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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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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都想太多了。离城太守那只老狐狸,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云剑本来说今晚留宿在他那儿避嫌,掌灯后回林汝海府里,说是拿几本书就回来,结果抓了奸,被卷入纠纷中。他表现得纯良大气,先派下人回太守府里,说身体忽然有点不适,今晚只好留在姑父府里休息,先不叨唠太守了。这是很客气的托辞,好圆个场面,至于实际上的真相,离城太守自有别的渠道可以了解。他也知此事棘手,既然云剑不想他忧虑,他乐得接受小辈的美意,假装糊涂,闭府休息去也!到得明儿早上,想必胜负强弱已经分出来,他顺水推舟便是了。所谓“不痴不聋,不作亲家翁”。道理是这个道理。处理家族中纷争,不像办刑案,不能一板一眼拿律法格式去比划的,但维持住一团和气,便算成功了。
云剑既然选择了卷起这场风暴,他当然求仁得仁,那一晚真是没得休息,前半场站在明处,做了林汝海府里的顶梁柱、定盘星;后半场在暗处,收集林氏那几位老贪心们奔走贿赂的证据。飞老爷子手下那位嘴甜心活的下人,自然又立了大功。他甚至不介意站出来指证他主子,只要张神仙肯帮他向云剑说定,以后都带着他混。
万事齐备。第二天一早,云剑把这些证人证物往太守那儿一递,大局真的定下。英姑她们再叨叨,也没用了。
虽然添了点麻烦,不过胜利毕竟属于云剑啊,除非……
云剑拧了拧俊眉,问:“内院有动静没有?”
没有。小姐她们都在好梦沉酣,没有半点动静,跟外头的风暴咆哮形成鲜明对比。
云剑仍然命令证人证物都先撤回来,除非他下了确凿无疑的命令,否则不要递到太守面前去。
他感觉到不安。未来像是某种真空,很平静,却蕴含着死亡。他曾在科场感受到同样的绝望。明明他写的文章也算是精彩,看不出什么错误,但他就是感觉递上这种文章是没有用的,考官不会欣赏。这种绝望感叫他简直想直接离场、放弃交卷。
他没有离场。
他不会从任何战场上离开。因为他是谢云剑。
他只是暂时叫停他的军队,等着形势明朗。
飞老爷子等着天明,这样,他就可以带着易苢的替代者,前往林汝海的灵堂作战。
他预见那会是场恶战,但并非绝无胜算。
他没想到最重要的环节又出了岔子!
要知道易苢的替代者,适合做林汝海嗣子的人选,首先必须是林氏后裔,然后必须是林代玉、易苢他们这个辈份上的,其实还必须没有结婚,更重要的是,这孩子本人及其父亲都必须听飞老爷子的话、而绝对不听别人的话……根据这些标准来衡量,最合适的只有一个。
那位小朋友,姓氏和排行都对。他的家长也一直对飞老爷子很巴结,时不时记得孝敬飞老爷子。
就是他了!飞老爷子已经让人去把他带来。去的人却耽搁了过久的时间,好容易回来了,带着那位小少年,嗫嚅着:“飞老爷子,您看……这还能用吗?”
一室清馨。未点烛,窗边帘子卷起,月色如银霜般铺进来。林代翻了个身。
她做着梦,梦中见一个极纤艳的少女,蹲在地上摸索寻找。林代不知为什么一见那少女就生亲近之心,过去问道:“你找什么呢?”
“我找我的心。”少女立起来,胸前是空的,风可以从当中吹过去。
“啊,谁把它夺走了?!”林代非常惊愕。谁?谁会忍心攫取一个如此楚楚可怜的少女的心?
