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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凯罗尔,你妹来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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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把接下来的事宜交给手下后,他毫无放开金发少女的意思,心情愉快地抱着温软的娇躯就要下船——
  凯西悄悄地伸出白嫩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伊兹密的一缕发丝。
  伊兹密看着她,眼含无奈。
  凯西也看着他,眼含哀求:她想看拆礼物!那可是她最先发现的啊喂!
  当那双灵气十足的、如可怜的小鹿般水漉漉的蓝眸子在氤氲着雾气时,美丽得惊心动魄。就像是那独一无二的灵魂仿佛也能通过这扇窗口凝视着他一般,所有的情绪都能一览无遗,包括她的渴望,她的不安,和她的紧张。
  恐怕没有人能拒绝她在此刻提出的任何要求。
  更遑论是心系于她的他。
  他甚至能看到在她那清澈的瞳仁里所倒映着的自己,那坚冰般不容违背的自己正被飞速融化。
  伊兹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微微眯起了眼。
  凯西被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敏锐目光给刺到,正要略感心虚地别过头时,伊兹密开始抱着她往回走。
  “也好。”伊兹密不由分说地吻了吻她的唇,不同于先前那种不容拒绝的粗暴直接,这次分外温柔,宛若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别忘了,我可是按照你的希望,把它给捞上来了。”
  “但是这笔账,当然,还包括其他方面的很多账在内,我都一一记着。等回到比泰多,我定然会一件不落地从你身上将谢礼给取回来的。”
  届时他不会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凯西神色不动地瞥了他一眼,匆匆复又移开。
  又是这种全盘尽在他掌握中的讨厌微笑。
  又是这种侵略性十足,没给她留半点商量余地的霸道口吻。
  冷汗涔涔的凯西努力忽略掉酥麻的耳朵根,不由自主地抖着声音,吐气微弱地迟疑道:“……那我可以要求把那箱子放回海里去吗?”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
  莫名其妙又多欠一笔债的凯西笑呵呵地摆摆手表示:真的没什么,欠多了,还不还都无所谓了,因为反正怎样都还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电脑硬盘坏了。。一直重启 告诉我错误athwax Σ(っ °Д °;)っ
  (我讨厌东芝手提!)。。死赶烂赶出来这么一章。
  总算让坎贝尔出来了(o(* ̄▽ ̄*)ゞ
  首先感谢Su的手榴弹和地雷(你为什么一次性丢2个呢,你就算只丢一个我也知道你2。。→_→嘿,我记得赫尔娜琪和你一样2),末夜的地雷(这位 好像是新同学耶) 和 S君的地雷(记得给我带润滑液,有点卡文了)
  我最讨厌剧透的馒头了!╭(╯^╰)╮
  关于S君的疑问,王子真的不是麻花辫儿~
  王子掳人时会带一百多人左右,这个不是我杜撰的,源自漫画
  他们用的灯油筒:
  坚决要带人一起走的王子:
  强吻是一把好手的王子:
  人家真的是考据党 ,虽然考据的是漫画(噗),你们说对不~


88坎贝尔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和屏息等候中,有一名尤其积极的士兵红着脸;自告奋勇地上前持着巨斧;费力地劈开了缠绕的锁链。然而还没待他掀开那乌黑的盖板;在场所有人就都听到了沉木那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
  可见被关在里面的人也在拼命争取逃生的那条缝隙。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那位士兵在助她一臂之力还是袖手旁观两者之间犹豫了;终是选择后者;退后几步站在一边。很快他们就看见一个被垂至足边的披风给包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乌黑发亮的发丝露出;身形分外高挑的女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当在兜帽下的朴素容颜清晰映入众人视网膜中时;他们仿佛都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时之间神情也难掩失望。
