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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神雕]霄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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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曜想多了也就明白了,他输给郭靖,是最好的结局。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输了就输了呗,最多呜呜呜呜的蹲地上哭两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谢曜深谙此道。
  朱聪正在为谢曜的善解人意感动,横伸一只手过来突然拍他肩膀,只见谢曜叼着根狗尾巴草,戳戳他说:“我做这么大的牺牲,你总得给点好处罢?什么金银珠宝武功招式我就不要了,那柄铁扇子我瞧着倒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螺旋九影

  谢曜捧着扇子屁颠颠跑回家,对着镜子“刷”的展开,又“啪”的合上。天书在一旁直骂他屎壳郎戴花,臭美!
  “嘿嘿,我垂涎师父这柄铁扇子好些时候,这次不趁他心软要来,以后就再难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么?”天书怪笑一声,问:“还未比试注定认输,你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
  谢曜听到他这话正要摇扇子的手一顿,末了叹息说:“我当然生气了,但生气又怎样?其实还是怪我,若不要柯镇恶钻裤裆,师父断然不会阻止我胜出。”
  他说完这话又咂咂嘴,坐到床上盘起双膝:“就算这次和郭靖输了,但我可不能真输,来来来,快变成《九阴真经》,我要勤加练功!”
  *
  至此之后,谢曜又是好几个月没见到郭靖,偶尔想起那夜的话不禁有些愧疚。前段时间他将九阴神爪练熟,便开始钻研“螺旋九影”。此乃武林上乘轻功,不管是身法、步法、内力都十分重要。朱聪只交给谢曜腾挪之术,并没有教过真正的轻功,但这两种功法都以轻灵、巧妙为基础,谢曜埋头苦练了几天,也算窥到门径。
  待他将螺旋九影一二节心法熟悉,抓心挠肝的想要测试测试。这日,恰好华筝和拖雷来找他玩,谢曜便提议捉鸟,一个时辰后再看谁捉的多。
  谢曜来到山包下的小树林,这里的树木稀稀疏疏,林间的鸟也少的可怜。好在谢曜眼尖,一来就看见两只灰扑扑的鸟儿休憩在两丈高的树枝上。
  “我来啦!”谢曜搓搓手,将螺旋九影的心法诀窍默念一遍,倏然蹂身而上。眼看那两只鸟被他罩在手心,大喜过望,惊喜之下谢曜却忘了鸟这种动物最是机警,一只东飞,一只西扑,谢曜见状发愣,迟疑到底是追哪一只?这一耽搁,别说抓鸟,连鸟毛都没碰到一根!
  谢曜却不气馁,反而笑了一下,他攀着树枝往下一瞅,自己只不过稀松平常的一跃,便到了树枝上,说明他基本功是过关的,差的永远是实践。
  这一个时辰谢曜便在林子里钻来跳去,却一无所获。
  华筝和拖雷过来找他,一人提着一只兔子,谢曜瞠目结舌的赞叹道:“哇,这两只鸟长得真像兔子!”
  拖雷道:“我们做了一个陷阱,可是没有捕到鸟。”
  华筝嘴巴一撅,哼了哼说:“那你呢?我们可还有兔子,你却什么也没抓到!”
  谢曜“唔”了一声,低头一瞧,一只屎壳郎正在推粪球。他弯腰把屎壳郎捉起来,扔在华筝身上:“我抓到这个。”
  华筝吓的一愣,才手忙脚乱的将那屎壳郎拂下去,嘴里哇哇大叫:“谢曜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转身跑开。
  谢曜用胳膊肘撞了下拖雷,说:“看,这下兔子够分了罢。”拖雷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点头说:“够了,够了!”
  两人刨了个坑,架火将兔子烤熟,一边吃一边聊天。
  “对了,郭靖安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拖雷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谢曜接过,打开瓶塞一闻,乃是药味。只见瓶身上贴着一张纸条,上书“泻药”二字。
  拖雷不认识汉字,他只转述道:“郭靖安答说这瓶药的名字竟然和你的名字一样,便托我给你拿来。”
  谢曜拿着泻药嘴角一抽,心道丫的还学会玩幽默了!
