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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番外之只是当时已惘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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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好奇怪啊,她难道不就应该在他身边吗?这种事何来谢之言?若要自己离开他,不如杀了她吧。
  抚上他的脸颊,柔声叹道:“谢什么呀,哪有师父跟徒弟说谢的。”
  他摇了摇头,低沉而又深情地道:“你是我娘子。”
  花千骨觉得自己快要落下泪来了,急忙挣脱他的怀抱,将绕了一半的针线缠好,这才满意地笑道,“喜欢吗?”
  他的目光认真而虔诚地追随着她:“喜欢。”
  “换上让我看看。”花千骨帮他宽衣后,将新做的中衣也拿了出来,全套穿戴整齐后,围着他转圈,大小正好,长度适中,真是要惊艳自己的手艺了,兴奋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子画伸长手臂拦下她,吻了吻她的额角:“晕不晕啊?”
  “晕。”
  “那还不老实站好。”
  “不是啦,是师父你太美了。”
  她说得大大咧咧,却让他面颊如火烧一般,这丫头真是好色。有些害羞地避过她炙热的目光,丝缎的冰凉,触手的柔软,还有那些细密的针线……想到她身怀六甲还要费尽心血地为他做衣裳,心头更是被暖化成了一滩水,他的小骨,要怎样才能永生永世地留住她,要怎样才能更爱她更疼惜她一些?
  原本只看到袖口的桃花,如今穿在身上才发现中衣的心口处竟也绣有一朵白色的桃花。
  花千骨注意到他的手指停留在此,解释道:“绣在外面太明显又太女气了些,就藏在里面好了。”
  他笑了,想得还挺周到。
  喳喳地小嘴不忘表忠心:“小桃花就是我,我一直陪着师父。”
  陪伴是一场漫长的旅程,谁也不知道何时结束,谁也不知道何人先走。
  白子画从噩梦中惊醒,梦见他杀了她,梦见她说她再也不会爱他,梦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大汗淋漓,手臂上绝情池水伤疤一跳一跳地刺痛着。记不得有多久,他早已不做这样的梦了。如今突然来袭,让他心悸不已。
  怀里的爱人正均匀地呼吸着,只是蹙着眉头,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本想去露风台上远眺长留海上的武彦岛,但稍稍一动,睡梦中的花千骨不满地发出一声娇唤,抓得更紧了。不忍惊醒她,也不再动,只是闭目观微。
  武彦岛四周风起浪涌,黑色的乌云将小岛团团围住,怎么回事?
  元神出窍正想向武彦岛飞去时,听到花千骨一声呢喃:“师父,我怕……”
  他不敢再远去,回到她身边,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天生异象,是那小鼎要做怪了?算算日子,又一年中秋快到了。他越发担心,越来越觉得该尽快找个日子去看一下,万一有什么异常也好早做打算。
  “师父,师父……”她似乎也被梦魇所扰,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师父在这。”白子画侧身环住她,抬手拂去汗水,轻吻那粉嫩的唇瓣,“小骨别怕,师父在呢……”
  在耳边一遍遍地温柔地哄着她,直到颦眉舒展,直到梦中的不安逐渐消退,阳光才将乌云赶走,才将清澈的晨光洒在她依旧娇美的侧脸上。
  她翻了个身,脱离了他的怀抱,难得的好睡。白子画遥遥一挥,窗帘洒开一条条细长的缝隙,好让光线进来的同时又不至于渐浓的光芒刺醒她。
  他轻轻起床,掩好被角,俯身亲吻了她藏在发丝下的耳垂,想了一下还是将她昨日做好的新衣穿在身上,那外衣够华丽大气,而中衣又贴心温暖。
  “师兄早啊。”刚下得长留大殿,笙箫默已折扇轻摇在门口等他了。
  “怎么不进去?”白子画点了点头,这个师弟倒是难得的勤快。
  笙箫默打了个哈欠:“幽若掌门在训诫弟子,我不方便进去。”
  听他这么一说白子画倒是来了兴趣,自幽若继任掌门后就没见她对哪个弟子发过脾气。“里面是谁?”