“是我把它交给了别人,”少女道,“你看,我以为他会保护我。”
林代深吸一口气,用力摇头:“你错了。没有任何地方会比你自己的胸口更安全。”
少女也摇动螓首。奇怪,一样是否认的动作,林代做起来斩截有力、甚至有些侵略性,这少女做来却伶仃无依,只想叫人把她揽进怀里呵护。她对林代道:“你的胸口安全,因你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却不是。”
那倒是实话。美丽的弱者,只能给自己找个守护者,一旦失败,只有空着心流浪在人家的梦里。
林代深吸一口气,向她心口的空洞伸出手,似要为她挡一挡风。
她柔弱的手覆在林代的手上,那么轻微,林代竟然挣不开。
不是修辞手法。那不可承受之轻,压住了林代,林代的力量都流失,竟然真的挣扎不开!
林代的全部力量,都流向那个少女!
少女喃喃:“谢谢。有你就好了。你是我。我便可以保护自己。”
林代满身冷汗,从梦中挣醒过来,问:“这就是所谓‘圆满’的意义?我要变成林毓笙的一部分,好让她有力气活下去?”
这次,那滴泪没有回答。
二十九 醉猫扶不上墙
更新时间2015…2…8 19:16:44 字数:2140
飞老爷子抖着花白胡子,看他那千挑万选始出来的嗣子替代者……
满身酒气、头发湿漉漉、两眼迷登登、明显宿醉未醒的小小少年。
“你毛还没长齐,喝什么酒?!”飞老爷子真想一烟管把这不长进的东西给KAO死,“你爹娘管你管得不是很严吗?!”
小少年也很想哭。
正是因为家里管得严,于是他零用钱少得要命,几年前终于被他摸到个门道:每当趁着爹娘忙碌、顾不到他时,他就偷溜出去跟别人赌。赌赢了可以赚几倍呢!也亏得他,不知看了哪本演义,学到一个门道,半夜没事,就在被窝里偷偷练骰子,居然还真的练出一手还算不错的骰子功,心理素质也好,每次赚够小钱就撤。长此以往,还真的积攒下一笔小积蓄,他就更舍不得停了。
日子略久之后,这事儿也有些传扬开去,虽还没到他爹娘的耳朵里,英大郎却已经知道了。
英大郎经营着那个田庄,时不时要往城里跑跑,跟三教九流都要套套近乎,这样东西才容易发售。那位小小少年在赌坊发利市的事儿,英大郎清楚,英姑也便知道了。
林代接手毓笙留下的烂摊子,想了个计策,细节问题却难以措手,请了英姑来,英姑替她补充完了那些关键步骤,其中就包括搞定这个小少年。
英姑进了林府,与林代碰头,也就是念一卷经文的工夫,脱下孝服又出去了,找人喝了顿茶,安排下今晚的陷阱。
被英姑拜托的**汉子面无难色:“不是英姑说,我们也想教训教训那小子了。娘的……不好意思哈英姑,说说就粗起来了,您老人家别恼——那小子也真,呃……”想说“太**了”,在英姑面前不敢用粗口,竟就瞪着眼睛迸不出别的词了,只有干咽唾沫的份儿。
英姑很顺畅的帮他接上:“那孩子小小年纪,太胆大包天了,趁现在教训教训,让他见好就收,总比以后闹大了气坏他爹娘的好。”
于是那混**的汉子不但可以去诈钱、还有了道德上的借口,干起事来就更腰杆儿硬、胆气儿肥了。
趁着这林汝海丧事闹的,林氏氏族里但凡有点儿人心的都惶惶不得安宁,那小黑帮儿里的叫了些弟兄,布了个局,把那小少年约出来赌了。
赌场本就是最黑的地方,老千的手腕能把个万亿富豪耍得连老婆都输掉。小少年倒还没遇上过,一来因为他年纪小、手上又是真功夫,人家同他客气客气;二来么他那点儿零花钱,大老千也还看不上。
但随着他赢得多了、名气响了,有的混子也想会会他了。趁着这次,一干人就把小少年撮进了局里,一会儿输,一会儿赢,终归吊着他,当中要紧是一碗一碗把酒给他灌进去,渐渐的小少年忘了矜持、忘了警惕、甚至都忘了手法,把裤子都输给对方时,雄鸡已唱。他站在飞老爷子跟前,两眼发直,从毛孔里透着酒气,分明是一整缸醒酒汤都救不回来了。
立嗣所为何来?为的就是一个“孝”字,而这个小家伙,跟死者明明是五服内的亲戚,三天热丧都还没过,就连夜去喝得大醉,配当孝子吗?岂不是个笑话!
