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楚汉]与子同归-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气了个倒仰。
范增气的浑身发抖,大声斥骂“刘季欲反乎!”
随后下令火烧函谷关城门。
昭娖是连尹为射官,火烧城门自然少不了弓箭手。昭娖心里感叹范增可别被气出什么病来,一把抽*出腰上长剑,剑尖指定函谷关城门的方向下令。
“射!”
一时间火箭从弓箭手的弓箭手的弓上射出,楚人善射,铺天盖地的火箭顿时从天空之上落下齐齐射向函谷关城门。
秦地干冷,火箭落在城门和城头上。阵前弓箭手分为好几队,前面一队射完,立即由后面的弓箭手替补。就这样毫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时间,火箭接连不断的一排一排射上城门。
熊熊火光冲天,昭娖摆手让弓箭手停止射击。她转过身看着前方火光直照天日的函谷关口,嘴角勾出一抹略带诡异的弧度。
函谷关大破,诸侯军长驱直入西行二百多里,渡过戏水,驻扎于鸿门。
诸侯联军楚军部内部,关于打还是不打,项伯和范增先卷起袖子掐起来了。
范增的意思自然是要打,最好要将刘邦抓起来杀了。项伯觉得对于刘邦没必要用杀,适当惩处即可。
两派人当着项籍的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昭娖当时坐在那里看着两个话语暗藏锋芒互掐,又看看上面坐着揉眉心的项籍,不由得同情他一把。
一个是亚父,一个是季父。帮谁都不成。活似夹在老妈老婆中间两头受气的男人。
在掐的正欢的当口,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有人求见上将军,说是沛公军左司马所遣!”
“让他进来。”项籍一听放下揉弄眉心的手指,说道。
范增和项伯停下争执,一同看向进帐的使者。
使者进帐后,同项籍和帐中诸人见过礼后,开口道“小人为沛公左司马曹无伤所遣而来,左司马有要事要告知鲁公。”
项籍被楚怀王封在鲁地,故可称呼他为鲁公。
项籍一听见鲁公这个称呼,脸色便有些黑,他抬起眼睛看向使者“有何事?”
“左司马让我告知鲁公,沛公意欲做关中王,使子婴为相,秦宫中珍宝皆为其占矣。”
“甚!”项籍顿时怒气冲天,使者的那一番话正中他心底的担忧,突然他呵呵的笑起来“原来这般!拒我等入关,好让他做关中王,这般打算当真是妙!”
他来回急躁走了几回“传我军令,明日旦日飨士卒,击沛公军!”
此言一出,帐中将领全部响应。
项伯万万没想到正在争执的重要当口上,刘邦自己军中出了个叛徒。他转头看着幕府中一众喊打的将领,到了嘴边的话语也吞了下去。
范增也知晓乘热打铁,走过去连连说刘邦在关中行事和在关东大不一样,甚至还把楚人巫师观气的那一套给摆出来了。说刘邦头上有五彩的云气为天子之气,不可错失良机。
就这样,攻打刘邦的事情就这么一锤子定音。
夜晚,昭娖没有入营安歇,而是徘徊于出营的小道上,秦地连绵不断的山脉朝远处延伸而去,山上的大树在深冬的夜色中越发显得格外鬼魅。
昭娖的等待没有白费,一阵马蹄声传来。昭娖抬眼正好望见一身黑色斗篷打扮的项伯。项伯万万没料到前面有人,一惊之下拉住马缰呵斥马儿停下来。
当他看着前方的人是昭娖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孺子快快让开,我去将子房带离刘季军中。”项伯知晓以前昭娖和张良交往过深赶紧出言道。
昭娖听了没有说话,面上也没多表情站在道路中央。一双眼睛看着项伯,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
“孺子!”项伯见她没有任何相让的动作,不禁急了,“你难道忍心看着子房陪着刘季一道去死么?”
