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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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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乱七八糟的语言逗笑了亲王。“其实是你比较英明神武,卞卡,”他咧嘴笑道,“因为你曾经表示过,黛丽尔小姐并没有资格成为一名修女。”
“我说的?”田园张口结舌地说道,“我居然是那么说的?!”这个卞卡简直就是个混蛋!田园气急败坏地想着,难怪当初巴雷西会那么对我!可是,如果他一直就那么对我,也许……
“卞卡,”看着面含怒色而又神情恍惚的妹妹,贝拉尔亲王感到有些后悔,“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烦恼了,事实上……”
“我要去闵拉卡修道院,贝拉尔,”田园轻缓而坚定地打断了亲王,“我要把黛莉尔小姐接回那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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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于偏远的爱德华山脚下的闵拉卡修道院已经有近800年的历史了,曾经有19位主持修女在这里任职,目前的院长是现年56岁的雷切尔嬷嬷。修道院里一共有100多名修女,她们自行耕种菜园以满足日常的伙食需要。郡首每年会拨给修道院一笔为数不多的款项,修女们除了用这些钱购买少量的衣服、日常用品和定制神器外,剩余的钱都会积攒起来以便在特别的时候拿出来使用,比如大型祭祀和典礼以及修道院的维修。
黛莉尔·斯蒂芬森是已故的斯蒂芬森公爵的独生女,母亲玛莎拥有部分王族血统,她的祖先是达尔兰地王的堂兄弟。玛莎的家族从她的父亲贝尔曼公爵时代迅速没落下来,原因是自幼游手好闲的贝尔曼公爵在把家族的财产挥霍殆尽后,被阿瑟尔公爵所利诱,间接参与了“西罗门叛乱”。
“西罗门叛乱”是达尔兰地王国近代史上一次著名的流血事件。阿瑟尔公爵曾经是达尔兰地的王太子,自幼聪慧过人,性格刚毅,颇得国王的喜爱。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这些赞誉逐渐变成了致命的毒药。他变得目空一切,暴躁不羁,从而招致王国百姓、乃至一些邻国亲王贵胄的不满。本想如期传位、安享晚年的国王无奈之下,对加冕典礼只能一拖再拖。阿瑟尔太子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得更加急功近利,私下培养羽翼,制造舆论,终于在他33岁那年被废。三年后,国王将王位传给了他的次子,也就是巴雷西国王的祖父。废太子离开了那比城,被遣往达尔兰地的西部,封为西罗门公爵。
西罗门公爵对于弟弟成为达尔兰地的国王极度不满。他竭力煽动当地的贵族、教会和军队,清除对弟弟忠诚不二的臣子,同时跟自己在各郡的旧部保持着密切的往来,并在他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举旗叛乱。
弟弟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国王,善于用人,在位期间不但对王国治理有方,而且与几个邻国都建立了较为稳固的关系。他一直试图尽可能避免与王兄发生直面冲突,从而导致王国陷入战乱,但野心勃勃的阿瑟尔公爵一心想夺回失去的王位,兄弟二人终于兵戎相见。惨烈的厮杀和层出不穷的阴谋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弟弟最终平息了叛乱,阿瑟尔公爵服毒自尽,剩余的主要党羽均被斩首或关押。相传阿瑟尔最喜爱的一个名叫路易的孙子在公爵服毒的前一天晚上神秘失踪,但弟弟并不想再去追究了——毕竟,这次叛乱带来了太多的死亡。
玛莎的父亲被流放到遥远的北部,并死在那里。宽宏大量的国王并没有剥夺玛莎家族世袭爵位的权利,但是从那时起,直到黛莉尔这一代,这支拥有着王族血统的家族一直过着清贫而并不荣耀的生活。
玛莎在年轻时遇到了一位不怎么起眼的贵族斯蒂芬森,经过三年的恋爱时光,他们最终结为夫妻。曾经有人劝告玛莎说,她应该嫁进一个有钱有势的家族,但她知道自己深爱着斯蒂芬森,而且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尽管她拥有部分王族血统,却更是叛乱者的后裔。
两个人在婚后仍然互敬互爱,虽然生活并不多彩,但他们都感到非常满足。一次偶然的机会,玛莎遇到了玛丽安娜公主。公主当时正沉浸在与托帝公爵的热恋之中,她很同情她的同族姐妹,于是请准她的父王授予了斯蒂芬森先生公爵的头衔——因为他娶了与她同样拥有高贵的王族血统的玛莎。他们的家境从此有了一些好转。丈夫成了玛莎全部的精神支柱。玛莎很希望能为丈夫生一个孩子,只是她一直体弱多病,所以当瘦弱的黛莉尔出生的时候,他们都感到兴奋不已。
