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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大小姐硬核恋爱日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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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时候,她跟着那个鬼杀队的夈野先生走了以后,除了最开始被小乌鸦捎回来的口信,后来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那只小乌鸦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有口信!有口信!万隐迦夜小姐已经被派去执行柱级秘密任务!时限不定!时限不定!请勿挂念!啊!啊!重点是!请勿挂念!!”
  锖兔对此没有真真正正埋怨过什么,他注意到那里面的重点——是柱级任务。
  柱,鬼杀队顶尖的,能单独猎杀过十二鬼月或者是杀够五十只鬼的鬼杀队队员才能担得住的称呼。
  锖兔一直知道万隐迦夜是个武力值很高的女孩子,但是因为年龄摆在那,她能够去执行那种级别的任务,不得不说也刷新了他的认识。
  在不知不觉中,其实他想要保护的妹妹其实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啊。
  这种认知,要不是还要带着富冈义勇,他说不定又要陷入最先前那段,好不容易被万隐迦夜与鳞泷拉出来的状态。
  那种被催促的焦虑也不只是突然发现小迦夜的武力值超乎想象,也还有一点——说好的要保护她呢?
  可别他这边还没怎么着,就收到那个孩子要死去的信啊。
  这股劲儿让锖兔三两下就挑飞了富冈义勇手里的木刀,劈砍空气的轻微爆鸣贴着黑头发男孩子的耳边,富冈义勇感觉着发麻的虎口,慢慢收起了姿势。
  “好强,锖兔你这么厉害……”富冈同学应该完全是无心之失:“一走小半年的小迦夜竟然比锖兔还要厉害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锖兔:“……”讲真的,你这张嘴在外面可能是会要挨打的。
  或许感觉到这股难以言喻的视线,富冈同学微微皱眉:“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锖兔,想张嘴,但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义勇……”
  富冈义勇:“……?”
  “诶,算了,还要继续吗?我奉陪。”
  富冈义勇点头,吸了一口气,发白的雾气从嘴角溢出:“再来。”
  '全集中,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远远望去,似乎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有正面承受锖兔小哥的攻击的富冈同学,才能感受到现在的力道比起刚才,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嘛,刚才说,锖兔对万隐迦夜一走了之,好几个月p都不回,这种行为,多多少少还是存了点怨气。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摸来摸去,又喂饭又铲屎的小橘猫突然就丢了,然后在好几个月之后看见路边懒洋洋已经吃撑大胖橘的那种一言难尽的心情。
  他既想好好教训她一顿,又想摸摸那孩子的头。
  可看见万隐小姐睁着一双太妃糖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再加上无比惊喜又欢快的笑容,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说什么重话。
  这种实际感受,来自于锖兔跟富冈义勇拎着刀回来,却看见小院里正端着热姜水跟小甜饼的万隐迦夜优哉游哉晒太阳的真实想法。
  大胖橘万隐迦夜是在上午成功抵达的,她先是跟鳞泷先生打了招呼,送了带过来的手信,这才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在外边等那两个孩子回来。
  她想看见锖兔哥的兴奋是从昨天打包收拾行李就开始,对于一直忠于自己的欲、望的万隐小姐,她能安安分分等着把年关时刻店里的事情交代好才回来,也算是一种成长。
  万隐迦夜对时间其实没什么概念,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还是夏末初秋那个个子。锖兔也该是那个头发有点炸,眼睛很圆很精神,还有点婴儿肥的男孩子——至于富冈同学,万隐迦夜其实对这人没什么印象……悲允。
  等两个人从很远的地方过来,万隐迦夜冲着那两人开开心心挥手,却是完全没想到,走到跟前,两人的个子窜了老高。
  以前万隐迦夜是稍微抬头,现在就是抬头才能看见两人的眼睛,前面那个‘稍微’都没有了。
  这种身高差让万隐迦夜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也让她有一种陌生感。
  “……锖、锖兔哥?义勇?诶???”
  万隐小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其实也是长了个子,没想到还是不如这两个人长得快……
  显然长高的两个小伙子也注意到了,富冈义勇的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小幅度地笑了笑;而锖兔则是没有意识到——或许意识到了,没有说——他伸手摸摸小橘猫的脑袋:“啊,好久不见啊,小迦夜,你长个子了呢!”
  被摸了头,万隐迦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啊……嗯,嗯……唉!”
