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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展护卫请留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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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戒皱着眉头,没接话。
皇甫楠终于转头,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他,“我这样问你吧,你从前在风月楼的时候,见到那些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有什么感觉?”
方戒并没有因为皇甫楠提起风月楼而觉得不快,他回答:“伪君子,恶心。”
“当你心情十分不好的时候,见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方戒撇了撇嘴,倒也没有隐瞒自己心里头的想法,在他心里,就没有过要在皇甫楠面前隐瞒些什么的念头,直接说道:“我会想,那种酒囊饭桶活在世上有什么好,死一个算一个,死一双算一双,死了才干净。”
皇甫楠听到他的话,秀眉微挑,“所以你大概也能明白李涯对那些死者的感觉了。”
方戒沉默了片刻,问:“难道只是因为恨这样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她们杀了吗?”
皇甫楠:“或许,并不只是这样。我问过纪姑娘,她说死者脸上的伤痕是在死前一至两天形成的,那么在死者被害前的那段时间,她们到底还经历过什么?”纪蓉也说了,死者身上并没有受到性侵害。
方戒问:“你觉得她们经历了什么?”
皇甫楠:“不知道。”
方戒:“……”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皇甫楠觉得两人这样互瞪似乎显得很苦大仇深,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不知道展护卫和张捕头在黎村的现场有什么线索。”
方戒侧头,那双好看的凤眼带着几分探究望向皇甫楠,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皇甫楠愣了一下,“什么?”
方戒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姿态,“你不是跟我说过,既然结义为姐弟,有什么事情就不需要藏着掖着吗?”
皇甫楠还是没反应过来。
“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出来展大人对你的特殊吗?”方戒一直觉得皇甫楠心思敏捷聪明,而且她总是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波动,甚至有时候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能洞悉别人心里的想法。这样的皇甫楠,有可能会不知道展昭的心意吗?方觉表示很怀疑,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将这个开封府人人都想问的问题,拎了出来问皇甫楠。
皇甫楠笑了笑,没有接话。
“皇甫——”
“嘘——”
方戒正要说话,却被皇甫楠一个动作制止了。
她食指放着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操心。”末了的语气,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般。
方戒听到她的话,额头青筋欢乐地蹦了一下,反驳:“谁是小孩子了?!”
去了黎村的展昭刚好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他们的后两句话,笑问:“谁又在操心什么事情啦?”
方戒回头看了展昭一眼,沉默。
皇甫楠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向脸上还挂着汗珠的展昭,例行关心问道:“用过午膳了吗?”
展昭将手中佩剑往桌面上一搁,拿起茶壶倒一杯茶咕噜咕噜往下灌,“路上啃了点干粮,你可有在方亮嘴里套出点什么?”
于是皇甫楠简要地将从方亮那里得到的消息都跟展昭说了一遍,展昭想了想,拿起佩剑又往外走,“我先去看看严大人派出去的衙役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就不见了人影。
皇甫楠坐下来,一只手揉了揉额头,笑叹着说道:“这人真是……”
方戒斜睨了她一眼,还不死心地再度问道:“其实你是知道的,对吧?”
这次皇甫楠没有笑,抬眼跟方戒对视着,这回她没有否认:“我知道。”
方戒张了张嘴,正要问皇甫楠对展昭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但还没张嘴就被皇甫楠提前截胡——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所以你别问了。”
皇甫楠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身边有个人嘘寒问暖,目光还时不时停驻在自己身上,说没感觉,那都是骗人的。她如今虽然已经完全适应开封府的生活,可她却从未有过要嫁给一个古人为妻的念头。适用于现代的恋爱观并不适合古代,一旦她接受了那样的心意,就意味着从此她的生命就和另一个人交缠在一起了。她觉得展昭很好,可她……还不能理清心中的感觉。在弄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和想法之前,贸然回应别人的心意,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方戒见皇甫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顺势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严大人派出去找李涯的衙役有没有消息带回来。”
皇甫楠没有搭腔,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一脸的心不在焉。她在想,白玉堂有心要和展昭斗,李涯的事情,大概从严均派衙役出去找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风声了。
要是白玉堂先一步找到李涯,他会怎么处置李涯?
