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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朱]献给罗瑟琳的玫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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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密欧,”班伏里奥扬手丢给他一个面具:“戴上这个。”
罗密欧抓住一看,是一个装饰着黑色羽毛的男士面具,低调而不失精致。他没有异议地戴上了。
“幸好凯普莱特今晚举办的是面具舞会,否则,我们还得为怎么混进去而伤脑筋——哦不对,如果不是面具舞会,你压根就不会来。”班伏里奥一边给自己系上面具一边说道:“好了,来跳舞吧,我的好兄弟。只要痛快地跳上一整夜,别的你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啦。”
他锤了几下罗密欧的肩膀,很快就滑入了舞池,畅快地跳起舞来。罗密欧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将脑后的系绳紧了紧,确认面具不会在中途掉下来,然后抬起头,打量起凯普莱特家的大厅来。
凯普莱特子爵的官邸十分豪华壮观,哪怕比起亲王的行宫来也毫不逊色。百合花形状的镀金水晶吊灯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映亮了色彩繁杂的天花彩画。与之对称,六角的花纹别致地镶嵌在大厅的地板之中。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芳香,每一根梁柱上都镶嵌着纯金包裹的烛台。乐手们早已各就各位,乐池里流淌出悠扬舒缓的慢调舞曲,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上流社会的高贵人士:男士们晃动着手中产自法国的葡萄酒,闲谈着男人间的话题。女士们则穿着精心制作的华丽晚礼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小声地评论着某人的装束或是最新的八卦。
罗密欧的目光仔细地在人群之中梭巡着,期望找到令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身影。
大厅里的人很多,但他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即使所有人都被面具遮去了五官样貌,他依旧能够准确地从中认出那个人来。穿着一袭浅蓝衣裙的安德森男爵小姐正站在舞池的那头,面具下露出的红唇弯弯地勾着,和另外几个戴着面具的年轻小姐说着什么。
他并没有走过去找她。
戴着面具的黑发少年站在舞池的这一头,遥遥地看着舞池那头的安德森小姐,久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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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凯瑟琳交谈的罗茜动作一顿,扭过头往大厅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茜茜?”凯瑟琳被她这举动弄得怔了一下:“发生什么了?”她向罗茜扭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除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中年男士之外,那儿就什么都没有了:“那里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没有,只是总觉得刚刚好像有什么人在看我。”罗茜说着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
“我倒觉得不是想多了。”一旁的伊丽莎白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敢打赌,这大厅里有一半的男人都在偷偷地看你呢。”
“是吗,那我也来打个赌好了,”罗茜反过来打趣她:“偷看我的那一半,必定都是些上了年纪、年老色衰的;偷看你的那一半,必定都是些少年英俊的。亲爱的liz,你的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我说的对不对?”
“呸!”伊丽莎白脸红了,她作势要打罗茜:“就你伶牙俐齿!我迟早有一天要撕了你这张嘴!”
罗茜揪着凯瑟琳直往她的身后躲。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了。”凯瑟琳被她们两个闹得哭笑不得,干脆一手一个给拉住了。“朱丽叶呢?”她四下扭头张望:“她可是这儿的主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接待客人?”
“我猜她应该还在房间里吧。”罗茜说:“她可是这场舞会的主角,凯普莱特夫人若是不将她打扮妥当,是不会随便让她出来的。”
“说得有道理。”伊丽莎白笑眯眯地说:“那位帕里斯伯爵呢?他在哪里?”