  “怎么了?”锖兔摸着女孩子的脑瓜子,问她。
  万隐小姐一甩脑袋瓜,决定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对身高的执着,便说:“什么都没有啊!快洗手吃饭啦!一会儿给你们我带回来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回哈哈哈十五岁(私设,轻戳)的孩子正蹿个呢!
  兔哥: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看打!
  橘猫万:……
  吃瓜勇:盯。
  (大部分流浪猫是橘,这不是没有道理的orz)
  谢谢“噶骨头”,灌溉营养液*1


第四十八章 
  “哎,小迦夜!”
  约莫是接近年关,鳞泷往屋外的房梁上挂了两个红灯笼,锖兔刚把橘红的火苗送进灯笼,便看见仰着头呆呆看着自己的小姑娘。
  她确实是长高了,也长开了,比起秋天那时候瘦巴巴的,她也长得更加漂亮。
  今天上午刚见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容貌熟悉,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他频频看着她的脸,都是想,她的父母当初将这孩子遗弃,现在知道会生的这样好会不会后悔。
  如果这是他的女儿,反正他是会后悔的。
  锖兔叫了一声,微微毛躁的头发被红灯笼映着,从万隐迦夜那个视角,看着特别奇怪。
  像刺猬。
  “我在,要下来吗?”
  她说着就跑过去,往上边伸出手,想着是要对方借着自己的力从梯子上跳下来。
  少年见状,也理解她的意思,就俯身将手攥住,跳了下来。
  锖兔落地的声音很轻,这比初次相遇时从树上跳下来的声音轻多了,万隐迦夜的耳朵动了动,随即夸赞道:“这不是很好吗?”
  锖兔奇怪,扭头问:“嗯?什么很好?”
  “就是你,跳下来的声音很轻哦。”
  “有吗?”他倒是没注意。
  “嗯,鳞泷先生说你们现在可以跟鬼打架了吗?”
  万隐迦夜放下手,站在一边,歪头。
  她这样子看起来怪呆呆的,锖兔扑哧一声:“你这是什么说法啊!‘打架’?是‘战斗’啦!”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意思差不多啦。”
  “自己有在好好念书吗?‘打架’这个词都用在这了。”
  锖兔身为兄长的心又在蠢蠢欲动,他虽然知道这孩子大概是很强,不过文化方面由于没受过正统教育,小半年前还是他勉强拉着她认过几个字。
  万隐迦夜知道,也后悔伪装自己是个小文盲,不过既然决定给自己加上那种设定,她也不会轻易推翻,只好糊弄过去:“有啊,我有在看书,好多呢!”
  “啊~~是吗?”
  男生笑了,弯腰低头从低处去偷看女孩子藏起来的脸:“这是在不服气吗~”
  万隐迦夜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张大脸,少年微微翘着嘴角,露出几颗牙,眼睛弯弯的,额头光洁饱满——这是一张年轻又活力的脸。
  猝不及防,她翻了白眼,嘛,万隐小姐觉得,这些男生总是有办法撩拨自己‘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她推开对方的脸,一只手掐住他的脸颊:“鳞泷先生说,你跟义勇在正月初一也要去训练吗?”
  “嗯,没问呢。”
  锖兔也不生气,就顺手将小姑娘的手扒拉下去,他听见她问这种事,大概也有了猜测,便问:“是想去镇上玩吗?”
  “嗯——”万隐迦夜没反应过来就想点头,只是点到一半就发现自己的想法被对方看了个一干二净,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也不是,你们的训练放在第一嘛。”
  “是吗?”锖兔又开始笑眯眯起来,他总觉得好像这次她回来以后,更加粘人了:“小迦夜不想跟哥哥出去玩吗?”
  万隐迦夜看见他这么笑,两手抻着袖子捂住了半张脸:“呃……”
  锖兔笑眯眯:“嗯?什么~”
  万隐迦夜后撤半步:“突然觉得你这样笑,好恶心。”
  表情僵在脸上,锖兔抽了抽嘴角:“……”
  怎么办,好像把刚才的自己打死,‘粘人’是什么鬼的形容词?!呸!!
  肉色头发的少年抓抓脑袋,面无表情,那跟里边还帮着鳞泷干活的富冈同学有的一拼:“我说啊,小迦夜,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哦!”
  万隐迦夜露出欠揍的笑容,两手缩在袖子里放了下来,说:“啊!难道说锖兔哥你终于生气了,要揍我吗!”
