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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钢筋铁骨菟丝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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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千里苦笑一声,“坐不住啊。”
  自当年淝水之战过后,北方四分五裂,短短数年,北魏、代国、后凉、西秦、后燕、南凉、南燕、西凉……粉墨登场,又悉数退场,这些只算了大势力。至于后凉西面的西域诸国,占一城而称王称国,玉门关阳关以西,楼兰、婼羌、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抒弥、于阗……南北两道,大小六十一国。这么复杂的形势,以致中原人统一以“西域诸国”称呼。
  如此频繁更迭的朝代王权,以致安稳发展数十年的益州独树一帜,令人向往。吴王殿下王惜王怜花也是个怪人,明明已经占据了益、梁、司、豫、兖、青、徐、江、冀、幽、平、并、雍、凉、秦、荆十七州,大本营益州更是人人向往的极乐之地,可他偏偏在刺史这个位置上行做了几十年。若不是朝廷看他实在势大,特特加封了吴王,以做赏赐安抚,如今还只能以刺史称呼他呢!刺史州牧,这么多州郡大权集于一身,他牧哪一州?
  如今天下共有二十州,吴王已经占据十七州,只给名义上的朝廷留下可怜兮兮的扬州,保住建康作为都城最后的尊严,与春秋战国之时,周天子那可怜的都城顾影相怜。且扬州很多地方受不受朝廷节制还是两说呢。
  交州、广州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可谁不知那里道教横行,朝廷派遣的官员若不信五斗米道,性命都保不住了。不说了,不说了,那等蛮荒何地,若非走投无路,谁会去那里呢?五斗米教起义不成,被压得龟缩蛮荒,岂有龙兴之相?
  现在,吴王的招抚使团进一步把版图拓展到西域、北疆,除了南方偏远之地负隅顽抗的天师道,天下哪里还有人敢明目张胆与之作对?
  可吴王怪癖实在多,天下传言纷纷,石千里也码不准啊。有人猜测吴王不想受封,是为了不做晋朝之臣,回避君臣名分;也有人说他是因没有子嗣而心灰意冷;更有甚者说他乃是在家的居士,发愿侍奉佛祖,不婚不嗣。最后一种说法是佛门传出的,当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乱说话,当即被查出发配詹州,连如今的佛门领袖光鉴大师没救下。
  吴王什么都好,就是专宠王妃。唉,王妃也是贤德爱民之人,闺阁时就传出偌大名声,怎就不知为吴王纳妃妾生子?偏偏,两人都是当世之俊杰,简直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当然,这两位尊贵人也不是谁都能评价的。
  传言太多太多了,石千里快把地毯磨秃了才等到使臣到来。
  “中郎将张朝见过石太守。”张朝手持王杖栉节,一声武官朝服,阔步进入正厅。
  石千里先对着栉节行礼,又与张朝相互执意,“贵使上座,贵使千里而来,一路辛苦,还请用茶。”
  张朝把栉节递给身边侍卫,举杯致意。张朝淡定喝茶,品味着这后凉太守特意为他准备的清茶。其实并不好喝,清茶要用鲜嫩茶叶炒制,这北地茶砖得用奶茶煮了,放些金贵糖块进去才好吃,若不然咸口也别具风味。可惜在张掖,不论糖还是盐都是金贵物品,张朝知道石太守不知怎样辛苦才打听到他们喝清茶,也是示好之意,就不挑剔了。
  放下发霉的陈茶,张朝对石太守友好微笑。
  “我王有意与西域诸国通商,想在张掖开辟一据点,方便商贾堆放货物,还请石太守行个方便。”张朝开门见山。
  石千里心中微松,不是为之前商队被沙匪洗劫的事情问罪就好。吴王极重视治下臣民百姓,之前有百姓在吐谷浑被杀,吴王可是千里迢迢派兵征讨。几个普通百姓而已,可吴王却说出“治下百姓,皆吾子民”的话来,执意对抗强敌,为几个祖上八辈都是贫农的穷苦人讨公道。
  这次吴王治下商队被匈奴人洗劫,石千里得知之后立刻派军杀了贼匪,留下证据,以期平息吴王怒气,不至于把张掖全城拖累进去。
  心思急转,面上石千里却非常稳得住,笑问:“贵地商队要多大的地方堆积货物呢?”
