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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金莲别样人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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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楼'金莲别样人生
作者:莲花生
当潘金莲遇上孙绍祖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四大名著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潘金莲 ┃ 配角:林黛玉,贾宝玉,贾探春,薛宝钗等红楼一干人等 ┃ 其它:红楼梦,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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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穿越贾迎春
“救命。”只听一声少女的尖叫划破了荣国府暗夜的静谧,少女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外间上夜的丫鬟本就警醒,听到叫声,立即披上衣服爬了起来,脚步麻利地点着了房间里的灯,紧接着就疾步跑到少女身边,语带担忧:“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别怕,我这就让人叫王妈妈来。”
少女原本身子抖得就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见到屋里灯亮了,身体便放松了些,听到丫鬟询问,便点了点头。
丫鬟见状松了口气,便出去叫了同伴:“绣橘,快去叫王妈妈来,姑娘又被餍住了。”
丫鬟回头见少女出了一头一脸的汗,便端了温水,绞了帕子,给少女擦拭。
这档子功夫,王妈妈便到了。她听说姑娘又魇住了,便匆匆穿了衣服过来,见少女已是好了许多,便叹气道:“姑娘,怎么又魇住了?这大半夜的,连大夫都不好叫。”
少女已是缓过了神:“妈妈,不必叫大夫了,我没事。您也回去歇着吧。”
王妈妈本就不高兴自己好梦被扰,只是她是少女的奶娘,担负责任,少女虽然不得宠,可到底也是主子,真是出了事情,她可担待不起,只得匆忙起身。现在见少女没事,又开口让自己回去歇着,便点头应了,随口吩咐道:“司棋,你和绣橘陪着姑娘坐着,等姑娘歇下了再走。”说着,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走了,走得时候还小声抱怨着:“也不知道我老婆子是招谁惹谁了,人家几个姑娘都是好伺候的,偏偏让我摊着了一个半夜三更梦魇的,生生地扰了我的好梦。”
那叫司棋的丫鬟撇了撇嘴,对少女抱怨道:“姑娘,您也太好性子了,看王妈妈这嘴脸,当奴才的倒是抱怨起了主子来。平时倒也罢了,姑娘受了惊吓,她不说好生安慰姑娘,反倒说些难听话。她是姑娘的奶娘,就该好好服侍姑娘,姑娘不睡,她倒敢自己睡得挺香。”
少女充耳不闻,半晌道:“我没事了,绣橘,去给我拿面镜子来。”
叫绣橘的丫鬟便拿了面镜子送到少女手中。
少女静静地看向镜中,只见镜中少女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端庄温柔,观之可亲,没错,这是贾迎春的脸,不是潘金莲的脸,自己现在是贾迎春了,不用再担心被武松杀掉了。
少女笑了笑,便将镜子放在一边,对两名丫鬟道:“我没事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司棋和绣橘担忧的看着少女,见少女并不改变主意,司棋便道:“是。姑娘,我把灯挪远些,您有事就叫我。”
见少女点头,两人便退了出去。
没错,这少女便是潘金莲了。她做的噩梦,自然也就是被武松杀死的那一幕了。
潘金莲也弄不明白,自己明明被武松给杀了,那刀子划破皮肤和肌肉的疼痛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她害怕武松那怨恨厌恶的眼神,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也看不见。就一直走,漫无目的的走,直到累得再无力气,才闭上眼睡了过去。等到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成了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的庶出女儿贾迎春。
潘金莲上辈子家里极穷,虽说不至于到了揭不开锅的份上,可也差不了多少,否则家里也不会把她卖给张大户家去做丫鬟。
她原本不是个坏人。她老实本分、勤快听话,当得起规规矩矩的女儿家这个评价。既然家里穷,被爹娘卖给人家做丫鬟,她便一门心思当一个好丫鬟,只想着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活计,并不想着攀附富贵,更没想过要做人家的小妾。等到年龄到了,也许配个憨厚实在的小厮嫁了,生几个儿女,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可惜,她偏偏生得有几分颜色,小的时候倒是不怎么明显,越长大容貌越出色。张大户本就不是个善茬,又见到她这般容色,心里自然存了旖旎之思,巴不得早早收用了她。可她本没有攀附的心思,自然也不肯应承张大户,只能想法设法地躲避,被逼的急了,还跑到张大户的正妻那里寻求庇佑,将张大户如何引诱自己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气得张大户的妻子狠狠发作了张大户一番。
依着张大户的心思,自己有钱,又是主家,潘金莲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自己许她一些好处,她还不得巴巴地贴上来?得到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几番引诱都没收到任何成效,还后院失火,被妻子收拾了一番,自此,对潘金莲是恨之入骨,想着连我这样的男人你都不愿意欢好,我就将你嫁给最差的男人,让你后悔今日没有跟着我,看看你能怎么办?