  两人又乱七八糟聊了会儿,便互相辞别。临走时,谢曜向拖雷打听到郭靖的近况,原来他并没有和江南六怪住在一个帐篷,而是另外住在一个离李萍很近的小帐篷中。谢曜看了眼手中的瓷瓶,心下一转,有了计较。
  是夜。
  谢曜从厨房偷偷拿了一个铁锅顶在头上,将天书别在腰间,准备出发。
  天书被他的造型一惊:“你要做什么?”
  谢曜贱笑一声,拉了个唱京剧的架势,哇呀呀道:“容许末将今晚夜探敌营也!”
  天书“刷”的变出一对牙齿,磨了磨:“说人话!”
  谢曜四下一看,方才悄声言道:“我准备去偷偷瞧下郭靖,顺便试试这新学的螺旋九影。”天书道:“你不怕被柯镇恶发现?”
  “发现又怎的?他可不敢杀我,再说了,我若是被发现,那就说明功夫不到家!”
  两个一路窃窃私语,一路往郭靖的营帐摸索去。自从江南七怪到来,两人便住的越发遥远,谢曜幸好向拖雷问清楚了方向,不然在这茫茫草原上,很有可能迷路。
  过了一个多时辰,谢曜远远看见前方一片白色的蒙古包。他轻手轻脚的绕到干草堆后面,从当先一家开始偷听。
  “……不要,轻点……嗯……使劲点……啊嗯……”
  天书忍不住“嘁”的一笑,谢曜忙给他一拳:“嘘!”
  看来不是这家。
  谢曜又弓着身子来到另一户人家的窗下,听了半天没有动静,干脆将天书掏出来,道:“你进去看看!”
  天书磨磨唧唧半晌,终于还是从窗户里进去,不到片刻就逃似的跑出来:“不是这里!不是这里!”
  谢曜有些好笑的问:“你看到什么了?”
  天书忽然“蓬”的一下变成一把菜刀,怒声道:“你要敢裸睡我就宰了你!”
  谢曜暗暗发笑可不敢惹他,两人又一连查看了十几个,都不是郭靖的帐篷,正当谢曜大感挫败的时候,一间帐篷的灯忽然亮起,一人走出来,撩开裤子就准备撒尿。
  “哎?”谢曜内功不错,是以眼神贼好,一眼就认出那起夜的人正是郭靖。
  天书催促他说:“你还不快去?”
  “别急,等我酝酿一下。”谢曜说罢,就开始扎着马步发功。
  天书见他这样子啧啧啧的鄙视说:“你都练这么多年了,竟还不能做到收发自如,太可笑了。”
  谢曜被他抢白也没办法反驳,事实上确实的这样,每次运功都要预热一下,这能达到他自己要求的最高目标。
  过了片刻,谢曜身心一转,倏然奔到郭靖所在的帐篷,抓住帐篷外用来固定的绳索,哧溜一下滑进帐篷中。
  郭靖正要睡下,暮然间一个黑影进屋,他不敢大意,惊骇之下一招“开山掌”就朝来人头顶打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郭靖疼的眼泪齐流。
  谢曜伸手把铁锅拿下来,上面已然凹下去一块。谢曜摇摇头道:“是我,你看清再出手行不?”
  郭靖闻声一愣,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听他磕巴道:“曜……曜……曜……”
  “别药药药了,是我!”
  郭靖忙将他牵进来,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兴奋道:“曜弟,真的是你!你……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谢曜便将拖雷给他捎带泻药的事情说了,不意外的将郭靖臭骂了一通。
  郭靖唯唯诺诺道:“我觉得你和那药的名字差不多,还以为你会喜欢。”
  “谢谢,我不便秘。”谢曜嘲了他几句,又说:“不过兄弟可是知恩图报的人,喏,也给你带了礼物。”
  郭靖闻言大喜:“什么礼物?”