  “今年仙剑大会上的前三甲。”笙箫默悠哉悠哉地道。
  这前三甲皆是仙家宗派来长留学习的弟子,分别是蜀山的易江、天家的莒子绒、齐云山的狐冯。按世尊摩严的话说,这三人天资颇高,都是可塑之才,只是面对竞争,必免不了一场厮杀。想起当年,小骨为了成为自己的徒弟,也是拿命去拼的……
  “师兄,想什么呢?”笙箫默看出他走神,抬高声音又免不了调侃,“穿着新衣服就是不一样,心思都飞那人身上了吧?”
  “与你何干。”白子画撇了他一眼。
  笙箫默了然于胸,凑到他身边轻笑道:“千骨的手艺不错啊。”
  他目光柔和起来,这家伙眼光还行,这句话也还算中听。白子画传音幽若,世尊摩严从贪婪殿上御剑而下,仙剑大会的魁首之争即将开始。

☆、落花魁首

  长留殿前,八千弟子素衣长立,三尊的法座虚浮在半空中,易江、莒子绒、狐冯三人立在最前方,摩严最喜出类拔萃的后生晚辈,威严之中又不失慈爱;笙箫默只是莅临出席,每三年的大会次次如此,无聊至极;只有白子画眼光虽落在三人身上,心思却早已飞去了武彦岛。
  “开始吧。”幽若对执礼弟子道,她今日也是一身白衣,仙气缭绕生云,掌门之态威严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即便如此,身份高贵的她仍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师祖,尊上今日好不一样,他的新衣是出自师父之手吗?
  端坐在法座上的仙人,峨冠博带,衣袂轻扬,仙姿卓越,美若神迹。谁又能抵御?谁不想膜拜在他的脚下?
  那三人比试之后,莒子绒败下阵来,含恨离场。摩严叹道:“莒子绒可惜了。”
  笙箫默并不觉得,这莒子绒本就是三人中最弱的。“那小子够凶狠啊!”他看好齐云山的狐冯,小小年纪的那股狠劲也只有班陀罗世家是这样的。
  “戾气太重。”摩严淡淡一言,颇为不屑。
  “二师兄,你觉得呢?”笙箫默总觉得白子画在神游天际,眼前的拼杀像是与他无关。
  “二人尽力就好。”他的目光重新聚焦,易江已有大将之风,而狐冯,他不喜欢。
  锋芒太露,剑式太急,狐冯已经将易江逼得退无可退。平常招式经他使出添了一番凶狠与决绝,没有人如他一般可以如此放手一搏,就算门户大开时,那凌厉的仙气也让对手不敢近身。他心无旁骛,只知厮杀。
  长剑夹着劲风劈下,在场众弟子皆是惊呼声起,那易江仓促回身举剑去挡,竟被震得虎口出血,脱手飞出。
  “住手!”眼看要闹出人命,幽若疾言厉吼。然而就在同时,狐冯手腕一转,剑尖只是轻轻划破了易江的衣服,切口处如同火烧般卷起了被灼烤的衣料,里面却露出完好的皮肤。
  摩严首先站了起来,真是百年难见的修仙奇才,对剑式的领悟力,对真气的控制力,对同门的友善都让摩严怀疑自己刚才对他的评价是不是太过片面了。
  仙剑大会的第一名就这样定下了,数百年来掌门未收一徒,以前幽若总以自己师祖、师父不在而推诿,如今白子画回来了,摩严看向她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但,这个狐冯,她不喜欢。
  求救般地看向白子画,手中的香草都快被捻成了粉末,幽若拿不定主意,齐云山是世家又与自己的本家天家交好,而狐氏德品贵重,祖传修道之法博大精深,门中更是人才济济,历来在仙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拒绝狐冯,别说理由牵强,还会影响两派的关系,况且这个狐冯是齐云山宗主狐寓仙尊的小公子。
  狐冯垂目跪在中间,脸上的傲气与凶狠之色早已褪去,白皙稚嫩的面庞平静如水,娇小瘦弱的身躯让人产生一种怜惜之情。
  幽若得不到白子画的回音,只能传音笙箫默,火急火燎地命令他。无奈笙箫默迫于压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狐冯,你可愿来销魂殿?”