飞老爷子胡子都颤抖了。他低声质问下人:“怎么回事?”
“我们尽力了……”下人要哭了。
老爷要找人,他们是找了啊!找到之后,是只醉猫,这怎么办?醒酒汤也灌了、冷水也泼了,总算把人直立着带过来了,但宿醉就是宿醉,也不可能看起来跟正常人完全一样嘛!这也怪他们吗?
哦拜托!下人这碗饭好难吃……
东方已将白。到这时候,飞老爷子也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再拉些别的小猫小狗非要替代易苢,太牵强,也斗不过林存诲去了。
这种时候,最有风度的选择便是直接拱手认输。
可惜飞老爷子从来不知道风度这回事。
他的教条就是:哪怕一只鸡烤糊了,自己是吃不成了,也要把它剁进下人的饭食里,让它发挥最大的效用!
换句话说,就算是输,飞老爷子也要从败局里榨取最大的剩余价值。
他问下人们:“存诲知道这事儿没有?”
唯一适合替代易苢的小少年,偏偏整得满身酒气这会事儿啊?林存诲应该还不知道。
飞老爷子松了口气:这就行了。
恶战前的最后时限里,林存诲收到了老对手发来的求和讯息:飞老爷子表示,不斗啦!无谓让人看了笑话去。嗣子的机会就让给林存诲啦!不过为免外人看来,飞老爷子堕了面子。林存诲最好给飞老爷子送份礼,表示一下敬意。双方就算化干戈为玉帛了。如果林存诲不孝敬飞老爷子么……哼哼,飞老爷子一定让林存诲好看!
林存诲当场冷笑:飞老爷子这么好姿态?开玩笑!“风度”两个字就没收在他老人家的字典里!
必须说,了解你最深的是你的敌人。林存诲对飞老爷子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惜的是情报网不行。他不清楚飞老爷子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以至于紧急求和。林汝海的遗产太丰盛了,林存诲不想出差错,他最终还是答应了那份表示敬意的厚礼。
飞老爷子总算是不无小补。
这事儿敲定之后,天才真正放亮。几处人家往林汝海府门进发。在门口,林存诲与飞老爷子相遇了。
林存诲的一名手下,这时候跑回来:“老爷,我知道了!他们替代苢少爷的最佳人选昨晚赌钱喝醉了!”
林存诲视线落在飞老爷子身后那队伍中的一个小少年身上:果然是张宿醉脸。
情报不虚。可是这么晚来的情报,到底有什么用!林存诲回身就把那下人踹开了:“废物!滚!”
那下人脸色很难看:他不是废物。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比老爷们还有用那么点儿。可老爷对他偏偏如此苛薄。他简直觉得——不如出卖自己主子,投靠谢大公子去算了!
谢大公子今天一定会对付这些老爷们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动呢?
三十 剑下引来步步娇
更新时间2015…2…9 17:49:10 字数:2270
太阳亮堂堂,太守起了床。
离城太守起床的程序,比起小姐们来,不说更繁琐吧,至少也简单不到哪儿去。他在床上,先从喉咙里唏哩呼噜的哼一下,意思是说他醒了,小妾就得赶紧儿把痰盂,服侍他吐了一口早痰,拿茶杯让他清了口。那茶杯里的茶水既不能太浓、也不能太淡,刚刚好适合他刚醒的口腔。清口时,有一块极大的滚蓝边刺绣素巾掩住了他颈下。小妾拿了热毛巾来,替他面也揩了。那热毛巾必须极烫,若从水里绞,小妾娇滴滴的一双手如何下得去?乃是热蒸笼里蒸的。这样烫,擦起来才够爽。擦完后,涂些润肤的脂油,取了今日出门要穿的衣裳、袍褂、巾帻、鞋履、配挂来,一一给太守看过,得太守首肯后,收在一边,服侍太守梳了头、溜了须,穿上家常衣服,用了早膳——他的早膳定规有后巷老王现浇出来的豆腐脑儿,加了独门的酱料,雪云样的豆腐脑儿卧在蜜荷色酱汁里,上头撒虾米和碎海菜,再配上街头张大婶新炸的油条,还没真吃,光享受色味就够诱人的了。
吃早饭时他讲究专心致志,一般不处理任何公务,又或者家务。
今天他忍不住问一句:“林氏的人急坏了吧?”
