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黑篮]色相浑浊-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尽情的羡慕嫉妒吧,凉太。”
微微挑起唇角,赤司微笑起来。捧起霜月脸颊的他也像刚才霜月亲他那样亲吻了霜月的脸颊。似乎是被弄得有些痒,霜月又一次花枝乱颤地发出了那种不像是笑声的笑声。
其实赤司并没有刻意去教霜月在自己回到她身边的时候要亲亲自己的脸颊这种事情。只是因为每次赤司回到霜月身边后都会这么亲亲霜月的脸颊,霜月也就有样学样的把赤司的这种习惯给学了回去。
现在的霜月并不明白赤司的亲吻之中包含着怎样眷恋、怎样后悔、怎样幸福快乐却又无比哀伤的感情,霜月只是单纯的把亲脸颊当成了一种赤司专用的打招呼。第一次学着赤司亲吻自己那样去亲吻赤司脸颊的霜月见赤司错愕,但很快露出了笑容之后,霜月就乐此不疲的以这种方式来让赤司对自己笑了。
是的,属于成人的心智和霜月的记忆一起丢失了。现在的霜月本质就是个孩子。她会本|能的去讨好那些对她好的人,也会本|能的去喜欢那些对她好的人。在她的意识之中,想和喜欢的人多亲近、让喜欢的人多开心是像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
换句话说,现在的霜月有着可怕的接受能力。一旦她把某种事情视为“理所当然”,不管这世界上的伦理如何限定,霜月也依然会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现在的霜月是因为明白自己亲吻赤司的脸颊会让赤司开心,所以才会这么积极主动的去亲吻赤司。如果现在的霜月明白用自己的身体可以讨好赤司、黑子、黄濑、青峰还有紫原,她多半也会毫无恶意的向着她最喜欢的这几人献出身体。如果尝到了肉|体上的悦乐,霜月大概还会无限制的、贪得无厌的向她喜欢的几人索求让双方都能感受到快|感的行为。
道德感、羞耻心以及是非观的薄弱随时都有可能让霜月变得无可救药,所以赤司、黑子,甚至是不太懂得分寸的黄濑、青峰和紫原都在小心翼翼地对待霜月。谁都不会跨越雷池一步。至少,在霜月不懂得重叠身体的亲密行为代表着什么以前谁都不会跨越雷池一步。
所以赤司仅仅是亲吻霜月的脸颊。黑子不过是温柔地揽住霜月的身躯。紫原只是在有必要的时候才碰触霜月。就连曾经和霜月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黄濑和青峰也都不会对霜月做任何带有性|意味的动作。
现在的霜月是个干净到可以说是纯白的瓷娃娃,虽不是一碰既碎,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害怕她又像三年前那样支离破碎到连一点残渣都不留的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现在的霜月亦是一轮刚刚绽放的蔷薇,毫无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又毫无自觉地刺伤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
现在的霜月仅仅是一个残像。是那个比谁都要执着,比谁都要坚定,也比谁都要脆弱的“苍崎霜月”所留下的残缺碎片。
“我是不能理解你们怎么会觉得这种情况让人幸福的说。”
“但是总之你们幸福就好啦~对吧~?小真~”
绿间、高尾夫妻、不,真太郎、和成夫夫在双双移民荷兰之后偶尔会回下国,看望一下老友。在见到了变成一张白纸的霜月还有陪着霜月的几人之后,两人这么表示。
“……不过对她来说,这确实是幸福没错的说。”
望着认不出自己是谁、对自己所说的内容不明所以总之朝着自己傻笑的霜月,真太郎知道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年龄的女子来说,这样幼稚的、甚至可以说是虚伪而虚假的纯真日子才是最为幸福的日子。
摆弄着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按照自己的喜好去修剪、裁切花木。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开办花道教室。被周围的人宠溺疼爱。被外界的人阿谀吹捧。不会怀疑,甚至不懂得“怀疑”是什么。
霜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在花道上的才能与积累并没有达到能做他人老师、能独力开办并经营一家花道教室的级别。当然,霜月也完全不知道自己那些获奖的花道作品本来顶多只能拿到“参与奖”根本无缘问鼎什么金奖、第一名、第一位的头衔与名次。同样的,霜月完全不知道把自己的失语、失聪作为噱头,把自己的作品吹捧的多么多么的创新、多么多么的独树一格、多么多么的具有存在意义的花道机构以及媒体们其实都是在睁眼说瞎话。