黛莉尔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她比巴雷西国王小三岁,在卞卡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黛丽尔就认识了两位王储,也偶尔有机会进入王宫与两位王储一起学习和玩耍。卞卡出生后,由于玛丽安娜的过度宠爱,这位生得异常美丽的公主很早就彰显出了极度自私、任性和傲慢的性情。她瞧不起出身贫寒而又不光彩的黛莉尔,认为她和她的母亲是为了财产和虚荣与他们这些正宗的达尔兰地王室攀亲论故。她不屑与黛莉尔讲话,而且总是当众给黛丽尔难堪。于是,黛莉尔很少到王宫里去了。她知道公主不喜欢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出入那样高贵的地方。但是两位王子有时候仍然会到她的家里去看她,这也无形之中使得她的家庭得到了不少贵族的重视和关照。不过好景不长,在黛丽尔15岁那年,斯蒂芬森公爵在一次意外中离开了人世,她的母亲也在半年后郁郁而终。从此,黛丽尔变成了一个孤儿。
玛莎是一个善良而软弱的女人,黛莉尔继承了母亲的这种性格,这也许就注定了她此后的不幸经历。她遇到了一个年轻有为的贵族,他的风度和才华深深地吸引了她,使她不由自主地堕入了情网,再也无法自拔。终于有一天,那个贵族告诉她他爱她,于是她流下了幸福的眼泪。他们开始约会了,虽然次数不多,但总会令她欣喜若狂。然而,她渐渐发现,他们的约会从来都是秘密的,偶尔有机会在公开场合遇到他,他只是礼节性地向她欠身致敬,就好象他们只不过是简单的“认识”而已。她问过他为什么他们的爱情不能公开,他从不肯直接回答她,只是对她说现在还不能,让她相信他,告诉她他将来一定会娶她为妻。她于是顺从地点点头,因为她相信,一定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而那件事必然是她不曾了解也无法帮助的。
有一天,她终于了解了他的困扰。卞卡公主找到了她,并且告诉她那个贵族是她——达尔兰地王国公主的情人,让她最好保持自重和体面,知趣地离他远一点。黛莉尔听了以后既感到羞臊,又觉得难以置信。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当中。她很想找那个贵族好好谈谈,可是他却象消失了一样始终没有再来见她。此后不久,一连串的不幸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原来的朋友开始疏远她,她的财产也被人骗走了,卞卡公主频繁地在一些公开场合嘲弄她。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善良的法利亚红衣大主教帮助她离开了那比城,并来到了库尔希斯克高原上的闵拉卡修道院。
也许有一件事情她应该感谢卞卡公主,那就是在得知黛莉尔准备走进修道院之后,公主表示“黛丽尔·斯蒂芬森并没有资格成为一名修女”。因此,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能够成为一名修女,但她却可以在希望中等待着他的情人有一天来兑现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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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冬天里,她来到了闵拉卡修道院。覆盖着白雪的爱德华山把修道院灰黑色的高墙衬托得格外醒目,使她完全能够想象到在那沉重的高墙里面将是一段怎样冰冷而漫长的生活。如果不是身上带的那封信一直鼓舞着她,她真想跟随她的父母离开这个伤心的人世。
那封信是她的情人派快马在她前往库尔希斯克的途中带给她的。信写的并不长,但她却看了很长时间,因为对于她来说,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珍贵而有份量。她一边看一边哭,直到现在,半年多过去了,当她再次捧起那封信的时候还是会不停地哭泣。她能够把信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带着悲伤的微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背给自己听。她很希望能够继续收到他的来信,但是一直没有。于是她对自己说,有这一封信就已经足够了,因为那不只是一封信,更代表着一份承诺——他爱她,总有一天他会来娶她,给她一个幸福而荣耀的生活。
黛莉尔刚来的时候,修女们似乎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这应该都是从卞卡公主那里传达来的——所以,她们都不愿意跟她讲话,甚至孤立她,这里面同样也包括严厉的雷切尔院长。度过了一段极度孤独而不公正的日子后,她用她的善良和容忍赢得了不少人的关心,甚至交到了一个知心的朋友。她叫凯瑟琳,大概有50多岁了。
