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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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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殿下,”约瑟芬夫人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公爵殿下和亲王殿下来接您了,殿下!”
田园听罢急忙下了马车。骑兵们正整齐地向前方致礼,斯塔伦斯和里文斯已经提马奔向迎面而来的另一支队列,那支队列的最前面,田园看到了一身骑士装束的托帝公爵和贝拉尔亲王,而她的朋友苏晴就跟在贝拉尔的侧后方。她眼圈一红,视线顿时模糊成了一片斑斓的金红色。
“我实在等不及了,亲爱的女儿!”托帝公爵从马上跳了下来,满面春风地向田园张开臂膀,“你的母后也正在王宫里期盼着你呢!”
“这真是太好了,卞卡!”贝拉尔也热烈地拥抱了田园,沐浴在夕阳中的笑脸就象他金子般的卷发那般灿烂真诚。
“公主殿下。”苏晴笑嘻嘻地向她的朋友施了一礼,后者忙拉住她的手臂。
“把公主的马牵过来!”公爵兴冲冲地扬声说道,“让整座那比城都能够看到他们的骑士公主!”
衣袂轻扬,田园飘身上马。一道痛苦的锋芒从斯塔伦斯的眼底闪过。他轻轻挥了挥手,两队骑兵并至一处,跟随着三位王族向辉煌的那比城行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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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距离一年一度的“炼泅日”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但首府那比城已步入了那种神圣而热烈的节日氛围之中。不仅是圣比阳大教堂和梵卡露斯宫,首府的街头巷尾都紧张地筹备着即将到来的宗教盛事。许多外埠的教士和贵族都陆续来到了那比城,工匠、裁缝、乐师忙得焦头烂额,商贩们一个个生意兴隆、乐不可支。那比城内以及周边郡市的大小教堂几乎被抢订一空,马车和车夫也变得极为紧俏,因为那些远道而来的贵族都非常希望在参加完教堂里正规的仪式之后,再到各个街区去感受一下精彩纷呈的民间庆祝活动。当然,在众多的“炼泅日”活动中,最为瞩目的要属隆重的“炼泅夜典”。
“炼泅夜典”每四年举办一次,今年正好是举办期。典礼在王族受洗的圣比阳大教堂举行,由王国的红衣大主教——有时候甚至由专程赶至的教皇——亲自主持,各郡府教堂、修道院的主教和院长共同护法。在这一天,国王会率领王室以及王国中地位显赫且血统高贵的贵族参加典礼。国王本人将诵读特别撰写的文章,为王国和民众祈福。包括红衣大主教在内的所有教士将彻夜守卫长明灯,直至阳光再度从颂祷大厅正上方的透明玻璃照射进来,把纯金的炼泅封印点亮。通常,包括国王在内的全体王室成员都将在当夜留宿大教堂,以示虔诚。
“炼泅日”的由来可以从红衣大主教的经阁中找到。相传在远古时代,天界和魔界间爆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尖锐的沙石漫天飞舞,烈火焚烧着白色的山峰,被血染透的海水和湖泊,就象一只只伤痕累累的怪售,翻卷着庞大的身体,在混沌的大地上呻吟咆哮。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中,神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在天界和魔界之间创建了人间,人类从此诞生。因此,人们也将自己称为上帝的仆人,或者上帝的战士。
