠的将士从中斡旋,桩桩件件琐事下来,倒也让柳湘莲从中获利,逐渐掌控了南安郡王麾下泰半兵马。
圣人自然也对柳湘莲的应对十分满意。更知道柳湘莲此番回京,除续职以外,自然还要与陈珪家的外甥女儿完婚。
一个是自己的心腹重臣外带私交好友,另一个又是自己颇为倚重的少年武将。圣人有意替两个臣下做脸儿,兴致一起,心念一动,便想到了戏文上经常说的圣人赐婚之事。
圣人既有此意,便先将陈珪召入宫中,如此这般说了一遍。陈珪知道此乃圣人意欲给两个小辈体面,自然欣然应从。柳湘莲更是再无不可。
圣人见状,心下大快。当即命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最终将柳湘莲与尤三姐儿的婚事定在来年的七月初七。既是鹊桥相会良辰吉日,又是三姐儿的生日。
陈珪与柳湘莲见此,当即躬身跪谢。
圣人又御笔亲书,写了“天作之合”四个大字,赠与柳湘莲。又笑向陈珪道:“既是爱卿的外甥女儿,又同朕有那般缘分。待到成婚之日,朕少不得也要替她预备一份嫁妆的。”
圣人金口玉言,待消息传到宫外,登时引起朝野一片哗然。
第142章
闻听圣人竟然亲自为柳湘莲并尤家三姑娘挑选成亲之日,并金口玉言,要替三姐儿“置办嫁妆”,京中权贵仕宦人家顿时又惊又羡。只觉得尤家的三姑娘好大的福气,不但能嫁得如意郎君,况且又得圣眷,真真是比皇家的公主还要体面风光。
一时间向柳家、尤家并陈家登门道贺者趋之若鹜,皆赞当今是个体恤臣下,仁德厚爱的明主。
因着圣人发话要替尤三姐儿置办嫁妆,此事自然是要交给内务府办理的。内务府闻得圣人旨意,因不晓得尤家三姑娘的嫁妆该以何种闺阁置办,少不得再次进宫讨圣人的示下。
还没等圣人拿出个主意来,偏偏住在后宫养静的太上皇也得到了消息,老圣人静极思动,倒也起了凑热闹的心思,便将圣人叫到了后宫,细细问个明白。
自打上皇退位之后,虽说秉持着从前在位时的习惯,有些时候喜欢事无巨细的打听前朝之事。但当今并非原著中的那一位,他天资聪颖,身份贵重,养尊处优,虽说年长之后被兄弟相争之事扰的方寸微乱,险些犯下大错。但幸好得陈珪相助,一路以王道之路有惊无险的走上九五之尊,况且又是被上皇亲手扶上去的。又因他的身份乃是嫡出,从小被老圣人带在身边抚养,又以太子监国,原本就得了世家勋贵们的倾力相助。因此外朝内宫并无太大的分歧,再加上当今的性格阔达,与上皇父子情深,也不像原著那位对上皇临政之事深感不满和畏惧,因此父子两个倒是十分默契。
此刻见上皇消息灵通,兴致又好,当今索性把事情推给上皇,意欲讨上皇的示下。
太上皇久在深宫养病,虽说有当今硬性规定,每月都有儿孙入宫探望,但他的儿女们大的大,小的小,要么早已成家立业连孙子都娶了媳妇,下剩的纳妾之事根本就不必太上皇亲自过问,要么就是还没到开府及笄之年,因此宫中已经有几年没有过喜事。
太上皇这会儿想到尤三姐儿想到陈珪,便少不得想到当年元宵佳节上初次见面之事——在宫中贵女几乎都是大方得体,规规矩矩的模子下,那尤家三姑娘倒是给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况且他与太子父慈子孝,这么些年能安安稳稳的没什么隔阂芥蒂,那陈珪在当中倒也出力不少。上皇消息灵通,自然深知此事。倒也十分欣赏陈珪。
再加上尤三姐儿前些年在长安城中建陈园,成立贤媛集,号召都中仕宦亲贵家的女眷联合起来做慈善,桩桩件件不但为朝廷分忧,更是有助于民风教化。圣人此前也下旨嘉奖过几回。难得又碰上这一回尤三姐儿出嫁,不妨添些笔墨,来一个喜上加喜。
太上皇思及此处,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既然是恩典,那就做足了也罢。不妨封她个县主,再赏些封邑也还罢了。”
圣人闻听此言,登时抚掌笑道:“父皇所言甚是。只是这么一来,倒是苦了柳卿,堂堂丈夫,品阶倒还不如发妻了。”
柳湘莲自入京续职后,已升至正三品都指挥使。原本尤三姐儿嫁过去后,应当以柳湘莲的品阶封为正三品淑人。如今宫中赐了县主之尊,倒是摇身一变成为正二品了。论品级倒是正正高出柳湘莲两集。
