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权后之路-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一扭脖子,鼻子闻到了糖炒栗子,然后飞快穿梭前去,到了一个摊贩前。
“老板,一斤糖炒栗子!”
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邢岫烟转过头去,那个小公子也转过头来。
邢岫烟见那人穿着月色袍子,只不过有三分旧了,头戴着淡蓝色的逍遥巾,一张脸肤色白皙,俏鼻挺立,一双漂亮的桃花杏眼。
“三妹?!”
“大……大姐?!”
第81章 直男末期
石慧惊愕地看着来人和打扮;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邢岫烟再看到石慧背后的年轻男子; 石睿显然也认出了她,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天青色长袍的风姿男子。石睿现在不过是七品翰林院庶吉士,不用上早朝; 平日见不着皇帝; 但是他年纪轻轻高中进士十九名; 参加过殿试; 赴过琼林宴,自然见过皇帝。
他当下就要拜; 李德全上前来扶住他的手; 笑道:“七爷不想惊动百姓。”
邢岫烟笑着和石慧说:“三妹,原来你和义兄跑出来玩; 义母不知道吗?”
石慧回神,说:“今天是女儿节; 女儿们多有出来走动的; 但要戴帷帽,我不爱戴自然扮成这样。”其实,从前她在云南常常这样跟着兄长出去玩; 那边民族杂居,民风开放,不同于中原。现在她仍要这么做; 但想天子脚下又有人跟着; 兄长护着; 出不了什么事; 只得遂了她一天。
“我也不爱戴。”邢岫烟再看向石睿,问道:“久未见兄长,近来可好?”
她自打进京,就见过石睿两回,一回石家和邢、林两家一道上京时石睿去接人。几家长辈在场,他去拜见,顺道她和黛玉这便宜妹妹也拜见了兄长。
石睿拱手道:“在下一切安好,谢谢……您关心。”
正在这时,那商贩老板说:“几位公子,你们的栗子还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邢岫烟让李德全付钱,接过了两包栗子,递了一包给石慧,笑道,“有酒同喝,有栗子同吃。”
“有酒同喝,有栗子同吃。可惜二姐不在身边。”石慧前半句高兴,后半句失落。
邢岫烟说:“二妹没有嫡亲的哥哥有什么办法?义父总不可能这样带她出门玩呀。”
邢岫烟还是引荐了一下石睿和石慧,徒元义淡淡颔首。邢岫烟见着石慧,有一肚子的话,哪里想分开,见他态度温淡,不禁说:“大哥,我和慧弟一起逛,行吧?”
徒元义俊容淡淡,道:“别太贪玩了。”
……
邢岫烟心情大悦,如鱼得水,牵了石慧的手逛街看灯,两人交头接耳。
石慧心情激动得无法形容,说:“大姐你真成了娘娘,那是圣人呀,这么年轻,这么……你还说原当他是叔叔。”能让石慧激动称赞的到底不俗,因为她的两个兄长都是稀有的美男子。
邢岫烟不好解释这事儿,只说:“他长我十二岁,我原是当叔叔辈儿的。”
石慧也不好再说深一点,只道:“看到大姐在宫里过得好,我也心安了,我们一直很挂念你,但也没有消息,只知你当了才人。”
邢岫烟说:“圣人没有同意封我做婕妤,不然就可以探视了,唉……”
石慧道:“姐姐才进宫,前途不可限量,万不要气馁。”
邢岫烟叹道:“只得如此想,不然呢?总是在外头和姐妹一块儿玩更逍遥。”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自来这个世界,最逍遥的日子还是和他相认后才能住进林家,其实还是他顶起了那片天空。他对她做的一切是如此矛盾,所以她能不纠结吗?
