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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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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常吃的点心、果哺里更有许多常人服之无事却单单对妇人尤其是备孕妇人不利之物。
且这杨姨娘果然不是一般人!从她房中只搜出那些制作胭脂水粉所需的常备原材料。反倒是从兰香那个傻丫头的箱笼里; 搜到了众多毒物。兰香震惊不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打死不承认□□是她的。
林如海惊怒交加,再不管那么多,下令凡是涉事的大小丫鬟; 一概叫人伢子拖出去卖了。无关的几个貌美丫鬟都以贾敏的名义给恩典放出去配人。林如海身边伺候的丫鬟统统换成小厮。贾敏和黛玉身边服侍的人; 一时凑不齐,则由王嬷嬷奉命叫来贾敏当年的陪嫁丫鬟们暂时充数。
至于林如海的五个姨娘,素来与世无争、老实本分的两个人,林如海给她们出嫁妆; 让她们二嫁他人。剩下两个妄图攀高枝; 和杨姨娘走得近的,林如海不加区分都送去了庵堂。这二人从此吃喝不愁,却此生也休想再离开庵堂半步。而杨姨娘却死鸭子嘴硬; 罪证确凿,仍旧不肯开口。林如海恨她切骨; 吩咐林福严刑拷打,打到她招认为止。
而张大夫被请来后,见事情败露,万般无奈之下,仍只肯承认收受了杨姨娘好处,对贾敏之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刻意不对症治疗,却坚称对杨姨娘下毒之事半点不知。林如海自然不信。
林府每年付给张大夫的诊金少说也有几千两,再加上逢年过节的礼物,张大夫为杨姨娘那点月钱背叛,绝无可能。况且林如海是堂堂巡盐御史,侯府出身,探花及第,断不会宠妾灭妻,扶正一个姨娘,任杨姨娘再舌灿莲花,拿未来作保,张大夫也不会那般愚蠢被她所骗!
奈何张大夫是平民,林如海不能私设刑堂,囚禁他。张大夫死不开口,林如海无法,只得先放他回去,秘密派人监视。
从张大夫有恃无恐的态度可知,给贾敏下毒一事绝非内宅争斗这般简单。林如海在江南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树敌甚多。张大夫和杨姨娘背后势力,恐怕树大根深、错综繁杂。事情真相一天不查清楚,林如海便一天不能安心,更绝不会轻易放过杨姨娘并张大夫。
林如海所料不差。杨姨娘的出身确实不简单,她能进林府也绝非偶然。背后操纵之人正是林如海的政敌。林如海为官有道,却是死硬的保皇派。任凭其他势力如何拉拢都不为所动。那些人没法,只能从林如海内宅入手。偏他夫妻甚为恩爱,贾敏娘家也颇不凡,唯有剑走偏锋,安排一个姨娘李代桃僵。
只是连林海的政敌都没想到的是杨姨娘上位心切、阴狠若斯,在贾敏一切贴身之物上都施了药。更因她忌讳贾敏怀孕,私自在胭脂里添加麝香、红花,露出马脚,导致计划败露。
杨姨娘的谋算是,弄死贾敏之后,她或怀孕或借种或者狸猫换太子,总之弄出一个男婴。到时候哪怕林如海再顾全名声,谨守礼法,不扶正她,林如海就这一个儿子,林家偌大家业也是她儿子的。她照样能做老祖宗!
正所谓蛇蝎计,美人谋,单看你有无福气消受。
这些事都是后话,此时林如海尚不知情。
且说贾敏虽为当家主母,内宅之事,林如海却一肩挑了,以上这些糟心事,自有林如海烦忧。林如海对贾敏的要求就一样,只要她将养好身子,日后相夫教子,给黛玉挑个好夫婿,入赘林家。贾敏感动不已。
再有贾琏整日万事不理,只眼巴巴盯着贾敏吃药,练拳,散步,歇息。贾敏的病,怎会好得不快!
