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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一统天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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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祖十分庆幸蔡琰不懂荆州的行情,偏偏挑了四月份之后开始进攻,战线一拉长就会拖时间,时间一拖,等到了六七月份,夷陵这边热的要死,看那些来打仗的益州军们还能不能扛得住!
当然黄祖这么拖时间也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的,因为荆州的粮食快不够用了。
刘表自从入荆之后,一直兢兢业业地治理荆州,平心而论他做的确实不错,先是平定剿灭了荆州的匪祸,然后又压制了一直想造反的樊稠,将荆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但自从孙坚死在襄阳城外后,袁术那个认死理的二愣子就一直派人去骚扰荆州,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开始看不出多大损失,只是烦人,然而日积月累后,刘表惊恐地发现,袁术当真给他找了不小的麻烦。
粮食物资被抢走了好多,处在沿边接壤地带的百姓们生活十分不幸福,个个都想搬家去尚算安全的腹地,百姓们搬走了,好多田地就空了,即是强制不让搬走,粮食的产量依旧在下降。
所以缓了好多年荆州都没缓过来。
当做出打消耗战的这个决定的时候,好多人都反对黄祖的做法,有些人甚至提出直接投降沈娴算了。但黄祖坚持要这么做,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入孙策的手中,凭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是绝对活不下去的,横竖都是死,倒不如痛痛快快地一战,而且这么拖未必没有生机。
但前提是樊稠不能输啊!他至少得把孙策阻拦在西陵城让他不能渡过长江去攻击江陵啊!江陵可是黄祖敢拖着蔡琰的最后倚仗,一旦江陵城出了问题,这仗也别打了,大家收拾收拾赶紧逃命吧。
所以黄祖在听说樊稠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就傻兮兮地跑去追击孙策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
“带一小队人去探探樊义明的消息!”黄祖烦躁地摔出去一枚竹简,任凭它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出了老远:“最好能追上他的尾队,让他赶紧撤退!”
“大人,樊将军久经沙场,应该不会……”裨将还想着安慰一下黄祖,但却被黄祖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扑通一声歪在地上:“属下多嘴!”
“他久经沙场?”黄祖冷笑道:“呵,谁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临行前我就叮嘱他要多听法孝直的话,自己脑袋瓜子不聪明就听听聪明人怎么说!”黄祖咆哮道:“孙伯符手下有贾文和,还有郭奉孝,那些都是什么人物?一个搅得长安城天翻地覆,一个把袁公路耍得团团转,就樊义明那样,还不够人家下盘菜!”
终于学乖了的裨将虽然一言不发地站在墙角里面,心中却在使劲儿地刷弹幕。
“法孝直是谁?哦,就是那个自大的毛头小子啊,为啥将军这么看重他,他真的很厉害吗?据说州牧大人倒是蛮讨厌他的呢。”
“贾文和?妈呀好可怕!”
“郭奉孝?听说他带着小妾去拜访袁公路,结果那小妾是孙伯符的旧相好,闹到最后还跟着孙伯符私奔了,就这样郭奉孝都还留在孙伯符那里,他真的好好笑哦哈哈哈。”
“……”
“……总之你们尽快去找樊义明!让他撤兵!别再追了,这么明显的陷阱!”
黄祖终于骂完了,他气喘吁吁地坐回桌案后面,直接端起茶壶对着嘴将茶水一饮而尽。
裨将停止了脑补,他对着黄祖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大人!”
“下去吧!”黄祖烦躁地挥挥手,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起来,听着像是好多天都没睡好的样子:“唉……”
看来得尽快解决蔡琰这边的军队了,万一樊稠真的出事儿了,也好能抽身回去补救。黄祖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他在地图上一个一个地勾勒出了益州军营地的大致位置,低声呢喃道:“时机差不多了,多日不下雨……给你们来把火怎么样?”
蔡琰的腰背挺得直直的,她将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后,落在了荀攸的眼眸中,微微一笑道:“我觉得他要放火烧我们,大概就在这两天。”
“最近确实天气燥热,多日不下雨了。”赵云点点头赞同蔡琰的话:“昭姬姑娘,尚未收到伯符的回信?”