  “师弟!”摩严不满地喝道,仙剑大会的魁首必定是掌门之徒,不可一次次地坏了规矩。
  狐冯听他这么一问,俯首而拜,直起身子无畏地看向长留三尊与幽若,掷地有声地道:“弟子多谢儒尊厚爱,但弟子只想拜入绝情殿,望掌门成全!”他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期盼与渴望,圆圆的脸上不仅有纯真无邪更有倔强与执着。
  摩严看出幽若仍在犹豫,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幽若被逼烦了,这狐冯虽长得眉眼俊俏、灵气十足,而且天赋很高,但她就是看不上嘛,若真要挑徒弟,倒还是蜀山的易江不错。
  她微微一笑,缓缓地道:“今日本掌门的师祖在三百七十年闭关清修后重回长留,一切自是尊师祖之意。”她轻轻松松地把难题推给了白子画。
  笙箫默好笑地看着二师兄,这个小幽若真是太不厚道了,而且胆子也够大。他见摩严也转头严肃地看着白子画问了一句:“师弟,你怎么看?”
  “你为何要入绝情殿?”白子画并未回答摩严,看着狐冯又像没有在看他。
  狐冯见白衣男人问,心咚咚地直跳,手心里全是汗水,但他仍面色平静地恭敬地道:“弟子仰慕尊上,希望能得到尊上的教诲,也希望能帮掌门分担门中琐事,尽自己绵薄之力光大长留,造福六界。”
  然而,这番说词并未说动白子画,他飞身下法座,踱步到少年面前,好听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若入绝情殿,你只是掌门之徒,并非本尊之徒,所以本尊不会教你什么;第二,做为长留弟子,除了学道修炼外,为掌门分忧,也是每个弟子应尽的本分;至于造福六界等必要胸怀天下,度人度己,以扬善除恶为旨,以侠义大德为行,这是每个修仙之人都应该铭记在心的。”
  狐冯跪在他脚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那人冰雪般的寒意快将他冻住,眼前白茫茫一片,迷失在其中。
  白子画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一句,御剑离开了仙剑大会,向武彦岛飞去。
  待他回到绝情殿时,仙剑大会早已结束,幽若向他通报了结果,易江与莒子绒均入贪婪殿,而狐冯,他拒绝入贪婪殿,表示愿意再在下殿苦学三年……
  这么执着也是少见。既然结果已出,白子画也没有什么异议,狐冯愿意继续苦学也好,他身上的戾气还是有些重,多磨练才能成长得更好。
  他脚步有些急,被这些琐事缠身太久,已经一天没看到她了,想她想得手都在发抖。
  “小骨!”他克制不住地高声唤她,寻着她气息。厨房中花千骨正弯腰艰难地在水缸中舀起一碗清水,缓缓置入灶锅里。
  “小骨……”不等她回头,他已从身后圈住她,嗅着那熟悉地气息长叹一声,薄唇贴着她柔软的肌肤,轻轻责怪道,“又做这些干什么,月份都那么大了,不要再辛苦了。”
  花千骨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我没事,我只是想让师父陪我吃桃花羹了。”
  “我来做就好。”他扶她坐下,将桃花羹置在锅中炖煮,又蹲下身捏着她的腿道,“今天有没有不畅?”
