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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土豪贾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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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料峭春寒,墙角瓦上尚有余雪,偶有腊梅枝子从高墙内探出来。路上行人尚且不多,按说决计不该有荣国府的大老爷。偏齐周尚未用完早饭,小厮来回道:“贾府的东家来了。”
齐周愣了愣:“你没看错?”
小厮老实道:“没有。”
梁氏先笑了:“东家今日起的倒早。”
齐周吩咐:“请他去书房自己找本书瞧,就说我还在用早饭。”
梁氏抿嘴儿一笑:“你慢些吃,莫急”。又命去书房加个火盆子。
齐周点头道:“我不急。”
小厮扯着嘴角下去了。
少说两刻钟齐周才来,见贾赦坐在椅子上瞌睡得很,遂咳嗽一声。
贾赦揉着眼睛叹道:“实在困呐~~~小齐啊,你说那些上朝的都是怎么没活过来的。”
齐周不搭理他,让小厮上了茶,乃问:“何事又想不通透了?”
贾赦揉着额头道:“乐善郡王。委实不知他一头让人宣扬我有藏宝图,一头使唤南安郡王父子装模作样给我来了个先打后摸、唯恐人不知道,一头还偷偷摸摸让宁国府的珍儿告诉我,如能投靠他,封我个异性王!装得好像他很相信似的。若说这是做戏做全套也不对。他若是信了便不该使人去告诉世人都知道,反倒是该悄悄讨好我才对。尤其不明白,我何曾惹过他了?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犯得上费这么大劲对付我吗。”
齐周笑道:“这些东家是何时知道的?”
“那日姜文说的,圣人大约在隔壁或楼下听着。后来忙小叶子的事儿我就忘了。”
齐周道:“且说说姜大人有何高见。”
贾赦便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倒有几分慨然:“姜文此人虽有时也不甚厚道,能帮的时候倒是都帮着我了。他不约我去清源楼我哪里猜得到圣人在偷听。”
齐周点头道:“姜隽之可交。”又说,“然姜浩之可为知己。”
贾赦笑道:“齐周亦可。说话,小齐你怎的没字?”他倒是一直想问,偏没寻着机会。
齐周微叹:“家父原说亲替我取字,偏十四年前往南方访友,一去不回,偏我只信他尚在人世。”
贾赦头一回听说此事,亦知“安慰”一事实在无意义,只说:“如此,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齐周点头,乃翻回来说正题:“恐怕乐善郡王委实全套做戏,他那异姓王位怕是设法露给圣人了。先使南安郡王父子来了一出,又许你异姓王位,被东家驳了方宣扬得世人皆知。只怕信的比不信的多。”
贾赦道:“我没惹他啊。南安世子先惹的我,我才出了馊主意换下章石鹿。”
齐周思忖道:“东家与圣人出的主意想是他不知道,交予浩之的练兵之法想也不曾泄漏出去。不然上位者必欲结交东家。”
贾赦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故此乐善郡王出手之前,必然不知东家之才、必然已知东家决计不肯背离圣人、东家必然有某处将他得罪狠了。”齐周缓缓说。
贾赦琢磨了半日:“第二条他不该知道,因为我不曾说过。第三条委实没有。莫非真是那骗子忽悠他?”
齐周摇头道:“绝非窦氏所为。窦氏如何能知道东家机密?她说了也没人肯信。府里二太太亦不可信。换了周,除非东家或少东家所言,旁人一概不信。只不知何人这般巧,倒是个人物。”
贾赦干脆挥挥手:“既如此,暂不管他。”话头一转,“小齐你看圣人信任姜文吧。”
齐周笑道:“怎么你要坑他不成?”
