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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土豪贾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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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最后一句打趣了什么,惹得程兰静追了她半日要撕她的嘴。黛玉一个劲儿求饶,姜皎也笑道:“程姐姐只瞧我面子罢。”
程兰静哼道:“从前原是姜大妹妹同我最好,自打订下了姜大嫂子,立时将程姐姐丢去九霄云外了。”说得众人一阵哄笑。
黛玉满面通红,伸手就拧了程兰静一下子。
程兰静“哎呦”一声:“好狠的心,幸而我家不曾娶了你,姜大妹妹,只可怜了你哥哥。”
姑娘们又一阵儿笑开了。
过了会子,程兰静要去方便,仍随手捞了黛玉同去。黛玉噗哧一声笑了,乃向众人道:“怪道我家舅舅曾说,女人不论做什么都要寻人同去,原来这等事也是如此。”
程兰静假怒道:“你若不爱同我去便罢了。”
黛玉忙笑道:“好姐姐,我如何敢呢?我可愿意陪着姐姐呢!”又朝姜皎使了个眼色。
姜皎忙上来挽住程兰静:“好姐姐,莫理她,我陪你去。”
黛玉忙挽住另一边道:“我也去,我最爱陪着程姐姐了。”
程兰静“哼”了一声:“这可是你二人自愿陪我去的,可不是我求你们去的。”
她两个齐声称是,众人笑瞧着她们三个浩浩荡荡领了一群丫鬟婆子往净房去了。
路上程兰静仍是笑的颇为得意,口中问道:“玉儿你捣的什么鬼!”
黛玉道:“姐姐莫问,只帮我的忙,我自然谢你。”
因感觉姜皎的手在微颤,也不说话,程兰静大约有些明白了,只装作一路说笑的过去。
不多时,一群人将个净房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黛玉笑令紫鹃专门服侍姑娘们方便。因紫鹃的身量姜皎相仿,二人趁机急匆匆换了里衣与肚兜儿。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回去,说笑了会子,才要去赶围棋儿。黛玉忽然提起家中有一种飞行棋,又好顽又简单,显摆了半日。有位姑娘笑道:“横竖荣国府不远,何不派人取来?”
黛玉想了想:“也好。”向紫鹃道:“去取了棋就回来,咱们等着顽呢。”
紫鹃笑应了,忙出来坐了马车回府,回自己院中将姜皎的衣物换下来,又亲取了飞行棋来求见大老爷。
贾赦嗤笑了一声。
谢家大姑奶奶嫁到了七皇子的母家平原侯府,七皇子现年十四,大姜皎一岁。姜文入阁三年,前头已无人挡路。姜皎为姜文独女,又是嫡女,自然不是寻常人家敢娶的,做太子妃恰是正好。傻子也猜得出那趴在窗口的少年是谁。
贾赦乃吩咐紫鹃先乘车回去:“路上稍稍走慢些。”
紫鹃不明所以,仍应了一声,让马车慢慢的往谢家去了。
贾赦想了一会子,黛玉这个死不承认的招数好的很,只是得有人顶缸才是。因喊了何喜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一回。
不多时,谢家围墙外头有两个仆妇模样的人仿佛出去办事的模样儿,经过众位姑娘停马车之处。
中有一个嘴碎的笑道:“也不知七皇子看见的是哪家的姑娘。”
另一个道:“是了,外头也看不出来哪位姑娘穿着银红色里衣、粉红色肚兜……缠枝牡丹花儿……”
前一个道:“亏了他爬假山倒快……”
众位车夫听了心中骇然。
过了好一会子,荣国府的马车方载着紫鹃到了。
紫鹃只将飞行棋送去给黛玉,黛玉问:“怎的去了这般久?”