“还没。”蔡琰摇摇头:“不过算算时间,估摸着他们应该已经行动了。”
之前孙策问郭嘉该怎么对付樊稠的时候,郭嘉直接给蔡琰、周瑜、沈娴和贾诩每人写了封信去询问,其中沈娴和贾诩离孙策近一些,回信是同时到达的,而周瑜更是在同一天亲自来了。只有蔡琰的信件因为路线和黄祖封锁线的问题到的晚了点,所以蔡琰回信送到孙策那里就更晚了。
在看完郭嘉的问题后蔡琰就知道,这一战只要孙策能干掉樊稠,让江陵城面前再无阻碍,夷陵这边的困境自然可解,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跟黄祖比比谁更能拖,拖死拉倒。
蔡琰给孙策的回答跟沈娴他们差不多,都是让孙策把樊稠引上陆地决战,如果决战打得快,还可以伪装成樊稠败退的军队进入江陵城,这样就省的攻城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蔡琰和沈娴才是最合拍的,至少两个人的想法高度一致。
“虽然只要伯符那边打下江夏郡,我们基本就安全了,”蔡琰的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但就这样一直拖着好像不太甘心呢。”
“对方一直佯装败退,老子打得很不爽啊!”甘宁附和蔡琰的话:“而且就这么拖到伯符过来,一定会被他嘲笑死的。”
荀攸微微一笑:“既然不服气,那就打。”
“黄祖想放火烧我们,我们就不会烧他们么?”蔡琰终于画完了宣纸上的阵图,她将宣纸推给荀攸:“同样是酷热难当,同样是天不降雨,谁烧谁还不一定呢!”
就在蔡琰和黄祖准备高举火把互相烧烧烧、孙策带着郭嘉和程普伪装成樊稠的手下去往江陵城准备混入的时候,法正带了一小堆人将樊稠押送到了庐江郡去见沈娴。
沈娴看着樊稠目光精光,她绕着樊稠走了一圈儿之后问法正:“大哥让你送来的?送他过来干什么?给朝廷换官位吗?”
“对呀你怎么这么聪明!”法正一拍手瞪圆了眼睛:“姑娘是谁啊?我要见你们家刘大人。”
刘繇努力憋住笑容,黄忠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俩人心里都在想孙策和周瑜想什么呢,送了个傻不拉几的毛头小子回来,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吗?
“我就是刘大人呀!”沈娴眨巴眨巴大眼睛,用真诚的目光注视着法正:“忘记问你,你又是谁?”
“什么你是刘商羽?刘商羽是个女孩子吗?!”法正惊恐地注视着沈娴:“我叫法孝直,是郭奉孝让我回来辅佐你帮你出主意的……”
沈娴:“……”
法孝直?法正?怎么这么二!
法正说完之后双手抱头开始嘀嘀咕咕:“天呐我以为刘景升和樊义明就够不靠谱的了!没想到刘商羽更不靠谱!竟然是个女孩子啊啊啊!她有我大吗?骗人的吧!”
沈娴皱眉看着法正,她走过去拍了拍法正的肩膀:“你说什么呢?我听到了!我当然比你大!”
“这不是重点!”法正猛地抬起头握住了沈娴的衣袖,他严肃地说道:“刘大人,我一直想问问你,打荆州是你的主意吗?”
“是啊。”沈娴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法正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沈娴的衣袖,对她颇为恭敬地拱手一拜:“刘大人,我们来谈谈待遇的问题吧。”
这是第一个公开跟沈娴要求谈待遇的人,沈娴十分感兴趣:“好呀,你说说看。”
严肃下来的法正看起来很是靠谱的样子,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沈娴:“敢问大人的理想是什么?”
这问题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沈娴微微一笑:“匡扶天下,拯救万民。”
“哦……”法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再说:你编,你接着编,你真不诚实。但沈娴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坚持了这个答案。
“既然这样,那我就倾尽所能助刘使君匡扶天下,拯救万民好了。”见沈娴坚持,法正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耸耸肩膀道:“作为交换,我想要……”
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沈娴一拍桌案问道:“你想要美女还是美酒?”
刘繇:“……”
黄忠:“……”
“什么呀!”法正有点儿生气:“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有追求的人吗?”