“你问她她也不知道呢。”凯瑟琳插了一句嘴:“她才不关心那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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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伏里奥吻了一下他那陌生舞伴的手,笑着从舞池里退了出来。
在这个年代,优雅浪漫的华尔兹还没有出现,人们跳的还是那种规矩复杂、步调讲究的集体舞蹈:男女分列两排相对而站,鞠躬行礼、起舞、跳跃、旋转、交换舞伴、周而复始往复循环,直到乐曲的结束。
相信相较于后世一对一的华尔兹与狐步舞,班伏里奥会更喜欢如今的这种形式。
他连着跳了三首曲子,胸膛稍显急促地起伏着。于是班伏里奥决定先休息一下,顺便找找他那位消失已久的兄弟。
“哦,该死。”他头疼地看着一大群戴着面具的陌生人:“罗密欧那家伙……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班伏里奥回过头:“啊,你在这。”他打量那张熟悉的面具,确认面具后的的确是他的兄弟:“你怎么没去跳舞?”
“我已经跳过了。”罗密欧撒了个谎:“我只是到这来休息一下。”
“我也是。”班伏里奥不疑有他。他大笑着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动作却猛地僵在了那儿。
——一位戴着面具的盛装少女,正在她身边那位男士的带领下,轻盈地滑下舞池。
她的个子虽然并不高,可胜在身段苗条挺拔,因此显得足够修长;她的肤色雪白,因而衬得鸦羽般浓密柔顺的秀发更加漆黑发亮;她身着一条淡绿的衣裙,在舞池的中央轻盈地跳跃旋转,就像是回旋于林间湖上的精灵,裙裾也漾出水一样的波纹。明明舞池中有许多人同时起舞,在班伏里奥的眼中,却只看得到她一个人的身影;她戴着一副金色饰有羽毛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动人的明眸。每一次旋转,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就从班伏里奥的面前一闪而过,惹得他既欣喜又惆怅。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看呐,罗密欧。”班伏里奥喃喃地说:“她是天上来的仙女?还是山林间来的精灵?”他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里也迸发出非同寻常的光热来:“是谁?那位小姐是谁?”
“嘘!你小声点!”罗密欧一边低声斥责他,一边一脸抱歉地向周围循声看来的名媛绅士们微笑。有几个年轻的小姐在他的微笑下很快就涨红了脸,呐呐地低下头去:“别忘了,这里可是凯普莱特家的地盘!”
“快告诉我,罗密欧,快告诉我!”班伏里奥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一把抓住罗密欧的手臂:“她到底是谁?”
“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知道!”罗密欧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臂。
“去问!快去问!”
班伏里奥急切地催促他,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那位年轻女士的身上离开。“直到现在,我才终于知道爱情的滋味……在这之前,我竟从没见过一个真正的美人。”1
“对不起,罗密欧,我之前不该嘲笑你,不该不自量力地试图将你从爱情的魔力中唤醒。”
“要是她已经结过婚,那么……”班伏里奥既像是在向罗密欧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坟墓,便将是我此生的婚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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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班伏里奥闹出的动静太大,很多人都停下手头的事情扭头往这边看。罗茜也是其中之一。
理所当然的,她也认出了罗密欧。
罗密欧果然……还是到这个舞会上来了吗?
看着一切似乎都朝着原著剧本安排的方向前进,罗茜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她本该欢欣鼓舞,但却没有。似乎是心酸,又似乎夹杂着一点点的苦涩。她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精神一点。
“罗密欧?”她凭借着记忆,像剧本中一样迎了上去,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来:“你疯了吗?你居然偷偷地跑到凯普莱特家的地盘来?万一被发现了的话,你要怎么办?”
“……茜茜。”罗密欧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长时间沉默不语地看着,直到她忍不住轻轻地咬了那花朵般娇艳的嘴唇一下,洁白的贝齿一闪而逝,直到她呐呐地低下了头。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罗茜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如蚊蝇:“嗯。”
“真好,你还愿意跟我说话。”罗密欧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睬我了呢。”
“怎么会呢!”他语气中浓浓的自我厌倦激得她不管不顾地抬起头,猛地撞进他的眼睛里:“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的眼睛还是这么美,像是蔚蓝的大海,又像万里的晴空。罗密欧痛苦而茫然地看着她迷人的脸庞:“……难道不是吗?你若不是极度厌弃于我,又怎么会……”
“茜茜、茜茜、茜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叠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仿佛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你告诉我……那真的……是真的吗?”