方戒看皇甫楠半天没有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皇甫,你在出什么神呢?”
被打扰的皇甫楠有些恼怒地将他的手拍下,“皇甫也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就不告诉你!”
方戒:“……”
展昭去了一趟严均那里,严均派出去找李涯的衙役都没有消息回来,展护卫已经暗咒着将那凶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大步流星地回去。
“根据纪蓉姑娘对前几名死者的验尸结果来看,死者真正遇害是在失踪后两三天的时间。如果凶手没有改变他的作案手法,那么刘玉婵应该还没遇害,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她。”展昭坐在皇甫楠对面,手里还在剥着橘子。
案子很重要,可肚皮也很重要。展护卫就啃了点干粮当午膳,见到屋中的水果,当然也就很顺手。
皇甫楠说:“我套过方亮的话,他只是在李涯的指示下将小木偶送给那些妇人,至于事后李涯是怎么处理那些人的,他却并不晓得。”
“李涯既然将方亮当成伙伴,那对他自然是十分信任的,他竟然不知道李涯会在什么地方折磨这些人?”展昭皱起了眉头。
皇甫楠:“李涯并未刻意隐瞒,是方亮刻意不想知道。”
方戒不解问道:“为什么?”
皇甫楠垂下双眼,笑了笑,语气有些复杂,“大概,是以为愧疚。”方亮心中认为那些人虽然不修口德,但罪不至死,但面对李涯的要求,他又无法拒绝,只好刻意不想知道李涯行凶的现场在哪儿,好像这样掩耳盗铃,就能让他心里好过些似的。
方戒撇嘴,“伪善。”
展昭莞尔,把话题转移到李涯身上,“你适才跟我说起李涯的时候,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皇甫楠点头,“嗯,我怀疑李涯有病。”
展昭侧头看向他。
皇甫楠问:“你还记得钱琰吗?”那个妄想症患者。
展昭一愣。
皇甫楠以为他忘了,于是又说:“就是在杭州的钱琰,喜欢上哥哥未婚妻的木雕师,丁月华当时还被他挟持了的。”
这个人展昭当然不会忘,就是那时候,他开始发现皇甫楠的能干绝对不止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少。
“你觉得李涯得了跟钱琰一样的病?”展昭问。
皇甫楠摇头,“不是一样的病,是他们或许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展昭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你曾经说过,他们之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都是有诱因的。这么说来,李涯的诱因便是小虎子,他杀的这些人也是为了小虎子。他为什么要那些女子自掴嘴巴,是不是要她们向小虎子赔罪?”
皇甫楠一愣。
展昭继续说道:“如果他是要这些死者向小虎子赔罪,那么死者们是不是曾经去过埋葬小虎子的地方?”
方戒:“可小孩子夭折之后,一般都是以席裹尸,不入墓地。”
皇甫楠站了起来:“方亮说虽然幼儿不入墓地,可李涯却将小虎子埋在了他祖母祖父的墓地旁。。”
展昭收起了一脸神色状的神情,风驰电掣地走了出去,“那还等什么!”
方戒和皇甫楠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出去。
第61章 不可说(十一)
李涯的父母墓地在陈州东南面的一个山上,据说这山居于陈州的东南面,是风水好地,因此许多人家都会将家中去世的长辈安葬在此。虽然是风水好地,但总归到处是坟墓,因此除了清明重阳,山上鲜有人迹。毕竟,谁都有时运低的时候,谁都怕自己跑到山上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情。
展昭带人去李涯父母的墓地时,意外地发现荒郊野外的,居然有一件搭建得颇为敷衍的木屋,木屋只有门没有窗户,在山林之中,闲得有些怪异。
展昭和皇甫楠对视了一眼,随即示意皇甫楠等人留在原地,而他则足下轻点,悄无声息地飞上了屋顶。到了屋顶,展昭发现这木屋不止搭得十分敷衍,屋顶也做得十分敷衍,因为没有窗户透光的缘故,搭建木屋的人在屋顶留了很多小洞,可以让光透进去。展护卫非常不合时宜地想了想,这么一个破木屋,下起雨来怎么办?