生存下来的魔鬼战士退归魔界,用他们的鲜血呼唤在战争中沉睡过去的魔界之王。终于有一天,他们的血流尽了。在灵魂和躯体粉碎的同时,他们看到魔界之王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种虽然虚弱,但很坚持的力量从他掌间散发出来,在刹那间封存起这些即将消散的灵魂。冷寂的空间里,一个桀骜的声音回荡不绝,“你们的躯体虽然万劫不复,但是,终有一天,你们的灵魂将能够在天地间自由飞翔。”
于是,神用一颗萃取了日月精华的封印牢牢锁住了罪恶的地狱之门。然而,相传有一种魔鬼符咒能够释放这些诡异的、充满邪恶的灵魂。
田园需要了解这些宗教故事,记诵在炼泅夜典上的赞美录和信徒誓言,更要熟知当天各种活动的程序和走位。玛丽安娜太后虽然委派了专人为女儿辅导这一“课程”,但却并没有象当初那样采用任何高压政策。投桃报李,女儿也对培训师们给予了前所未有的配合,甚至还对这一宗教节日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这一点令太后颇感欣喜。
人们可以看到公主兴致勃勃地与前来谒见的贵族们谈论着有关“炼泅日”的起源,听他们讲述传说中和亲身经历的故事,也会看到这位孜孜好学的王族把自己关在书阁里翻阅宗教书籍和各类记录。在这期间,克罗斯兰校长曾来拜访过田园,希望在达尔兰地斯大学承办的重现神鬼之战和人类诞生的歌剧内容方面得到这位智慧非凡的公主的指点——每次见到卞卡公主,校长都会象获得新生一般震撼不已。第一次,公主为大学教育和思维方式开辟了一片广阔的天地;第二次,公主轻描淡写地谈到了一种叫做“活字印刷”的石破天惊的技术,这项技术立即得到了国王的全力支持,而它的推行将对人类的文明产生天翻地覆的、革命性的影响。
不过这一次,公主并没有提出什么珍贵的思想或伟大的发明,反而就自己不明白的一些东西虚心向校长请教,这一方面满足了校长的自尊心——毕竟在自己所敬慕的人面前展现才华是一件极为荣耀和值得骄傲的事情,另一方面也使克罗斯兰对这位不但尊重知识,而且在知识面前“不耻下问”的王族更加钦佩,以至于当他觐见国王的时候又一次充满激情地表达了对公主和整个王室的崇敬。
就象听到一位诚实高尚的人真心夸赞自己的情人一样,校长的话令巴雷西感到由衷的喜悦。他的“妹妹”重新回到了那比城,虽然他很少与她会面,也尽可能回避“家人欢聚”那些场合,但他仍象她在维亚那时那般日日关心着她的生活。每当他远远地看着她那充满生机的身影,听到人们谈论她脸上再次呈现出的亮丽笑容的时候,他都会感到安慰。虽然这种安慰象尖刀一样剜割着他的心,但他宁愿固守着自己永远无法见到天日的深情,看着她一天天走出这场悲剧,获得本应属于她的幸福生活。
但是,他低估了她对这场悲剧的执着。她纵身跳进了那个深渊,惶恐地、无助地、痛苦地一路跌落下去,最终用一个平静的微笑抱定了在那个深渊里驻留终生的信念。她让自己灿烂地生活着,就象千色林里火红的枫叶一样燃烧自己,点亮人们的视线,然而有几个人曾经想过,那种艳丽的色泽指向的是怎样的命运,掩盖的是何等的悲情!
一天,巴雷西在圣亚尔德西殿看见了田园。她静静地站在一幅画像前发呆,斜射入窗的阳光照在她充满柔情的脸上,清澈的泪水就从她那双痴迷的眼睛里静静地、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他这才发现,无论在维亚那还是在梵卡露斯宫,无论人们看到的她是忧伤的还是快乐的,她那颗灼热而凄凉的心都一时一刻未曾远离过他!她面前的那幅画像,那幅让她脸上充满柔情,眼中却流着泪水的画像画的就是军装佩剑的他呀!