但想自己在这个时代毫无资本和他叫嚣,也不必让别人知道她心中的不如意之处,反多添关心她的亲人无谓的烦扰,反正他们无法改变什么。即便能改变,再好的亲人怕是除了姐妹,也没有人真心理解她不想在宫里的心情。
于是她说:“但是外头就不能和圣人一块儿了,要是既能和姐妹们一起玩,又能和圣人一块儿就好了。”她表现的自己现在还是完全乐意的样子。
石慧却不禁脸都红了起来,一个未婚女子听这样的话自然羞涩。邢岫烟也觉和她说这个不好,便问起别的事。
“姐姐入宫才一个多月,家里倒不曾有何新鲜的。对了,表嫂生了个大胖侄子!还有,邢姑姑已将迎春表姐记在名下了,因是要将荣哥儿记上族谱开宗祠,因此一块儿办了。听说二房那边都不太同意,但是舅舅和琏二表哥与东府族长交好,这事琏二表哥支持,事情就成了。”
贾琏自那回阻止了贾家卷进三王之乱,贾府惊险度过那场动乱后,在贾家有一定的话语权。而贾琏又是贾家唯一拿得出手办事的人了,他得石柏指点和支持,不会这样白干活还不争取了。
邢岫烟果有几分高兴,微笑道:“那可真可喜可贺,表哥有了儿子,姑母名下有了女儿,表姐也成嫡女亲事上就有益多了。”
石慧脸不由得又红了红,嘴上却笑道:“从前大姐最不喜谈论婚事,讨厌嫁人,如今却是旁的事也能想到嫁人上头……嘻嘻!”
邢岫烟伸着折扇敲她,道:“两个月不见,小蹄子又爬我头上来。”
徒元义看她真心快活,也不禁漾开一抹笑意,发现了身边的石睿龙章凤质,上辈子此人倒是个能官。
但当了庶吉士满三年就外放,当时朝中尚乱,和太上皇、兄弟们斗法就花掉自己大半精力了,也没有这么多精力关注平常官员任用。
石睿是下放至湖广一带当地方官,十年又回户部当了几年员外郎,后升任从二品巡抚,后来他就驾崩了。
徒元义缺人,记忆中石家人可用,这时倒头回细看,不禁道:“石卿今年几岁?”
石睿回神,心中一慌,怕被皇帝瞧出什么,压平声音,说:“微臣,今年二十有三。”
徒元义叹道:“好年轻。听说石柏当年二十三岁中进士,你还超越父辈了。”
石睿小心道:“皇上英明神武,文武济济一堂,微臣不过莹火之光。”
徒元义轻笑:“做人不必太过谦虚了。”
正说着,忽见前方嘈杂,只见一个身材有些肥壮的男人走到了二女面前眼睛大亮,说:“哪来这么俊俏的两位小兄弟?我死了,我死了,好兄弟,怎么说也要交个朋友。”
便装的锦衣卫忙斜过来拦着来人,徒、石二人也上前。
徒元义忙拉着邢岫烟的手说:“可有惊着?”
她摇了摇头,说:“哪里能为这点子事惊着?”
锦衣卫架住了那男子和他的小厮,那人叫着:“你们干什么?敢跟爷过不去?”
石睿定睛一看,却咦了一声,徒元义凤目一闪,问:“石卿识得此人?”
石睿回道:“七爷,此人系王子腾大人的外甥薛大公子。”
“他是薛蟠?!”邢岫烟本能惊呼一声。
那薛蟠一听,傻呼呼地说:“这位小兄弟竟是知道我的,我对兄弟也仰慕得很。咱们兄弟正好亲香亲香,兄弟只要疼我两分,我便知足……”
徒元义勃然一怒,捡起个糖炒栗子就朝薛蟠打去,一下打进他的嘴里,登时他口中门牙脱落,鲜血淋漓。
薛蟠哇哇大哭,那小厮也叫了起来:“你们敢打我们大爷,你们……”
锦衣卫忙学机灵了学乖了,将人嘴堵上,刚才劳圣人亲自出手,只怕已经是失职了。
徒元义冷冷道:“押去京兆府牢里关着。”周围气压斗升,令人胆生寒意。
邢岫烟想起自己刚才惊讶失言,不得不描补,说:“我曾在荣国府姑母那小住,那当家的二太太正是薛家姨母,薛家大姑娘也住在府里,与我有过往来。听说她有位兄长便是唤作薛蟠,没想到竟是此人。她妹妹饱读诗书、品貌出众,我倒是欣赏,其兄竟如此不堪,唉。”
石慧站在自家兄长之后,圣人在场石睿不好任意插话。
徒元义冷着脸,邢岫烟拉了拉他的袖子:“大哥,我有点饿了,咱们找家店吃饭吧。”
这才差开话题,找了家酒楼包厢,石睿兄妹随侍,他们倒是被徒元义用栗子大老远打进薛蟠口中撞下了门牙的一手功夫给吓到了。
石家兄妹没得到李德全的暗示跪安离开,此时侍奉也不敢自行离开。
待到进了包厢,徒元义和邢岫烟自是坐下,两个锦衣卫守在门口,其他的楼外和门口都有。
邢岫烟说一起坐,徒元义蹙了蹙眉,淡淡道:“你自是不拘小节,但石家名门,朕毕竟是外男,同桌而食岂不有损石小公子的清誉?”