张大户拿定主意,便外出寻摸最不堪的男子,刚好得知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还没娶亲。
这武大郎家里穷的很,日日起五更睡半夜地蒸了炊饼去街上售卖,好换几个铜钱温饱。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家境倒也还罢了,偏偏这武大郎容貌长得也难看,个子又低,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人送外号“三寸丁谷树皮”。别说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女儿了,就是那些嫁不出去的女人,花街柳巷里头的粉头,那也是不肯看他一眼的。
张大户只觉得这武大郎竟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就决定就用武大郎来恶心潘金莲。不但连一点聘礼都没要,反而贴了武大郎几两银子,将潘金莲许给了他。
听得张大户将自己放了出去,潘金莲只觉得自己苦尽甘来,然而,待得见到武大郎,便如被当头喷了一盆凉水。这样的人,哪里是良配?
然而她没有别的选择,为了避开张大户,她还是嫁了,原本想着武大郎虽然相貌丑陋,可总算还有门过日子的手艺,这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谁知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她容貌出众,连张大户都存心要招惹,就更别提街上那些轻浮浪荡的子弟了。别说武大郎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武大郎在家,也还是有人敢上门来说些挑逗勾引的下流话,武大郎性子怯懦,就是迎面见了,也不敢说些硬气话,只是让她忍耐,整日关门闭户,不与人来往,到了后来,只得搬到了外县。
潘金莲原本就是个爽利人,见到武大郎这副样子,只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嫁人,难道不是寻找到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男人吗?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没有这份福气?她潘金莲,是生得差了,还是品行差了,怎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的东西,她偏偏得不到?
她失了指望,没有办法将武大郎视为自己的终身靠山,然而嫁都嫁了,还能如何?便听从武大郎之言,每日等武大郎一出门,便紧闭门户,任是谁来说些混账话,也只当做没听见,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谁知道,忽然有一天,武大郎的兄弟武二郎回来了,他和武大郎截然不同,相貌堂堂不说,还颇具男子汉气概,听说他还是景阳冈上打死老虎的那位英雄。
潘金莲的心门为了武二郎悄悄地打开了,就再也没能合拢上。她以为,武二郎对她也是有几分情谊的,不然,何必用那样的怜惜温暖的目光看她?
可惜,武二郎说他只把她当做嫂子,并不想和她产生任何超越叔嫂界限的关系。
武二郎要她一辈子陪伴在武大郎身边,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她已经打算那样做了。可是现在,那怎么可能呢?她没有办法再将武大郎当做是自己的夫君。
原本只想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武二郎,谁知那日叉帘子时,因心里想着武二郎,一时失神,手里叉竿没拿牢,失手滑将倒去,不端不正,却正好打在从门前过的西门庆头上。才有了后来和西门庆之间这一番孽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黑白无常也不曾来锁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地方去,便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潘金莲走到了一处大宅院里,只听得一阵慌乱,她也不以为意,见到房中床帐,便觉累倒不行,径自往床上一躺,便坠入了黑甜梦乡之中。待她醒来,才发觉已是日月更替,换了新天地,她不再是那个贫苦出身的潘家小娘子,却成了钟鸣鼎食之家的庶出女儿。