默默地离开圣亚尔德西殿,巴雷西仿佛走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既看不到边界,也找不到出路。上帝象任何统治者一样恩威并济,一面赋予了他游刃有余地操控世界的力量,一面毫不留情地让他在掌握自身和爱人的幸福方面完全无能为力。他仰起头,阳光是如此强势。
“陛下,”里文斯勋爵的声音将巴雷西拉回到他的国度里,“明斯顿先生回来了,陛下,”侍从低声说道,“他希望您能够在任何方便的时间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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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明斯顿并没有跟随公主的队伍返回那比城,而是在田园动身后启程去了另一些地方,直到今天下午才回到奥伦巴酒馆。象上一次奔赴里岛时一样,他在前往维亚那之前又找来了他忠实的朋友帕莫尔先生。帕莫尔一方面会为他照管女儿和生意,一方面也是他与那比城随时互通讯息的联络员。
爱丽斯见到父亲之后显得特别高兴——尽管这段时间她跟她的帕莫尔叔叔相处的也非常愉快。明斯顿跟帕莫尔单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朋友离开了,酒馆老板则早早打了烊,陪着他的爱丽斯跟小狗卡尔玩耍了一个多小时,又亲自做了一桌子饭菜,算是对自己两次三番抛下女儿做的一些补偿。
女儿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自己两个多月来做了哪些有趣的事情,包括训练她的小狗找到藏起来的玩具,跟自己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圣比阳河抓鱼等等。她还特别提到了一个又和气长得又漂亮的叔叔。那位叔叔来看过他好几次,还带着她去过一个特别大的花园采了好多花,回来以后她跟帕莫尔叔叔把她的房间精心装饰了一番,感觉自己就象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幸福。
小爱丽斯象一只兴奋的小鸟滔滔不绝,父亲则一直很认真、很起劲地听着。看到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明斯顿真是高兴极了。
大约在晚上十点钟左右,明斯顿把女儿抱上床,女儿则撒娇说今天晚上要跟他一起睡,她还有个特别好听的故事,也是那个既和气又漂亮的叔叔在花园里讲给她的。她一直牢牢记着每个细节,打算在他回来之后说给他听——刚刚差一点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明斯顿在女儿的床边坐下来准备听那个故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铃声,说明有位固执的客人即便看见了打烊的牌子,还是不合时宜地坚持骚扰这对沉浸在温馨之中的父女。爱丽斯露出了扫兴的神气,明斯顿则站起身,用一个夸张的凶巴巴的口气说,“让我去把那个讨厌的家伙赶走,宝贝儿,要不了两分钟我就会来听你的故事了!”
女儿立即高兴起来。她使劲点了点头,并催促他的父亲,“那么快点去吧,父亲,我要开始数数了!等我数到一百,您可一定要回来呀!”
“放心吧!”父亲保证道,“我是多么想听那个故事啊!”说着,他快步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走过前厅和院落,他准备好一张不热情的脸打开房门,并看见了那两个固执的客人。
“啊,陛下!”他低声叫道,并深深弯下腰去。
“希望我没有打扰您休息,先生,”巴雷西微笑道,“因为我看见您已经打烊了。”
“当然没有,陛下!”老板急忙说道,“快请进,陛下!”说着,他闪到一边,又对跟在国王身边的里文斯勋爵欠身行礼,后者则摘下帽子很客气地向他还了一礼。
“爱丽斯睡了吗?”国王一边走一边问道。
“哦……还没有……”老板说道。
“您不是说要把那个‘讨厌的家伙’赶走吗,父亲?”就在这时,放心不下的小爱丽斯跑了出来,一脸不高兴地站在前厅里对食言的父亲说道,“您不能听我的故事了吗?”
明斯顿极其尴尬地站在原地,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
“哦,看来我来的时间很不合适呀!”国王笑道。
“万分惶恐,陛下!”老板俯身跪了下去,而与此同时,他的女儿则尖叫了一声跑向了国王,“啊!叔叔!原来是您啊!哦?父亲,您怎么了?”看到父亲突然跪在地上,爱丽斯在国王面前收住了步子,奇怪地看着明斯顿。
女儿对国王的称呼让明斯顿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激动地看向国王,后者则一边笑着示意明斯顿起身一边对爱丽斯笑道,“是啊,我来看您了,我的小公主!”
“那我们什么时候还去那个花园啊?”爱丽斯拉住国王的手仰起头问道,“我正要给父亲讲上次那个故事呢,讲完了就没有了,您会再给我讲一个,是不是?”