“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当今一想到尤三姐儿进门后的效果,登时哑然失笑。
太上皇却是想到了那年上元节时,尤三姐儿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敢智斗匪徒一事,忍不住笑言道:“既是娶了尤家三姐儿,便该料到此事才对。朕瞧着他只怕是甘之如饴。”
当今闻言,故作愕然的看了眼太上皇,口内笑道:“竟没想到父皇身处宫中,竟然也知道这三姐儿的风闻。”
君臣两个说笑了一回,用罢午膳,眼见太上皇有歇晌之意,当今方才退出后宫。
归至勤政殿,当今且把上皇之意告知内务府与礼部。众人闻听上皇居然有意封尤三姐儿为县主,并且还要封赏实食邑,不免愕然。
盖因皇室子女无数,便是拥有皇室血脉的公主、郡主倘或不得宠,也未必能在成年嫁人后被赐实食邑。如今尤三姐儿不过是一介五品京官儿之继女,不但被圣人赐婚,上皇封为县主,居然还能得享实食邑,虽然只有八百户,但也足以见得圣眷之浓。
又因圣人在给尤三姐儿的旨意中除了那些“性资敏慧,柔嘉淑顺”的字眼之外,还明明白白嘉奖了尤三姐儿创建贤媛集后不断做慈善的善举,长安城内为之轰动,一时间申请入会的帖子,以及贤媛集在陈园召开例会的次数又多了不少。
不过这些事情在尤三姐儿看来都并不要紧了。她如今最为紧要的就是好生备嫁——因着上皇突然赐封她为县主,她早先备嫁时所绣的嫁衣因着品级规制的缘故,必定用不上了。还好内务府和礼部奉皇命为她置办嫁妆,倒也不必她再辛辛苦苦地重绣嫁妆。
只是可惜了自己小一年的心血,嫁衣绣的这么好,只怕也穿不上了。
尤三姐儿十分可惜的看了眼自己已经绣成大半的嫁衣,最终决定还是把她绣完。就算大婚之日穿不上,也要留着压在嫁妆箱子底儿,这毕竟是她辛苦备嫁的象征,很有纪念意义的。
另一厢尤家也在想法子给尤三姐儿添嫁妆。
因着尤三姐儿自己就有买卖田地,她手下的陈园和镜花缘更时名动天下。所以当初备嫁的时候,尤三姐儿就已经说了不必家里给她多费心,她只要带着自己的私房嫁过去就好。
然此一时彼一时。谁也没想到尤三姐儿在出嫁之前会突然被圣人封为县主,又着礼部和内务府替她置办嫁妆。
眼见尤三姐儿如此煊赫得意,尤老太太并尤子玉也动了心思。虽说尤三姐儿的私房梯己从来不少,连陈氏也主张尤家不必太过铺张的替三姐儿预备嫁妆。然世上素有锦上添花之说。倘若尤三姐儿只是以尤家继姑娘的名义嫁到柳家,尤氏母子自然不会多说,不过按照府上的旧例将尤三姐儿打发出门子也还罢了——甚至都不必花费那么多。毕竟尤三姐儿乃是梯己丰厚之人,也未必看得上尤家的这些银子。莫不如留下来给宝哥儿攒家底儿。
可现如今尤三姐儿摇身一变却成了县主,况且还是有实食邑的县主。那么情况就要另当别论了。俗话说香火情香火情,便是香客要求神拜佛还知道烧香上供的,何况是凡夫俗子。
因而尤家母子思前想后,到底秉持着烧热灶的心思,将给尤三姐儿置办嫁妆的钱从公中的三千两补为五千两。除此之外,尤老太太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五百两银子给三姐儿压妆。
这可是件新鲜事儿,连大姑娘和尤二姐儿出门子的时候都没有过的礼遇。
然而尤三姐儿对着尤老太太这般礼遇,却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为尤家的继女,尤三姐儿并不想接受尤家多给她那两千两银子,也不想接受尤老太太给她这五百两压箱银子。原因与银钱本身并没多大关系,只是怕大姐姐和二姐姐不患寡而患不均。届时姊妹间为了这点子小事反生了芥蒂,倒不好了。
然而长者赐不可辞——至少尤老太太并不允许三姐儿推辞,陈氏当着尤老太太的面儿,也笑劝三姐儿接了银子谢过老太太。
私底下则向三姐儿说道:“既然是老太太和你老爷的心意,你也不好推辞。至于大姑娘和你二姐姐那边,倒还有我,并不需要你来费心。你只安心备嫁也就是了。”