霜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由于失去记忆与心智变得像孩子那样比周围的大多数成人稍微多了一点点的灵气。诚如霜月完全不知道把只有一点点灵气与少得可怜的才能与积累的自己推上高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的人正是她面前这群看上去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隐瞒的男人们。
率直的去开心,率直的去任性,率直的去骄傲,率直的去生气,率直的去信任,率直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率直的表现自己的心情。
单纯到一无所知,纯粹到不可理喻。以愚昧无知作为代价保持着灵魂上的纯洁。稚嫩的一如孩童的霜月就连自己在真心对待的这群男人并没有用他们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自己这种事都不知道。
但是——
见黄濑一脸气嘟嘟的表情对着赤司,霜月虽不明白黄濑为什么生气,但总之她知道自己的亲吻能让赤司的心情变好。也因此,霜月很自然的想着或许自己亲亲黄濑,黄濑就不生气了。
跑到黄濑的面前环住黄濑的颈项,霜月闭眼,嘴唇在黄濑的脸颊上发出了“啾”的一声。
“~~~?!”
(果、然——)
睁开眼看见黄濑满面通红地望着自己,霜月满意一笑,又来到了黄濑旁边的青峰面前。
“啾~”
“啾!”
在青峰的脸颊上亲上一下,又拉下紫原的头在紫原的脸颊上亲上一下。最后霜月重又紧紧地抱住黑子,投入黑子的拥抱之中。心灵是个孩子的她带着和黑子所教的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别无二致的心情吻上了户籍上、法律上是她丈夫的黑子的脸颊。
『哲——也——君——』
亲完睁大了天空色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的黑子,霜月微微启唇。
『最——』
无声地翕动着自己的嘴唇,尽可能的用正确的口型向自己喜欢的人们传达着自己的感情。霜月笑靥如花。
『喜——欢——了——』
在霜月扭头转向其他人的那一秒,一滴透明的眼泪滑过黑子右眼的眼角,很快在黑子的脸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银痕。
『征——君——』
『凉——太——君——』
『大——辉——君——』
『敦——君——』
霜月的嘴唇动得不快。看她那有些吃力的口型动作就知道她说得还是有些吃力。虽然,这几个名字、这一句话她一个人已经悄悄练习了很久。
『大——家——』
这是霜月最真实的心情。
尽管这心情不过是被周遭的人引导出的造物。
但这心情也是引导着霜月创造出了如此造物的几人唯一的救赎。
『最——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4年,第一发更新~
今年也一如既往会努力加油让各位小妖精满足的!
☆、第226章
霜月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那个梦里;霜月仍然青葱年少、稚气未脱。那个梦里,刘海剪得短短的天空色少年抱着篮球笑得开心;一旁浑身是汗却仍然闪亮的令人难以直视的金发少年一手按着天空色少年的肩膀;而皮肤是健康的巧克力色的少年则是勾着天空色少年的脖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那个梦里,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之中;满脸稚气的霜月纠结着、烦恼着要不要鼓起勇气向那身处阳光之中的三人打招呼。然后当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向那阳光中的三人看去的时候;天空色少年已朝着霜月露出了青涩的浅笑。
,……,
心中有涟漪被拨起;接着缓缓扩散。于是霜月笑了。
梦里的霜月努力地朝着阳光中那耀眼的三人挥手。可那三人里无论是金发少年还是黑皮少年都没有察觉到霜月的存在。那两人依然在自顾自的笑着,依然在自顾自的闲聊着什么。这让拼命朝着他们挥手的霜月明白她无论做了什么、有怎样的表情,她都与他们无关。
挥手挥得太累,阴影之中的霜月颓丧地放下了手。她刚想闭上眼睛再也不去正视面前的一片阳光灿烂;她那已然放下的手上就传来了不属于她自己的温度。
“苍崎同学、不,霜月……!”