紫鹃笑回到:“姑娘还说呢,平日都搁在咱们家棋牌架子上的,上回姑娘亲拿去四姑娘那儿了,竟忘了取回了、也不曾向奴才们说一句。可寻了好一会子呢,姑娘好生赏我罢。”
有个姑娘“噗哧”一声指着她笑道:“林妹妹是得好生赏了这个丫头。听闻你们家三姑娘前些日子方定了人家,她这是告诉咱们,你们府里还有一位四姑娘呢。好丫头,回去让你们四姑娘也赏你一份子。”
众位姑娘眼中一片了然,不由得暗赞紫鹃聪慧、也都以为是黛玉指使的,特将小表妹挑出来给众人知道。
唯有几双眼睛牢牢盯着紫鹃,见她无半点异样,飞行棋也只装在一个极精致的木盒中、那个提来的小包袱委实除了一盒子棋无有旁物。此后直到她们散了场子,紫鹃不曾有半分不妥。
蜂蝶渐散、日头偏西了,众位姑娘携手告辞,各自登车回府。眼见车马过来了,黛玉拉了姜皎的手道:“今日未必是算计,也许是意外呢。我不能送你回去,如有什么事,你自己须镇定。”
姜皎此时早已不怕了,笑道:“姐姐放心。”
黛玉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方向荣国府的马车过去。
姜皎深吸一口气,由丫鬟搀着也上了自家马车。
才入府门,便有姜文太太的陪房陆成家的在候着呢,见了她们家大姑娘急道:“姑娘可回来了,太太等着呢。”
姜皎笑道:“母亲有何事?”
陆成家的看了看她面色寻常,心中大定,强笑道:“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姜皎点点头,缓缓扶着丫鬟的手上了府中的小轿。
陆成家的自跟着轿子走,招呼了一个腿脚灵便的小丫头子让她快些跑去告诉太太,“就说姑娘看着没什么事儿。”
那小丫头忙先跑了进去。
不多时,姜皎来到里头笑着向她母亲请安。
姜文太太见她委实面色寻常,异常欢喜起来,忙示意她:“快来见见杨姑姑。”
姜皎一愣,回头果然见一位宫装妇人笑容满面过来道:“是奴婢应向大小姐见礼才是。”
姜文太太笑道:“她才多大点儿。”
姜皎依言行礼,口称杨姑姑。
那杨姑姑连声“不敢”,又说,“哪有主子向奴才行礼的。”
姜皎莫名的望着她母亲。
姜文太太笑道:“杨姑姑,您看我女儿这模样,不像有事的,想来,他们记错人了?”
杨姑姑笑道:“岂能记错。大小姐镇定无双,奴婢钦佩。”
姜皎在一旁甚是想插嘴相询问又不敢的样子,颇为有趣。
姜文太太乃回头正色问她:“大丫头,今儿在谢府可遇见了什么?”
姜皎笑道:“遇见了许多姐姐妹妹们。”遂说了些今日之趣事。待说到“蝴蝶儿没扑着,反将大伙儿都跑了一身的汗!”那杨姑姑眼眸猛然亮起来。她又说,“谢家大嫂子只得替我们收拾了一座院子洗漱擦汗。”随即转了话头,“林姐姐说起她们家的飞行棋好顽,我们非闹着她使了丫鬟回去取来!那盒棋终于还是送了谢二姐姐,便宜她了。”言罢叹了口气。
姜文太太笑道:“罢了,还说这话。玉儿是个大方的,你哪回要玉儿的东西没要着。”
姜皎撅嘴道:“那是集巧堂才弄出来的,我也是今儿在头一回顽。林姐姐也不早些告诉我。”
姜文太太摇头,向杨姑姑道:“这丫头便是个顽皮性子。”
杨姑姑冷笑了一声:“不知姜姑娘今日穿的什么颜色的里衣?”
姜皎一愣,半晌,涨红了脸指着她道:“你好生无礼!”
杨姑姑笑道:“可是银红色。”
姜皎脱口而出:“是月白色……”旋即站了起来,怒道,“你是谁啊,凭什么问人家这个!”
姜文太太笑道:“皎儿莫失礼,杨姑姑不过是弄错人了。”
那杨姑姑仍是笑道:“只怕不是月白色,是银红色,姑娘今日穿的肚兜儿是粉红色,上头绣着缠枝牡丹,可对?”
姜皎怒道:“全不对。”又急着向她母亲喊,“母亲!”