  ……果然是只有王子才会幸运地捞到公主么。
  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表现得出奇地镇定,在迈出禁锢她多日的狭窄牢笼后,先是不慌不忙地掸掸身上的灰尘,方才抬头,敏锐地捕捉到伊兹密和凯西所站立的方向。
  只见她悠然前躬,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不过似乎是由于多日未曾进水的缘故,声音显得有些嘶哑:“美丽的公主,非常感谢你救了我。我的名字是坎贝尔,这个恩情我不会忘的。”
  尽管厚重的木板阻隔了她的视线,却没有蒙蔽她的听觉,自然也不会弄错是谁的一力主张才会有人救自己上来。
  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把她的这番话放在心上,甚至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悄声嗤笑。公主可是王子视若珠宝的恋人,比泰多又是举世闻名的强国,她想要的东西除了天上的月亮还会有什么王子无法给予的呢?就算有,也哪里轮得到这么个落魄的女人在此大放厥词。
  伊兹密有些不快地蹙眉,抿了抿唇,还是没跟一个形容狼狈、来历不明的怪女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凯西本来正十分好奇地盯着她看,听到浑身灰扑扑的坎贝尔那分明语气卑微却隐含倨傲的答谢后,不由得微微一笑:“不用客气,其实我只是张了张嘴,真正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但我可以问问你是怎样落难至此的吗?”
  在遇到过*西斯,并作为吃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大亏的受害者之一,凯西可谓是对这一类型人物的存在极大程度地提高了戒备,敬谢不敏。
  她略感可惜: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稀世宝藏呢。
  只不过,就算她不亲口问询,事后奈肯也要提她去单独审讯的。这一趟的行程极为机密,涉及到影响两国友谊的诸多要素。要知道目前密诺亚和比泰多还处于表面友好的近似联盟关系,若是被密诺斯注意到他们不仅暗中潜入了友国的领域,还下手掳走金发公主,那可兹事体大。在伊兹密顺利娶得凯西为妃、木已成舟之前,他不容许任何一个细小环节会出现变动,或者是任何疏忽大意而导致的意外。
  坎贝尔保持着跪下的姿势,慢条斯理地用那诡异悠长的腔调回答:“我是住在北国深山森林里隐居的人,这次是被嫉恨我的人所害。我被绑着,又被放进箱子里漂流了好几天,直到刚才被公主好心所救,这才躲过葬身鱼腹的厄运。”
  被这一串拨冗起伏、堪称古代版基督山恩仇录前序的经历给震了一下的凯西下意识地发出个单字来:“……啊。”
  不是没有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只不过对她而言,核实真伪并不重要。
  自然会有人去做的。
  而在这之前,伊兹密铁定会让人带着坎贝尔一同上路,严密监视起来,以免泄露行踪——凯西懒洋洋地想,噢,谨小慎微的王子总能保证不抖漏半点风声的。
  这下礼物拆完了,债也欠下了,她兴趣缺缺地眨眨眼,不假思索地便胆大包天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度轻拍了下伊兹密的脑袋——由于是第二次做,更为娴熟了——又不知死活地冲高贵的比泰多继承人慢悠悠地下命:“不是说要走吗?走吧!”
  心情失落得都惫于反抗了。
  伊兹密危险地眯了眯眼,倒是什么也没说,唇角勾勾抱着她就依言往甲板走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他们在眼神交流过后,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绝对没看到未来的王子妃极其失礼地拍了英明神武的王子的头,那姿态就跟他们平时拍驾下的马一样随意。
  坎贝尔则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两人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谣言说的没有错,俊美的比泰多王子深深地*恋着金发神女,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
  但这位善良可*的公主却并不是传闻中的埃及王妃。
  而且她的心似乎并不在他身上。
  出于谨慎,还是多观察几日再行动吧?