凯瑟琳嬷嬷很少跟别人往来,总是习惯带着一脸麻木的神情,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里做她份内的事情。修女们都认为她是一个怪人,但黛莉尔并不这么想。她觉得凯瑟琳嬷嬷不仅善良,而且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甚至带有一种贵族般优雅的气质。凯瑟琳是唯一了解黛莉尔不幸经历的人,她总会在黛莉尔最难过的时候听她倾诉痛苦,并真诚地安慰她。但是,凯瑟琳从不谈及自己的过去,黛莉尔只是从别的修女那里了解到她是在很久以前被一个过路的商人带过来的。商人说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受了很重的剑伤,就快死了,于是他救了她,现在她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而他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总一直这么带着她。院长收留了凯瑟琳,从此她成了专心服侍上帝的信徒。黛莉尔相信,凯瑟琳嬷嬷一定也有着一段不幸的经历,说不定她曾经就是一位拥有良好教养和家境的贵族小姐。她们在这座阴沉破旧的修道院里相互关心、相互扶持,共同度过了许多艰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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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黛莉尔从修女们刚刚做完祈祷的颂经堂里走出来的时候,雷切尔院长叫住了她,并交给她一封信。看着信封上那一直以来都深深印在她脑海中的熟悉的字体,泪水刹那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疯狂地跑回自己的小屋,由于过度兴奋和恐惧,她拆信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日复一日,她做梦都在想着能再次听到情人的消息,今天,她终于等到了。他是来接她回去的吗?还是……另一个可怕的念头使她的全身一阵痉挛。
她哆哆嗦嗦地展开信纸,首先映入眼帘的称谓使她的热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感谢上帝!我仍是他“亲爱的黛莉尔”!
亲爱的黛莉尔,
您还好吗?请原谅我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给您写信。我不知道该对您说些什么,每当想起您一个人在那个既偏远、又寒冷的修道院里孤独地生活,而我却呆在那比城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有时候,我真想抛开所有的一切,日夜兼程地赶往库尔希斯克,从此与您长厢厮守。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需要给您一个令我满意的幸福生活——我说“令我满意”是因为,您是那么温柔善良,这使您宁愿我不去做我本应为您而做的努力。
我马上就要见到您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当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多么的高兴。但是,我不得不告诉您,我这次是作为卞卡公主的随行护卫来到这里的。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我想我们只有见了面之后才能说得清楚。总之,公主殿下丧失了记忆。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情了,她忘记了曾经对您做过了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那样做。公主这一次是出来旅行的,贝拉尔亲王殿下也在其中。她即将抵达闵拉卡修道院,并把您接回那比城。
我想说的是,亲爱的黛丽尔,我们依然不能够让别人知晓我们之间的事情,包括公主殿下在内,因为那样将令我们陷入被动。一旦殿下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我们恐怕就要永远地、彻彻底底地分开了。您不愿意那样,是不是?
上帝!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兑现承诺,让您不在经受任何痛苦和离别,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我身边,我想,那才是我生命本来的意义。请您支持我,请给我足够的信心和勇气,让我不再蔑视自己,让我坚强地走出眼前这个混沌的生活!
期待着与您会面!