  “还好。”她的腿脚肿得厉害,每天白子画都要为其舒缓通络,今天也不例外。
  桃花羹的清香萦绕在小厨房里,两人各舀一碗对食,花千骨加了好几勺蜂蜜,甜甜的,吃在嘴里甜进心里。也许即将临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绪越来越不稳定,总是闷着不想说话,曾经的阴影也跑出来捣乱,时常慌得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宝宝会不会有问题?自己能不能平安产下宝宝?甚至还在担心师父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胡思乱想,因此最近总爱吃甜食,心里甜了就不会害怕了。
  “仙剑大会结束了?”
  “嗯。”
  花千骨揣测着他的脸色道:“幽若还是没有收徒?”
  “嗯,她不喜欢,我也觉得狐冯那孩子不适合。”白子画见她碗底已空,便起身又为她舀了一碗。
  汤勺含在嘴里没有放下,花千骨却来了兴趣,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道:“狐冯?是齐云山的狐氏吗?”
  “是啊。”白子画将那小勺从她口中解救出来,“乖啦,好好吃。”
  “你为什么不喜欢狐冯?齐云山可是世家!”
  “我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觉得不合适而已。”
  花千骨垂下头,扔下小勺,抚着自己的滚圆的肚子,心潮翻涌,低喃自语道:“没有什么喜不喜欢……”
  “怎么了?”
  “那你会喜欢我肚里的孩子吗?”
  她的眼睛含着一汪清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心一下被抽紧,坐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腰,手掌与她一起覆在肚上:“说什么傻话呢!我自己的亲骨肉怎会不喜欢?”
  花千骨松了口气,拽住他的手指道:“你不要抛下我们。”
  “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他将她揽在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猜测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花千骨摇了摇头,闷头不语。
  “做噩梦了?”早上走时,她还在睡,现在有点后悔,应该留个传音螺在枕边的。
  “你怎么知道的?”吃惊地抬起头,师父太厉害了,什么都瞒不了他。
  他们都被梦魇困扰,他们都有各自的心魔,白子画越来越确定是中秋渐至的原因。这几日武彦岛附近的海域别说船只与人无法通过,就连飞鸟都不敢靠近,滔天的巨浪像是要将小岛吞没,幸好武彦岛灵气逼人,加上师兄弟三人的封印,那个被锁在深海中的小鼎,只能用乌云压境、惊风怒涛来宣泄愤恨。
  手腕翻转,一道银色的光环笼罩她全身,若她出事,自己……只是稍稍动了念头,便觉得心如刀割。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白子画隔日就把稳婆们接来了长留,这次一共请来了四位,全部住在绝情殿,反正绝情殿上空房子多,一人一间,由掌门幽若安排妥当。
  花千骨快要足月,硕大的肚子让她坐着腰酸背痛;躺着又呼吸不畅,整个人像要崩裂一般。她将殿中的镜子全部收了起来,素着一张脸,依旧郁郁寡欢。上一次她在白子画眼中是另一张脸,丑不丑美不美的也无所谓,这一次,自己的这副蠢笨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嫌弃?
  秋色烟光里,她呆呆地坐着,手上还拿着婴儿的小衣服,就连幽若进来她都没发现。
  那幽若自是灵巧活泼的,笑言她又肿了一圈后,又说了些仙剑大会的趣事。见她仍是意兴阑珊,便开始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力气准备产子。小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还说什么自己是她永远的后盾,那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她觉得自己是要去打仗,不是生孩子,心里反而更紧张了。
  “我师父呢?”花千骨吃力地坐着,腿好像有些麻了。
  “世尊来了,在书房和尊上谈点事。”幽若看了看她的脸色,她如今身子虽重但比起那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应该没事的。想了想,蹲在她脚边道:“师父,能跟你借尊上一天吗?”