不过也得益于这些小洞洞,展护卫看到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地上铺着干草,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屋中有人没人,也一目了然。
他跃下屋顶,“里面没人。”
皇甫楠走了过去,和他一同进了屋里。
皇甫楠四下看了一眼,屋里铺着干草的地方大概是给人睡觉的,那堆干草前还有一些木屑。展昭走过去,俯身将在木屑中的一个小木偶捡了起来,转身递给皇甫楠,“这是李涯的地方。”
皇甫楠将那只木偶接了过来放在掌心中,这是李涯要方亮送给死者的那只瞌睡虎。
展昭看着木屋的墙,说道:“墙上有血迹。”
皇甫楠:“都是那些死者的吗?”
展昭:“或许不止是死者的。”展昭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与皇甫楠并肩快步走出屋子,“如果这是他对死者施虐的地方,刘玉婵不在意味着什么?”
展昭走路就跟风似的,走得很快,皇甫楠有些吃力地跟上他的步伐,“我想他应该是将刘玉婵带到埋葬小虎子的地方去了。”如果李涯认为受害者都是小虎子认为该死之人,那么他最有可能是在埋藏小虎子的地方对这些受害者动手。
展昭眼睛微眯:“李涯父母的墓地应该就在附近,时间紧迫,我们分头找。张捕头——”
“我和小戒从东边开始找。”不等展昭说话,皇甫楠就说道。
展昭瞪了皇甫楠一眼,“想都别想,你们俩都给我安分点。”上次皇甫楠的事情展昭仍然心有余悸,如今这个李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而且荒郊野外可隐藏的地方太多,万一不小心……不管怎样,展昭觉得这两对不让他省心的姐弟最好是搁在他眼皮底下。
皇甫楠扫了展昭一眼,笑道:“别担心,我武功不如你,可也并不是那么不济。”说着,直接就拉着方戒离开大队,从东面的小路飞快地走了。
展昭:“……”
被皇甫楠拖走的方戒回头看了展昭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老实闭嘴。说实话,方戒觉得展大人可能会炸毛,但是皇甫楠可能也要被展大人收拾了。
没看展大人脸都黑了吗?
方戒第一次觉得皇甫楠的行动力非常惊人,而且对一个只稍微懂点拳脚功夫的姑娘而言,皇甫楠在山林中的动作可谓敏捷。
但当他们找到李涯父母的墓地时,似乎已经比别人慢了一步。
在他们的对面,是当日他们遇见的白玉堂,一身月牙色长身,剑眉入鬓,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他手中的剑并未指向那个劫持着刘玉婵的李涯,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李涯,然后也十分不经意地扫过离李涯有一段距离的皇甫楠和方戒。
皇甫楠对着他的视线,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对方不要声张。
白玉堂剑眉微微挑了一下,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玩味儿的笑意,只听得他清越的声音响起——
“李涯,我既然已经在此,便说明你已经插翼难飞,放了刘玉婵。”
李涯背对着皇甫楠和方戒,因此皇甫楠并不能看到他的神情,只听到李涯的声音颤抖着,说话的语气显示出他整个人处于一种失常的状态:“你……你、你不要多管闲事,她们都该死!你看到了吗?小虎子正站在你身旁,仰着头看你,他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放过她?”