  坎贝尔从容地抱着片刻不离身的那个图腾古老的香炉,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她不着急证明她自己,可她无比笃定,这个人情一定能在不久的将来,完完全全地还上。
  比泰多军的扎营地就选在浅滩对面那峭壁旁那块平坦的草地上,只消走上百来步,便有叮咚作响的清澈泉水流淌在这生机勃勃的野趣间。
  当伊兹密抱着凯西姗姗来迟时,那属于他们二人的最大的帐篷也已经被搭好了。
  一路上,凯西在心里无比虔诚地祈祷着,期盼着有谁突然进来弄点紧要事情给王子处理,好让他如同在船上的日子一样,总要忙个焦头烂额无暇整她。悲哀的是,上天全然没有听到她的祈愿。
  于是伊兹密不仅和她一同踏入了干燥温暖的帐篷里,在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后,还怡然自得地寻了个离她最近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气定神闲地看着越发局促不安的她。
  温暖的火炉释放出来柔和明亮的光辉,甜甜的乳香在空气中淡淡弥漫着宁馨。
  明明硬木椅上铺着柔软精致的垫子,显得美观又大方,坐在上面的凯西却如坐针毡,特别是他从容不迫的灼人视线下,她更不自在了,就连身上轻软的皮袍都仿佛变得磕人起来。
  伊兹密静静地注视着她,忽然轻笑了下:“你是这天地间最不需要害怕我的人,我也不喜欢你害怕我。刚才你还不是拍我拍的很顺手吗?其实你这么大胆的举动很清楚地告诉了我——你分明知道,我*的是你不是凯罗尔。”
  凯西专心地低头研究着地毯的纹络,恍若未闻。
  伊兹密也没介怀她的消极抵抗,径自说下去:“你表现得越害怕……我只会更想欺负你。”
  听起来……他好像是认真的。
  不会吧?
  将信将疑的凯西抖了抖耳朵,正想说些什么,伊兹密就毫无预兆地从身后掏出了一小札鲜艳的花束,像变魔术一样神奇。不知名的野花在这一月的晚冬中顽强地怒放着,旁若无人地展示着自己的风采,那娇嫩欲滴的猩红花瓣上还分布着细密的水珠,在火光的照映下更显晶莹剔透——那是傍晚时分凝结而成的纯净晚露。
  纯洁又妩媚的象征。
  他没有多加解释,但他的举动无言中已然表现了他的意图——举到了她面前。
  只是凯西没有如他意料中那般惊喜着伸手去接,而是表情古怪地看向他,吞吞吐吐地说:“你怎么喜欢这种小姑娘才*摘的东西。”还那么用心地扎成小巧精致的一束。
  伊兹密:“……”
  凯西舒适地将脚搭在搁脚蹬上,上挑的眉梢怎么看怎么有一股优越感:“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初*西斯也跟你差不多,每天一大早就擅自采掉我家花园里栽植的名贵品种,包括请专门园丁前来呵护的紫色睡火莲。我最初还以为她有往园艺发展的倾向,看在姐姐的份上也没让赖安哥哥跟她索赔,可没料到你也喜欢采花呀!”凯西感叹道。
  伊兹密在她的目光和话题漂往更加诡异的方向之前终于忍无可忍了:“这是给你的。”
  她的反应不应该是欢喜地收下,然后他补上一句‘希望每天都能这样跟你一同度过’才对吗!
  奈肯将军提的是什么破意见,还说什么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鲜花,特意让扎瓦普鲁辅佐领着小分队去采摘分散在绿油油的山野间的花朵,挑选着最娇艳的扎成一束。
  凯西抽抽嘴角:“哈?给我的呀。”她按捺住想翻个白眼的冲动,自以为是婉拒地开口:“谢谢,但是不用了,我拿着一把植物的□做什么?”
  “□?”