  “……”
  脾气其实也不是很好的锖兔,扬手一闪,拍在了万隐小姐的后脑袋瓜上,那声音居然还是脆响。
  被揍的万隐迦夜一脸懵逼,她捂着那一块地方,故作委屈:“……如果我说我要哭的话……”
  锖兔无动于衷:“哭吧,哭累了哥哥再哄你。”
  某个冷漠的男人发出了无情的声音,可又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万隐迦夜:“……”
  锖兔:“……”
  #震惊!长时间不见的后果,竟然是!#
  “谁叫你哄啊!混蛋!”小姑娘也沉下脸。
  一无所知的富冈同学刚在里边弄完了活,想去找小伙伴联络一下感情,出了门看见的便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人,互相死鱼眼。
  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莫名和谐。
  “你们,在做什么。”他打破了沉默。
  万隐迦夜眼神心虚,呵呵道:“在说锖兔笑起来很恶心。”
  锖兔眉头一皱,额上起#:“小兔崽子!我真的会打你的哦!”
  “你已经打过我了!”,转瞬间,万隐小姐扯过富冈同学的枣红羽织宽袖,矮身挡住自己:“哈!奥义——挡箭牌之富冈义勇!”
  何其无辜的富冈同学根本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么一看,两个人好像站在了对立面,他也是想着跟不太熟悉的万隐小姐打好关系的,于是顺着那孩子开玩笑的话,当了真——
  “嗯!”
  他张开手臂,把万隐小姐挡在了身后。
  那种感觉嘛,说起来很像小母鸡护犊子的感觉,而锖兔则是被两个人一致对外当成了老鹰抓小鸡里面的‘老鹰’。
  这个画面过于降智,对此,孤零零的锖兔觉得自己可能有一天会被这俩傻子拉倒同一水平线上,然后再被对方用丰富的实战经验给击败。
  锖兔无语望天:“算我怕了你们,小迦夜胡闹,义勇你怎么也这样!!”
  富冈义勇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扭头看了看矮着身子,噘着嘴,猛烈摇头的万隐迦夜,然后在小迦夜过于可爱的动作中忽略的被锖兔说出来的事实。
  “锖兔在欺负小迦夜吗?”他还是对准了锖兔。
  锖兔:“……”卧槽,无情!??
  “义勇!我看好你!你也听见了,刚才锖兔哥说要揍我的!”
  富冈义勇:“锖兔……”
  锖兔:“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认输我认输,就算被说‘笑的很恶心’也是我的错,好吧?好吧!”
  好像听见这句话,事实好像是这样的富冈同学后知后觉:“啊……我好像,听见了?小迦夜?”
  “可是那是事实嘛!明明刚才还在说要不要初一的时候去镇子里玩,忽然锖兔哥就开始说什么——‘小迦夜不想跟哥哥出去玩吗?’这种话!”
  万隐小姐故意装作委屈的样子,开始耍无赖,在控诉锖兔。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恶心,只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才开始用这种方式来掩饰。
  万隐迦夜曾经从大家族里面走出来,又当了几年酒馆的老板娘,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见过不少。
  她只是敏锐地发觉,她于锖兔来说,好像是过于重要了——毕竟,哪有人能在一瞬间就凭借另一个人的短短一句话,就可以判断那人所想呢?
  这是不行的,也是不对的。
  万隐迦夜这边用无理取闹夺取别人的注意力,心里的惊颤还没有被抚平。
  尤其是后来他们的打闹把鳞泷左近次招过来,被说教一番,但也同意正月的时候同意放假一天叫他们去镇子里玩以后。
  这打打闹闹的事情也算告一段了以后,在冰凉的冬日风里,万隐小姐的目光跳过她与锖兔相隔的好几个人,在间隙里,看见他的侧脸的时候,还会陡然一惊。
  她觉得这是过于可怕的事情了——有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兔哥摸摸你的头:哭吧,哭了哥哥再哄你。
  (诸君,我死了,这是什么神仙发言!)
  蟹蟹“噶骨头”,灌溉营养液*1~


第四十九章 
  ——凭借另一个人的短短一句话,就可以判断那人所想。
  宇智波斑、千手扉间亦或者是旗木卡卡西,都没能这样,她所遇到的所有人,几乎都没能这样。
  除了她的母亲,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
  她望着一片光火里的侧脸,仿佛隐隐都在发着光。
  万隐迦夜虽说活了百年,却是没有真真正正受到过像锖兔那样待她一样的对待的,更是没有地方让她学会一个道理——
  只有时常注视的人,才会知道对方所想。
  被万隐小姐所惊恐,又觉得神奇的技能,其实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对另一个想保护的人,日积月累的注视而已。
  挨着万隐迦夜的富冈义勇或许是察觉到到了这一丁点的视线,他侧过头,黑蓝色的眼睛像一片湖水。
  “在看什么?”