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霜月的手指动了两下,轻微的伸直但很快又放松下来。黑子马上按了一旁的护士铃。从霜月出了手术室就作为家属守在霜月身边的黑子用力的握住了肌肉完全放松、眼看着就要从病床上垂下的霜月的手。
心电监护仪的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画面上的数据和警报声一起告诉黑子:现在的霜月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不要走!”
“哪里都不要去!!”
“拜托你……!哪里都不要去!不要去!”
(谁……?)
急切地呼唤声让霜月茫然——她之前做了什么?还是去了哪里?为什么害得这个人哭得这么厉害?
“拜托你……!拜托你……!!”
“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留在我的身边吧、不,就算不在我的身边也没关系……请不要走……”
(……啊、对了、这个人是……)
许多年前,那个捧着书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讨论的少年。数年前,那个以温柔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青年。然后现在——
(……是……)
霜月有些鼻酸。她想回握住身旁这个人的手,告诉他自己不会走,自己会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她却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滚烫的触感掉落在霜月被紧紧握住的手上。这让霜月的指尖微动了两下。
“至少、至少现在……请不要走——”
黑子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霜月的指尖之上。
(黑子、君……)
霜月太想告诉自己身旁的这个人:不要哭。自己哪里都不会去了。哪里都不会再去了。自己绝对不会再惹他哭泣了。所以……
“……、……”
(不、要……哭。)
眼前一片漆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睁开了眼睛的霜月笨拙地翕动嘴唇试图发出声音。然而她的嘴唇和舌头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哪怕霜月用上了全力,她也还是发不出能称之为音节的东西。
“对不起,黑子先生。能请你暂时到病房外等待一下吗?”
“可——”
“抱歉,黑子先生,这里请暂时让给我们吧。”
“……我知道了。”
“医生!病人确实对声音有反应了!”
“好。”
混杂成一片的声音忽然如同耳鸣一样涌入霜月的耳中,这让霜月难以抑止的感觉到了恶心反胃。先前只能听到黑子的声音,只能感觉到黑子的她因为无法掌握眼前的状况而陷入了本|能的恐慌之中。
“……!……、……!”
急促的呼吸着,霜月试图发出声音并从床上坐起。可诚如霜月的嘴唇与舌头并不配合她那样。她的身体、她的四肢也一点都不配合她的思考。想要睁眼却不知为什么睁不开眼睛的霜月就这样绷直着身体,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按住、压制在了床上。
“黑子太太~请放松~我们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黑子太太”……?那是谁……?)
霜月好想快点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眼前正在发生些什么。无知正在加剧她心中的恐慌,不能很好的掌握自身情况这件事情更是让她混乱。
但是“医院”、“医生”和“护士”几个单词似乎对霜月起到了安抚的作用。稍微明白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看不到的人们对自己没有恶意之后,控制住自己情绪的霜月逐渐冷静了下来。
眼睑被扒开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可当眼睑被往上扒开的那一瞬,霜月才茫然的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睁开了眼睛。而那个应该是医生的男人只是让自己已经睁开的眼睛张开的更大而已。
“黑子太太,你能看到什么吗?”
男性医生的话让还不是太清醒、但基本已处于苏醒状态的霜月感到了奇怪。被迫张大眼睛的她脑海里窜过一丝不满,可她旋即看到了模糊成一团的浅色阴影在自己的眼前以缓慢的速度在摇晃。
(啊、我……)
此刻,霜月那混沌的如同一团泥泞的大脑之中终于明确的浮现出了某个结论。
(是吗?)