  在她详细地热心解释一通那个陌生名词的意思后,伊兹密的手反射性地一松,被精心采集的花朵霎时间自由落体,凌乱地撒了一地。
  凯西最后诚恳地提出建议:“你要是想送我,比起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草草,还不如送茴藿香呢。那个吃起来甜甜的,要是跟河虾和甜瓜搭配就更美了。唔,最好还来点冰柑桔汁爽口。”她迟疑了下,继续补充:“其实锦葵嚼起来也很甜,有类似落花生的味道。”
  伊兹密扶额:“……”
  在王子组织好反击的言语之前,素来寡言少语的侍女们就蓦地出现在这帐篷的门口方向,打破了僵持的凝冻气氛。手脚利落的比泰多宫人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把地上胡乱扔着的花给捡了起来,端来盛满清水的银盆,动作轻柔地冲洗他们的双手,又在他们面前摆上一张小巧玲珑的木桌。直到妥帖地铺上纯白的桌布又放置好餐具后,另一人才一丝不苟地在不发出任何会打扰他们的声响的情况下,将琳琅满目的佳肴井井有条地铺陈出来。
  大大的肉盘占据了餐桌绝大部分的空间,金质的酒杯里和可怜兮兮地被挤在一边的蔬菜。
  如果凯西略加注意,就会发现这些菜目越发朝某个目标完善,也越发固定起来:几乎全是她偏好的口味和菜式。在过去的几天里,但凡是被她多看过几眼的菜肴,就被细心观察着她的伊兹密给记在心里,事后告知厨子以后常做。
  可惜她浑然没发现他的一片情意,而他也不愿出口邀功——在伊兹密看来,能让她吃得一脸满足愉快,他也觉得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此时此刻,刚给王子科普完毕,直接恶心得他眉头紧锁的凯西窃笑不已: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啊呀呀,她竟然也翻身做主人了!难得啊,逮到一个机会稍出一口恶气也好,至少称心如意多了。在伊兹密眼里,她表现得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快乐,又像是偷到橡子的松鼠一般翘起了尾巴。她优雅地举起刀叉,冲还没动手的意思的伊兹密调皮地眨眨眼,示意自己要开动了。只是那小巧的嘴却没半点谦虚的意思,愉快的弧度在逐渐往上扩大——不留余地地刺激他。
  伊兹密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惩罚她的小恶作剧,埋头吃得开心不已的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抬起头来:“对了,你不要喝咖啡。”她指指金杯,“晚上会睡不着的,喝点牛奶比较养胃,啊,就是肚子。”懒得解释胃是什么,她直接拍了拍自己的小腹作为示意。
  话音刚落,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便降落在她的头顶,随后她被迫获得了一个温柔得像是要将坚冰融化的抚摸。
  好吧……看在力道适中,还算蛮舒服的份上她大发慈悲地就不反击了。
  ——明明是舍不得放下手中的肉饼。
  伊兹密直到摸够了才松开手,故作若无其事地避开凯西气鼓鼓的瞪视,心下暗想:她还没注意自己已经恢复了往日那种活力充沛的模样。就算是单纯为了不让她继续拘谨下去,他也不必计较太多,权当松懈她的戒心以便加快她接受自己的步伐也好。
  无论如何,对这种良好的转变,他总是保持喜闻乐见的态度的。
  而且,谁叫她总能无心插柳地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点点小关心都能给他带来美妙无比的感动呢。
  晚餐就这么在和谐的气氛中度过。
  只是吃饱喝足、又被胜利感冲昏头脑的凯西那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他瞬间再度失控,毫不客气地丢下餐具,扑上前来捏她嫩白的小脸蛋——
  “可怜的王子,”凯西喝了口温水继续,语带怜悯:“你一定是小时候玩布偶的时间太少了,才会那么喜欢摸别人的头吧?”