  花千骨看着她急切又为难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

☆、风雨之夜

  “师父你也知道好几个月前,仙界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十个宗派,而魔界的十位长老又在同一天失踪。就是为了这事,足足查了大半年都没消息,如今天帝也实在无法,找了仙界三家德高望重的长者去九重天议事,点名尊上一定要到。”
  幽若一脸的无奈,师父都快要生产了,自己还把尊上借走,太不厚道了。可是,她压力大呀,仙魔两界已经头疼了很久,杀阡陌总是不定时地去九重天,对于这点天帝很不喜。她作为天家小姐与长留掌门,心中对杀阡陌喜欢远棠仙子的事也略知一二,只是天帝虽没有明确反对,但肯定是不支持的,而远棠仙子的态度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似远似近,若即若离。天帝曾暗自嘱咐幽若,早点结束这糟心事,早点能有个正当理由让杀阡陌不要总来九重天。
  幽若垂着头,听不到花千骨的回音,沮丧又不安。哎,自己真不会说话,惹得师父不高兴了。
  “世尊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花千骨抚着肚子,那孩子刚刚踢了她一下。
  幽若点了点头,摩严对白子画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已经不满很久了,谁家婆娘不生孩子的,也没见过要这样陪着的。她是明白师祖宝贝师父的心思,可她也不便顶撞世尊,只好来劝说花千骨:“本来尊上已交我处理,可幽若才疏学浅,一直查不出头绪来。天帝早就不满了,所以没办法,只能请尊上出山。师父,你答应吗?”
  花千骨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展颜一笑:“当然答应你。”暗暗长叹一声,估计整个长留都对她霸占着师父心存不满了吧,师父是她一个人的,可作为绝情殿的主人长留上仙来说,他是整个六界的。
  看着幽若欢呼雀跃,她心里却不是滋味,这些日子以来只顾着和师父恩爱,竟将这些最简单的道理忘记了。
  她托着腰想站起来却被幽若按住:“师父,您坐着别动,我去和尊上说。”
  也不知这小丫头怎么说的,不多时白子画便急急进来,刚要开口,花千骨便道:“师父放心去吧,我没事的。”
  他剑眉深锁:“没想到幽若也来与你说这件事。”
  “没关系的啦,无非几天而已,你不要担心我。”她安慰着他,若不是以前将他吓怕了,也不会如现在这般。
  白子画拉着她的手,这些天浮肿得厉害,腹已入盆,而且她夜夜睡不好觉,吃力得很。他算过应该就在这几天,还有武彦岛最近也不太平,怎能放心?
  她肉嘟嘟地粉嫩小脸强打精神却也笑得分外甜美,不厌其烦地宽慰道:“你看,婆子们都在,那经验可丰富得不得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你若因我不去,天下会怎么想我?师父,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白子画突然觉得后悔,为何要回来,在他心里他只想属于她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天下。他温柔地摸了摸那圆滚滚的腹部,又低头吻她的唇,越发舍不得。
  “我不在时一切小心,不要莽撞,不要顽皮,走路一定要当心,那些婆子我已安排她们住在偏殿,你只要喊一声她们都会过来。”他沉吟片刻后又叮嘱道,“饭一定要吃,若实在睡不着也不可整夜不眠,闭着眼睛也是休息……”
  “知道啦!”想要抱他,无奈那巨肚拦在两人中间,只好垂手道,“你越来越啰嗦了。”
  他走到她身后,将她环在怀里,贴着她修长的脖颈在细碎的发丝间吻着:“中秋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被他弄得酥麻难耐,突然想要他却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行,手搭在肚子上,柔声道:“我和孩子等你。”
  “好。”
  在他走后的第一个晚上花千骨彻夜未眠,身边没有他空荡荡得可怕,原本以为黎明之前还能睡一会,结果反而躺着更难受了。她索性坐起身,脚似乎又胀大了些,连鞋都穿不进去。想弯腰拉一下却被肚子挡着,累得气喘吁吁又无能为力。
  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仿佛离了他什么也做不了。
  花千骨披上晨衣,撑着腰缓缓地向殿外走去,凉风袭来又有些冷,她裹紧了衣衫,穿过桃花林,那腹中的孩子似乎也醒了,一阵翻滚,害得她靠着桃花树,深深吸了口气,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道:“宝宝乖,我们等爹爹回来好吗?”