邢岫烟讽刺地说:“男人女人不生存在同一个世界更好。”
徒元义凤目一下阴翳没有说话,邢岫烟笑道:“我开玩笑的嘛。”
然后她请了他们去另外的包厢用饭不提。
直至下午,邢岫烟才和石慧方至分离,并让她代为问候黛玉。
乘在马车中,看着买来的宫灯上的画,邢岫烟和他说:“你将那薛蟠关入大牢,只怕金口玉言关一辈子了,除非京兆尹胆大包天私放。这人男女不忌,是个大傻子呆霸王。其实这人早该死了,当年在金陵打死了人,被贾雨村判了个葫芦案。就因为你两年前要处理的护官符,贾雨村虚伪小人不敢触犯金陵四大家族。但他一旁上圣人,倒是敢什么人都落井下石了,是条咬人的好狗,圣人果然高明。”
一个皇帝最重要的是有人用和会用人,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才,一个着眼小事放不开的皇帝就是张良、韩信在手也是无能之君。在皇帝的天下太平和权力里,如一个被拐卖的悲惨女儿的人生他是看不到的,除非这个人就是邢岫烟。
而邢岫烟也很明白一个君王的权衡心理和用人之道了,所以她知道贾雨村不好,也从未试着和徒元义说过让他罢也此人的官。徒元义心里会不清楚贾雨村之流是什么人吗?如果她是徒元义,站在他的位置上该用的还是要用的。政治本来就是肮脏的。
徒元义这时想的却不是自己的江山稳固,没有因此想到可怜悲惨的女孩儿。
他现在比小朋友被人抢了小红花还要不舒服,道:“你身为内宫妃嫔,怎能当众失言叫那样人的名字?”
邢岫烟奇道:“我不是描补了吗?”
徒元义哼了一声,说:“这种人,你说了也不怕污嘴?”
邢岫烟愕然:“不会吧?我说一说怎么了?我在从前听多了,见多了……”
徒元义却严肃地说:“你现在是朕的女人,便和从前不同了。”
明白了,世间有一种病状叫做:
直男癌,末期。
第82章 归宁探亲
邢岫烟无奈; 忽有所想,问他:“你这般封建。要是有个采花贼; 轻功极好; 哪天晚上刚好入宫碰上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贞洁要杀了我?”
徒元义阴怒道:“没有这种情况。”
“世界这么大; 没什么不可能。”
“朕不会容许。”
邢岫烟深吸一口气,说:“那我还是跟采花贼跑好了; 反正悲剧不能控制,留下来要被‘病逝’。跟着采花贼走好歹有机会活,骗得他放下心妨,趁他不注意; 我再亲手杀了他报仇。然后; 我再找个山村隐居起来。”
徒元义道:“你便如此怕死?”