姜文太太道:“杨姑姑可听清楚了?全不对。你们弄错人了。”
那杨姑姑笑道:“莫急。”因望着姜皎满面堆笑,“姜大姑娘莫怕,今日撞开你窗户的那位可不是寻常人呢。”
姜皎一愣:“我的窗户?”又急道,“如何有人撞我的窗户,院子里的嬷嬷丫头子呢!”
杨姑姑又道:“恰是当朝七皇子!”
姜皎愈发愣了:“七皇子上我们家撞窗户?”
杨姑姑笑道:“不是你们家,是今儿在谢家。”
姜皎满面迷糊:“谢家的窗户怎么到我院子了?”
姜文太太笑了:“如何?我说了弄错人了吧。”
姜皎万般不解再望向她母亲,终是不曾说话。
那杨姑姑笑道:“奴婢奉命而来,如今却说弄错了,可否让奴婢瞧瞧姑娘今儿的里衣肚兜儿是什么颜色的?”
姜皎大怒:“你大胆!”
姜文太太思忖了一会子,悄悄拉了姜皎问:“真的是月白的?”
姜皎道:“是啊!”
“肚兜呢?”
姜皎羞红了脸:“玉色的。”
“绣的什么?”
姜皎道:“从林姐姐那儿学来的花样子,豌豆射手。”
姜文太太皱眉:“那是什么花样子?”
姜皎抿嘴儿笑道:“有趣的紧,我便学来了。”
姜文太太踌躇了一会子,终于道:“罢了,若不瞧清楚只怕姑姑不死心。”
姜皎急道:“母亲!”
“听话。”姜文太太乃立起身来,“姑姑请进这屋里。”因将她往西屋让。
那杨姑姑这才有些犹豫,然也只得随着她母女二人进去。姜皎看样子知道今日无法了,只得解了衫子,委屈得啪啪直掉泪珠儿。她果然里头穿着月白色的里衣,肚兜是玉色的,上头绣着一个奇怪的绿色花样子,又像花儿又不像,还有一对眼睛,杨姑姑全然不认得。
至此,杨姑姑再无话可说了,只得长叹一声:“恐是我们弄错人了。”
姜文太太点头道:“需请打听打听是哪家姑娘才是。”
那杨姑姑尴尬道:“是。”心中却说,若非姜姑娘,要来何用?
一时姜文太太正欲杨姑姑送出去,姜皎抹着眼泪儿冷着脸在一旁跟着。忽见门帘子一闪,陆成家的匆匆进来,向她们行了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看了姜皎两眼,又垂手立在一旁。
杨姑姑立时精神了,笑道:“这位嬷嬷可是有了什么新闻?”
陆成家的看了看姜文太太,姜文太太笑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了。”
陆成家的便笑道:“没什么大事,只听到一件奇闻。礼部侍郎范大人家的人方才忽然打上谢家大门去了,说是他们家姑娘今儿在谢家出了什么事,回去就上吊了。”
姜文太太大惊:“人可救下来了?”
陆成家的笑道:“恰有个嬷嬷往她屋里寻东西,已是救下了,说是无碍。”
姜文太太点点头:“人无事就好。”转身望着杨姑姑道,“想来是这位了。”
杨姑姑急了:“不可能!”
姜文太太轻笑道:“还请查清楚的好。”
杨姑姑还能说什么?气急败坏,顾不得失仪匆匆告了个罪走了。
眼见她走的没影儿了,姜皎吓了大半日的心终是放下,扑进她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姜文太太如何不认得那个什么豌豆射手断然不是女儿的针线?况那里衣的料子也不是她们家的。不用问,那杨姑姑说的必是真的。因面沉似水,只抱着女儿半日不出一言。
许久,姜文太太搂着女儿进了屋子,才将跟着去谢家的人喊来询问。姜皎的大丫鬟红叶跪着将今日种种述说了一遍。姜文太太恨道:“这般不管不顾的,还想硬逼我们不成。”
姜家若要这个女儿就必得助他,若依然不肯入局便得舍了这个女儿。姜文独此一女,爱若珍宝,如何舍得?偏定城侯平原侯俱是老勋贵,圣人压根不欲他们再起来。
姜皎在一旁哭道:“我宁可做姑子也不称了他们的意!”