您忠诚的爱德蒙·斯塔伦斯

第十一节 闵拉卡修道院

 朴素而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了,穿戴整齐的修女们在院长嬷嬷的带领下井然有秩地静侯着亲王和公主一行的到来。在闵拉卡修道院的历史上,从没有这样的大人物来过这里,这使得一向严肃而沉着的雷切尔院长看上去显得非常激动和不安。
当一辆被骑兵队紧紧簇拥的雕刻着王室徽印的金色马车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修女们情不自禁地窃窃私语起来。“天哪,我做梦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马车!”“快看那些骑士,他们的样子真是棒极了!”“真不敢相信,我们就要见到亲王和公主了!”……
黛莉尔·斯蒂芬森紧张地站在人群里,一边用力捂着由于过度激动而砰砰乱跳的胸口,一边掂起脚拼命地向公主的护卫队张望着。她很容易地找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情人,他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就走在那辆金色的马车旁边。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变,仍旧象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英武而高贵。她终于又见到他了!泪水刹那间充满了整个眼眶,使他熟悉的容貌和制服上那些发光的金属链扣和徽章模糊成了一片。
卞卡公主挽着贝拉尔亲王的手臂走下了马车。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王族和他们的队伍就象是一片绚烂的朝霞,点亮了这一方荒凉的土地。人们深深弯下腰去。
田园走进了闵拉卡修道院。沉闷而厚重的高墙、带着铁锈的黑色金属栏杆、残破但也不失整洁的灰色石板路,以及陈列在透过修道院布满尘埃的彩色玻璃照进来的晨光里那些陈旧的神器……所有的一切带着库尔希斯克高原古老而苍凉的气质,将历史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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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王和公主参拜了修道院大殿里的圣像之后,两位王室成员与雷切尔院长以及陪同田园和贝拉尔来到闵拉卡的班布尔郡郡首普拉德里伯爵在修道院简陋的会客室里进行了会谈。“闵拉卡修道院能够荣幸地迎来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实在是上帝给予我们最大的恩惠。”雷切尔院长在简要介绍了闵拉卡修道院的历史和现况之后激动地说道,“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仅是我本人,所有的修女都显得异常兴奋和荣耀。只是这里过于简朴,而且实事求是地讲,除了虔诚地供奉上帝,修女们对于其它事情着实摸不着头脑,所以,即便这两天伯爵大人给予了我巨大的支持,但是还是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希望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能够原谅。”
“您实在不必那么客气,院长嬷嬷,”贝拉尔亲王微笑道,“能够见到您和这些虔诚的信徒,我和公主都感到十分高兴。我不希望由于我们的到来,给您和您的修道院,也包括普拉德里伯爵增添太多麻烦。这样已经非常好了。闵拉卡修道院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这一点是值得赞誉的,而且,我也很高兴地看到,在您的努力之下,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谢谢您的夸赞,殿下。”雷切尔院长向亲王弯下了身体。
“我在想,伯爵先生,”贝拉尔转头对普拉德里伯爵说,“郡府也许可以为修道院再多做一点事情,我看到有些墙壁由于时间太久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牢固了。”
“是的,殿下。”伯爵急忙点头说道,“事实上,我今年正在考虑增拨一笔款项对修道院进行一次全面修缮。”
“那真是太好了,郡首大人。”亲王笑道,“修女们希望过朴素而自食其力的生活,但上帝却是需要我们共同侍奉的。关于修缮修道院的事情,我想您自然会跟雷切尔院长共同商议进行,对于闵拉卡的风格和气质,院长嬷嬷最清楚不过了。”
“是的,殿下。”伯爵欠身答道。
“实在太感谢您了,亲王殿下。上帝保佑您和公主殿下!”雷切尔院长充满感激地说道。
“另外,嬷嬷,”贝拉尔继续说道,“我跟公主到这里来的另一个目的,我想伯爵大人已经告诉您了吧?伯爵大人对我说,黛莉尔·斯蒂芬森小姐虽然并不是一名修女,但却一直都受到了您和其她修女的关心和照顾,对于这一点,我深表敬意。”
“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殿下。”雷切尔院长说道,“黛莉尔小姐不仅是一名有身份的贵族,也是上帝的孩子,我们的好姐妹。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接受上帝的教诲,虔诚地祈祷,认真地劳作,并真心实意地忏悔过去。虽然听到公主殿下希望把黛丽尔小姐带回那比城的消息后,我和其她修女都感到非常不舍,但同时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贝拉尔看了看田园,后者冲他点点头。
“那么,院长嬷嬷,”贝拉尔对修女说,“我们现在能见见她吗?”
“噢,是的,殿下,当然。”院长站起身说道,“我马上派人把她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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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莉尔被带进了会客室。由于过度紧张和激动,她感觉自己的全身在不住地颤抖。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贝拉尔亲王和卞卡公主身后军装佩剑的斯塔伦斯伯爵,虽然他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喜悦之情,但再一次的相见依然令她的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彩。她定了定神,急忙向亲王和公主深深地行了一个屈膝礼。
“黛莉尔,你还好吗?”贝拉尔亲王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把她扶了起来。田园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很好,殿下。”黛莉尔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快坐下,黛莉尔!”亲王兴冲冲地说道,“雷切尔院长告诉你了吗?卞卡和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我想如果巴雷西见到你,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贝拉尔让黛莉尔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并转头对田园说道“卞卡,这就是黛莉尔·斯蒂芬森小姐。能想起来吗?”