邢岫烟道:“不是怕死的问题,是最后的尊严。女子命运总不得自主,一个女子遇上采花贼,自己并没做什么错事,却要承担后果; 在最悲惨无助的时候亲人和爱人不是救赎她而是往她心口捅刀。”
“朕不会杀你; 朕只是不知道会如何。”徒元义顿了顿:“所以朕定会保护你,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李德全走过来在外说:“主子,到了。”
邢岫烟回神; 奇道:“怎么这么快?”这里离皇宫还好远吧。
徒元义却问道:“清场没有?”
“回主子; 一路上都没有外人了。”
徒元义淡淡嗯了一声; 才下车去; 邢岫烟出来一看,熟悉的场景。
这是邢府门口。
邢岫烟不禁狂喜,跳下车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他说了一句:“成何体统!”
邢家上下的小厮丫鬟都被清场去了北院,只余赵嬷嬷人等和陈师爷陪着焦争的邢忠夫妻不安地在二门口,只因宫里来人说不要去外大门惊动人。
终于,见一高一短两个风姿绝卓的“男子”相伴而来,邢忠和邢李氏、嬷嬷、陈师爷都跪倒在地。
“奴才邢忠、李氏、学生陈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邢岫烟忙移开身子。
等到他们平身,她才扑过去拉住邢李氏,说:“娘!我终于回来了!”
“烟儿,真是我的烟儿!”邢李氏抱住了她,又双目含泪,“我还道我今生再也看不见你了。”
“娘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说着,又叫了声爹,邢忠也连看她好几眼。
邢忠其实是第一次面圣,他当了内务府的从五品官,但是他这个级别的平常是不需要向皇帝本人禀报的。
原来女儿还说过圣人有意收她当义女的,但是最终居然进后宫了。因为义女的乌龙,邢忠夫妻脑海中的圣人都是和自己一般年纪的,这时一看不过郎当二十出头一样,但是圣人双目的深沉却不是这个年纪的人拥有的。
邢忠躬身迎徒元义进堂去,因是穿了男装微服出来,也没有别人知道,当然和贾元春省亲不一样。不用那样避忌。
徒元义在首座坐下,有女官出身的嬷嬷奉茶,邢岫烟又离席和邢李氏去后堂说贴心话了。
徒元义喝了茶后说:“邢忠,你调入内务府几个月了,差事办得如何?”
邢忠出身低微,到底学了这么久官场礼节,处处有陈彦提点。
邢忠拱手道:“奴才刚刚重新理了织造近三年的账务,有若干对不上的,也正要找之前的负责人过来解释,也好整理成册。奴才重新招标了几个采卖项目,低下商户倒也积极配合,目前苏州一带的商品已经完成了一次货品交接。”
徒元义微微颔首:“如此方不负朕一翻苦心。”
邢忠跪了下来,激动地说:“圣人皇恩浩荡,奴才万死不辞。”
徒元义轻笑一声:“让你好好当官办差,谁让你死了?起来吧。”
“谢圣人。”邢忠到底是内务府的官,内务府的官自有一套规矩习惯,和外臣不一样的就是在圣人主子面前自称奴才。
徒元义又看向陈彦,说:“陈彦,你在邢家过得倒挺逍遥呀。”
陈彦笑着拱手道:“都是仰仗圣人恩典。”
徒元义说:“一通子臭脾气。”
陈彦和黎魏是师兄弟,原都是举人出身,在徒元义第一次下江南时结识成为幕僚门客,徒元义对两人很是倚重。
黎魏就能一眼看出江南的症结所在,当初才十七八岁的徒元义第一次下江南狠抓贪官也多得两人相助。
不过陈彦和徒元义也有意见相左的地方,上回徒元义对着江南大开杀戒,但杀的差不多是暗奴乡绅,对着大家族并没有开刀杀太多。
陈彦主张的是拿出证据向世家开刀,而徒元义的做法是查抄暗奴剪除羽翼。陈彦觉得那盘根错节的大世家才是症结所在,查抄几个世家之后,江南自然掌握在手中,而且所造的杀孽也没有这么重。
现在杀了这么多暗奴,有好些世家子弟罪魁祸首却好好的,他觉得皇帝到底还要偏心世家勋贵。
因着陈彦被权贵家的纨绔毁容不得春闱,满腔抱负不得施展,对膏粱纨绔和为非作歹的勋贵恨之入骨。
徒元义执行时他表示反对冲撞了他,之后重用其师兄黎魏,破格提拔,现已是两江总督,而他还是一介布衣。
原本徒元义是看中其才,并不以他脸上有疤为意,虽然本朝规定面貌破损都不能科举入仕,但是皇帝特恩他当然能入仕。不过,那一段时间他有几分桀骜不训、愤世嫉俗,当需打磨,结果他就被贬来当邢家的师爷了。
陈彦老妻尹氏跟在身边,他还有个儿子,儿子当时刚生了小孙子,现在儿子跟在黎魏身边,在江南读书科考,这才不敢违背徒元义对他的安排。
给一个毫无功名的邢忠当师爷,陈彦恃才傲物引为耻辱,当时刚见邢忠时他完全摸不透。文人的刺讽话邢忠完全听不懂,对他言听计从,好像他才是老爷。
后来他才明白圣人是看上他们女儿了,姑苏第一绣娘,陈彦更觉得曾经瞎了眼竟然认这样的主公,为了女人轻贱属下,这不是昏君才做的吗?
