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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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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了。七王爷张眼看了也没事。
    “不敢张眼。”七王爷**一声。
    “……”周孔目低头自己确认一遍,“有什么不能看的?”又不像外头蝶笑花,哪里露一丝缝隙,都撩人。就算哪儿都不露,披着掩着,也撩人。那才叫人不敢张眼哪!
    “你这头跟身体不搭。”七王爷抱怨。
    “哦!”周孔目恍然大悟。她身体是穿帮露馅了,但脸上伪装还粘得紧紧的。那黑脸膛、皱脸皮、鹰钩鼻、络腮大胡子,搭这个身体,带来的视觉冲击是毁灭性的。所以那些无赖们脸色蜡黄夺门而逃,三分原因是:“卧槽王爷身边的人有这种秘密我们不能多看。”还有七分原因是:“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或者简单点:“鬼啊!”
    七王爷在水管下坐定。周孔目试了水湿,给他冲着。七王爷且冲且道:“你就不能把胡子缷了?咳咳!”差点呛到。
    周孔目好气又好笑:“哪儿那么容易?怕人拆穿,粘得牢牢的。热水泡一个时辰都没事。”
    七王爷哼唧:“为什么易容?”
    周孔目静了静。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她知道总有一天要跟人家交代的。当然。
    七王爷觑着她脸色:“要有什么不便说的……”
    她已答道:“我克夫。”
    呵有什么不便说的?说出来只有这么三个字而已呢!
    生死契阔、恩怨覆盆,真要概括也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他、便是我恨他。
    她甚至都还没有爱和恨的机会,就被视为不祥,竟至于到了人家鼓噪着要把她沉湖的地步。
    这年代,死了丈夫的妇人也多了,并不是个个都被视为克夫。时机不巧被视为克夫的也多了,也并不是个个都要沉湖。但像她这样,许了一家,就死了一头夫婿,臭了名声,嫁不出去,只好卖出去,一手交了钱,另一手还没交货,就又死了一个男人。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太多的。
    等到第三个男人都暴毙,而夫家听说原来她已经克死过两个人,那心情就甭提了!把她和那满口跑火车的媒人一起活活咬死的心都有。
    媒人嘴甜、脚滑、人脉广,不至于留下来被咬死,而她,却要真的被沉塘了。这条命,别人看起来凶贱无比,只有祭夫一条路,对她自己来说却是很可以珍惜的。她就逃了。到得锦城,做了个孔目。幸蒙大人抬举,不但重用她,还想教她博个功名。她也不是真的读不进书,但想着真要作了官,更招人瞩目,只怕被揭穿秘密,不如装作愚钝,在底层混着,也许还安全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周孔目眼见着无辜的人受冤狱,总觉不忍,于是立了一功,又立一功,在老沙父子一案上,不意牵扯进朝廷动荡,进入七王爷视野,被带到京城来。怕什么就来什么,终于最后穿帮。
    “周兄啊……”七王爷叹道。
    “不敢。”周孔目道,“民女周氏。”
    “名字呢?”
    “……兰芝。”
    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女子名字,清静如兰贵重如芝,满满都是美好的祝福。
    这些清美,最后都践到泥土里。
    像唐静轩,自诩出尘,眨眼间一索子成囚,翻案的机会都没有,史书最多记个“阖门”,未必会留他一个名字。而周孔目,若蠢蠢的留在那里给沉了湖,地方志上顶了天给她一段“周氏如何如何”,不会给她留名的。她不配。之所以还分出一小段空间给她,无非为了警告后来的女子:知道自己命硬,就乖点出家,不要克夫家。否则,你看被沉了湖吧?