“哦,陛下……”明斯顿热泪盈眶地看向国王——帕莫尔当然告诉了他国王非常关心小爱丽斯,可他一直把爱丽斯口中的那位“既和气又漂亮的叔叔”当成是里文斯勋爵,哪里会想到竟是国王本人。
“当然了,爱丽斯。”国王温柔地对爱丽斯说道,“另外,那个花园也在等着您呢,让您的父亲随时带您过去吧!”
“那么您也会去吗,叔叔?”爱丽斯继续问道,“您也一起去吧!”
“叔叔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呀,爱丽斯。”明斯顿急忙对女儿说道,“现在叔叔跟父亲有话要说,你乖乖地回去睡觉吧!”
“哦,那好吧。”爱丽斯有些失望地说道,“叔叔先让给您吧。那个故事留着让我讲给父亲听好不好,叔叔?”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一脸恳求地转向巴雷西。
“当然,小公主。”国王笑道,“我想您讲起来一定更好听,是不是?”
爱丽斯甜甜地一笑,随即蹦蹦跳跳地跑了回去。
“陛下……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明斯顿低着头颤声说道,“感谢您给予我的莫大恩典,陛下……”
“是我应该谢谢您,明斯顿先生。”国王真诚地说道,“您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女儿为我办事,而我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
“陛下……”
“别说这些客气话了,詹姆斯,”国王拍了拍明斯顿的手臂,既而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急于想听到您对那件事调查的结果。”
“是,陛下。”明斯顿向国王鞠了一躬,“确实有人去找过拿塔里医生,那应该是在我离开里岛的两周之后。我的朋友询问了医生的邻居和当地的一些渔民,他们的描述非常一致。发生火灾的那天,两个外地人曾打听过拿塔里先生的住所。他们的马靴上粘满了泥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人看见他们在拿塔里先生的房间里呆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而当天傍晚,医生被烧死在反锁的房间里。我的朋友,也是您忠实的追随者,确定医生是自杀的。”
“请说下去,先生。”国王表情严肃地说道。
“火势非常猛烈,人们根本来不及把医生从房间里救出来,所有的书籍也都烧毁了。”明斯顿继续说道,“那两个陌生人闻讯跑到了现场,他们查看了医生的尸体,又很认真地在废墟里走来走去,象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一无所获地离开了。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我的朋友画出了那两个人的肖像,但我想他们都已经精心地伪装过了。公主殿下从维亚那返程之后,我和我的朋友们汇合在一起,根据一些线索追查了那两个人可能到过的地方。我们发现,他们曾经去莱蒙特镇找过一个叫斯皮尔维的男人,那个男人不仅是一个精灵神怪的钻研者,而且……而且也是拿塔里医生曾祖父的传人。”
“那个人现在在哪?”国王问道。
“他也死了,陛下。”明斯顿摇了摇头,“同样死于一场大火,尸体焦黑,所有的财产全都化作了灰烬。我们沿路打听那两个陌生人的去向,我想,那两个人确实是在莱蒙特镇分手的,身材魁梧的那个人去了西部,而另一个人,陛下,他大概是到那比城来了。”
国王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敏锐的明斯顿和细致的里文斯都隐约察觉到一抹阴云从主人的额头上轻轻掠过。
“我让我的朋友们继续调查这件事情,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回来向您禀报目前了解到的一切。”明斯顿继续说道,“我很担心,陛下。他们所调查的事情一定跟公主殿下有关,而且,在他们的身后必然拥有一股神秘的势力,那股势力或许正在筹划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可是,陛下,我说不清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做,到目前也没能查出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说着,忠诚的骑士焦虑而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相信您会查出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的,先生。”国王站起身,缓缓踱到窗边,“至于他们究竟打算做些什么,我们最晚也会在他们动手的时候了解清楚。”
“可是,陛下,我们不能等到他们动手的时候啊!”里文斯忍不住说道。
“我们当然不能,可即便等到那个时候又怎么样?”国王转过身,双眉轻轻一扬,一种极度的傲慢轩上眉梢,而这样的傲慢也只有在巴雷西·菲尔拉法的脸上才会带给人绝对的信心。“如果一些人正在酝酿阴谋,那么最大限度他们要的是令菲尔拉法王室受辱,令巴雷西的王朝崩塌,但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陛下……”两位忠诚的臣子眼中放射出炯炯的光芒。
“比起我们的敌人,我更加注重你们对王国公主的态度,先生们,”国王认真地审视着里文斯和明斯顿,“因为,那才是能够左右我意志的东西。”
“您在问我们吗,陛下!”国王简单的一句话令一向沉稳的里文斯情绪激动起来,他跨上前来跪在国王脚下大声说道,“您可是在怀疑我们的忠诚?!您可是在否定我多年来对您的追随?!”