陆成家的在旁道:“太太,荣国府使了位管事妈妈过来,方才范家的事儿便是她告诉奴才的。”
姜文太太忙说:“快请进来。”
姜皎一时收不住泪,见来的是何喜家的,也不避嫌,伏在她母亲怀里只管哭。
何喜家的道:“姜大太太,我们家老爷使我来说些话。”
姜文太太让她快说。
何喜家的乃将她们诱使旁人自愿背下这口黑锅说了一遍。原来范四姑娘的屋子恰在她两个隔壁,也是对正着那座小假山的。“我们老爷道,姜大姑娘不想要的,有的是人欲抢着要。如今一个愿丢、一个愿捡,何乐而不为?”
姜文太太思忖了会子:“只是这事儿委实已出了。”让男人看见换衣服,除了嫁给他,别无出路了。
何喜家的笑道:“委实出了,乃是范四姑娘出事了。谁瞧不出来,今日七皇子欲借谢家之手算计姜大姑娘,不料他们乱中出错,误算了范四姑娘。与姜大姑娘全无干系。总不能这会子跳出来说,范四姑娘是冒充的、姜大姑娘才应嫁给七皇子!”
姜皎带着哭腔急道:“我不嫁!”
何喜家的笑道:“可不是么?况这算计委实太傻。成了是胁迫,胁迫得来的同伴岂能真心?败了就完了。且种种细节不甚周全,我们林姑娘过了好一会子方想起来要换衣衫,已然慢了一步;若让他们当时喊出来都没法子圆回来了。故此后头出主意的人必不是个齐全的,也保不齐是旁人给他们下的套。如今这样子岂非皆大欢喜?七皇子与谢家露了馅,姜大姑娘保住了,想嫁入皇家的范四姑娘也不用上吊了。”此时姜皎出来说范四姑娘是冒充的,她唯有死路一条了,且是被姜皎逼死的。
姜文太太这才一咬牙:“罢了,今日我儿如寻常去外头赏花赴宴、好生顽了一日回来。”
“正是呢。”何喜家的乃捧上一只小盒子,“我们家林姑娘说,今儿瞧着姜大妹妹仿佛是吃醋了,特使了奴才给姑娘送这个来,还请姜大姑娘莫要再生我们林姑娘的气了。”
姜皎一瞧,恰是今日顽了许久的飞行棋,不由得心中一暖。乃拭了泪接了,口里说:“不成,她还得送我一只豌豆射手的布偶。”
何喜家的忙道:“奴才立时回去告诉林姑娘,她小姑子要豌豆射手呢,可快些送来。”
说得陆成家的在下头直笑。
姜文太太因问:“皎儿的衣裳……”
何喜家的回道:“姜大太太放心,此时已然化灰了。”
姜文太太点点头:“多谢你们老爷并林姑娘。”
何喜家的又说了些好话,告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觉得,林妹妹是个当断则断、有气魄的人。
☆、94
话说这日话说姜皎让人青天白日的算计了;黛玉从谢家回府,先匆匆往贾母处请安。
贾母今日精神好的很;拉着她问了半日;叹道;“定城侯府与咱们家也是相交多年了,他们家老夫人可好。”
黛玉道,“今日倒是不曾见;听说老夫人身子略有些不适。”
贾母点点头,说了些从前两家交好的话,许久方放她出来。黛玉又去向邢夫人请了安;才奔去她舅舅的书房。
贾赦早等着了;今番也顾不得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横竖白安郎当她爹都够年龄了;乃让他旁听,黛玉从头至尾细说了一回。
贾赦素来推崇能者多劳,黛玉说完了他自己补上使人寻顶缸一事,便看着白安郎。
白安郎略一思忖,道:“他们原以为姜大姑娘会立时闹出来,不料林姑娘镇住了场子,他们便不知所措了。林姑娘打发紫鹃回府一事本是尤其惹眼的。事发突然,谢家姑娘不曾阻拦,可见她只得了吩咐拉姜大姑娘去扑蝶,并不知道整条计谋。此计看着周密却毫无变通,天真狭隘,必为后院女子所谋。定计之人只立意于‘女子名节’这一条,以此威逼姜大人,足见其不知姜文为人,且自视甚高。不敢将整条计策告诉谢姑娘,可见信不过旁人。这等人多活在风声鹤唳中,如后宫这般的。故此,谋划者必为七皇子之母淑妃娘娘蒋氏无疑。”
贾赦问:“会不会是旁人拿条拙计来哄她?吴贵妃皇后云云?”
