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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番外之只是当时已惘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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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儿还是那么胆小,一下就被骗到了,白子画暗笑,她的样子很有趣,可这地方实在无聊的很,入耳尽是靡靡之音,欢爱之事。他正想下楼,却被一阵琴音吸引,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
那绣门半掩,琴音缭绕宛如仙乐。他本就是用琴高手,现在倒像得了知音般,在门外听得如痴如醉。
“有那么好听吗?”低低地声音在耳边酸酸地响起。
对上那张嘟着嘴巴的粉嫩小脸,想逗她一逗又觉得不舍,便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眼眸一斜,到底还是想看看如此妙音是出自谁手,这一看便愣住了,惹得花千骨也停下了脚步。
“无垢上仙?!”她脱口而出,圆圆的眼睛瞪得奇大,惊掉的下巴许久都闭不上,那模样比见到鬼还恐怖。
“白兄既然来了,就请进吧。”琴音已止,那淡然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花千骨拉住自家师父,紧张兮兮地躲在他身后,死活都不肯再向前一步:“他,他不是死了吗?”
“重入轮回而已。”白子画见怪不怪,推开了门,已携了花千骨的手一同进去,“小骨别怕。”
无垢坐在琴案前,身旁还有一清秀少女,半倚在绣塌上,见他们进来,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对二人拂了拂。
“没想到你也爱上了逛青楼。”无垢看着白子画轻笑道,“还是和这丫头。”
“彼此彼此。”他早已看出,无垢身旁的少女不就是当年他的生死劫吗?两人相视一笑,命运如此巧合,原来他们还是一样地固执。
花千骨却并不认识云牙,看那两人微妙的神情,更是疑惑。
清秀少女倒是大方笑道:“二位公子既是少爷的朋友,也是我云牙的朋友,不如一起坐下来听曲品茗吧。”
“你就是云牙?”花千骨这才恍然大悟,拉着白子画的手也松开了,怪不得刚才两人笑得如此玄妙,有云牙在,那无垢上仙应该不会想杀自己了吧。
她见那少女云牙虽身在青楼但无半点脂粉味,顿时心生好感,无垢的无情与云牙的温婉真是天壤之别。
“是啊,公子知道奴家?”她的声音分外好听,轻柔婉转如黄鹂翠语。
“那是。”花千骨笑得可一点都不矜持,她演了一天的公子哥,还没过足瘾呢。折扇一摇就装出色迷迷的样子要去拉她的手,怀着一种报复心理,谁让无垢当年要杀自己呢。他现在与云牙一起重新为人,既然还没修成仙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就是她觉得无垢转世后还能有记忆真是件非常奇怪的事,等回去后要好好问问师父。
花千骨心手不一的行为,倒是把云牙吓得倒退一步,秀眉紧蹙,正色道:“奴家虽出生卑贱,但早就是无垢少爷的人,还请公子自重!”
白子画也一把拉住她,无奈地道:“小骨不要胡闹了,吓着人家姑娘。”
“子画,你这小娘子可得好好管教了。”无垢看着暗自好笑,堂堂长留上仙竟折在这小丫头手上,他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吧,不然依白子画的心性绝不会来这种烟花场所的。
“少爷?”云牙一头雾水,怎么会来了一个小娘子?
无垢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这位行为孟浪的小公子就是白兄的夫人。”
“啊?!”显然这个认识把云牙惊呆了,这位夫人也太……
花千骨眼看装不下去了,只好笑道:“云牙别怕,我真的是女人。
误会得解,四人便一起坐在茶桌旁叙旧。花千骨见师父和无垢上仙都不大说话,那云牙也不是聒噪之人,举手投足间的温柔体贴真是倒了极至。她有些奇怪,这无垢上仙与云牙看上去情投意合,怎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仍困在青楼之中?
只是无垢与云牙的情缘纠葛还来不及让她深思,回廊外嘈杂声四起,脚步纷沓,引得整个二楼都在咯吱作响。
“发生什么事了?”花千骨好奇道,眼睛不安地朝屋外望去,心也飞了出去。
云牙目中惋惜怜悯,叹道:“怕是那新妹妹不肯见客吧。”
“新妹妹?莫非是今天要推出的美人?”花千骨见云牙点了点头,又果然听到有姑娘的凄惨叫声,再也坐不住了,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白子画暗叹一声,他家娘子也太爱管闲事了。向无垢和云牙道了别,寻了她的踪迹而去。
在那条穿过花园的空中小径最深处,花千骨已拦下老鸨与一众狎司,折扇轻摇,故作轻松道:“这是怎么了?需要这么多人劳师动众的对付一个小丫头?”