不到半个月,贾敏已恢复昔日气色,粉面桃腮,柳腰纤细,体态轻盈,远远看去,和十七八岁少女无异。黛玉身上奇怪的香味也已散尽,变成空悠悠一股清香,认真嗅去,却又不得见。黛玉也不再似往常总是困倦,活泼开朗许多。
这日难得秋高气爽,贾琏带着贾敏在园子里骑马玩。贾敏在闺阁时,贾代善没少带着她出门骑马狩猎,贾敏骑艺也是一等一的好。自打嫁人后,贾敏谨守妇德,多年不曾骑过马。今日贾敏被贾琏说动,命下人从马棚牵来一匹枣红小马,慢悠悠骑了在园中散步。
贾敏、贾琏姑侄正信马由缰走着,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哭喊着向贾敏扑来。贾敏身下马儿眼瞅着便要受惊,贾琏一夹黑旋风马腹。黑旋风横身拦在来人身前,扬蹄长嘶,人立而起。来人顿时被吓得瘫倒在地。贾敏身后一长串丫鬟婆子,因事出突然没反应过来,此刻一拥而上,将来人反剪双手,押到贾敏面前。
此刻,贾敏已被吴勋家的扶下马来。林福家的赶忙上前告罪道:“太太饶命!奴婢一时不留神,险些让这老货冲撞了太太。请太太见谅!”贾敏一摆手,示意林福家的先退后。贾敏只看见披头散发一个妇人,吴勋家的抬起她的下巴,贾敏这才认出来人是兰香那个小蹄子的娘亲张氏。
贾敏二话不说,命人将张氏绑了送到外院,待林如海回来再行处置。经此一闹,贾敏早没了兴致。别过贾琏回房休息去了。贾琏便想来到姑苏多日,也不曾出门逛逛,干脆出去散散心。哪知贾琏还没走到大门口,便撞见了贾府来送信的小厮。这小厮也是好运气,正赶上直奔姑苏的商船。他一靠岸,水米未进,直奔林府,这才正巧撞见贾琏。
贾琏展信一看,原来赵大夫验不出的胭脂成分,迎春已托畅香院师傅们查验出来。贾琏想了想,负手出门,径直往巡盐御史衙门而去。
花开并蒂,话分两头。
且说迎春奉邢夫人之命去怡亲王府“挖角”。连氏却早料到迎春有此一出,提前修书一封给她制香世家的选房表姐。连氏表姐自然满口答应。老师傅们已然启程,不日便到京城。
迎春听说,喜不自胜,抱着连氏说了几多吉利话。此时连氏肚子高高耸立,未来世子已将临世,连氏微笑静谧安好,整个人都仿佛镀了一层佛光。迎春不好打扰连氏太久,搞定了师傅和秘方,便告辞回府。
荣国府内,邢夫人也已命人在园子僻静处收拾出一进院子,就起名迎香院。迎春见了,连声说道:“迎儿不敢居功,求母亲更名。”
邢夫人轻抚迎春头顶道:“傻姑娘,老爷就你一个女儿,祖宗家业虽是琏哥儿的,可是你的嫁妆又怎会寒酸了?”言下之意,这迎香院就是迎春嫁妆的一部分,如此命名再恰当不过。
迎春姑娘家,被提及嫁妆,本不合适。只因邢夫人并迎春二人都心无旁骛、心思纯净,倒不至于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坏了迎春名声。当然更因为经过抄检之后,荣国府下人也算大换血,好多邢夫人的心腹借机上位。此刻迎春并邢夫人身边环绕的丫鬟、下人大多便是东院老面孔。其中王善保家的就在积极张罗迎香院下人洒扫庭除,布置器具。
所谓好风凭借力,邢夫人借贾母之势,大权独揽。迎春再借邢夫人之势,暗度陈仓。小雪那日,迎香院正式揭匾。贾母、贾赦、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元春、迎春、水溶、水盈、唐家双姝并连氏贴身丫鬟清河,众人齐聚庆贺。贾母还请了长庆班献戏,宝技班表演杂耍,满院欢声笑语,实在热闹非凡。
宝技班表演时,贾宝玉也跑了来。起先贾母怕鞭炮锣鼓吓着他,不许奶娘抱他来。哪知贾宝玉年岁既长,竟然背着奶娘偷偷跑进园中。幸好被路过贾瑁看见,带进迎香院。
贾宝玉才将落座,就凑到元春脸前,要吃元春唇上胭脂。彼时,还有外客,元春不许,将贾宝玉推开。贾宝玉扭头四顾,见迎春唇上胭脂色彩格外不同,看去尤其好吃。可是贾宝玉有些畏惧迎春,二姐姐素来不许他偷吃丫鬟唇上胭脂。
哪知这回儿,迎春见贾宝玉猴急模样,便知其心中所想,大大方方招手让贾宝玉过去。贾宝玉反疑惑上了,迟迟疑疑走过去。迎春拉了他在身边坐下,从秋霜手中接过一小盒胭脂,递与贾宝玉。
贾宝玉欣喜非常,打开盒盖,便熟门熟路用指甲挑了,沾少许放在唇瓣上,用舌尖轻舔,细细慢慢地品。迎春见贾宝玉举动,实在哭笑不得。贾宝玉品胭脂的手段比之她也不遑多让。她是经过名师教导,刻意训练所得。而贾宝玉才是得之天赋,纯属爱好。果然不负脂粉堆中混世魔王称号!