☆、Chapter 27
“……真的?”罗茜愣了一下:“什么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罗密欧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见她茫然不似作伪,心里升腾而起的希望让他激动得语速都快了几分:“我听说,”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急切地说:“我听到有这么一个传言……有人说你要舍弃爱情,将余生奉献给上帝,奉献给修道院。是吗?是这样吗?”
……啊,她之前刻意那么招摇地晃去修道院那么多次,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终于起作用了?
枉费她之前苦苦等了那么久,看来那几位贵夫人还是挺有耐心的嘛。
罗茜迟疑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她慢慢地重新低下头去:“是真的。”
明明是炎热的八月,明明身边摇曳着无数的烛火,欢声与笑语足够驱走所有的严寒,罗密欧的身体却失去了全部的温度,如坠冰窟。
他茫然地看着罗茜,平时脸上的从容淡定全都消失不见了。他的脸色惨白,祖母绿色的眼睛掺入了绝望,变成了浓郁的黑,就像是失去了最后一缕落日余晖的黑夜的颜色。他缓慢地伸出手,向前试图触碰她的脸颊。但是又被他自己一点一点地压回原处,手指头也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是真的。
她说,是真的。
她真的那么讨厌他,讨厌到甚至愿意从此将自己的青春与活力隐藏在那丑陋可憎的黑袍之后,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些枯燥的活计;讨厌到甚至不惜舍弃掉自己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可能。
她讨厌他,讨厌到为了躲避他不惜躲进那高高的石墙之中,只留他一人,在门外久久地徘徊。
她厌他至此。
然而巨大的绝望之后,他却迅速地冷静下来了。脑子里飞快地回溯过一幅幅他们从前的画面,某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很快地被他串联在了一起。“不,茜茜。”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很肯定地说道:“你在说谎。”
罗茜使劲摇头:“我没有!”
“那么,”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听不出喜怒:“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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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密欧一样,同样对这场舞会兴致缺缺的,还有凯普莱特一族的提伯尔特。
比起鲜花和美人,提伯尔特对烈酒和刀剑更有兴趣。他随身佩戴的不是装饰性的佩剑,而是真正的能够伤人的利器。即使是在如此热闹的舞会上,他也坚持将他的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眼前的欢声和笑语让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的劲儿,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地举着酒杯喝酒。凯普莱特夫妇就坐在他的旁边,和身边的贵客寒暄着。
提伯尔特撕下一块面饼扔进嘴里,无聊地咀嚼着。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从面前的人群上扫过。他的相貌并不赖,也是维罗纳城中排的上号的人物,不是没有仰慕他的少女羞红着脸向他发出暗示的,只是都被他一概无视了。
无聊,提伯尔特心想。比起这些娇滴滴的、连剑都举不起来的娘们,他更愿意去和兄弟们打上一架,然后一起喝一杯。
突然,他的目光一凛!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粗鲁地扔掉了手里被他撕得不成样子的面饼。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提伯尔特也不管,他一把抓过放在身边的长剑,气势汹汹地就要往舞池里去。听到声音的凯普莱特子爵回过头,赶紧抓住了他。
“怎么了,提伯尔特?”他抬头看着这个冲动易怒的侄子:“你这是要干嘛去?”
“叔父,现在正在纠缠着朱丽叶的那个人,是蒙太古家的杂碎。”提伯尔特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是班伏里奥,我敢肯定,就算他化成了灰,我都能认出他来!”