郭嘉的膝盖中了一箭。
“我要当大官!”法正骄傲地挺起胸脯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
沈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法正:“你说的那可能是我的位置。”
“哦,那就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吧。”法正挥挥手,有些不耐烦:“不要在意这些,反正你……”
反正沈娴总会怎么样,法正没有说出来,沈娴也没问。
“我可以给你机会,”沈娴饶有兴趣地看着法正:“但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有机会就够了。”法正微微抬起下巴,尚显稚嫩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我会做到的。”
沈娴微笑着拍手:“拭目以待。”
于是法正就这样在庐江住了下来,他每天过得都很清闲,因为法正应聘的职位是谋士,现在没有需要他谋的地方。
但法正是个闲不住的人,毕竟是谋士嘛,没事儿也总是想折腾个大新闻出来,要不然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蘑菇。
于是法正就总去骚扰批公文的刘繇。几次过后好脾气的刘繇也受不了了,但看着法正还年轻是个孩子,而且只是在他耳边蚊子一样地叨逼叨,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于是无奈的刘繇把法正扔给了沈娴。
自从送走戏志才之后,沈娴就有点心慌戏志才接下来会做些什么,类比一下郭嘉的德行,沈娴觉得戏志才这次来庐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走了,他是一定不会罢休的。于是沈娴最近很关注徐州方面的事情,看到曹老板屠了徐州三座城,名字拿出去都能吓哭不好好睡觉的小孩子,沈娴深深地觉得自己有必要制定个计划来防止戏志才的后手,不要总是等着出了事儿才想着召唤谋士们救场。
那天沈娴正在认真地把自己想到的零碎事物都写在纸上简单记录的时候,刘繇把法正送了过来。
看着法正那张无辜的脸,沈娴哭笑不得:“好吧,那就让孝直跟着我好了。”
“刘使君。”法正托着腮坐在沈娴的对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娴姣好的面庞:“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你闭嘴就好了。”沈娴无奈地说道。
“不行啊,不让我说话我难受。”法正抗议:“要不给我找点事做呗!你在写什么?”
“瞎写。”沈娴头也不抬地说道:“前段时间曹孟德麾下的谋士戏志才过来拜访我……”
法正疑惑地问道:“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奋笔疾书的沈娴顿住了,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法正,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人吗?沈娴只说了一句话法正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大概是他猜到的吧。”沈娴轻轻地说道:“就像你一样。”
“郭奉孝说明之前我可没猜到你会藏在这种地方。”法正撇撇嘴:“你的行踪是保密的,戏志才却猜到了,他来找你是想要挟你吗?”
沈娴点点头:“他说要把我在庐江的消息告诉袁公路。”
法正皱起眉头:“为什么?等等!不会是因为……”
法正睁圆了眼睛,他猛地一拍手:“你不会就是那个跟孙伯符有一腿的丫鬟吧!”
沈娴:“……”
沈娴抓狂了:妈的这破事儿到底传了多远!全大汉都知道了吗!而且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又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见沈娴不说话,法正兴奋地站起来绕到她身边坐下,托着下巴仰脖看沈娴:“真的吗!你真的跟孙伯符有一腿吗!”
沈娴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他是我义兄,当时只是为了把他从袁公路那里带出来才瞎编的。”
法正一下子从兴致勃勃变得有些失望,他翻了个白眼:“哦,好吧。”
沈娴还想辩解一下,就听见法正用已经恢复正常的声音说道:“袁公路要是知道了那个子婳姑娘就是主公你,确实是挺麻烦的。不过袁公路现在还以为孙伯符跟他是盟友,他怎么这么天真?”
“曹孟德在徐州,暂时没有空对付我们,等他处理完徐州的事情,我们也该拿下荆州了,所以主公你不用担心啦。”法正安慰地拍了拍沈娴的肩膀,懒懒地说道:“不过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从袁本初那里入手,我知道主公你肯定有办法的。”
法正无辜地摊开了双手:“毕竟他看曹孟德不顺眼很久了呢。”
第91章 【088】疯
孙策带着一千多人穿上从樊稠那里扒下来的衣服,然后忍痛进泥地里滚了一圈儿,再把衣服撕的破破烂烂的,装出了一副战败逃跑的样子。
“别看我。”郭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跟你们一起。”
“来嘛军师。”孙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他手中拎着一件破烂的外套,作势要往郭嘉身上披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啦。”
“不要。”郭嘉看着文人一个小身板瘦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行动力竟然异常迅速,眨眼之间就窜出去了老远:“伯符你自己去偷袭吧,我会带军队坚守在你身后,成为你坚强的后盾的!”