    于是乎观者大快,纷纷抚掌点头道:“活该活该。”教育意义就达到了。
    这个朝代,教育意义就体现在这种方面。周兰芝觉得还不如没有。可惜她又说了不算。
    她只好问七王爷:“王爷打算如何发落民女。”
    “学兄啊。”七王爷道。
    “呃?”周兰芝觉得自己是不是耳鸣。
    七王爷的眼泪和冲澡的水混在一起。他抬着手,想碰一碰周兰芝的手,又不敢。怕去碰也碰不着。怕碰着了也是错的。但更怕不碰就没机会了。L

☆、第十八章

七王爷终于握住周兰芝的手。
    真不算是什么美手。甚至不算是很女人的手。
    七王爷本来就不要什么女人。他等的只是“那个人”。只要“那个人”到了,美不美也都没什么关系的。
    七王爷眼含热泪道:“我等完前世等今生,终于等到你了。学兄。”
    “……”周兰芝看了看自己手里哗啦啦的水管,觉得还是自己耳鸣。
    那之后,余夫人每每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儿子,进而埋怨儿子为什么会到这边来玩。以至于叫她看见妖孽一样的“男子”——这也叫“男”?呕!这是国之将亡,必有不祥之兆哪!还有叫她听见那“周姐”,她很担心皇上会找她来问话,那时她是撒不了谎的。如何是好?
    那之后,京城人每每都称赞栋勋将军靠得住、好风度。老街那一乱,新晋的康平将军谢云剑都觉棘手。是郭家栋勋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赴、第一时间以最正确的手势快刀斩乱麻,很快把局面归于平定。而天晓得,那之后,栋勋将军自己心乱如麻,只记得七王爷抱着他的双手激动的说:“栋勋!我要娶妻生子了。你自己保重!有事跟我说。我一辈子欠你的!”栋勋将军当时只想说:“你……”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后面要接什么了。这个字还没出口,只觉得万语千言,要一泻而出,这个字说出来之后,却什么也没了。湘江水涸。湘江水怎么会涸的?说没也就没了。只有一点担心挥之不去:皇上倘若另有想法,那如何是好?
    那之后,郭离澈却盯着七王爷要算总帐。七王爷很忧郁:“我都不祸害你哥了。你还生我什么气?”郭离澈就劈头骂:“你说不祸害就不祸害了吗?你扪着良心说结个婚是树个幌子呢还是诚心的?别把人家姑娘也祸害上了你还装老虎挂念珠——吃素了!”七王爷越发忧郁了:其实这不是结婚的问题,而是他遇见了真爱的问题。可是他……唉,不能说!
    周兰芝出身草根中的草根,配不上当王妃哎!这也还罢了。
    周兰芝女扮男装,在男人堆里混,名节尽毁,要丢皇家脸面哎!这也还罢了。
    周兰芝克夫!这就不能罢了。
    长辈们都很爱护七王爷。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娶个克夫的女人。回头就嗝了屁呢?长辈们是很想他成亲、有后代,但这不能以他被克死为代价啊!
    根本不用问,七王爷就知道。这是行不通的。
    为今之计,只有以云舟继续在前头作幌子,成全一个美满婚姻。暗地里七王爷就跟周兰芝厮守了,仍可以神仙眷侣缱绻绸缪。虽说是偷着来。可是人间事。碗里的不如锅里的,偷着了不如偷不着。还有比**更美的事吗?七王爷觉得此事可行!
    他就这么跟云舟商量去了。
    他真是不怕云舟生气。云舟居然也真的没生气。倒笑了:“王爷不怕民女转身就走了?”
    七王爷一愣:“走?你走到哪儿去?”
    “须走不到天边。便进帷里,无论如何不出来,料王爷也无可奈何。实在逼急了,一条白绫干净了。王爷又怎么办呢?”