贾宝玉正品鉴着,本来微眯的双眼猛地圆睁,口中咿呀有声,大头连晃,十指伸出,在身前胡乱比划,状如癫狂。迎春一时被他吓懵住了。
王夫人尖叫一声,便冲过来,不去抱住贾宝玉,反死死扣住迎春双肩。王夫人面上不动声色,手底却下了死力气,指甲几乎掐进迎春肉里。迎春痛得一呲牙。
适才王夫人见王善保家的忙里忙外,丫鬟小厮对她都客客气气。周瑞家的却只能孤孤单单站在院子角落守着戏台。王夫人只觉冷风扑面,眼睛被刺得生疼,控制不住转过头去,却正望见迎春大庭广众之下拿胭脂给贾宝玉吃,满腔怒火便往上涌。此刻又见宝玉吃了迎春的胭脂,竟有中毒发疯迹象,王夫人哪能轻饶了迎春!
贾赦本和水溶同桌而坐。二人正闲聊间,贾赦突见水溶脸色陡变,惊讶回头顺着水溶的视线看去。贾赦一眼瞅见王夫人面覆寒霜死死压住迎春,而迎春疼得小脸都挤在了一处。贾赦大怒,恰好邢夫人正牵着贾瑁走来,贾赦抬手一推邢夫人。
邢夫人一看,差点气个倒仰,王夫人当真糊涂了!宝玉形容有异,不叫请太医,却当着外人的面上来便制住迎春,生怕别人不知两房不睦似的,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李纨也看不过眼,和邢夫人一同上前,二人一左一右强硬架下王夫人。王夫人还待说话,贾母一个眼神止住她。
幸好迎春因为是迎香院之主,此回位次排在角落,注意到这场大戏的人并不多。为了以防万一,贾母还刻意大声叫赏。戏台上正演着经典武戏《三岔口》。武生小子们听见主人家叫赏,纷纷使出拿手绝活,什么筋斗云、旋风脚、飞天十三响,轮番登场。
一群哥儿姐儿哄然叫好,便把迎春、宝玉这场事压了过去。
玻璃悄悄奉命去看宝玉。只见宝玉眼睛仍旧瞪得溜圆,眼神直勾勾盯着手中的胭脂。玻璃拿手在宝玉眼前晃,他也毫无反应。玻璃着了忙,正要去回禀贾母。
突听贾宝玉大声呼道:“哎呀,真乃世间极品!宝玉从未尝过这等好吃的胭脂。只可惜不是从二姐姐唇上吃来,可惜可叹!”贾宝玉一张娃娃脸、满口奶声气,个子不足桌子高,却说出这等话来。
一时,众人都愣住了。
唐家姐妹互相对视,再扭头去看贾宝玉身量、形貌。若非贾宝玉不过三四岁,小胳膊小腿儿,她姐妹二人当真要以为宴会上不知何时混入一个风流浪荡子呢!
待王夫人听清贾宝玉言语,老脸乍红,本来暗戳戳狠命掐着李纨大腿的左手颓然放开。李纨紧抿的唇角顿时一松。
贾母闻言,才知贾宝玉呆气又发,一把拉过贾宝玉,点着他额头教训道:“你个混世魔王!姐姐妹妹唇上的胭脂是你轻易吃了顽的?好生生一个哥儿,沾那般多脂粉气像什么样子!”