听了他的话,凯普莱特子爵转头看向朱丽叶的方向,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着。
“我以家族的血脉和荣耀起誓,”提伯尔特伸出舌头,舔了自己的嘴唇一圈:“既然他敢到凯普莱特的地盘来,我就要叫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着,他就要挣开凯普莱特子爵的束缚去给那个小贼一个好看,子爵却一个用力,将他摁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不,别去。”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假装没看到这件事。”
“叔父!”提伯尔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你还记得亲王在马背上的警告吗?”子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许与对方家族的人起任何的争执,违者将付出鲜血的代价。你给我听着,提伯尔特。”他俯下身,眼睛直视着提伯尔特的眼睛:“你要找蒙太古家的麻烦,我没意见,悉听尊便。但是,绝对不能是在此时、此刻,不能是在我的房子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清楚了吗?”
“不行!叔父!”提伯尔特憋屈地大吼:“我忍不下去了!”
“你能忍!听清楚了吗!我说你、能、忍!”凯普莱特子爵几乎是在低声咆哮了。他用力地抓着提伯尔特的手臂不让他动,五指深深地嵌进他的肉里:“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是你,还是我?在这里引起纷争引起流血你很得意是吗?——因为这能够证明你是个不怕牺牲的血性好男儿?”
“叔父!”提伯尔特艰难地控制住自己咆哮的冲动:“这可是奇耻大辱!”
“闭嘴,提伯尔特!”子爵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形容了。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说,闭——嘴——!”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刚和一位贵妇人结束了交谈的凯普莱特夫人轻轻地挽住她丈夫的臂膀,来回看着面色不虞的凯普莱特子爵与提伯尔特:“我的好大人,是谁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我亲爱的夫人。”子爵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你不去跳舞吗?”
“事实上,我正有此意。”子爵夫人笑岑岑地说:“下一首曲子是我最喜欢的莫里斯卡,你愿意邀请我吗,mylord?”
“不幸的是,我有点累了。”子爵瞥了提伯尔特一眼:“就让我们的好侄子领你去跳舞吧,如何?我记得教习舞蹈的老师向我夸过他的舞跳得还不错——正好,我们还可以顺便检查一下,他是否真的‘记住了’长辈的教诲。”
“那么来吧,侄子。”子爵夫人微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来让我们去跳一曲吧。”
提伯尔特深深地看了凯普莱特子爵一眼:“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我当然是不会违抗您的命令的,叔父。”他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但是我向您保证,总有一天,您会为之后悔的。”
还不等子爵反应,提伯尔特牵过子爵夫人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带领着她滑入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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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茜用力低着头。
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牢牢地盯着她的头顶,可她不敢抬头。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其实有非常非常多的小习惯。”
“心虚的时候会摸摸鼻子;紧张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地咬一下自己的下唇;高兴的时候眉角总是高高地上扬,而当你说谎的时候……”罗密欧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抚上她的侧脸,感觉手下的肌肤猛地一颤:“……就会像现在这样,牢牢地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
“我并不是没有去做过礼拜,也并不是没有去过教堂,我见过真正虔诚发誓终生奉主的人,我知道他们该是个什么样。”罗密欧紧紧地盯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恕我直言,茜茜,你和他们很不一样。”
“眼神。”罗密欧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眼神里,根本没有那种狂热。”
罗茜颤抖着,想往后退一步。后脚才刚刚迈出去,腰间却突然一紧——有人不知何时环上了她的腰际,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方寸的距离里。
“茜茜……”他的声音轻得好似耳语:“如果你不愿意,那件事情我从此决不再提起;如果你讨厌我,我可以从此消失在你的视线里,再不让你看到。只是,我恳求你,我亲爱的,别欺骗我,别用那样的话来欺骗我。”他的掌心和她的脸颊密切地贴合,滚烫的温度熨慰着她的肌肤:“别欺骗我你将永远不见天日、别欺骗我你将永远披上厚重的黑袍、别欺骗我让我认为从此连躲起来远远低看你一眼都成为一种奢望……我恳求你,我亲爱的,别对你自己这样残忍。”他低低地哀求道:“……也别对我这么残忍。”
他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深沉。就像是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情感的塞壬的歌声一样,听得叫人差点落下泪来。
“现在,茜茜,”他的声音低沉而优美,带着某种诱惑的意味:“请你抬起头来。”
“看着我。”
“……请你看着我。”
不!不要!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大喊!千万别听他的!