田园看着眼前这个柔弱而苍白的女人。虽然一身不带任何修饰的黑色粗布长裙令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依然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和温存。她拥有一头柔软的黑色卷发,这一点是从她的父亲斯蒂芬森公爵那里继承来的,而她纤细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以及淡淡的眉毛下那双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既单纯又谦逊的眼睛则酷似她的母亲玛莎。
“您好,黛莉尔小姐,很高兴能够见到您。”田园看着这个曾经被卞卡伤害过的可怜女人,既感到同情,又觉得自己很是无辜,“如果道歉能够使您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或者起码可以弥补一些什么的话,我非常愿意那么做。”坐在一边的苏晴冲自己倒霉的女伴眨了眨眼睛,后者无奈地笑了笑,“听贝拉尔说,您在那比城的房子仍然为您保留着。我想,您不久就又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希望将来,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黛莉尔向那位骄傲而光艳四射的卞卡公主低下头去。尽管她知道她失去了记忆,也尽管她对自己说了刚才那些难能可贵的话,但是,她依然感到深深的自卑和畏惧。
“我们计划在明天下午起程。”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田园干咳了两声后继续说道,“您可以利用此前的时间整理一下行装。呃……斯塔伦斯先生?”
“公主殿下。”斯塔伦斯向前跨了两步。
“麻烦您帮忙安排一下吧,大人。”田园道。
“是,殿下。”斯塔伦斯一边答应着一边彬彬有礼地向黛莉尔欠身致意,“我非常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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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亲王和公主共进午餐后,黛莉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并没有什么可整理的,于是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卞卡公主的确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在和大家,尤其是坐在她身边的西赛尔侯爵小姐说笑。她看上去既和善又诙谐,人们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再象她记忆里那般诚惶诚恐了——这使得黛莉尔不安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她以前曾经见过外交大臣的女儿。在她的印象里,西赛尔侯爵小姐是一位文静而端庄的贵族小姐,不过现在她变得很开朗,甚至时常与坐在主位上的贝拉尔亲王相互调侃。听亲王说,侯爵小姐和卞卡公主一样失去了记忆,她现在是公主最要好的朋友。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斯塔伦斯伯爵被安排在她的身边,虽然她记得伯爵信中的提醒,始终恪守着相互之间的礼节,但她的目光却仍然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并不期盼能够得到公主的垂青,她只是希望公主能够让她和她的情人长厢厮守。
几声沉缓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打开房门,黛莉尔看见斯塔伦斯伯爵近在咫尺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一时间,强烈的思念令她抛开了所有的矜持和恐惧,不顾一切地投入了情人的怀抱。
斯塔伦斯一边用手臂拥住她,一边迅速关好房门。“你受苦了,黛莉尔。”他低下头轻吻着黛莉尔头上的发丝。
“爱德蒙……”当那熟悉的气息围绕在黛丽尔身边的时候,成串的泪水从她眼中不断地滑落下去,“我……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对不起……”斯塔伦斯用手温柔地擦拭着黛丽尔脸上的泪水,深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愧疚。
“请别这么说,爱德蒙。”黛丽尔哽咽道,“其实,是我连累了您。公主殿下她……没有为难您吧?”
斯塔伦斯轻轻摇了摇头,愧疚之情变得更加强烈。这个善良的女人,即便被丢进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修道院,却依然在为自己牵肠挂肚!而他,就象丧失了理智一样,将满篇的谎言给了她,却把自己全部的爱交给了另一个对他再无半分情意的女人!上帝!早在塞文思山的时候,他就应该让高弗杀了那个不但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而且把他的布局和他的心搅得一塌糊涂的卞卡·菲尔拉法!
“那就好了。”黛丽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我一直很担心您。半年多来,我每天都在虔诚地祈祷,希望上帝能够宽恕我的罪孽,保佑您平安、幸福。我想,我的两个心愿都实现了。可是,爱德蒙,为什么我在您的脸上看不到笑容?请对我微笑吧!昨天晚上,我梦见您就那么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您知道,那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啊!”