所以他工作敷衍,但还有一种人是不懂他的敷衍,他说什么邢忠夫妻都信的,事事言听计从,陈彦这种素有“士”的讲究的人倒不好意思欺负这种人了。却不知邢忠夫妻得了恩典安排,在苏州也有吃有穿,知道陈彦是来帮他们的人,有女儿的来信,哪里会怀疑?便是有点不愉快,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贫寒人家不懂闹笑话了,反给陈彦赔不是。于是磕磕碰碰陈彦对着邢忠也就真心提点起来。
后来见着了邢岫烟也被惊艳到了。邢忠和邢李氏只能算识字,但邢岫烟是琴棋书画皆通,生活颇有意趣,却不是刻板附庸风雅,且还精于中馈庶务,之前是姑苏第一绣娘,也可见女红之出色了。果然品貌双绝,难怪圣人也惦记。
她和他的接触也不是将他当下人,尽管她背靠圣人有几分神采飞扬,但见他都笑眯眯的。知道他爱金石,有门刻篆的好手艺,携了林如海家的大小姐黛玉求上门来,要刻几个章。
他不想理会,她笑眯眯给他倒了茶,说:“陈叔,人生难得一知己。我们姐妹欣赏你的手艺,你就没有伯牙遇到子期的感觉吗?抱着手艺孤芳自赏有个什么意趣?再说了,我们又不会让你白干,当然有谢礼的,闲着也是闲着,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
他于是开价一百两,她直接说:“陈叔,你怎么不去当土匪,浪费一身才华。”
他笑道:“我知道小姐和林小姐不缺钱使,这才劫富济贫。”
邢岫烟说:“一百两我都能到外面打师父刻一百个了?”