这具身体的原主正是贾家的二小姐迎春,她原是荣国公长子贾赦眼前极为得宠的姨娘所出。生母虽然样样出色,连贾赦那般薄情重色的纨绔子弟都能牢牢握在手中,可惜却没什么享受富贵的命,寿命不长久,早早地香消玉殒了。说起来,这就是当人小妾的可悲之处了,就是再浑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就是得了个好听的姨娘头衔又能如何?生下的孩子还是不是要认正妻为母,只能称呼自己为姨娘,连一句阿娘也得不到,孩子是主子,她却是个半奴半主的二主子罢了。
生母死了,自己又不受父亲的重视,嫡母又是个一心钻到钱眼里的人,若不是自己养在老太太身边,她的手伸不过来,只怕连自己的那一点月例银子都要克扣了。想到这里,怎不令贾迎春五内郁结、忧伤苦闷?偏生生母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又不是个正经的主子,就是丧事都不过是草草办了了事,自己连哭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免得刺了嫡母的眼,回头给自己难堪。自己跟着老太太,老太太上了年纪,最是喜爱人高高兴兴地,厌恶人掉眼泪。
因此,这悲催的二小姐有泪也只能往心里流,憋得狠了,便发了高热,便被她捡了便宜,占了这具躯壳。她初来乍到,对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幸亏这个原主是个沉默寡言的,等闲轻易不肯开口,最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她便做了原主的样子,事事都不过问,她性子平和,素日贾母也不怎么注意她,更兼之邢夫人是彻底无视她,便无人顾及到她,倒是顺利地将事情抹了过去。
老宁国公贾演和老荣国公贾源兄弟两个,本来不过是两个乡下为大户人家种田的佃户,一年也吃不上几顿饱饭。前朝末年,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农民起义那是此起彼伏,各处都有揭竿而起的地方武装。两人一合计,这地再种多少年还是吃不饱,不如拼一把,跟着别人去打仗,也能混顿饱饭,若是有那富贵命,兴许还能博个封妻荫子。
两人说干就干,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一锅烩了,大吃一顿,便投了军。也是两人命好,他们没少立功,渐渐从马前小卒做到了主子的心腹大将,等主子消灭了其他武装力量,登基称帝,便想着要对功臣封赏一番,两人便以历年的军功被封为国公。
随着太祖打仗的功臣里,四王八公是顶尖的爵位了,虽然没能封王,可兄弟两个竟同时被封赐为国公,可是独一份的,这等荣耀,也着实是令人艳羡不已。
有了爵位,兄弟二人想得自然就不是吃顿饱饭这样分分钟就能完成的小事了。前朝那些重臣家的女眷们,太祖自是纳了不少作为妃嫔,自己欢愉的同时,也没忘了功臣们。老宁国公和老荣国公也得到了太祖那贴心的赏赐,光棍多年的兄弟两个那是奋力耕耘,期望着老贾家子孙繁茂、绵延不绝。
许是他们兄弟二人杀孽过重,不管纳了多少美妾,寻了多少易生养的妇人,拜了多少送子观音,觅了多少生子秘方,又是如何播种耕耘,两人都只得了一个嫡出儿子,若干个庶出女儿,庶出儿子倒也不是没有,可是活下来的是半个都欠奉。等到两人再也努力不动的时候,只得死了心。
两人随着太祖皇帝马上打天下,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才得来这泼天的富贵。可他们的后辈对武功却没什么爱好,加之老宁国公和荣国公倾慕书香门第的文化底蕴,自己却浑身冒着暴发户的气息,在同朝的文官跟前,总觉得自己矮人一等似的。再想到还得提携同族的其他子弟,便出资在家开了族学,指望着自家子孙能学有所成,考中科举。
贾家的男丁自然是要入族学读书的,等到老公爷得了女儿,想到女儿也不能目不识丁,便专门聘请上了年纪的塾师来给年幼的女孩们教授文字,也不指望她们能学到什么,只是书香门第的女孩们有的,他贾家的女孩们也不能少了。如此一来,便形成了惯例,女孩子们,也都是要识文断字的。
到了贾迎春这一代,她的堂姐贾元春是大年初一出生的,这生辰极为少见,老太太专门请了高僧给她批了八字,高僧竟说贾元春是极为贵重的命格。
老太太一听这批语,便动了心思。除了皇后妃子,别的女子怎么能称得上是命格贵重?这个小孙女,怕不是娘娘命?最少也得是个王妃呀。
她原是金陵史候家的嫡出小姐,因与贾家门第相当,她本人又心计过人,便被贾家聘来当了老荣国公的独子贾代善的正室夫人。
对于一个觉悟不高的封建权二代来说,老爹拼死拼活给主子卖命,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不高的出身、贫寒的生活吗?