“不会。若非林姑娘镇定,事情闹出来姜姑娘只怕真的要嫁与七皇子的。依着姜大人的为人,眼下多半会使计绝了七皇子的太子之位。然日久天长的,保不齐他虽万般看不上七皇子,却喜欢外孙子呢?况圣人稳住朝堂之后,平原侯府如今唯有空爵了,七皇子尚不值得旁人冒得罪姜文之险去算计他。姜文曾是圣人的密探首领,诸事未必瞒得住他。”
贾赦笑道:“姜文那厮如今不是密探了么?”
白安郎道:“他又不曾有三头六臂,入阁后自然无力兼顾那个。”
贾赦点点头:“此事后续你看会如何?”
白安郎笑道:“事涉皇子,圣人必使人去查,当是不难查出真相的。七皇子与平原侯露了野心,又显出谋略不足来,从此大位无缘了;然恰因其无能,七皇子又年幼,亦不会大损。淑妃娘娘,依着圣人的性子,只怕命不久矣。姜家好办,安抚个爵位便是了,横竖他们家封爵也是早晚的事。范四姑娘之父虽为正三品,却无甚权势。此女身份略欠,品性上更是莫提。假若圣人为替姜大姑娘圆了此事以慰姜大人,许是能与她一个庶妃;置之不理亦可。 若是范姑娘自己所为,范大人恐遭迁怒;范大人若也参合了,只怕从此没什么好日子过。皇子不是好算计的。”
黛玉道:“那七皇子可会迁怒范姑娘?”
贾赦笑道:“这本是她自己求来的,咱们可没逼她替皎儿顶缸。”
黛玉蹙眉道:“她不怕露陷么?”
贾赦笑道:“想来她以为让七皇子开窗撞见的那女孩儿不敢声张、只当吃了个哑巴亏,并不知那是皇子。她先抖出来,纵然事后旁人知道了,再想拿这个来说话,所谓先声夺人,只怕没人信了。哪里知道此事本为蒋谢两家的算计。纵后来受人迁怒,难道不是她自作自受?”
黛玉叹道:“帝王家中多污垢,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家竟这般算计着想进去。”
白安郎望着贾赦笑道:“我如今才知道国公爷何以这般疼林姑娘了,果然是你养出来的。”
贾赦得意道:“我家玉儿通透吧!”
众人一笑,屋中倒是轻松了些。
过了一会子,白安郎叹道:“这等莽撞之计也做了,由此可知,平原定城两府已是急了,且没什么有脑子的子弟。”
黛玉忽然问:“却不知姜大叔父会将皎儿如何?”
贾赦奇道:“那是他闺女,自然是好生安慰,告诉她、爹必修理那两家替你报仇了,还能如何?”
黛玉摇头道:“舅舅,他不是你。”
白安郎笑道:“林姑娘不必担心,姜大人没那么迂腐。”
黛玉叹道:“但愿如此。”
贾赦终究是后世人,又是个男的,一直不曾重视古代女子所谓的名节,颇有几分莫名。
另一头姜文下衙才回来,见家中有些异样,往里头来寻他太太。
姜文太太正坐在椅子上想事儿,不曾察觉他进来了、亦不曾听见外头有人喊“老爷回来了”。
姜文只觉得不对,忙问可出了事。
姜文太太抬头见他反倒吓了一跳。立时垂下泪来,怨道:“你只说没人敢算计皎儿,今日若不是玉儿机灵,皎儿可死路一条了。”
姜文大惊:“皎儿怎么了?”
他太太不敢瞒他,从头至尾全说了一遍。
姜文又惊又怒:“大胆!”