他道:“请便。”
邢岫烟撇撇嘴,叹道:“算了算了,外面的人我们不熟,一百两就一百两吧。说好有售后服务呀,东西不好,要返工免费重刻。”
然后他问她要刻什么字,她们各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凌烟谷主”、“姑苏邢氏女”、“潇湘妃子”、“姑苏林氏女”的字样。
他一看二女的字就不禁叹一句好,而他身为曾经的肃亲王府门客当然识得她那一笔六七分像老主子,却有自己风韵的字。
陈彦有文人的高傲,但是他得到尊重就心生好感,不以当邢忠这种“文盲白身”的师爷为耻了。
在京城邢府也是二老爷的待遇,邢忠自然住正堂,邢岫烟住西院,但是邢家给他住东院,是个独立院子,丫鬟小厮服侍他和老妻份例也只管比照主子。
陈彦也不得不感叹邢岫烟的心思细腻,邢忠夫妻礼遇是他们不懂怎么当主子老爷太太指使他,对他很礼遇但细节上是把握不到的,他们是不知道份例区别的关系。
邢岫烟倒是明白人,入住新家提点着就是把他们当主子供,而不是一般的师爷,更不是寻常清客,她觉得邢家可请不起他这种清客。
陈彦不觉得这是圣人的指点,圣人要真这么在意这个,当初不会派他过来了。
作为有“国士”情怀的文人,陈彦看来,邢岫烟不但才貌双绝,如此犹如古风的礼贤下士,竟有几分“主母”之像。
邢岫烟这一路走来,虽然有背靠圣人的关系,但是她待他们夫妻尚且如此礼遇,对着林家女真心诚意,且有本事结交石家,而到了她身边的嬷嬷她也是礼遇又精明。
世间人性格品质各异,各有所求,只大肚能容人缺点和所求,身边才能人物齐聚。她能容他这种曾经确实看不起邢家的人,包括石家曾经也未必平视邢家,她不会如一般的针心眼的小女儿一样为点小事挂心,仍待朋友豪爽真诚,也能客观平淡体谅别人的私心,这是一种“人主”才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能力。
所以,她真实出身如此寒微,小小年纪,现在实则已是有不小的根基借力了,这不是一般女儿能做到的。
胸怀,是一种能干大事的人才有的品质。
陈彦对邢岫烟的评价这么高,邢岫烟却是不知道的。
第83章 同心情结
却说徒元义于厅上见邢忠、陈彦两人; 邢岫烟和邢李氏母女进了后院屋里说话。
邢岫烟说起进宫后的生活:“当日一进宫里,也是先住在储秀宫; 后来皇后娘娘册封位份; 我才当了才人; 住在御花园子边的落霞阁里。圣人待我还好,我们总有往日的情份在; 别人有的少不了我,别人没有的我也有,倒不会吃苦,只是不能出宫见着父亲母亲。”
邢李氏说:“那后宫的娘娘们呢?与她们相处得好吗?”
邢岫烟也不愿邢李氏多作无用忧心; 只道:“还好吧; 圣人原来的妃嫔比我想的少一点,现在新进的人中还没有人越过我去。”
邢李氏脸现喜色,她还不知道“中庸之道”,听说女儿受宠自然高兴,吩咐道:“皇恩浩荡; 烟儿可得尽心尽力服侍圣人。”邢岫烟又说:“咱们的新铺子在京城也要开起来了; 这事儿是二妹在张罗,母亲若是有空也可接了二妹来,多个商量的人。”邢李氏说:“你都进宫去了,却还想着这些干什么?”
邢岫烟说:“进宫了也要有进项; 爹那些俸禄哪里够府中吃消; 加上咱们的庄子; 勉强也能平衡。现在府中看着有钱; 娘心里也知最初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圣人提拔自是福气,但是我们家也要自己立得起来才行。我们的家底到底比不上二妹家和三妹家,我们不贪不拿,只有自己做生意。贪拿不是长久之道,还是要做好生意、管好庄子。”
邢李氏一一应了,说:“好好,娘都知道,这些都有娘张罗着,便是没有,还有家中的嬷嬷们帮忙。”
邢岫烟心中一动,说:“像赵嬷嬷她们都是好的,合该分担着管理。咱们开铺子左右是要人的,便问她们愿不愿凑个份子,好歹老来也有份自己的产业。嬷嬷们也才三十来岁,若是有那老实体面的人家,她们若愿嫁,母亲也替她们做回主。”
“什么?”邢李氏大吃一惊。
邢岫烟以前是女儿之身自然不能谈这些,现在她是少妇之身便就没有这么多忌讳了。以前觉得女子单身挺好,现在她确实觉得可能一生要找个伴。
她虽不能说是爱上徒元义,但与徒元义在一起也自有旁的没有的妙处,不仅仅是性/生活上,也不是说她背后站着的人,而是虽然吵着怼着怄着,就像阴阳相对相存一样。
她难痛苦的事是古代现实和原三观的冲突,是要坚持她的独立的人格所要经历的灵魂磨难。
而古代女人当然没有她这方面的问题,况且也不是要当妾,所以,如果条件允许还是找个男人过日子好。
若是有体面些的、人品不错的男人,嬷嬷们嫁了也算没有白活一回,若是不成样子的男人当然是单身更好。
这完全就是少妇思维了,与少女时不同。
但邢李氏的接受能力不太行,哪有教养嬷嬷嫁人的?