  “不大,不大,分山丹一县就好。”
  石千里差点按捺不住表情,开什么玩笑,张掖一共就两个县,治所所在之地张掖,匈奴名之日勒,另一个就是山丹。开口就要了一半,分明是想要吞下他们啊!被人吞并石千里不怕,他本就有择良主投效的意思,可不能这么白给啊!
  石千里笑道:“吴王殿下旨意,本不该推辞。可张掖贫寒之地,风沙漫天,外有沙匪出没。山丹一破旧县城,恐不能担此重任。”
  张朝大手一挥,“无妨!驻军就是。”
  石千里更是噎得说不出话来,在幕僚的提示下,石千里勉强维持住风度,说要考虑,请使者下先去休息。
  “将军,不能再摆架子了,得主动投效才行啊!”幕僚如此劝慰。
  住到客院中,一直摆着上/国威风的张朝也撤了高傲嘴脸,对众人道:“那石千里乃是后凉皇后族人,若是能拿下他,西域诸国也该望风而降。我做了恶人,等两天若是他还没反应,阿方你去交朋友。”
  “中郎将放心,咱们所到之处,诸部族小国皆望风而降,哪儿有坚持得久的?”一位官员奉承道。
  “住口,我等做使节的最忌傲慢轻敌,诸部望风而降,难道是你我才干过人吗?不过是畏惧殿下罢了。我们来是招抚的,不是来宣战的,不要与妄自尊大。当地人平台起冲突,坏了大事,我可不饶。”这话由刚才一脸傲慢的张朝说出来,对比强烈,意味十足啊。
  “当年卢钊老尚书出使北燕,为慕容氏所怠慢,难道我等的才干强过老大人不成?不过是前辈们人忍辱负重、埋头苦干,才有咱们今日扬眉吐气。都记着些,咱们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别一朝登天,就忘了过去。”张朝中气十足给底下人训话,看他们都收敛骄傲之气,才挥手叫散了。
  晚上,张朝这个正使自然早早歇下,其他人奉命该睡觉睡觉,该交朋友的,自然喝酒去了。
  石千里的心腹幕僚带了好久宴请方辉,“方大人年少有为,必是中郎将心腹吧?”
  “嘿嘿,你怎么知道?”
  “今日中郎将可只把栉节交给大人代持啊。”
  “那是自然,我早年就跟着我家正使大人,当年益州晋兴守城的时候,我就是城头上一小兵。”
  “原来大人参与过当年晋兴守城战啊!失敬失敬!”心腹又敬了一杯酒,满脸惊叹钦佩,“大人快与我等讲讲当年战事,中郎将是否也参与了当年守城?”
  “当然!那时候我才十三四岁,也是上城头杀敌的!”方辉借着酒意讲起当年旧事,这是他的光荣。“你不知道吧,当年郗王妃就是见我家正使衣衫单薄,才痛哭流泪,做出了羽绒衣。”
  幕僚啧啧赞叹,“早听闻郗王妃爱民之举,没想到耳熟能详的故事里居然是中郎将啊。”
  “嘿嘿,还是咱们殿下爱民如子!”
  “方大人啊,在下也对吴王殿下钦慕已久,有心投效,可这心里实在不踏实,我可是匈奴人啊!”幕僚试探问道。
  “匈奴人怎么了?咱们殿下信奉佛家所说众生平等,国内什么人没有?氐人、羌人、匈奴人、鲜卑人,殿下虽是汉族高门,可对咱们这些胡人可都是一视同仁的!”
  “我观大人眉高目深,难道也是胡人?”
  “当然,我母亲是羌人,父亲是汉人。我说老弟,看在咱们一见如故的份儿上,我跟你说个秘密——咱们殿下私底下说过,混血儿更聪明!嘘!别说是我说的,是兄弟我才告诉你!”