“且鉴赏鉴赏这幅从前朝传下来的龙脉图如何?”乃递上一副卷轴,嘴角咧上耳朵根。“我可费了老半天力气连夜寻出来的。”
齐周缓缓打开,不禁哑然失笑。赞道:“委实大胆,然或可一试。”
这日上午,荣国府又出热闹了。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赦身着官袍,领着一群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下人,护送一只大红箱子打正门抬出来,一路放着炮直奔皇城,身后尾随闲人无数。
到了皇城门口,贾赦笑向兵士道:“这位兄弟辛苦!烦劳通报一声,就说贾赦有一卷轴,欲呈圣人一览。”
那兵士很是上道,忙客气两句,转身通报去了。
不一会子,戴权亲出来相迎。
贾赦笑道:“有劳戴公公。此物只求呈圣人御览。”言罢将身后四个小厮抬着的大红箱子打开。里头搁着一只极精致的紫檀木架子,架子上托了一支极古朴的卷轴,乃双手恭敬捧起,缓缓转身交与戴权。
戴权忙双手恭敬接了,道:“贾大人,请于此稍后。”
贾赦点头称是。
戴权自捧了卷轴入宫,绝不敢交旁人手,一路双手举着送入殿中。
恰圣人问姜文:“你不是此事说子虚乌有?”
姜文笑道:“圣人明鉴,哪有这样进宝的。臣不用看也知道绝非前朝龙脉图。以贾恩侯之狡,若当真是件宝物,他必宣扬一路使无人不知宝物之名。”
戴权乃捧卷轴入内,送于圣人跟前。
圣人站起来,单手接过,解了上头系着的红绸,缓缓拉开——
好卷轴、好宣纸、好画。
画笔极简洁极传神,乃一谄媚笑脸。
下书一行大字:烦劳帮着圆个场,拜托了,万岁万万岁。
圣人拿着看了半日,面无喜怒,递予姜文。
姜文接在手中只看了一眼,顾不得殿前失仪整个笑栽。
圣人原还忍着,见他一笑也忍不住了,君臣二人足笑了小一刻钟。圣人指着那画轴道:“朕须好生收着!留与后世子孙。”又说,“太便宜这厮了,让他附个寻宝折子来。”言罢又笑。直至此时,他方彻底放下心来。
戴权虽不知那卷轴里头是什么,贾赦得了圣人欢心是知道的。忙笑着亲出去传口谕。又说:“恭喜贾大人,圣人笑的合不拢嘴呢。”
贾赦虽穿的暖和,一张脸在外头冻了半日,听见圣人难为他满心不乐意,偏也只得领命。乃谢了戴权,又送上一包茶钱,领着人威风八面回府了,依然是一路锣鼓鞭炮不绝。
不多时,贾赦便使人送了折子进宫。彼时姜文尚在御前,见了他的折子抚掌大笑:“这贾恩侯,须让他知道人不可过懒、亦须让他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乃献上一策。圣人连声赞“妙!”
三日后,贾赦正与齐周闲聊,忽闻前头来报:“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老爷来降旨,请老爷与齐先生同去。”
二人一愣,忙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
第一封圣旨给的贾赦,道是他献宝荐才有功,特复荣国公之爵,加传一世。贾赦莫名其妙,献宝那是个皮影戏,况就算做全套也犯不着爵位大放送吧,圣人怎的如此大方。另有他何时荐过什么才了?
还没等他开口问,戴权又取出第二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一等神威将军贾赦举荐贤才齐周,少以好学,游心典谟,既综七经,又精群纬,当世明珠也。兹特授尔为户部主事,锡之敕命于戏,钦此~~~”
齐周灵快些,先接了旨。贾赦则目瞪口呆,直至戴权出言相催。
迷瞪着送戴权出去,老半晌,齐周乃问:“你折子写的什么?”