“而我,陛下,”明斯顿的脸色也因血脉的喷张变红了,“我虽然脱去了那身荣耀的制服,可是我的心却依然是一个王家护卫队军官的心!我的生命是您的,我的思想将永远唯您马首是瞻!如果您赐我恩典,允许我留有个人卑微的判断的话,陛下,我想告诉您,我听到的和看到的是一个爱憎分明、无私无畏的公主。她是上天赐予达尔兰地的王族,是我心目中永远的达尔兰地公主。”说着,他郑重地跪了下去,“陛下,国王陛下,不论您要杀掉她还是要保护她,我都会坚决地服从您。只是,如果您选定了前者,请赐予我那样做的理由,让我有资格、有勇气在公主殿下,在我女儿的救命恩人的灵位前虔心忏悔!”
“我想我了解了你们的心意,先生们。”国王用一种坚定的口吻说道,“请用你们的生命为达尔兰地的公主效力吧!粉碎那个阴谋,王国公主的名誉是不容玷污的。”

第二节 炼泅夜典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首府那比城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炼泅日。响彻云霄的号角和铿锵行进的骑兵队拉开了欢庆的帷幕,道路两旁聚集着长龙般的人流,一边大声议论一边等待着那个队列从自己眼前经过。
那并不是一个展示风采的仪仗队,而是执行当日死刑的行刑队。依照风俗,在炼泅日当天上午十点整,十名死囚犯将被带到腾克拉比广场当众正法,而采用的刑罚则是教廷刑典上最严厉的火刑。统治者和宗教领袖以此向天界和魔界表达扬善惩恶的信念,并以此警示世人正义的不可侵犯;而老百姓们则将其看作是炼泅日的第一场重要庆祝活动,在那之后,他们将进入一整天狂欢一般的生活。
首府近卫军在清晨就在行刑队所经过的街区站好了岗,腾克拉比广场更是戒卫森严,因为每逢有炼泅夜典召开的年份,行刑队的最高长官都会由王室成员担任——其它时间则是王国的高级行政官员。
王家护卫队的轻骑兵首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他们簇拥着十余名身份显赫的贵族,而其中最为耀眼的当然是身披华服的贝拉尔亲王。人们脱下帽子向亲王致礼,并发出了一阵阵热情的欢呼,亲王则一边向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一边跟左右两边的行政大臣和阿里斯托芬主教低声交谈着。
护卫队后面是持枪佩剑的首府近卫军,他们押解着十辆装有死刑犯的囚车,囚车的旁边各跟着四名穿着法袍的教士。死刑犯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好象道路两旁射来的目光都足以把他们刺穿一样;教士们则手持圣约,高高地扬着头,似乎想让上帝记住他们这些获得了这一神圣职责的人的模样。
整个队列庄严地行进着。不少人把目光长久地投向了走在亲王等人身后的那驾华丽的马车。人们一度以为那是太后或者公主的銮架,但他们并没有在马车上看到三色流苏和太阳型徽印。
“好像是西赛尔侯爵府的马车!”
“哦,那里面坐的大概是奥莉维娅·西赛尔侯爵小姐吧!”