  说起来,富冈义勇的变化比起锖兔来说,变化是更大一点的,他的眼中没了那种沉沉的死气,头发也变长了,被一根头绳扎在了脑后,露出那张也生的不错的脸。
  只是眉眼间,有一点冷漠。
  这种冷漠或许会叫不熟悉的人误会,但其实只是他日常的表情而已。
  万隐迦夜眨了下眼睛,对于这个人,算是划在了自己的范围里:“我就是想啊,能一眼看透你想什么的人,很可怕。”
  “是吗?”
  “是啊,一个人怎么会理解另一个人呢?他们明明是两个人。”
  这个问题可能对于富冈同学有些超纲,他有些迟钝,也不太理解:“你是说谁。”
  万隐迦夜一时间被堵住:“呃,哥哥跟妹妹?”
  “啊,你是说锖兔对你吗?”
  万隐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会说话。”
  一般这种事会明说吗?!
  富冈义勇摇摇头:“怎么了?”
  “……你,那我跟你说吧,说多错多,晓得不。”
  富冈同学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嗯,知道了,不过如果是锖兔的话,小迦夜你不知道吗——他就是那种能一眼看穿别人想法的人。”
  黑头发男生的神情很是坚信。
  “!!!”当下,万隐迦夜被富冈义勇的话吓了一跳,就是那种猛地在冬天碰了一下露天水面,凉的扎手。
  '他就是那种能一眼看穿别人想法的人。'
  因为仔细琢磨,确实是这样。
  她后来自己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听着锖兔久违的念书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察觉到,那个她不得知又隐隐能够窥探到的道理。
  就算是两个人初次见面,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更别说对于她于锖兔来说,大概已经超越了陌生人的关系。
  万隐小姐这一回没有看书上一行一行的铅字,而是盯着锖兔带着疤那一边的脸,金色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小而温暖的烛火——说起来,锖兔是把她跟什么样的人放在了一起呢?
  是比富冈义勇更亲近的人吗?
  还只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如果不问的话,她是一定什么都不会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如此笃定,因为这个孩子是怀抱着所有的善意与这个世界交往的。
  他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而她也不会是特别的。
  万隐迦夜想到了这一点,眼睛里的烛火忽而熄灭了,空气也凝固起来,微微低下头,一缕头发从她的肩上落了下去。
  “‘万物向死而生,若是不死,那便是怪物;若是渴望不死,更是怪中之怪……’诶,这是什么书?”
  被火照着的少年皱起了眉,他停下了继续念书的声音,只沉默着默读上面的话,迅速而严肃,往后再翻过两页,哗啦哗啦的纸页叫围着他的两个人收回来心思,去看发生了什么。
  “这书怎么了?”万隐迦夜回过神,突然回到现实的感觉还不太适应,她刚才也没仔细听,只以为这个书有些问题:“是印刷有错误吗?”
  “这,也倒不是……”只是内容不太适合给孩子看罢了。
  锖兔自己粗略翻过几页,这上边都是低沉的压抑的文字,他把书放下,换了另一本,顺便还比较重点地凑到万隐迦夜的跟前去,跟她说:“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不需要去强求,也不需要去排斥……知道吗,小迦夜?”
  万隐迦夜眨了两下眼睛,她的心脏,她的大脑,都注视着这张脸,刚才的想法开始蓬发——他再说什么?
  好像听起来,像是要她不去强求死,但是——哈哈,那怎么可能?
  他的意思是,不要强求永生吧?
  万隐小姐自动纠错,自以为理解了正确的意思,就算发觉那里有些不对,她也固执地认为锖兔是想告诉自己,要学会坦然接受'死'这个东西。
  可是一旁的富冈义勇却跟锖兔说:“你说错了吗?没有人会去强求死的。”
  锖兔转过头去,万隐小姐原本微微低着头,就被锖兔毛绒绒的头发扫了一脸,等她把从少年的头发里抬起头来,早就看不见锖兔的脸了。
  她的听觉也好像下降了很多,等从一片嗡鸣之中在能听清男孩子们的说话声的时候,故事好像已经进行到了下一阶段——
  “……我们看别的吧。”万隐迦夜只能看见锖兔的后背。
  富冈义勇:“嗯??嗯……好。”
  这个看似在日常中极其微小的一个小波折忽而就过去了,就像深海里抹香鲸翻了个身,它正上边的海船也就起伏了一下的程度。
  谁也没在意。
  富冈同学挑挑拣拣选了个别的;锖兔接过来,顺便喝了口水;万隐迦夜则是好像突然对锖兔毛乎乎的头发有了兴趣。
  她伸手去摸,锖兔察觉小姑娘不老实,就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
  “在做什么?要玩吗?”他问她。
  富冈义勇也凑过来,看她,万隐迦夜的手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对方捏的紧,就像之前她踹过他一脚,结果为捉住了脚腕子的力度。
  说起来,怎么总是喜欢动手动脚?