  谢曜将那口被他一掌打凹的铁锅扣郭靖脑袋上,说:“一口干净的锅,简称,锅净。”
  郭靖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将那口锅抱着十分欢喜:“曜弟,你送的东西当真特别!”
  谢曜被夸奖了不由沾沾自喜,正准备再说几句,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靖儿,你在和谁说话?”
  “不好,是三师父!”
  郭靖和谢曜同时脸色大变,心里咯噔一下,大呼不妙,韩宝驹来了!只怪谢曜大意,听音色韩宝驹已经到了门前,谢曜一紧张,想跳窗逃跑也来不及。
  迟疑间,韩宝驹伸手已经撩开门帘,谢曜大急之下掏出天书扔暗器一样扔过去,他手法精准得朱聪深传,只要韩宝驹不接的话……
  但那是不可能的。
  韩宝驹一把将天书攥在手中,天书也是等一切发生后才反应过来,他当然不干,刷的一下从韩宝驹手里挣脱。韩宝驹大惊不已,正奇怪这本书,准备伸手再夺,天书忽然翻开内容凑到韩宝驹眼前,露出一幅春宫图——
  乍一眼看到如此污秽不堪的图画,韩宝驹刷的闭上眼睛,趁此间隙,谢曜左手将铁锅扣在韩宝驹脑袋上,右手抓过郭靖床上的被子蒙住对方,足下一点,使的正是“螺旋九影”的第一招“去风如影”,跳窗而逃。
  待韩宝驹拽下被子,正要去追,郭靖又拦在韩宝驹身前,支支吾吾的说:“三师父,别……别追了。”
  韩宝驹好不生气,一把推开郭靖,追出去瞧,夜色里茫茫草原,风吹呼呼,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俯首认输

  谢曜虽未被韩宝驹抓住,但天书也将他重重骂了一顿,而郭靖事后受罚更不用说。华筝来告诉他,郭靖不仅挨了揍还让柯镇恶骂的狗血淋头,谢曜想起那夜天书的下流手段,也不知该同情还是该笑。
  之后隔三差五谢曜要么去林子里抓鸟,要么去夜探郭靖,江南六怪虽然知道是谢曜,但每次总让他溜走。柯镇恶等人知道朱聪爱惜谢曜这个弟子,一直以为是他放水,殊不知朱聪反而以为是他们不屑和谢曜这个小孩儿计较,每次放他离去。好在谢曜每次来,只是和郭靖吹吹牛皮,分享食物,并没有窥探郭靖的武功,江南六怪于是睁一眼闭一眼,随他们去了。
  但见时光流似箭,原上草枯荣,一晃眼又是五年过去。谢曜已经脱去童年的稚气,十五岁的脸上渐有少年风采。这日,谢曜正在向木华黎道谢:“每次都借这么多书籍,实在不好意思。”木华黎笑道:“华筝那丫头不爱看,你便都拿去,何必言谢。”木华黎也不好问以前借的书都到哪去了,他不问,谢曜自然不会主动说,客套之下相安无事。
  待木华黎走后,谢曜将两箱书搬进房里,一边整理一边对天书道:“可够吃一年了,等你找到慧根,我就解放了。”天书隔了半晌,才嗯嗯啊啊的点头称是。
  谢曜伸了懒腰,对着镜子捏了捏脸,摇头说:“怎么看都像个包子似的。”天书啃着书道:“人都有生老病死,你应该珍惜你现在的年纪。”
  谢曜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正在此时,突然听见屋外的乌日珠占唤道:“小曜,快出来!”谢曜应了一声,走出去一瞧,却是朱聪。十年时光,并未在朱聪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谢曜上前笑嘻嘻道:“师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小子油嘴滑舌,可不会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罢?”
  谢曜下意识就回答道:“师父你寿辰?你的成婚纪念日?”朱聪抬手就给他脑门儿一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曜正要再耍几句嘴皮子,跟着朱聪出门,一抬眼就看见余下的江南五怪等着他,而郭靖立在柯镇恶旁边,已经是位十六岁的粗壮少年,看着谢曜满脸笑意:“曜弟。”
  “哦,我记起来了。”谢曜打了呵欠,道:“今天就是和郭靖比武的日期。”其实他从未忘记过,但再柯镇恶面前偏要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柯镇恶十年过去脾气可没变过,他冷哼一声道:“你还记得就好!”谢曜也不看他,而是对朱聪说:“师父,我回屋换件衣服,中午还要陪我妈妈吃饭,咱们下午围场见罢!”