  “当年胡人杀入中原,屠杀汉民,难道吴王殿下就不介意?”
  “那都哪年的老黄历了?又不是我杀的,就算当初有羌人,作乱的贵胄也被殿下杀了,和我一个牧民的孩子有啥关系?”
  “方兄弟说的是,我官小位卑,投效倒没什么,可我家太守总是顾虑重重啊!”
  “顾虑个啥!咱们国内胡人担任首领的不胜枚举,知道木日达大将军不?羌人,右骁骑将军,武官里的头头。慕容翰,鲜卑人,还是王族血脉呢,如今宿卫宫廷,深得殿下信重。咱们殿下唯才是举,从不把人当奴隶。你若去了中原,让你儿子也去学堂,等到了年纪就去考科举,凭本事博一个出身。唉,也怪我没赶上好时候,我要是当年也能进学堂,说不定也能得一柄定疆剑,留作传家宝呢!”方辉大口喝着北地烈酒,不一会儿就醉到桌子底下去了。
  幕僚把方辉送回房间,回来就见石千里一脸焦急等待着。
  “将军,我试探过了,是真喝醉了酒后吐真言。吴王殿下治下最是公平,不分胡汉,只看本事。只要有真本事,就算是降臣降将也有一席之地呢!”幕僚笑道:“那方辉说了,吴王信奉佛家,最是慈悲为怀。”
  “可我听说吴王前几年贬斥了一大批佛教徒,强令还俗不听,直接拉去服徭役做苦力,死了好些人。”
  “将军,佛家还有怒目金刚呢!那些假僧人不事生产、占据农田做寺田,呼奴唤婢的,哪里是出家人。中原的出家人和咱们这里的出家人可不一样,像光鉴大师那样的高僧,恪守五戒才是德行。想来佛祖也用不着人间的金银绸缎,那些收敛的钱财只能是假和尚享受,被拉去做苦力不冤枉。”
  石千里幽幽叹息,“吴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子嗣让人放心不下。”
  “将军放心,听他们说,出使之前已经在商量立世子了。吴王虽无亲子,可这些年收养了好几个孩子,汉人、胡人都有,正经子嗣待遇。”
  “那就再看看吧。这乱世,若能投效一位公正严明、宽宏慈悲的主上,谁不愿意呢?”
  ——————————————
  成都府。
  大殿之上,王怜花正在宣布:“王丰,孤之长子,屡有素功,天意所属,当为世子。”
  殿内为之一静,谁也没想到吴王真的当庭宣布了世子人选。虽然这些年吴王一直没有子嗣,但前两年宫中有宫女试探,吴王是有反应的,虽然那宫女被杀,背后之人也贬官远谪。可正常人,谁不想拥有自己的血脉呢?
  众人又想起当初还是在这个大殿上,吴王连斩十一人,放言:“非王妃所出,如何能算孤之血脉!”有这话在,谁还敢来触霉头。
  众人被吓傻了,王丰却反应迅速,立即出列拜倒:“儿愚钝浅陋,不敢当此重任,还请父王三思。”
  “你是长子,有战功、有威望,如何当不得?起来!”即便当上了一方霸主,平日里说话,王怜花也不是之乎者也的性子,说一不二,说立谁就是谁。
  站在朝堂上众人的目光开始朝几个人瞥去,默默的,自以为不着痕迹的。
  吴王无子,这是天大的机会,无数人为之暗中使劲。
  比如羊景,幽州刺史羊直的嫡次子,大才女郗道茂的儿子,吴王妃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出身泰山羊氏,祖母乃是南郡公主,身上还有司马氏的血脉。立这样一位继承人,兼顾世家、妻族与前朝皇室,他难道不是好人选吗?