昭娖听了僵硬的面上扯出一丝笑。
看着张良陪着刘邦一起去死?当真绝妙。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阿娖,咩……其实咩……人家一开始没想过要写个气吞山河的女主,当然现在也没想过。其实一开始的设定,阿娖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会哭会叫,看见血还能会犯晕,看见杀人直接就能尖叫而遁。说白了就是个没啥野心也没啥太多气势的软妹纸。后来随着秦末这大环境上,她也能杀人,但是看见屠杀平民会觉得愤慨,看见虐待坑杀战俘心里会有不忍,说白了还是有那么一点圣母心。
虽然这样子,她到还没真的成为圣母玛利亚,她有七情六欲也有爱恨。所以她还真的不会给张良守什么……而且她心里会对张良有隐约的恨意。
乱七八糟说了那么多,阿娖就是一个会恨会爱,心底里还是存着些圣母心,有时会软弱的妹纸罢了。
PS:不出意外,下一章见面了。
110鸿门
秦地的寒风远比赵国寒冽;雪粒子如同撒盐一般一斗一斗泼撒下来。风卷着豆大的雪粒子砸在人身上生疼。在这种天气里人走路都是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缩进衣襟里,昭娖走在风雪中,突然扬起头来,粗大盐粒似的雪粒砸在她的面庞上。她微微张开嘴吸进一口空气,过于冷冽的空气钻进她的气管里立刻冻的昭娖忍不住咳嗽起来。
脚下步行的速度不禁加快,走回她自己的营帐。
营帐之内暖意融融,原本在外头冻僵了的身子一走到营帐里,虽然感觉暖和了些,还是有些觉得难受。昭娖走了进来,用脚把火盆给移远了一些。
坐在榻上;她将脚上的短靿靴和足袜都脱下;然后一下子倒在榻上。过了一会听到帐门那里开合关闭的声响,昭娖在榻上睁开一只眼睛,看完一抹深衣宽袖拂过的残影。
“怎么今晚上来了?”昭娖起身问道。平日里陈平也来,不过那都是白日里比较空闲的时候。项籍今日下了明天一早攻打刘邦的命令。陈平这会应该在自己营帐里休息,怎么会到她这里来。
“我飨食时分见你不在,也不知你去何处了。”陈平走到昭娖面前说道,那一双桃花眼里望着她。
“想知道我去哪里了?”昭娖轻笑一声,然后她别过眼看了一下申深,申深会意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昭娖一下子坐到榻上去,裸*露出双脚也不遮掩。她抬头笑看着陈平“你猜?”
陈平的嘴角勾起;落在身侧的袖子一拂身上的雪粒。雪粒被宽袖扫下落在地上,渐渐融化开来。
他坐在她榻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你不说,我也猜不出来。”
昭娖侧躺在床榻上手撑着头,眼睛斜瞟想坐在身前的陈平,唇也勾起来。
“我去等左尹给刘邦通风报信去了。”
左尹是项伯在项羽军中所担任的官职,此言一出陈平的脸色微微一滞,手指停在她的脚踝前。
“此事当真?”陈平的视线凝在她的笑容上。
“也不该说是和刘邦通风报信,他是去刘邦军中将韩国申徒张良带回来,左尹和张良有旧,不忍看他和刘季一同赴死。”
“原来是以侠义行事。”陈平笑道。项伯这番做法颇有些游侠气息,非以君为重而是以道义二字。
“得了这个消息,不去告诉上将军?眼下上将军亚父可是等着抓左尹的把柄。”昭娖笑道,话语里带了几分轻快活似在说什么笑话似的。一双眼眸也难得的光彩流转,露出几分属于女子的娇媚狡黠来。
陈平垂下头轻笑了一身,然后修长的手指从袖口中探出,如同矫捷的猎人扑捉猎物一般,迅速出手扣住她露出衣物外的脚踝。
昭娖见陈平突然紧扣住她脚踝,立刻心里一吓,转头怔怔望着他,嘴也微微张开。