  说完摆摆手,转身进屋。
  韩小莹暗暗摇头,对朱聪道:“你这个徒弟,性格和大哥真是天生犯冲。”朱聪却也无奈,十年下来他都觉得自己并未真正的摸透谢曜,道:“只能随缘。”
  谢曜回到房间,将此事给天书说了,天书想了会儿,道:“罢了,我和你同去。”
  “怎么?”
  “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天书见谢曜闻言十分开心,于是泼他一瓢冷水:“必要时你要什么武器我还可以变给你,免得你被打死了,我没有食物来源。”
  就像考试前夕的复习一样,谢曜将《九阴真经》以及朱聪教给他的所有知识都认真看了一遍,虽然此战必输,但输也要输的精彩!
  乌日珠占也知道他下午要去比武,中午弄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又将这些年谢曜的旧衣服拿出来,挨个挨个的翻选。
  “你以前的衣服料子都很好,我看有什么可以拆下来给你再做几件衣裳。”乌日珠占想要伸手摸摸谢曜的头发,但突然发现够不到了,于是又缩回手,笑道:“你看你,已经长这么高啦!”谢曜看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又看看自己现在的身量,当真觉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临走时,乌日珠占将一个保平安的福袋系在谢曜腰间,对他道:“小曜,凡事不要强求,输赢都不要放在心上。”
  “嗯。”谢曜紧紧的握了握乌日珠占的手,仰起脸笑道:“妈妈,等我回来!”
  *
  比武这件事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谢曜骑着马往围场去的路上,几乎每一个遇见他的蒙古勇士,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让他全力以赴。
  谢曜想到自己必输无疑不禁哑然,连空气也带了一分燥热的气息。到了围场,只见已经聚集了不少蒙古男女,都互相侧耳谈论纷纷。谢曜正奇怪他和郭靖的比武怎么这么多人来围观,就听身后一人大声笑道:“谢曜!谢曜!我叫了很多人来给你们助威,你可高兴了?”
  谢曜无奈的转头,说:“华筝,我和郭靖比武而已,用不着弄的世人皆知罢。”
  “我们蒙古人最喜欢看比赛,这是见证强者的诞生,怎么,你难道不敢和郭靖比试吗?”华筝什么也不懂,自然不会知道谢曜的苦闷。
  谢曜心下哀叫连天,这下好了,整个蒙古都知道他输给郭靖,输给柯镇恶。
  朱聪远远看见了他,身形一展,落在谢曜身边。只有他知道谢曜此刻的心情,语气复杂道:“小曜,今日难为你了。”
  朱聪率先服软,让谢曜无法再生责怪,他摸出扇子在朱聪面前扬了扬:“值得。”
  谢曜跳下马,郭靖和柯镇恶等人也走过来,谢曜见他们人多势众,心下不禁有些发怯,但转而一想自己多年刻苦练习,肯定不会被打惨。于是长吁了一口气,问:“你要怎么比?”
  柯镇恶念在他这么多年只有朱聪一人教导,道:“拳脚,暗器,兵刃,你选其一罢!”这相当于给了谢曜一个机会。
  谢曜如此一想,竟对柯镇恶的印象好了点,至少他很公正。
  “暗器伤人,兵刃无眼,就比试拳脚功夫。”
  他这番话说的十分镇定,倒让柯镇恶侧耳听了听。
  “好小子,就照你说的比!”韩宝驹当先走出,对谢曜横了一眼。他可没有忘记那晚上谢曜扔天书的事情,郭靖是个实心眼儿,别人问什么他答什么,是以这件事几乎让蒙古人人皆知,韩宝驹没面子好一段时间。
  谢曜这时候才发现郭靖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和他说话,大为奇怪问:“你今天见到我怎么不理我啦?”郭靖憋着嘴,摇摇头。韩宝驹“哎”了一声,道:“靖儿,你这下可以说话了。”郭靖得令,忙对谢曜说:“大师父说我不能和你说话。”柯镇恶闻言重重一拄拐杖,郭靖霎时收声,不敢再言。
  谢曜笑了笑:“我比你小,但你用不着让我,咱们好久没有切磋了,这次一定要打个痛快!”郭靖一听,也点头道:“嗯!曜弟你比我聪明,肯定能赢!”