  比如王桢之,这一代王家最出色的年轻人。吴王可是出身琅琊王氏的高门郎君,本身无嗣,从族中选择一位过继,难道不是应有之义吗?也就吴王强势,让王氏宗族不得不妥协。可观王氏如今在朝中也占一席之地,吴王对宗族也不是全然防备。
  这位王桢之可是连侍中谢道韫都赞过的啊。谢道韫谢侍中总揽宫中内务,统领机要、参赞军事,对吴王、吴王妃影响巨大,她看都好看的人,怎么没雀屏中选呢?
  再比如郗家的郗达祖,当初吴王发家,受吴王妃资助颇多,郗家其中也有助力,难道不回报一二吗?
  这些人在心中转了千百个弯儿,又看向与吴王有正式父子名分的诸人。这些人明显就不如先前列举的这三人有分量了。除了名分,他们又有什么优势呢?
  这些个傻子不明白,连名分都没有,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话说回来,名分就是最大的优势,没听吴王刚才说吗?立王丰为世子,因为他是长子。瞧瞧如今天下这形势,今天是世子,明天是太子,后天就该是天子啦!
  王丰凭什么?就凭他父母双亡吗?
  王丰自己也想不通,他十岁左右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父讳狄一卓,母讳郗去病,生母乃是母妃侍女,后被母妃收为义妹出嫁。后来父亲战死,母亲惊惧难产而亡,连句话都没留下就撒手人寰。紧跟着叔父狄一友亦战死,只留下一个堂弟嗷嗷待哺。祖父抚养两个婴儿力不从心,又操劳公务,不幸殒命。
  母妃见他们来兄弟可怜,接到身边教养,为了不让狄家绝嗣,留堂弟继承祖父爵位。而自己这个刑克六亲的不详之人,父王母妃非但不嫌弃,反而赐他姓名,养他长大,如今还要立他为嗣。王丰自己心里百感交集,千百滋味涌上心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王丰拜倒在地不肯起身,哭得肩头颤动,不能自已,等稍微平静,又连连推辞,自谦难当大任。
  可王怜花说出的话又怎么会更改,直接吩咐有司准备立世子的仪典,日后,王丰就是吴王的接班人了。
  其他养子倒没有太大意见,能被收养的,都是宗族无力抚养,战争孤儿居多,政治因素居多。
  图恩因身体之故,不能承担孕育子嗣辛苦,两人一直没有孩子。那些阴谋诡计在王怜花身上自然从来没有得逞过,两人不以子嗣为意,奈何王怜花已经打下这偌大的事业,总不能无人继承。
  两人收养的孩子,有汉人、有胡人,从第一家庭做起,为民族融合做表率。只有血脉相连,才是融合的开始。如今时人娶亲也不挑剔胡汉,都是他们带了个好头。文人也爱做诗文赞美图恩收养的鲜卑族女儿绿眸犹如一汪湖水,令人倾心。
  不管王丰是凭什么胜出了,反正他已经胜了。朝堂上这些老狐狸,不能对抗强势的吴王,但能对尚且稚嫩的王丰出手啊。他还没有王妃不是吗?
  几个世家大族的同僚下衙之后相约喝酒,共同商议起为世子选妃的事情来。
  “世子常年征战在外,也该立妃绵延子嗣了。”
  “自然,人伦大事,不可轻忽。我观诸家淑女,当推名门之女才好。”
  “很是。一国之……咳咳,世子妃需得贤良淑德,方担得起大任。”说错话的人轻咳两声,真是老了,居然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
  这些老家伙商量着怎么让家里老妻带着家中、族中、姻亲族中出挑的女孩子入宫给无王妃请安,猜测着吴王妃的性情,揣摩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
  众人之所以这么积极,也是打着不能影响现在的君主,就改变下一代君主。如今吴王太过倾向寒门,世族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吴王治下逐步推行科举制,无数寒门庶族抢夺他们的资源,连不通教化的胡人也惨祸进来了。哼,难道当年胡人屠杀汉人的血海深仇就这么算了吗?
  那些不没骨气的高门,居然选派自家子弟参加科举,自甘堕落!
  吴王不选高门出生之人做养子,已经令他们绝望。如今之际就是选一高门淑女,影响未来天子。
  高门世家的大人们想做世子的老丈人,勋贵们也不甘落后。
  “咱们刀山火海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业,凭什么给那些会投胎的公子哥让位?”