贾赦欲哭无泪:“只一句话。臣不会写,您随便当成看到了什么。”
齐周又愣了半日:“你也太大胆了,姜文若不在御前,换了个小人可够你喝一壶的。”
贾赦苦笑道:“我琢磨着那日圣人心情好。”
齐周叹道:“你当圣人是谁,是你我么?此番我与姜文可救了你一救。”回头见贾赦一副倒霉模样,忽然放声大笑:“贾恩侯,你可算栽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厮终于栽了喜大普奔~~~
☆、第三十四章
齐周莫名让圣人给撬走;贾赦整个人都不好了;蔫得跟斗败的蛐蛐似的。
齐周看着好笑,乃告诉他:“我入仕是迟早的事。”遂将往日姜文来劝之事说了。一个让圣人盯上,躲了。两个决计躲不过。自然没敢告诉他姜文那以己之功换他之爵的馊主意;这厮会跟人家翻脸的。
饶是如此,贾赦仍恨得牙根痒痒:“原来是姜文这个叛徒!”
“东家慎言。”齐周摇头;“隽之乃天子近臣,知圣人较之你我多矣。况我倒是乐意去朝堂博取些功名的。”
贾赦一愣:“哈?你愿意啊!怎么不早说!”
齐周道:“我十七岁上便进了学,偏于经学不甚通;自知难以中举;方才跟着家中一位长辈学了这个。原以为这一世就这样了;谁知有幸遇到东家。”遂向贾赦行一大礼;“谢东家栽培教育之恩。”
偏贾赦最见不得这个,愈发不好受起来,板着脸道:“少来这套,可别扭死人。”
齐周又说:“因家父无故失踪,我也曾数次往江南寻访均无音信。故此我想着,如能在朝廷中有所作为,或许能方便些。”
如此贾赦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叹道:“早点告诉我,替你捐个官,凭你的本事还怕上不去?”
齐周微笑道:“哪有让圣人算计来的好?”
贾赦击案大笑,反觉得是姜文中了齐周之计,如此倒不计较他帮着圣人挖墙角了。又忙着弄什么离职大餐,让他同账房们大吃一顿。齐周只随他折腾,自说要去铺子上走一遭,晚上再回来。
乃离了荣国府,悄悄往姜文府上去了。
才到门口,姜文的长随范英正候着呢,见了齐周忙上来行礼:“齐先生,我家老爷等候多时。”
姜文坐在小院子两株腊梅树下亲煮雪烹茶,见他进来笑道:“可将恩侯安抚过了?”
齐周自拂去座上几朵落梅,往他对面坐下,道:“今番倒是倒是多亏了你。”又说,“太仓促了些。”
姜文苦笑,一面倒茶道:“仓促?那位刘洋老先生算是知贾恩侯者,偏没料到他二十五年后还是如此。”乃递了杯子予齐周,“近日出了龙脉图一事,我特特叮嘱我二弟,让他先压着新法练兵之事,过些日子再禀明圣人;谁知他又生出种牛痘一事来。幸而这会子太医院尚未验明,不曾到圣人案头。再过一阵子这两桩揭出来,圣人便是圣人又如何肯放心?只怕他那心肝闺女保不住要进宫了。贾恩侯那厮非反了不可!我一个可劝不住圣人的。”
齐周并不详知种痘之事,先赞了好茶,又问他何事。姜文遂述说一遍。末了又道:“大冷天的那般大张旗鼓寻痘牛,谁人不知道?又在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亏他机灵,直将脉案送去太医院了。”
齐周笑道:“哪里是他机灵,他以为医事当由医者作为。此事他只随意同我提了两句,说是小叶子要出痘云云,竟全然不曾放在心上。”乃哭笑不得,又叹,“教出这么一个人来,那位刘老先生真神人也。”
姜文也叹:“惜此等神人不能教育皇子皇孙,否则福泽苍生。”
齐周微微一笑,低头饮茶。
过了一会子,姜文正色道:“贾琏天性机巧,性情圆滑,又有恩侯在后头撑着,我看圣人若有一日收复了吏部,早晚会过去。故此户部日后需由你来担着了。”
齐周闻言愣了半日,又揉了揉眉心,方露出一个苦笑:“依着东家的话,叫做压力山大。”又过了半日,长叹一声,“今日这一出,我还不定要替他背多少黑锅,仕途只怕尽是绊子。”
姜文伏案大笑。
一语成谶。原来众人评贾赦不过鲁莽通透四字,偏齐周是个智计百出的。后凡圣人这头有别出心裁之阴损招数使出来、偏又不知何人之谋的,人人皆算在齐周头上。连圣人那几位好兄弟侄儿都叹服,连道贾赦举荐此人委实值得两代国公。此为后话。
因重新得了荣国公之爵位,贾母让大兴戏酒好生庆贺一番。贾赦哪里肯花那个闲钱?况且这里头只怕一半是拿齐周换来的,他憋屈的很。故只说如今已然风头太劲,不可再招人耳目,况今此次明目张胆向圣人投诚怕已然得罪了不少王爷。过几日请些个亲友稍稍庆贺一下即可。
贾母思忖了半日,问他:“圣人已是稳了?”