“没意思。”孙策颇有些遗憾,他耸耸肩膀,把脏衣服护在了自己身边一个小兵的头顶。他拍拍手,咧嘴笑了起来:“走,进城了。”
不知道该说孙策是幸运还是不行,他们刚刚摸到江陵城外准备骗开城门混进去的时候,江陵城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行人趁着夜色鱼贯而出。
“噤声!”
孙策叫停了手下人,他的大脑在短短的数秒之内判断出了这队人的目的,应该是樊稠临入彀前给黄祖送出了相关的消息,而黄祖的智商要比樊稠高出几段,所以他猜到了这场战争只是个局,樊稠可能会输,为了以防万一,才抽掉了人前去查看。
既然是这样,那双方一照面,说不了几句话定然就会露陷,然而孙策他们处在大路中央,无处可躲,也来不及躲,这么多人掉头转身一看就太可疑了,而且江陵城的大门是开启状态,机不可失,关键时刻,只能硬着头皮上。
于是孙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立马换成了惊慌失措,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觉,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队人就冲了过去。
孙策一边走一边还在感叹他这么会装全仰仗了在寿春那几个月被沈娴和郭嘉这俩装上瘾的人刺激的。
忽然看见路上跑来一堆人,带兵出城的将领立马喝止了队伍,他抬手出枪,枪尖直直地朝着孙策的心口招呼而去:“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孙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双手向前胡乱地扒来扒去护住头,语气惊慌地说道:“大、大人!属下是樊将军麾下的裨将!樊将军他……”
将领一看到孙策这泥里打滚的狼狈德行就知道肯定是孙策出事儿了,他立马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孙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眉头紧皱严肃地问道:“慢慢说!樊将军怎么了?!”
“樊将军……”孙策忽然咧嘴一笑,他抬手扣住将领的手腕向后一拧,整个人翻身暴起狠狠砸在了将领的后背上,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将领脸朝下压入了泥地里:“在洞庭湖被孙伯符杀得一败涂地投降了,现在正在去往长安的路上。”
将领的手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全都傻眼了,然而孙策的手下却没有,在看见孙策将将领狠狠按在地下的那一刻,士兵们一窝蜂地从后面冲了上去,一个接一个地把敌人按倒在地。
两方在夜色的遮掩下进行了短暂却激烈的混战。
孙策在制住将领后并没有停下来,他先是快速地卸掉将领的四肢关节确保敌人不会反抗,然后他随手扯下将领的衣摆团成一团塞进他口中阻止他的大喊声传得太远,最后孙策一手拎着将领的衣领子把人甩上马背,他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其他已经结束了战斗的手下们朝着江陵城城门快速奔袭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行动的内容,虽然来不及再商讨细节了,但孙策很相信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越靠近城门他就越安定,之前心中闪过的一丝丝慌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守城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关门,当看见原本已经出城的军队又掉头回来时,士兵十分奇怪地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儿吗?”
回答这个懵懂士兵的,是孙策抬手张弓干脆凌厉的一箭,从小被韩当调教到大的箭术在这一刻被孙策行云流水地使了出来,正中眉心。
士兵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敌军来袭——”
火光瞬间亮起,寂静的城门仿佛活了过来,好像有无数的士兵们朝着这里聚集而来,孙策带着几十个骑马的先锋们越过缓缓升起的吊桥,他飞出长剑砍断揽胜,举起将领之前指着他心口的长枪低声喝道:“杀进去!给郭奉孝传信,让他攻城!”