回答是:林氏族人来过,又走了。来的时候气急败坏,恨不能把对手咬死;走的时候已经讲和了。
离城太守咀嚼油条的动作停了停。过一会儿,他问:“没有什么告发林氏族人的状子?”
倒是有正直、又好管闲事的本地知识分子,看不过去林汝海这丧事闹腾的,投了信,向太守告状那些林氏族人太不像话了。这些闲文人们,一年到头总能找到几桩本地不合礼数有失体面的事儿,满嘴数落,太守都习惯了。
除了这些人不痛不痒的书信之外,其他难道就没有了吗?
回答是:确实没有了。
太守想:“好吧,老夫错疑谢大公子了。”
离城太守将心比心,自己若是谢家人,觊觎林汝海的遗产,碍着无法直接抢,最好是把本族最有力的嗣子搞掉,另外扶持一个傀儡,慢慢儿侵夺家产。易苢出事,很难说背后有没有谁捣鬼。他一倒,谢云剑正该出手才是。
谁知风平浪静。离城太守倒是自愧多虑了。
亏得云剑把已经搭在弦上的箭,硬生生又收了回来。须知若按照他原来的预期,林氏族人掐到你死我活,当中各种威胁、贿赂的行径,他只要透露给本地某些中正之士,由他们出头告发,整个刘氏氏族颜面扫地,舆论沸腾,太守也难免焦灼,想甩了这团费力不讨好的湿面团,这时云剑又可以像救世主一样光芒万丈的出现救场了,直接劝把嗣子的事儿搁置。没名义上的儿子,又不是真的不能落葬,就是丢人些儿。搞成这样还不够丢人么?大家都消停消停罢!悄没声儿落了葬,云剑把玉妹妹带到锦城去散散心。剩下离城的产业,怎么个管法?从前几个老管事都还在,日常运作是不愁的,但要向主子请示,蓉波是彻底没了脸儿当不成主子了,云剑也容不得她再充主子的款,那些管事还不是得远途向姑娘请示。说是暂时的,云剑却可以从中用手段,把他的人安插进产业里头,从而慢慢把林汝海留下的偌大产业都吃进谢府肚子里了。
云剑筹谋的就是这个计划,却以刘氏氏族自己作死为前提。
飞老爷子服软,林存诲胜出,林氏内讧消除,云剑再要跳出来打击他们,就太显眼了,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动机。
云剑此行任务,一大难处就是既要当**、又要立牌坊,拿了好处,还不能让人对谢家有所诟病!
他只好及时把伸出的爪子又收回来。
昨儿那一晚上,他算是白熬了。
林代则睡够了觉、养足了气力,才笃悠悠的起床。
人家都聚在前面了、她去得晚了?不怕呀!任那些急迷心眼的聚上门好了。她用不理会,就是不用理会!下人得命向外说了:“姑娘连日劳累,身心俱疲,昨儿又吃了苦,怕是又病上了。这上下,正抓药煎来吃呢!老爷们辛苦了,请用茶,拈香是在这边——”
长辈们硬是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昨天,大家心里都清楚,易苢是打算对代玉妹妹非礼,好在阴差阳错,没有真的酿成大罪。然而姑娘受惊吓是肯定的了。姑娘没有告状、没有拆穿,已经算很给长辈们面子。长辈们怎好意思再催她早起待客?