    七王爷跳起来。小丫头端茶过来,差点没叫他撞翻,吓得脸都白了。搁过茶盏,就跪地请罪不迭。云舟瞄了她一眼。七王爷叫她别请罪了。出去罢。她也不敢出去。云舟道:“王爷有令,我也是不敢违的,你就当听不见吗?好大胆子。看来我这位置给你坐便了。”
    小丫头听着又是夹枪带棒、又是含沙带刺的,越发不敢走。
    云舟真的立起身道:“怎么不过来呢?我真是太好性子,太由着你们了。真的都欺到我面前来不成?我原是没脾气的,退到悬崖,也不过再退半步罢了。你来来来,便坐了,又怎的?反正我又不咬人。”
    小丫头吓得叩头如捣蒜,要哭又不敢哭,心惊胆碎。
    七王爷听着这声口真不对了,求云舟道:“你且看在我面上。”
    云舟道:“王爷说笑了。王爷的金面,民女怎么敢抬眼看呢。”
    七王爷想哀告:“别闹了,你难道要我跪下认错不成?”但碍着这小丫头在这里,不是他自己人,不便如此丢脸。
    他心里只盼着小丫头快走。小丫头没见过大场面,吓瘫了,还不敢走。亏得筱筱,门外叩求奉果,得了允,进来摆了果,又跪在小丫头跟前陪着道了罪,就告退了,这才把小丫头带出去。
    出去之后,筱筱还带上了门,把小丫头牵到清净地方,训道:“你还留着干什么?等一顿好赏吗?”
    小丫头被吓得,到这时都说不出话,由着筱筱训了一顿,只有呜咽咽认错的份。
    房间里七王爷已经软语把云舟求转:“实在不知道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本意不是要你生气的。我说错什么,你跟我讲,我改就是。你要是怪我不在乎你,那我们两个可就错大发了。”
    云舟还多撂一句话给他:“民女哪里配得王爷在乎呢。”
    “得,得,”七王爷真是没辙了,“你可怜可怜我这阵子辛苦得。别再给我罪受了。”
    云舟敛袂谦让道:“民女可没这本事给王爷罪受。”
    “我到底哪里说错了,”七王爷苦着脸,“你就不跟我成亲了?想清楚!这动静可太大了!你至于吗!”
    云舟看他真一片憨态,也不能再挤兑他了,无奈道:“叫民女怎么办呢?王爷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的。”
    肯骂七王爷就好了。只要肯开口骂,凡事就好商量了。七王爷嘻开笑脸,左一个揖、右一个揖:“不看我这张小脸,总看在公主的贵脸上。看在长公主把姑娘请来,要帮扶小王。姑娘总不忍心就让长公主添烦的。”
    云舟拂袖:“岂是民女的错么?”
    “你没错。”七王爷挠头,“可我也没太离谱啊!你看,本来跟你谈的条件,我也不可能跟你心心相印啊一生一世一心人啊那么肉麻,对不对?举案齐眉是可以的。叫我给你举案都行。相敬如宾也是可以的。我把你奉作宾奶奶都行。现在还不是老样子?就是告诉你,我不跟其他男人混了,就是我喜欢的人,我找到了。她也过不得明路。你还当你的王妃。我还能跟她生孩子。你还没有子嗣压力了。多两全其美的事儿?”
    云舟刹那间头有点晕。他这么一说仿佛还……真有点道理?竟叫她无言以对!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掌控了谈判的节奏。不然她还怎么漫天要价啊?她得唤起他的羞耻心罪恶感,这样才能避免跟她就地还钱!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云舟终于让七王爷同意:对女人来说,帮一群男宠遮掩、跟帮一个专宠的小妾遮掩,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耻辱。所以七王爷的新出价,是对云舟更大的伤害。
    “那咋办?”七王爷如温顺的兔子般俯首帖耳,“你有办法让我们都过得开心点吗?”
    言下之意,是请云舟出价了。
    云舟虚开一笔:“民女让位,请周姐姐与王爷结发,这是最好的。”
    “做不到啊!”七王爷吓坏了,“那是要死人的!”
    他一旦把周兰芝推到明处,皇家力量怎能查不出她的底细?凭她克夫案底,必不让她留在七王爷身边。而且皇家尊长们一看七王爷还能喜欢女人,心头大定,怕不更努力要求七王爷跟其他身份合适的女人们生子了!七王爷要说那是前世孽缘,比不得其他女人,结果就是又被当作失心疯,给和尚道士们拿符灰狗血灌一脸,这还算轻的。周兰芝说不定被当作用妖法迷惑了王爷的,直接拉出去斩了。那可是珠沉玉碎,救都救不回了!难道七王爷再指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不成?谁知道那时候又有什么变故!还是现世静好,来得安稳。
    他赔笑道:“四姑娘,别拿小王开玩笑。”
    云舟还真的跟他继续开下去:“其实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戏文上为了个情字,命都不要的都有。王爷没到这地步吗?”