  “傻小子!还没有比,你就自暴自弃么?”柯镇恶听到郭靖的话就要批他,朱聪和韩小莹忙将他拦下,道:“好了好了,天色已晚,让两个孩子开始比武罢。”
  华筝忙叫蒙古众人散开一些,给郭靖和谢曜让出空地,所有人的视线都专注的看着两人。
  谢曜和郭靖正站在地势稍高的土丘上,此时阳光正盛,底下众人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微风吹起,谢曜擦了擦脸上的汗,凉快至极。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试,却是谢曜人生的第一战,他知道今后还会有无数战,但可能再也找不回今日的心情了。
  郭靖上前此刻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并不知道烟雨楼的比试,江南六怪这些年教导他武功知识,还以为是为了今日。
  “曜弟,我……要出手了!”郭靖朝谢曜抱拳一礼。
  谢曜紧了紧拳,拉开架势,道:“请!”话音甫落,衣袖一抖,人向右转,突然朝郭靖肩头拂去。郭靖这几年也不知谢曜武功根底,乍然见谢曜一招精妙,心下发苦,大师父肯定要将他骂死了!这一出神,谢曜差点将他掀倒,好在谢曜故意放水,郭靖这才俯身前窜,狼狈的从谢曜袖底钻过。
  一帮蒙古人懂汉语的不多,只见郭靖受挫,都群嘲起哄。柯镇恶听韩小莹描述,不禁大骂一句:“狗家伙!对敌之时还敢出神!”
  郭靖挠了挠脑袋,苦着脸说:“曜弟,我打不过你,要不我……”他话未说完,谢曜已然一掌挥出,说:“江南六怪教过你什么功夫?你现在都给我一招一招使出来!”郭靖受他点拨,干脆也全无章法的乱打一通,从最简单的“冲拳”到“三十路拳”,“斜掌”到“开山掌”,谢曜开始全然没将这些招式看在眼里,错身、腾挪,让郭靖连衣角也摸不着。
  但一百招后,郭靖使出的功夫便是谢曜从未见过的了。谢曜上次输给郭靖,便是因为自身招式不够才去学习《九阴真经》,但这次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敢使出,连“螺旋九影”的步法都不敢多用。
  郭靖慢慢找到技巧,招数越来越快。谢曜刚躲开他的一招“渔郎问津”,郭靖右手已势挟劲风,迎面扑到,这一下教他再难避过。谢曜一急之下,脚腕一转,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这乃是螺旋九影中的“分影难收”招式。
  “妙哉!”朱聪和韩小莹等人不禁为谢曜这招大赞,柯镇恶看不见,正想问是谁招式巧妙,就听韩小莹问:“二哥,你教给谢曜的这招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使过?”朱聪咳了咳,说:“这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会教他。”
  柯镇恶只将此听在耳中,不做言语。
  谢曜赢了身法不禁有些得意,立刻踏步进招,但不待他双足落地,郭靖忽然扭身左脚飞出,凌空跃起,径向他的鼻梁踹来,谢曜见状忙双膝一跪,仰起脖子,顺势从郭靖身下溜出。两人同时错身,待站稳身形,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佩服。
  “好!好!好!”
  坡下忽然有人连声叫好,谢曜和郭靖同时循声看去,只见铁木真、拖雷带着一队人马也来观战。铁木真大声道:“我蒙古男儿自当如此,你们都看仔细了!”