老荣国公贾源得了爵位后,不管他到底是为了将老贾家发扬光大,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强烈欲望,总之他是没少往自己屋里扒拉年轻貌美的姑娘,就连晚年清修,身边陪侍的还是一水儿的正当时的小姑娘。
身处这样的环境,耳濡目染,贾代善那是从小到大就习惯了美貌女子的围绕,眼光那叫一个刁钻,次一等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再加上身为独子,贾源这一脉的香火可就指着他传承了,贾源对他也是舍不得管教,对他的要求那是一律绿灯通过。
在和正妻生出了两个嫡出儿子之后,自觉任务完成的贾代善难免要从美貌的侍婢身上索取些平衡感。老爹的榜样力量就在眼前,年轻的贾代善精力旺盛又无处可以发泄,通房丫头、姨娘数目自然也不少。不过,贾母人家贤惠呀,对贾代善的几个姨娘极好,饮食住宿什么的照顾的毫无纰漏,可惜,这些姨娘、通房丫头们愣是没有那个命,只给贾代善添了三个庶出女儿,让贾代善好不失望。
幸而正妻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倒是粉雕玉琢,极为可爱,长大后,许给了新科探花林海为妻。
大儿子贾赦对文武之道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幸运,出生的比较早,又投生到了贾母肚子里,爵位自然是跑不了的;二儿子贾政倒是喜爱读书,可惜,却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凭借着家世,得以避过童子试,可以直接参与举人考试,那科举,他考了一场又一场却都没中。想来,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能了。
和前任荣国公一样,没少在女人身上花费时间的贾代善也不长命,死前给当时的皇帝上了一本奏章,当然内容是请了清客捉笔写的,之后贾代善誊写了一遍。皇帝念及贾家是功勋之后,便遂了贾代善的心愿,赏给贾政一个工部主事的差事。可惜,这贾政,书都没读通透,也没有办理庶务的才能,也没有钻营的能耐,就这么在这工部待了多年,也不过是升迁到了员外郎的职位上。
老太太看得清楚,家里的富贵已是没多少保障了,两个儿子一个都指望不上,现在出了个命格贵重的孙女,可不把她高兴坏了。王夫人虽有心机,可却难以让人产生什么好感,是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这么个孙女,可不能被教坏了。因此,等贾元春一满周岁,贾母就将她养在了身边,好时时教导。
将贾元春养在身边,等贾迎春出生后,贾母为了表示自己不偏不向,便将她也养在身边。
后来,王夫人生的贾宝玉竟是衔玉而生。玉,在中国官场上有着特殊的地位,贾母便想着,这怕不是有极大的造化?她原本就偏心小儿子贾政,属意他接管家业,只是碍于贾赦是长子,现在见大房的贾琏没什么特别之处,二房的一双儿女却是各有来头,那心不免更偏了,索性就让王夫人管家,就连荣喜堂都让二房住着,却将大房撵到了偏院去。本朝以孝治理天下,一个“孝”的大帽子在头顶悬着,贾赦便是再怎么不愿意,也架不住自己母亲的偏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贾政夫妻搬进了象征荣国府家主地位的荣喜堂。他只得安慰自己,还好爵位是自己承继了,他本就好享乐,去了偏院之后,越发变本加厉。贾母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迎春几姐妹待得三岁上,便开始跟着先生学习,不说才学出众,在闺阁女子里,也算是过得去了。
能够穿越成贾迎春,即便是个丧母的庶出女儿,潘金莲也还是由衷地感谢老天,至少她不用再担心被家里卖掉了,也不会再碰上像张大户那样的人渣,想来这一生即便会有些波折,也还是能够过上平安富足的生活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潘金莲很快便融入了贾府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三姐妹闲聊说客人
“二姐姐,也不知林家姐姐生得怎样,脾气秉性好是不好?听说,林姑妈未出阁时,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呢,要不然也不能许给了林家姑父呢。可怜林姐姐小小年纪,林姑妈就没了,她又没有个兄弟姐妹的,一个人不知道多孤单。还好老太太使人去接林姐姐来家里住,咱们姐妹都好相处,肯定能和她相处好,到时候,我们可不是又多一个姐妹,家里就更热闹了。”
潘金莲见贾探春双眼发亮,揣测着这位即将远道而来的客人,又见边上的贾惜春虽然未曾开口询问,却也竖起了耳朵来听,便笑道:“这我可是不知道了,只是听说林姑父家里祖上也是列侯呢,不过是到他这一代爵位不能承继了,才走了科举之道,林姑父当年是头一次考试便中了进士,还是一甲呢,听说当时连圣上都觉得他惊才绝艳,有意点他做状元,又见他品貌出众,便点了他做探花。祖父也极为欣赏他,这才做主将姑妈许给了他,姑妈也是素有才名的,当时在京城里,传为一段佳话呢。林姑妈随林姑父出京赴巡盐御史任的时候,别说你和四妹妹了,便是我也还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不记得呢。只恍惚记得,林姑妈在京时,我是见过几次的,林姑妈容貌是极好的,这位林妹妹想必也是承继了林家姑妈的好颜色。扬州风土又是极养人的,林妹妹在那里长大,又是巡盐御史家的千金,林姑父家又是书香门第,想来林妹妹不论是容貌还是才学必然都是出众的。”
贾探春听了,心中更是高兴:“这样才好呢,自从大姐姐入了宫,我正觉得家里就咱们三个姐妹,也忒为孤单了。多了个林姐姐,咱们可不是又多了个伴儿?林姐姐家学渊源,正好和我们一起读书上课,有了她做榜样,我们就是想偷懒,也不能了,可不是学得更好更快了。听你这样一说,我更是希望林姐姐到的越快越好了。”
潘金莲笑道:“不错,我也正是这样想的。”说到这里,她略停了一停,继续道:“老太太打发去接林妹妹的人,不是有回来报信的嘛,估计这两天就该到了。到时候,咱们亲眼一见,可不就知道林妹妹的容貌才德了。偏你们两个巴巴地来问我,我知道的也实在是并不比你们多呀,怎么,你们这是怕林妹妹可人疼,老太太不疼你们了?”