翠红孺裙的半老徐娘不阴不阳地笑道:“我劝这位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妈妈我教训闺女不用外人插手!”
白子画隐身在灯影暗处并未走进,反倒是远远地看着她,这小徒儿不是要历练吗?正好给她这个机会。
“哎呀,妈妈别生气嘛。我看这小丫头长得还行,只是倔犟了些,不如让本公子□□下。”花千骨故意奸笑着走近,那小丫头被几个狎司牢牢绑住,蓬头垢面下的小脸煞白,只有一双大眼睛愤怒地盯着花千骨,被压低的身子仍想挣脱这要命的束缚。
花千骨一把握住她的下颚,见她挣脱不了,转头向老鸨道:“啧啧,小丫头,本公子帮你开了苞你也知道了这人间销魂事,就不会再这样了。是吧,妈妈?”
“呸!”那小丫头张嘴想咬她,哪能得逞。
老鸨原以为是来了一个好惹事生非的,没想到也是个花花公子哥,脸色也不似刚刚的冷淡,笑道:“公子,这未□□的姑娘在我们这儿可都是大价钱,你打算出多少啊?”
花千骨松开那小丫头,还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心里却犯了难,第一次来逛妓院哪知道行情水深,眼神瞟了下,师父怎么也不在?
捏了一个诀,从怀中拿出两锭金子放在老鸨手中,笑道:“一夜的订金,若服侍得好大大有赏!”
老鸨眼中放了光,口中却道:“公子既然有诚意我也不妨和你说了,这丫头是个雏子,一会还得去下面开门见客呢,若给了你,我且不是亏大发了。”
花千骨笑道:“就她这烈性子你还想让她接客?我看不是弄死自己就会弄死别人。也只有本公子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愿出大价钱买她……”
“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这奸人得逞的!”那丫头见两人在那里讨价还价,怒火攻心,恨不得一口吞了花千骨,只是被缚住双手无法施展,索性用双脚向两人乱踢。
狎司见状,手中钢针刺向她瘦弱的肩膀,花千骨在一旁看着心有不忍,刚想出言阻止,那丫头突然双眉紧皱,唇上煞白一道鲜血就流了下来。
“不好!”花千骨直接踹翻狎司,将那已瘫软的丫头搂在怀中,对老鸨厉声吼道,“还不快救人!”
众人也乱成一团,只得听花千骨的吩咐弄了一间房让她救人。
又甩了两锭金子给老鸨才堵了她喋喋不休地牢骚,关上房门,只剩她们两人。小丫头仍旧昏迷不醒,花千骨点住她的要穴,撬开她紧闭的嘴唇将伤口包扎好,刚想将真气输给她便被一人止住。
“师父,你去哪了嘛!”一把抱住他,抬头嗔怪道,刚才那么多人围着她,心里可紧张了。
“你不是要历练吗?为师放你一人历练啊。”白子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检查了下那小丫头的伤势,“不用给她输真气,她不会死的。”
花千骨这才放下心来,靠在他怀中:“吓死我了,这丫头小小年纪,性子也太刚烈了。”
白子画点了点头道:“你救得了她这一次,不一定能救她一世。”
“那……”花千骨沉思道,“师父我们把她带走吧。”
“这不好,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不可强求。”
“可是不能见死不救啊!她还那么小,师父,师父……”
她又在摇着自己的袖子撒娇,常说凡事不可强求,其实执念最深的人就是自己。
“好吧。”只要她喜欢,怎样都可以更何况是这么简单的事。
随意施了一个小法术隐去三人的身体,光明正大地离开了花萃楼。
“师父,我们今天算不算做了一件善事啊?”