    “我……”七王爷一时语塞。
    云舟正想着,这也是个说得好听,其实贪生怕死的主儿。七王爷走了两步,道:“本来是怕死的,怕生前想做的事都没做完。遇到她之后,不怕死了,觉得死也瞑目了。但是又更怕死了,觉得要能一起活着多好,为什么非死不可呢?你说是不是?”
    语出挚诚,也恳切。云舟也不忍心再逗他了。火候也到了。可以开出真正的价码了。
    七王爷也已经准备好给她权、给她钱、给她自由。前两者是身外之物,后者更不在话下。结果云舟想了想,道:“王爷真有诚意,就去把唐公子放出来吧。”
    “吓?”七王爷很受惊吓,“哪位唐公子?”
    “跟民女同乡那位。王爷劫过的那位。”云舟好整以暇。
    “钦犯啊!”七王爷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嗯。”云舟特开心的确认。L

☆、第十九章

“为什么啊。”七王爷很苦逼的问云舟,为什么要选这么难的一个题目。
    “为了确认王爷的诚意啊。”云舟特天真的表示。
    “确认诚意能不能换个题目啊!”七王爷道,“哪怕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也——”
    “好啊,那也行。”云舟爽快道。
    “呃?”
    “就这么说定了,或者放人,或者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妾身。那我们就还是好好儿的了。”云舟笑着敛袂,就告退了。
    七王爷真想一把将她扯回来!可是她是女的,云英未嫁的大姑娘,端庄客气的千金小姐。七王爷这辈子没敢对小姐们失礼过,上辈子也没有。哪怕郭离澈这疯婆子,她不仁,七王爷也没敢不义!
    教养太好了,也是软肋啊!七王爷痛心疾首的看着云舟说走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绞尽脑汁发愁:这题目怎么交卷啊?
    噫,有了!他的学兄周兰芝不是在嘛?这一世不是周孔目嘛?连老沙父子的大案都搞得定。奇才啊!难题交给她解决不就行了?
    “你们女孩儿家千灵百巧,”七王爷搓着手想,“我是斗不过。一个女儿家出的题目,给别一个女儿家解决就行啦!嗯,就这么着!”有了主心骨,满心欢喜的去了。
    筱筱看王爷走了,送别礼数已毕,她回到云舟那里,问:“姑娘……”
    “嗯?”
    “这就放七王爷走了?”
    “不然怎的?”云舟笑道,“拿他煎来吃?炒来吃?”
    “也不能这样让他拿着姑娘欺负。”筱筱眼圈都红了。
    “也不算欺负了。”云舟喟叹,“他也是不得已。没别人商量,只好问我出价。不然怎么办呢?”
    “那姑娘出的这价……”筱筱斗胆,悄声问。“老太爷的主意么?”
    云舟瞄了瞄她:“你待怎的?”
    筱筱咬了牙:“姑娘也不能全听老太爷的。老太爷有主张,也不全为了姑娘。姑娘也要为自己打算才好!”
    这一番话,才见得赤胆忠心了。若非连血连肉的心腹,旁人再说不出来的。
    云舟当时便感动道:“好,谁知我谢云舟今生,也有一个知心的姐妹。”
    “姐妹”这两字一出,筱筱就跪下了。
    云舟挽她道:“你怕什么呢?我这生难道还有第二个姐妹吗?难道还有别人待我。如你一般吗?”