贾宝玉却只嘻嘻笑着耍赖,使出杀手锏,扭股糖似的在贾母身上歪缠,不依道:“玉儿不愿做这须眉浊物。玉儿情愿三日不吃饭,只求二姐姐把那盒胭脂送我。”
旁边水盈听见,噗嗤笑出声来,指着贾宝玉说道:“别人都是绕梁三日,不知肉味。你倒好,为了女儿家胭脂,不止不吃肉,连饭都不吃了。”唐家姐妹听了,也暗笑不已。
王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元春就坐在唐家姐妹旁边,见向来持重的大姐唐玥也掩唇轻笑,元春垂下头,纤手上青筋暴起。
贾宝玉却不觉丢人,反以为荣,见水盈语声娇俏、容貌甜美,嘟嘴笑话他时,小嘴唇粉嘟嘟的,便忍不住要往她跟前凑。
贾母赶紧拉住,乖乖,水溶还在旁边,贾宝玉要是凑去吃水盈唇上胭脂,水溶非把桌子掀翻不可。
贾宝玉见走不脱,又去歪缠贾母。贾母被缠的没法,只得求救地看向迎春。此时迎春已恢复常态,喂贾宝玉胭脂吃本是她计划好的,只迎春万万没料到贾宝玉反应会如此激烈,异乎常人,好险弄巧成拙。此刻机会再来,迎春赶忙接道:“这胭脂名唤银镶月,是姐姐这小作坊的最新出产,目前仅此一盒。宝弟弟想要,姐姐也不是不能送给你。只是姐姐有个条件,宝玉可能答应否?”
贾宝玉忙不迭点头道:“答应答应,不管什么条件,只要姐姐把银镶月给宝玉,宝玉什么都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小万万快躺平,
我们聊聊天!
第53章
贾琏骑着黑旋风慢悠悠走到巡盐御史衙门。衙门前两座石狮子倒分外威严。贾琏将黑旋风拴在路边; 便径直往衙门内走去。
门口侍卫自然伸手拦阻。贾琏笑眯眯从衣袖内掏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 将扇子上盖有林如海私章那面往侍卫眼么前一晃,口中说道:“不才贾琏; 乃巡盐御史林大人的侄子。现有要事要面见御史大人,烦劳通传一声。”
侍卫们本见贾琏容貌俊美,气度不凡; 便知他非常人; 只是职责所在,不能不拦下盘问。如今见了自家老爷墨宝、私章,再听闻来人姓贾,唤林如海姑父; 便知是贾敏娘家亲戚; 再没有不确定的。侍卫中便有一人出列,引着贾琏入衙。
贾琏在会客厅坐下没多久,小厮刚奉上茶; 林如海便从后堂转出来。二人甫一见面,林如海便急急忙忙问道:“可是你姑妈出了什么事?”
杨姨娘之事着实吓得林如海够呛; 如今林大人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
贾琏赶忙起身行礼答道:“姑父放心,姑妈好着呢!不过琏儿收到妹妹家书一封,特送来与姑父一观。”
林如海知道迎春他们在查验胭脂成分的事情,闻言,赶忙接过贾琏双手呈上的书信; 低头仔细看去。
信纸不过薄薄两三页,林如海却足足看了一刻钟。贾琏陪着一动不动站着,腿儿都麻了,时不时偷觑林如海神色。
只见林如海面沉如水,眼寒似冰。仔细分辨,林如海双眸内隐现两簇幽蓝火苗,如寒潭上熊熊燃烧的鬼火,着实怕人得紧!
好半晌,林如海才抬起头,将书信揣进怀里,拍拍贾琏肩膀,吩咐他这几日莫要乱走,好生在家里照顾贾敏并林黛玉。府里的事,他已知究竟,以后的事都交给他处理,让贾琏再勿操心!