“这等事情,就算我前去和上将军说了,与我陈平又有甚利处?”陈平言笑和柔,他一只手扣住昭娖的脚踝。
他指腹轻轻摩挲脚上肌肤,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左尹和亚父彼此为了沛公争论不休,此时若是抓住左尹把柄,亚父自然高兴,但是”他抬起眼来,那双桃花眼里流转着微微的不明光辉,“左尹再怎么不是,也是上将军季父。上将军虽然性情暴烈似火,但对项氏族亲还是格外优待。就算到时依照军法不得不严惩左尹,恐怕也是回头将火撒在告密者身上。”
说罢他俯过身来,脚踝上的那只手也随着他俯身缓缓前行,手掌划过脚上缓缓沿着腿直上。仅仅是在外面的衣料上拂过,就足够让人脸红心跳。
昭娖抬脚欲踹,陈平却一下子拉开距离,让她的动作落了个空。
陈平眉眼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那一瞬间的气急,等到她扭过头去后,才说道“亚父和左尹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为将者最好不要搀和进这种纷争里。免得大祸临头还不自知。”说罢,他又歪了歪头对着昭娖一番看。
“看甚?”昭娖察觉到他流连在她面容上的视线,转过头来问道。
陈平一哂,突然俯身下来,昭娖眼前的视线一下子变暗。唇上压上一个柔软的东西,虽然还有着被冬日侵染的冷意,但不失柔软。湿润的鼻息扫在面上。还没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不管她面上是愤怒还是娇嗔,陈平已经离开。
“夜晚了,还是歇息吧。明日又是一番劳累。”说罢,也不去看昭娖脸色如何径自下榻就往门口走去。
“今夜只管好眠,明日打不起来。”昭娖脸上发烫,但是看他离开到底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陈平脚步顿了顿,微微侧过脸来说“如此更好。”说罢拉开营帐的门出去了。
陈平一走,昭娖立刻一下子完全躺倒在榻上,一口浊气尽数呼出。
她到底还是让项伯去找张良了。昭娖闭上眼睛,她承认那个瞬间,她是真心有一种张良将要大难临头的痛快。
他不是以复兴韩国为己任么?他不是后来辅佐刘邦了吗?那么让张良和刘邦死在一起,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昭娖身体侧翻过去,身子蜷缩起来。
“孺子!快快让开,你和子房交好,难道真忍心看他去死不成?!”那时候的项伯又气又急,那样子似乎昭娖再挡路就要强行冲道。
她,有一瞬间真的想要看他失意的模样的。
寒冽入骨的冷风早已经从脖颈处衣襟的空隙处钻进,她的整个人都似乎被浸泡在秦地这凛冽的寒冷中,她开口了“左尹,若是见到韩申徒,愿左尹替成问候一二。”
说罢,已经是侧身让开。地上厚厚的积雪被她踩的咯吱作响。项伯被她奇怪的态度弄得颇为摸不着头脑,但是眼下也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追根究底。
“驾!”项伯一声叱喝,绝尘而去。
渐渐的暖意从身体内部一点点的升起来,蜷缩起来的身子舒展开来。
昭娖翻过身来,躺平在榻上。再次回想起自己当时的那个念头,也不禁觉得些许好笑,当年张良也算是完全没有拖泥带水,更没有搞出劈腿这种恶劣的事情来。
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他还算是果断的。
她轻轻哼笑一声,眼下她身边已经有一个美男子,甚至方才还与他调*情,前段时间要不是被打扰,恐怕两人连榻都滚过了。说起来就是张良另外找女人她也没有资格指手划脚了。她如今还是他什么人呢?