当初,林代与英姑计议之下,推断易苢会是嗣子,顺水推舟,叫易苢自掘坟墓,英姑一场茶又断了飞老爷子那房的后路,云剑的盘算,在林代和英姑眼里已经洞若观火,给云剑的致命一击也已埋下伏笔,如今她们可以慢慢来了。
巳时,在太守大驾光临之前,林代在两位心腹嬷嬷的搀扶下,闲闲步入战局。
不过三天。三天前她是砧板上的肉,步步成伤;如今她大局在握,步步自信、步步娇。
天生体质纤弱,也占便宜。她明明元气充足,但只要娇喘微微倚在嬷嬷的臂膀上,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应该赶紧回去卧床静养的病人。
云剑迎上前道:“妹妹身体不适,何妨再休养些时候。”
“不要紧的。”林代作出勉为其难、强自支撑的样子,“今日亡父起灵,不孝女怎可不来?”
咦,根本懒得早起跟这些人纠缠,却透出那孝感天地的气势。
林代发现自己扮演起白莲花来,居然也不差。
林存诲走上前来,也假惺惺的对姑娘表示体贴慰问,含蓄的说明了嗣子人选的变动。
只是通知姑娘一声而已,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真当女人不是人么?不必得到我点头同意的?”林代心中冷笑,面子上却把他敷衍过了,偷拿眼望云剑。
从云剑的脸上,林代仍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连他熬夜的辛苦都看不出。
林代想起她从前的老板杨律,写了一整晚的诉状,眼袋都耷拉下来了,看看表,再灌一大杯咖啡,拿冷水擦把脸,扶扶眼镜,整顿衣冠,驱车去慷慨陈词。林代看他整个人都仿佛透着锐光,哪有一丝儿疲惫?
这两个人很像,都是天生的战士,没给自己留下疲倦的余地。
虽然是对手,林代倒也佩服他。
可惜是对手!接下去,林代倒要试试云剑的完美面具能带得多牢了。
三十一 见鬼的妇人
更新时间2015…2…10 15:22:30 字数:2186
英姑悄悄给张神仙传了个紧急情报。情报说:蓉波在找某张字纸,很可能是林汝海生前写的。
这情报本就是云剑昨晚已掌握的。林代特意要再跟他说一遍,有两个作用:第一,不想让他装聋作哑推托说自己不知道;第二,林代却可以表明自己不知道他原来知道,进一步装白莲花。
云剑的脸,果然抽了一下。
英姑还补一句:“姑娘不知道姨奶奶想干什么,只好求公子帮忙想想办法。”
继续装纯!英姑也算是积年成精的狐狸了,那真诚焦灼样,连云剑跟张神仙都看不穿。
云剑只好表示,他会留心。
而林存诲家的孝子林易知,终于被立为嗣子。林存诲请来的老夫子也真费了老鼻子劲,找了个好借口:易知孝顺,自然不忍心管别人叫爹。可是林存诲手足情深,把林汝海的身后事看得比自己重,逼易知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于是易知才愿意将林汝海当作父亲了。
那天的出灵,又俨然一团和睦,大家个顶个的孝悌贤良。离城太守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但他总有种不良预感:林汝海身后的麻烦,离结束还早得很哪……
蓉波迅速让他预感成真。
那时候大队人马护灵前往墓地,蓉波心里如滚油煎。昨晚她出了场大丑、也没找到林汝海的遗书,倒是没疑心自己遭了算计,只当姑娘弄错了,那遗书,不在经书里,天晓得夹到了哪里!至于易苢的丑行,姑娘不追究,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照理说,这个时候,蓉波应该越低调越好。但她又怕低到尘埃里,直接被扫地出门。所以她没法留在府里找那份可能存在、可能很重要的遗书,而一定要来参与送灵,以便要好好表现自己、巩固自己的地位。
她一个死了老爷的小妾,有什么办法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当然是强调她跟老爷之间的感情纽带!