“嗯,算吧。”
花千骨嘟起嘴:“什么叫算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定会有好报的。”她笑得有些痴,哪怕在漆黑的夜里那依旧纯真的笑都能照进他的心里。
“傻瓜。”颠簸的马车里,白子画搂过她的纤腰,还指望上天的恩赐吗?他的小骨那么好,可却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前世今生都是如此。一想到此,不免恨天道不公,心头酸疼,环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吻落在发上,又是克制不住的天荒地老的执念。
“师父?”她感觉他的异样,想要他,却瞥见狭小的空间里还有个昏睡着的小丫头。哎,忍不住啐自己,花千骨,你真是欲求不满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她做好事的时候从没多想过什么,可如今却是真心希望上天垂怜,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若还能再有一个,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窝在师父怀里免不了唏嘘不已,自和师父重聚后,房事也不算少,大半年过去了可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
没来由地害怕紧张,要是生不出孩子了,师父会不会嫌弃自己?呸呸呸,不会的,不会那么惨的!
☆、我见犹怜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晚上,天微微发亮后才在离金陵较远的小镇上找了一间客栈。花千骨已重新换成了女装,就坐在那小丫头床边等她醒来。
白子画怕她困,想把她劝回房睡觉,可她就是不肯。开什么玩笑,师父这个大美人,她可不放心他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
所以,当那个倔强的小丫头醒来时就发现一个妙龄女子正坐在白衣男人膝上,靠在男人怀里睡得酣甜。
“你醒了。”白子画见她畏惧地往床里缩了缩,紧张得满面通红,抓着胸前的被子蜷曲着身体,这才开口说话想要安抚她一下,只是这丫头警惕得眼神让他有些不悦,难道自己看上去像登徒子?
花千骨揉着惺忪睡眼从自家师父暖暖地怀里探出脑袋,展颜笑道:“姑娘别怕,是我们将你从花萃楼带出来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你自由了。”
小丫头不说话,看着师徒两人仍旧一副敌意,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明明被一个浪荡公子调戏,怎会被一男一女所救?
花千骨跳下师父的双膝,坐在小丫头的床边,柔声安慰道:“你别怕,虽然我在花萃楼女扮男装调戏了你,但也是为了救你。你身上伤口较多,幸好没伤及骨头,不过还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小丫头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只是怀疑的目光没有半分减淡。花千骨明白她是被吓怕了,朝她咧嘴笑了笑,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下,算是安抚,自报家门道:“我叫花千骨。应该比你大点。”
天真无暇地神情让那小丫头的眉头慢慢舒展。花千骨这才朝她伸出手,见她没有躲闪,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松了口气笑道:“你叫什么呀?”
小丫头垂下眼眸,用受了伤的舌头费劲地吱唔着:“我……我叫,小怜。”
她的样子果然楚楚可怜,只是这个名字……
花千骨不禁愣在原地,只待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时,才回头对上那双写满万千情绪的眼眸。
“小骨……”轻柔地生怕惊吓了她。他欲言又止,当年自己承诺过她绝不会忘记她,没想到还是食言了。望着她嘴角扯出的一个微笑,心被抽动得发疼,握住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小怜,你想改变命运,不再受人欺负吗?”白子画听她这么说,本还在担心她的情绪,现在又不免诧异,小骨在神界那些日子里还学会了改变命运的法子?
小丫头看她说的一本正经,也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两人都在等着她的高见。
花千骨神情严肃庄重:“一个好的开端才有机会走上一条康庄大道,才能为自己赢得一个好的结果。”她故意一顿,回头看了看他希望能有他的赞许,毕竟心里对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是很满意的,多有逻辑,多么缜密啊。
小怜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见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不免着急,卷着那受伤的舌头,含糊不清地道:“那怎样才算好开端?”
“换个名字,从头开始!”花千骨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义正严辞。
白子画瞧那小怜半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娘子,不由得暗自感叹,原以为她会说出什么真知灼见,结果却是一派江湖术士之言,看来她有摆摊算命的天赋啊。
花千骨哪知身后的师父正在扼腕叹息,仍兴致勃勃地问道:“如何?”