  郭靖知道铁木真是在夸奖他和谢曜,当下又来了冲劲儿,躬身一招扫堂腿,出手进招。谢曜双臂一展,急忙避开,趁着郭靖还未收招,谢曜直冲过去,右手截肘对方胸口,郭靖忙侧身避开,左手却将谢曜手腕一把扭住,正是朱聪所教的分筋错骨手。谢曜见此好不生气,右手将郭靖手臂反拿,狠狠侧摔下去。这正是蒙古人惯用的摔跤方式,郭靖一个不防,重重摔在地上。这一下引来铁木真等人的大声喝彩,柯镇恶却是脸都绿了!
  谢曜正要伸手将郭靖拉起来,却听朱聪人群中叫了声他的名字,顿时呆立原地。郭靖就着他的手站起来,不高意思的笑笑,正要说自己认输,谢曜忽然抬头,左手直锁他咽喉,这一招来势缓慢,仿佛是准备捉蝴蝶。郭靖一怔,下意识双掌一推,一招“双龙出海”,正中谢曜胸口。
  谢曜身形微微一晃,似乎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垂下脸道:“我输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清晰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射雕引弓

  郭靖怔在当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曜弟?你……不对……明明是我输了!”
  谢曜横他一眼,站起来拍拍灰,说:“你赢了就赢了,跟我争什么争!”郭靖却还在摇头:“不,是我输了。”
  “是我输!我输!你这一掌把老子肺都要打穿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你的肺……”
  “没有肺!”
  “啊……”郭靖茫然又震惊的看着谢曜,谢曜无奈的摆摆手:“反正今次比武你赢了。”
  谢曜这句话是用蒙古语说出的,不过片刻所有的蒙古人都为郭靖祝贺喝彩,柯镇恶得知是郭靖赢了,高兴至极,一脸怡然:“我早就说过,靖儿虽然天资不算聪慧,但要赢那小泼皮却也绝非难事。”其余五人皆是脸色不大好,他几人都是混迹许久的老江湖,怎看不出是谢曜故意认输?
  南希仁甚少开口,这次却忍不住道:“大哥,其实……”
  “其实靖儿努力教导,的确很好。”朱聪抢过南希仁的话头,几人互相交流眼色。南希仁瞬时明白,摇摇头不再插话,想来也是,谢曜认输便是给柯镇恶台阶下,若柯镇恶得知真相,肯定会遵守赌约钻一个小儿的裤裆。
  郭靖这时和谢曜并肩走过去,朱聪摸摸谢曜的头,表扬道:“小曜,你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已算不错。”
  意思就是提醒这些人谢曜比郭靖小一岁,输了也不丢脸。
  柯镇恶知道郭靖胜出很是高兴,言语间也不如早前那样刻薄,道:“若肯勤学苦练,不那般目中无人,兴许会胜罢。”
  谢曜本来诈输就很不爽,见柯镇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讨厌,愤愤的扭头不答。
  正在此时,华筝和拖雷携手前来,对谢曜和郭靖道:“快走,父汗让我们一起去悬崖那边,看黑雕和白雕打架!”
  断崖就在围场前面。谢曜才输好不乐意,双手抱臂,冷哼道:“我不去!”
  华筝撅起嘴道:“谢曜,你一点都不可爱,输了就输了,干么和我们发脾气。”谢曜闻言看了眼柯镇恶,当即便道:“谁说我在发脾气!把我马牵来!”
  朱聪对郭靖道:“靖儿,我们一起去看看罢。那悬崖上的白雕传说是异种,雕羽白色本已稀有,而雕身如此庞大,蒙古族中纵是年老之人,也说从所未见,都说是一对神鸟,想来这景象该是十分壮观。”
  得了朱聪的话,一群人当即翻上马背,朝断崖处奔去。诸人赶到,果见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那对白雕,双方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翻将下来,落在华筝马前。余下黑雕四散逃开,但随即又飞回围攻白雕。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纷纷指点议论,和方才围观谢曜和郭靖的比试差不多。
  谢曜思及此不禁觉得想笑,他和郭靖比武,在这些人眼里,和双雕互博又有什么分别呢?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铁木真带着人马看的兴趣盎然,见谢曜几人来到,对几人道:“动物和人一样,都有他们的智慧,你们要从里面领悟它们的智慧。”铁木真身后的哲别、木华黎等人纷纷点头,但这些他们几个小孩子却难以参悟,华筝直接蹦起来大叫:“爹爹!那白雕要被啄死了!你快射死可恶的黑雕!”