  万隐迦夜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接着对方的话说起头发的事情。
  “锖兔哥,你为什么不像义勇那样,把头发扎起来呢?”
  “我想着剪短发的,长发不太方便。”
  “诶,这样啊。”
  富冈同学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明天除夕,早点回来拜托鳞泷老师帮我们剪头发吧。”
  万隐迦夜凑过去,倚着中间的锖兔:“义勇你不是扎起来了吗?”
  “……嗯。”
  “也要剪?”
  富冈同学看了看万隐迦夜,又看看锖兔,然后点了点头。
  刻意绷紧了肌肉,让小姑娘能依靠着的锖兔,也看着自己的小伙伴:“我觉得义勇长发也很利落。”
  “而且好看”万隐迦夜接上一句:“我觉得男孩子头发长一点也很酷啊。”
  锖兔笑了,手里捏了捏:“是吗?那哥哥呢?”
  金发小姑娘转过眼睛,然后挣开了手,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少年:“认真说,都无所谓吧?”
  “义勇留长发就很帅气,到了我这里,就无所谓了吗?”
  万隐迦夜看看富冈义勇,又看看锖兔,“唔……”
  他看着小迦夜开始沉默,那样子好像就真的没有把他认认真真看在眼里过一样,锖兔一手拿着书,一手捂在心口,夸张道:“真是吾妹痛伤吾心啊!!”
  万隐迦夜眼睛一眯:“你可得了,小女子哪能啊!”
  这浮夸的演技让富冈义勇也忍不住笑了,他看着这兄妹二人又开始搞怪,突然有些羡慕。
  真好啊,他们。
  黑头发的少年笑着笑着,眼睛里沁出眼泪,可是没等这一股潮湿汇聚成滴,他便张着嘴笑了起来,再一扭头,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大雪纷飞。
  作者有话要说:
  兔哥哥:我考核以后也能哄,等你哭了我就哄,我发(四)誓!
  作:你们以为兔哥就是个傻白甜吗!我埋了线的(敲黑板)!


第五十章 
  如果他的姐姐还在,眼下或许连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他也会成为那孩子的小舅舅,而不是现在——独自一人苟且偷生。
  鳞泷在外边听见房间里孩子们的打打闹闹,屋外飘雪,屋内茶香四溢。
  他眼看着到了时间,边冲着屋内喊了一嗓子:“我说!别太过分了啊!你们三个!”
  在里屋的三人听了,万隐迦夜停下跟锖兔打作一团的幼稚行为,着急忙慌地应了一声。
  “是!!!”
  三个人,两个男孩子跟一个女孩子,卖乖的声音整齐划一。
  她喘了口气,跟锖兔吐了个舌头,便要出去到自己屋子里睡。
  临出屋,看见黑头发的少年用那双黑蓝色的眼睛看着窗户外边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很深的雪。
  一水的白,被他看着,莫名其妙染上了一种怀念的味道。
  万隐迦夜皱起眉毛,她看这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少年,淡淡的月光映着他发白的脸色,深蓝的双眸深不见底。
  她跟富冈义勇第一次见面,便是因为锖兔的缘故被她单方面闹了不开心,后来为此她还被她哥揪着耳朵说教了一番。
  虽然不乐意,但锖兔也算这世界上少有的能管辖地住万隐小姐的人之一。
  既然说要好好相处,她也就把富冈同学拽进了自己的保护圈,这会子看他空洞而寂寞的神情,便走过去。
  “义勇,很冷哦。”她说。
  富冈义勇撇过头,“但是很漂亮。”
  “对。”
  万隐迦夜跟着他站在窗户边上,突然说:“其实我一开始很讨厌你。”
  富冈义勇疑惑:“是吗?”
  “真是迟钝,是啊——不过现在我很喜欢你哟!”