左右不过是个相熟的陌生人罢了。
昭娖起身脱衣,拉过被衾将自己包裹起来。
**
霸上的风雪如同鸿门一样寒冷刺骨,军营辕门的项伯正在等待,辕门卒已经早早离开,双手一句冻僵,项伯向手心稍稍哈一口气,让掌心稍稍温暖一些。
等待间,项伯远远的望见有身影朝这边走来。一个戴冠的身影并不高大,但脚下步伐极其稳当,甚至迈步中每一步都是间距相同。项伯能确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果不其然当身影靠近,辕门口的火把照亮那张昳丽柔美的脸的时候,项伯知道自己想对了。
“一年未见,不知项兄可否安好?”张良见到项伯,面上露出遇见好友后真挚的笑容,抬手向项伯行礼。
“安好安好,子房可否借一步说话?”项伯还礼后道。
张良点了点头。
张良和项伯才入营帐,立刻有有眼色的竖仆取了暖酒奉上。项伯顾不得喝酒暖身,只是眼睛微微向那些伺候的竖仆转了一下。
只消一眼,张良已经明了项伯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话语里没有半点颐指气使,甚至他话语平和嗓音温润,但是却让人不敢违抗。
营帐中的竖仆都躬身退出后,项伯才伸手一把按在张良的手上,神情急切,“你可知刘季那竖子闯下怎样的祸事么?阿籍明日将要一举攻打刘季,你快快与我归去,毋从死也!”说罢就要督促张良赶紧收拾东西,和他一起走。
张良面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慢慢敛起,他一手按在项伯拉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狭长昳丽的凤眼里光辉一下子沉下来。
“此事不可,良听从韩王之命以送沛公,如今沛公有难,私自逃走于他无义。不可不告之。”说罢,张良拱手就告辞出去见刘邦。
待到张良再回来,竟然带着项伯去见刘邦去了。
项伯必须要赶在天亮之前赶回去,被刘邦一番纠缠,亲口答应为他周旋一二。张良亲自送项伯出营。
待走到辕门时,项伯突然想起什么,“我来找你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子瑜,她要我向子房你问好。”
张良嘴角温和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拱手“多谢了。”
项伯回营后,立即向项籍劝说。项籍在战场上勇猛难当,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犹豫难断。
**
果然第二天旦日时分,刘邦带着张良樊哙还有夏侯婴等几个老兄弟坐马车迅速朝诸侯联军驻扎的鸿门弛去。
诸侯联军里的士卒们此时也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昨天上将军明明下令今日旦日埋釜做饭出兵攻打沛公军。但是旦日时分饭吃是吃了。却等来暂时不发兵的命令。
陈平听见下达的军令,想起昨日晚上昭娖说的话顿时一乐。
一个时辰过后,军营辕门那里竟然传来沛公刘邦前来告罪的消息。再不多时,昭娖陈平等人被传唤入帐。
帐中坐着的都是项羽和诸位忠臣还有那些诸侯们。昭娖眼下还没正位,只能站在众人后面。
“禀告上将军,沛公和韩申徒求见。”一名执戟郎中进来报道。他身材高大,面容清秀清瘦昭娖瞅着有几分脸熟。
主位上的项籍面上颇为不悦。左手下的季父项伯笑吟吟对项籍道,“上将军,此次沛公前来求见,上将军何不一见?”