白玉堂眉头微皱,一副“你有病”的神态看向李涯。
皇甫楠看到白玉堂的神情,默默地汗了。
李涯继续神神叨叨:“那天雪很大,天都黑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只好在大雪里一直走一直走,可是走着走着,他走不动了,身上又变得很热,他说他害怕,想要回家,可是他要是回家了,害怕我会打死他。可我怎么打死他呢?我从小就疼他,什么事情都想顺着他,就算有时候打他也是为了他好,可就是这些女人!”李涯的声音忽然提高,“就是她们这些长舌妇,将小虎子吓得不敢回家。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可他却不愿意跟我回家了。”
白玉堂:“……”被李涯挟持在手里的那个女人,显然已经很虚弱了,可是因为对方手中的匕首一直卡在她的脖子上,所以只好紧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
白玉堂牵了牵嘴角,觉得跟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讲话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冷笑一声:“怎么?被我抓了个正着,所以打算装疯卖傻?你想杀了她?去,杀了她你也一样跑不掉,你不是说什么小虎子就在我身旁吗?就让他看看你是怎么杀人的,动手吧,赶紧杀了她。”
方戒:“……”
皇甫楠:“……”
见过嚣张的,但没见过白玉堂这样嚣张的,他到底是来添乱的还是怎么搞?皇甫楠皱了皱眉头,觉得照这样下去李涯手中的刘玉婵性命堪忧,于是悄无声息地将背上的弓箭取下,正要拉开弓箭,忽然有一只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地回头,只见是板着个俊脸的展昭,只见手指微弹,两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已经射了出去。
展昭声音平板地说道:“这是你以前塞给我的细针,说公孙都在上面喂了迷药,足以让一只大象睡上一天的。”
果然,只听到李涯闷哼一声,整个人晃了晃,而前方的白玉堂身影一闪,及时将已经吓得腿软的刘玉婵拉开,避免她不小心被李涯手中的匕首错伤。与此同时,展昭的身影也已经飞掠至白玉堂跟前,两人相对而立。
白玉堂:“……”
展昭:“……”
皇甫楠和方戒对视了一眼,很有一种一个不小心前面两人就要开始一场猫鼠大战的感觉。
白玉堂将手中的刘玉婵一放,双目冷冷地看向展昭,然后目光落在已经躺平了的李涯,目中尽是不屑。
“非常时候非常手段,惭愧。”嘴里说着惭愧的展昭脸上的神情并不惭愧,,他甚至还说:“人命关天,相信白五爷定能理解展某情急之下的举动。”
白玉堂目中的不屑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高冷的模样,然而周身的低气压则让人无法忽视,“这一局,你赢了,但我也没输!”语毕,便已经拿起佩剑,头也不回地离开。
皇甫楠眨了眨眼,“这一局?难不成有下个案子的话,他还要来搅局跟你分个高低?”
展昭回头,看了皇甫楠一眼,没有理她。
皇甫楠愣了下。
展昭觉得从刚才皇甫楠拉着方戒先行动的时候,自己心中就有一把无可名状的火在烧着,于是他强压着火,将昏迷不醒的李涯绑了起来,然后问旁边那个吓得腿软,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刘玉婵:“能自己走吗?”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儿回来的刘玉婵显然七魂六魄还没完全归位,愣愣的没有搭腔。
展昭眉头微皱,正要说话,这时皇甫楠上前,一张清丽的脸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刘大婶大概还没缓过来呢,她就交给我吧。”
展昭面看见她的笑容,心底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又唾弃起自己来,一见到她的笑容就要毫无立场地缴械投降了吗?可是,不缴械投降难道要跟她论个对错不成?展昭心中摇摆不定,他对着这样的笑颜心根本就无法硬起来,但随即又想到刚才皇甫楠带着方戒理都懒得理他的神情,觉得就算是他想跟皇甫楠较真论个对错,皇甫楠大概也觉得他很无聊……于是,心中一阵失望之情的展昭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绑起来的李涯丢给随后跟上来的衙役,转身离开了。
皇甫楠看着那个消失在她视野里的颀长身躯,彻底愣住:“……”
展昭好像是在生气……是她的错觉吗?
方戒的语气无限同情,“皇甫,你好像不小心捅马蜂窝了。”
第62章 不可说(完)
皇甫楠觉得自己陷在一片苍茫的白雾当中,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在她前方有一个背影,她本能地想要追上去,可是那个人却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她心里一急,忍不住喊:“等一下。”
前方的人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接着不为所动地往前走。
皇甫楠见状,心里一阵惊慌,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下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不等我?”