  “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利用空闲的时间给你多做几个布娃娃让你摸个够,你或许不知道,我在密诺亚的时候就靠卖这个活呢,生意挺好的,一定可以好好满足一下你悲哀的童年愿望——痛痛痛!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君和娜琪的地雷 (为了表示感激,卡文期的我要把它们原封不动地塞进你们的【哔——】花里)
  按照娜琪的要求,这一期是短小君为大家服务!他功高劳苦,为作者留下了玩游戏的时间,又给亲*的订阅读者们留下了JJB!【请热烈鼓掌】
  魔女坎贝尔的原型应该是荷马史诗里的美发女神基尔克,需要申明的是她的发色是不明确的(这女人会易容啊,实际年龄很老了),我就定义成黑色。
  坎贝尔形态1:
  坎贝尔形态2:
  玩花的王子:
  悲催的尤塔:


89森林

  即便是凯西再不情愿;夜深之后也不得不躺上那张大床:她才不会傻到在一月下旬那尚属寒冬范畴的草地上打地铺、平白无故地委屈了自己呢!
  一夜无梦;最后是被冻醒的:睡姿太差;不知何时便从占据的角落挪移到床中央一带,厚实的羽绒被被子被人细心地掖好了被角,配合炉火的热度都热出薄薄一层汗了。只是再多的防备措施也耐不住她的多动——于是与□在外,被凉飕飕的寒气给吹得鸡皮疙瘩全起的胳膊连带着大半个肩膀都相比,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伊兹密这坏蛋,是想报复她吗;把自己的被子也压到她身上来,想把她热醒呀。
  哼哼哼。
  黎明的柔光透过结实的帐篷顶的缝隙间映照下来;并不刺眼,就连用被子蒙头的需要都没有。外面静悄悄的;还没到人们活动的时间,唯有极个别早起、或是昨晚守夜至今的兵士蹑手蹑脚的稀疏脚步声隐约可闻。
  眼睛还没睁开,她就鬼使神差地往旁边顺手一摸,触手之处冷冰冰的,与她同床的另一人似乎。
  凯西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这下可真睡意全消。本来她就不困,索性也就穿衣起身了。看看左手的石英表,上面的指针诚实地告诉她目前才早上五点半不到,不禁咂舌:伊兹密真的起得好早呀。
  对他晨起运动的内容,凯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多么的单调乏味:不是练剑,就是看文书,要么就是席地而坐、闭目冥想。
  ……如果是她,恐怕会懒洋洋地赖在床上眷恋着温暖的被窝不愿起来,觉得无聊便津津有味地反复读那本百读不厌的希腊神话集直到七点到来为止吧。
  明明是身份高贵的王室继承人,却从不见他松懈半分。对属下严厉又不失宽容,唯有对他自己一直是苛刻的:绝不懈怠功课,哪怕是一天。
  凯西越想越由衷佩服他,也有些羞愧:论起严以律己这方面,赖安哥哥也是如此。可惜她、罗迪哥哥和凯罗尔姐姐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每天能准时在七点前起来就不错了,然而痴迷考古的另外两位兄姐不仅时不时就寝晨起不规律,就连三餐都乱七八糟。还是赖安哥哥在百忙之中也不忘操心,除开偶尔抽查他们的生活作风施以薄惩外,还拎着他们脖颈去强制弟妹常做体检,免得年纪轻轻身体就伤了根基。
  笨手笨脚地穿戴好棉柔的里衣和宽松的外袍,她相当喜欢比泰多外套的设计,华丽的各色格子打底、细致精美的滚边、绒绒的里子足够保暖,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右侧那广袖开口的设计。
  不至于显得太过笨重,既有轻灵感,又更能活动自如。
  凯西哼着昨日再现,放轻脚步往外走,免得惊动了忠心耿耿的侍女。果然,才一出门就看到她们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靠在前面那小腿高的桌子上睡梦正酣。她冲不远处想要跟她打招呼的奈肯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吵醒了这两个勤劳的女侍难得的好眠。
  奈肯正要问候她就见到那番可*的小动作,险些失笑,倒也瞬间理解了她的意图。一边为她的善良体贴而感动,觉得有这么一位体恤下人又细心的王妃真是比泰多的福气,一边向她猛打手势示意她换个地方说话——就在营地边上的小林子那里,没有驻扎任何人帐篷,只有保持不灭的篝火在不知疲惫地燃烧着,和几个忙碌的伙夫在烹调众人的早饭。
  这样就不会闹醒任何人了,凯西颇感满意地点点头,主动出声跟他问了早安。
  “公主今天起得好早。”奈肯笑容满面,对凯西的率先问候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就抛出了这么句略带调侃和亲昵的话。其实他没有半点恶意或者讽刺的意思,单纯是惊讶见到一向贪睡的凯西会起个早床而略微讶异罢了,但凯西却自己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原来她晚起的糟糕习惯已经深入人心了啊!