    筱筱泪流满面:“姑娘待人。实在都是真好。那些人却都忘恩负义,拿冷心来对姑娘的热心。他们怎么能那样坏。”
    说得这样炽热,云舟都不好意思。听不下去了:“我待人,都像做生意,总要先保着自己不吃亏。他们也拿生意经待我。能合作得好当然是好的,不幸我破产、又或他们破产我救不得。一刀两断,从此陌路。也怪不得他们。”
    筱筱摇头:“作人当然要保得自己不吃亏。照我说,小姐还保得自己太少了。还老想着让人也有赚头。人还不领情!这是他们太贪心了。”
    云舟看着她:“你……”竟轮到云舟说不下去。
    筱筱忙道:“姑娘有差遣,尽管吩咐筱筱。”
    云舟道:“你要不是差事当得好,我也不会抬举你了。我待你好。也是应该的。你便像拿了宝玉来卖的人,换了万贯银钱,也是你该得的。你为什么这样感激我呢?”
    筱筱讷讷道:“姑娘赞我宝玉?这是姑娘的好。我就感激姑娘。人家不感姑娘的好。我就替姑娘不值。”
    云舟眼窝热热的,有意嗔怪道:“说得好听。连倒杯茶都叫小丫头代劳了。我跟王爷是请不动你了。”
    筱筱请罪道:“那时婢子手抖。怕摔了茶盏。”
    云舟问:“怎么会抖的?”
    筱筱低头道:“想着七王爷这么欺负姑娘,以后如何是好,就抖了。”
    云舟似要从筱筱脑子里凿出什么东西似的盯了她片刻。筱筱初时不敢抬头,须臾也害起怕来,试探问:“姑娘?”
    云舟长叹一声:“罢了!以后有我的荣华,总有你的富贵就是。”
    筱筱摇头:“筱筱只要伺候姑娘,不要荣华富贵。”
    云舟道:“傻丫头!有了荣华富贵,还怕没有你我的好日子?”
    筱筱听着,就笑了。笑中又带点羞。她去拿当前流行的填色画,给云舟消磨。云舟原看不上这些往框框里死板填色的东西,但想着若要自己做画,怕泄露心志心曲,虽无大碍,终怕不妥,还不如就填个色算了。好处是不动脑子,一边与筱筱填朱弄紫,一边想着:
    救唐静轩,还真不是谢小横的意思,是云舟自己的主意。七王爷遇见前尘缘孽,一下子情有所归,却归到那么一个女人身上,真是天意难测,谢小横又如何能预见?却云舟想着,七王爷既荒唐、变得快,她就该加个价码,先拿住了七王爷,做下规矩,日后好有个相处之道。如何加价?一时也没个靠谱的。唐静轩的影子却浮来心上。
    她不爱他。他跟云剑是不能比的。像见识过了佛跳墙的人,怎会对随便什么人烧个随便什么青菜炒肉就动心?除非是要饿死了!云舟又没到那个地步。
    但唐静轩身上有什么东西,跟云舟是有类似之处的。这就不得不让云舟生出牵怜。就像一个兄弟,也不是特别优秀、跟你感情也不是特别好。你有一盒饭,也愿意分他一碗。
    云舟想着,那不如就救救唐静轩看看吧。反正七王爷先前也把劫囚的事揽到他身上了,算是有了铺垫。
    至于为什么都不把林代劫囚的事捅破天?一来,无根无据,说出来空惹满城风雨,大家也没好处,万一上头下令严查,反而添麻烦。二来么,林代毕竟有流璃的影子,也就是牵动着圣意。大家不到不得已时候,不愿意搞到皇上心烦。更何况现在战事方起,到底什么个情形谁也摸不准,崔珩也是神情莫测,谁想给他再添事儿呢?能瞒就先瞒了。崔珩若问起,只说林姑娘伤心于弟弟病死,突兀出京罢了。反正也算老实话。
    七王爷跟周兰芝说的时候,就特别头疼:“你说事儿怎么都赶到一起了呢?”
    周兰芝不以为然:“天底下事情本来就多。只不过有时奔小民去、有时候奔大官儿去、有时候奔皇家来。天下的小民多、皇家人少,自然皇家人就觉得事儿赶在一起的时候就巧了。你要拿天下小民看,天天怕不成百上千的事赶在一起呢,有什么奇怪的?”
    七王爷发呆:“怎么你说话这么好听的?”