那个人没有回头,背影消失在苍茫白雾中,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因为你任性妄为,从不顾及别人的心情,所以不值得让我等。”
皇甫楠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半晌,才回过神来。深夜的陈州安静极了,月光从窗户洒了进来,于是屋子里有了一点微弱的光,皇甫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袋空荡荡的不知道有什么可想,但却已经没有了睡意。
她坐了起来,陈州府的命案已经解决。凶手李涯在一对儿女去世后得了妄想症,根据刘玉婵的描述,那些被李涯抓走的女人,一开始全部被带到陈州东南面山上的木屋里,李涯就是在里面对那些女人进行施虐,让她们自掴嘴巴,是因为恨她们口无遮拦,所以逼着她们承认自己的过错,在她们承认了过错之后,李涯开始逼着她们向小虎子承认过错,真正的小虎子早已死去,如今李涯口中的小虎子,是他妄想出来的。
“大人,他是个疯子!他身边分明什么都没有,可他表现得好似真的有一个小虎子,他甚至要我对着没有任何东西的方向跪下磕头,如果我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他就对我拳打脚踢,那个疯子,他就这样折磨我,等他认为可以的时候,他便将我带到那坟地里,若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恐怕已经——”
刘玉婵没有再往下说,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十分凄惨。
皇甫楠想起白天的事情,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源于李涯的想象。
当初李涯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掩埋在雪地中时,心中的感觉是怎样的?
小虎子那么小,他在大雪中迷路了,那时候他害怕吗?他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么饿那么冷,为什么没有人去救他?他只是淘气了一点,身为父母从未嫌弃过他,而那些总是喜欢用言语找存在感的妇女,为什么要那样恐吓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儿?
一对儿女的去世,让李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又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所以病情就越发严重,最终无法控制。
皇甫楠捧了杯热茶走出房间,她坐在院子中的凉亭里,想起刚才的那个梦。
梦的解析有很多种,人们最喜欢说的,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的那个背影,穿着宝蓝色的长衫,她知道那个背影是谁,也知道自己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为什么心中会难过。
可是她甚至都还没开始拥有,为什么已经开始害怕失去?
在皇甫楠的房门有动静的时候,展昭便已经醒来,习武之人,警惕性极高,稍有异样的声响就能醒来,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他皱了皱眉,起来,透过窗户看出去,却见皇甫楠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凉亭里。
她的头发没有像白天那样高高地束起来,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长长的头发顺着肩膀蜿蜒而下,螓首低垂,显得安静而孤独。
展昭感觉自己的心里微颤了下,眸中带着微微心疼。他心中暗叹一声,走出去,放轻了声音:“案子破了,应该能安心睡个好觉才是,你大半夜的怎么跑出来了?”
正在出神的皇甫楠被展昭吓了一跳,见到是他,随即放松下来。
展昭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有些无奈地再次问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皇甫楠抬眼看向他,轻声反问:“那你呢?你怎么也不去睡觉跑出来?”
展昭无语,我这不是看你跑出来了吗?我这不是因为关心你在意你,所以特地来陪你吗?然而不管展大人心里有多少话,他觉得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这样贸然地说出来,于是千言万语,最后就变成一句话:“因为没有睡意。”
皇甫楠笑了笑,再度低头。
两人之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展昭一只手搁在栏杆上,姿态有些慵懒,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皇甫楠身上。展昭一直以为自己是有耐性的,可是就在今天,皇甫楠拉着方戒一意孤行的时候,他惊然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条件的包容和耐心。原来他不是圣人,因此无法隐忍,面对皇甫楠,他心中会焦虑会失控,会有想要狠狠揍她一顿但又万分舍不得的矛盾心情。
“你今天,是在生气吗?”皇甫楠忽然打破沉默。
展昭一愣,“嗯?”
皇甫楠抬头,那双清润的眸子望向他,“今儿在山上的时候,我没有听你的,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展昭闻言,有些啼笑皆非,他心中确实有生气有失望,可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后背靠在栏杆上,眼睛锁在皇甫楠的脸上,不放过她的每一丝神色变化,“你觉得我是为什么生气了?”