  ……利多家的面子都被从二十世纪给一路丢到三千多年前了。
  白皙细嫩的脸颊浮现一抹玫瑰色的红晕,长长的眼睫随着眼帘的低垂而扑扇着、笼下一小片动人的阴影,小巧的鼻尖红通通的,那是被冷风冻得厉害。脖颈间围着伊兹密过去亲手猎来沙狐围巾、浅枣红色的狐毛密不透风、软得可以让她把巴掌大的脸给埋一半进去。海藻般的金发则随意拢在脑后,几缕垂髫随意落在脸庞两侧,莫名增添了几分少见的妩媚风韵。
  就连旁边那几位这些日子来看惯她的绝色容颜的士兵,也按捺不住偷瞄的眼和遮掩不住的惊艳。
  奈肯咳嗽几声,算是告诫那些走神的人速度回魂——虽说王子一向宽宏大度不会计较别人多看了他的心上人几眼,可谁又能保证这一点呢,恋*中的小伙子往往独占欲大得吓人,恨不得那蔚蓝清澈的眼眸里永远只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吧。
  尤其王子对她那颗倾慕的赤诚之心,真是让所以闻者都为之心酸啊。
  希望别再有波折了,就让王子早日心愿得逞,也让他们这些操心了太久太久的老臣们松口气吧。
  默默在心中向莎瓦修卡女神祷告了一次又一次,奈肯下定决心,对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的凯西说:“公主是想找王子吗?”
  凯西倒没急着否认,认真思索了会儿,给了个让奈肯想流下感动的热泪的答案:“我想的确是这样,将军你知道王子在哪儿吗?”
  只是凯西心里的想法与他期盼的完全南辕北辙:她仅仅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会碍手碍脚的闲人,还会使得其他人拘束起来——当然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即使她想帮忙其他人也不可能让。倒不如走开别碍事了。趁着还没出发,去周遭看看这岛上的风景也好,权当小岛半日游也好。
  一个人走在密林是不安全的,若是能有伊兹密这个大武神兼智囊、附带活地图功能的大男人在,哪怕不过是安慰剂效应,她也会安心许多。
  “你们接着忙。”奈肯再度出声提醒那些看未来王妃看得凝精聚神而开小差的部下们,没有多加苛责,只稍感无奈和理解,“公主请跟我来。”
  “谢谢将军。”凯西反射性地露出个感激的微笑来,顿时奈肯又听到耳畔响起士兵们不约而同发出的、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奈肯:……这种突然觉得王子以后会很辛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抛掉诡异的念头,他殷勤地领着凯西往密林深处的湖泊走去,一路上没少给他王子的光辉形象添砖加瓦,力图给凯西洗脑。凯西笑眯眯地应着,一副很有耐心很尊重他的模样,奈肯在说得口干舌燥后,也意识到恐怕方才的话全都被她选择性过滤掉了。

  ……术业有专攻,这种细活还是需要姆拉这种宫廷知识和经验都丰富的人士出马啊!