贾赦道:“天下兵马大都稳了,还有何处不稳?”
贾母因说:“还有老圣人在。”
贾赦大笑:“如今圣人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老圣人还待如何?”
转头叮嘱贾琏好生做事,不得轻慢同僚。又让他日后与齐周好生配合,齐周之智远在他之上。
贾琏早视齐周为半师,服了个五体投地。闻得齐周被圣人使阴招撬去了户部,老大松了一口气——日后那些事务大头终于不在自己身上了。
另一头王子腾起初听闻龙脉图一事决计不信,乃坐在家里等贾赦去寻他商议。谁知等了许久连个人毛也不见,正犹豫是让人去唤贾琏来还是再傲娇一阵子,贾赦给来了一出皇宫献宝计,不禁大笑。后又听了加爵一事,反倒不明所以,终将贾琏喊去问话,又让带小叶子去瞧瞧。
贾琏登时头疼。小叶子委实淘气的紧,偏这些祖父舅爷爷一辈儿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纵的她上天入地无所不敢。忙回了院子同凤姐儿商议。
凤姐儿才听了一半已绝倒在炕上,笑道:“二爷多虑了。我看老爷不是凡人,如今小叶子还小呢,他乐得纵容几年,你看他疼二姑娘可是打心眼子里头疼出来的,偏该学的一样不拉。况如今他就一个孙女儿,不疼她还能疼谁去。”
贾琏想想也是这个理儿,遂放下了。又见凤姐儿娇俏动人,乃上来腻着她说:“咱们且给小叶子添个弟弟,也免得老爷日日只惦记她一个。”
凤姐儿啐了他一口:“我还看账簿子呢。”
“明儿看不迟。”贾琏便欺上去再不放她。
一夜无话。
次日琏凤二人带了小叶子回王家,王子腾先是稀罕了小叶子一阵子,又让凤姐儿带她去后头顽,同贾琏往书房说话。
贾琏并不知他老子亲画了幅画儿,只说有御史台姜大人做了保,贾赦与圣人联手演了一出皮影戏。论及这回的爵位,贾琏道原是因着此次户部改账之功,又有圣人使诈撬了齐先生去,补偿给父亲的。王子腾忙细问,贾琏乃将“随便”一事笑说了。王子腾大笑,不禁深深记下了齐周此人。
贾赦此时正咬着笔杆子琢磨四六骈文,要上折子谢恩。偏他写一两封书信尚可,这个如何写得出来?正欲使人去喊黛玉来代笔,前头有门吏来报,大江胡同那边来了人,道是姜将军有要事相请。姜武极少寻他,又悬着迎春的两个夫家人选,贾赦急急的骑了马赶过去。
到了大江胡同,门房告诉他姜将军让他去隔壁。贾赦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转身去了姜府。
姜武早在厅中候着。才一见面,直拿手指头指着他:“贾恩侯你过来,让我劈开你那项上之物,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