“姐姐做主就是。”那小怜也没办法,总不好意思拒绝救命恩人吧。这名字也的确不吉祥,改就改了吧。
“嗯,不如叫安悦吧。平安喜悦,人生无求了。”花千骨嘻嘻笑道,这丫头看着就讨喜,将来等伤口长好后再打扮打扮,一定很标致,再把她风光嫁出去,哈哈,自己这好人真是做到家了……
小怜顺从地点了点头,这个姐姐高兴就好,而且她身边的白衣公子也没反对嘛,那这个名字应该也是不错的。
“小骨我们先出去吧,让这位姑娘好好休息。”折腾了一夜,白子画可不想她太过吃力,熬夜总是不好的。
花千骨又叮嘱了安悦几句,便乖乖地跟着自家师父回房。
她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累得虚脱直接把自己扔进床里。拉过一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法术闪过,衣裙直接被扔了出去。
“师父过来。”她伸出莲藕般的手臂,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白子画无奈地一笑,这小徒儿又想玩什么花样?他走到床边将她的手臂放入被中,又掩好被角:“别受凉了,好好睡觉。”
花千骨不禁有些郁闷,师父真是不解风情,昨夜在花萃楼就想要他了,现在他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地,莫不是想闷死她。
一双眼睛不甘心地盯着他,最后干脆趁着他坐下时从身后攀住他,低喃地唤道:“师父……”
被她环抱着,身体竟开始发烫:“小骨,天寒了会受凉的。”
花千骨低笑道:“所以,我需要你的温暖啊。”贴着面轻轻摩挲着,指尖划过白玉颈项,指腹在喉头游离。
他微微仰起头,想寻找她的唇,可她却不让他如愿,珠唇顺着他的耳垂一点点地往下吻,一只手已经在解那梨花白的衣带了。
“小骨。”白子画暗叹一声,握住她的手。每次只要被她挑 痘(逗)浑神(身)就如火烧一般,“别这样……”
“不,我要 你。”她坚定又执着,柔荑般的手已贴着他的胸膛 。
白子画偏过头,努力地闪躲着。自小骨受伤后,虽已痊愈,但每次趁她睡着后搭她的脉搏,体内的至寒之气总让人心惊,怕是护在她身上的金色结界被撕去后,逐渐暴露出这些年她在北海并没有悉心养过身子。他一直未说就是担心她害怕,只要她开心快乐地在他身边,天长日久他总能治好她。只是昨晚又舟车劳顿,若不知节制的话会坏了根本,这种状况只能慢慢调息,而不是冒进。
他不是不想碰她,那小 腹中一浪浪的热chao是他想要她的最直接的反应。
可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他的苦心。
身体在顺从她,可是理智却逼着他不敢放肆,再这样下去自己快被她逼疯了。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吻着那娇嫩如花瓣一般的唇,呢喃道:“小骨乖,好好睡一觉。”
花千骨的精神正在亢奋中,哪能睡得着,哪能满足他蜻蜓点水般的吻,一只手粗鲁地要去撕他的衣服,另一只手缓缓下探时被白子画一把捉住。
哀叹一声,她是存心不让自己好过了,那样的与(欲)火粪(焚)生(身)还要拼命克制,他容易嘛!郁闷之中,恨恨地咬了她的唇,将安眠真气递了进去。
前不久还处在亢奋状态下的花千骨已开始哈欠连天了,环住白子画的腰,不甘心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算了,不与他计较,睡饱了再说吧,困死……
看着怀里心爱的女人渐渐入睡,白子画这才松了口气,搂着她吻了又吻,被她(挑 动)的欲亡(望)依旧无法消退,想要自己解决,最后还是决定念清心咒。
房间里的潮 热让他半刻也待不下去,他的小骨简直比春度(毒)还猛烈。推门而出,被微凉的风拂面而过,白子画总算稳住了心神。在院中踱步,不敢想她,满脑子强行灌入清心咒,一遍又一遍。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原来是那个小丫头,小骨给她起了新名字,安悦。嗯,比原先那个顺耳多了。
“见,见过公子。”她似乎很紧张,畏畏缩缩地躲在门边,只是抬眼偷偷看他。
白子画见她如此害怕倒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天才微微发亮,她跑出来干吗?
“要走?”