  铁木真微微一笑,弯硬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穿入一头黑雕的身中。谢曜见他身形提拔,这弯弓射雕的姿势当真雄壮,想到铁木真一生丰功伟绩,不禁赞叹:“弓如满月,箭笼四方。”
  “小子,你竟还懂这拉弓射箭了!”铁木真大笑说罢,看了谢曜一眼,遥指前方广阔无垠的万顷绿原,感慨道:“箭笼四方有何用?我要这四方都笼在我蒙古穹庐中!”
  谢曜顿了顿,方抱拳道:“大汗英武,定能百战成功,成就皇图霸业。”
  “好一句百战成功!”铁木真长笑一声,甚是喜欢谢曜说话,取下自己身上的弓箭,扔给谢曜:“拿着!”
  这弓箭重极了,若不是谢曜练功数年,他这身板儿非被压趴下不可。神箭手哲别见状,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将自己的强弓硬弩也交在郭靖手里,说:“准备好。”
  谢曜和郭靖都是一头雾水,却见拖雷已经拿出弓箭,而蒙古诸将也都做出跃跃欲试的模样。
  铁木真声音洪亮,将一把金刀举在手上,昂首道:“你们听好,谁能将这些黑雕射下,重重有赏!”
  那些黑雕仿佛听懂了铁木真的话,顿时远离悬崖,朝相反的方向飞去。众人见状纷纷拍马追去,搭弓射箭,一时间吆喝声、欢呼声、长啸声、马蹄声不绝于耳,遍地豪歌。谢曜看了眼远处的江南七怪,有意要赢,当下将弓往身上一挂,左手抓住马缰,双腿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曜弟!等等我!”郭靖忙翻身上马,也加入射猎行列。
  谢曜见他跟来,心里不爽,但见一只黑雕落单,正在郭靖的上方。黑雕振翅高飞之后,就极难射落,强弩之末劲力已衰,未能触及雕身便已掉下,是以这半天还没有人能射下一只。谢曜此时抱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决心,咬紧牙关,双腿紧夹马镫,努力稳住身形以免被疾驰的骏马摔下马背。待适应了,方才空出两手,取下铁弓,右手搭箭,瞄准了黑雕眼珠,调动周身罡气,右手五指一松,箭如流星眨眼间便射入黑雕胸腹,黑雕鸣叫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朱聪见状,约莫猜到了谢曜的心思,他并不生气,反而为自己这样的徒弟无比自豪,大声道:“射得好!射得好!”
  谢曜勒转马头,听到喝彩不禁热血沸腾,一手紧紧拽着马缰,身形半挂在马背一侧,伸出右手一捞,将那只射下的雕抓在手中,同时人也在马背上坐的端正!谢曜刚将那只“战利品”挂在马脖子上,就听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扭头一看,郭靖跃马扬鞭,竟是一箭双雕!
  这一来,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谢曜却不甘心,他狠狠一拍马屁,朝最后几只黑雕追去。谁知不过片刻,身边又有一人追来,只见郭靖骑着一匹枣红马,与他并骑而行。
  谢曜怒道:“你偏要来和我争个头破血流?”郭靖一脸茫然:“什么?”谢曜咬牙扭头,使劲扬鞭一抽,领先郭靖而去。那群黑雕兜兜转转竟又回到悬崖边上,后面的郭靖大呼:“曜弟!别追了!前面是悬崖!”
  黑雕就在断崖处盘旋,似乎知道谢曜不敢再往前追。可是谢曜不甘心!不甘心到手的雕就此飞走,前面是断崖无路可奔,他紧了紧缰绳,非但不停反而狠狠一驾,冲的更快。
  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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