“这可是个非同寻常的信号啊!说不定外交大臣的女儿就快进入梵卡露斯宫了呢!”
……
人们交头接耳,纷纷热烈地议论起来。
马车里坐着的的确是苏晴。这个活动虽然听上去有些可怕,但她的好奇心还是征服了她的恐惧感——要是不彻头彻尾地体验一下伟大的炼泅日,她实在心有不甘。苏晴曾试图说服她的朋友一同前往,不过田园似乎对自己的主要工作充满了责任心。“我得抓紧上午的时间再把夜典的程序复习几遍,以免在圣比阳大教堂把事情搞砸——那势必会影响我跟太后来之不易的友好关系,以及我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朋友说,“你跟贝拉尔去看吧,回来之后给我讲讲。我充分相信你能把死人说活的表达能力。”
苏晴确实具有那样的表达能力,不过她的勇气却实在不能恭维。即使亲王早就提醒过她现场的残酷性,并周到地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但那个力不从心的女人还是在犯人刚刚被绑在火刑台上的时候就变了脸色。教士开始为囚犯祷告,士兵们随即向火刑架周围泼洒松油,穿着红袍子的刽子手高高擎起了冷酷的火把……随着这一系列工作的推进,苏晴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她死死地抓住亲王的胳膊,呼吸不畅,嘴唇变得惨白,瞳孔也缩小了。
钟声敲响十点整,随着贝拉尔亲王轻描淡写的一个手势,冲天的烈焰熊熊燃起,围观的人们象看见节日的焰火一样高声欢呼起来。在声势浩大的欢呼声中,死刑犯的惨叫声就象他们的身体一样被彻底埋没了。苏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嘴上不停地对亲王说着,“完了吗?结束了吗?上帝,我……我就快晕过去了!”
难捱的半个小时就象拖了一个世纪,终于,四面八方突然奏响的礼号宣布了火刑的结束。苏晴牢牢地挽着贝拉尔的手臂,在亲王的护送下迅速钻进自己的马车,看都不敢向广场上再看一眼——回去之后,她能讲给朋友的东西恐怕将少得可怜,不过贝拉尔却不但很满意于这项“护花使者”的职能,而且也从此多了一个令田园感兴趣的谈资。
站得远远的情绪激动的老百姓自然没有看到侯爵小姐的狼狈,但亲王身边的贵族和军官们却不由在心中暗自好笑。当然,这些完全不会影响她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因为她此刻所展现出的女性的善良和柔弱极大地激发了男人们的保护欲,何况亲王对她的悉心照应更是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这个女人在王室心目中的突出位置。
跟着贝拉尔回到梵卡露斯宫后,苏晴一头栽倒在田园的床上,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填了一些宫廷美食以补充因神经紧张而大量耗费的体力,她最终恢复了活人的样子。在公主侍女的服侍下,她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准备与公主和其他王族同赴夏伊特歌剧院观看达尔兰地斯大学师生们精心准备的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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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左右,热情洋溢的欢呼声从王朝大道潮水般地涌向那比城的四面八方,国王与其他王室成员在300名王家护卫队盛装军官的护送下走出了梵卡露斯宫。五辆金色的马车排成一列,里面分别坐着国王、太后、公爵、亲王和公主。公主的车厢里,苏晴仿佛忘记了上午那场可怕的火刑,正起劲地跟田园聊着即将出席的歌剧表演。几位王族的贴身侍从紧随在马车旁边,以便随时听候主人们的吩咐。