“不,不是。”安悦紧张得直摆手,一双大眼睛里藏满了恐惧。
白子画皱眉道:“你不用怕,要走也可以,我不会拦你的。”
安悦舒了一口气,面前的这位公子虽不苟言笑但看着就是正经人,不像那个叫花千骨的姐姐,竟然胆大妄为地女扮男装逛青娄(楼),真是有失妇德啊。这样行为有失的女子和眼前的翩翩公子一起,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肚子有些饿……”她说得委屈,自从进了花萃楼她便开始绝食,三天了只是被强行灌进过一些水,其余时间都是粒米未进。
白子画看了看已经发亮的天空,将银子放在石桌上,淡淡地道:“去买些东西吃吧。”
安悦呆楞地看着他,良久才慢慢地走到石桌旁拿起银子,半蹲着拂了拂道:“多谢公子。”
见白子画默然地点了点头,她心里更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但肚饿已经胜过了一切,怀揣着一颗乱跳的心却强装镇定地从他身边走过,一路小跑着寻吃食摊子去了。只是那个人,那抹白已皑如山上雪,而落在她心头皎若云间月了。
☆、欢喜冤家
等花千骨醒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白子画正坐在她身边的木椅上看书,见床上的小人动了动,揉着眼睛一副迷糊小猫的样子,不觉笑道:“醒了?”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嘟囔着:“睡得好累啊。”
又在撒娇,睡觉还能累?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面前,摸了摸那一丛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地方竟然还打了结,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花千骨仰着头,沉浸在他温柔的双眸中无法自拔,那好听的声音敲在她心上:“师父给你梳头吧。”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见他手中多了一把木梳,一下下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背对着他,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宁静时光。师父的手还是那么轻柔灵巧,挽出的发髻比自己弄的好看多了。
“看看还喜欢吗?”递到面前的镜子映着她娇嫩的肌肤,乌黑的云发被挽得漂亮又不失俏皮,垂在胸前的长发水滑透亮。
发髻上的桃花簪依旧娇美剔透,衬得她肤色更显柔嫩艳丽。手指拂上去,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这枚簪子就像师父一样陪着她经历了那么多事,养她身体,护她危难,可当年她还是狠心将它丢下,那时候师父一定很难过吧。
“小骨?”她盯着镜子出神,傻傻的样子让人又爱又怕。
她回过神来,放下镜子,斜斜地靠在他怀中,把玩着他的手指,心疼他为自己受的苦,鼻子酸酸的只想落泪。
她不说话他便低下头去寻,勾起那尖尖的小下巴,才发现眼中水光粼粼。吻着她的唇笑道:“我的小骨怎么总是那么瘦呢?走,喂食去。”
“讨厌啦。”她看出他的调笑,粉拳轻捶,“我又不是小猪。”
一把将她搂紧,笑道:“养成小猪才好呢。”
花千骨抱着他心里满满得很安心。窗外的斜阳照在两人身上,也舍不得离去。
“哎呀!”花千骨从师父的怀抱里惊醒,拍了拍脑袋道,“把安悦忘记了。师父,安悦怎么样了?”
白子画茫然地看着她,那个小丫头怎样了他怎么会知道。
都怪自己只顾着和师父缠绵,那安悦身上还带着伤呢。花千骨跳下床慌慌忙忙地穿戴整齐就要往外跑。
“小骨。”白子画一把拉住她,“慢点,总那么急躁。”她这个样子千万别摔着了,不过是救下了一个小丫头,若伤着自己就不好了。在他心中,谁都没她重要。
敲门半晌后安悦才开了门,花千骨本以为她在休息,但那一桌的狼藉让她不由地莞尔,本想邀她一起用餐,现在看来不用了。
安悦不好地笑了笑,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加上她舌根受伤,最后只好低下了头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别那么拘谨。”花千骨亲热地拉起她的手,“饿了就多吃点,你小小年纪就要在那种地方,也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安悦嗯了一声,抬起头看见她手中捧着的新衣,那活泼的颜色让她的眸子变得柔暖起来。
花千骨对自己选的衣裙颇为满意,师父说过,女孩子就要穿些色彩鲜艳的漂亮衣服,可她一向喜欢素净总认为师父的话不对,现在看着安悦的神情她知道自己错了。
拉着她检查了伤口又示意她张嘴,刚才吃东西有些猛,现在又渗出了血丝,怕是自己突然来找她吓着她了。
“饿了也要慢慢吃,舌上的伤要仔细养着,没那么容易好的。”花千骨重新给她包扎后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凡事不可那么急躁,懂吗?”
看着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师父也经常这样教育她,不禁失笑,他就在隔壁自己却想他了。
“姐姐,你笑什么?”安悦费解地看着她,是这位姐姐太奇怪,还是自己太可笑了?
“没什么。”她脸上一红,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怎会去了花萃楼?”