尤三姐儿见状,也只得罢了。一壁在家里安心备嫁,一壁操持着过年的事宜。尤陈两家都因着三姐儿的婚事越发的喜庆,连带着这个年也觉得比往年更热闹些。
不过也不只是尤陈两家觉着热闹。尤氏并贾珍带着儿子媳妇回家来拜年的时候还特地提起了荣国府来的一大堆亲戚。据说有珠大奶奶的寡母和妹妹,薛家二房的一对兄妹,以及邢夫人的弟弟弟妹外甥女儿一家。
一大帮人都在进京的路上遇见了,约好了似的到荣国府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趁着年下热闹,便将李纨的寡母妹妹并薛家二房的宝琴姑娘留下来住。其后宝玉又看上了邢夫人的外甥女儿,百般的央求老太太将人留在府中。邢夫人的弟弟一家原本就是为了上京投奔邢夫人的,当然乐见其成。
几家姑娘们凑到一处,年前倒还结了一回诗社,在后花园子里又是赏雪又是作诗,还烤了一回鹿肉。热闹的什么似的。
“……只可惜你如今在家备嫁,竟凑不上这个热闹了。”尤氏挽着三姐儿的手笑言道。
三姐儿听了这一番话倒也稀奇,不为别的,只是好奇薛宝琴与薛蝌为什么进京。在原著中这对兄妹之所以进京是为了借助荣国府的势力逼迫梅翰林家完婚。可是因着前些年学子闹恩科舞弊之事,那梅翰林早已被革了功名,永不录用,两家的亲事也断了。按说薛蝌兄妹并没有进京的理由。那么这会子进京,又是所为何事?
尤三姐儿正暗自沉吟,忽又见尤氏满面狐疑,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尤三姐儿不觉收了遐思,笑言笑:“姐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难道你我之间,还要这般支支吾吾的。”
尤氏闻言便是一叹,握着尤三姐儿的手说道:“按说你又不是贾家的人,况且正在备嫁,我原不该拿这件事儿来烦你。只是我心中着实难安,又不好告诉别人。也只有同你说说,讨个主意罢了。”
尤三姐儿见尤氏这般的郑重其事,越发好奇,笑着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痛痛快快说出来也罢了。就这么蠍蠍螫螫的,更叫我着急。”
尤氏见状,只得说道:“……你也知道香菱那丫头是个好的,这事儿倒也是她告诉我的。”
当下,尤氏便将那一桩令人存疑之事娓娓道来。
自打香菱同母亲封氏母女团聚,薛家又出银子替封氏安置了房舍,这一家人倒是消停下来,安安稳稳地,再没出什么罗乱。
事情还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的。因着香菱的品貌不俗,府里上上下下多有称赞香菱长得像蓉哥儿媳妇的。然而这话也不过是大家私底下传传,这么些年了并未有人如何当真。
怪就怪在三两个月前,小花枝巷里突然搬进来一户人家,因着都是新搬来的邻居,那家和封家倒也逐渐有了走动。慢慢的亲近了,那家人便开始打探封氏娘家的状况。话里话外都在询问封氏和蓉哥儿媳妇的关系,又问封氏有无姊妹,当年统共生了几个女儿,除香菱之外还有没有走失或遗弃的。还在言语中挑唆着封氏想法子同小蓉大奶奶认亲,还说什么只要认了亲,还愁没别的好处。好在封氏秉性忠厚温婉,又因这些年的经历十分谨慎,并不听从旁人的蛊惑。且将此事告诉了女儿。
香菱得知此事后,虽不晓得对方来历,却也寻了空子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尤氏。只因她感念尤三姐儿助她母女团聚之情。所以事无巨细,都想告诉一声儿。
众所周知宁府的小蓉大奶奶是营缮郎秦业从善堂抱来的女婴,身份家世不明。贾珍当初更是怀疑秦可卿乃当今之骨血,所以才不管不顾的非要替贾蓉求娶秦氏,就是为了以此巴结上当今圣人……
“我听到这件事儿后,总是觉得不妥当。心里特别慌。”尤氏说到这里,脸都有些白了,她死死拽住尤三姐儿的手,低声问道:“你说不会有什么祸事罢?”