    周兰芝觉得他肉麻透顶,连逻辑都不要了。不过,好吧,也不是不叫人感动的。
    七王爷又问:“你就一点都不记得我吗?嗳?”
    那个蝴蝶的故事,自然是他咬着周兰芝的耳根儿讲过了。咬得那么私密,方不怕被影子听了去。周兰芝忍了半天耳痒,最后道:“亏你编得出这番瞎话来。跟别人也是这么说的?”影侍们便只当七王爷又灌什么甜言蜜语了。只有七王爷和周兰芝两个自己知道,这番瞎话,是当真的。
    如今七王爷又问,周兰芝老实道:“看着你也是有点奇怪的,像哪里见过的。说了你别怪罪——”
    七王爷赶紧的摇头:不怪不怪。
    周兰芝接下去道:“说来奇怪,看着你牙痒,有时候就总想拎你的耳朵皮。”
    七王爷赶紧把耳朵凑上去:“你拎你拎。”
    觉得被拎都是一种幸福。
    周兰芝抬手,只拿指尖轻轻弹了弹他白里透红的耳尖:“你有时候说得多了,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觉得的,还是你让我觉得的了。”
    七王爷双眼水汪汪的看她:“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有觉得就好了。谁让觉得的,管那么多呢?”
    他体温侵向周兰芝,周兰芝手掌一竖,叫他:“坐下,先说正经事!”
    “是,是。”七王爷点头,“唐静轩怎么救呢?”
    周兰芝不屑:“这算什么正事?为什么非要救他不可?”
    周兰芝不是跟唐静轩有仇,只是觉得,身为权贵,能保护小民才是本份。自己有权时不能护人、落难时不能自保,那也没什么,只不过顺时人家叹他一声命好、逆时他自己叹一声命坏,也就算了。哪有命坏时又反要别人来保护的道理?这也想得太美了。
    七王爷张着双手道:“嗳,嗳,只为完成谢四姑娘这个题目,完了我们就好办了嘛。”
    周兰芝瞄着他那干净而有肉的手指,道:“我来问你,谢四姑娘喜欢唐公子么?”
    七王爷一边思索着,一边道:“应该是不喜欢的吧?不然,早结了亲就得了,何必揽我这头混水?”
    “却又来!那她要救他干什么?纯发善心么?谢四姑娘是这种纯发善心的人么?若是,天底下行善的地方也多了去了,单用在唐公子一个人身上干什么?”周兰芝咄咄逼人。
    云舟要是听见,一定好笑:都怪我平时太精明了,偶尔发个善心,这还落下不是了!
    七王爷软语道:“理她呢?反正不是坏事,大家都开心就好。”L

☆、第二十章 形似神似

周兰芝听得心头火起,要责怪七王爷糊涂,看了看他,忽然刮目相看:“原来你是难得糊涂?”
    七王爷笑了:“是我命好。”
    周兰芝点头:“这倒是真的。”
    两个人说话似打哑谜,就他们自己听得懂。说完了,就他们自己欣欣然。七王爷再求周兰芝:“但我是真不够聪明。你说唐静轩怎么救呢?”
    周兰芝还想使气:“我干嘛要救他呢?”因救唐静轩,不过求云舟来作王妃,好给七王爷和周兰芝打掩护。周兰芝虽然也没承认就有多爱七王爷,但也不是特别开心就想让云舟来作王妃的。所谓躲起来**什么的,说不定生个孩子去当七王爷和王妃的孩子,周兰芝真的也没觉得多让人雀跃。
    但转念再一想,又有什么好说的?要么她拂袖而去,今生不要再沾七王爷。要么也只能接受现状。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形势比人强!她在公门见过多少委曲求全的“圆满解决”。打落门牙和血咽,手折了往袖里藏,人还赞声圆满。比起来,如今这个格局,周兰芝还要感恩了。
    想必云舟也一样无奈,所以要出个难题。
    云舟要刁难七王爷,因她不爱七王爷、不心疼他,而要以筹码来自高身价。
    周兰芝还是心疼七王爷的,那就不用撒娇、不用出价了。她就把那救唐静轩的主意告诉了七王爷。
    七王爷越听越奇:“怎么乱成一团的麻,到你手里,成了凑手的工具了!你怎么就这么聪明!”