皇甫楠:“因为我没有听你的安排,这会让你在别人面前很难做。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不服从安排,大家会很难配合。”
展昭笑了笑,语气有些古怪地问她:“如果我真的在生气,你觉得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
皇甫楠愣了下,抬头迎着展昭的视线,然后就无法移开了。
她想起自己刚到开封府的时候,那是小七的案子,当时她觉得展昭让她看不清深浅,于是本能地觉得他具有威胁性。可是后来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展昭为人沉稳顾大局,对开封府的众人十分信任,与他搭档,他会是那种毫不犹豫地将后背交给你的人。于是,开始心中那种本能的威胁感逐渐淡去,可是如今对上他那双如同被墨渲染了一般的眼睛,心中那种危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展昭看着近在眼前的皇甫楠,觉得自己实在无法退一步。好不容易才遇上的一个人,怎么能退一步呢?
“皇甫,其实——”
皇甫楠却抢先他一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其实当初收养我的人,他并不是云游四海的老爷爷,他并不老,他年纪与我义兄差不多,只是我喊他义父。”
展昭挑了挑眉,“我知道他不老。”
展昭的话让皇甫楠有些惊讶,她眨了眨眼,随即将捧在手中的茶杯放在身旁,睫毛低垂,“我小时候被父母抛弃,是他收留了我。他是个很棒的人,虽然对我很严厉,但很疼我,许多我父母从没给过我的东西,他都给了,后来有一次我与他一起办事,我不小心被人暗算,他为了救我重伤不愈。”
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形成了一道阴影,她的声音很平静,可展昭却觉得她很难过。他搁在栏杆的手动了动,想要伸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按捺下来,没有伸出去。
皇甫楠说:“我从前的时候想,我被父母抛弃,然后被本是陌生人的他收留,经历了那么多磕磕碰碰,后来终于可以融洽相处,真是件幸运的事情。可后来,我会想,这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展昭:“是幸运还是不幸,都不是你能决定的。”
皇甫楠终于抬头,看向他的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但又夹杂着些许感伤。
展昭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皇甫楠说:“我很少提起他,是因为我不愿意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可是我最近经常会想起他,我也在想,我有没有成为他曾经所期望我能变成的那种人。”
展昭意味深长地望了皇甫楠一眼,说道:“人只应该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而并非是为了他人。”
皇甫楠闻言,轻笑着点头,“你比我想得明白。”
展昭没有再说话,他对皇甫楠的过去,并非是不好奇。但直觉告诉他,皇甫楠的过去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的明白的,而她本人对过去虽然有怀念有眷恋,但却无意将那些怀念眷恋与人分享。他嫉妒那个叫皇甫靖的男人,不论皇甫楠对他的感情曾经是怎么样的,可他从过去到现在,都在皇甫楠心中有着别人不可替代的位置。
虽然皇甫靖的存在让展昭感觉到嫉妒,但心中也感激他,因为有皇甫靖,才有如今让他心动的皇甫楠。他无法在皇甫楠的过去占一席之地,所以不会吃那种干醋,因为他想要的,是皇甫楠的如今和以后。
皇甫楠想了想,又说:“其实最近我也会想到你。”
原本还十分淡定的展昭听话皇甫楠的话,差点蹦了起来,然而不管什么时候,展护卫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虽然皇甫楠的话有让他心跳加速,但他表面上依然十分镇定。
皇甫楠的视线与他的对视着,笑容情浅,“我想,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愿意将我的后背交给你。”
展昭:“……”
第63章 太阳鸟(一)
“老爷!老爷!”李氏手中端着一杯茶,皱着眉头不满地看向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册的包拯。
目光盯在书册上的包拯抬眼。
李氏走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搁在书桌上,再将包拯手中的书册抽了出来,“我在跟你说皇甫的婚事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包拯瞥了李氏一眼,端起刚才李氏端过来的被子喝了一口热茶,慢悠悠地说道:“唔,我有在听。”
“那你到底什么想法?”李氏问道。
包拯无奈,“夫人,这种事情,莫非不是皇甫的想法比较重要吗?”
李氏闻言,睁大了一双杏眼,瞪了包拯半天,随即脸就黑了,“皇甫的想法当然重要,可老爷当初不也说从陈州回来之后,圣上要给皇甫和展护卫赐婚吗?”
包拯淡瞥了李氏一眼,纠正她的说法,“皇上的意思的,若是陈州之行让皇甫的清誉受损,便为他们二人赐婚,并不是说待他们从陈州回来之后,便要赐婚。而且这话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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