贾探春心知这是跟她开玩笑呢,倒没什么,贾惜春就撅着嘴不依了,道:“二姐姐坏,倒把我和三姐姐说得这么小心眼。老太太待我们姐妹自然是极好的,林姐姐又是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林姑妈又刚刚没了,老太太就是偏疼她几分,也是应该的,谁又能说些什么?难不成,我和三姐姐还没觉得什么,二姐姐这是先担心上了,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便借着我和三姐姐的名头说出来?好姐姐,你别担心,老太太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疼爱你的,你呀,就放宽心吧。”
贾惜春嘴里说着,面上还促狭地笑,冲着潘金莲眨眨眼,那意思是: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就别狡辩了。
潘金莲啼笑皆非,上前去作势要拧贾惜春:“你这个促狭的,我不过是好心讲了这么一句,倒惹来你这么长一大段话。你等着,我今天非要拧你不可。”
贾惜春顺势就往贾探春身后躲,边躲边笑:“哎呀,不得了了,二姐姐要打人了。三姐姐,快救我,快救我。”
潘金莲往这边来,她便往那边躲,潘金莲往那边去,她便向这边来,贾探春又故意东拦西阻,潘金莲在屋子里绕了半天,也没碰着贾惜春的半边袖子,姐妹三个一时闹得满室欢声笑语。
三人的奶嬷嬷在外间闲聊天,听见姐妹三个玩笑,明知道三人是逗乐呢,便也不来管束。领头的不吱声,几个在房内服侍的丫头见主子这般玩闹,一时也笑得乐不可支。
贾惜春年纪小,在房内东躲西绕的,一会儿便有些累了,笑着讨饶:“好姐姐,我错了,原不该打趣你的。你就念在妹妹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妹妹我这一遭吧。”说着,还学着外边大人的样子似模似样的做了个揖。
潘金莲故意板着脸:“不行,我又不是个大人,倒是个小女子,哪里来得大肚量?今天必不能饶了你的。”
贾惜春便从贾探春身后跑了过来,拽着潘金莲的袖子,晃了晃,腻声撒娇:“好姐姐,你最好了,就饶了妹妹吧。”说着,还向潘金莲展示着她那标准的淑女笑容。
潘金莲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竭力向自己卖萌,那竭力想要绷紧的脸,可是怎样也板不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姐妹三个笑作一团。贾惜春笑得最狠,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还连声说道:“不得了了,笑得肚子疼呢。好姐姐,给我揉揉。”说着,就拉着潘金莲的手往自己肚子上贴。
潘金莲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真是活该。你还打趣不打趣我了?”一边说,一边给贾惜春揉了揉肚子。
贾探春笑道:“好了,二姐姐,四妹妹,不闹了,否则一会儿,嬷嬷们又要板着脸,说咱们全然没个女孩子的样子,又要让咱们学习《女戒》、《女训》。咱们姐妹坐着说说话。”
贾惜春道:“听说,扬州风光和这边大有不同,我早就想着能看一看了,只可惜,我是个女孩子,咱们家里又是公侯之家,规矩极大,便是连门都出不了。不知道林姐姐在扬州的时候,可曾出去欣赏过扬州风光,若是出去过,我必要缠着她,给我讲讲见闻的。”
贾探春附和道:“四妹妹这话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咱们家虽然不是一等富贵人家,可素日规矩都是定例。别的不说,就是跟着老太太外出礼佛的时候,也是嬷嬷、丫头跟着,便是连外头的天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曾看清楚过呢。”
潘金莲暗暗点头,笑谓:“可不是,每日一睁眼,看到的还是家里这一片小天地。不过你们也别太指望林妹妹了,咱们家还是靠老太爷跟着太祖南征北战起的家,原是武将,林家那是书香门第,正经的清贵人家,传承了不知多少代了,只怕规矩比咱们家里还要大呢。况且,林姑妈自打到了扬州,身体就不大好,林妹妹年纪虽小,姑妈膝下却只有她一个女儿,想来她也是要侍奉在姑妈身边的,哪里会有多少机会外出游玩呢?”