贾琏讷讷点头,林如海转身离开。贾琏望着林如海的背影,只觉得素来温润如玉的姑父,周身锐气迸溅,如藏在鞘里多年的宝剑,乍见天日,寒光遮天耀目。贾琏虽不知林如海意欲何为,却忍不住为那些作恶之人捏一把汗。
果然三日后,贾琏正陪着贾敏、黛玉在园子里晒太阳,做针线。大管家林福前来回禀道张大夫出城看诊路上,不慎惊了马,连人带车翻下山去,到底送了命。可怜,尸体还被野兽啃食,没落得全尸。“妙手仁心”的张大夫临死还效仿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兽”,其情其节,当真感(zui)天(you)动(ying)地(de)。林福说着,还装腔作势揩了揩眼角。贾琏旁观,赶忙低头,好险没笑出声来。
事实是,张府家丁好容易在山下找到破碎的张家马车。张大夫却不知怎么被甩出车厢,脑袋狠狠撞在岩石上,摔得稀烂不说,还被山中野兽叼走了半截身子。家丁们找了许久,才在三里地外的烂泥塘中找到张大夫的半个右脚。
当然,如此血腥的事情,林福没有细说,只语焉不详,大概提及。不过那句“死无全尸”,林福重复了三遍。
贾敏轻轻一点头,示意知道了。林福功成身退,深深一礼后退下。
顶着神医名声,行此龌鹾之事,贾琏对张大夫绝无半点同情之意。只是贾琏十分好奇,三天前便从柴房消失不见的杨姨娘如今是何下场?贾琏有心问问贾敏,鉴于黛玉在场,尝试了三四次,到底没问出口。
还是后来,林如海在书房指点贾琏功课时,似有意似无意地提道:“赶明儿你给老祖宗回信,就说你姑妈家事都已经处理好了。那个丫鬟……”
说着林如海抬头看了贾琏一眼,见贾琏一本正经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想了想忽然说道:“被送到私~窑做暗~娼去了。”
贾琏凤目忍不住睁大了些。
林如海见状,玩心大起,凑到贾琏面前问道:“琏哥儿,可知道什么叫私~窑?”
贾琏赶忙摆手道:“琏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知道什么私~窑公~窑的!”
林如海讳莫如深看着贾琏。贾琏百口莫辩,他不过看话本知道私娼寮什么的,苍天作证,他连琴楼画馆都没去过,又怎么会去那等下贱腌臜地方!
贾琏被林如海盯得头皮发麻,忽然福至心灵,站起身一拍林如海肩膀道:“姑父,你堂堂官老爷又是怎么知道那种地方的?难不成是姑妈告诉你的?”
林如海要没想到贾琏这小子这么快便反将他一军,俊脸涨红,虚张声势地重重一拍贾琏手背道:“没大没小,仔细你姑妈知道扒了你的皮!”
贾琏低头闷闷地笑,心想,姑妈知道不一定扒了谁的皮呢!
贾琏到底好奇杨姨娘下场,缠着王嬷嬷要结果。王嬷嬷本也要给贾母写信回禀,便偷偷告诉贾琏道:“不知老爷让林福给那贱人看了什么东西,她本咬死不承认的事情统统招了不说,还只求速死。老爷见她知错,发了善心,让林福备下毒酒,赐她毒酒自尽,好歹给她留个全尸。”
王嬷嬷说到此,故意顿了顿,看着贾琏问道:“二爷以为那贱~人这般结局如何?”王嬷嬷依着贾府下人的叫法,唤贾琏“琏二爷”而非“表少爷”以示她虽离府多年,到底不曾忘本。
贾琏知道肯定还有下文,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嘴角,示意王嬷嬷莫卖关子,快点往下说。
王嬷嬷见贾琏不上钩,只能接道:“可不成想后来老爷看了她的供状,许是发现了什么漏洞,怒不可遏,直接命林福将她毁了容,卖去城西鱼市最下等的私~窑。那种地方,啧啧,那贱人这辈子休想再见天日!”
贾琏点点头,嘴角噙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过来迟与来早。
林府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除干净后,果然天朗气清。
贾敏的脸庞、身子眼瞅着圆润许多,就连口味都变了。酸掉牙的金桔,贾敏一口气能吃两三个。贾琏闻着气味,牙齿都不知倒了几颗。
许是酸气刺激了琏二爷,他忽然忆起迎春预言贾敏将怀儿子的事情。
起初因怕又勾起贾敏生子怨念,贾琏和林如海都默契地没提这件事。只是林如海有没有私下里努力播种,贾琏可不知晓。
如今,贾敏模样分明和二婶怀宝玉时如出一辙。贾琏便留了心,偷偷去找王嬷嬷。
王嬷嬷侍奉贾敏多年,贾敏婚后久不见有孕,王嬷嬷便操碎了心。好容易贾敏怀了黛玉,却又被暗算伤了身子,王嬷嬷早不敢奢望贾敏能再怀孕。听罢贾琏所言,王嬷嬷再去看贾敏,怎么看,贾敏怎么像有喜了!王嬷嬷高兴的了不得,一溜烟儿跑去请来赵大夫给贾敏把脉。
果然,贾敏有喜了。
得知自己有喜时,贾敏正含着话梅,一个吞咽,话梅卡在贾敏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幸亏赵大夫就在旁边,一番急救!好嘛,堂堂国公嫡女、御史夫人好险被个话梅噎死!