  奈肯果断闭嘴,以免一个不慎弄巧成拙,恰好那明澈如镜的小湖也近在眼前了,只消再走上几十步就能抵达。凯西比奈肯还要更早一步看清那在湖畔站着,凝神练剑的高大挺拔的身影。
  “嘘。”凯西连忙制止了奈肯要出声的行径,压低了声音说:“将军,既然你送我到这里了,快回去忙吧 ,别耽误时间了,我没问题的,有王子在呢。”
  凯西已经深刻意识到,说再多也没有一句‘有王子在呢’来的有效。奈肯将军对伊兹密的盲目崇拜简直跟现代的追星族有得一拼,总之他就是个完美的神子,一点瑕疵都没有,要是他错了,就一定是别人的识别能力有问题。
  所以对老将军的话,她选择尊敬老人地专心听下去,然后左耳进右耳出地无视掉所有褒奖过头的词语。
  求之不得的奈肯二话不说就欣慰地把这静谧的环境留给了这两人。
  凯西并没有急吼吼地跑过去打招呼,先是在原地站了会儿,发觉那全身心都沉浸在比划招式中的伊兹密仿佛对她的存在一无所觉,自顾自地继续挥着剑。鬼使神差地,她躲到了树后,借着树旁那些繁茂花丛的掩护,从缝隙里偷偷窥探着他。
  黎明时分的天空灰蒙蒙的,桤树和松柏的高大枝桠遮挡掉了绝大部分的光线,唯有不甘的稀疏光柱透过其中,像是碎屑一样从天上抖落到长着紫罗兰的绵软绿茵上来,映出点点光斑。凯西这下可总算看清了,在伊兹密手中被挥舞得虎虎生威的长条物可不是她先前先入为主以为的剑,而是根深褐色的细瘦木棍,大概是自地上随意拾来的吧。在她恨不得裹着被子到处跑的深冬,他却让人嫉妒地大大方方地裸着上半身,碍事的外套和长袍被随意丢到一边,全神贯注地平视前方,挥汗如雨,晶莹剔透的滴滴汗珠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抖落在地,有的则顺着他肌肉紧实的背脊滑入腰间的衣物中,渗透了去。银色长发被高高扎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他完美得就像一座神殿里放置的雕像。
  凯西虽然是门外汉,也看得出他尽管挥得快,却不浮躁,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量的魅力,和一种周边空气都要被冻结掉的沉甸甸的压迫感。
  这不是肌肉男才该产生的感觉吗?看他匀称白净的胳膊上,也没什么大得吓人的块肌啊,为什么她每次都会被他轻轻松松拎起来,就跟螳臂当车一样无法撼动呢。
  她有些困惑。
  最大的遗憾就是,要是手边有照相机能拍下这一幕就好啦。她记得哥哥的公司还少个代言,伊兹密应该挺合适的,无论形象还是气质跟旗下的头号男模比起来都要甩开一个大西洋的距离啊。
  恰逢此时,伊兹密也完成了晨练。他顺手将木枝扔到一边,重新穿上衣服,才刚刚扎好腰带,就头也不抬地问:“躲在那里的人,还不出来吗?”
  慢条斯理的语调,平淡得泛不起波澜,凯西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噤。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她没有心存侥幸——不觉得伊兹密是诈她,来这里的路上她和奈肯都没放轻脚步,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刻意压抑音量,被耳聪目明的狡猾王子听到点儿动静真是太不奇怪了。
  她一言不发地、慢吞吞地从树后移了出来。
  伊兹密万万没想到躲在那里藏头藏尾的竟然会是她——这可是寒风呼啸、旭日初升、用她的话来说是最适合睡睡懒觉的时候——一时也不由得错愕地微微瞪大了眼,手上打结的力度更是一个控制不好,用力过猛地扯了开来。
  事实证明只要生活在地球上,即便是高贵如王子也一视同仁地无法逃过自由引力的影响。于是在下一瞬,凯西眼睁睁地看着他那雪白的褥裤与罢工的腰带一起“唰”地掉了下来。
  啊,好白的腿。
  啊,好长的腿。
  啊,她没有的那个地方,他的好大……嗯,比罗迪哥哥给她看的那些片子里的要大多了。
  对比完毕的凯西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面面相觑的时候,本能地就语无伦次起来:“呃……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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