他太太道:“如今算是遮掩过去了,又有范家姑娘顶缸,只是皎儿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我心中不服。”
姜文跌足道:“来日皎儿说人家恐有些不便。”
他太太怒道:“有什么不便的?咱们姑娘好好的,是谢家算计错了人。”
姜文苦笑道:“冯紫英不是好蒙的。况如今皎儿名节已毁,嫁也不成不嫁也不成。终还得看圣人的意思。待会子我去问问恩侯有什么歪主意没有。”
他太太先前只当就这么过去了,听丈夫言下之意只怕不好蒙混,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姜文嘱咐道:“此事万万不可让父亲知道了。”
他太太道:“这个自然!”公爹知道了只怕不肯装作无事人一般,又不愿皎儿引得阖府混入夺嫡之争,许是要女儿出家为尼的。
“也不能让浩之知道,昭儿也不行。”姜文又道,“我恐他们惹事。”
他太太一怔:“难道就这么算了?”
姜文道:“圣人哪里容得下他们这等野心?自会处置。”
他太太思忖了一会子,嘟囔道:“我怕只稍稍处置几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半晌,姜文叹道,“林姑娘这媳妇儿挑着了。”
他太太道:“可不是呢,多亏了她。我方才琢磨,只怕有人仍会生疑。玉儿平日不爱显摆什么,今天特闹了一出飞行棋。”
姜文道:“无妨,今日去了有二三十位呢。她这一出明着看是替她们家二姑娘的铺子作势,又告诉人她们家还有位四姑娘。保不齐旁人都猜是斯汀媳妇的主意。他们那四姑娘,宁府是不管的。旁人稍一打听,荣府怕是能得了许多赞誉。”
他却猜着了,许多姑娘回去同母亲一说,各家主母多猜黛玉得了王熙凤授意。没人知道“四姑娘”三个字本是紫鹃信口提的,并非故意。程兰静也告诉了她母亲,程林太太亦是这么猜的。程兰静想了会子,不曾将黛玉让她帮忙闹着三人同去净房一事说出来。后来听说七皇子与几个少年躲猫猫、误开了范四姑娘的窗户瞧见人家换衣裳,立时明白这里头恐是牵扯上了姜皎,倒吓了一身冷汗,将此事死死埋在心里了。此为后话。
当晚,姜文等不得了,饭都没吃便来了荣国府。
贾赦却是刚要用晚饭,听他说了半日,只觉好笑:“皎儿名节哪里毁了?分明与她无关。七皇子当然不能嫁,不论他是不是皇子、也不论他是他自己参合了一脚或是让旁人哄了。这般算计你家,你敢将女儿给他?他母亲能好生对你闺女?”
姜文道:“如今是让人捏了把柄了。我自然不愿意女儿嫁他,然此事做的光天化日的……若是旁人,我灭口都敢!偏又是皇子所为!”
贾赦愈发好笑:“你这厮纯属关心则乱。圣人查完了,难道会昭告天下:朕的女人把手伸出后宫,算计了姜家闺女而非范家女儿,故此为圆了姜家闺女名节,要你这个权臣嫁独女给皇子?莫忘了浩之掌着健锐营,他不怕有朝一日你与他儿子勾结把他赶下台去?他应是最怕你想嫁女儿给他儿子吧。”
姜文倒是一愣。半日,苦笑道:“我姜家已到了令帝王生疑的地步了?”
“还差一点儿,然你家成了外戚就不好说了。故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多加个圣人与圣人的密探知。”贾赦瞪了他一眼,“我还当你来与我商议如何修理那两家猴子呢。”
姜文不禁苦笑:“圣人查清楚了必会出手,我反倒不好做什么。不然岂非对圣人的处置不满?”
“……”贾赦顿觉无语凝咽,“你的意思,你预备拉倒?如果圣人当什么都没发生呢?那是他儿子!你还指望他为了你闺女当真如何修理他自己的儿子不成?”