“嗯。”项籍发出一声,然后道“让他们进来。”
“唯。”郎中退了出去。
不一会,刘邦和张良入帐。张良入帐的同时,昭娖的眼睛就看向了那个男人。同样看向张良的还有陈平。陈平在这个忠臣诸侯云集的营帐中没有座位,他的眼睛盯在那个一同和刘邦进来的男人身上,细细的打量并且掂量着。
相别一年,张良的容貌与记忆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昭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心中的浪潮波涛汹涌,面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表现出来。
刘邦和张良行礼过后,项羽并没有给他们赐坐,甚至看向刘邦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一股杀气。
鸿门宴上暗流涌动,不管是项羽本人还是那些重臣和诸侯对刘邦封锁函谷关一事相当愤慨。甚至恨不得杀掉刘邦而后快。
昭娖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张良的身上拉回来到眼下这场千古留名的鸿门宴上。她知道刘邦面对的情况非常艰巨,只要一个话头不好就会惹来杀生之祸。昭娖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对答了,不过她很像亲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和众人意料之中,刘三开口就说函谷关之事不同。
刘邦立刻就涕泪居下,“上将军,季思上将军欲死……”
顿时众人就被他这一声哭给搞得呆滞坐在那里。
刘邦不顾众人的呆滞,依旧眼角带泪,声音哽咽“季见上将军忍不住落泪啊,当年秦□无道,刘季有幸投于武信君门下,更是有幸和上将军一同征战。二世七月,城阳、濮阳、定陶、雍丘。这一路的征战,还在雍丘处斩下了三川郡郡守李由的人头,上将军可否还记得?”
刘邦抬起泪眼去望项籍,项籍想起当年两人峥嵘岁月,有些动容。
“上将军和刘季一同攻打陈留之时,武信君却被秦军所害!”说到这里刘邦几乎泣不成声,“我等被迫退向彭城,上将军……项贤弟……这一切……可还记得否……”
顿时帐下哑然一片,原本那些想要喊打喊杀的诸侯和将领们回想起往事,都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帐中只有刘邦的哭泣声呜呜咽咽好不凄惨。
“……”
范增万万没想到刘季竟然进来就是哭,而且是一边哭一边追忆当年。当下他也只有木讷着脸坐在那里。
不知刘邦的哭声太过凄惨勾起项籍心中的仁慈,还是刘邦说起的往事让他感叹。项籍脸上密布的阴云渐渐散去些露出怀念的样子。
他面上的变化被哭泣中的刘邦迅速扑捉道,接下来他哭的更加悲戚“上将军战于河北,刘季战于河南,一别便是一年之久……期间生死难料,先行入关非刘季本心,万万没想到还能在此见到上将军,刘季、刘季……喜不自禁矣!”
刘邦一面哭,一面不停用袖子擦拭眼泪。
项籍似乎被过去一同作战的记忆所感动,面上也开始动容起来。
那哭功一下一下的,看得昭娖叹为观止。说哭就哭,这不是一般人啊!
刘邦放下擦拭眼泪的袖子,此时他的嗓子也带着浓厚的嘶哑和哭音“如今却有小人挑拨,令上将军和刘季有了嫌隙……”
此时项籍已经是一脸懊悔,“若不是你帐下的曹无伤对我说你有称王关中之心,我又何必如此!”
噗嗤!!项籍的话立刻让昭娖心里一口血喷出来。
你个二五仔!
昭娖完全不敢相信项籍竟然这么爽快的就把曹无伤给卖了。从此之后谁还敢给他通风报信!