  “就是!王妃可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女子,咱们家的女儿最大方,懂诗书、会武艺,和南征北战的世子最有话说。”
  “谁说不是呢?咱们家的女郎身子康健好生养……”
  “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人连声咳嗽打断,真是,今天不会说话的人怎么这么多!
  如今大家公认的,有毛病的应该是吴王妃,可谁让吴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已经放言此生不纳二色。
  只是如今天下人却不能理直气壮的指责吴王妃,王妃给大家的生活带来了多大改变,衣食住行样样都有王妃的影子。
  城北,叶女官满面寒霜,望着不停摇晃的木门运气。叶母急冲冲走来,安慰道:“别生气,你二叔也就时不时来闹上一场,不敢过分。咱们可是在吴王殿下的地盘上,娘立了女户的,财产受官府保护。你阿父留下的东西,阿娘一分不收都交给你!”
  叶女官脸色稍稍回暖,也安慰母亲:“阿母,你放心,我是宫中女官,如今也渐渐和王妃说得上话了。以后等我考个县令出来,做一方父母官,看二叔还敢不敢来我门前撒野。”
  “好女郎,有志气,就该这样!你阿父就是这样有志气的人!当初我晋兴码头撑船,一无所有的渔家女,遇上你阿父,当初他已是万贯家财,只因见我在船头识字上进,这才看中了我。好闺女,我从只能饱腹的渔家女一跃成了穿金戴银的富家娘子,全因为我会识字。你也不要听那些糊涂鬼话,好好在宫里当差,别想着靠嫁男人。世上有几个像你阿父这样的好人呢?”叶母谆谆教导:“我不求你和郑将军一样驰骋沙场,也不求你像谢侍中那样名震天下,做个小官,太太平平就好。”
  “阿母,放心,女儿会努力的。”
  “嗯,阿母不逼你,做的下来就好好做,争取做一方父母官。做不好就按部就班,一直在宫中执役也行。阿母都不催你成婚,若是遇不上你阿父那样的好人,学殿下收养几个孩子也行。”叶母拍拍女儿的衣裳,一边和她说话,一边送她出门。
  叶女官走入宫廷,见众人喜气洋洋,比之前还高兴的模样,不禁好奇询问。同僚告诉她:“册立世子之后,又一大喜事,出使西域的招抚使团回来啊!”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叶女官笑道。
  “是啊。这个月说不定又有奖金,我都迫不及待啦!”
  叶女官高兴,奖金不奖金倒是小事,自她做了女官,家里不缺钱。只看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这有盼头的日子谁不高兴。
  今日刚好轮到叶女官殿中值日,她听见两位殿下正在说修改各地县名的事情。
  “昨天临沂郡守报上来的文书里,还有琅琊字样,应发还给他重新写了。”
  “堂堂郡守的文书,还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只是发还这样宽容吗?”