“可是我……并不幸福……”斯塔伦斯喃喃说道。
“为什么?”黛丽尔看着他的眼睛,既而感动地说道,“您还在为公主殿下的事情烦恼吗?我们的爱情无法公开,我也很难过。但是,我已经看到了希望。我可以回到那比城了。从今以后,我能够跟您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时常看到您,时常听到您的消息,这简直就象做梦一样!而且,公主殿下现在看上去是那么通情达理,我想,她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我……我不知道。”斯塔伦斯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是她不能够成全我们,黛丽尔,他默默地在心里对她说道,是我的心已经远远地离开了你。“我实在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伤害,黛丽尔。”看着黛丽尔那双无望的眼睛,斯塔伦斯忍不住继续说道,“两个月前,诺曼帝国的伊达尔斯皇太子在访问达尔兰地的时候曾经表示,他将在半年之后向卞卡公主正式求婚。我想,也许当公主殿下成为诺曼帝国皇太子妃的时候,我们才能够在一起吧。”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黯淡下去。
“那就让我们等到那个时候吧,爱德蒙!”黛丽尔的眼睛里又焕发出了亮丽的光彩,“请不要为我烦恼。我愿意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您,用我的全部身心去爱您,生生世世,永远都不会改变。”说着,她把头轻轻地靠进了斯塔伦斯的怀里,心无旁骛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斯塔伦斯则默默地闭上了眼睛,黛丽尔动情的话语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黛丽尔小姐,公主殿下来看您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公主领侍女的声音。黛丽尔的身体明显抽搐了一下,斯塔伦斯则急忙退到了一边。
门一开,田园跟约瑟芬夫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黛丽尔低下身去,斯塔伦斯也俯首向公主致礼。
午餐之后,苏晴带着一脸幸灾乐祸谴责了她的公主朋友。
“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也不跟黛丽尔小姐说话?”苏晴道,“要不是亲王一直关心她的近况,她坐在那得多尴尬呀!”
“我不是在那之前跟她说话了嘛!”田园嘟噜着脸说道,“说的我都没词了!你那么八面玲珑的,你怎么不跟她说话呀!”
“又不是我得罪了她!”苏晴洋洋得意地说道。
“那难道是我吗?”田园气鼓鼓地说道,“都是卞卡干的好事!再说,有亲王跟她聊天不就成了吗?我一说话她就紧张,而且我也别扭的要命。”
“总之你太没诚意了!”苏晴颐指气使地说道,“还有,你怎么派斯塔伦斯先生安顿她呀?一个大男人,是能帮她收拾东西还是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哦,我派了斯塔伦斯先生吗?”田园灰头土脸地说道,“我的脑子那会儿塞车了,哪还顾得上想这些!那我让约瑟芬夫人去找她吧!”
“好人做到底,我建议你带着约瑟芬夫人一块过去,也好表示一下你的关心,体现一下王族的恩典,哈哈哈!”苏晴大笑道。
“烂人!”田园骂道,“回头让她坐你的马车!”
“那我就跟你挤在一起呗!”苏晴摇头摆尾地说道,“反正我那个马车一直也是空着的,哈哈!”
于是,倒霉的田园带着她的领侍女来到了黛丽尔简陋的居室里,并在那里看到了尽职尽责的护卫队统领。
“呃……打扰了,黛丽尔小姐,”田园露出一张尴尬的笑脸,“我只是来看看自己能为您做些什么。”
“万分惶恐,殿下。”黛丽尔垂着头颤声说道,“没……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哦。”田园搜刮肚肠寻找着话题,最终也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黛丽尔看上去仍然战战兢兢的,跟她也没什么话说。抱歉已经说过了,她也没什么事让我帮忙,田园想着,我想我还是撤吧!“因为斯塔伦斯先生一会儿要跟亲王和我去见北部驻军统领,所以我请约瑟芬夫人留在您的身边。”田园清清喉咙,“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就跟约瑟芬夫人说吧,或者让她告诉我,我一定会帮您处理好的。”
“是,殿下。”黛丽尔深施一礼,“感谢您的恩典,公主殿下。”
“呃……统领大人,”田园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向斯塔伦斯,“您能送我回去吗?我有点儿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
“是,殿下。”护卫队统领应道。他向黛丽尔礼节性地欠了欠身,既而走过去为公主打开了房门。一丝温柔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唇角边——这个经常迷路的公主,要是独自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该多么令人担心啊!
看着心爱的男人紧紧地跟在卞卡公主的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去,黛丽尔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哀伤。

第十二节 又见杀手

 北部驻军的左旗营位于爱德华山以西60公里左右的地方。昨天下午,北部驻军统帅克拉特大将军率领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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