(是这样啊。)
始终看不见东西的霜月不是没能睁开眼睛,而是她睁开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我已经,瞎了。)
接受了这个事实的瞬间,霜月感觉到了些许的脱力。张着无神的双目,霜月已经懒得再去分辨医生究竟是在对一旁的护士说些什么了。困倦又一次袭来,霜月的意识也开始变得不再明确。
开颅手术的麻醉结束之后,病患能够尽快醒来基本上是一件好事。超过一定的时间之后,病患能醒来的机率会越来越小,同时沉睡的时间越长,病患失去的身体机能也相对就更多。所以霜月算是幸运,她醒来的不算晚。虽然,即使沉睡时间不长的她还是失去了视力。
说实话,霜月能活下来本身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她能只是失去原本就在迅速衰退的视力,而没有失去更多的诸如听觉、嗅觉、语言能力、逻辑思考能力和记忆能力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诚然,视力一直在不断恶化的霜月过去曾想过某天自己醒来睁开眼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就发现自己看不到不东西了。但霜月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视力会这么轻易的就完全消失。自己即使面对手电筒那样的强光照射,也还是只能看到模糊的阴影在自己眼前摇晃。也因此,手术后经历了长时间的休养,可什么都看不到的霜月并没能有种自己从绝症中幸存下来的实感。
“……好的。今天的检查已经结束了。谢谢黑子太太的配合。黑子先生也辛苦了。”
悦耳的男声说着向门边移动。知道担当自己主治医生的绿间医生要走了,霜月向着绿间医生声音的方向微微低头。
见被黑子扶着的霜月同黑子一起朝自己低头示意,绿间医生脸上稍微浮起个有些遗憾的无奈苦笑——他不太习惯和眼前这对年轻的夫妻相处。因为这对小夫妻认真的和自己那认真过头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古板的堂弟、绿间真太郎有得一拼。
要不是当初他被自己那个子大到难以直视、威压也相当惊人、同时还是这家医院未来继承人的堂弟拜托做了这位“黑子太太”的“主治医生”,他肯定不会来滩这潭内情不明的浑水。
事实上真正为“黑子太太”制定治疗计划的是被人从外院请来的顶尖外科团队以及能够被称之为脑科学界泰斗的几位医生。绿间医生只负责为“黑子太太”进行日常的身体检查,还有在“黑子太太”身上发生突发状况的时候为其进行应急处理。其他的治疗他是没法插手也插不上手的。
说白了,这位“黑子太太”如果能顺顺利利的康复出院,功劳绝对不是这位绿间医生的。但是如果这位“黑子太太”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十有j□j能为这位“黑子太太”找来顶尖外科团队外加脑科学泰斗进行治疗的那个幕后BOSS会从不算是名医的这位绿间医生身上开始找原因。要是再不幸一点,这位“黑子太太”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其他人身上又正好找不出什么原因来,这位绿间医生就妥妥的是供那幕后BOSS发泄的人肉沙包没跑了。
想到自己的处境,这位走在医院走廊上的绿间医生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当然,这位绿间医生的忧郁是传达不到霜月和黑子那里的。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压不垮经历过太多磨练与磨砺的黑子,霜月双目失明的事情也无法对黑子造成什么打击。黑子唯一担心的是霜月接受不了自己失明的事情或是无法忍受失明之后的生活。
毕竟霜月和黑子不一样。黑子是只要能这么看到霜月活着就已经能放下心来。霜月则是用她的双眼见证了她二十几年来的人生是如何度过的。霜月多半能明白黑子为自己活着的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但不是当事人的黑子绝对无法体会不能再用双眼视物的霜月的心情和感觉。
“黑子君。”
“是的,苍崎同学?”
霜月的声音暂时打断了黑子的思绪,他应声,却见霜月用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黄濑君和青峰君在哪儿?”
(——————)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那两人?
为什么在她心里首位的还是那两人?
这么快就要把她拱手让人了吗?
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太快了。比预想中还要更快。
真是讨厌啊。
为什么这么快?
为什么就一定是那两人?
为什么就不能优先我一次?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两人?
为什么就不能在意一下我的心情。
不甘心。
窒息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心底有嘈杂的念头翁鸣般的响起,却又在眨眼之间被黑子掐碎的一干二净。
下一秒,又能正常呼吸、正常发声的黑子已然垂眸道:“这段时间苍崎同学都是谢绝会面的状态。我是苍崎同学唯一的‘家属’,所以才能到病室里来陪床。”
“黄濑君和青峰君等在这里也没有用。我和赤司君就让该去工作的黄濑君去工作,该去休养的青峰君回家休养去了。”
“赤司君?”
霜月听到赤司名字的时候明显露出了不明白为什么赤司的名字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的表情,但她眉间的皱纹很快就舒展开来。黑子知道霜月想必是已经想到了她能活下来,是因为自己去求了赤司。
“是的,赤司君。另外紫原君和火神君来看望过苍崎同学。桃井同学和她的先生也来过。这里是绿间君家开的医院,绿间君当然也来过。”
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一切。黑子既没有告诉霜月劝说黄濑离开有多么困难,也没有告诉霜月紫原有多么坚持要和霜月见上一面。
“……?”