第二天,晨起的江陵城百姓们惊恐地发现这座城已经易主了,但这件事情是何时发生的却没人能说的清楚,他们甚至连大的动静都没听到。
孙策没精打采地靠在城楼上眺望城中荒凉的景色。
街上很少见有年轻的男人们,剩下的老人、孩子和女人们则各个面黄肌瘦,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茫然而无措的,除了最初看见守将换人时惊恐了一下,后来百姓们甚至对孙策军队的出现完全没有任何表示,人人都是一副麻木待宰的模样,像是屠宰场中已经放弃挣扎的猪,或者是破庙中饱经风雨已经歪瓜裂枣的泥胎木偶。
这里简直比前段时间因为瘟疫肆虐而被封城的庐江还要没有生气。
城中大部分的士兵们都被黄祖调去了夷陵战场,留下来的守将不过寥寥数人,整座江陵城完全是个看似牢不可破的空壳子,只消有人上前推一把,便会轰然倒塌。
孙策昨晚上的行为就是“推了一把”而已。
直到郭嘉带人打开了江陵城的粮仓,孙策才明白了为何江陵城是这番破落的景象。
因为黄祖没粮草了。
“造孽啊……”郭嘉难得长叹一声,他摇摇头低声说道:“黄祖一直在夷陵拖着昭姬他们,无非是他们人数不够多,正面硬碰硬没法打过我们,便想打消耗战消耗我们的力量,再借着夷陵的有利地势伺机反攻。黄祖觉得三峡之险不易运输粮草,时间一长昭姬定然坚持不住。但他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荆州一州之地,所产粮草难以支撑三方战场,如果不能速战速决,他们同样会缺粮。”
孙策冷冷地骂道:“傻逼。”
郭嘉失笑:“走吧,我估计昭姬那边也到极限了,要是真让黄祖一把火烧了夷陵翻盘,我可就没脸回去了。”
“放心,”孙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我会亲自结果他的。”
送信给周瑜让他想办法调点军粮来解江陵城的危机后,孙策将程普留下整顿江陵城的事务,带着郭嘉直奔夷陵而去。
仗打到现在,胜负已经不是悬念了,江夏郡与长沙郡归入囊中,江陵城也被拿下,其余那些偏远地区的武陵、零陵和桂阳郡的太守们早就被孙策吓得不敢出门,生怕这煞星何时就打到自己头上了。
孙策暂时没有动这些地方的打算,他得尽快去跟蔡琰汇合,彻底将荆州从刘表手中截断成两半。
在前往夷陵的路上,孙策和郭嘉碰上了蔡琰派出来偷渡过江的偷袭部队,验明身份后两军合一,统一归孙策调遣。
“你们蔡大人那里情况如何?”
孙策询问偷袭队领军的将领,这人原本是甘宁手下的一个水贼,后来跟着老大被沈娴招安了,因为人机灵好学水性也好,这两年颇受重用,已经升到了校尉的官职。
“回孙将军的话,蔡大人那里还能坚持住。”校尉挠了挠头说道:“但老大的意思是让我们越快越好,我们的粮草也只剩下半个月的了——我们老大是甘兴霸。”
“我知道,莫慌。”孙策听到这里终于笑了出来,他十分亲切地拍了拍校尉的肩膀:“黄祖他们的粮草更少,嗯,说不定已经吃完了。”
“幸亏益州今年收成好。”孙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昭姬的计划是什么。”郭嘉问道:“还是单纯地派你去偷袭?”
“蔡大人说黄祖会放火烧我们。”校尉眨眨眼睛:“所以让我带人绕到黄祖的后方,也去放火烧了他们的营地。”
郭嘉摇了摇头:“难,黄祖既然打定主意把昭姬他们一路引到了夷陵,就一定会做好准备,你们这把火恐怕是放不起来的。”
“啊?”校尉有些着急了:“不能烧我们要怎么做?”
“直接打就行了啊。”孙策挑起眉毛:“都说了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小霸王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带领军队朝着黄祖的后方行进,到了营寨后却发现这里是空的,只有为数不多的留守士兵。跟郭嘉对视一眼,孙策立马明白他们这是跟黄祖撞在一天发动进攻了,当下便要追着黄祖的方向而去。
郭嘉拦住了孙策:“先把这地方占了再说!”
孙策微微皱眉:“有必要费这个劲儿吗?”
“有!让黄祖退无可退!”郭嘉捂着嘴咳嗽一番,他的脸上泛起了色泽不正常的潮红:“反正也没几个人你就占了吧!我走不动了得歇会儿。”
孙策:“……”
“好吧。”
于是孙策就带着一些人偷袭了这个基本没什么守军的营帐。
抓了几个看起来管事的裨将让他们带路去找黄祖的踪迹,孙策把郭嘉留在了这里:“你真的没事儿?”
郭嘉摆摆手:“天气的问题……我睡一觉就好了,最近有点累。”
“好吧。”孙策点点头,看着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那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回家了。”
郭嘉微微一愣,随即他低下头笑了:“好。”
因为早有提防,尽管黄祖那把气势汹汹的大火终究是在林子里面放了起来,蔡琰他们却并没有损失太多。
“都撤出来了。”甘宁抬手挥散了眼前的浓烟,他皱眉说道:“只不过我们跟子龙分散了……营寨毕竟扎得有些距离。”
“没事,只要去约定的地方汇合就好了。”蔡琰死死握住荀攸的胳膊,她将一块浸满水的手帕捂在口鼻上:“走吧!”