    周兰芝拱手:“王爷过奖。”
    七王爷也俏皮答道:“先生应得的。”说到这里,心有余悸,“不过那改装。不要再碰了。”
    如今周兰芝已洗净脸上那些改装的材料。虽也不算很美,总之不能跟云剑啊蝶笑花啊他们比,甚至不比云舟,但浅浅眉、弯弯眼,也自有动人之处,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七王爷觉得她轻嗔薄笑,都妩媚动人。
    抱着爱情给的力量、和爱人出的主意。七王爷斗胆去求见皇帝了。
    崔珩在书桌前看着书。居然不是什么兵书啊奏折啊什么的。却是先帝着翰林们审定的花谱。不知是真的这么笃定呢,还是要故示从容。
    总之他就从花谱中抬起头来,骂着七王爷道:“你还敢来!”
    骂得越凶。越是好过关。七王爷就怕崔珩神色不动、面沉如水、扫那么一眼、给一句很端着的话,那就凶险了。
    当下七王爷作乖兔子状,抿着耳朵乖乖聆讯。
    崔珩继续骂:“我还没找你来打板子呢!劫囚车?你怎么想的??怕我不敢砍了你是吧!”
    “皇兄我错了!”七王爷都要哭了,“我也没想到会闹这么大的!我本来以为就是请他喝一杯酒……”
    “你还真敢请酒啊。”崔珩从牙缝里、像抽鞭子似的抽出这句话。
    要换了个人。干这事儿,直接搞个“勾结钦犯”、“蔑视皇帝”什么的罪名。一起跟钦犯砍了都行。
    七王爷得宠,但他绝不恃宠。他跪下。岂止跪下,还温顺的趴地上了:“皇兄我错了。你罚我吧!把我关水牢去吧!是该给我醒醒酒了。”
    崔珩不干:“你当我脑子比你还坏?你这就快成亲了!我关你进水牢,你好不成亲了是吧?”
    七王爷就哭了。
    他想想今生各种不如意之事、还有遇见的所有悲伤的人与事。真是悲从中来不能断绝,眼泪说流就流出来了。
    周兰芝说过:“你要好好哭。”
    七王爷很乖很乖,哭得那叫个断肠欲绝。
    崔珩只好问:“你哭什么?”
    七王爷道:“我想着我成亲之后。要规矩起来了。多少好人儿要哭呢?我想到他们,就不能不哭了。”
    崔珩冷笑:“你还挺能为自己脸上贴金的。”
    七王爷犹豫了一下:“其实那个……”
    “唔?”
    “有个锦城的老板。唱戏唱得挺好的。”七王爷规规矩矩道,“臣弟敢请皇兄散散心。”
    崔珩明锐的剜了他一眼:“什么个由头?”
    七王爷想伸手抓头,觉得帝前不敬,又放下了:“倒是想搞个由头出来,就是……”
    “嗯?”
    “又说不好。”七王爷嗫嚅,“总之那老板是唱得真好。臣弟跟他是手帕交。他京南大水里险些都死啦!好险又回来了。还失忆了。天幸又把歌喉找回来一点儿。唱得没以前那么好。但总还是很好的。主要是京城也见不到他这味儿的啦!所以就想请皇上听听,散散心。”
    跟周兰芝教的话不太一样。
    崔珩还是凝视他。
    七王爷破罐子破摔:“唉唉!皇兄,林姑娘出城去啦!”
    旁边太监瞠目:天老爷哎!大家都不敢告诉皇上。王爷你就这么咧咧出来了?
    崔珩越发的镇定了:“说下去。”
    谁也看不出他是早就由某种渠道得到了消息呢?还是涵养深邃?
    跟以前的某些皇帝不同,崔珩身边很亲近的太监都说不准他的知识面有多广博、信息量有多大。大家益觉得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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