原来自从知道迎春的初恋小心思,贾赦便向姜武道,家中忽然冒出来些杂事,迎春的婚事只得等那些了却了再商议。姜武不便多问,只当是他们家老太太又出了幺蛾子。随即便有了龙脉图一事,自然以为那“杂事”便是此事了。他也不多管,乐得看贾恩侯如何应付。
偏这一日彭楷哭丧着脸来求他帮着取回一件极重要的物什,又躲躲闪闪掰扯不清。姜武何许人也,不过几个回合便猜了个七八分。
那日彭楷得了贾赦的话,回去便缠上了他姑姑,即彭潼的妹子彭润。
彭润名润,人半点不润。上马能使一丈长鞭,下马擅杀手谈方圆,彭父*若掌珠。早年先许了一户武勋子弟,偏成婚前半个月那人与人相斗,从马上摔下来死了。彭父疼女儿,不肯让她守望门寡,又另许了之徐翰林从子。谁料徐家门风迂腐,原是看在彭父时任正二品太原都统的份上,才肯委屈着娶了她进门,婆母日日嫌她不吉,丈夫更是厌她曾许过旁人,日子委实难熬。后彭父捐躯战场,愈发对彭润横眉立目的,连小妾下人都敢糟践她。彭润实忍不得,终一日操起长鞭将几个小妾打了个遍体桃花。徐家大怒,便要休妻。恰彭潼调回京里,彭润有人撑腰,干脆利落的同那徐家子和离,从此跟随兄嫂,教养侄儿侄女,欢腾如出笼之鸟、入水之鱼。
彭润幼年在太原随一位道长学棋,偏彭家满门武将都不擅此道,平日里独孤求败颇为寂寞。今见彭楷忽然想学棋了自然欢喜得很。又见他天赋不错,肯下功夫,喜的彭润日日眉开眼笑,饭都多吃两碗。一日偶去他房里指点,竟在他桌上见着一本《碁经》!彭润求此书已久,好容易前些日子遇见一回,偏让人截了胡,回来烦闷好几日。故如获至宝,连忙抢了去,凭彭楷说破天去也不肯还他。
彭楷哪能告诉她那是*慕女子的爹给的……无法,想起姜武来。彭润与姜武甚是投脾气,无事常上马战个几十合,姜武又多智,故来求他相助。谁料被姜武看出不寻常来,旁敲侧击,不多时便露出破绽。
姜武闻言深吸一口冷气。若真是小儿女有了私情、贾恩侯还凑热闹,他那顶上果然如他自己所言——左半球是面粉,右半球是清水,只需轻轻晃荡几下,便做成一脑子浆糊。
作者有话要说:= =金子特意让室友君来发这一章……
表以为她有什么好心……其实是因为……最后那个比喻经常用来比喻室友君= =
☆、三十五章
话说贾赦预备给迎春的初恋弄几堵墙撞撞;让姜武逮了个正着;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其实贾赦经过了齐周一轮唠叨恶补的,对古代风俗已有了一些大略了解,此番属明知故犯。他觉得;在能控制的范围内不用太过拘泥。故此先任姜武发泄一通,慢慢蹭到太师椅边找个机会坐下;倒把姜武气乐了。
“贾恩侯,你说罢,你到底如何想的。”姜武只觉力气砸在棉花上。
贾赦嘟囔一声:“那小子口风那么不紧;这都让你套出来了。”一面问;“没有茶么?一路过来挺渴的。”
姜武哼道:“他才几岁?还能强过我不成?”只得让人给他上茶。
贾赦谄笑:“你怎起疑的?”