受礼法所限,她不能哇哩哇啦告诉人家:老爷生前是多么在乎她。但她可以表现出她有多在乎老爷啊!
这年头,节烈妇女,就像忠犬啊、忠马啊一样,还是很受礼法肯定的。
蓉波要给自己建立这样的地位,她就不能像一堆垃圾一样,被人随随便便扫地出门了!
自从林汝海过世,她发自内心流了很多眼泪,还嫌不够狠,在手帕上浸了辣椒水,把眼圈揉得红红的。可惜姑娘表现得比她更好,她被压了过去。这次结庐留灵,她必须给自己争取存在感!
于是这天的送灵路上,蓉波的表现,简直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了。当然,这种时候谁都要哭,不但要哭、而且要嚎。不但自己嚎,还请了送葬妇来嚎。
蓉波的嚎哭声,竟然在一片亲友和送葬妇的嚎哭声中,都能崭露头角。饶她这么健壮的女人,都几次差点接不上气、晕厥过去。她倚在身边妇人的臂膀上,心里暗暗得意:姑娘,这次你没法跟我比了吧?
林代真的没法跟她比这个。
飞老爷子忍不住跟易苢的爹甩风凉话道:“瞧这位姨奶奶,若是出了府,倒不愁生计。她帮人哭丧就能养活自个儿了!”
易苢的爹道:“是。”
“汝海商事上的能耐,我自愧不如。不过他在女人上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是。是。”
“是什么?”飞老爷子的怒火转到了他身上,“你也不怎么样!自己不争气就算了,生个小子,聪明劲儿都不在正路上,好好的大菜被他砸了。一对窝囊废!”
“……”易苢的爹泪流满面,心想怎么这也能骂到我头上。
一行人到了墓地旁边,按本地规矩,人故世后,停灵三日,可起灵柩,往墓地去。然而子孙为表孝顺,不能就此让它葬在墓里,而要结庐在墓地边,守过七七日,再正式落葬,名为“留灵”。孝子这时候应该挑梁唱大戏,扑到棺材上,死不撒手,椎心泣血,把棺材留在地面上,旁边的亲友感念他的孝思,就在旁边帮他搭个庐,为他遮风挡雨。这就是“结庐留灵”的仪式了。当年留下笑柄的小明同学,就是在这一桩上大做文章,真的在草庐里长期居住下来陪伴亡父。其他人不用做到这种程度,结庐之后略住一住也就够意思了。
草庐留灵,自然也是至亲骨肉的特权。如果没有嗣子,只有林代玉一个女儿,那她说不得也只好呆在草庐里。现在有了嗣子,林易知就是这出戏的主角。
蓉波却才不肯让他一个人独大!她扑在棺材上,嚎啕大哭,涕泪交下,伸脖扯嗓、满棺材盖打滚……
“爹。”易知只好退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林存诲。
飞老爷子在一旁幸灾乐祸:木讷仔就是木讷仔!如果易苢在,可知道怎么对付了!易知么?哼哼,多没用的东西!
“留灵了。快给孝子结庐!”林存诲只好这么吩咐。
工人们都是早准备好的,拿着各种工具与材料,熟手熟脚,利索上前。
等他们搭出一个基座,蓉波拿眼一瞄,从棺材盖上滚了下来,一边嚎一边滚到了庐基当中。
工人们都傻了:虽然传说中,孝子哭晕在地,亲友们直接在他头上搭庐……可是现实中没人这么干!都是先把庐搭好,再请孝子蹲进去!
更别提这位姨奶奶,她还不是孝子!她没必要驻庐的嘛……
“我要留!我要留下来!”蓉波嗓子终于也嚎沙哑了,但却更有杀伤力,“我舍不得老爷!你们别想把我从老爷身边拉开!”
——她的论点也同样具有杀伤力啊。
林存诲真的头疼了。
结庐留灵,主角虽说应该是孝子,但也没人说女眷不可以啊!前几年,有个小**,在丈夫墓边庐里一口气住了好几年。灵柩早就下葬了,她还恋恋不舍的住下去。官里还表彰她来着呢!