可是身体却突然不听自己的掌控了。她的灵魂仿佛被驱逐出了身体,只能焦急地浮在半空,看着那人伸出一只手,扶上自己的腰际;看着那人在自己的耳边絮絮低语,看着自己如他所言慢慢地抬起了头,缓缓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现在,再告诉我一次。”大厅内的烛火很旺,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只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茜茜?”
☆、第28章 chapter28
点头呀。
快点头呀。
快点头呀!你还在磨蹭什么!
本来应该马上点头的,本来应该毫不犹豫地承认的,本来应该说出更加残酷的话来,狠狠地打击他。这只不过是莎翁笔下的一个故事,罗瑟琳也只不过是被罗密欧遗忘的初恋。她应该干脆果断地拒绝他,让他转而注意到独一无二的、美丽的朱丽叶。
然而他那样地看着她,心无旁骛、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地看着他。他的眸色变深,而她几乎溺毙在那黑色的海洋里里。在这样的注视下,如果明知道自己的话语能够伤害到他却还是坚持要说出口的话,这是一件十分残忍且艰难的事情。
她敢确定自己一定是受到了蛊惑,因为她的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意志,非常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
罗密欧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将梦游的人从梦中惊醒一般的轻:“你是否真的宁愿在修道院渡过余生,也不愿意再见到我?”
“……不。”
“茜茜,”他语带诱哄,声音轻柔地仿佛在等待蝴蝶落入花的怀抱:“……你是否如传言中所说的一般,讨厌于我、厌弃于我?”
她听见自己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不。”
握在她腰上的大手猛地一紧,罗茜一个吃痛,神智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她茫茫然抬眸,正对上罗密欧祖母绿色的双眼。
他的眼神亮得不可思议,似乎之前在他体内被人强行熄灭的火种又再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那燎原的火焰燃烧得极盛极旺,映亮了他的整个人、整个灵魂。
他想将眼前的这个人狠狠地拥进怀里,想狠狠地吻她,想将她的骨血打碎,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他又想轻轻地吻她,吻过她的眼睫和唇角,吻过她晨光般美丽的金发。万千疯狂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最后,他只是抬起了右手,遮挡住她的全部视线。
“……?”
“茜茜……”他抬起右手,隔着些微的距离挡在她的眼前,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已经扭曲的表情。“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会知道,我现在到底有多么高兴。”
罗茜发现,那手竟是颤抖着的。
只是那颤抖的幅度极小极弱,若果不是她仔细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想必是主人极力克制之后的产物。
“既然如此,茜茜,”罗密欧极力控制着声线的平稳:“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呢?”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而在这人世间,他所渴望的全部,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
只有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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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人。
“我亲爱的朱丽叶。”帕里斯伯爵弯腰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您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吗?”
“当然。”朱丽叶勾了一下唇角,顺从地把手交给了她。帕里斯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带领着朱丽叶滑入了舞池。
朱丽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位身份高贵的伯爵大人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他留着一头金色的及肩长发,颀长的身形在正装礼服的修饰下显得格外的优雅高贵。他的态度虽然称不上倨傲,但也不能说是友善。无论何时,他的背脊总是挺直的,充满了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就是这个人,向她的父母亲求婚了。
她不喜欢他,甚至隐隐是有些怕他的。可是父母亲都认为他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赢得他的心,朱丽叶。”母亲曾握着她的手细细叮嘱:“尽你的所能,去赢得这个男人的心。”
而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
朱丽叶深吸一口气,向帕里斯硬挤出一个笑容来。她正想说些什么。原本被帕里斯握在掌中的手却突然被另一个力道给抢走了。紧抓着她的那个人肌肤温度很高,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抬头傻傻地盯着那个人,迟迟反应不过来。
那人对硬抢了舞伴的帕里斯伯爵鞠了一躬,期间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这位……大人。”他略带无赖地对帕里斯伯爵说:“我刚刚看到,凯普莱特家的家主似乎正在找您呢。”
帕里斯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看,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的真假。
“就在休息室的方向,”那人镇定自若得很:“我正是从那边来的。”
帕里斯侧眸看了朱丽叶一人,那人状似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身体位置,将朱丽叶挡在自己的身后:“您还是快过去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就不好了,您说是吗?”