姜武待上茶的小厮下去;便将他姑姑夺书一事说了。末了问他:“你到底跟人家孩子说的什么?神神叨叨的;急的又蹦又跳,又不敢说实话。”
贾赦摸了摸鼻子:“其实也不是那么严重。”遂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
姜武听到他丢给彭楷一本《碁经》,方想起齐周的话来——“恨不能将他一掌捏死。”本来真没什么事儿,直接给迎春把婚事定下就完了,两个小儿女无非暗自神伤一会子,全然没人知道,岂不便宜。
这头贾赦连着饮了两盏茶,方细细说与他:“我想着,他们才十四五六的,自然许多事不知、许多事不懂、许多事不全。一棒子打死固然省事,他们虽也不敢生出什么事来,心里怕是堵着的。总要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了才好。我那三个孩子,外人看着种种不是,我瞧着个个都好。子曰,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乖。”
说得姜武都笑了,倒宽心了些,骂道:“子何时曰过这话,莫让家兄听见。”
贾赦抿了口茶接着说:“小彭那孩子我也甚为喜欢,灵光的紧。早年刘先生与我讲过一部西洋戏,叫做‘匹诺曹与其父’(美国歌舞剧Geppetto),中有一句话我记着呢。孩子总会犯错的,不然还要父亲做什么用呢。青春少艾谁没有?我这么大的时候也*慕过一位姑娘,却是只敢偷偷瞧人家背影,连当面都不敢见。”说得贾赦一脸心驰神往,“这些年过去,时空迢迢,仍是有时惦念。故此我想着,须得让孩子自己明白,不是我们长辈不成全他们,是他们不合适在一处。唯有两个孩子都明白了,方能各自安乐。”
“我又想着,迎儿的性子委实弱了些,心中有所想却并不敢求,我这半年有心纵着她,也不过我给她她才拿着。似这般一辈子纵能平安,又有个什么趣。或遇上三灾五难的,愈发只敢忍着了。如今遇见这桩事,我便故意引着她借机会学点兵法。一来兵法一事可以触类旁通,二来让她去求去争,也可改改性子。三来,我后头有好些招数没使出来,让她见见许多事可以争、许多事不可争。”
姜武早被他说的没火气了,叹道:“我看你平日行事狠厉的紧。”
贾赦立时答道:“那是对人家的孩子,我却不心疼的。”
姜武一时想笑,又摇头道:“你做得不妥帖,若让人知道了二姑娘还嫁人不嫁了?”
贾赦皱眉:“这却是我失算。我想着,若置之不理反容易出破绽,唯有给他点事情做,集中精神,倒把别的遮了。况我瞧着那孩子还好,嘴挺严实的。”
姜武冷笑:“彭六郎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指望他能有多严实?全的了这头全不了那头。”
贾赦心虚的直揉后脑。
姜武又道:“莫非你以为十几岁的孩子学个棋是难事么?又将莫瑜放在何处?”
“……”贾赦摸鼻子。他能说他把莫瑜忘了么?“我不愿惊动他父母,只想着悄悄让两个人都死了心……才一个月,就是天才也不可能学出什么来……”
“你这分明是让他们有了想头!”姜武没脾气了。
贾赦摆手道:“不是想头,是给树了一堵墙,使之费尽气力也撞不穿,自然老实了。我知道,这时候给他们学棋学兵法准保学得很快,再快又如何?不过较之平常入门者快着些罢了。人家十数年的功夫是闲耗的?”
姜武颇有些不明白他,囫囵听了下去,状似有理。歇了一会子,方说:“我看我那小师弟好,一来他人憨直,与二姑娘性情颇合。家中人口简单,门第也相当。二来因你们家早晚会起来,趁有许多人尚未察觉,先将二姑娘许一户无实权的勋贵,免得日后让权贵盯上。”三来,莫瑜乃是自家老爷子关门弟子,来日不怕贾赦不帮着他。这个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他明白得很。贾赦肚子里有许多能让人升官发财之物,偏自己不甚在意,倒肯随意给他看上的人。
果不其然,贾赦张口结舌。
“我父从圣人尚在潜邸便随了圣人,故此你我交情莫逆,圣人是乐见其成的。彭老将军本为太上皇心腹重将,在太原余威甚重。彭将军不偏不倚,乃一孤臣。彭楷在彭氏六子中天赋最好,早晚万里鹏程。偏你是个玩世不恭的,嘴里喊万岁,心里何曾真将圣人放在心上?昌龄郡主是圣人的堂姐,性情宽厚。郡主之父荣亲王无意朝堂,特特与她寻了门不显的亲事。故此圣人是信她的。你的女婿若要出息时,必得是圣人的人。若不是圣人的人,就莫要出息了。”
贾赦简直要抓狂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找什么女婿关皇帝什么事!”