姜文郁郁道:“终归是皇子。”
“姜大人,你多年一直在对付各色王爷!”贾赦提醒他。
姜文叹道:“那些是我主公的对手,七皇子是圣人的儿子。”
…………贾赦终于体会了一回齐周等人面对自己时常常生出的无奈感来,那种,高频与低频的无干扰。半日,他哼道:“故此他们敢惹你,不敢惹我。谁欺负我家孩子,天王老子我也让他们满地找牙。”
姜文望着他道:“我本以为你能有个歪主意的。”
贾赦道:“我有个正主意,便是死不承认。不论如何死不承认。哪怕圣人要你嫁女儿给他儿子你也死不承认。”
姜文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了。不由得长叹一声。
贾赦又问:“你好生安慰了皎儿不曾?”
姜文苦笑道:“我还不曾见她。”
…………贾赦又无语凝噎了一回。过了会子,他说:“我要与学生们夏令营去,便是出去游山玩水两三个月之意。可否让昭儿领着皎儿一道来?我也带玉儿去。放心,分开走便是了,不会损了两个丫头的什么狗屁名节。只当散散心,去山野中转转,孩子能看开些。皎儿才十三,我恐她有心理阴影。”
姜文吓了一跳:“心理阴影是何物?”
“就是心里有个疙瘩、有个迈不出去的坎。”贾赦道,“她的日子还长呢。”
姜文想了想:“我与太太商议商议。”
贾赦点点头,姜文也不曾留下用饭,又匆匆回去了。
姜文才走不多时,贾赦才让人传晚饭,外头有人来回,林姑娘来了。
贾赦笑道:“小丫头消息还挺灵通的。”
果然见黛玉瞪圆了一双亮眼睛跑进来:“舅舅,姜大叔父与你商议了怎么报仇么?”
贾赦摇头:“他说那是皇帝的儿子,他只能听天由命,看圣人预备如何。”
黛玉急了:“白叔父不是说了让圣人处置会无大损么。”
贾赦叹道:“只怕是了。”
黛玉直跺脚:“难道皎儿就吃了哑巴亏不成!”
这会子何喜恰端了些粥菜点心过来,贾赦一面拿起筷子道:“她爹都不预备如何了。”
黛玉气急败坏,直坐在他身旁的杌子上:“那怎么成!舅舅,皎儿不能白吃这个亏。”
“人家的爹怕得罪皇帝,什么也不敢做,我总不能逼他吧。不过嘛,”贾赦笑着举了举筷子,“若是我家的甥女儿求我替她朋友出气,我自然肯的。”
黛玉眼眸一亮,拉了他的衣襟道:“舅舅!玉儿求你,替皎儿出了这口气罢。”
贾赦笑道:“好啊,我家玉儿都开口了,舅舅哪回不答应的?”
黛玉拍手道:“还是我舅舅靠的住!”
贾赦笑了笑,终于放下筷子,叹道:“原先我以为姜隽之这厮……他竟也是个迂腐的,我有几分失望。玉儿,来日你嫁了去他们家,如有皇帝家的人给你亏吃,干脆别告诉隽之了,我怕他丢给你一个‘忍’字,直来告诉舅舅便是。”
黛玉趴在案上捧着小脸愁道:“方才听了舅舅的话,我也尽知了。”她也小大人似的长叹一口气,伸出爪子抓了盘子里一个松穰鹅油卷子吃了。“姜二叔呢?”
贾赦眼前一亮:“对啊!还有浩之呢!玉儿真聪明!”
次日,圣人与姜文商议毕朝政,忽然问:“听闻昨日你家大姑娘也去了定城侯府赏花?”
姜文回道:“这个臣不甚知道。女孩儿时常赏个花游个园的,都是小事,臣不曾过问。”
圣人点点头:“老七昨日也在定城侯府,与几个半大的孩子顽躲猫猫,误闯了一位姑娘的屋子。”
姜文低头道:“想是定城侯府的姑娘?”
过了好一会子,见他只不说话,圣人方道:“是礼部侍郎范卿家的姑娘。”
姜文也挤出一个笑容来:“若是这么着,想是七皇子要纳侧妃了。”
圣人哼道:“她那身份,不过庶妃罢了。朕已然训斥过老七。他也是让人哄了,定城侯之孙谢鲸告诉他那屋子里有尊空心的观音像,恰好藏身。他不过一个孩子,只知道顽罢了。”
姜文道:“既然屋中有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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