“既然如此,你和韩申徒坐吧。”说罢,项籍令人设坐。原本项籍没打算多听刘邦说几句。如今改变主意,自然要给他重新设坐。
楚人以东为尊,项籍和项伯自然坐在东位,亚父范增坐南面。刘邦坐北面,张良在西面陪坐。
张良忌坐在茵席上,持起手中酒爵向羽觞中倾酒。他察觉到一道视线凝在他身上。张良面上不动任何声色,他双手持起羽觞向在座的楚营重臣敬酒。似是无意间,他眼睛向视线来源处瞟去。
那是一个军士模样的年轻男人,面若春月双眸顾盼生辉,是一个美男子。只是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那个男子似乎也知道张良发觉了自己正在看他,微微转回打量的目光。
姿容皎皎,如圭如璧善戏谑兮 。如此容貌性情出众的男子,也难怪那人会一直在心里藏着。
但张良的视线移到后面另一名军士身上的时候,向人敬酒劝饮的动作当即一滞。那个军士的容貌在一旁火烛的映照下格外清晰,她的容貌轮廓于男子来说太过柔和,对于女子来说却有几分柔美。
那容貌是他极为熟悉的。
对方似乎知道他看见了她,眼神中微微夹带了稍许讥讽。张良的视线仅仅是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缓,然后他神色如常转过头去。
昭娖望见他如同没事人一样回过头照样和人喝酒作乐,心里头方才作出来的讥讽和高傲瞬间土崩瓦解。
浓厚的苦涩和酸意涌上心头。
她转开视线。
“韩申徒,您请。”已经一人向张良劝饮。
张良温和一笑,宽袖一掩,羽觞贴在唇上,仰头见酒液已经流入口中。放下宽袖,他面容上笑意温润如玉,只是口中的酒不复醇美,心下甚至有稍许的急躁和压制的担心,还夹带着隐隐的怒意。
作者有话要说:见面了。
111相请
宴席间觥筹交错;刘邦方才的那一番痛哭将诸侯和项羽的敌意消解了大半。此时他也是频频向项羽敬酒。
昭娖看见范增袖中露出一块玉玦;忽然明白这是范增让项籍动手杀刘邦的信号。这时项伯端起一觞的酒转身向项籍。项伯是项籍的长辈;这酒他也没有多少底气受的;赶紧避过身去,这一避过正好和范增手中的玉玦。
范增见项籍竟然只顾着和项伯喝酒,没有看向他这边;心下隐隐约约就有些怒意。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就有些执拗。大众广庭之下也不便发火;只有暂且按压下心中升起的怒意,等着项籍回过身来;立刻举起手中的玉玦。项籍望见范增手中的玉玦;想起方才他和刘邦在方才已经何解,此时再动手出尔反尔说不过去。只当做没看见扭过头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无视后,范增原本就忍耐不住的脾气终于按压不住。他借故起身到帐外,召来项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了。
昭娖看着项伯拔剑和项庄这个后生斗在一处,让项庄无处下手。昭娖透过两人舞剑的空隙看见张良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手中的羽觞已经放回面前的几案上。双眸望着项伯和项庄的纠缠,那神情似乎真的很欣赏两人的技击。
装吧,你就可劲的装!
昭娖看着他白皙的面容上的笑容不无恶意的想。恐怕张良这会看上去是欣赏项伯和项庄的剑术,心里急得恨不得飞出去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更是黏在张良的面孔上,恨不得从那张笑脸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惜张良的面上还是那种略带高兴又不失礼的笑容。双手抚在膝上,宽大的深衣衣袖将膝上的双手盖住,衣袂平整的落在两侧。
他深黑的眸子上映出面前两人缠斗的身影。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无其他事物能入他的眼。
项庄瞅准项伯身形露出一个破绽,抽剑直刺而去。项伯见状赶紧用手中长剑一挡,锵——的一声硬生生将项庄挡住。
项伯是军中的左尹,更是项庄的长辈。万万没有伤到长辈的道理,可是范增的话他还是要听。两人逐渐斗的不分伯仲。项伯到底年事已高,比不得项庄这样的年轻人,渐渐的动作就慢下来,露出的破绽也多了。
在座的诸侯都看出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们可没有替刘三出头的心思,这天下打下来,都等着分肉吃呢,死一个能分到的肉就多一份。
项籍也看出项庄意图刺杀刘邦,而项伯是要保下刘邦。他学起那些诸侯,只当做看不见听不到,任由项伯和项庄去闹。
刘邦这会还看不出什么来?当下深衣里冷汗都把里衣给打湿了。偏偏脸上还要一副愉快欣赏的模样。
张良此时不急不缓起身,朝外头走去。
因为众人见项氏叔侄斗得难分彼此,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也没有多少人去注意张良的去向。