严格来说,蓉波称不上是**。她一介小妾,称**的资格都没有。可问题是,就算一条狗、一只猫,总算是亡者生前屋里的。一条狗、一只猫儿到主人墓前哭哭啼啼、恋恋不去,你也不能把它硬拉走吧?多狠心,多难看!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见鬼的妇人……”林存诲从牙缝里从外咝咝抽冷气。
三十二 大笔银钱带回来
更新时间2015…2…11 6:36:32 字数:2218
同蓉波比起来,林代就表现得太懂事、太叫人怜惜了!
林汝海去世,做姑娘的自然也哀伤、也悲泣。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给长辈找过麻烦!连那晚上易苢闹出那大一场荒唐,林存诲私底下还真希望姑娘知道以后,出头到官里告易苢——虽然是一定会被压下去的,不过至少能给飞老爷子添堵!——可是姑娘也没告,就这么软软弱弱的让事儿过去了。
今日起灵,林存诲原本最怕姑娘要坚持留庐,凭着她的身份,还真难以回绝。结果蓉波抢先闹腾起来,滚到了庐基里。接着,林代必须有所表示了。她果然也要留庐,声称恋念亡父,不忍回家中。
当年林谢氏病故,林毓笙尽管人还没桌子高,但已知生离死别,在墓地哭得气噎声嘶。邱嬷嬷想把她抱回去,她一看走了回路,立刻哭得背过气去。照理说女人下葬,不是必须结庐不可。但毓笙如此坚持,林汝海也只好给她结了个小庐,让她留了整整七天,才慢慢哄回来。
有这前例在,几年后林代玉坚持要为父亲留灵,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她如果跟易知一起留灵,兄妹分庭抗礼,今后的家产分配,就更难办了。
于是林存诲特意请了几个宿儒、还有几个嘴皮子功夫很来得的妇人,来劝导姑娘,那叫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总之大纲领就是:有嗣兄弟在,已经可以尽孝,姑娘身体又弱,还要留庐,反而给人添麻烦哪!真的要尽孝心,在府里念经诵福,也是一样的。从前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应该懂事些啦!
林代听得暗暗冷笑,装作被他们说昏了头,乖乖接受长辈安排,回去了。而蓉波……
林存诲伤心的吩咐工人们:换个地儿,另结个庐吧。原来这处庐基放弃了还不成吗?
蓉波岂是省油的灯?等工人们筑起新的庐基,她又和身扑进新基里蹲着了!
最后,林存诲不得不让工人们造了两座留灵庐……
孝子易知一座,撒泼娘儿们蓉波一座!
“凭什么我们也要给她造?”易知的亲娘很不满意。
“头发长见识短!”林存诲斥道,“不造行吗?不造她挤进我们易知那儿怎么办?不造她自己造一座,就挨着易知,然后污蔑易知半夜爬她床怎么办?你忘了苢小子怎么被搞掉的?”
“依样画葫芦来对付我们?她敢!”易知的亲娘瞪眼。
“就是为了让她不敢,我得拘着她!”林存诲得意道。
这两座庐,最后离了几乎有半里路远……而且林存诲留了一帮子下人,在当中严防死守,坚决不给这“臭娘儿们”有可乘之机。
他们多虑了。
蓉波真不是搞掉易苢的幕后黑手。她的心智,充其量就是死赖在林汝海灵柩边儿上,让人别忘了她、要承认她的忠贞、不能把她扫地出门。
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而谢府那些下人们,在林汝海府里,忙着找“过世老爷当年的手书”,都没注意到英姑离府而去,却并不是跟别人一起往墓地走的。
英姑脱队的时间并不久。入夜之前,她跟林代会合,一起回来了。
她带回来大笔银子。
这些银子是赌场里来的。
关于林汝海的嗣子风波,赌场的人下了注,看是谁能胜出。易苢自然是大热门。林代跟英姑一起定下局之后,英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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