尤三姐儿听了这一番话也有些狐疑,她想了想,问尤氏道:“这件事儿贾珍知道不知道?”
“我自然要告诉他的。他总说没事儿,可我还是担心的不行……”尤氏长叹一声,开口埋怨道:“当初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妥当。他偏偏脂油迷了心窍,不肯听我的劝。如今我只怕——”
“应当不打紧。”尤三姐儿笑着打算尤氏的话,笑着说道:“按说这件事儿,我舅舅也是插过手的。贾珍虽然不是个靠谱的人,但我舅舅总不会弄错罢?更何况圣人那般英明,既然事关己身,岂有不彻查明白的。这么多人经手查证过的事儿,我不信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再说了,世人皆知宁国府娶的是秦氏女,并不是尚主。咱们问心无愧,倒也不怕有人捣鬼。”
尤氏看着尤三姐儿一脸镇定,浑不在乎的模样儿,倒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然而等尤氏夫妇走后,尤三姐儿却是立刻到了陈家,跟舅舅说明此事。她怀疑有人意欲拿此事做文章,至于会不会牵扯到尤陈两家,这会子还不得而知。
陈珪闻听三姐儿所言倒是一怔。完全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想借此生事。不过他到不在乎这些,只笑向三姐儿道:“安心备嫁就是了,这些还有我呢。哪里需要你们操心。不过是一桩毫无根据的家长里短罢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陈珪却在三姐儿走后即刻命人查探此事。他如今位高权重,简在帝心,况且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虽说并无朋党之争,但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能让他办不到的事情倒还不多。
诸如这般琐事,倘若办的周全也还罢了。既然在陈珪面前露出端倪,距离水落石出便也不远了。
果然,不过几日工夫,驻守长安的锦衣军便以守株待兔、顺藤摸瓜的方式查到了幕后主使——陈珪原本还以为此事同皇后脱不了干系,然而查到最后,竟然叫他查到了当年跟圣人正皇位争得最厉害的三皇子,如今的忠康亲王府上……说起来倒也算得上是老对头了。
而忠康亲王之所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倒也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借此膈应膈应陈珪和当今,免得成日看他们两个君臣相得,成天秀恩爱。找的人也是府中一位得用的管事嬷嬷家拐三拐四的远亲,哪怕事情暴露倒也找不到忠康亲王府的头上。
这事儿说破天了也不过是忠康亲王府的下人家的亲戚爱聊八卦,成了能给陈珪和圣人添堵,不成也不过是传出去都叫人笑话的无伤大雅的鲁钝之举。算准了陈珪就算查得出来,就算知道忠康亲王的不怀好意,碍于其身份地位,以及太上皇的颜面,也不好追究的太厉害。
摆明了就是耍无赖。
得悉前因后果的陈珪当真是哭笑不得。思前想后,真是不方便出手报复。只得进宫向圣人禀明状况。圣人闻听这事儿也是匪夷所思,将陈珪好言安抚后,且入后宫向老圣人告状。
彼时太上皇正和几位太妃太嫔在宫中听曲儿,听到圣人这一番告状,当即好气又好笑,立刻将忠康亲王宣进宫中一顿臭骂。压着忠康亲王给圣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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