王家护卫队统领斯塔伦斯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黑色制服、金色勋章、红色战袍、银色长剑,青年伯爵在这身光彩照人的军装里更显英俊威武。他象平时一样沉着、庄重,只是在那深蓝色的眼睛里,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抑郁和激昂正不为人知地躁动着。
歌剧定在傍晚五点开始。夏伊特歌剧院的院长和克罗斯兰校长早早来到歌剧院门口,以主人的身份迎接前来欣赏歌剧的宾客们,而在几个小时之前,参加演出的达尔兰地斯大学的师生们已在教务长的带领下开始进行相关的准备。
夏伊特是达尔兰地王国最大的一座歌剧院,三年前曾进行过一次较大规模的翻修。宽敞豪华的剧院大门,金壁辉煌的椭圆型大厅,一张张红色天鹅绒的软座和一个个挂着金丝帷幔和彩色流苏的包厢……这一切无不显示着这座歌剧院与其观众同样高贵的身份和气质。
宾客们陆续来到了歌剧院,歌剧院四周以及广场两侧逐渐被一辆辆豪华的马车挤得满满的。当然,最好的几个位置仍然空着,并由现场当值的王家护卫队军官负责守卫——即便那里没有人守卫,也不会有任何达官显贵或冒失鬼去占据那些位置。猩红的地毯一条通向演出大厅,一条则通向王族和红衣大主教的包厢。
首先抵达的法利亚红衣大主教引发了现场的一次高潮,他跟一些贵族们寒暄了一会儿便在院长引领下,一边与克罗斯兰校长交谈一边走进了自己单独的休息室,在那里等候国王一行的到来。大约五分钟后,几名报事骑兵从远处飞驰而来,向歌剧院和现场当值的护卫队同僚通报国王和其他王室成员行将抵达的确切时间。聚集在前厅的贵族们纷纷让出了通道,红衣大主教则与歌剧院院长和大学校长离开了休息室。大主教在前厅止步,另两个人则迎出了剧院大门。
骑兵的马蹄声很快传进了人们的耳朵里,不一时,歌剧院掀起了更大的高潮。迎候在门里门外的贵族们纷纷弯腰施礼,国王则在院长和校长的陪同下面带微笑地走向法利亚红衣大主教,并邀请大主教和另两位举办者到他的包厢去欣赏歌剧。
王族们一边与到场的贵族问候致意,一边延着地毯向各自的包厢走去。苏晴兴致勃勃地走在田园身边,对于自己的特殊荣耀浑然不觉,其他人则低声议论着这位惹眼的贵族小姐,无数欣赏的、艳羡的、妒恨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坐在亲王身边观看火刑,与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而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延着那条红色的地毯走向王族的包厢,整个王国还有哪个贵族小姐会享受这样的荣宠啊!夹杂在人群中的劳拉·蒂亚戈眼见着她的敌人艳丽的笑脸,牙都快咬碎了,她的母亲则紧紧挽着女儿的胳膊,以免她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她不会得意太久的,米雪尔一边看了看与几个朝廷重臣低声交谈的西赛尔侯爵一边想着,谁是最终的获胜者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宾客们入座后不久,正中几个包厢的帷幕被宫廷侍从缓缓拉开。人们起身纷纷向包厢里的王族再次致礼。乐声奏响,演员各就各位,歌剧正式开始了。
歌剧排演的非常好,田园和苏晴都看入了迷。达尔兰地斯大学的教务长在演出开始前就被公主请进了她的包厢,希望这位对宗教颇有研究的学者能够使自己更好地领悟演出的精髓,而这一殊荣则令教务长激动的满脸通红。克罗斯兰校长、歌剧院院长和与田园相熟的几位大臣都趁幕间休息的时间拜谒了公主,甚至连法利亚红衣大主教也在一、二场的间隙亲自到公主的包厢表达了问候。为此,玛丽安娜太后感到非常欣喜,公爵则对他的妻子说,“看吧,玛丽安娜,我们的女儿是多么受人爱戴呀!”
巴雷西始终专注地看着演出,偶尔同坐在身边的红衣大主教和身后的克罗斯兰校长以及歌剧院院长低声交流几句,幕间休息的时候,国王与包厢里的人们所谈论的话题也主要围绕着宗教、大学和炼泅日。贝拉尔则不象他的王兄那般持重。剧目间歇时,他基本上都在走廊里与脾气相投的朋友们聊天,并在最后一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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