安悦垂下眼眸,良久才道:“我本是金陵富家小姐,可生来命不好,小时候就克死了娘亲。爹爹续弦后,又在我七岁时沉迷上了赌钱,天长日久输的倾家荡产,继母和弟弟便怂恿爹爹将我卖去花萃楼抵债。我不肯,他们就日夜打骂,强行将我送去那儿……”说着说着,眼泪如珠串般落下。
花千骨长叹一声,这天下苦命人还真多,她说的简单,可期间幸酸挣扎又不知有多少,恐怕如江河般难以言清吧。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姐姐……”她红红的眼眶里是说不尽的感激之意,这个姐姐是真心待她好啊。
正说着话,店家小二敲门道:“姑娘,您要的热水送来了,请开下门。”
“我没叫过啊。”安悦站起来,刚想说搞错了,却被花千骨一把按住,看着她笑嘻嘻地道:“我叫的。”
大桶热水提进来,花千骨将水倒入木桶中,室内渐渐被热气包围。
“快来洗洗吧,洗完了就把衣服换了。”她拍了拍安悦的肩膀,“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安悦梳洗后特意来找花千骨道谢,一开门就在她啧啧赞叹下红了脸。这丫头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怪不得那老包(鸨)死活要让她出场接课(客),花千骨觉得自己也失了神。
“小骨?”白子画轻轻拍了她一下,他家的小娘子也太好色了点,那眼神、那姿势,哪家姑娘像她一样,看到漂亮的人就开始痴痴发傻,也就是她小时候能把杀阡陌当成姐姐。
“师父,这也太漂亮了吧!”花千骨感叹之余勾起她尖尖的小下巴,称羡道,“怪不得人都说你是美人,只是换了套衣裳,梳了个发髻,脸上还有瘀青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这天下该有多少男人被你迷得七荤八素啊。”
安悦的脸更红了,眼波流转,轻轻躲开她的手,又低下头含羞一笑道:“姐姐总取笑我。”
“哪里有取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师父,你说是吧?”花千骨攀着白子画的手臂满意地看着她,见他微笑不语似是默认,又瞥见安悦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那小巧的娇态不禁令她心里一紧。
“快到中午了,不如我们下楼去吃点东西吧。”花千骨松开白子画的手臂,走到她面前,故意柔声道,“安悦妹妹说不定也饿了吧?”
被她这么一问,安悦像从梦中醒来,连忙摆手道:“我口中有伤就不陪姐姐和公子。我,我先回房了。”说完便急急地向两人拂了拂,逃似地回了房。她本是穿着新衣来给花千骨道谢的,没想到见着白子画竟坐实了这一番情思,慌乱中只能避开。看他们二人的亲昵,可见应该是夫妻,只是花姐姐为什么喊他师父呢?
花千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也凝住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这里生了一粒痦子。忙打开镜子左照右照,果然,左边鼻翼旁有一粒。
对着镜子又挤又抠,才两下就被白子画抓住小手。
“在干什么呢?”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要破相吗?”
“师父,我是不是变丑了?”
“又在胡说了。”他拿出药膏,涂抹在她的脸上,只是晚发现了一会,好好的一张脸竟被弄出了血珠。他看着心疼,板着面孔道,“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不痛吗?”
花千骨看着他发呆,抹在伤口上的药冰冰凉凉地好舒服,师父的样子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怕惊了他的温柔,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回到了当年,她还是他的徒弟。
“好了。”白子画收了药膏,牵起她的手,“不是饿了吗?我们吃饭去。”小娘子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样子都能让他心跳不已,难不成看到漂亮的人,她都会这样?这个坏习惯要想办法纠正。
花千骨此时想的可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她感觉到了一种威胁:“师父,我和她谁漂亮?”
“啊?”莫名其妙地一句话让白子画一头雾水,也没多想,脱口而出,“你说谁?”
“还能有谁,安悦呗。”她站在原地就是不肯再走一步,刚才照镜子,怎么看自己一张脸都不如安悦青春年少。芙蓉一般的脸庞,楚楚可人的眼眸总是惹人怜爱,还有那窈窕婀娜的身段……
他明白了,心里还有些高兴,那么多年,她似乎还没吃过他的醋呢,至少他没见过。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想逗逗他,故意道:“安悦换了衣服的确是人间绝色。”
……
心里有些慌,师父眼光高得很,都说是绝色了,必然很入他的眼,看安悦如今的样子一点都没了在花萃楼时的宁死不屈,反倒温婉柔顺,也算是有些个性的。“那师父喜欢吗?”
白子画郑重其色地道:“唐诗言,艳色天下重。”
花千骨听得心里更不是滋味,黑着脸起身就往外走。这倒把他吓了一跳,一把拉住,难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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