  “慢慢来吧。给他一次机会,如若再犯,一并处置。”
  “也好,如今天下,只有临沂,没有琅琊,自然也不会有琅琊王氏。”
  叶女官听一鳞半爪的,自己在心里琢磨,难道这改名还有抑制各地豪强世家的作用吗?当初不人人以为是殿下在沂水大胜,才改这名字的。殿下可真是一举几得,思谋深远啊。
  叶女官正在思考,突然听到上司叫自己代王爷给世子送文书过去。叶女官领着人快步把一叠文书送到世子手中,伶俐重复了一遍王爷指示,期间不像有些不稳重的女官偷眼瞧世子,说话做事自有一番干脆利落姿态。
  王丰对着这位叶女官有影响,心想,真是英姿飒爽。


第96章 江仙湖醉仙
  “花满楼,你听说了吗?江湖上新出了一位俊杰,时人唤他江湖醉仙?”百花楼里,陆小凤坐在窗台上,一脚踩着窗棂,一手拎着酒坛子,大红的披风在夜风中飘扬。
  “知道。”
  “嗯嗯?你居然知道?”陆小凤惊讶得瞪大眼睛,“我是昨天才从司空摘星那里听说的,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比我知道的还快。”
  花满楼摇着扇子,草木清香在夜风中幽幽传递。“我为何不能知道呢?我还知道这位江湖醉仙与我家有生意往来。不过,我敢肯定你在骗我,这事儿不可能是司空摘星告诉你的。”
  “哈哈哈哈!连你也知道啦!”陆小凤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那只死猴子去这位醉仙山庄里偷东西,被抓着倒掉在院墙上,两个时辰才解开跑了。哎呀,可惜,可惜,再等半个时辰天就亮啦,死猴子脸皮哪儿还挂得住,正好让我瞧瞧他的真面目。”
  相交多年,陆小凤却不敢确定自己见过精通易容的司空摘星本来面孔。
  花满楼但笑不语,低头喝着茶水。他虽是个瞎子,却是个能干的瞎子,就算看不见,生活也与常人无异。这夜晚的灯火,只为那看得见的人点罢了。
  “你还没说你家和他有什么生意往来呢?听着名号,也该是个好酒之人,若是能结交一番就好了。和你家有生意往来的,至少不会像我是个穷光蛋,日后正好去蹭酒喝。”陆小凤算盘打得响,还不认识他已经盘算着去蹭酒了。没有女人能拒绝陆小凤的微笑,就像没有男人能拒绝做陆小凤的朋友。
  花满楼缓缓摇头,“我一向不太关心家里的生意,不过偶尔听过一耳朵,他经营的好像是……棺材铺?”
  棺材铺?这是什么神奇操作,还有人喜好经营棺材铺吗?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刚被丹凤公主追得到处跑,找你喝酒都只能晚上来,没想到世上还有比公主当街下跪更稀奇的事情,好好一个醉仙,居然爱好开棺材铺?”
  “你晚上也不该来的。”花满楼笑道。
  “怎么说?”陆小凤不相信花满楼不欢迎他。
  “我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花香,浓郁的,正慢慢向小楼而来。”
  陆小凤突然想到前几天见到的那位丹凤公主,她黑衣黑裙黑发坐在装点满鲜花的马车上,却不见暗淡,黑色的眸子犹如寒夜星光。这正是一个移动的花香来源。
  陆小凤嗖得一声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大红披风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夜空中。虽然陆小凤没有听见马车的声音,也没有闻到所谓的花香,但这世上他相信的东西不多,花满楼的鼻子绝对是其中一样。
  陆小凤走了,花满楼低头吹熄面前的烛火,他是好心善良的瞎子,也不是傻子。
  花香静静得在夜空中蔓延,好一会儿,才幽幽飘远,不再朝着小楼而来。
  然而,麻烦不会因你回避而不发生,陆小凤拔腿就跑,依然没跑过丹凤公主的邀请,花满楼这样一位端方君子,也会为可爱纯真的上官飞燕冒险。
  两人在一座破败的庄园见到的西域已灭国的金鹏王朝最后一位国主,国主已经疯了,他心心念念复国,却不料被托孤大臣卷走了复国的财宝。而丹凤公主这位亡国公主,连皇室的脸面都撑不起来,上官飞燕乃是丹凤公主的表妹,她也被带人掳走,下落不明。
  丹凤公主请求陆小凤帮忙,美人垂泪,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事实上,不论是用花满楼威胁陆小凤,还是丹凤公主下跪恳求陆小凤,都没有把事实原原本本告诉他来的快。陆小凤就是这样的人啊,他常为美人打抱不平,常为朋友两肋插刀,但他最常做的是为不相干的人讨回公道。只要他遇上不平之事,不管多么危险、多么棘手,他就是要管上一管!