贾敏喘过了气,仍旧不敢轻信,连问赵大夫好几遍,“大夫可能确诊?”
赵大夫坚定点头,再三确认。贾敏终于相信,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再不敢动,好半晌才想起派人去通知林如海。贾敏环顾四周,却发现贾琏不见了。
原来贾琏闻听贾敏有孕,在贾敏被噎住前,便一溜烟跑去衙门通知林如海了。
林如海得知,官服不及换,官轿也不坐,风一般奔出衙门,抢了贾琏停在衙门口的黑旋风,当街纵马,飞奔而回。
贾琏在后面“哎!哎!”叫着追出衙门,林如海身影却都看不见了。姑父,宝刀未老呀!贾琏喘着气说道,茫然四顾,难道他要走回去?
还是门口侍卫识得贾琏,见他可怜,给他牵来衙门里一匹送信老马。
哪知那老马,年岁大了,行不几步路,便要打个盹,见了菜摊就往前凑。贾琏哪是骑马,竟渐渐变成了拉马。不过三四里路,贾琏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家,直累的气喘吁吁。
贾琏瘫坐在暖阁绣榻上,看着那边厢林如海与贾敏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再不想说一句话。幸亏奶娘将黛玉抱了来。林妹妹趴在绣榻上贴心地拿小手帕给贾琏揩汗,还似模似样地给贾琏揉胳膊,美得琏二爷只觉得以后应把拉马列为日常项目,拉拉更健康!
再说京城荣国府内。
宝二爷还眼巴巴等着他的二姐姐迎春提条件后把银镶月胭脂送他呢!
谁知迎春还没来口,王夫人连咳数声,众人都转过头望向王夫人。迎春也大方看去,心中腹诽道:此刻你恨我咒我,听罢我言语,怕不是要谢我!
偏生贾宝玉好像没听见王夫人咳声,一路小跑到迎春身边,扯着迎春衣袖使劲晃,哀哀求着迎春快说。
王夫人脸青的如半泡在湖水里的大石头,苔痕密布。
迎春都看不下去了,赶忙说道:“我且问你,二姐姐这胭脂和丫鬟们日常用的以及咱们府上公中每月发放的,究竟哪个更好?”
宝玉不假思索道:“自然二姐姐的好!那些不过庸脂俗粉,怎堪与二姐姐的皎皎天上月相提并论。”元春最近在教宝玉读古诗,却不成想,宝玉把古诗用在形容迎春制的胭脂上。
迎春掩唇笑道:“比抹在了姐姐妹妹唇上的胭脂还好?”
贾宝玉迟疑半晌,似在脑中惦念两边孰轻孰重,究竟哪个更合他心意。良久,贾宝玉方重重一点头道:“确实二姐姐的银镶月更好。”
迎春接道:“既如此,你便答应我,从今而后再不猴在姐姐妹妹们身边,闹着要吃她们嘴上、脸上的胭脂。你若说到做到,别说银镶月,以后二姐姐每日都做新的、上好的胭脂供你当饭吃,你看怎样?”
宝玉万没想到迎春有此一招,嘴中嗯嗯啊啊,眼神不住去瞟迎春拿在手心的银镶月,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点头答应。
迎春抬手,贾宝玉也抬手。
姐弟二人当众三击掌。
“君子一言。”迎春眼望贾宝玉说道。
“驷马难追。”贾宝玉奶声奶气,却也郑重其事道。
迎春见大功告成,粲然一笑。要说她从娘亲那里继承了什么?除了胸口那颗朱砂痣,便是对承诺与仪式的敬畏。一言九鼎,击掌为誓。所以元春教贾宝玉读书识字,迎春却只教了贾宝玉何为君子之诺。
贾母见状,也跟着笑开,拍手说道:“哎呦,当真难得!老身家那个混世魔王可算懂事了。既答应了你二姐姐,日后若再让祖母见着你歪缠奶娘、丫头,祖母立刻让二姐姐停了你的胭脂且还要让大姐打你手心!玉儿可记住了?”