“真的要往前打?”甘宁还是有点犹豫,要知道一旦决定前进了,就是朝着敌人的腹地而去,万一人家后面屯着大军,这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黄祖都被我们逼到这份儿上了,他哪儿还有什么后手。”荀攸不屑地一笑:“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跟我们耗,也不该自作聪明地把我们引入南郡腹地,要是卡在夔门那里,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可惜……”
“他太着急获胜了。”蔡琰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场战根本不在刘景升的计划中,谁也没想到主公这么异想天开地在这个时候进攻。”
刚打完内战不到一年,头上还有韩遂的威胁,谁也想不到沈娴这个时候不老老实实地窝在益州修生养息,竟然跑去扬州搅翻局势,空手套白狼之后借着扬州的兵马攻打荆州,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简直跟个赌徒一样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都以为她疯了。
但确实很有效果不是么?
“有时候我真觉得主公很不靠谱,但她似乎早就有所打算。”荀攸缓缓地说道,他的目光放的有些空,似乎看到了很远之外的情景:“开始真不适应她这种……但后来习惯了,觉得还不错。”
曹操、袁绍他们这些人是这个年代真正一步一步踏着鲜血成长起来的枭雄,谋断算计,杀伐果决,但因为时代的原因,他们的目光会局限在这里。而沈娴则不同,她天生带挂,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熟读了汇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精华,好多在后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计谋和战略放到这个时候却足以惊艳全场。
但沈娴也有着很大的、致命的缺陷,她是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好少年,平生连死人都没见过,陡然被扔到乱世,说不慌是不可能的。开始沈娴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是个游戏,因为她有个系统暗搓搓地在困难时刻给予指导,可后来系统的存在感越来越弱,玩游戏的体验也逐渐趋向于真实,当沈娴第一次在郭嘉的帮助下挥枪捅死一个人的时候,她真正明白了这不再是个游戏,就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世界。
别人看不到不代表沈娴没反应,当杀人的“新鲜感”退却之后,沈娴足足有半年睡得不安稳,有时她会在深夜惶然惊醒,迷茫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死死抱住被子缩在床头一言不发。
但沈娴是老大是头啊,她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其他人呢?
所以没有安慰那没有开导,只有一个个孤寂无眠的夜晚自己硬抗。
但后来习惯了上战场,杀得麻木了……也就这样了。
所谓债多不愁嘛,人命债也是债的一种。
要说习惯之后的沈娴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变得更加疯了吧。这种“疯”平时看不出来,可能被掩藏在逗比之下,但她本质毕竟与其他人不同,所以做事的时候没什么顾忌,不顾忌就可以放飞思想,提出一些在其他人看来完全是疯狂的、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然而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实现,也就不会去防备沈娴可能这么做,沈娴便因此得到了成功的机会。
但这种做法毕竟危险,就好像在悬崖上走钢丝或者在赌场押上了全部的筹码,一次两次没什么事儿,次数再多了呢?人生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照沈娴这种赌法,万一哪天她输了一次,可能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荀攸垂下眼睑将目光和情绪一同收敛,这仗结束之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沈娴去谈谈了。
“请先生在我迷茫时指点我,在我犯错时制止我,在我糊涂时骂醒我。”
这是当年沈娴请求荀攸帮她时所说的话,荀攸一直没忘。
“我会指点……不,骂醒你的。”
“你说什么?”蔡琰忽然偏过了头,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荀攸的脸上。
荀攸淡定地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黄祖和蔡琰的军队在满是烟雾四处起火的丛林中相遇了,这种时候什么都是废话,直接开打就好了。
甘宁吩咐手下保护蔡琰荀攸往后退到安全一点儿的地方去,尽量不要搅进战局当中,自己则操着长刀朝黄祖所在的地方摸了过去,可惜还没到就被黄祖发现了踪迹,一枪狠狠地戳过来。
“卧槽这都能发现?”甘宁将刀身横在胸前抵挡住了当胸刺来的一枪,忍不住脱口而出。
“呵呵。”黄祖冷笑一声说道:“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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