朱丽叶被他挡住了视线,看不见帕里斯伯爵的反应。而当那个人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时候,帕里斯伯爵已经不见了踪影。
比起帕里斯伯爵的高贵冷漠,这个人无疑要温和得多。虽然鹰羽制成的假面挡住了他的上半边脸,但是从露出的部分依旧不难猜测出他必定拥有一张让人窒息的英俊面容。他的发是鸦羽一般的漆黑,浓郁得像是黎明破晓前最深沉的夜;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就连身上穿着的礼服也是。但是这黑色不仅无法使他黯淡半分的色彩,反而使得他在茫茫人群之中显得更加耀眼。
此时此刻,这个人正微笑着,以她见所未见的专注目光看着她。被他周身洋溢着的强烈愉悦所感染,朱丽叶也不由自主地,向他露出一个微笑来。
“你用天堂一样的笑容,温暖了我黯淡的黄昏。”感觉被握着的手猛地一紧,那人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弯下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来:“我无以为报,亲爱的小姐,就只能邀请你跳一支舞来报答你了。”他将她的手递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要是我这俗手上的尘污亵渎了你神圣的庙宇,那么,这两片嘴唇,这两个虔诚的信徒。”他的唇在她□□的肌肤上缓缓地摩擦游移:“……愿意用一吻来乞求你的宥恕。”
朱丽叶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傻傻地看着这个人,连乐曲开始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小姐。”那人引领着她,随着乐曲的旋律迈开舞步:“在遇见你之前,我的灵魂是铅做的。它将我的脚步死死地钉在地上,让我无法起舞。”
“然而在遇见你之后,爱神给了我丘比特的翅膀。”他的一只手拉着她转了一个圈,另一只手却趁机悄悄扶上她的腰侧,使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变短:“……我借助着他的羽翼高高地飞起,释放了自己的整个灵魂。”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亲爱的、亲爱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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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劳资特么当然有理由拒绝你!(╯‵□′)╯︵┻━┻
一股无名之火突然从心底猛蹿而起。罗茜一把摔开罗密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气鼓鼓地别开头去找朱丽叶。
一会等你看到了你的官配我看你什么反应!
她很快就在舞池的边缘地带发现了朱丽叶的身影,她正和一位戴着黑色鹰羽面具的男士翩翩起舞。“你看!”罗茜暴躁地指着那个方向:“你给我看那边!”
虽然不知道罗茜莫名其妙地在愤怒什么,但是罗密欧还是顺从地按照她的话去做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兄弟班伏里奥。他看到班伏里奥一直霸占着那位小姐不肯放开,看到他就算到了该换舞伴的时候也只是假装不知道,拉着人家挑个没完没了,罗密欧简直要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把这场景偷偷地记了下来,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要狠狠地嘲笑班伏里奥一番。“茜茜,”他突然想起了兄弟之前的叮嘱:“那位小姐是谁?”
看吧!!!
我就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她特别好看特别漂亮?”心底突然翻涌上来一股复杂的感觉,逼得她想哭。但罗茜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分辨了。她用力地别开自己的脸,不想去看即将发生的一切:“我告诉你,非但如此,她还特别温柔特别贤惠。谁要是有幸娶了她做妻子,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是吗?”
“是的啊!骗你干嘛!”罗茜的语速很快。也许潜意识里她也知道,要是再不赶快把话说完,自己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了:“朱丽叶,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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