贾宝玉捧着银镶月胭脂盒,若获至宝,也不管贾母说了什么,只忙忙点头。
贾母见了,老脸笑成一朵花,遥遥冲迎春道:“还是迎丫头有心。”
旁坐水盈不知就里,只觉得贾宝玉痴傻疯癫十分可笑。倒是身边的贾瑁不仅能看懂戏台上武生招式,还能一一演示给她看,有趣的紧!
原来贾瑁本被邢夫人带去和贾赦、水溶同坐,远远地,听见水盈俏皮语音,贾瑁便被吸引,不自觉挪到了水盈身边。起先贾瑁只是站在水盈背后静静看戏,渐渐为剧情所迷,忍不住叫起好来。什么这个回身漂亮,那个扫堂腿厉害!果然不愧武将,回马枪使得玄妙!
水盈看武戏一知半解,只能图个热闹,正好缺一个懂行的人给她讲解,闻言便也不论贾瑁身份、尊卑,拉着他坐下,事无巨细,不耻下问。
贾瑁就喜欢听水盈说话,愈发有问必答。二人看到兴起处,贾瑁还起身给水盈现学现卖。高兴的水盈连连拍手叫好。至于迎春和宝玉的嘴官司,二人才没空操心呢!
此刻,不过贾瑁比划累了,台上又正换戏,水盈便递茶与贾瑁吃。迎春与宝玉三击掌的声音传入耳中,水盈回头望去,再听闻贾母言语,仔细望了贾宝玉一眼,暗暗撇了撇嘴。
偷眼去看宝玉的还有唐家姐妹。迎春制成那盒银镶月,可也有她二人功劳。说起来,她二人今日所用胭脂便是这因镶月最早的样本,成品她姐妹还没见着,倒便宜了贾宝玉个混小子。
迎春望见唐家姐妹神色,远远地以目示意,求饶不迭。她也是迫不得已。若不趁着贾宝玉还小,尚不清楚他喜欢吃的究竟是胭脂还是姑娘们的嘴唇时,把他的歪风邪癖刹住,贾宝玉好好一块璞玉早晚又得堕污泥,毁干净!
垂头无语多时的元春,抬头看看迎春,再看看被按在角落看着坐好的王夫人,心内如翻江倒海一般。迎春在为贾宝玉打算,她的母亲可曾为她打算过?
元春紧紧咬着下唇,一股腥甜气味在她嘴中弥散开来,元春也不自觉。
闲暇时光易过,迎春这边厢正是诸事顺遂的时候。迎香院运转正常,师傅、小工、洒扫婆子各就各位,香料、器皿、配方应有尽有。每日里,不需迎春前去视察,秋霜和鸳鸯就把一切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如此一来,迎春身边大丫鬟便不够用了。正巧,邢夫人有心放一批年纪大的丫鬟出去配人,再提拔一些小丫鬟,历练着些,以后好独当一面。
迎春趁机钦点了司棋、绣橘来身边伺候,还求了贾母恩典,直接升她们为二等丫鬟。反比被选到贾母房里顶替鸳鸯、玻璃、鹦哥等人的那几个小丫鬟等级高多了。
绣橘还好,温柔懂事。司棋,邢夫人颇为不喜。因着司棋年纪虽小,心儿却大,胆儿也肥,牙尖嘴利,跟着她娘亲出门采买,敢和菜贩子撸胳膊挽袖子争吵打架。
邢夫人列举司棋轶事,直说,这个小丫头做的荒唐事,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迎春忙劝道:“要说荒唐事,迎儿做得少吗?何况,司棋性格虽有些暴躁,却能扛事。性情温和的丫鬟,有绣橘就够了。总要有个擅唱黑脸,教训人的呀!”
邢夫人一想也是,性子泼辣总好过懦弱无能,大不了她多费些心,没事多敲打敲打司棋。
“不过,”迎春说道,“母亲,待我问问秋霜并鸳鸯可有意中人?到时候,您可一定要为她们做主。”
邢夫人自然点头,忽然醒悟,迎春才多大,哪能由她去问。刚想叫住,迎春已经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果然,提及婚嫁,女孩子都免不了羞涩。秋霜并鸳鸯起先异口同声都是“奴婢不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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