姜武冷冷道:“你当小齐做什么那么急着将你的练兵法子给我!当日你明目张胆的领着人立正稍息,我家小幺儿都曾好奇,早晚让好事者盯上。我和小齐商议,来日报与圣人只说你跟我打赌输了,小齐随手付给我抵债。如此圣人想必以为你不知此法有大用、不甚在意,亦可认定齐周心中有君主。”乃长叹一声,“还有种牛痘,可救多少人性命。加上之前那些,凑一处造反都够了。”
“我有病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造反!”贾赦急了。
“你自然不想造反的。只是你若想造反,或是有人收了你、借你之力造反,弄不好便能成。”
贾赦的脑子“嘎嘣”了一声。
是了,这是古代。
有人说,天朝古代没有封建社会,一直属于奴隶社会。帝王为唯一奴隶主,含贵族阶层在内,全体民众都是他的奴隶。即使贵族们本身也有奴隶,他们依然为帝王之奴。这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所以旁人的一切都是帝王的。
不论妻子儿女、不论财产思想,都必须先想着主子。谁都不准比主子强,谁都不准有可能给主子带来风险,否则便大逆不道。
呵呵,真无聊。
贾赦咧嘴一笑,向姜武重重行了个大礼,“浩之,多谢你。多谢小齐。”
姜武见他笑得阴恻恻的,有些忧心。忍了许久,问:“你不会想造反吧。”
“我这样懒的人,会造反么?”贾赦那嘴咧到耳根子上了,“况当今真是不错的,换了随便谁也未必有这么好说话,算得上一位明君。只是既然给了圣人这么多好处,他难道不该回我点啥的?或是纵容我点啥?”
姜武松了一口气:“你莫过了,圣人多半肯纵容你。”
贾赦走到院子里望了会子天。虽春雪初霁,仍冷意逼人,薄薄几缕阳光简直穷得寒碜。又手欠掐了人家堂前盆景儿一根枝子,走回来。定定看着姜武道:“栽给我龙脉图的,你们几个知道了是不是?我要是没猜错,是太上皇?”
姜武没吱声。
“起先我没想到他头上,横竖我得罪谁也不曾得罪他。方才想起,此番显见是有人诚心对付我,且既然我不曾惹到乐善郡王,偏能让他恨极了我,这个栽赃之人必然是乐善郡王极其信任的。小齐说,我家有藏宝图那事,换了他,除非我和琏儿亲口,他必不信。换而言之,若是老圣人亲口,乐善郡王当是能信的。”
“先绝了我同先义忠亲王一脉,又借他的手离间我同当今圣人。嗯,只怕也对圣人做了些什么,不然姜文不会一直不敢提醒我。再捎上诸位心怀叵测的大小王爷皇子。谁能得利?若不是姜隽之在后头帮着我辩驳,圣人肯信我?我自然摇摇无所托了。”
“四王八公本是他的旧部老臣之后,我率先向圣人投诚了,还在投诚之后让儿子入了圣人把持的户部,这个儿子还挺有本事。人老了,最容易极端。太上皇大约看我是叛徒吧。若不是隽之和那一出献宝计,大约我只能求了我家老太太,入宫去求太后了。”
“另有冯唐可是他的人?先前我们家几个人一直让人蒙在鼓里,倒是冯紫英先来捅破的。呵呵,这一招版杀游戏里头杀手常用。”
姜武插话:“版杀游戏是什么?”
贾赦翻他一个白眼子:“劳驾留心重点可好?”
姜武大笑:“前头都不差,冯紫英是家兄求了圣人提点你们的。你当老圣人那么好心。”
贾赦怒道:“合着你们早知道了,不肯告诉我。”
姜武叹道:“家兄也是前几日才琢磨出来的。你是个睚疵必报的,家兄怕你出了什么阴狠主意,使圣人担上骂名。”
贾赦愣了愣:“我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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