  露风台上,远处的长留海已被朝霞染红,师父已经走了一天了,真的好想他啊!她静静地站着,也不觉得吃力,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等回来。
  海上的一座仙岛旁风浪四起,云彩变得黑暗又厚重,是暴风雨要来临了吗?花千骨极目远眺,那里不会就是武彦岛吧?难道被锁住的小鼎又要作怪了?师父将那个小鼎锁进深海中并加了重重封印,应该会没事的吧。
  她安慰着自己,露风台上的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有些站立不稳。
  “夫人!”
  花千骨听到婆子们的呼唤,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好几个时辰。用过午饭后,她实在困到不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就被噩梦惊醒,之后便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等他,这一坐就到天黑。
  许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吧。揉着已经发麻的双腿,记起他的话,便简单地用了些晚饭,可席间胃口全无,思念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自己怎么会如此依赖他?
  檀香木的雕花盒子里满是他的画像,见不到人就看看画吧,幸好藏了这些,不然这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
  殿外风声呼啸,扑地一声吹开了花窗。那烛火经不起狂风,跳动两下便熄灭了,寝殿里一团漆黑。花千骨急忙将画纸收好,刚想站起来关窗,硕大的腹部突然被抽紧。她腿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黑洞洞的殿中显出一个白色的人影,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人影慢慢靠近,没有双脚,垂着手臂,轻飘飘地来。

☆、一夜圆满

  她捧着肚子艰难地起身,喉咙口像被谁扼住了一般,是鬼吗?大风吹得长发和着裙衫飞舞,而那人影却一丝不乱。花千骨吓得冷汗都下来了,挪着碎步一点点地倒退。
  翻倒了椅子,打碎了花瓶,颤抖地发出声音:“你,你到底是谁?”
  影子没有说话,只是离她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不要……”她护着腹部,已退到墙角,冷汗如雨,下身湿了大片,坠痛感更是明显。
  “啊!”轻呼出声,再也站不住了,倚着墙壁滑倒在地。
  婆子们闻声赶来,寝殿中总算有了光,那个奇怪的影子也消失了。羊水已破,她被扶上床,听那些婆子们乱糟糟的声音指点着如何生产。
  师父啊,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怕,好怕……
  她忍着一波强似一波的阵痛,满身都被汗水浸湿,心里慌到极点,上一次她都无法产下孩儿,这一次若再旧事重演,自己怕真的活不了了……
  越来越痛,她勾起脚趾,咬紧牙关,身下的被褥被手指扭住,狠狠地转得一圈又一圈,天昏地暗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影子,尖锐又凄惨的叫声划破了黑夜。
  “夫人,坚持,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那些声音反复在耳边回荡。
  被汗水浸湿的褥子更是冰凉,她摇着头,只觉得喉头卡住,呼吸困难,吐着微弱的气喃喃地道:“不行了,我不行了……”
  就在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即将昏死过去时,一道银光裹挟着冷风出现在她面前。在婆子们的惊呼声中,滚滚仙力灌入她的体内。
  “小骨!是师父啊,师父回来了!你看一看我啊……”白子画的眼眶像要滴出血来一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唤醒她即要失去的意识,“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师父,你回来了。”睁开半闭的双目,就算虚弱得不行却还是对他一笑,无力地推了推他道,“这里不吉利,你出去。”
  他眼中盈满了泪花,就是不撒手,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推开他了。
  “尊上,您还是……”也不知是哪个没眼力的婆子,话还未到一半就被他寒如刀锋的眼神逼了回去。
  这个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离开她。
  花千骨觉得自己快被撕裂了,眼神溃散模糊,殿中的血腥味简直能将人熏倒。伴随着母亲撕心裂肺的惨叫,婴儿哇哇的哭声终于在这个劲风折草的夜晚响彻云霄。
  “恭喜尊上、夫人,是位小公子!”