贾惜春原本兴致勃勃的,计划着见了林黛玉之后,要问这问那,听了潘金莲这一席话,那兴致便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兴奋之色顿时消得无影无踪,叹息着:“唉,我还以为能听点扬州见闻呢,看来,是没多少指望了。”说着,睨了潘金莲一眼:“二姐姐净顾着打击人,就不能让我多做一会儿美梦吗?”
潘金莲见她又撅起了小嘴,深觉可爱,便指着她,示意贾探春看 “三妹妹你看,四妹妹这个样子,可不是活像个小鸭子。”
贾探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看,可不是,贾惜春生地瘦弱,身量尚未张开,又穿了件黄色的衣服,此时那小嘴撅的,都能放个扇坠了,顿时忍不住笑了。
两人笑了一阵,潘金莲方才直起腰,对贾惜春说道:“我不过是怕你希望太高,待问过林妹妹之后,感觉失望,想给你提个醒罢了。你看看你自己,那小嘴撅的,真是不识好人心。下回,我可不管你了。”
贾惜春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了,二姐姐。”
潘金莲笑道:“你这丫头,变脸可真快。不过你也别灰心,我曾听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姐姐说过,昔日林姑妈在的时候,在给老太太的信中说到,林家是不讲什么劳什子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又说,林妹妹曾为她手书《心经》供在佛爷面前祈福。我估摸着,林妹妹诗书文字必然是极好的,对佛家经义想来也有些心得。”
贾惜春惊喜道:“真的?林姐姐通经文?真是太好了。”顿时觉得自己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她年龄尚幼,心思单纯,心里存不住事情,有什么情绪便都体现在脸上。初始听说林黛玉未必见过扬州风光,便垂头丧气的,这会儿听说林黛玉也通佛家经文,那丧气便一扫而空,整个人荣光焕发,高兴地不得了。
潘金莲已是两世为人,自我克制的能力在前世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又在荣国府这种水极深的深宅大院修炼了多年,眼下已是颇为深厚,自然不大显露情绪;贾探春天资聪颖,又加上有个极品生母——赵姨娘——深为正妻王夫人忌讳,她小小年纪便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和王夫人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和谐景象。两人见贾惜春这般单纯,都觉可爱,也都不免有些神伤。有的时候,天真,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吧。
潘金莲与贾探春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贾惜春又自顾自地沉浸在兴奋之中,一时,室内一阵静默。却听见外间帘子似乎响了一下,知道是有人来了,便都收敛了神色,端正了身子。
果不其然,只见潘金莲的丫鬟绣橘进了里间,向三人行了一礼:“三位姑娘,老太太身边的琥珀姐姐来了。”
琥珀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虽然不如首席大丫鬟鸳鸯那般得贾母倚重,可在贾母的八个大丫鬟里,也算是数得着的。潘金莲和贾探春养在贾母身边,素日和琥珀也是相熟的,如今见竟是她来传话,心知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贾探春微微点头,潘金莲急忙道:“快请进来。”
琥珀是个长得颇为喜庆的姑娘,进来后,笑眯眯地给三人先行了礼,道:“给三位姑娘请安。老太太说,今日林姑娘远客刚到,请三位姑娘今日不必上课了,请三位姑娘到老太太屋里见见林姑娘。”
潘金莲三人惊喜道:“可不是巧,我们姐妹三个刚刚还说,林家妹妹也不知几时能到。没想到林妹妹这就到了,既然如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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