  麻烦也不是那么好管的,尤其听说卷走金鹏王朝最后的财富,令丹凤公主弱质女流陷入困境,令老王沦为疯癫的其中一个托孤大臣有可能是山西珠光宝气阁的阎老板之后。阎老板是个很有本事的有钱人,有钱又有本事,自然可以让很多人替他卖命,尤其阎老板有霍天青做总管。
  霍天青是江湖当代年轻人中的翘楚,当然你可以因年龄而轻视他,但你决不能轻视他的辈分。霍天青是天禽老人八十才得的老来子,所以他的辈分高得离谱,天禽老人在江湖的威望不言而喻,即使他已经去世了,余威仍在。更别说天禽派传承已久,人多势众,还有众多天禽老人的徒子徒孙奉霍天青为少主。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陆小凤以自己的宝贝胡子为代价,请万梅山庄西门吹雪出手相救。说到西门吹雪,那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上剑法最顶尖的存在。若说霍天青是当代青年中的一流人物,那西门吹雪无疑是站在顶峰上的那批人。
  是以,在珠光宝气阁的九曲回廊上,阎老板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托孤大臣。他的手下为他卖命,被悍然出场的西门吹雪锤爆。
  霍天青忠义两难,只得袖手旁观。
  就在陆小凤想要进一步追问的时候,一直躲在九曲回廊下荷花池里的上官丹凤突然破水而出,长剑猛得刺向正在说话的阎老板。
  众人离得都远,眼睁睁看着长剑就要刺入阎老板的身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刀后发先至,撞断了上官丹凤的剑,从她脸颊滑过,削断她一捋头发。飞刀扎在大红朱漆的柱子上,尤自颤动。
  在场众人均是一愣,顺着飞刀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锦绣衣袍的公子哥,摇着扇子走进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另一位白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真切面容,不知飞刀是这两人中何人所发。寻常女子穿白衣,楚楚可怜,这位姑娘穿白衣却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形柔弱,脚步迟缓,一看就不会武功,这样的女子放在江湖中,自然该是楚楚可怜的。可她脊背挺拔,头颅高昂,只看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就知道她的高傲,这并不是一位以容貌博取一席之地的女子。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冒冷气的西门吹雪长袖一卷,彻底废了上官丹凤的长剑。
  一身鲨鱼皮靠的女子吓得连连后退,退到陆小凤身边才结巴着问道:“你干什么?”她身着水靠,曲线尽显,脸庞又娇柔美貌,面对这样的美人居然如此不留情,还是不是男人了?
  “背后伤人,不配用剑。若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此生都不必用剑了。”西门吹雪冷声道。于旁人而言,剑是武器、是工具,于他而言,剑是信仰、是大道。
  这样的要求很没道理,可江湖哪里是讲道理的地方。西门吹雪武功高,又不近女色,上官丹凤只能扬起脸,泪水涟涟对陆小凤哭诉:“我只是忍不住,我杀一个叛臣都不行吗?他背叛的父王,背叛了我,我难道不能杀他吗?”
  陆小凤叹道,“有仇报仇,自然是可以的。”
  进来一直没捞到说话机会的图恩这才施施然叹口气,“陆小凤,江湖人夸你夸得厉害,如今一瞧,江湖中名不副实的人果然太多,大名鼎鼎的陆小凤居然是个瞎子。”
  “姑娘,这话怎么说?”陆小凤好奇的望向不请自来的两人。
  图恩解下面纱,在场人都愣住了,除了看不见的花满楼。上官丹凤更是连连后退,退到栏杆边想趁机跳入荷花池水遁,却又被一柄飞刀逼了过来。
  这次陆小凤看清楚了,那柄打落上官丹凤的飞刀居然是这位气息沉重,貌似不会武功的姑娘所为。或者说,谁是上官丹凤还不一定呢。
  陆小凤在两个人之年来回张望,“你俩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刚进门这位白衣姑娘脸色苍白发青,但看得出来她只是脸色不好罢了。若是能养好身体,眼前的两人就真的一模一样的。那么问题来了,没听说金鹏王朝有两位公主,那谁是真正的丹凤公主呢?
  王怜花摇着扇子嘲讽,“说你瞎你还不承认,这么简陋的易容术都瞧不破,脸皮都烂了。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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