  白子画漠然地点了点头,谁去管婆子们的祝贺,他的妻子在产下男婴后就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婆子安慰他道:“尊上不必担心,夫人是第二胎,没受多少苦,速度也快了不少。”
  没受多少苦?这是什么话,没看到她累得都晕过去了吗?他心疼得不得了,总算是赶回来了。一路都在观微,见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着时,恨不能立刻飞到她身边。
  白子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转头对婆子们道:“麻烦照顾下孩子。”那孩子哇哇的哭,他的母亲怎能休息好?
  喧闹的寝殿总算安静下来,用法术换上干净的被褥,蒸干她身上的汗水,殿中的血腥味也被他撒的调香逐渐掩盖。跪坐在床榻边仍旧舍不得放开手,在唇边轻轻地吻着,近十月的幸苦总算过去了,她是平安的,她的呼吸简直成了最动听的乐曲。
  直到狂风过后,清晨来临,她还在睡,而他还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
  “你说师兄怎么这样啊,连孩子也不管了,你听听那哭声,声嘶力竭地在控诉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笙箫默笃定地摇扇笑骂。
  幽若与他并肩站在门外,紧绷地神情也是一松,昨晚尊上突然告别天帝及仙界众人,独留幽若和笙箫默匆匆赶回,她就知道一定是师父要生产了。
  幽若也是烦透了这种无休止的争论,他们待在那里两天,除了门派间各执一词外,丝毫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这件离奇的失踪案件似乎要成为悬案了。可她身为一派掌门,不能以自己的喜好论事,虽然她也是万分放心不下花千骨。
  “你懂什么,生孩子谁最苦?女人!你不知道上次我师父生产的时候差点没命啊!尊上当然心疼我师父,所以才要日夜陪着啦。”幽若的回击有理有据,他也只好哑然。
  她见笙箫默没了声音,更加得理不让:“哪像你们男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下笙箫默可没法沉默了,指着殿中的白衣男子道:“你看看我师兄,长途跋涉,彻夜未眠,他不辛苦?”
  幽若撇了撇嘴,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一转头就对上他狐狸一般得意的眼睛,不爽道:“好啦,说不过你,我们去看看孩子吧。”
  两人还未进婴儿房便听到里面哭声震天,倒不是声音有多大,而是那哭泣分外凄惨,即使喉咙已嘶哑,仍像在跟谁怄气一般,决不服输。
  照料孩子的婆子见他俩进来仿佛见到了救世主,拉着幽若急道:“这孩子哭了一晚上了,怎么哄都没用。怎么办?”
  幽若怒道:“你问我?那要你干嘛!”
  婆子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窘在那里瞪着眼睛,说不上话。
  倒是笙箫默比较淡然:“孩子一定饿了,你喂点奶啊。”
  “没用!各种奶水都试过了,这孩子就是不喝,连水都喂不进!”婆子无辜又着急,“再这么下去怎得了!”
  笙箫默一听不对,急忙奔了进去,襁褓中的粉嫩小娃娃已经哭得面色青紫,在那一抽抽地干嚎。
  两人看到婴孩这个样子都慌了神,幽若更是直接将他抱在怀里又摇又哄,没想到引来更大的哭声。
  她又没做过母亲,半点经验都没有,急得声音里也有了哭腔:“娃娃呀,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好不好,求你别哭了!”
  “笨蛋,这么个奶娃娃怎么可能跟你说话呢。”笙箫默扶额哀叹,这个女人够傻气的。
  ”你……你竟然骂长留掌门是笨蛋?”幽若气得浑身发抖,“治你大不敬的罪!”
  笙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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