邢岫烟说:“总有三十来岁的男子,不是因为人品不好娶不上媳妇的。若能成就一段姻缘,胜造七级浮屠。想想嬷嬷都是宫廷女官出身的,才华规矩见识哪里是旁人能及的?若是有那小官小吏丧偶想娶填房,嬷嬷进去齐家,那是他们的福气。原来我在想是不是请林义父看看娶一个,但义父官太大了,娶曾经住过林家的教养嬷嬷,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嬷嬷名声都有碍。”
邢李氏差点吓出心脏病,说:“烟儿,你怎么能有这般想法?赵嬷嬷她们何等体面,为娘若去做这事可不得将人得罪狠了?”
邢岫烟说:“哎哟,娘,谁不想有个自己的家呀?不到四十岁,没准还能怀个孩子,想那贾家二太太四十岁打上不还生了宝二爷吗?说起这个来,娘也该和爹生个弟弟,咱们家起来了,好歹传下香火。”
邢李氏被囧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没个完整句子。这邢岫烟是未婚当然什么话都得忍着,以免在母亲面前漏了馅,但是如今是什么都敢说。
贫寒了半辈子终于扬眉吐气富贵的邢李氏要说不想有个儿子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她都三十六岁了,让她怎么好意思?这些年不也一直没怀上。
邢岫烟看出母亲的囧迫,这事要她细想,也就不多嘴逼了。再嘱咐交心几句,便有李德全上来说前堂摆饭了,母女才相携而出。
……
在邢家用饭,但还是采用徒元义手下自己的班底,借用了厨房而已。
徒元义今天穿了便服,只让随意,自己在上首端坐,邢岫烟陪坐在左,然后邢忠、陈彦等人空了个座位陪坐在右下首,邢李氏坐在了左下首座位。
随侍西厂厂公李德全和几个女官嬷嬷侍膳,这让包括陈彦在内的三人如坐针砧。
邢岫烟也觉得这顿饭难吃得很,明明是自己家,还不如宫里自在。
食不言,寝不语,寂然饭毕。又有李德全服侍圣人更衣,嬷嬷们服侍邢岫烟更衣,再喝了口茶,赏赐了些东西,圣驾离去。
圣驾离去后,邢忠都瘫在椅子上,天气太热,邢忠擦着汗喘了好几口气,这才询问请教陈彦。
“陈先生,圣人不知……对我满不满意,若是我冲撞圣人,圣心不悦可如何是好?”
陈彦呵呵两声笑,说:“老爷福气大着呢,安心吧,我先回东院了。”
陈彦心想,这邢家姑娘真是有本事,现在封个才人,圣人还带她回门。
这世上能让皇帝回门的只有皇后,没听说过带个才人回门来的。圣人皇后是原配,当年他还是刚封肃亲王大婚,大婚后当然要和正妃回门,皇家也要讲究礼节。
这七夕节带着邢才人回门,这可是好一番心意了。但想圣人细心扶持邢家,让邢才人选秀进宫也是煞费苦心,不得不让陈彦刮目相看,这真不像他会做的事。
以前陈彦觉得他对世家太过容忍没有一举铲除,但是几年过去,江南安定,据说今年江南税赋收上来比往年多了三成,金陵盐政收入多了四层,底下却没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当然这也是他师兄两江总督黎魏能干的结果,贾雨村虽贪却是条好狗,能用上十年。不得不承认,今上比太上皇英明神武多了。
但在这男女之事上他演什么情种呀?明君还是昏君只有待时间证明了。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看了花灯、放过河灯,走到桥上看着河畔漫天的烟火,织成一段灿烂热闹的锦缎。
到处是祭过了织女娘娘结伴而行的平民少女,她们没有戴帷帽,年轻充满活动的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也有那家仆兄长护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