霜月莫名于除了黄濑和青峰之外这些和自己不怎么熟,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会来看望自己。
(说起来,黑子君和赤司君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吗?)
就算自己是黑子名义上兼法律上的“妻子”,赤司也没有一定要帮助自己的理由。况且霜月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能让自己像现在这样从手术台上活下来的医生不要说是全国,哪怕在全世界恐怕都是屈指可数。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脑内隐隐作痛。霜月便微微叹息着不再进行思考。她已经习惯了最近自己脑中事情一多、进行的思考一复杂,脑内就会开始隐隐作痛的事情。想着来日方长,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迟早能知道的,霜月也不急在一时的想弄清楚各种事情。
“那、黑子君。”
没法用眼睛辨认事物让霜月多少有些不安。但是黑子的声音、口吻、音调还是霜月记忆中那样轻而浅,美好的如同珠落玉盘。所以用黑子的声音来辨识黑子,认识到黑子在自己身边的霜月还不至于陷入恐慌。
“二号呢?二号还好吗?”
见霜月问起自家的狗狗而不是纠缠于黄濑和青峰或是其他人的事情,黑子的嘴角微微浮起一个霜月看不见的浅笑。
“二号在别庄里。火神君每天都会定时去喂二号,并且带二号到别庄以外的地方去散步,请不用担心。”
“……但是你的搭档不是怕狗吗?”
霜月说着略略歪过了头,像是在“看着”黑子。
“嗯。所以二号交给火神君才最适合啊。十几岁的时候怕狗狗还算是小事。现在都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怕狗狗,作为成年人就有点糟糕了呢。”
想到以前见过的哲也二号追着火神跑的样子,霜月不由得微笑起来:“说得像是为火神君好一样……其实黑子君只不过是想欺负一下大块头的火神君吧?”
被霜月的笑容所感染,黑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扩散开来:“这么说真是过分啊……我明明有一半是真的想帮火神君克服恐狗症的。”
“明明是‘只有一半’。”
霜月的笑声轻轻的在病房里回响,那声音听在黑子的耳朵里,像是某种异常美妙的乐曲。
“但也还是有一半啊。”
和霜月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带着笑容的黑子静静地流下了眼泪——他很庆幸现在的霜月什么都看不见,那样如此狼狈的自己就不用倒映进她那干净纯粹的深黑色双眸之中。
(不会让的。)
(就算对手是黄濑君和青峰君,我也——)
(绝对不会让的。)
已经退让过不知道几次。
也已经就这样看着霜月和自己渐行渐远不知道几次。
每次总是想着“如果苍崎同学这样就能幸福的话”,每次都亲手放弃了由自己给霜月幸福的机会,每次到最后都只能看着霜月又比以前更加的不幸。
(苍崎同学、)
(你会怪我这种时候还来阻碍你和黄濑君吗?)
(还是说你会觉得趁虚而入的我很卑鄙呢?)
黑子想,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守护着、保护着的某些心情一定是在这个时候变得——
脏掉了。
☆、第227章
“……那不是正好吗;话说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好吃啊。唔唔……”
同黑子一起坐在医院餐厅里,火神正在大快朵颐黑子请他吃的医院定食。
“哈啊;火神君,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烦恼啊……”
闻言的黑子显然有些不悦。对于鲜少对他人吐露自身情绪的他来说,搭档这样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受到搭档兼好友的火神的重视。
“唔唔我知道唔唔唔……”
实在是看不下去火神边吃边说的样子;黑子无奈道;“火神君,要吃饭还是要说话。麻烦你选一个。”
“唔唔唔……”
于是火神在又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后不再说话。脸颊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他像是进食中的仓鼠一样。用力嚼了几下口中的食物;火神很快连汤带菜的和口中的米饭一起咽下。
“噗哈~~真的超好吃啊;这里的食物,待会儿我还要再来一个大碗乌冬;”
火神的大嗓门引来了周遭不少人的注意;医院餐厅的阿姨们更是用温暖又幸福的眼神注视着不断夸赞她们料理的火神。想必火神待会儿买大碗乌冬的时候,这些阿姨们会给火神很多的额外的服务。
“火神君你还真是能吃……”
看着邻桌已经堆起了被火神吃完、服务生还来不及收拾掉的碗盘,黑子为自己的钱包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理会黑子的叹息,也不像平时那样去吐槽黑子“你吃那么少才是像吃鸟食一样”。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火神一舔嘴角的饭粒后道:“所以说啦——”
“……?”