昭娖却是一个例外,她见着张良起身,脚尖不禁朝外一进。差点就跟着他出去了。还没等她走动身子,张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帐中。没有回眸去看她,更没有任何愧疚的表情,似乎他刚刚看见她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怔忪只是错觉。
心下一阵刺痛,虽然早知道男人绝情起来比女人狠绝千百倍,但真的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女人报复男人,大多因为想看到男人后悔,让男人后悔当年对她的坏,释放心中的恨。可是男人真的不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女人的一切报复手段落在他眼里也不过四字:可笑透顶。
当报复引不来对方的痛苦后悔,就失去了许多快意。
可……到底还是意难平。
昭娖将视线从门口收回,默默将视线转了回来。那边项伯和自己的侄子扛上了。
项庄此时也是心里发苦,想要杀了刘邦又要不得罪自己眼前的季父。怎么看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正在两人继续过招的当口,张良已经从外面返回。他手轻轻拂过深衣跪坐下来。
大帐之中兵器相接的声音依旧,外面传来噪杂声。
“让我进去,我是沛公身边的人!”声音粗犷,想来应该就是樊哙了。
“大胆!帐中皆是贵人,岂可放尔等宵小进去打扰贵人?!”门前护卫的卫士毫不客气就用手中长矛驱赶樊哙。
“竖卒!”樊哙面对前来相赶的卫士用盾牌大力一顶,卫士立刻就被撞的扑地。樊哙趁着卫士扑地的当口立刻冲入大营内。
樊哙踏在地上的脚步声赫赫作响,原本还在缠斗的项伯项庄听见声响统统停下手上的动过,回过头来看着闯进来的樊哙。
众人被这个突然冲进来的家伙弄得一惊。有些甚至按上了腰间的长剑。
樊哙怒发冲顶,目眦尽裂狠狠瞪着东位上的项籍。
项籍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身子也跪直绷紧蓄势待发。
“客人是来作甚?”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紧紧盯着樊哙道。
张良此时见樊哙闯进来,原来的坐姿也改为了跪,“此人乃沛公的卫士。”
不管是不是沛公的卫士,未受召唤竟然自行闯入帐中,怎么着都是以下犯上的罪。就算看在刘邦的脸上当场不拖出去斩首,也是挨一顿打的惩罚。
就在一双双眼睛盯着等项籍的时候,项籍开口,“壮士!赐酒!”
顿时可以听见众人心中垮塌的声响。礼贤下士可以,爱惜壮士自然也可以。但是在眼下的情况,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
樊哙面对递来的酒卮,二话没说仰头就喝,后来项籍赐给他一只生猪腿,他也能面不改色,把手中盾牌当菜盘,把手中的剑当刀叉,坐在地上就开吃。
这幅样子落在项籍的眼里用日后年轻人过时的说法就是够酷。
“好一个壮士,壮士还能饮酒吗?”项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见行为够酷的樊哙当下就心花怒放问道。
樊哙起身道,“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杯酒吗?那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唯恐杀不完,给人加刑唯恐用不尽。天下人都背叛了他。”
樊哙将记忆中张良教予的话语说出来,樊哙已经不是第一次替张良说话了,当年刘邦沉迷于秦王宫的富丽堂皇,就是张良私下找他劝的刘邦。虽然没有劝动,但张良再亲自劝说的时候,已经便利许多。
张良听见樊哙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惧怕。纤长的睫毛微微一眨,便将眸中流转的东西给挡了。
“……大王如今却要杀害有功之臣,我私自以为大王您不会采取这种做法!”
得,直接上道德和舆论捆绑了。昭娖听着都想发笑,她心里明白项籍这个人喜好听别人对他奉承,而且极其好面子,现在樊哙这一嗓子嚎的在场所有人想装听不到都难。如果说项籍刚才还放任范增和项伯两个老人家互斗的话,现在他就不能真的对刘邦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昭娖眼睛稍稍一动,这样的话语和计策绝非樊哙能够想的出来。她自己曾经在刘邦军中呆过,更是和樊哙接触过。樊哙其人,勇武那是勇武,但是要说他有智谋,那绝对就是在开玩笑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