  “义勇呢?”万隐迦夜不再看雪,而是看着冰块一样黑蓝色的眼睛:“你一开始也讨厌我,对吧?”
  少年张了张嘴,他挨着窗户的那一边忽然感觉到了冰雪的冷:“讨厌?”
  不,才不是,明明是嫉妒才对。
  嫉妒与羡慕,终是不太一样。
  “并不是,是羡慕。”富冈义勇垂下眼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富冈义勇一生仅有两次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且次次都是因为说谎话,一次是现在,一次则是后来。
  “羡慕?”他听见女孩儿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什么可羡慕的,我除了模样生的叫人看着舒坦,别的都是一塌糊涂。”
  富冈义勇的意识逐渐被拉回现实,扫过对方‘生的叫人看着舒坦’的脸,确实是漂亮,但是他嫉妒的东西并不是这个,可是要说起她所拥有的的东西,他又不想说:“……”
  好像一开口,就是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她又说。
  “……”黑头发的少年侧过脸,窗外大雪飘摇:“锖兔呢?”
  “诶?”
  万隐迦夜发出一声疑问。
  “你拥有的东西……锖兔不算吗?”
  “……”锖兔。
  她的沉默叫富冈义勇稍稍显露了自己的嫉妒心:“小迦夜跟锖兔不是血缘兄妹吧?但是你不是还好好地被当做妹妹来对待吗?”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气流顺着气管流进喉咙,又被人刻意的压小,血压飘升:“那,义勇你,不也是被当做兄弟吗!”
  富冈义勇觉得不对,可察觉到对方低声里的怒气,颇有些委屈地抬头想说点什么,可又在少女冷冰冰的视线里住了嘴。
  “他是这样的人!可我不是——义勇,你也不是!”
  她那样说,没有说的很明白,富冈义勇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锖兔是能坦然接受世界的人,可他不是,她也不是,他们是凡人——那种饱含自己情。欲私心的普通人。
  万隐迦夜在这视线中忽而璀然一笑,“所以呢,义勇先生,我没有能拥有他,那么你也不能。”
  一怒一嗔之间,陡然紧绷的线就被松开,只剩下无形的尖利贴着富冈义勇的脖子:“……”
  万隐迦夜又说:“无论是家人还是爱人,我无所谓你成为哪个,但是别的不行,要是……我就杀了你——是真的哟!”
  这边风起云涌,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小姑娘还在这边放着狠话,刚才收拾整理三个人造的一小堆的锖兔见两个死孩子光站着不干活,就拎着还没收拾好的两三本书,插到两个个人中间:
  “诶?再说什么?我刚才听小迦夜说什么‘真的’?”
  被谈论的主人公没有丝毫自觉,看他笑眯眯的眼睛,万隐迦夜觉得幸亏自己即使住嘴,她嘴巴里抹了油:“我是说,外边的雪,真的很漂亮!”
  富冈义勇则是沉默,死死地盯着她毫无阴霾的脸,与刚才压着嗓子发怒的样子判若两人。
  极力压制自己的黑发少年,因为没有回答,而让努力掩饰什么的万隐小姐在锖兔的眼里,一下子成了说谎精的代表。
  万隐迦夜用眼神催促对方,但又不是很明显,只好脚下一伸:“义勇!你说是不是呀!”
  被踢的富冈同学缓了缓,皱着眉,慢慢说了一个字儿:“……嗯。”
  锖兔呵呵一声:“过来干活!刚才造了一片,早点收拾完,早点睡觉……对了,小迦夜,明天你想做饭吗?想的话,一会儿去跟师傅说一声。”
  万隐迦夜恍然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么个要求,然后点了点头:“哦,可以啊,想吃什么?”
  “现在是冬天,山上都光秃秃了,你也给野猪留点吧?”
  万隐小姐:“……”
  难道她看起来,就很喜欢抓野猪吗??
  如果不是当年江才郎尽(??),她还一定要抓野猪吗??
  临近深夜,雾狭山半山腰上的这几个人才渐渐吹了烛火,只留下烧的滚烫的红碳放在暖炉里。
  富冈义勇躺在被子里,在一片黑暗中看着微微发亮的暖炉,屋外的声音好像比以往更加安静,他甚至还能听见自己身边躺着的人的呼吸声。
  锖兔最近在保持着全天的全集中呼吸,他的呼吸声跟自己总是有点不一样的,他在暗中睁着眼,像起来今天万隐迦夜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想起来最开始那个小小的没有被连串起来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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