黑子复又抬眼看向了面前的火神,哪知正好对上火神严肃又认真的视线。
“变脏了不是正好吗?”
“爱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干净的东西吧?”
火神没有安慰黑子,他也不会安慰黑子。这不仅是因为火神是不擅长安慰别人的人,也是因为黑子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被人安慰的类型。再说就算火神安慰了黑子,这个时候的黑子也未必就能听得进火神的安慰。
“如果以黑子你的那种标准来说什么‘干净’、‘不干净’。 你喜欢的那家伙的感情不是也不‘干净’?”
脑海之中接连闪过闪过霜月以钦慕的眼神望着黄濑、黄濑和青峰勾肩搭背、黄濑和霜月坐在一起、青峰凝视着霜月的画面,先前愣住的黑子脸色一白。骤然站起、差点掀翻了桌边香草奶昔的他少见的提高了声音:“我没有那个意思……!”
白了站起身来的黑子一眼,火神继续:“我知道你没那种意思。但是啊,你在自怨自怜自己的感情‘脏掉了’的时候不就是一并把他人的感情都归类为‘不干净’了么?”
示意让黑子坐下,火神又道:“喜欢一个人,会因为那家伙感到嫉妒、愤怒、悲哀、痛苦、折磨、仇恨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想要把喜欢的家伙留在身边,想和喜欢的家伙在一起是肯定的吧?否则还算什么‘喜欢’啊?”
“可是、我不想违背苍崎同学的意愿……我想尊重苍崎同学的心意……”
黑子像是自言自语那样喃喃着,缓缓坐下的他开始认真地咀嚼起了火神的话。哪知听到黑子的话的火神咧咧嘴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喂——黑子。”
“什么、火神君……?”
“不是‘什么’吧?我老早以前就知道你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家伙了。但是我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钻牛角尖钻到这种程度啊。听好了啊,黑子——”
火神说着在黑子的面前伸出了食指。
“你那个不叫尊重他人的心意,叫作胆小懦弱。你根本是什么努力都不做就等着对方选择你不是吗?另外,”
火神说着顿了一顿。像是想到什么的他将视线从黑子的身上移开。
“……辰也说过。‘一味的把选择权推给对方是不负责任的狡猾逃避’。”
“……”
黑子想说些什么,例如俏皮的调侃火神:“说教了这么长时间,结果最后还是要用冰室前辈的话做总结啊,火神君。”、又例如说不满反驳火神:“火神君你这是在说我其实是个狡猾又不负责任的人么?”但最终,黑子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因为黑子明白火神说的没错。
(逃避……?)
(我吗?)
最后为火神吃了一个大碗乌冬之后,丢下还在吃的火神。担心留霜月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的时间太久会让霜月不安的黑子一个人快步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我在苍崎同学的面前逃避了吗?……不,是我逃避了去好好面对苍崎同学吧。)
黑子此刻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火神的话让他感到了冲击的同时也有了从抑郁之中被解放出的解放感。黑子认同火神所说的话,但是心底某处却又还是留着些许的抵抗。
『你在自怨自怜自己的感情‘脏掉了’的时候不就是一并把他人的感情都归类为‘不干净’了么?』
『你那个不叫尊重他人的心意,叫作胆小懦弱。你根本是什么努力都不做就等着对方选择你不是吗?』
『一味的把选择权推给对方是不负责任的狡猾逃避。』
火神的声音不断的回响在黑子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告诉黑子之前的他是有多么的大错特错。
(真是的……)
(明明平时只是个毛手毛脚的愣头青。为什么有的时候又那么的敏锐呢?)
气苦于对感情很是迟钝、在与人交往方面基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